第一百八十章 女王效应
见面会安排在上野公园的东京文化会馆，一个能够容纳两千人的表演场地，前两年重新装修过，交通也方便。
美空和雅美就读的东艺大本部校区就在附近，对这里比较熟悉。
对江川而言见面会也就那么回事，无非是见证了自己以及东京少女军团有多受欢迎。
主编茨木政彦带着金泽部长等人到场致辞，他们年复一年做这样的事，是工作的一部分，明天同样会参加岸本齐史的见面会。
差不多一年前，当时的主编高桥俊昌就是心脏病发，死在《海贼王》的见面会上。
整个活动期间几十位记者各种提问，有些问题即肤浅又无聊。
有个长得像魔法少女的年轻女记者就问江川：“您的水瓶座是黄道星座之第十一宫，位于摩羯座之东，双鱼座之西，守护神是雅典娜……”
江川装没听见，幸好军团少女里有人精通这个，把话题接了过去了。
他挺烦这套，简直是对宇宙的侮辱，实际上按他真实出生日期应该是双鱼座，似乎是个渣男星座。
原本江川将想在见面会上宣布《热血高校》电影版进入筹备，但被宝冢经纪团队阻止了。
团队建议他别将两件事混在一起图省事，宣传这种事恨不得一件事分两次办，尽量多占媒体版面，哪有自己主动压缩的，电影可以之后单独开一个发布会。
认真考虑后江川也觉得不妥，这是集英社出资的见面会，而电影与他们无关，不好随意借用场合。
另外他未来对待媒体的态度也得调整，漫画和女团都可以隐身幕后，但拍电影这事得里里外外都张罗，不能再偷懒躲着媒体。
就他所知虽然许多大导演也不怎么公开露面，但私下里都有关系很铁的媒体朋友，关键时刻能帮很大的忙。
两百名应援舞者整齐划一地跳舞呼应台上少女们的表演，而两千多漫迷集体有节奏地欢呼，挥着手中的荧光棒。
应援舞者绝大多数是少女军团后援会的，清一色女孩，本来也想招些男孩，但愿意跳这种骚里骚气舞蹈的实在太少，干脆放弃了。
论规模气势，搞着一套谁都比不上东方大国人多势众，江川以前参加过不少大型文艺活动，也算见过大世面，虽然也想表现的兴奋些，但最终没能像军团少女们那样感动。
见面会是莉香主持的，这是经纪团队的建议，既然有这么好的曝光机会，自己人如果有能力就别请外人。
莉香有这个能力，中学读书时她就在学校不止一次主持过活动，临场发挥能力不错，口齿也伶俐。
在舞台边上，江川和美空一起看她带着少女们与台下互动，突然想到《热血高校》的女主，为什么不让她来呢？
说是女主其实是个花瓶角色，只要足够漂亮，看上去够阳光自信就行，感觉莉香还是比较合适的。
本来是否适合还得试镜，有些人看着漂亮，到了镜头下就走样，莉香不用了，之前拍过不少影像和照片，上镜是没问题的。
江川对美空说了：“我在《热血高校》加了一个女性角色，本来想找专业演员，后来想想与其请别人不如让自己人试试，我觉得莉香合适。”
他的漫画作品都是凭记忆的二次创作，人物和故事都略有调整，没有原作的设定那么复杂，将铃兰的人物分为好几代，而是以影视思维进行了整合。
漫画的毛病就是尽可能地拖时间，不然没办法连载数年甚至十几二十年，然而作者没办法将故事规划到一两年后，于是热血高校的男主一批批毕业换新，然后新的人物新的队伍，类似的故事再来一遍。
这和《海贼王》不断换地图、《火影忍者》不断换敌人一个道理，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学生。
江川没打算那么干，他将坊屋春道、泷谷源治等人物进行了整合，男主始终是坊屋春道。
高中三年能发生足够多的不同故事，完全能将漫画支撑三年。
这也是文抄的优势，站在另一个纬度能够将原创中线性的故事进行重新规划，集中在一批人物身上，更加丰满也更有代入感。
趋利避害的调整是必然的，毕竟江川没有金手指能开挂，没法将原作原样呈现。
也没法视而不见显然的瑕疵，非闭着眼睛原样照抄。
美空从小就已经习惯了江川突发奇想，前两天就说《热血高校》找不到合适的男主打算自己演，现在又找不到女主了？
“你想让莉香演你的女朋友？”
江川邀请莉香演女主，美空当然觉得有点怪异，毕竟是她的好闺蜜。
但也不至于多想，毕竟从小学开始三人就是同学，不至于硬扯到别的方面。
“不是女朋友，这部戏里不表现爱情，莉香是男主的初中同学，后来成了歌手，两人只是很好的朋友。”
“没有爱情的女主，只是好朋友，那不就是长成女人模样的兄弟吗？”
“差不多，也就是给观众养眼，这部戏都是男性荷尔蒙，从头到尾都是大男孩未免枯燥，增加个女性角色显得柔和点。”
江川补充：“但这毕竟是一部男孩的电影，这个角色出场不能多，爱情令战士软弱，太多就腻了。”
“你直接说花瓶我就懂了。”
“也不仅仅是花瓶，我们有女团，正好顺道力推自己的歌手。”
美空表示了支持：“如果这样的话，的确莉香最合适，她是队长，总不能硬要选别人。”
这倒不是私人关系或者论资排辈，有人统计过各种女性组织，结论是发起者、带头者有断层优势，往往出身更好容貌更加出众，具有很明显的女王效应。
在少女军团中也不能例外，莉香风雨飘摇中将女孩们硬是整合在一起三年，能力之外各方面的确都更出众，才具有号召力。
“等会见面会结束，我们一起和她谈谈吧，早确定早安心。”
见面会的好处是热闹，互动多，时间过得快。
但也别搞太长时间，都是热血少年少女，时间长了容易兴奋过头出事情。
一个半小时活动结束时，作为答谢江川送了现场朋友们每人一本单行本，以及为见面会特别定制的徽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其乐也融融
《热血高校》周五才和东宝签约确定，江川没有大肆宣扬，自然许多人都还不知道。
莉香得知邀请她出演女主非常高兴，但也担心：“可我没有戏剧表演经验，能胜任吗？”
“放心吧，能胜任，”江川直言相告：“其实不需要特别的演技，被人看出表演反而不好，只要本色出演就行了。”
莉香兴奋之余也有些茫然：“是怎样的本色呢，我到现在也不太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人了解自己也不容易，看来她的成长并不是表面那样充满自信。
江川开了个玩笑：“本色出演就是能熟练地接吻、床戏、露三点。”
“什么？！”
就在莉香错愕的功夫，美空已经训斥了：“谈工作不要太随意，这么说话很难让人尊重。”
江川倒不在乎莉香是否尊重，两人之间太熟悉了，从小到大没少被她嫌弃，被尊重从来就不是他在乎的。
不过他还是正儿八经把角色介绍了一遍，几个关键词：男主的同学，好朋友，漂亮女歌手，身材好，性感。
莉香挺喜欢：“听起来像是专门为我设计的角色，接下来我该作什么准备呢？”
女团已经定了周四动身前往米国，巡回宣传演出一星期，回来时距离电影开拍还有一个半月，现在不用准备什么，别搞得太紧张。
江川交待她保持原样就行了，别自作聪明搞没用的，他之前当副导演时见识过女演员拿到角色后丰胸，结果不能用了。
实际上女团本来就有规定，团员一盖不准整形，哪一类的都不行。
莉香只要坚持锻炼就好，平日练舞的运动量就够了，保持身材尤其是臀型，到时候可以拍个特写。
另外女团前往米国，美空要跟随前往，江川要求妈妈也跟着去。
她有丰富的出差经验，中国、米国都熟悉，这样更让人放心。
妈妈自然是义不容辞，其实半个月忙碌下来她也挺喜欢这份工作，于是江川进而建议干脆辞掉原来的工作，回来全面负责女团的管理。
宝冢的经纪团队不可能长期帮忙，再个把月可能就撤了，与其守株待兔等着聘用到其他成熟经纪人，还不如妈妈继续顶上去。
“这是我们家的事业，未来还要发展，”江川理由很充分：“东京少女军团只是起步，不但要学员制一期期经营下去，还要签约其他艺人。
美空对管理也很感兴趣，但还要两年才大学毕业，总不能肄业工作，所以只能先拜托妈妈了。”
妈妈的年假已经到期，现在是请事假帮忙，让她辞职离开工作了十年的公司有些困难，曰本人在这方面有些死脑筋。
但她答应考虑，从米国回来后再作决定。
这种考量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最终还是会答应回来帮忙，这也是曰本特色，企业的家族特性特别显著。
江川与美空关系已经改变，虽然还遮遮掩掩，但有些事举手投足眉眼之间就能被看出来，正常人对这种事都敏感。
妈妈当然看在眼里，所以就职小野寺既是帮儿子也是帮女婿，同时还是帮女儿和儿媳。
放眼未来，家族的继承人既是她孙子也是外孙，想起来简直其乐融融。
江川这两天也其乐融融，电影工作开始了。
酱油厂的改造工作周二先看了现场，然后美工回去拟定方案，一周之内就会开工。
方案比较简单，铃兰高中的外观漫画里有现成的，把高清大图提供给他们，尽可能地复原就是重点。
观众通常很在意这个，人都容易先入为主，带着漫画的印象看电影，觉得不像是很大的问题。
江川很明白这个的重要性，所有才不惜重金打造一个铃兰。
酱油厂的晾晒场只有半个校园标准运动场大，与美工商议后决定请专业的校园施工队伍改造，会比较真实，半个运动场足够拍摄用，毕竟只是用来打架而不是比赛足球。
一部电影的服装设计需要花较长时间，通常提前两三个月就得开始。
《热血高校》的情况相对简单，法律规定学生都得穿校服，这样逃学就会被警察逮住。
铃兰高中当然也不例外，不过漫画中的角色比较叛逆，很多并不正经穿，甚至不穿。
角色穿成什么样江川已经设计好了，现在服装设计师只需要一个个挑出来改进。
这活也不容易干，有些服装画着好看，做成实物却没有型。
于是还原、修改、进一步丰富细节、配色，最终的效果得和漫画中差不多，其实比重新设计一套还麻烦。
另外江川虽然根据漫画形象的匹配度圈定了一些演员，但角色并没有轻率分配下去。
即便一个龙套，选择也该慎重。
江川把演员照片都摆出来和造型师一起商量，共同确定谁演谁合适，尽可能神形兼备。
反正时间还很多，搞认真点显得专业。
真衣这两天作为制片人也忙前忙后，看上去心情不错。
劳动使人快乐，难道连腐朽没落的资产阶级也无法幸免？
显然不是，真衣告诉江川：“家里已经作出决定，下个月就送秀造去美国读书。”
“下个月，提早了？”
这个之前真衣提过，她爷爷是斯坦福博士毕业，爸爸是硕士，现在轮到孙子去拿个学士。
真衣说读了学士就回来，家里等着接班。
江川记得上次说是夏天去，为什么提前了？
真衣说家里不满秀造最近惹是生非，接下去半年不参加国内联考，时间多了指不定又出什么乱，还不如早点送出去。
江川很佩服她父母的判断，与许多中国父母的心态差不多。
无论如何走了好，不然过段时间指不定又闹出什么花样，比如弄根绳子吊死在小野寺门口什么的。
“这倒是不错，那边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安全指数比曰本高很多，只要你弟弟不欺负他们，基本天下太平。”
真衣故作不满：“听起来您好像幸灾乐祸，虽然奶万万袭击后米国社会治安有所下降，但斯坦福大学是世外桃源。”
江川不免呵呵：“你高兴成那样，竟好意思说我幸灾乐祸，去米国怎么能说是灾祸，过两天我们少女军团也去米国巡回表演。”
