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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蜈蚣     意气小书生txt下载     意气小书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你一百三十五章

    陈宁经过和孟适之斗词一事之后,望月楼的顶层他是再也待不了了。

    到处都是上来和他搭茬的书生,还有些小丫鬟竟然当着沈青竹的面明目张胆的往他的手中赛信笺。

    沈青竹这么好的脾气,到最后都差点红了脸。

    陈宁带着几人逃也似下了望月楼,沿着菁河河畔一边欣赏花灯,一边向沈府走去。

    穆云玉没有和他们一起,她稍后还需要弹奏一曲才能够退场。

    只不过她事先想好要弹唱的《沧山月》被她临时换成了陈宁刚刚所做的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水调歌头》是非常著名的词牌,很多人都用这词牌作词。

    所以这《水调歌头》的谱曲早就有现成的,穆云玉拿过来便可以直接用。

    这一晚过后,陈宁之名便不仅仅是在沧州流传,凭借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怕是以后吴国境内提起中秋词,就不可能有人不想到他。

    沿着菁河一路往沈府走去,陈宁算是见识了沧州城的繁华。

    几位女眷也算是玩的尽兴,就连平日里冷面寒霜的沈青梅,今夜都不知道笑过多少回,更别说蔓儿了,已经玩的撒了欢。

    只不过这玩是玩好了,小丫头没等到家,这腿就累的受不了了。

    “诶呀!”

    蔓儿一声痛呼,抱着一条腿的膝盖坐在了地上。

    几人忙关心道,“怎么了?”

    蔓儿咬着牙痛苦道,“腿抽筋了,好疼。”

    陈宁一听忙在蔓儿身前蹲下了身子,抓起蔓儿的脚用手掌顶在她的脚掌上,说道,“蔓儿用力蹬。”

    蔓儿腿虽然疼痛,但看到陈宁这样,还是下意识的将脚从陈宁的手中往外拽,慌忙道,“姑爷,这可不行。”

    她算是和沈青竹一同长大的,但是丫鬟毕竟是丫鬟,就算是关系再亲近,心里面总是有着主仆的观念,一见陈宁竟然这样做,顿时感觉有失体统。

    可是陈宁一个二流高手,怎么可能让她将脚抽走。

    牢牢的顶住蔓儿的脚掌,看着她眼泪都快疼出来了,加重了语气冲蔓儿道,“姑爷让你蹬你就蹬,哪有那么多废话。”

    蔓儿偷眼瞄了瞄沈青竹,沈青竹也关切的看着她,嗔道,“姑爷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蔓儿这才用力的将脚蹬在陈宁的手中,自己却不敢看陈宁,低头盯着地上的青砖。

    “怎么样?好些了吗?”

    蔓儿将腿收回,站起了身子,虽然腿还有痛,但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说道,“好了,不抽筋了。”

    眼下是好了,只是没走上几步,蔓儿又是一声痛呼,腿又抽筋了。

    有过抽筋经历的人都知道,这腿一旦抽筋后,短时间内一用力很容易就再次抽筋。

    再次帮蔓儿恢复后,陈宁估计了一下到沈府的距离,这么走下去可不行。

    今日出来是为了赏灯,也没有备马车,陈宁看了看正在揉腿的蔓儿,索性来到她身前一蹲,道,“上来,姑爷背你走吧。”

    蔓儿怔了怔,看了看沈家姐妹,又看了看陈宁,低声道,“这,这不行。”

    沈青竹笑着摸了摸蔓儿的发髻,说道,“没事,姑爷心疼蔓儿是好事。”

    伏在陈宁的背上,蔓儿只感觉自己的脸热得发烫,一定比那天上的天灯还要红的通透。

    索性把头埋在陈宁的背上,眼睛一闭,什么也不看。

    陈宁感受着蔓儿紧绷的身体和蹦蹦直跳的心脏,感觉挺有意思的笑了笑。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让自己背着就这么紧张。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今天属实太累的原因,蔓儿在陈宁的背上睡着了。

    当她睡着身体不再紧绷后,整个人都瘫在了陈宁的背上。

    陈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错了,大错特错。

    小丫头可不小了。

    背上的柔软告诉陈宁,这蔓儿平时一定是束上了,这触感绝对不像平时看到的那样。

    沈青竹绝对没有亏待过她,这肯定是从来不缺营养,才能发育的这么好。

    他突然间想到,在金沙村他替吴霜处理伤口的时候,曾经在迫不得已下看过吴霜的胸口,那时候吴霜的胸口束着一条束带。

    陈宁当时还想,这吴霜安平公主的称号属实起的是挺准,不束也堪堪可以女扮男装了。

    当时他就以为吴霜将自己的胸束起来是为了扮男子。

    可是这蔓儿也束胸,莫非这吴国女子都有这束胸的习惯。

    陈宁不由得用目光扫了扫旁边的沈青竹和沈青梅,忍不住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片刻后他的心跳开始加快。

    沈青竹和沈青梅两人,走起路来竟然一点都不晃!

    在这个没有胸罩的时代,这说明啥?

    他又观察了一番街上其他的女子,她们竟然都不晃!

    陈宁恍然了。

    他曾经还以为吴国女子普遍发育的不是太汹涌,可能是因为地域,生活习惯,或者是一些其他原因导致的。

    现在看来,原来真相竟然被掩盖在了一片布料之下。

    他内心中正义感油然而生,决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他觉得很有必要找个机会和她们讲解一下,女子在发育长身体的时候长期束胸的危害。

    请相信我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纯粹是为了她们的健康着想。

    在发育的时候长期束胸容易导致不健康发育,影响胸廓和心肺发育。

    还容易影响下一代啊!

    **凹陷,孩子喝不到奶怎么办?嗯?

    陈宁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大堆的理由,最后他义正言辞的告诉自己,为了女性的健康,为了孩子的食量。

    说服了自己,陈宁却突然间感受到了一道杀意。

    顿时他冷汗直冒,转头向身侧看去,就见到沈青梅面如寒霜,微眯着眼看向他。

    陈宁扯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却没有得到沈青梅的回应,他便知道怕是自己的两半肉又少不了吃苦了。

    陈宁的屁股:你又来了!

    沈青梅的腿:哈哈,面对疾风吧!

    沈青梅看着笑眯眯看向自己的陈宁,心中满是恼怒,如果不是顾忌蔓儿,她想现在就一脚将陈宁踹下菁河清醒清醒。

    竟然敢,敢看我的那里!

    更过分的是你竟然当着青竹和我的面看其他女人的那里!

    无耻之徒,登徒子!

    沈青梅的腿已经蓄势待发。

第一百三十六章:好酒无处卖

    刚刚在心中义正言辞要拯救天下女性的陈宁,在沈青梅的眼神杀下,顿时蔫了。

    算了,拯救天下女性非一时之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陈宁瞥了一眼沈青梅和她修长的大腿。

    时机还需要慢慢找,不然容易死在这双腿上。

    总的来说,今夜他们一众人也算是乘兴而归。

    回到沈府,沈青梅从陈宁的背上接过蔓儿,抱着她回了房,临走前还瞪了陈宁一眼。

    陈宁将沈青竹送到房间门口,道了声早些休息,转身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他脑中还想着吴国女人走路不晃的事情。

    拯救万千少女的同时,这也是一个巨大的商机啊!