“她们只是去工作一星期而已，”真衣很严肃声明：“我与秀造的确不合，也在争继承权，但却没有盼着他死在异国他乡，这种机率本来就不高。”
这话也许是真的，但听起来有点怪，好像在说时间短不容易出事，时间长了可未必。
不过江川总觉得像秀造这样比较冲的孩子，最好留在父母身边约束着培养，像小林家这样的层级，真需要斯坦福那点光环加持吗？
情怀这种东西，在大多数时候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一百八十二章 直接就过去了
目前女团的管理是异常严格的，周二让大家回家与家人团聚了一天，周三仍集中在六本木之丘住宿，周四一早的飞机去米国。
赴美决定公布后，经纪人团队就开始重申了各种纪律，宝冢歌剧团也都是女性团员，是世界上巡回演出最多的表演团体，管理经验非常丰富，也非常细致。
细到干涉团员们的个人卫生习惯，甚至控制她们的饮水量，以避免在非管理人员认可的其他卫生间上厕所。
反正一旦离开曰本就草木皆兵，团员们连如厕的自由都没有。
而宝冢音乐学校的管理更加严格，追求绝对的服从，任何犯错都将被惩罚。
有些规矩近乎苛刻，比如学妹看到学姐就应该停下脚步，站好了恭迎恭送，直到走得看不见了，才能离开。
而另一些规定纯属变态，比如在宝冢的任何地方看到小林家火车开过，学员都必须鞠躬，因为车上可能有公司前辈、学校老师、学姐等等。
女团在两班人马的双重训导下，几天就面貌大改，以至于江川每次回到工作室面对一群突然站起来肃立的女孩，都感觉自己进了女儿国陆军大本营。
后来女孩集中住宿到楼下，宝冢老师干脆禁止任何男性进入。
妈妈说这套管理很好，以后也要坚持，她都想把美空投进去一起训练了。
周三傍晚时集英社的宣发服务团队也来协调沟通，重申了一些纪律要求，但相比较宝冢系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深夜时美空问江川接下来的一星期要远隔重洋了，会不会想她。
当然会想，思念将是广阔的太平洋。
太平洋当然容得下两只鸳鸯尽情戏水，于是两人花了很长时间，未雨绸缪地先充分释放了焦虑。
有些事真的很奇妙，当两个人的感情进行不同性质的转化时，毫无意外地会释放出极大的热情，充分证明了燃烧是一种化学反应。
而燃烧物越奇异，越容易吓人一跳。
江川就被自己惊着了，人类不是有极限的吗，怎么轻易就打破了呢？
不但打破生理极限，似乎还突破了物理瓶颈，感觉只是一转眼，就过去了几小时，似乎穿越了虫洞，亦或靠近了黑洞，反正时间被压缩了、扭曲了。
今天更加夸张，感觉只是嗯哼了两声，天就亮了。
雄鸡一唱天下白，一早送走了赴美团队，江川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写剧本、完成漫画。
其实剧本的完成度已经很高，毕竟脑海里有成熟的剧情，甚至分镜都是现成的，写出的速度很快。
不过工作仍然很多，这部电影角色众多，光角色分剧本就得花不少时间整理。
好在他不是新手，做这些驾轻就熟，计划在女团回来之前、趁着清净完成这些工作。
从北京回来快十天了，离开时陆老师嘱咐保持联系，然而回来后太忙了，江川只是QQ上留言问候了一次。
周四下午见陆老师在线，江川又打了招呼，于是聊了一会。
陆小倩告诉他，她哥陆风林前天带着女朋友去了北朝，和动漫的事有关。
说实话江川有些惊讶，酒桌上的话通常不靠谱，当时也就随口一聊，没想到陆风林这么靠谱，竟然入朝了。
怎么不先打个招呼呢？
按惯例着手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总得再探讨确认，那么江川还会进一步交待一些细节问题。
动漫制作周期长，管理不容易，而帮忙牵线搭桥曰本动漫在北朝制作，可能比美漫都更困难。
如果真要把作品的发包过去，得有一个好的沟通管理机制，不然容易出问题。
所以细节问题都没谈，陆风林就过去谈了，学物理的人不应该这么冲动吧？
许多漫迷都有个印象，曰本的动漫越做越糊弄了，比如《火影忍者》的动画，到了后期崩坏的地方挺多，两个画面倒来倒去地话唠，剧情基本靠台词驱动，原因就是制作时间太短，只能凑合。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的二十年，曰本漫画发展遇到瓶颈，但动画却蓬勃发展，一年出产三百多部，是原来的三倍，几乎一天就有一部面世。
然而从业总人数并没有增加，做动画的还是那么多人。
于是时间成为成败的关键因素。
一集动画片大约需要作画四千到五千张，特别精细的作品可以达到一万张以上。
而画一张原画快的话半小时，慢的话大概要一个小时。
按照这个速度，一个标准的创作团队做一集良心动画，需要一个半月到两个月。
从纸上作画改为电脑板作画，能够节约不少时间，但曰本动画还是走手绘路线为主，不像大陆进军三维，最终也无法加快多少速度。
然而现在有些团队半个月、甚至一星期就能出一集动画，他们怎么做到的？
最终当然只能在质量上打折扣，要么减少画幅数量，要么降低绘画精细程度，有的番到了后期，干脆齐头并进两头都糊弄。
江川的动画是不能糊弄的，而北朝那边虽然产业很低调，但在业内特别注重口碑，也不肯糊弄。
好在他们从业人员数量庞大，即便一集一万幅画，一个月也可以做出来一集，那么一季动画做下来就得一年。
所以无论是制作哪部作品，一旦谈成了合作时间都得一年以上。
江川是曰本人身份，很难自由往返北朝，无疑需要一个好的合作机制，蛮干是不行的。
现在陆风林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哪来的把握，江川只能问陆小倩：“你哥现在就去了，难道联系上对方的人了？”
陆小倩似乎很自信：“目前还没有，去了就能联系上。”
这个不好评价，江川只得提醒：“这事不容易，尤其是曰本的业务，对方未必肯接。”
陆小倩依然自信：“反正您等消息，有些事见面再聊。”
后来她告诉江川，她哥很厉害，目光如炬找了个很厉害的女朋友。
而他的女朋友通过一位朋友认识了丹东的一位朋友，这朋友与北朝有生意往来，承诺只要人过去了，什么忙都帮得上。
这无疑是个牛逼朋友，有多牛逼呢，据说不能出国，出去就回不来了。
看来有些事真得见面聊。
再说现在已经联系不上陆风林了，也只能等。
如果真要在北朝制作动画，《食戟之灵》这种题材肯定不行，那么《鬼灭之刃》有望明年问世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落脚点
江川也与陆小倩交流了近期的工作，告诉她《热血高校》正在筹备改编电影。
陆小倩看过《热血高校》漫画，当然知道内容没啥营养，惊讶鼓励之余，也想当然地以为会在精神内核上有所提升。
“不知您是否了解中国电影，前几年有个叫姜纹的拍了部有关残酷青春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也有许多打架斗殴情节。”
江川能明白她的意思，无非建议他也结合时代背景，把电影拍得更有逼格。
然而二者根本不是一个路数，这样的期望未免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陆小倩之所以想当然地认为应该在精神内核上有所提升，倒也不是被教育得思维僵化，实际上这在世界范围内应该是通行的做法，也是对电影的尊重。
一部作品总得有中心思想、主题意义，没有的话也得总结出来一些，不然让大家特地去电影院看什么。
如果早半年聊这个，那时江川刚穿越没多久，筹备着创作《热血高校》漫画，的确有类似的想法。
他当时也很自然地结合之前所学，分析定义即将创作的人物：前途暗淡、内心苦闷，通过暴力来发泄不满和释放精力，并以支配他人来获取成就感。
这一套逻辑看着挺腐，一板一眼的没多大意思，但却不是大陆独有，实际上欧美主流也都是这个路数。
区别在于大陆的主题通常是寻找社会根源，往高大上走，而欧美大多搞弗洛伊德精神分析那一套，寻找童年创伤什么的，最终仍是个人问题。
曰本这方面独辟蹊径，残酷青春电影不乏佳作，然而无论是《大逃杀》还是《热血高校》，都不是基于现实世界的作品，残酷与社会现实以及个人经历没多大关系，而是人性本恶，败坏不需要原因，就是天生的坏而已。
甚至好坏都是无所谓的，足够有趣就行了。
所以随着《热血高校》连载后渐渐展开故事，江川很快明白了这一点，立马放弃了所谓精神内核，就像原作那样，真心实意地刻画一群中二少年全心全意地投身于打架斗殴。
他甚至给自己定了界限，不允许居高临下地进行任何分析，尽量以一名混沌少年的目光看待他的世界。
所以电影《热血高校》也不会提升所谓的境界，可能因为更强烈的视觉冲击，剧情反而进一步热血中二，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江川对陆小倩坦言：“我就是要拍一部简单的电影，一个铃兰高中杂草们的故事，不考虑那些花季的问题。”
既然如此没理想，纯商业行为无可厚非，那也就没啥可多说了。
陆小倩也通报了最近的工作学习情况：“上次在全聚德谈起纪录片，您的话对我启发很大，目前正在和导师商量做一个文化类比的纪录片，从个人视角出发，结合故事介绍文化，这比去各个剧组混日子强。”
江川当年就选择了去各个剧组当副导演，混些经验赚点钱，但也因此没有自己的作品。
上次全聚德谈起烤鸭，江川模仿舌尖体弄了一段文案，陆小倩当时就挺感兴趣。
江川赞同了她的方向：“讲故事类比的形式比较有意思，绝大多民族都对自己的文化感到自豪，但又未必真的了解，我认为您会成功的。”
“外国人怎么看我们”这种话题，大多数国家的人都感兴趣，大陆民众对此似乎尤其敏感。
然而互联网虽然越来越发达，可世界人民的互相了解并未太大改善，网上充斥着各种似是而非博人眼球的内容，反而加深彼此之间的误解。
陆老师是个有理想的人，应该支持她做点有意义的事，至少比拍《热血高校》这种只顾赚钱不顾廉耻的片子有意义。
陆小倩说现在还只是计划，没有最终立项，不过江川仍主动提出如果有资金需要，小野寺株式会社愿意合作。
陆小倩还是个研究生，她的纪录片投资不了多少钱，和当年《话说长江》没法比，江川完全能够支持。
这可不完全出自于情怀，在曰本发展电影没多大前途，《热血高校》拍完之后，接下去抄都不知道抄什么。
其实看排行榜就清楚了，从列岛二十万年前出现人类开始计算，曰本电影票房第一到第八名都是动画作品，能进入前二十名的真人电影，都是九十年代前的。
他一直想在电影方面走出列岛有所作为，那么总得有个开始。
或许支持这部纪录片，就是个好的开端。
虽然江川有过不少规划，但都还是纸上谈兵，今天得知陆风林已经入朝，有的事无疑变得现实起来，那么接下去或许就会进入具体操作。
他之前就想过，为了便于开展业务，小野寺应该在北京设立公司，像集英社后来进入大陆市场那样有个马甲公司，据此开展业务能够绕过不少法律障碍。
结合动画业务需要，以及与陆老师的两世交情，投资纪录片顺理成章，何况拍得好的话不会亏钱。
曰本民众爱看纪录片，影视界也有投资外国纪录片的传统，大陆的许多纪录片都有日资的影子。
陆小倩没有拒绝，但也没答应，两人不约而同聊到了陈凯哥。
江川的研究生导师也是陆小倩现在的导师，同时也是凯哥读本科时的老师，三人算是师出同门，说到日资想到他很正常。
“据我所知陈导的不少作品都有曰本投资，比如《荆轲刺秦王》以及正在拍摄中的《无极》，国际合作正在成为潮流。”
受限与时代，陆小倩不知道凯哥后来拍的《妖猫传》也是日方投资合作。
另外还有贾樟可，他的许多作品比如《站台》、《任逍遥》和《世界》，主要投资都来自北野武工作室。
聊这些有些滑稽，江川感觉自己好像在诱骗陆小倩下海拍片似的。
不过这么聊着天，他的一些想法也逐渐清晰起来，合作是大方向，要干大事，就应该在北京先有个落脚点。
又到周一了，期望继续得到大家的推荐票、月票支持，成绩一直不温不火，感觉矛盾冲突不太够，大家有好的建议不妨提出来，谢谢！
第一百八十四章 指明一个方向
女团晚上九点到达纽约，那边还是早上，美空打电话回来报了平安。
接下去几天工作很忙，几乎连轴转，有时一天登台两三场，每天电话都能听出来，女孩们都处于亢奋状态。
江川提醒集英社领队和宝冢的老师们，要注意调整团员情绪，虽然都年轻，但过度兴奋很容易透支体力，坚持不了几天。
宝冢的老师却很有信心，承诺会安排好劳逸结合。
《Nobady》之前在北美已经有三十多万的唱片销量，然而这只是导火索，如今来自东亚的美女们登陆，跳着显然具有美利坚特色的六十年代风格舞蹈，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引爆了娱乐圈。
东京少女军团所到之处都引发海啸般追捧，热度完全超越在曰本时。
米国的文化辐射能量非常巨大，东京少女军团在这火了才是真正意义的火了，之前霸榜曰本公信榜两周，不过是闻名乡里而已。
这里面有个聚光灯效应，米国本身就是个大舞台，一举一动都收到特别关注，倒也不是有特别的手段将信息扩散出去。
港台也曾经享受过类似待遇，一个歌手或者演员在港台火了，很容易就能在大陆家喻户晓，出个阿猫阿狗都能得到关注。
随着在东西海岸巡回宣传演出，东京少女军团的形象也随着《Nobady》的旋律，两三天内就传遍了世界各地。
这股热潮铺天盖地，甚至反攻回曰本，进一步促进了唱片销量，于是金泽部长一再通知加印。
她告诉江川：“目前已经计划到两百万张，未来在唱片总销量排行榜上，《Nobady》肯定能占据不错的名次。”
如果印到两百万份DVD，销售金额应该能进前二十名。
得陇望蜀，江川希望不断加印下去，最好进入前十名、前五名。
另外米国的认可是最终认证，曰本媒体通常唯美媒马首是瞻，报道相比较之前也更加热情，盛赞东京少女军团是曰本第一支真正意义上享誉世界的流行女团。
这也是实事求是，毕竟连早安少女组的影响力也只局限在亚洲，到不了大洋彼岸无法覆盖全球，其他的女团就更别说了。
这显然是个奇迹，一支组成三年无人问津的团队，突然火遍全球，饮水不忘掘井人，江川作为缔造奇迹的人，随着女团享誉国际，名气也越来越大，完全超越当初作了天才漫画家出道时。
这令他坐实了王牌制作人美誉，于是这段时间歌唱、音乐、绘画等自我推荐的人越来越多。
无论是邮寄作品还是登门拜访，都被经纪团队接手审核。
小野寺的发展并没有设限，宗旨是不拘一格招揽人才，不过一时还没发现特别优异的人才。
宝冢的经纪团队没有都赴美，留了两人，在小野寺招聘人员配合着继续曰本的业务。
据他们反馈，少女军团赴美爆红后这边的身价也提高了数倍，邀约演出的已经拍到四月中旬。
后援会的三名工作人员已经全面介入工作，汇报说目前少女军团的会员数达到七十一万，超过了江川将近十万。
也就是说小野寺目前已经合计拥有一百三十万拥趸，这是不小的一笔财富。
三浦这段时间比较少来六本木之丘，主要原因是他与木户奈央关系越来越热络，而且越来越认真。
这显然违反女团的管理规定，但这属于历史遗留问题，他们混在一起是少女军团还没和小野寺签约。
又不是犯罪非得溯及过往，三浦与江川的关系也特殊，也就都睁只眼闭只眼了。
不过木户奈央比较自觉，不让三浦来，他就不太敢来了。
这样的变化很令人惊讶，没想到花花公子竟然会为了女人改变自己，不知道他和那些水灵灵的大姐姐们断了没有。
女团出发去了米国，第二天三浦就来了，与江川和香苗一起吃的晚饭。
和往常一样啰哩啰嗦话很多，不过言谈间有些沮丧，基本围绕着木户奈央，总结起来就一句：“奈央对我要求太高了，希望我能调整漫画工作，不要再画太赤裸的东西。”
看来两人真的挺认真地在偷偷交往，于是要求也多了起来。
这似乎无可厚非，说起来职业无贵贱，在创作上曰本社会容忍度也较高，色情产业紧跟米国排世界第二，邻国的接受度也很高，甚至出现情色女优被当明星追捧的奇怪现象。
但如果真相信一个半封建社会能如此开明，那就真的幼稚了，有些职业始终就是灰色的，不可能体面。
别说成人向漫画家，随着宅文化越来越被曰本社会厌恶，十年之后连一般向漫画家都不再是体面职业。
许多漫画家使用笔名发表作品，原本是为了更加吸引人，后来再用笔名主要是为了躲着人，十几年后大量漫画家实际上处于隐身状态，公众对他们几乎一无所知。
甚至连《鬼灭之刃》这样的大热作品，剧场版电影成为曰本影史上票房最高最赚钱的电影，大家也始终不知作者是何许人，不知道真实姓名和性别，据猜测是一名年轻女孩，但没有任何证据。
香苗说：“改了也好啊，总不能画一辈子色情，以后如果有了女儿，怎么告诉她自己是做什么的？”
三浦二十出头恐怕考虑不了那么远，不过这话更令他沮丧：“这两个月我作了尝试，一直找不到好的方向。”
成人漫还是相对更好赚钱的，已经开了荤的人这时候转过头吃素，找不到北很正常。
这半年江川一共搞了四个IP，《热血高校》和《进击的巨人》已经在连载中，前者电影已经筹备，后者大受欢迎，改编动画也是迟早的事。
他有个预感，陆风林这种思维严密的人，不会糊里糊涂入朝，谈出结果的可能性很大。
那么《鬼灭之刃》的动画就有着落了，这一两年内再发表两三个相关短篇预热，该火的依然会火。
目前就剩下《食戟之灵》比较鸡肋，不知道怎么发展好。
江川三开是不可能的，姑且不论精力不允许，现在返回去搞食色性也，好像也有点犯不上。
实际上这部漫画原本就是两人合作的，一个人负责文案创作，然后一个成人漫画家负责画出来。
故事文案创作花不了江川多少时间，三浦正好是个成人漫画家，适合《食戟之灵》这类题材。
他找不到方向，是否应该给他指明一个方向呢？
第一百八十五章 深深陷入进去
如果所有的事都自己做，没必要成立株式会社，所以成立小野寺就是为了摆脱单打独斗亲力亲为，所以最终都得把项目分下去，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实际上已经开始这么做了，理纱的小说插画，就分给了香苗。
江川首先问三浦：“你擅长画食物么？”
聊这个三浦还是有自信的：“我的外号叫什么？”
江川明白他意思了，笑着点头：“粘液大师。”
香苗咕哝了一句：“恶心，老师问你是否擅长画食物。”
“美女与可口的食物是绝配，”三浦很耐心地解释：“我画的粘液，其实与甜点、菜品上的浇汁异曲同工，汤汤水水的一个道理。”
香苗看了看眼前牛排上的蘑菇汁，白了他一眼：“恶心。”
“怎么会恶心呢，”三浦来了精神：“作为一个女人要自信。”
江川打断了闲扯，把想法说了，最后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合作，就像许多漫画创作组合一样我写你画，将《食戟之灵》尽快面世。”
三浦和香苗都很惊讶：“《食戟之灵》是获得手冢赏准入选的作品，您真要拿出来合作？”
江川点点头：“无论是什么样的获奖作品，不尽快面世也会时过境迁，美食番很多，与爆衣、阿黑颜结合起来《食戟之灵》是首创，但如果不尽快连载，一旦有模仿之作我也无可奈何。”
美食番都差不多，总不能有了《食戟之灵》，就不让别人画类似的内容。
三浦振奋起来：“如果你愿意，那我就愿意！”
未来在漫画方面，江川将把主要精力放在《热血高校》和《进击的巨人》上，《鬼灭之刃》前途未卜，《食戟之灵》只得放出去。
他甚至考虑继续弄一些作品参加各种奖项，获奖后招揽像三浦这样合适的人才签约连载，算是一套站在巨人肩膀上发展小野寺的模式。
不然小野寺在漫画方面还能干什么，总不能日薄西山时还考虑办杂志。
江川说了合作条件，《食戟之灵》已经是成熟的设计，版权归小野寺所有，三浦与小野寺签约，连载和单行本收入按比例提成。
《食戟之灵》成名在先，有一定特殊性，不过两人还是很快就谈妥了。
按照惯例小野寺提管理费百分之二十，剩下的两人对半，实际上等于江川占六成，三浦四成。
分工也十分明确，江川每周出文案，三浦分镜出来后交给他过目，达成一致意见后再交给编辑审核。
虽然《食戟之灵》是江川的获奖作品，但连载毕竟不是他画的，两人将共同署名。
作为集英社的获奖作品，三浦得到授权，拿去《周刊少年JUMP》投稿应该没有被拒绝的道理。
之前投稿手冢赏时，《食戟之灵》就写过简介，将短篇中的背景交待稍微拓展就是第一话的内容，等会回去整理一下，再把当初的人物设计都拿出来，三浦就可以开始创作了，快的话下周可以投稿。
三浦很兴奋：“我也想像香苗一样到工作室上班，可以吗？”
漫画家的工作时间都比较特别，没办法强求，实际上小野寺并没有要求朝九晚五上班。
如果香苗愿意在家办公，也不一定非要到工作室来占一间画室，只要按时完成工作就行，现在三浦提出来要来，却也没道理拒绝。
江川明白三浦的小九九，无非是尽可能地多和自己的小女友多见面。
“来工作室上班可以，不准骚扰同事，也不准和木户奈央眉来眼去，我忍你们很久了。”
“放心吧，我不会惹人讨厌的。”
于是就这么定了，三浦非常高兴，原本他的人生目标是在集英社的《花花公子》杂志上发表作品，没想到现在一步之遥就能上主刊《JUMP》。
“我妈总说是你把我带坏了，今后看她怎么说。”
酱油厂的改造方案提前出来了，周日开始动工，一车车的三合板拉进去，办公楼前已经堆放了高高几堆。
真衣说专业的校园施工公司随叫随到，明天也能进驻场地，所有的施工差不多三月底就能完成。
“如果按计划五月初开拍，那么绿化带有一个月时间生长，到时候看着会自然许多。”
江川已经确定主演《热血高校》，不过这半年一直是短发，剩下两个月时间，显然没有太多时间像绿化带一样自由生长。
漫画中设定坊屋春道是那种莫西干发型，中间要留很长，现在的头发显然不够长。
好在得知小栗旬无法加盟时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理发，造型师说开拍时能长到三公分，到时候可以接发。
看来只能这样，接发总比戴假发好些。
另外虽然家里有电影公司，真衣之前从没有接触过电影工作，觉得很新鲜，一连三天都到酱油厂督工，与江川每天都约好了一起过去视察一会。