    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和沈青竹好好谈一谈。

    机会一定要合适,起码不能让沈青梅知道,不然商机容易变成死期。

    在银子和小命之间,他还是能够分得清主次的。

    ……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陈宁依然习惯性的早起。

    推开门呼吸着永远也吸不够的新鲜空气,看着院中那颗大柳树,他肆意的抻着懒腰。

    回来了!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日子。

    沧州和颍州是相邻的两个州府,可是却完全不同。

    陈宁在铜门关的这些日子,每日间都能够见到吴国的军队,偶然也能遇到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兵。

    偌大一个铜门关,里面生活的不是兵将,就是兵将的家人。

    尤其是在金沙村,在见识了陈国人的残忍恶行之后,陈宁才知道原来后世被看做平凡的和平真的是如此的可贵。

    一州之隔,沧州的繁华和颍州的庄严肃穆完全是两幅样子,和铜门关相比更是如同天堂。

    陈宁如果自己没有去过,他永远也想不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而他经历的,连战争的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如果可以,他永远也不想经历。

    可是世事无常,吴国已经和陈国开战,两国的大军都在集结。

    可能一个月,可能两个月,甚至可能更快,全面的战争就要爆发。

    作为比邻颍州的沧州,真的能够置身事外吗。

    ……

    陈子胜揉着太阳穴从院外走了进来,看着仰头望天的陈宁,叫了一声,“宁哥。”

    昨天他喝多了后直接在沈府歇下了,这一大早起来头还隐隐作痛。

    陈宁被陈子胜打断,转头看向他笑道,“平日不让你喝你不听,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两人来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陈子胜嘿嘿笑着挠了挠头,“这酒喝起来辣的很,喝完了更是难受,也不知道他们那些天天喝的人喝的是什么劲,还一个劲的好酒好酒说个不停。”

    陈宁道,“你不是他们,自然是体会不到他们的乐趣。”

    陈子胜笑道,“我是体会不到,也不想体会了,我现在每天能够挣钱就是最快乐的。”

    对他来说,最大的快乐就是有银子,哪怕挣来了扔在那不花,看着也舒坦。

    陈宁招呼了个小厮去给陈子胜倒一壶热茶醒醒酒,而后对他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陈子胜这头还疼呢,一大早的又来到了院子,自然不可能是闲逛的。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宁哥,我用会员制的办法,又和剧院那边拆借了一些银子,麻辣烫的铺子已经开了七个了,基本上在沧州城差不多就够了。”

    陈宁点点头道,“嗯,过了最开始的新鲜劲,少了对新事物的追求后,平日里人流不会少,但是也不会像刚开业那样火爆。”

    陈子胜刚想和陈宁说一下现在麻辣烫店铺的现状,没想到被陈宁说出来了,道,“宁哥你真厉害,我不说你都知道。

    麻辣烫这边基本上没什么事了,我也在浮萍院挑了些人,让他们慢慢的接手,现在看来都不错,我这边基本上现在没什么事了。”

    陈宁看向陈子胜,没想到他竟然先自己一步作出了自己下一步想做的事情。

    他本身就没想让陈子胜一直管麻辣烫的事情。

    陈子胜是一个经商的天才,陈宁有意的想培养一批管理人陆续接管具体的事物,然后让陈子胜负责总体的业务。

    谁知道这小子竟然自己培养了一批人,把麻辣烫的铺子脱手了。

    麻辣烫和剧院目前都已经进入了平稳发展的阶段,他知道陈子胜是有点闲不住了。

    起身对陈子胜说道,“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呢,等青竹醒了,我叫上她咱们一起去酒坊看看。”

    陈子胜顿时乐开了花,道,“谢谢宁哥。”小跑着出了院子。

    ……

    陈宁虽然自己已经是二流高手,但是走到哪青哥还是要跟着他。

    用了早饭,青哥赶着马车,带着陈宁,沈青竹,陈子胜三人去了沈家郊外的酒坊。

    一个大大的酒缸前,陈宁双手攥住酒缸上封口的塞子,砰的一声拔开,浓郁的酒香顿时扑鼻而来。

    陈子胜忙捂着鼻子跑的远远的。

    昨日的酒还没有醒,现在一闻又有些上头。

    陈宁闻着这酒香,又探头看了看缸中的酒,满意点头道,“这些催陈后的酒已经可以卖了。”

    沈青竹道,“嗯,昨日里拉出的三车就和这些是同一批,而且按照相公的意思,我已经在城内买下了几间铺子作为仙人酿专卖的铺子。”

    陈宁点了点头,问道,“那些酒楼什么的谈的怎么样了?”

    酒楼作为酒类需求量最大的地方,自然是陈宁的大客户。

    沈青竹眉头轻皱,道,“酒楼这边,进展的不是很顺利,目前大的酒楼基本上没有和我们合作的。”

    陈宁表情自然的点了点头,沈青竹说的这种情况他考虑过,基本上在他的预料之中。

    以前沈家二叔管理酒坊的时候最大的销处便是沧州城的各大酒楼。

    他贪下的银子,大多数都进了自己的腰包,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为了和其他酒坊竞争,让利给了这些酒楼。

    而陈宁事先告诉沈青竹的合作方式中,可没有给这些酒楼让利的说法。

    并且卖给那些酒楼的出厂价钱要比沈家二叔那时候高上五倍都不止,那些酒楼自然不会同意。

    沈青竹和陈宁提起自己的想法,道,“相公,仙人酿是好酒,但是我们现在的价格,确实是有些贵了。”

    陈宁笑着看向沈青竹,道,“青竹,仙人酿的贵可不只是贵在酒的自身,你就等着瞧好吧,现在的价格他们不同意,过段时间这个价格都不一定卖给他们。”

    价格是价值决定的,但是能够影响价格的,那可多了。

    沈青竹想不通陈宁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她对陈宁有信心,既然陈宁都这么说了,她对仙人酿的销处也便放下心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景阳冈上仙人酿

    他们未曾在酒坊有过多的停留。

    陈宁确定了仙人酿的质量已经可以销售后,便回到了沈府。

    他回府后径直来到了书房,蘸墨提笔,挥毫之间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大字,仙人酿。

    待到他写完,一旁的沈青竹仔细看去,一时间愣神了。

    这“仙人酿”三个字,竟然不是陈宁的字迹。

    他哪里有什么字迹。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因为对自身极致控制力的原因,写出的字体一直都是赵孟頫的楷书。

    这一次“仙人酿”三个字,虽然用的还是楷书,但是却是颜真卿的字体。

    沈青竹一脸惊讶的看着陈宁道,“相公,你,你的字迹。”

    陈宁看向她笑了笑,说道,“相公会写的字体可多了去了。”

    他随意提笔在另外一张纸上写下了沈青竹的名字。

    字体秀美,是簪花小楷,而且字迹竟然和沈青竹的一模一样。

    沈青竹震惊的看了陈宁一眼,将宣纸拿起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脸上是浓浓的惊讶。

    这怎么可能?

    她自己的字体没有人比她自己更加熟悉,但是陈宁就这样在她面前写下了她的名字,结果她拿在手中竟然没有发现任何的破绽。

    陈宁问道,“怎么样?”

    沈青竹满是不可思议的说道,“如果相公不告诉我,偷偷将这张纸放在我的房间,我可能自己都会以为是我自己写出来的。”

    陈宁模仿沈青竹的字迹,完全出于在喜欢的人面前炫耀的心理。

    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他这项技能可不只是炫耀那么简单。

    沈青竹发自信心的道,“厉害。”

    陈子胜可看不出这字迹上的好坏,但是他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宁哥,你这次写的,好像和剧场还有麻辣烫的不一样。”

    陈宁说道,“没错。”他将宣纸拿起递给陈子胜道,“酒铺的牌匾就用这个,你拿去做一下牌匾。”

    陈子胜看了看,挠挠头道,“宁哥,不对劲啊,这上面没有商标啊。”

    跟了陈宁这么长时间,他已经明白了剧场和麻辣烫牌匾左上角那梅竹相交的图形的意义。

    酒铺这边一旦也用上了宁记的标志,相信凭借剧场和麻辣烫前期打下的基础,对酒铺开业后的生意一定有帮助。

    陈宁对他说道,“没错,酒坊这边先不用商标。”

    陈子胜不解的看向陈宁,只听陈宁解释道,“以后会用商标的,不过前期先不用,你安排人的时候也注意一下,酒铺这边的生意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和剧场有关系。

    仙人酿需要一波造势,商标效应虽然会带来一定的人气,但是因为剧场、酒铺和麻辣烫的经营品目相差太远,起到的作用不是太大。

    我们要借助剧场现在的人气,进一步的为仙人酿酒铺的开业造势。”

    “好。”

    陈子胜拿了陈宁的字,出门去忙牌匾的事情,陈宁没有具体说如何为仙人酿酒铺的开业造势,他也没问。

    ......

    书房中,陈宁坐在桌前没有离开,拿起笔埋头开始埋头写作。

    沈青竹在一旁为他磨墨,也不打扰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中午吃过午饭,陈宁再次回到了书房。

    又一直写了能有一下午的时间,等到眼看着要吃晚饭的时候,他终于起身,长长的抻了一个懒腰。

    沈青竹出现在陈宁的身后,抬起手为他揉捏着肩膀,道,“相公辛苦了。”

    陈宁反手搭在沈青竹的手背上,道,“不辛苦。”

    他拿起桌上的一册宣纸,道,“有了这东西,仙人酿的第一波造势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沈青竹疑问道,“相公,这是什么啊?”