有时一起吃饭，江川都吃得很少，她不免感叹：“我认识的人中，绝大多数都是靠燃烧别人赚钱的，而您是燃烧自己。”
江川已经开始锻炼身体并节食，他身高一米八五，目前体重七十公斤，必须得减十公斤下来，基本处于半绝食状态。
演员是个非常需要自律的职业，一米八多的身高体重六十公斤，基本快皮包骨了，然而不这样拍出来不好看。
真衣的话大体正确，半年前江川的账户上只有一万来円，现在漫画和唱片版税每隔几天就入账一笔，他的净资产已经快达到十亿円了。
他没日没夜地工作，的确在燃烧自己。
实际上如果论赚钱，有了第一桶金后完全可以转向股票或者房地产，去燃烧别人点亮自己。
但他没有，选择的是在曰本已经日落西山的电影业，自编自导自演，还饿个半死。
他嘲弄别人的情怀，实际上自己也陷入了情怀，而且陷得还挺深。
周二中午时，江川和真衣在酱油厂看校园施工队入驻，一连接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金泽部长的，通知说东京少女军团在北美的巡回表演时间延长五天，到十六号，如果情况好的话，有可能进一步延迟。
“我不知该说抱歉还是祝贺，她们太受欢迎了，今天米国公告牌主单曲排行榜Hot100榜单刚出来，少女军团成绩惊人，直接冲上了第三名！”
因为时差，那边才周二凌晨，公告牌排行榜应该刚出来，江川还没来得及回去看。
一举冲上了第三名，好于预期，当然值得高兴，只是巡演延长，大家无疑更加辛苦。
金泽部长很高兴：“这成绩很快会引爆媒体，我们的唱片销量将迎来下一个高峰！”
江川接受了金泽部长的祝贺，这时候女团和美空都已经休息，也不好打电话去祝贺她们。
没多久陆风林也打来了电话，他从北朝回来了。
“没想到，我特么竟然铩羽而归。”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为什么我飞得比别人高
陆风林说他出发去北朝之前就打听过了，曰本作品入朝加工比较难。
虽然延边的朋友拍胸脯打保证，他还是比较谨慎，于是带着女友就当旅游，过去先看看再说。
“就是觉得没把握才没提前和您说，没想到小倩告诉您了。”
他说到那边接触了些人，不提曰本还好，提了都直接否决。
而江川的故事一看就是曰本的，也没办法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一单中国生意。
看来这条路走不通，北朝可以为欧洲代工，甚至可以为美漫暗中出力，就是不搭理曰本人，哪怕是中国同志去谈也没用。
这对江川来说也是成长，开挂这种事在大是大非原则面前，有时也一点辙没有。
他没忘了安慰白跑一趟的陆风林：“是我想得简单了，如果这条路走得通，曰本这方面肯定不会放过，早就把那发展成基地了。”
然而却没听说哪一部动画是与那边合作的，现在试过了也就死心了。
陆风林倒也豁达：“就当旅游一趟吧，我喜欢漫画动画，本以为能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江川也豁达了，还是先搞好手头的电影，《鬼灭之刃》先放一放，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江川也很感谢陆风林的热心，提醒他关注视频网站的发展，目前米国那么在整合，前景无限。
大陆的互联网大佬基本都有留学经历，也基本都是跨专业发展，陆风林如果对理论物理不感兴趣了，这是个很好的方向。
陆风林对这建议很当回事，答应马上调研。
从入朝这件事就能看出这人执行能力很强，无论结论如何，江川相信他很快会有反馈。
酱油厂的改造非常快，几天就在三层的办公楼上搭起框架，增加到五层。
实际上只是价了两面广告幕墙，按照设计做一个外观。
另外就像金泽部长说的那样，少女军团在北美红透，再次引发了岛内媒体的关注，于是在各种热情报道之余，于是江川的电影项目连发布会都不用开了，直接被公之于众，长篇累牍地报道。
然而宣传这种事有利有弊，想让大家知道的东西广而告之，但不像让大家知道的也可能随之被展示。
少女军团走红快一个月了，围绕她们无处不在的宝冢系身影，自然也早就被媒体注意到，于是不止一次被问及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合作关系，小野寺与宝冢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
这样的解释显然不能满足好奇心，随着电影项目公布，所谓的结城真衣制片人被证实就是小林真衣，于是八卦猜测也随之而来。
这对江川来说显然不是好事，但也不意外。
如果仅仅是少女军团的合作，两个月后《Nobady》风潮过了，宝冢的人退了，唱新歌跳新舞，也就没人再注意这些。
然而接下来还有电影，即便真衣不当制片人，江川一而再地和小林家族的企业合作，同样也会被神通广大的媒体挖出所谓内幕。
八卦消息一上来的那股劲很烦人，至少江川觉得烦，尤其被解读为乌鸦飞上凤皇枝时，更令人恼火。
但事实就是如此，虽然他才华横溢，以作品闻达，但的确借助了小林家的资源。
真衣积极介入江川的事业，甚至被媒体解读为倒追。
从周三开始接下去的三天，江川被拍到与真衣在酱油厂施工现场以及共进午餐，于是八卦近乎得到证实。
而两人也数次被记者拦下，问些诸如是否在交往一类无聊的问题。
二人都语焉不详，声称是朋友，尽量回避进一步询问。
这种应付记者的标准方法，反而更印证了猜测。
江川真有些烦了，好在妈妈、美空以及女团都在米国，这段时间应该没精力看曰本的新闻。
对此江川也有些无奈，做事不择手段不讲原则也是有后遗症的，自己不在乎，但很容易伤害身边的人。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有些事也不能得了便宜后，再反过来计较付出了什么。
真衣对他偶尔流露的不满有些不高兴：“被媒体报道这件事，您能不能掩饰一下不耐烦，不要令我难堪？”
两人之间是协议做事，但毕竟都很年轻，相处时间长了容易假戏真做，江川下意识的情绪流露显然令真衣有些难以接受。
为了让你假扮男友，我这样倒贴这满足所有要求，竟然不耐烦了？
其实这些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按计划把事情做好，别最终投机失败成为笑柄。
“放心吧，我们的确该处理好，别让无辜的人难堪。”
然而他自己就挺难堪，周六交稿时面对冷冷的雅美，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解释：“那些新闻报道都是捕风捉影，我们不是情侣，我与宝冢、东宝的合作纯粹是业务上的。”
雅美默默看着他，最终说：“我相信您说的是真的，认真工作吧。”
态度还是冷的，一直到他离开也没有缓和。
这令江川有些无趣，与雅美的关系显然有些骑虎难下，继续往前好像动力不足，因为工作的原因又退无可退。
有时他也反省，或许一个占有欲强烈的人，很难不成为渣男。
东京少女军团已经连续三周霸榜曰本公信榜，在北美公告牌上继第一周第五名之后，第二周就登上了榜首，于是巡回演出再次延长，恐怕要到月底才能回国了。
美空在电话里说大家都很累，但也很充实：“我们月底肯定要回去了，几大电视台都约了演出，已经不能再推迟了。”
听姐姐电话里这么高兴，江川也很欣慰，看来她真的没看国内新闻，到月底时，他的绯闻应该过劲了，真是天道好安排。
，三浦这些天一直在创作《食戟之灵》，成人漫领域聚集了不少画功细腻但不会写故事的漫画家，他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有了江川故事支撑，画稿几经修改，二十号收到通知，签约在《周刊少年JUMP》，编辑是角田润也。
江川在集英社双开已经史无前例，现在等于是改头换面三开，到时候《热血高校》也将于《食戟之灵》竞争排名。
他不禁想起周董的那首歌：“为什么我跑得比别人快，飞得比别人高，将来大家看的都是我画的漫画，大家唱的都是我写的歌……”
第一百八十七章 好时机
一个月来，媒体报道江川时，大多聚焦在音乐上，后来与真衣的暧昧关系又一度刷版面，在漫画上的关注显然少了许多。
实际上他在漫画上的成绩同样斐然，《进击的巨人》连载已经七话，始终占据《周刊YOUNGJUMP》问卷调查第一名，成为当之无愧的台柱子。
二十号《食戟之灵》签约，江川作为共同创作者当然也得签字，同时也把《热血高校》和《进击的巨人》稿交了。
雅美的脸色比上星期好了许多，时间能抚平一切，何况是没头没脑的八卦新闻，一星期不到就淡下去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两人的联结并不深。
谈起新签约的作品，她赞成江川的做法：“目前双开已经是极限，而且还要连载很多年，《食戟之灵》与人合作是明智的，否则就浪费这个获奖创意了。”
不过主要还是谈《进击的巨人》，集英社已经决定首卷单行本四月一日上架，首印一百八十万册。
时代不一样了，《进击的巨人》传播面已经很广，首发一百八十万册对目前而言仍算中规中矩，毕竟《海贼王》都在四百万册左右了，这个数量基本与《火影忍者》持平。
不过《火影忍者》中后期增长很快，想要在销售成绩上超越，《进击的巨人》必须努力，实际上前世二者成绩就很接近。
四月一日是愚人节，江川这半年的曝光率太高了，几乎每星期都爆出花样，接下来举办什么样的活动，宣发部门一度有些为难。
巡回签售是新手漫画家卖力气的办法，江川成名才半年，理应还算是新手，但他已经太有名，再搞巡回的话，宣发部没有那么多人手应对大量的漫迷和乐迷。
如果仍带着东京少女军团，那么十天之内也根本无法完成策划。
最后决定搞一个《进击的巨人》同人绘画比赛，一星期的报名时间就是充分的宣传，暂定一千人同时比赛，地点设在曰本武道馆。
曰本武道馆和集英社以及真衣家一样，都在千代田区，距离不远，是传播日本传统武术、磨练身心的大道场，实际上因众多明星在此开演唱会而闻名，地位类似北京的鸟巢、香港的红磡。
搞这个活动组织起来麻烦点，但宣传效果好，之前鸟山明、富坚义博、井上雄彦以及尾田荣一郎、岸本齐史等都搞过，现在轮到江川了。
江川当然配合，这活动对他而言基本不用出力，只要到时候过去配合宣传就行了。
雅美也关心了他电影方面的工作，江川告诉她剧本、分剧本、分镜、拍摄计划都已经做好了，就等着四月底五月初开机。
“其实这部电影在我的脑海里已经创作完成，就等着用摄影机表现出来。”
雅美看着他的眼睛：“雪野才二十岁，难以想象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这显然是对不确定未来的担忧，江川才华横溢，前景无限也就难以把握。
“可能还会和现在一样，和雅美讨论漫画，规划接下去要做的事。”
“真的吗，您会一直画下去？”
“会的，我就一直画下去。”
这似乎是某种约定，雅美的眼神又温柔起来。
江川心里却淡淡的哀愁起来，不禁感叹：“这么好的女孩，怎么忍心落在别的男人手里呢。”
二十三日曰本公信榜和北美公告牌先后出了周榜，东京少女军团依然霸榜。
已经巡演十九天了，女孩没在镁光灯下容易忘记疲倦，实际上精力体力可能都消耗差不多了。
名利的事来日方长，别干涸泽而渔的事，当金泽部长再商量时，江川不允许再延迟，于是最终商定女团二十八号回程。
另外他也在计算另一个日期。
与小林征一郎在宝冢的见面，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小野寺家的信托案子，他打算装腔作势查到什么时候？
一个月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现在也是个好时机。
江川与东宝签了合约，酱油厂改造得差不多了，电影的事蓄势待发，未来许多事要合作，这时候谈事情不容易崩。
另外宝冢系的人在小野寺服务一个多月了，四月一号学校要开学，谈完了事才好撤人。
如果他是小林征一郎，会选择是个时间把问题解决了。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在酱油厂看现场时，真衣就对江川说：“今早我父亲说小野寺家的信托查清楚了，因为历史原因有一些问题湮没在档案里，现在已经翻出来查明了，他说很抱歉，希望尽快就解决方案进行磋商。”
酱油厂的改造已经接近尾声，办公楼正面看过去和漫画上的教学楼基本同款了。
目前美工正在把各种涂鸦一层层喷绘上去，空气中弥漫着自喷漆的气味。
刚喷好的图案色彩太鲜艳，一个月后未必能旧出效果，不行的话半个月后还得再处理一下，部分地方弄得斑驳些。
见江川没反应，真衣捅了他一下：“我刚才说的话听到了吗？”
开始谈处理方案了，小林征一郎显然不愿意丢这个人，把事情扔给了小林义远。
“听到了，”江川淡淡笑起来：“原来是封在档案里了，并没有被人侵吞，你父亲希望怎么解决呢？”
“当然是照价赔偿。”
“既然只是封档了，岂不是可以原样奉还，何必赔偿呢。”
封在档案里就是没有被处理，这个借口太糊弄，依然有些傲慢。
“那我和父亲说不用赔偿，原样奉还即可，可以这么说吗？”
小野寺家的地早就卖了，收藏的那些画也不知处理掉了多少，怎么可能原样奉还。
真衣知道他是故意的：“当然不可以，既然已经谈到这份上，没必要再故意刁难。”
江川当然明白没必要再这样，小林家给了这么多好处，就是为了这时候他能配合点。
“那就和你父亲说，我对这个结果很震惊，没想到家里的财产竟然压在小林银行的档案库里，而我们前前后后找了许多年。”
他看着教学楼沉默了一会：“至于怎么解决，让你父亲出个方案吧，我很好说话。”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就喜欢财大气粗
信托的事装模作样调查了一个月，小林义远当然早就有了赔偿方案，当天晚上真衣就约了江川面谈。
已经十点多，江川正在工作，本来不想出来，明天酱油厂施工结束，可以在那谈。
可真衣非要出来，也没找地方坐下来聊，开着她的布加迪在东京乱窜。
江川已经从真衣那拿到了信托合约的复印件，上面有委托财产清单，自己也评估了。
小野寺家的信托以房屋、田产以及字画收藏为主。
小松的土地和大陆的三线城市差不多，小野寺家虽然不是良田万顷，但也拥有相当大片土地，原本的农田现在都变成了市区，价格涨了许多倍，是资产的大头。
字画虽然有大家之作，但不是名作，而且以大正、昭和、清末民初作品为主，不过胜在数量不老少，所以两者相加，江川估算目前总价值差不多一百六十亿円左右。
这显然是一笔巨款，真要拿到了手好像也不用努力了，毕竟折合人民币也有十二亿左右。
真衣当初说是中等富裕之家，按她的标准的确差不多。
她说父亲委托专业人士进行了评估，按照目前最高价格算，总价值是一百七十二亿六千五百万円左右，有零有整。
这个评估价比江川自己估得多，他相信到这份上小林义远不会在估价上搞小花样，根本犯不上。
“我父亲说作为对失误的弥补，可以按照总价值一百八十亿円兑付给您，结束这单信托。”
真衣转述的话里没有赔偿字眼，也没有道歉。
不过也足够大方，小林义远对银行方的失误弥补了八亿円，差不多人民币五千万，的确财大气粗，令人喜欢。
实际上一百八十亿对小林家也是九牛一毛，在众多生意中，东宝目前是最不赚钱的，一年的利润也差不多是这个数。
小林家放血了么？当然没有，这些钱其中的一百七十二亿原本就是小野寺家的财产，真正的赔偿只是那八亿円。
而且这八亿円也不是白给：“我父亲说要和您签署谅解备忘录，一篮子解决历史遗留的所有问题，此后再就此引起任何争端，都需要承担巨额赔偿。”
实际上也就是封口费，以后江川再闹事或许还能成功，但是根据谅解备忘录得赔钱，那就绝对会得不偿失。
按最高价格赔偿，还支付一大笔封口费，江川没道理拒绝。
否则还想如何，换位的话，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你父亲没提让我远离小林家？”
真衣看了他一眼：“这只是在处理一桩陈年旧生意，补偿也是合理的，凭什么提这样的要求？”
江川笑起来：“我还以为你父亲会像电影电视剧里那样对我说：‘小子，离开我女儿，这是支票，自己填个数字吧。’”
这种事应该是米国土豪才会干的，那地方才流行支票兑付。
真衣当然笑不出来，谁被当作交易对象都笑不出。
她把车拐入一条辅道，然后停在路边。
不远处能看到阪急百货的大招牌，那也是小林家的生意，不过现在已经关门了。
真衣静静看着窗外，半晌没有说话。
“不是约我出来谈，怎么不说话了？”
真衣深吸一口气：“我没想到爷爷这么简单地就把问题处理了。”
她一直以为与江川联手，手中能掌握足够的筹码，对家族形成压力，目前看来并未成功。
“你没有想到能这么做，也就意味着能力还不够，还不足以应对这样的情况。”
处理复杂事件的经验和意志力，她的确没法和驰骋商场几十年的人比，小林征一郎柔软的身段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其实也就是足够不要脸，侵占财产也能面不改色地再拿出来，就像偷东西被抓住，掏出来若无其事地说：“不知怎么了，一时迷糊就揣自己口袋里了，不好意思。”
“现在我父亲已经以很宽松的价格作出补偿，您没道理拒绝。”
“是的，不可能放弃财产硬要和他斗气，现在再闹翻脸的话，情理上都说不过去了。”
这道理很简单，原本都不用说出口，大家都心知肚明，两人被媒体传言是男女朋友，这反而限制了采取其他行动的可能，说出去变成豪门内讧的八卦，没人会在乎。
车内有些闷，真衣开门下车，靠在车边吹风。
江川不得已也跟了下去，却发现她在流泪呢。
不至于吧，年纪轻轻眼睛就不行了，见风流泪？
难以想象真衣这样的女孩遇到挫折会流泪，不会玩的刘备那套吧？
“怎么了，对未来失去信心了？”
有些话承诺起来容易，真要实践起来就发现并不容易。
江川拿了补偿，拍电影东宝也配合了，关键是签署了谅解备忘，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本身对小林家已经不构成威胁。
出于现实考虑，他与真衣的关系假的也真不了，不太可能长时间装腔作势，那也就没什么道理介入小林家的事。
江川从车里拿了面巾纸递给真衣：“其实我没道理接受你父亲的提议，他的方案未免太侮辱人的智商了。”
真衣拭了拭泪水，有些诧异：“为什么这么说？”
“你父亲按照现在市场价估值，那不过是我们小野寺家财产的自然增值，就是扔在哪没人几十年管，现在也是这个价值，并不是他通情达理宽松计算。”
江川的脸颊原本就刀刻一般，饿了大半个月后更加线条分明，看上去有些冷酷。
“当初我曾祖父把财产信托给小林银行，是有收益承诺呢，无论是故意侵吞还是玩忽职守，这部分收益难道就不算了？”
开银行的不至于不懂得算这种账，不是故意的才见鬼了，小林义远还是打算糊弄人。
如果按照协议算信托收益，那么要补偿的可就翻倍都不止，江川很不喜欢小林义远这种看似大度，实际上仍斤斤计较的办事风格。
“另外我们小野寺家的财产如果不被这么折腾得不翼而飞，就不存在补偿收入，这笔钱我收进来是要纳所得税的，将损失相当大一部分，所以补偿金额应该是税后，我没道理承担税务损失。”
目前曰本所得税分五档，最低百分之十，最高百分之五十，这么大的单笔收入，得纳税百分之五十，所以小林银行的补偿得翻倍，加上税金才合理。
真衣看着江川，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春夜的风吹动她鬓角的细发，微微地颤动。
她慢慢靠到江川身边：“具体算法和金额都不是大问题，我会回去说。”
真衣显然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然后她渐渐缓缓地搂住了江川的胳膊：“我如果说真的有些喜欢您了，相信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是演戏
曰本女孩显然已经不是徐志摩那副羞答答的模样，或许还有一低头的温柔，但早已不见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江川看着真衣湿润的大眼睛，看了很久，想了很多。
宫泽理惠般的脸很漂亮，五官紧凑，表情传神。
还太年轻，有点婴儿肥，梨花带雨令人心动。
最后他道：“凭什么不相信，我相信。”
真衣在绝大多数事情上比普通人具有更大的主动权，大小姐说喜欢谁就喜欢谁，给多大脸才需要委曲求全，不喜欢非说喜欢。
不过看得出她还是有些局促紧张，一直在强自镇定：“这与我们之前的约定无关。”
江川点点头：“我明白。”
“您明白什么？”
“现在我们是非常亲密的朋友，肝胆相照，没有过去那些蝇营狗苟的利益算计了。”
是朋友就不会互相利用，帮忙是义不容辞。
《热血高校》改编成轻小说《坊屋春道在干什么，有没有空，来救我好吗？》，也算是一语成谶。
真衣把江川的胳膊搂紧了点，明显又鼓了股勇气才问：“那您喜欢我吗？”
然后大眼睛盯着江川，一眨也不眨。
平时拍眼部特写，需要打光提亮，很多演员坚持不了多久。
来往的车灯将真衣的眼睛打得亮晶晶，或许有些忘我，她竟然真的好久都没眨眼。
看来不是在演戏。
江川这半年的感情经历有些渣，不过因为身份变来变去的原因，也算情有可原。
现在真衣提出的问题很关键，他的回答将证明他的人品。
真衣情绪还是不太稳，江川的沉默有些令人煎熬，于是她的眼中渐渐又泛起了泪光。
嘴唇也有些微微颤抖。
楚楚可怜。
她也只是个普通人类女孩，同样有无助的一面，爹不亲妈不爱，其实也挺辛苦。
“喜欢，当然喜欢。”
江川说得很干脆。
真衣努力眨眼控制着泪水，抿嘴点点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接下去该做什么。