    陈宁写的时间如此之长,自然舍不得让沈青竹待在身边一直伺候着,下午的时候便将她打发走了,让蔓儿过来研磨。

    陈宁对她神秘的笑了笑,将手中的纸递给了沈青竹,道,“你自己看看。”

    沈青竹带着好奇的心思接在自己手中,看向第一页。

    “武松,清河县人士,在外多年要回阳谷县探亲。

    在路上行了几日,终于来到阳谷县地面,只是距离县城还远。

    抬头看了看日头,正是晌午的时候。

    这一路上,武松走得是肚中饥渴,又行数里路,抬眼间望见前面有一家酒家,心中大喜。

    正好让我好好解一解渴。

    走到近前,他瞧着酒家门前挑着一面旗,上头写着五个字∶‘仙人酿酒铺。’

    武松人还没有进去,在门外已经闻到了一阵浓浓的酒香。

    言道,‘我生平饮酒无数,还从未闻过如此醇香的美酒,好,好一个仙人酿。’

    言罢,武松迫不及待的进了酒铺,高呼道,‘快,给我来上一坛这仙人酿!’

    ……”

    这一沓纸上,写着的正是“景阳冈武松打虎”的故事。

    只不过陈宁对一些地方做了修改,最重要的就是将“三碗不过岗”换成了“仙人酿酒铺。”

    沈青竹这一看,便沉迷进了这书中的故事不可自拔。

    “青竹,青竹。”

    陈宁喊了她两声,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对陈宁说道,“相公,青竹一时入神了,没听见。”

    陈宁笑道,“你啊,一看书就这样,该吃晚饭了,蔓儿都叫了两回了。”

    沈青竹听后抬步向饭厅走去,手中的纸却没有放下,便走边看。

    陈宁看她这幅样子,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上前和她并肩而行,伸手扶在了她的手臂上。

    “青竹,先吃饭吧。”

    陈宁给沈青竹的碗中夹了些菜,看着还低头看书沈青竹,无奈的笑了笑道。

    “哦,好的,相公你先吃吧。”

    沈青竹拿起筷子,看都不看碗,夹了口饭放在空中,眼睛盯在纸上就一直没动过。

    陈宁无奈的拍了拍额头,早知道就等吃完饭再给她了。

    在他的强势要求下,沈青竹终于将小说先放在了一边,特别急的将饭打发了,拿起小说便出去了。

    连没吃完的陈宁都被她晾在一边不管了。

    陈宁看向门外,苦笑一声。

    他还是第一被沈青竹这么忽略。

    不过还好,起码从沈青竹的反应来看,选这个桥段,收到的效果一定不错。

第一百三十八章:做写手的潜质

    陈宁吃完饭,在院中溜达了一会,又来到了书房,开始接着往下写。

    他写的这段情节,是取自《水浒传》,从武松在景阳冈喝三碗不过岗,到回到清河县成为打虎英雄这一段。

    再往后写,那就是卖炊饼的事儿了,他暂时还没有想卖饼的想法,估计以后也不一定有。

    这段在《水浒传》原文中其实没有多长的篇幅。

    可是陈宁将这一段单独拿出来做了一些加工,在武松打虎回到清河县后也加上了一些情节。

    围绕一些矛盾点发生了一些事情。

    还在清河县也弄了一个“仙人酿酒铺。”

    故而故事情节的篇幅较之《水浒传》这一段的原文,要长上许多。

    陈宁这边正写着呢,沈青竹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抬头看向沈青竹,见她脸上有些着急的神色,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关心道,“怎么了青竹?”

    沈青竹看向陈宁正在写的宣纸,道,“相公,你还要多久写完啊。”

    陈宁愣在当场,瞧着沈青竹脸上的表情。

    这是在催更啊!

    现场催更!

    他还没等有什么反应,就见沈青竹一弯腰,将几张他已经写完放在一边的宣纸拿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临走前,沈青竹还不忘和陈宁说一句,“相公,你快些写。”

    陈宁有些懵,他只是想为仙人酿酒铺的开业造势,可是现在这事情怎么好像跑偏了一样。

    我并不是想成为一个写手啊。

    连载可是很累的,尤其现在还没有键盘,我还得用手抄。

    他低头继续奋笔疾书。

    过了一会儿,又一人走进了书房。

    这一次是沈青梅。

    她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握着几张纸,带着笃定的目光看向陈宁,道,“这武松是不是一流高手?”

    陈宁懵了,“什么?”

    沈青梅再次重复道,“这武松是不是一流高手?”

    陈宁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是啊。”

    沈青梅眉毛一挑,“怎么可能?”

    书房外,老乞丐晃晃当当的拎着酒瓶道,“我就说吧,这武松充其量也就是个二流高手。”

    陈宁看了看门外老乞丐,又看了看沈青梅。

    你们这是开始分派别讨论了?

    又一道身影出现,岑真也走进了书房,对陈宁道,“老师,你这写的不真实,你那个仙人酿怎么能说三碗倒呢,我喝了一碗就倒了。”

    “那是你不行。”老乞丐嘲讽道。

    陈宁刚要开口,沈青竹和蔓儿又从门外走了进来,“相公,这些看完了,还有新的吗?”

    “姑爷,那个老虎后来怎么样了?就扔在山上不管了吗?会不会被别人偷走啊?”

    这还有预测剧情走向的?

    ……

    傍晚时分,日头渐渐坠了下去。

    陈宁将笔搭在笔搁上,已经有一只手将他面前刚刚写好的纸拿了过去。

    他扫了一眼围在自己周围坐了一圈这些人。

    有没有搞错啊。

    我只是想写一篇软文,给仙人酿造势而已,打破一下没有酒楼和自己签单的窘境啊。

    老乞丐和沈青梅还在就武松到底是一流高手还是二流高手争论不休。

    “小丫头打死过老虎吗?你凭什么说老虎的战斗力是一流高手?”

    “我没打死过你打死过?老虎那么凶猛,二流高手怎么可能打得过?”

    “我没打死过,但是我喝过虎鞭酒!”

    “。。。”

    在这么一群人的监督之下,陈宁原本打算用上个四五天时间写完的内容,竟然在两天内就写完了。

    沈青竹他们这些读者还是很人道的,没有逼迫陈宁彻夜笔耕不辍,起码让他晚上睡了个好觉。

    将写好的最后一页交到沈青竹的手中,陈宁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身心舒畅,回到房间一头便扎在了床上。

    这一晚,陈宁睡得格外的香甜。

    第二天一早,陈宁从沈青竹手中拿回了已经写好的他命名为《英雄传——武松》的小说。

    沈青竹得知这个名字的时候,看向陈宁的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从名字上就能看出,这武松只是英雄传中的一部分。

    “相公,莫非还有?”

    “没了没了,先这么起着,以后再有再说。”

    沈青竹失望的嗯了一声,陈宁胆战心惊的拿着小说出门了。

    这关头可千万不能和她说还有,更不能和他说还有一百零七个,不然的话,任凭陈宁现在身体再好,也熬不住沈青竹一直要啊。

    他逃也似的出了门,招呼了一声青哥,一起去一趟宁记剧院。

    说来也巧,他们走在路上,前面两个人闲谈中说的正是宁记剧院。

    “都怪你,叫你快点出门你不听,非要找你那破玉佩,今天要是买不到票,我把你那破玉佩摔了。”

    “我说王徕,说白了不就是个勾栏吗,还卖什么票?你别欺负我去的地方少就懵我。”

    “李添,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啊?这宁记剧院的票明码标价,你出再多的银子人家都不卖,听说今天有小红孩演小品,夏子瑜还说相声呢,都是我喜欢的,我要是因为你看不上,你给我等着。”

    那叫李添的男子听王徕说完,一脸迷茫,“什么小品?什么相声?乱七八糟的。”

    王徕一副得意的表情看着李添道,“你这书呆子,天天在家里面窝着,连小品和相声都不知道?今天就带你去开开眼,腿脚快着点。”

    王徕说完竟然小跑着起来。

    这李添一瞧他这幅样子,一脸震惊,“读书人怎可这样?荒唐啊,成何体统。”

    然后他吸了口气,提起长衫下摆追着王徕跑去,“王兄等等我啊,听说穆云玉穆姑娘是不是也在那啊?”