她已经搂着胳膊好一会了，江川知道该做什么，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姿势有点帅。
真衣长长舒了口气。
然后两人很自然就靠在布加迪上热吻起来。
“我不太会，”真衣呼吸有些紊乱：“之前没有吻过……”
曰本人喜欢道歉，倒是一直没变过。
江川明白，大小姐原本就没几个人吻得起。
最后两人深深地拥抱了很久。
江川没功夫考虑人品问题，没事少扯那个，有个屁用，看着一个女孩在冷风里泪眼婆娑，忍心不安慰吗？
人不能残忍，这么漂亮的女孩，没人喜欢怎么行。
江川想起三浦的一句话：“男人要么死自己手里，要么死女人身上，反正都是个死。”
那就死而无憾好了。
送江川回家的路上，真衣心情不错：“刚才您说的计算方式才是正确的，应该按照当年的信托合约执行，先把累计收益算出来，既然受托资产弄没了，再按照目前市价赔偿，并承担相应的税金。”
“这样一来小野寺家的资产利滚利就差不多五、六百亿，加上税金可就上千亿了，这么一大笔钱，我应该和你父亲面谈吧？”
这比小林义远计划的支出金额高出五六倍，相当于七十亿人民币、十亿美元，看着就有点让人吃不消。
小野寺家那点资产在五十年间涨了二、三十倍，凭什么？
然而土地和艺术品的涨幅差不多就是如此，五十年后涨百分之五，就等于当年价格翻倍，什么都扛不住岁月变迁。
所以瑞士银行不肯兑付二战前犹太人存款的行径也就不难理解了，犹太人原本就出了名的爱存钱，在瑞士不知存了多少钱，几十年算下来利息金额就让人受不了，兑现个屁，宁可当着全世界的面不要脸赖账。
“先别急着见面谈，”真衣吃里扒外的劲头很足：“我先和父亲通气，等他想和您面谈时再说，没必要主动要求见他。”
“好，不用着急。”
真衣的话有道理，这种事谁沉不住气谁吃亏，不过看着车窗外的华丽灯光，江川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事同样拖足够久了，小林银行未必就比瑞士银行更要脸，别特么一看要付这么多钱，也干脆赖账吧？”
这当然有可能，而且越想越可能。
江川甚至对真衣狐疑起来。
刚才见面时明显已经无精打采，还说了些丧气话，认为自己被爷爷爸爸的花招打败了，怎么一听江川把价值算翻了好几倍，反而来精神了？
真衣是了解自己家人什么德性的，是否意识到这事将复杂化，于是来了精神？
虽然以后不再蝇营狗苟算计、讲交情讲感情的话言犹在耳，可这事不能不令人怀疑。
江川凭刚才的真实感受，并不怀疑真衣的感情，她这样的人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在一件不是很靠谱的事情上真搭上自己，这很荒谬，完全犯不上。
只能说人是复杂的，她的确喜欢江川，信托问题狮子大开口也够狠够帅，让她看到了某种希望，于是更加情窦大开。
江川的想法也复杂起来，别闹来闹去闹得鸡飞蛋打，他干脆挑明了：“我有不太好的预感，你爷爷和父亲可能会变卦，这笔支出太大了，还不如赖账。”
真衣闻言并没太意外，沉默了一会才说：“他们都是优秀的银行家，做事谨慎严密，我想应该有几套算账方案，如果总支出达到千亿级别，的确不太容易松口。”
她看了眼江川：“不过想赖账恐怕也不容易。”
小野寺家的这笔信托无疑是特例，小松市被撤销，整个被并入北九州成了一个区，农田成闹市，不然也没可能涨价这么狠。
就像真衣说的，小林征一郎和小林义远一定设想了几种可能性，江川的算账方式是最极端的一种，按他们算的一百八十亿咬咬牙也就付了，几百上千亿那可就有问题了。
江川擅长代入角色，把自己当作真衣的爷爷、爸爸，算来算去也不愿意付这笔钱，除非谈出一个大家都接受的价格。
“放心吧，”真衣车开得很稳，目光又变得坚定：“我会和他们认真谈的。”
第一百九十章 胜利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酱油厂改造验收，基本没什么问题，如果只看教学楼和半个操场，差不多就是铃兰高中。
有记者多事，拍了照片发在网上，惊叹江川大手笔重现铃兰，引来不少围观。
江川对此并不在意，外景在漫画里早就交待了，这不算泄露，帮忙打打广告预热也好。
另外还有些过道、教室的场景，江川不打算改造办公楼内部，新装修的看起来太假，而且也犯不上多花钱，开拍后周末借用哪所学校的就行了。
江川原本是母校的害群之马，现在成了荣耀之星，回去借用教室恐怕能获得特别的支持，改天让三浦回去试试。
今天上午再见面，真衣特别亲昵，两人躲在车上先练了会嘴上功夫。
然后她告诉江川，今天早上特地早起把父亲堵在餐桌上，谈了谈正确的清算方法。
“然后建议他请教银行内的金融专家，是不是该调整算法。”
父亲始终一言不发，把早餐吃完了，最后才说再考虑。
这在意料江川之中，要价超出太多，小林义远要么漠然以对，要么暴跳如雷，不太可能积极回应。
不但要价很高，小林银行还得承担等额的税金，小林征一郎和小林义远不太可能同意，但也不至于翻脸，这事有得斗争。
不过他还是觉得好奇：“你家里人精力可真充沛，平时都是这么阴阳怪气恶意满满地沟通吗？”
“不然呢，”真衣毫无触动，看上去十分平静：“我们彼此的感情和耐心，在许多年前就耗尽了，成为一家人真是一件不幸的事。”
“生在巨富家族成为一家人，恐怕很令人羡慕，总比生在普通家庭幸运，或许你应该心怀感激、感恩。”
真衣瞟了江川一眼：“这是个危险的悖论，如果要求我为出身好而感激感恩，那么也意味着允许出身不好的人心怀怨恨，怨父母恨命运。”
逻辑上的确是如此，这是一条线的两头，要求一部分人感激，也就得允许另一部分人怨恨。
“家人有时就像年轻的情侣，不是爱就是恨，其实很难彼此无所谓，”真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们也曾经彼此爱过，但没经得起时间考验。”
“因为继承权而感情破裂。”
真衣认真起来：“当然不是，现在表面上看，似乎是我为了继承权疯狂地找家里麻烦，故意做些伤害家人的事情，但这是结果，不是原因。”
她看着江川的眼神，显然希望自己的想法得到认同：“我不可能一生下来就意识到继承权问题，实际上在我十三岁之前，根本没这个概念。”
江川很认同地点头：“孩子哪懂这些。”
“在我三岁的时候弟弟被抱回家，实际上那段记忆很模糊，我甚至记不清他是如何出现的。”
江川继续点头：“我们很难清晰记得四岁之前的事情。”
“妈妈对我的态度渐渐改变，到我七八岁时，已经能够感觉到这个家庭对我日渐冷落，注意力都集中在弟弟身上。”
江川撇撇嘴：“你家又不是缺吃少穿，真没必要厚此薄彼，你父母这方面缺乏基本的智慧。”
“人性如此吧，很难掩饰偏爱，”真衣很平静，一点也看不出激动：“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是个不知不觉的过程，于是我凭本能很快就明白应该对弟弟好，每当我对弟弟特别友善时，爷爷、父母都会特别赞许。”
察言观色投其所好并不是愉快的事，江川不再搭腔。
“所以有那么几年我是极力讨好弟弟的，一直十二三岁真正懂事了，才明白努力毫无意义，实际上弟弟的出生就是为了代替我，我竟然讨好弟弟能够再次博取他们的欢心。”
江川微微点头：“所以你争夺继承权更多是意气之争，并不是出于野心，更不是对经营的热爱。”
他当然不是这时候才想明白，世界上大多数事情并没有很特别的理由。
真衣还太年轻，只有二十岁，虽然比一般女孩表现得更冷静甚至冷酷，但并没有预期中特别与众不同的心机和谋略，反而能感受到明显的怨气，不难作出判断。
不过有这个底子，未来有无限发展可能。
真衣搂着江川的脖子：“所以胜利是最重要的，也不能说没有野心，不然怎么能长期坚持下去。”
这倒也是，这么复杂的事，理由未必只有一个，不过是主次之别而已。
而越到后期，理性的利益之争会更加突出，所谓不服气可能变得微不足道，甚至成为借口。
长期坚持下去，这句话让江川心中叹息。
看着真衣的脉脉含情的眼睛，他明白自己已经在作死的路上狂奔，却一时刹不住车。
原来公事公办也就算了，现在搞得含情脉脉，指不定哪天就露馅了。
既然刹不住车，担心也没用，或许等哪天车突然没油了，也就自己停了。
所以认真做事还是第一位的，马上要进入四月了，电影虽然还要一个月开拍，但是剧组再过二十天就会到位。
制片后期自然是在东宝做，不过用哪个音乐家配乐、哪个乐团演奏等等工作还得一项项落实。
江川目前也是著名流行音乐制作人，但这是两码事，电影配乐当然得交给专业人士。
真衣推荐了一个叫三村涉的人，五十多岁，是著名的电影配乐家，刚刚为电影《哥斯拉：终极战役》配乐，电影还没上映，不过提前看过的人士都认为配乐一流。
曰本四五年挨了两颗原弹，五四年米国在南太平洋试验氢弹，结果一船曰本渔民又意外挨了炸，曰本一跃成了唯一吃过两种弹的国家，社会弥漫着恐核情绪，于是诞生了哥斯拉。
这是个伟大的创意，五十年来东宝拍摄了无数哥斯拉的电影和电视剧，风靡全世界。
零四年是哥斯拉诞生五十周年，当然得来一波纪念，于是去年就开始拍摄《哥斯拉：终极战役》，打算今年暑期上映，可能和《热血高校》撞在一起。
这部片子很受重视，米国索尼、三星影业和东宝联合出品，在曰本、中国、米国等地拍摄，央视也有投资，六公主参与了进去，据说也会在大陆上映，算是东宝今年的重头戏。
三村涉虽然知名，但并不是坂本龙一那样名气在外的音乐家，在业内足够专业，擅长格斗电影配乐，这次被请去给《哥斯拉：终极战役》配乐，真衣显然做了功课，咨询了不少人，于是向江川推荐。
配乐方面江川还没有合适人选，于是打算找他的作品先听听，然后再作决定。
至于演奏的乐团，东宝长期与东京爱乐乐团合作，到时候继续用就是，没必要另外找。
三月二十七号，江川第一次召集了参演的主演演员，造型定妆，山田孝之也来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飞翔的山田
定妆安排在东宝二号摄影棚的化妆室进行，剧组还没正式组建，没有地方能容纳十几人同时造型化妆，只能先集中到这。
江川作为主演当然也得定妆，而且他还比其他人都早到了一个多小时，开始接头发。
目前他头发一公分多长，已经能够接发，虽然开拍还有一个月，但发型师说接发可以保持三个月，需要的话开拍前也可以再次整理，所以他想提前熟悉发型，别到开拍时顶着锅盖似的不自然。
接的是人发而非化工制品，发型师说长发来自于北海道一名年轻女性，身体健康，目前健在，敬请放心。
这提醒听起来怪怪的，反而有种日式恐怖片的味道。
山田孝之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六九，站在一起只到江川耳根。
因为很重的黑眼圈，他有个外号叫熊猫，许多熟络的人干脆叫山田熊猫，他也不太在意。
他是和其他演员一起来的，见面浪费了些时间打招呼，然后就坐在江川身边开始上妆，边工作边聊。
化妆室很大，正式开拍后像山田孝之这样的主演会有单独的化妆室，现在只能凑合着在一起工作。
两人年龄差不多，山田更大四个月，两个年轻同行很容易就谈到一起去了。
“我喜欢您的漫画，没想到这么快改编成电影，能够参演真的非常荣幸。”
其他演员听了也纷纷附和：“《热血高校》很棒，让我忍不住想起热血沸腾的少年时光。”
“残酷的青春啊，却具有格外蓬勃的生命力，真的好怀念。”
“我说胜田，你才二十岁吧，说这样老气的话未免太早了。”
“恐怕不早，雪野导演也是二十岁，都已经准备把青春拍成电影了。”
漫画的传播面有限，这些人多半是接演了电影后才看的作品，至少山田承认是前些天才看的。
山田孝之是个努力的演员，这两年凭着东宝的电视剧一路上升，从去年开始主演，连续拍了《水男孩》和《烈火男儿》，获得了奖项提名，已经有了些名气。
他虽然十六岁以女孩般俊美的长相出道，也没受过系统训练，但却是演技爆表的天才型演员，演什么像什么，看他的戏不会有演的感觉，沉浸感很强。
不过江川不怎么看日剧，对他印象最深的作品除了《热血高校》，就是十几年后拍的《全粿导演》，那时候山田已近中年。
当年《热血高校》让他爆红成了一线明星，于是不肯再返回头走俊男路线，虽然接下去十几年拍了不少好戏，但也开始放飞自我，顺理成章便有了《全粿导演》。
这部剧拍的虽然是八十年代曰本色情业的故事，但也明显是励志故事，有点黑色幽默。
推销员山田中年危机，身体有点不太行了，严格说是下半身不太争气，夫妻关系长期不和。
某天失业提前回家，发现老婆给他戴绿帽，很倒霉地捉奸在床。
老婆和人跑了，是男人当然得奋发图强重新开始，于是山田凭推销员的三寸不烂之舌，印刷出售一本叫《铃兰》的无码书籍，私下里兜售。
不知是不是故意，拍过《热血高校》之后，山田和小栗旬数次擦边这部电影，两人合拍广告、小栗旬在《我是大哥大》中客串等等，用的都是热血高校的梗，这部戏里这本书又撞名铃兰高中。
盗印出售无码书刊是违法的，于是山田被判刑关了三年。
所以在曰本没拿到番号搞色情也是违法的。
山田出来时已经是录像带时代，于是他重操旧业，拍起了艾薇小电影。
为了追求真实感，也为了与演员同甘共苦，拍摄时他也不穿衣服，自编自导自拍摄，有时候还亲自参演加把力。
男主都这么努力工作了，怎么可能不成功，于是拍着拍着山田就收获了爱情赚了大钱，走上了人生巅峰成了大佬，人称曰本艾薇之王。
这部剧是米国网飞投资拍的，宣传期间满世界都是山田孝之赤裸裸扛着摄像机的样子。
当时的山田早已经功成名就，需要再如此挑战极限吗？
应该是不需要，可他就是这么做了，这种表面寡言少语，实际上无所顾忌的性格很合江川的胃口，于是两人越聊越投缘。
聊多了能感觉到他生活很随意，似乎对什么也都不太在意，一味地爱玩爱闹，喜欢流连在各种夜店、酒吧。
简单说就是放浪不羁。
很快就聊到了他的好朋友小栗旬，两人经常一起到处玩：“我听他说这部剧原本也邀请了他，但却因为角色形象冲突，被事务所拒绝了。”
“的确邀请了他，我现在要演的角色，原本就是他的。”
山田真心扼腕叹息：“真是太遗憾了，错过了再一次合作的机会。”
江川有些奇怪：“你早就认识了小栗旬？”
“是的，我十六岁参加电视台选秀节目，就和他认识了，而后就成了很好的朋友，”提起小栗旬，山田微笑起来：“目前正在播出的剧集《烈火男儿》，小栗旬也有参演角色。”
《烈火男儿》是东宝根据同名漫画改编的消防员励志剧，正在富士台播出，江川没功夫看，没想到这部剧里两人就开始合作了。
他只知道《热血高校》之后小栗旬和山田孝之成为非常好的朋友，在曰本差不多家喻户晓，没想到两人的友谊早就开始了。
另外他也不知道在曰本影视界玩的最疯的圈子，就是以小栗旬和山田孝之为核心组成的，另外还有松本润、生田斗真等人，汇聚了不少后来的大牌艺人。
这些人年纪都差不多，凑在一起基本是曰本异能界男性艺人的颜值担当，感觉走到哪就能祸害到哪。
山田很自然就对江川发出了邀请：“小栗旬了解许多好玩的地方，改日我们一起去？”
江川为了把拍摄期间的漫画工作赶出来，这几天一直在加班加点，但也没拒绝：“我这些天要把漫画工作先忙出来，等电影开拍了，我请大家出来聚聚。”
他很了解拍摄工作，是没有办法朝九晚五按时定点的，许多戏份得在夜间或者凌晨完成，到时候有空的话，可以请小栗旬等人来吃宵夜。
化妆差不多时真衣带着摄影师进来了，大家顿时鸦雀无声。
如果曰本电影界有皇族的话，无疑是东宝，那么这就是公主殿下驾临了。
或许让她制片并不是好主意，会吓得大家都放松不下来。
定妆之后要拍照留底，另外也顺便拍几张合影，前期宣传可以用。
江川头发已经接好了，正在结他漫画里设计的莫西干发型。
真衣站在他身边饶有兴致地端详：“之前没见过同样的发型，和朋克的莫西干头不一样。”
“这不一样，模仿莫西干重新设计的。”
真衣夸得很坦率：“您做这个发型，看上去特别剽悍，真的很帅！”
透过一排镜子，江川能看到二十几双眼睛，都挺内涵，也都挺惊讶。
制片人这是公然赤裸裸地吃男主角豆腐？
第一百九十二章 当务之急
定妆、换服装、拍照，一直忙到午后。
工作结束时江川宣布一切按计划进行，四月二十五日入组，五月一日开拍，谢谢大家今天的配合。
《热血高校》是一部低成本电影，折合人民币一千多万的投资，换了在好莱坞，连一名二流明星的片酬都不够。
所以场地要求和拍摄技术都相对简单，目前基本都已经确定，一些细枝末节可以后续边拍边处理。
包括选择配乐家，片子没剪出来没法工作，现在同样不急。
然而真衣是很认真的制片人，还是按照拍摄计划早早就把需要的场地都预定了，包括需要的酒吧和学校内景，然后让江川一一过目认可。
配乐家三村涉也早早预约，四月底准备开拍时见面。
四月八号就开学了，她希望把事情都先做好，别开拍后顾此失彼。
她对东京大学的学业还是很在意的，这是凭真本事考进去的，而不是像斯坦福那样，家族前后赞助了将近二十亿円，弟弟可以免试进去。
花那么多钱，未来毕业于应该问题不大，其实是否毕业谁在乎呢，没人会核验他们的文凭。
真衣说弟弟秀造脸上的伤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可喜可贺，四月初的某一天就会去米国。
为了子女入学给米国大学捐款二十亿円应该不算多，大陆也有不少这么干的，众所周知某个地产商就捐了折合日元差不多三十亿的择校费。
马上要开学了，东京少女军团里有一多半是学生，也面临学业和演艺事业的平衡、抉择。
就江川所知，大家最终可能都会选择暂时休学，等从女团退出了继续读书，或者干脆就算了。
美空对经纪工作劲头十足，不过还是打完成学业，毕竟团员们休学还有时间再回到大学，她一旦放弃了开始工作，那就无休无止很难再回去。
江川尊重大家的选择，谁也没资格安排他人的人生，又不是西瓜能保熟。
三月二十八日傍晚女团从米国回来了。
虽然后援会一再提醒不要接机，可能影响机场运作，然而还是有大量的歌迷、会员前往羽田机场到达大厅，将出口两侧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不过倒也部分遵守了后援会的规矩，现场很少有人拍照。
在曰本不准私自拍摄偶像，媒体也得获得授权才能刊登照片，否则报道上的形象就得涂黑。
这次东京少女军团北美巡演前后二十五天，在曰本歌坛是比较少见的事，以至于媒体都去接机了，从报道画面看，场面十分热烈。
江川没有去接，不然真的可能会乱哄哄，那就成负面新闻了。
再说曰本尊卑观念很重，小栗旬一人供养整个事务所，这样的状况下老板去探个班都能成为新闻，可以想象有些东西在这地方有多固化。
曰本媒体一向比较夸张，报道少女军团回国的新闻用了很耸动的词汇“轰动全球”、“征服世界”等等，甚至还用了“东洋魔女”这个曾经专属曰本女排的词，乍一看还以为派出去一支军队打遍全世界无敌手回来了。
江川之前动过世界巡演的念头，后来被宝冢的经纪团队打消了。
偶像团体的本质是商品，是推出来赚钱的，曰本是世界上除了北美外第二大唱片市场，曰本偶像并不用费力走国际化路线，就能在国内市场赚得盆满钵满。
宝冢是舞台剧，排练一出戏不容易，是一场场卖门票演出赚钱，国内市场巡演完了就得满世界跑，所以成了全世界巡演次数最多的女团，东京少女军团和宝冢歌剧团不一样，在家卖唱片就能轻松赚钱，为什么要跑出去吃苦？
也别羡慕韩国女团所谓的国际影响力，韩国唱片市场很小，少女时代这样的顶级女团单曲唱片销量也就二、三十万张，还不如曰本二流女团，所以只能卖力气满世界跑演出。
市场决定一切，曰本团没有往外拓展的经济动力，而韩国女团对外扩张几乎是唯一出路，如此一来才大规模招募来自世界各地的练习生，努力学习英语、日语、中文，而具有海外背景的练习生也会格外受到青睐，因为容易撬开所在国的大门。
宣传策略也是完全不一样的，韩团鼓励粉丝拍照，随便拍什么都行，堵门是很平常的操作。
而且开放社交媒体，几乎是疯狂在世界各大社交平台上发照片，与曰本一张照片都要授权的抠门劲完全两回事。
简单来说韩团是团员们跪着求包养，而日团是粉丝们跪着求包养，与国民性有很大关系。
最牛逼的当然是大陆团，只要弄一首像样的歌混出名气，基本就能拿到国际一线品牌的代言，然后就能混日子风生水起，这方面日韩团想都别想。
所以有时候某个偶像翻车了，许多人都很惊讶，怎么连这样的瘪三，居然代言了那么多大品牌。
结论就是东京少女军团应该立足曰本唱片市场，每两个月出一张单曲，一年一张微合辑，两年出合辑，不定期出精选集，以目前这么高的起步，每年为小野寺带来几十亿收入不是问题。
如果觉得圈地自萌不过瘾，充其量开拓一下北美市场，像这次一样时不时搞个宣传巡演，促进唱片销量的同时还能赚两三亿日元回来，倒也值得。
进入市区后女团成员们就各自回家了，明天下午集中，还得继续各电视台做节目。
妈妈和美空回到家，看江川顶着个莫西干头，比走的时候瘦了两圈，都十分心疼：“你一个人在家，怎么把自己饿成这个样子？”
其实妈妈和美空看上去也瘦了，在异国他乡连轴转了这么久，消耗其实很大。
谈起北美之行，美空兴奋地说了不少见闻，如同春游回来的小学生。
而妈妈则已作了决定，辞职回来帮忙管理女团，进一步建设经营和管理团队。
热销一个半月了，《Nobady》的热度已经到达顶峰，十几二十天后就会从各排行榜上渐渐下滑，直至消失。
所以为女团安排新的曲目，是接下来的当务之急。
第一百九十三章 蹲踞在高崖之上
江川暂时没精力为女团再写歌，记忆中适合的歌曲本就不多，也别一下子都抖搂完了。
人红了事情都好办，这一个多月经纪收到不少歌曲投稿，都是为少女军团写的歌，可惜并没发现优秀作品。
实际上歌曲来源从来就不是问题，可以找词曲名家的经纪公司购买现成品，也可以定制。
歌曲也是商品，一分钱一分货，有钱就能买到质量好的，但神曲可遇不可求，火起来之前谁也料不到。
这些工作都可以交给经纪团队，江川只须负责品质把关。
妈妈和美空也问起电影的事，江川告诉她们筹备已经告一段落，接下去打算足不出户地工作，尽量多赶出些漫画进度出来，然后安心拍电影。