    青哥听着这两人的话,略微有些失神。

    那两人口中的夏子瑜还有小红孩都是最初进浮萍院那些小孩中的人。

    如果没有陈宁的话,又哪里有人会知道他们,喜欢他们。

    “干嘛呢?走啊。”

    陈宁正回身对着青哥摆手,招呼他快点走。

    青哥快走几步来到陈宁身边,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向剧院走去。

    “宁哥,你当初为什么要帮我们啊。”

    “怎么说呢,可能因为我心里面就是那么想的吧。”

    “心里面怎么想就要怎么做吗?”

    “也不全是了,谁都想什么就做什么,那不是该天下大乱了?”

    陈宁顿了顿说道,“不过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遵从自己的内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那怎么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情对不对呢。”

    “怎么说呢,那就要问你自己的内心。”

    青哥略微驻足,不知道想了些是什么,眼中最后闪过一丝坚定,而后看向陈宁的背影,快步追了上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充分利用信息不对称

    两人还未等到剧场的门口,远远看去就已经能够望见剧场门前排成的长队。

    剧场采取提前售票的形势,眼下正在卖的票,应该是下一场甚至是更晚一些场次的门票。

    可是仍然还有这么多人在排队购买,足以说明剧场的生意有多么红火。

    不过这也不奇怪。

    毕竟在剧场出现之前,人们生活中的娱乐方式花样少不说,还长时间没什么变化。

    这新事物一出来,自然就容易引人追捧。

    陈宁带着青哥从队伍旁边走过,径直走向了剧场门前售票的一个小木屋。

    队伍中间有人瞥了瞥陈宁,不屑的对身边的同伴儿说道,“看着吧,又不知道是哪个自命不凡的人,一会就得被撵回来。”

    他和他的朋友带着看热闹的心态盯着陈宁,而后就见到陈宁对着小木屋卖票的挥了挥手,带着青哥直接走进了剧场。

    两人有些懵。

    卖票的那个是最初进入浮萍院的,认识陈宁,他自然是不用买票。

    ……

    剧场开业那时候,陈宁已经动身前往颍州。

    这也是他第一次进入剧场,不由得打量了一番,正看到台上几个少年在表演杂技。

    这群孩子最初跟在老乞丐身边,老乞丐平日里也没闲心照顾他们,便让青哥教他们一些基础的把式,算是有了些武学基础。

    练起杂技自然是得心应手。

    剧场在他租下来之前是一个戏楼,基本上没做什么大的改动。

    舞台前的大堂是散客们做的位置,靠近舞台的位置摆放着桌椅,还提供瓜果热茶,相应的票价高一些。

    中后排的则没有桌子,全部是凳子。

    至于楼上几层,有正对着舞台的雅间。

    楼上的情况陈宁不知道,但是这一楼大厅,放眼望去空座寥寥无几。

    他和青哥两人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上少年的表演。

    身边不时响起阵阵喝彩声和掌声,陈宁看着台上的孩子们,自己心中也甚是高兴。

    “诶,我和你说个事,省的你再说我有好事不叫你。”

    陈宁前面,有一人侧着身子和另外一人正在侃大山。

    “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

    “嘿嘿,好兄弟我知道你喜欢喝酒,昨日我在正通街见到了一个新开的卖酒的铺子。”

    那人显然是好酒之人,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兴致,“怎么?是好酒?”

    “我没喝。”

    “那你和我说什么。”

    “你别急啊,这酒一听名字就是好酒,叫什么仙人酿,而且你猜我为什么没喝?它卖的实在是太贵了啊,一坛比得上五坛火烧酒了。”

    “闹了半天是你馋了舍不得买让我掏银子?”

    “你看你这话说的,你想想这酒这么贵,它能不是好酒?”

    那人沉吟半晌竟然点了点头,道,“有道理,等看完了这场咱们就瞧瞧去。”

    铺子有,酒有,牌匾也有了。

    昨日陈宁就让陈子胜将酒运到了铺子,仙人酿酒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开业了。

    陈宁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能够在剧场听见有人谈论酒铺的事情。

    从这两人的闲聊中就不难看出,仙人酿的定价在普通人来看确实是有些太高了。

    不过这完全在陈宁的意料之中。

    毕竟这种高度烈酒,陈宁弄出来就是想走高端路线。

    眼下,仙人酿差的便是知名度。

    他这两天写的小说,就正是为了这一点。

    招呼了一声青哥,他俩向后台走去。

    青哥对陈宁问道,“宁哥,你想让林老讲这个故事,给仙人酿造势?”

    老乞丐和沈青梅这两天总是在争论武松到底是不是一流高手,陈宁在沈青竹的威逼下不敢说话,青哥便被拉去了讨论,自是看过了这《英雄传—武松》。

    陈宁点头认同。

    青哥有些顾虑的说道,“可是,酒坊是我们,剧场也是我们的,如果我们自己讲,那不是有些自卖自夸吗,别人能信吗。”

    陈宁没想到青哥竟然能够想到这一点,说道,“所以酒坊那边暂时不挂宁记的标志。”

    青哥道,“可是麻辣烫已经有人知道是宁哥你的了,那他们就能够知道剧场也是你的,而酒坊是沈家的,你又是沈家的姑爷,大家自然就知道了啊。”

    陈宁满不在乎的说道,“大家是谁?”

    青哥下意识的就想开口,却突然间发现被陈宁这个问题难住了。

    是啊,大家是谁?

    他总觉得自己的思路出现了一些问题,却想不出问题在哪。

    只听陈宁在一边说道,“你刚刚提出的疑虑,是建立在你掌握的信息基础之上,可是你要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你在我身边你才知道,其他人可不一样。

    他们有的知道麻辣烫是我的,有的知道酒坊是沈家的,有的知道我是沈家姑爷的,可是他们没有全部获得这些信息,就不能够像你一样将各个事情联系在一起。

    我们前期对仙人酿的宣传造势,主要就是利用这一点,这叫做信息不对称。

    至于以后,管他们知道不知道,仙人酿的品质好,才是能够卖出好价钱的根本。”

    听了陈宁的解释,青哥彻底的明白了。

    就比如各大酒楼,他们虽然知道仙人酿是沈家的,但是他们不知道麻辣烫和剧场是陈宁的。

    而那些麻辣烫的供应商,虽然知道麻辣烫是陈宁的,陈宁又是沈家的,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酒坊是沈家的。

    即使有一部分人对这些信息全都清楚,能够将剧场和酒坊联系在一起,也没什么大的影响。

    陈宁在后台没有找到林老,反而找到了穆云玉。

    他将自己的想法和穆云玉说了一遍,又给她解释了一下信息不对称的事情,穆云玉马上认同了陈宁的想法,“那我帮你转交给林老啊。”

    陈宁道,“不用,这个就留在你这里就行。”他将小说交给穆云玉,“这一次我有不同的想法,我不打算让林老说,我想找一些擅长表演的人来演。”

    穆云玉看着陈宁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道,“你是说,像唱戏那样?”