说起来信心满满：“我已经作好了准备，必须拍一部留名影史的电影出来。”
“你要注意劳逸结合，生命不仅仅是工作，”妈妈对他目前的状态不太放心，清瘦的样子看着不爽：“混日子的时候让我担心，现在工作起来同样玩命，除了钱多了些，有什么不同？”
美空也很心疼：“这半年一直没日没夜工作，现在为了电影又故意饿成这样，我们需要为了金钱拼成这样吗？”
如果美空知道他饿成这样还在泡妞，还不得一脚踢废算了。
按计划江川还打算将自己再饿瘦两公斤到六十公斤，看来有点阻力，她们这种小富即安的心态真的影响事业进步。
于是给给她们讲了讲福音。
《新约·马太福音》中的一则寓言，从前有个国王要出门远行，临行前交给三个仆人每人一锭银子，吩咐他们去做生意。
一年后国外回来时，一个仆人用一锭银子赚了十锭，于是国王奖励他十座城邑。
另一个仆人赚了五锭，于是国王奖励他五座城邑。
第三仆人报告说：“陛下给我的银子一直包在手帕里，怕丢失始终就没有拿出来。”
于是国王命令将第三个仆人那一锭银子赏给了第一个仆人，并且说:“凡是少的，就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凡是多的，还要给他，叫他多多益善。”
江川给妈妈和美空总结道：“这就是马太效应，赢家通吃，穷的更穷，富的更富。”
美空不吃他这套：“你把自己吃成这样，就是通吃了也毫无意义。”
实际上江川从这个故事里还解读出另一个意思，只是不能和她们多谈。
成功是有窗口的，机会有时间限制。
国王只会给一次机会赢者通吃，这种事情不会重来第二次。
江川的机会也是有时间限制的，随着时间流逝，许多机会在丧失或者已经丧失。
比如他之前计划抄什么漫画时，就没法将《银魂》列入，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去年年底时空知英秋签约了集英社，已经开始积累画稿三个月，下个月的某一期，《银魂》很可能与《食戟之灵》前后开始连载。
江川没法放松，成功糅合着侥幸和必然，一个机会失去了就不会再有，而在曰本这样的社会，机会比金钱还重要。
记忆中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于是晚上做了许多事，以至于江川觉得体重可能很快会降到六十公斤，根本就不用特地节食了。
然后美空一直陪着他工作，十几小时飞机回来应该疲倦了也不去睡，坐在画台边上看书，一直到凌晨两点。
两人也偶尔轻轻聊几句，美空说宝冢的经纪人寺冈英理子女士和她这段时间相处不错，告诉她宝冢音乐学校即将开学，歌剧团也要出国演出，她们的人四月十号左右会撤离。
这个不意外，人家是来帮忙的，五十天已经够意思了。
美空也问起信托的事，江川告诉她谈崩了，如果按照小林义远的条件，扣除税金后也就能拿到手几十亿。
小野寺家的财产被侵吞，不计较也就算了，竟然还拿不回自然增长的价值，简直欺人太甚。
然而在美空看来，他和小林真衣搞的那套花样对解决问题一点帮助也没有，还是赶紧结束少丢人现眼。
甚至觉得工作室现在已经赚了不少钱，历史问题马马虎虎解决就算了。
《Nobady》虽然还在热销，不过已经基本能预算最终销量，曰本这边最终总数量CD应该在五十多万张，DVD九十多万张。
米国那边全球发行，最终应该能达到两百万张。
折算成曰本唱片销售成绩的话，差不多四百五十万张左右，与滨崎步近两年成绩最好的一张专辑销量差不多，这对于一支新红组合来说简直是奇迹。
最终结算下来的话，这首歌能为小野寺带来差不多四十亿的收入，分成、纳税之后江川能拿到十二亿円，相当于人民币八千多万，再加上这段时间的漫画收入，已经妥妥的亿万富豪。
这足以令美空不愿意他为了钱，再和小林家族撕扯。
江川除了满口答应也不能说别的，钱的确已经不是首要问题，可活着总要有奋斗目标，就当是贯彻JUMP精神，友情、努力和胜利。
就像真衣说的，有的事胜利很重要。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交稿之外，江川差不多足不出户地工作，漫画赶出了不少进度。
《热血高校》第二卷单行本销售情况很好，到三月底已经完成百分之八十。
《进击的巨人》首卷发行会带动一些《热血高校》的销售，于是集英社根据情况又加印了十万册。
四月一日《进击的巨人》如约上架，而在曰本武道馆的同人漫画大赛也同时开始，江川陪着活动了一天。
武道馆一层二层铺了一千张草席，一千名报名者席地现场作画，场面蔚然壮观。
江川接受记者采访时承诺，拿出一百万円奖励大赛优异者。
这当然是事前与集英社商量好的，双方各出资一百万。
而且玩了个套路，集英社出资部分在大赛报名时就对外公布，而江川出资部分在现场对记者宣布，增加些新闻娱乐性。
一百万差不多是《进击的巨人》连载到现在的稿费，所以新闻标题是雪野江川献出所有《进击的巨人》稿费奖励大赛优异者，看起来不明觉厉。
四月八日开学前，女团成员基本表态暂时休学，全心全意从事演艺事业。
少女军团在小野寺的发展太顺遂了，三个月已经赚了普通职员三十年的工资，当然值得不顾一切投身于此。
两天后宝冢的人都撤了，小野寺的发展进入了新的阶段，如同雏鹰渐渐羽翼丰满，蹲踞在高崖之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 胜利开拍
四月之后天气暖得很快，各地樱花盛开，花粉过敏者谨慎出行。
电影开拍在即，江川一再打磨剧本，想多了又不免陷入矛盾。
《热血高校》的电影剧本，他是根据自己连载的漫画改编的，有些设定与原作电影不太一样。
原作漫画和江川的漫画里，铃兰中学虽然乱，但仍是一所运行正常的学校，学生还是上课的。
然而小栗旬版本的电影里，这所学校名存实亡，乱得像座垃圾场，教室内没有桌椅，涂鸦如同撒旦祭坛，也不见任何管理，校园内到处是杂物，操场上甚至停着废弃的汽车，被拆解了一半。
这样的场景拍末世片都没问题。
于是就产生了一个问题，这已经不是学校，那么这些所谓学生每天穿着不伦不类的校服来这里干什么，制霸垃圾堆？
所以江川在写剧本的时候改了这些设定，学校外观虽然不够规范，但至少还是学校，教室和操场也还能用，甚至绿化带还有人管理，看上去更加合理。
他带美空、香苗以及三浦去看过学校外景，酱油厂大门口“铃兰男子高等学校”银底黑字的招牌十分醒目。
虽然都看过漫画，但看到现实中的铃兰还是觉得十分夸张，美空就说：“这简直是异世界的修罗场，曰本哪里有这样的地方。”
香苗也说：“这地方给我两个胆子也不敢砸玻璃，我怕冲出来一群魔鬼。”
只有三浦觉得还不错：“和漫画上一模一样，当年我就想过在学校的走廊里画一排**，怕被开除一直不敢动手。”
只是这个程度的夸张，三人都觉得脱离现实很远，然而江川却担心夸张得不够。
这些天他在家来来回回改剧本，不免又有些患得患失。
原作电影还是比较成功的，投资是《火影忍者》等剧场版动画的一半，票房却是一倍，这个就足以说明当时的改编挺受欢迎。
合理有时也意味着索然无味。
就像爱情故事，太日常不吸引人，要在对立中爱上不能爱的人、甚至顶着世俗压力爱得血肉模糊、死去活来、面目全非，最终却不爱了才有意思，谁喜欢看平平淡淡才是真？
改变意味着风险，市场谁也无法真正拿捏得准，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商界大佬晚节不保。
然而纠结分析到最后，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路线。
两个版本的改编背景是不一样的，小栗旬版拍摄时，漫画已经完结十几年，这实际上就是一部独立的作品，基本不需要考虑漫迷的情结。
所以导演可以找一群成年演员，在一个似是而非的环境里上演江湖恩怨，如果不是时不时说一句制霸铃兰，用了漫画的一些概念，已经几乎看不出与漫画的关联。
江川的情况不一样，漫画作品在热门连载，必须得考虑一百多万漫迷的感受，他们绝大多数是在校学生，作品的江湖气不能太重，否则反而没有代入感。
他也真衣也探讨了两种方案，是按自己的漫画改，还是设置一个更加极端的环境，把学校变成废墟战场。
真衣赞同维持目前的剧本设定，与漫画保持一致：“漫迷兴冲冲进影院，结果发现改得面目全非，会觉得被背叛被耍了，那岂不是吃力不讨好。”
犹豫的时候能得到支持，江川觉得真衣聪明有见地。
大学开学了，宝冢的人也撤走了，距离小林义远提出补偿方案已经二十来天，却没有进一步消息了。
这是打算再称称江川有多少斤两，看看他有没有本事落实要价。
真衣开学后没那么多时间流窜，但与江川保持着热络的联系，对此很淡定：“生意人没有主动让利的道理，找个时间我请精算师认真核算出金额，然后加码要价。”
不还价没关系，装死也无所谓，但得上税。
精算出信托资产的一角一分，那就意味这拖一天就得算一天利息，这正是银行的作法。
小林家开银行的，总不能说银行的作法不对。
江川想起一个故事，有个人欠人一笔钱，实在还不上就把女儿嫁给对方抵债了。
新婚第二天女儿起床时问丈夫：“我爸欠咱们多少钱？记得算利息。”
虽然目的不同，但真衣的行径有点这个味道。
家里生一个花木兰，替老爸卖命，生一个真衣这样的，是要老爸的命。
这样的个性恐怕有毒，但对江川这样的人却有别样的吸引力，桀骜不驯的野马更容易激起征服的欲望，骑上去容易摔得头破血流也无所谓，又不是没头破血流过。
四月二十五日《热血高校》剧组正式成立，工作地点仍然在东宝内。
毕竟用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是东宝的，在这办公比哪都方便。
东宝距离小林家不远，江川从六本木过去也不用半小时，也都方便。
至于演员们，全都入驻东宝附近的酒店，接下去的一个月随叫随到，有专门的车将他们拉往酱油厂外景地。
酱油厂附近没有合适的酒店入住，既然都需要车接车送，还不如都集中到东宝附近，反正也不远，后期配音什么的也方便。
住到六本木之丘的五星级酒店倒是更方便，走过去就行，但费用太高了。
每天的工作模式是演员先在东宝化妆、换装，江川和工作人员开会规划好一天的工作，然后几辆车拉去现场开拍。
演员集中后，江川将分剧本和各自的拍摄计划发了下去，接下去五天会进行必要的说戏、排练。
这是一部动作戏，当然少不了动作指导，江川请了两位自由搏击教练对几位主要演员进行几天强化训练，掌握一些基本的动作技巧。
至于动作设计，曰本可以说稀烂，请人还不如江川自己来。
曰本的剑戟片拍得都不太好看，传统曰本武士的服装款式、脚下的木屐，都不便于移动，笨手笨脚的看着就别扭。
小栗旬版《热血高校》动作戏也不怎么样，连小混混打架水准都达不到，江川算是专业人士，如果拍成那样简直有辱威名。
一切准备都很顺利，五月一日国际劳动节，《热血高校》单行本第三卷上架销售，发行一百爸十万册。
同日电影胜利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