    真的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陈宁道,“没错,就像是唱戏那种形式,但是服饰还有唱腔什么的还要做具体的变化,道具也很重要。”

    这方面陈宁没有细说,演戏这东西说的再多不如做一遍,等到穆云玉找几个人,他简单的给他们讲一下戏之后,抓紧排练,相信能够将“武松打虎”这经典片段好好的演绎出来。

    毕竟这个世界和陈宁后世那些演员相比,拥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他们可以找真正会功夫的人演武松,将真正的功夫呈现给观众。

    平日里人们能看到真功夫的机会也就是街头杂耍那些三脚猫,陈宁有理由相信,这样一个精彩的故事演绎好,不单单能够宣传仙人酿,还能够让剧场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第一百四十章:厚颜无耻的技能

    沈家院中,陈宁正微眯着眼睛躺在大柳树下的摇椅上。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光影洒在陈宁的身上,看起来好不惬意。

    然而只有陈宁自己知道,他人都快淡出鸟来了。

    将《英雄传—武松》的演员确定好,陈宁又亲自给他们讲了两场戏,便让他们自行排练去了。

    道具什么的一应事务都被穆云玉揽了过去。

    《英雄传—武松》的演出还需要登等一段时间,不能为了着急上场而忽略表演的质量,否则可能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

    仙人酿的第一波宣传,也不是《英雄传—武松》的演出。

    他的第一波宣传时间,要等到八月二十二那天才能够确定。

    八月二十二,是贡院放榜,宣布州试的成绩的那一天。

    正常来说,州试后几日便应该放榜,只是如今吴国最大的事情莫过于和陈国的战争。

    朝廷各个部门无一不将和陈国之战的相关事宜放在首位,故而这放榜的时间便慢了许多。

    陈宁待在家中无事,这两天除了偶尔出去逛逛基本上什么事情也没有。

    每天就是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晒太阳。

    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曾经是他梦想中的生活,可是当他真正过上之后,才发现这日子真的是淡出鸟来了。

    他在脑海中将《西厢记》又重温了一遍后,实在是忍不住了,猛的从摇椅上翻身坐起,径直来到了柴房。

    回到院中将从柴房找出来的一些木板扔在地上,他回房间掏出了老乞丐给他的那把黑色的长刀。

    他提刀刚刚迈出门槛,正赶上沈青梅来到院内。

    看到提着长刀的陈宁,沈青梅眼中一亮,蹭的一下抽出了长剑。

    这姿势潇洒至极,吓得陈宁一哆嗦。

    “误会,误会啊!”

    “别,是大姨子就别砍我!”

    招架了半天,不知道是沈青梅尽兴了,还是沈青梅尽兴了,终于放过了一脸疲惫的陈宁。

    陈宁满头大汗的坐在地上,无力的拿起长刀,开始削手中的木头。

    沈青梅坐在一旁,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陈宁将木板削成了一个个长方形的木块,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陈宁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道,“闲得无聊,弄些牌玩。”

    沈青梅道,“什么牌?”

    陈宁一边不停的削着手中的牌,一边道,“英雄杀。”

    他将英雄杀的玩法和沈青梅大概的讲解了一番,沈青梅大概明白了陈宁的意思,也顿时有了兴趣。

    看着陈宁一刀一刀的削着木块,道,“这你要削到什么时候,你为什么不用纸做啊。”

    “哼。”陈宁抬头看向沈青梅,一副我早就想到了的样子,道,“宣纸太软了,会碎掉的。”

    说完,他发现沈青梅像是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他,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沈青梅开口了,“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去过赌坊。”

    这话一说,陈宁顿时懂了。

    他是从来没去过赌坊,但是赌坊肯定是有博牌的。

    他没去过,自然不知道吴国赌场的博牌是牌九还是什么,但是沈青梅既然这么说,看来吴国已经有了能够做博牌的硬纸。

    果然,沈青梅起身离开,大约一刻钟左右的时间,等到她回来的时候,手中拿了一沓硬纸。

    陈宁将这纸拿在手中看了看,纸面成淡黄色,质地偏硬,做纸牌完全可以。

    这纸的材质有些类似于唐代行酒令时候用的酒牌所用的纸张,还要更加硬一些。

    陈宁对沈青梅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虽然他被嘲讽了一番,但是却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一共一百零四张牌,再加上英雄牌,这要是让陈宁用木板刻,他便打算少刻一些凑合了。

    可是有了这纸,便能够完整的还原原味。

    将沈青竹和蔓儿,岑真叫来,算上沈青梅,他们四个人负责裁剪硬纸。

    陈宁开始在纸牌上写下纸牌的用途,还有相关的说明。

    不多时,一百零四张基础牌便已经做好。

    接下来的英雄牌,陈宁自然不是按照英雄杀原本的人物来的,而是将吴国历史上的一些人物对应了原版的技能刻画的。

    忙活了能有小半个时辰,在无聊之下终于有了消遣的动力下,在其他四人的大力配合下,陈宁终于完成了一整套英雄杀纸牌的制作。

    而在制作的过程中,沈家姐妹,蔓儿,还有岑真基本上也通过陈宁的讲解,将规则摸了个差不多,对这个新奇的游戏也充满了兴趣。

    正好五个人。

    在陈宁的号召下,连裁剪的工具都没收拾,五人来到石桌旁,开始了游戏。

    一主公,一忠臣,两反贼,一内奸。

    陈宁将身份牌一抽,顿时乐开了花,开心的说道,“哈哈,我是主公。”

    沈青梅看向陈宁,将手中的身份牌啪的一下翻了过来,赫然是一张反贼牌。

    陈宁傻乎乎的看着沈青梅,“你不能把身份牌亮出来啊。”

    沈青梅道,“呵,让你知道也一样。”

    陈宁被鄙视了,他非常愤怒。

    身为一个游戏老手,虽然他前世不怎么玩英雄杀这种纸牌游戏,但是对于沈青梅他们这种小白玩家来说,治理他们还不是轻轻松松?

    沈青梅可不管陈宁怎么想,直接将自己选择英雄也亮了出来。

    陈宁一看,果不其然,她选择的英雄竟然是沈青梅!

    没错,这张英雄牌的人物就是沈青梅。

    英雄技能:杀。单回合出杀无上限。

    陈宁撇了撇嘴,果然是个自恋的女人,竟然选择自己的人物。

    他豪迈的将自己的人物卡亮出,陈宁。

    人物陈宁。

    英雄技能:美颜。女性英雄角色需要对其出杀时,因于心不忍故力度不够,需对其出两张杀,才能够造成伤害。

    大家看到陈宁的牌,又看了看陈宁,全部愣在了当场。

    沈青梅忍不住道,“这是什么牌?我怎么不知道你画了这个?”

    陈宁道,“刚刚画的,你都能有角色,凭什么我没有?”

    沈青梅看向陈宁久久无语,有问题的不是角色,而是你这个角色的技能吧。

    虽然我承认,你确实长得可以,但是这么明目张胆,你就不会害羞吗?

    陈宁大手一甩,“万箭齐发!”

    牌局开始。

    他还真的不会害羞。

第一百四十一章:证明自己,证明失败

    “杀!”

    仅仅过了三轮,陈宁空无一张手牌,瑟瑟发抖的捏着自己的人物牌,说道,“一张不行,我发动技能,你得出两张杀。”

    沈青梅眼带杀意的瞥了他一眼,挥手间再次打出一张牌,“杀!”

    完了!

    陈宁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以为占据优势的他,没想到竟然被沈青梅杀的丢盔弃甲。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悲呼道,“速救!速救啊!青竹,你有药吗?”

    他基本上已经不抱希望,沈青竹只剩下最后一张手牌,刚刚在她的回合,如果是药的话应该已经用了。

    陈宁猜错了。

    沈青竹最后一张手牌,还真的是一张药,她翻过来往桌上一放,“救。”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陈宁先是一愣,而后顿时冲着沈青梅大笑道,“哈哈哈,你死定了!你只剩下一张手牌,但是杀我需要两张杀,你根本不可能杀掉我,轮到我出牌你就等死吧,哈哈。”

    他自己手中有两张烽火狼烟,每放一张,如果其他人不能够打出一张杀,便会掉一滴血。

    而在场的两个反贼,岑真剩一滴血,沈青梅剩下两滴血。

    不出意外,等沈青梅出完牌轮到我,我就能够轻松的干掉两个反贼,到时候剩下一个到现在还没搞懂规则的蔓儿,让不是任凭我摆布。

    陈宁越想越开心,耳边却又想起沈青梅的声音,“杀!”

    他当场愣住,一张杀,对自己也没用啊。

    满怀疑惑的低头看去,他发现沈青梅刚刚打出的杀,并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岑真。

    岑真看了看自己身前的杀,又看了看沈青竹,惊呼道,“我是反贼!”

    沈青梅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淡定的说道,“放心的去吧,你的死亡是值得的。

    ”

    岑真悲呼一声,痛苦的减去了自己最后一滴血,盖上了人物牌。

    沈青梅一伸手从牌堆上面摸了三张牌。

    陈宁这时候才猛的想起来,英雄杀的规则,是反贼阵亡后,击杀反贼的那人能够获得三张手牌的奖励。

    “不是吧!”

    陈宁诧异的看向沈青梅,他自己一时间都没想起来这回事,沈青梅竟然能够有这样的算计?

    “唉,相公对不起,刻意留了一张药,可惜还是没能够救你。”

    陈宁转头看向一脸可惜的沈青竹。

    什么意思?

    你刚刚残血不补药,留着一张药是为了刻意救我!

    他在这石桌上环顾一周,突然发现在这个游戏上,自己能够碾压的好像只有蔓儿一个人!

    “烽火狼烟!”

    沈青梅的声音响起,一张烽火狼烟直接带走了陈宁最后一滴血,蔓儿和沈青竹都没有药救他。

    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局英雄杀,陈宁这个有着“主场”先天优势的人,竟然被沈青梅杀的毫无还手之力。

    注意到沈青梅看向他戏谑的眼神,他摩拳擦掌,“再来!”

    沈青梅看着他这幅样子,表面上没有什么,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虽然她经常在武力上压制陈宁,但是在其他方面,陈宁总是表现的那么优秀。

    没想到今天能够在陈宁自己发明的游戏上把他给赢了。

    沈青梅感觉这个游戏简直太好玩了。

    ……

    “杀!”

    陈宁,卒。

    “万箭齐发!”

    陈宁,卒。

    “烽火狼烟!”

    陈宁,卒!

    “决斗!”

    陈宁,卒!

    半个时辰过后,陈宁手中掐着牌,面如死灰。

    他要收回刚刚那句话,他竟然连蔓儿也碾压不了!

    玩牌的五个人,除了他自己,剩下的人竟然全赢过。

    沈青梅兴致勃勃的洗好牌,再次放在石桌上,“来,继续。”

    陈宁目光呆滞。

    不,说什么也不玩了。

    我弄出这个来是打发时间的,不是受虐的!

    而且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竟然能够在游戏这种事情输给沈青梅他们,这对我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失去的尊严,我要亲手拿回来!

    陈宁脸上萎靡不振的表情一扫而光,又出现了斗志,“不玩了!”

    沈青梅面上晴转多云,看向他道,“你说什么?”

    英雄杀陈宁认栽了,但是他不认为是自己的游戏水平不行,他认为这完全是运气不好的原因。

    陈宁道,“咱们玩点别的,敢不敢?”

    ……

    有了英雄杀的前提,几人坐在桌前,看着石桌上出现的新花样的纸牌,感兴趣的对陈宁问道,“这是什么?”

    陈宁傲然的扬了扬头,“扑克牌!”

    他曾经可是获得过帽儿胡同斗地主少年杯冠军的男人。

    这一次,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游戏之王

    五个人自然不能玩斗地主,陈宁给他们讲解了一下“四打一”的游戏规则。

    这就开始了证明自己的战斗。

    两刻钟过后。

    陈宁再次面如死灰。

    战斗失败。

    无法证明。

    他环视着眼前这四个人,一时间有些恍惚,莫非自己真的不行?

    悲痛之中的他再次燃起斗志。

    最后一次,请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陈宁抱着刀走向柴房。

    等到陈宁抱着一堆木头方块回到院中的时候,麻将诞生了!

    他再次恢复了斗志。

    从哪里跌倒,就爬到另外一个地方站起来。

    “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雀……神!”

    哗啦啦,哗啦啦。

    石桌变成了麻将桌,洗牌的声音已经持续了一个下午。

    沈青梅啪的一下,将一张牌排在桌上,“八万!”

    她下家的岑真刚想摸排,沈青竹忙伸手道,“等等,我碰。”

    岑真遗憾的叹了口气,却见沈青竹扔出来了一张七万,顿时一乐,“我也碰。”

    沈青梅一看自己打了一张八万,结果岑真和沈青竹竟然都碰上了,心中有些不悦,喊了一声,“茶水呢?茶水怎么还不来?”

    月亮门外,一人端着茶盘快步走来,口中喊着,“来了来了。”竟然是陈宁。

    石桌旁打麻将的第四个人是蔓儿,陈宁竟然没在桌上,而是在一边端茶递水。

    将茶盏放在四人面前,给他们倒上热茶,陈宁便又躺倒在自己的摇椅上候着了。

    他彻底放弃了,趴下就趴下吧,他不爬了,也爬不起来了。

    在麻将上奋战了三圈,输了四两银子之后,陈宁不得不承认,他好像真的不行。

    他甚至利用自己的金手指,将其他人的牌都算的差不多,可就是赢不了,实在是他的牌运太不好了!

    两个三,再怎么知道牌也干不过两个王啊。

    相比于在桌上玩,还是在桌下面适合他。

    他送茶水可不是白送,他得抽台费啊。

    陈宁摸了摸胸口,输的四两银子已经回本了,还挣了二两。

    “姑爷,这局完事了,来给你台费!”

    “来勒!”

    蔓儿这开心劲儿,一看就是赢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立下泼天大功,赏赐什么好呢?

    夜已深。

    永京城皇宫内,御书房依然灯火通明。

    吴皇打了个哈欠,对伺候在一边的童贯招了招手,道,“童贯,帮朕点上醒神香。”

    童贯对吴皇说道,“皇上,累了不如就歇下吧,这醒神香虽然能够提神,但皇上总是熬夜,要保重圣体啊。”

    吴皇摆了摆手道,“无妨的,有消息,安平和康王今晚能到永京,我让他们先不要回府,直接来见我,我怎么能先行歇息。”

    说曹操曹操到。

    吴皇话音刚落,门外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走进来,说是安平公主和康王殿下已经到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吴皇立刻起身,道,“快,快让他们进来。”

    小太监得令去传人,不多时吴恒和吴霜便双双到了吴皇的面前,拜道,“儿臣拜见父皇。”

    “都起来吧。”

    吴皇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上前将吴霜扶了起来,高兴的说道,“安平啊,你能够平安回来真的是太好了,你可是不知道,父皇得知你陷落在铜门关外,心头焦急万分,可真是急坏了朕。”

    吴霜能够感受到吴皇对自己的疼爱。

    但是她心中清楚,这份疼爱如果和天下,和江山社稷比起来,那便是不足为虑了。

    这一次自己陷落在通门关外,可能对父皇最大的功劳,便是给了他一个充分的理由发兵陈国。

    实现他的雄图霸业,完成他青史留名,成为吴国一代明君的雄心壮志。

    生在帝王家,她有这种觉悟。

    安平拜道,“谢父皇关心,安平一切平安。”

    “那就好,那就好啊。”吴皇转头看向吴恒,点了点头,道,“康王这次表现也不错,没有给皇家丢脸,回头朕让内务府挑些好玩意给你送到府上。”

    在吴皇的印象中,吴恒就是个闲的无事的闲散王爷,整日里在永京城内闲玩,对他的赏赐自然也就是送些好玩的东西。

    吴恒拜谢道,“谢父皇。”便静悄悄的站在一边不在说话。

    吴皇坐下后,手中拿起了一本书册,对吴霜问道,“安平,这本书是从铜门关快马加急送入京中的,我已经命人刊印成册,分发给太医院,快马送与大军的随军军医学习,你可认得?”

    吴霜一看,这书正是陈宁所著的《外伤杂论》。

    吴霜道,“认得,此书为陈宁所写,主要写一些对外伤的处理方法。”

    吴皇点了点头,道,“值此战争将起之际,得此书真的是我吴国之幸啊,我已经让太医院各位太医论证过此书中对外伤的处理方法,可以说是非常有效。

    据太医院的太医估计,有了此书,我们前线将士们的死亡率竟然能够下降一半!”

    能够达到这个效果,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陈宁书中记载的一些简单的方法,只要士兵有所了解后,自己就能够完成对伤口的处理,不需要军医操作。

    战场,那是真正的绞肉场,哪里有可能每一个伤兵都能够等到撤军整顿,都能够等到军医的救治。

    大多数受伤的士兵都是在战场上自己草草的处置伤口,撒上一捧土,堆上一堆泥,放上一些碎草。

    就算是小伤,经过这样的处理,基本上也废了一大半了。

    吴霜和吴恒听说这书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互相看向对方,眼中满是震惊。

    他们知道陈宁这《外伤杂论》对外伤的处理方法要比以前处理方法强上许多,但是却没有想到能达到这种效果。

    死亡率下降一半,这放在战场上,简直可以说是将胜率提高了五成一样。

    陈宁,这是立下了泼天大功啊!

    吴皇现在是一看到这本《外伤杂论》就高兴。

    这书在他看来可不只是一本书,也不是兵将伤亡率的降低,而是吴国战胜陈国的胜机!

    可是如果陈宁本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便会狠狠地打击一番吴皇。

    《外伤杂论》中确实有很多简易处理外伤的方法,对士兵们肯定也能够起到作用,但是绝对不会是太医院估计的五成。

    陈宁自己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他自己得出的结论,应该是降低一成左右的死亡率。

    因为《外伤杂论》中很多对外伤处理方法的前提,都是用盐水或者酒精清理伤口。

    而战场上,士兵们哪里会有高纯度的酒精。

    盐倒是有,但是怎么可能每个士兵手里面都带着盐袋准备清洗伤口,要知道吴国可是很缺盐的。

    可是太医院那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甚至没有去过向下村里,整日不说养尊处优也是日子富足的太医,根本想不到这些。

    故而他们得出了一个五成这样天方夜天的概率。

    吴皇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只顾得欣喜了,他对吴霜问道,“安平啊,据传回来的消息,听说将你救回铜门关的人也是这个陈宁?”

    吴霜点点头道,“是的,当时儿臣在金沙县养伤,谁知道遭遇了陈国人的追杀,陈宁正是金沙村人士,正赶上他当时回家省亲,便救下了儿臣,后来儿臣发温不退,也是他医治好了儿臣。”

    吴皇点了点头,说道,“这陈宁,不单单写下这《外伤杂论》,还救了朕最疼爱的公主,立下如此大功,朕定要重重赏他。

    安平,这陈宁可有功名在身?”

    吴霜道,“他已经通过了童试,但是为了救治儿臣,在铜门关耽搁了时间,错过了颍州的州试。”

    “哦?”

    吴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开口道,“这样说来,朕更加应该好好赏赐他了。”

    站在一边的吴恒,这时候上前一步,有些欲言又止。

    吴皇看向他,问道,“康王,你有什么想法?”

    吴恒面色纠结,心中一阵犹豫。

    他在铜门关的时候,曾经答应过陈宁,要替陈宁在吴皇面前求个赏赐。

    陈宁当时对他说的是,想要吴皇赏赐万金。

    他一下子就答应了下来。

    可是等真的到吴皇的面前,让他开口和一国之君要钱,即使这人是他父皇,他也有些胆怯。

    童贯见吴恒没反应,提醒了一句,“康王殿下,皇上问你话呢。”

    吴恒咬了咬牙,心道罢了,既然是兄弟,答应了就要做到。

    上前一步,他咬牙说道,“父皇,陈宁和儿臣志同道合,相交为友,在铜门关时曾答应过他,替他向父皇求个赏赐。”

    “哦?他想求个什么赏赐,你说说看。”吴皇说着端起茶盏,想喝一口浓茶提提神。

    吴恒眼一闭,索性开口道,“他想要父皇赏赐万金!”

    “噗!”

    吴皇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童贯在一旁,赶忙拿起锦帕上前,“皇上呛着没?老奴帮皇上擦擦,快擦擦。”

    “咳咳。”

    轻咳几声,吴皇冲着吴恒和吴霜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陈宁立下如此大功,我自会赏赐,万金的事情,我会酌情考虑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杨文政的身世

    吴皇嘴上说要考虑,心里头是直接否决了。

    开玩笑,战争打的是什么?

    钱!

    兵器,甲胄,粮草,军饷等等,干什么不用钱?

    虽说这陈宁立下大功,但是吴皇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从国库里掏金子赏赐他。

    他心里不由得想到,这个陈宁还真敢开口。

    但是转念一想,有大才者,有些个性是在所难免的。

    可能这陈宁便喜欢钱吧。

    吴皇身为一国之君,气量和眼光自然是少不了的,而且陈宁爱钱在他看来非但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想掌控一个人,要恩威并施,怕的就是他什么也不爱。

    吴恒和吴霜没有按照吴皇的意思退下。

    吴霜上前一步,开口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

    吴皇道,“安平有事尽管开口。”

    吴霜正色道,“父皇,儿臣此去铜门关,怀疑铜门关内可能有我国将领私通陈国。”

    听到吴霜的话,一直面带微笑的吴皇,顿时严肃起来,开口道,“仔细说来。”

    通敌卖国,尤其是在马上要和陈国开战的情况下,绝对是一件天大的事,由不得他不重视。

    吴霜开口,将心中的猜测缓缓道出。

    吴恒在一侧,也不时补充上一些内容,包括他在铜门关时发现韩奎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父皇,以上种种虽然是儿臣的猜测,没有人证物证,但是从韩奎的种种不正常的表现,还有陈国军队的异常动向,他有很大的可能性通敌。”

    吴皇点点头,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显然是在对吴霜所说的话进行思考。

    他需要对吴霜和吴恒说的话进行理智的判断分析。

    铜门关守将韩奎有可能通敌,在眼下即将开战的情况下,一旦是真的,那甚至都可能影响接下来战局的走向。

    吴皇思考了一会儿,对吴霜和吴恒挥了挥手,道,“这一趟你们二人都辛苦了,铜门关的事情父皇知道了,快回府休息吧。

    对了,安平啊,父皇知道你的报国之心,但是你毕竟是女儿身,这一次看在结果不错的情况下,对于你擅自去铜门关的事情父皇就不追究了。

    可是下不为例,不然父皇可是要重罚你。”

    吴霜和吴恒均是一愣。

    铜门关守将私通陈国,如此严峻的事情,父皇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这不符合常理啊。

    吴霜以为吴皇是不相信她的推测,有些着急的道,“父皇,铜门关……”

    吴皇挥手道,“朕知道了,你们一路上舟车劳顿,安平你不是还受伤了吗,快回府歇息吧。”

    吴皇的语气不容置疑,即使吴霜和吴恒心有疑虑,也只得拱手告退。

    二人退出后,御书房只剩下吴皇和童贯两人。

    吴皇面露不悦之色,说道,“按照安平的说法,当时不可能有人知道她是公主,而且她出铜门关完全是意外,所以这韩奎是想让杨文政死啊。”

    童贯两手耷拉在身前握着,微躬着身子,低着头,就像是没听到吴皇的话一样。

    如同他身边的灯柱,一动不动。

    吴皇似乎也习惯了,自顾自的说道,“这杨文政,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杨思业的侄儿吧,算一算今年也该有三十了?”

    童贯道,“三十又二了。”

    吴皇点点头,眉宇间似乎有些追忆,“这孩子年少时在永京城中也算是个纨绔头子,仗着自己武艺好,永京城中哪个纨绔没有挨过他的打。

    天天有人在朝堂上告状,说杨思业放纵儿侄行凶,现在已经是一方守御了。”

    吴皇环抱双臂靠在椅背上,“你说,当年一场大火,烧死了杨府七十三人,只有这孩子活了下来。

    在铜门关十余载,又有人要他死,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童贯眼皮一跳,没有搭话。

    他知道吴皇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能让他说出这种话,说明他内心已经非常不满了。

    吴皇可能也知道童贯不会接茬,自顾自继续说道,“杨思业脾气不好,性格刚正,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朕本以为当年那场大火是有人趁着杨家没落,家中无人对杨思业的报复。”

    说到这,吴皇坐直了身子,眼睛微眯道,“可是如今铜门关真的有人通敌,且这人想让杨文政死。

    老狗,那你说当时我吴国二十万大军覆灭真的是杨思业用兵激进,指挥不利吗!”

    说到最后,吴皇站起身来指着童贯,声音是从喉咙中吼出来的!

    童贯从吴皇小时候便跟在他身边伺候着。

    老狗这个称呼,吴皇一般不会这么叫他,一旦这么叫他,那不是在特别高兴时候,就是特别愤怒的时候。

    显然,他现在肯定不是高兴的。

    吴皇不习武,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童贯在满腔怒火指向自己的吴皇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那是帝王之怒。

    但是童贯没有害怕,因为他知道吴皇并不是在针对自己。

    他开口劝解道,“皇上切勿生怒,要保重圣体,安平公主带来的这个消息,对于我们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这么多年来我们无迹可寻,铜门关的事情,恰恰是一个突破口。”

    吴皇看着童贯,良久之后终于平复了情绪,坐回到椅子上,叹息道,“虽然我早有猜测,也一直让你在调查这件事情,可是十多年来一直没有消息,我多希望我的直觉是错误的。

    如果真的是如同我所想的那样,那这朝堂,还是朕的朝堂吗。”

    童贯道,“这整个吴国都是皇上的,朝堂自然是皇上的朝堂。”

    吴皇笑着指了指童贯,道,“就你这个老狗会说话。”

    童贯笑道,“老奴不是会说话,是会说实话。”

    “罢了,罢了。”吴皇摆了摆手,“铜门关那边你抓紧派人跟进,这么多年了也算是有了些苗头,用你的话说也算是好事。”

    其实吴皇内心对于当年杨思业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一事,内心早有疑虑。

    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让童贯秘密的派人在调查此事。

    铜门关韩奎设计杨文政一事。

    背后的人以为过了十多年,终于可以将杨家最后的隐患拔除。

    殊不知这件事就如同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

    让平静的湖面再起涟漪。

    也让投石人再次浮出水面,引起了湖主人的注意。

第一百四十四章:这误会可闹大了

    “说说别的,那个陈宁,赏赐万金肯定是不可能的,你说应该赏他点什么好呢?”

    童贯想了想,道,“赏什么都是皇上的恩赐,只是老奴倒是有个想法。”

    “有屁快放!”

    整个吴国能够让吴皇如此说话的人可真是不多了。

    童贯老脸上堆满了笑,说道,“安平公主不是说了吗,那个陈宁为了救治她错过了州试,不如就封他个小官儿当当。”

    吴皇道,“有道理,是个好注意,封他个什么官呢。沧州那边的刺史是冯致远,也不知道缺不缺人。”

    说到这,吴皇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皱眉思索道,“沧州,陈宁,冯致远,沧州,陈宁……”

    想了一会儿,吴皇突然间道,“童贯,朕记得你和朕说过,冯致远前段时间让人送来了什么东西?”

    童贯先是一愣,而后也想起来了,道,“皇上好记性,冯大人前段时间是让人送来了一坛酒,还有一本诗集。

    当时皇上正在为大军出征的事情忙碌,没有心思饮酒,便让老奴我先放在内务府了。”

    吴皇一挥袖,道,“诶呀,难怪朕就总觉得陈宁这名字有些耳熟,当时冯致远送来的酒还有诗集,据说就是这出自这陈宁之手。

    随来的奏折怕是要给这陈宁夸上天了,还什么沧州第一才子。”

    童贯一听吴皇这么说,就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说道,“皇上,那老奴这就让人去把诗集和美酒取来?“

    吴皇点点头,“晚上少喝些酒再睡,也好。”

    ……

    砰。

    酒坛上的塞子被童贯一把拔了下来。

    一阵浓郁的酒香传出,就连御书房外的小太监都微闭着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吞咽着唾沫。

    仿佛吸上一口气,便是深饮了一口美酒。

    吴皇也被这酒香深深地吸引了。

    身为一国之君,吴国内所有的好酒他都喝过,可是却从来没遇到过眼前这种,闻起来就让人沉醉。

    “快,快给朕满上一杯。”

    满饮一杯,吴皇回味着口中的余香,半晌后开口说道,“这冯致远不错,有如此美酒竟然还想着朕。”

    童贯也是好酒之人,眼光不时的瞥向酒坛,就是不好意思和吴皇开口。

    看他这幅样子,吴皇笑道,“行了,你自己倒上一杯,只许喝一杯啊,如此佳酿,朕都有些舍不得喝。”

    吴皇说着又满饮一杯,而后让童贯将酒坛封好,拿起了酒坛旁的信笺。

    拆开信笺一看,原来是冯致远附上的酒的说明。

    “仙人酿!”

    这名字深得吴皇喜欢。

    如此美酒,叫做仙人酿也是不亏,而他这能够得饮仙人之酿的帝王,自然也是不凡。

    接着向下看去,吴皇脸上表情惊讶。

    这酒竟然是天雷击中催陈得来,难怪人世间能有如此美味,原来是上天赐福。

    这是天降祥瑞啊。

    不过这陈宁也是厉害,竟然能够人为的研究出这仙酿的酿造之法。

    看来得定期运些进京,以后就不缺美酒喝了。

    ……

    这封信笺上被没有提起陈宁引雷催陈美酒的事情。

    而是将此酒的形成改为了意外所得,而后陈宁得到此酒后自己研究出了这美酒的酿造方法。

    冯致远这么写是陈宁要求的。

    起初他是想要如实上奏的,但是被陈宁咱三劝阻,这才作罢。

    陈宁深知帝王之心,越是位高权重,越是迷信,越是相信命数。

    他琢磨着,如果让吴皇知道是自己能够引来九天上的雷电,怕是他便会成为吴皇心中的一根刺了。

    成为皇上心中的一根刺,陈宁想都想不到自己是怎么死的。

    掏心掏肺的和冯致远解释了自己心底的想法,冯致远这才冒着欺君的风险没有和吴皇言明。

    即使是这样,吴皇看到这说明,对陈宁还是越发好奇。

    一身好功夫,懂医术,竟然还懂酿酒。

    据说还是什么沧州第一才子。

    冯致远的才学吴皇还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因为为人过于耿直,得罪了京中一些人,早已经是当朝要员。

    能够让他如此推崇,有些微醺的吴皇将目光转向了那本诗集。

    说是诗集,其实也就是记录了陈宁写过的几首诗词。

    吴皇翻开书册,目光落在文字上,便再也挪不开,细细的品味。

    “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因为时间的原因,吴皇所看的这册子上面,只记录了陈宁的一首词,两首诗。

    《沧山月》,《水调歌头》都没有记录在上面。

    不然的话吴皇可能会更加震撼。

    但是即使没有这两首,吴皇依然对陈宁的才学非常认同,不单单认同他的才学,还认同他的人。

    好的诗词之所以好,就是因为有灵魂。

    诗词,是诗人用来表达内心所想,抒发心中情感的载体。

    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和志向,是可以通过诗词映照出来的。

    吴皇看了陈宁的诗词后,备受触动,对陈宁顿时看中了许多。

    只因为这册子中的那一首《南园十三首》。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述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述功阁,是永京城内的一座阁楼。

    这座阁楼常年有兵卫把守,定期开放供人祭拜。

    阁楼内供奉着的不是神佛,而是吴国的十三位开国功勋。

    能够进入述功阁的十三位,可不单单是开国功臣那么简单,而是在开国功臣中都首屈一指的人物。

    不过很巧的是,述功阁的十三位公侯,竟然没有一个文臣,全是武将。

    吴皇捏着手中的册子,手指轻轻拂过陈宁的字,开口道,“好诗,好字,好志向。

    请君暂上述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朕心甚慰啊。难怪他身手了得,看来早怀报国之志,难得啊难得。”

    吴皇对童贯高兴道,“老狗,快给朕磨墨,朕知道赏赐他什么了。”

    吴皇从陈宁的诗中看出了他的雄心壮志,满腔抱负,还有他的理想。

    就像是那句诗写的一样。

    你看看述功阁内的开国公侯,又有哪一个是一介书生?好男儿就应该腰挎吴钩,报效家国。

    吴皇自以为了解了陈宁,挥笔间写下了圣旨。

    可是他不知道,这诗压根就不是陈宁写的,反映的是人家李贺的心绪,和陈宁压根就没什么关系。

    将圣旨写好,吴皇嘱咐童贯道,“快,快马加急送到沧州,时间上应该还能够来得及。”

    沧州城,沈府。

    陈宁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懒懒的翻了个身。

    而后突然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直接把自己从梦中打醒了。

    他一下子起身坐在床上,看了看周围有点懵。

    “什么情况?我这是被自己吓醒了?好好的怎么梦到上战场了,真是晦气。”

第一百四十五章:贡院放榜,岑真中举

    八月二十二。

    这一天是陈宁等待的一天,同样也是岑真等待的一天。

    贡院会在这一天公布州试的榜单。

    无数学子自州试后至今天,每每到了晚上都睡不好觉,可以说是备受煎熬。

    要知道,相对于苦读和考试来说,等待成绩的日子才最是难过。

    州试刚结束的时候,岑真便是这幅样子。

    天天盼着贡院放榜。

    在家里是一刻也坐不住。

    因为住在沈家陈宁也不收他的钱,所以岑真闲来无事会去剧院帮忙,自己也心安一些。

    可是这考完试等待成绩这些日子,他连剧院那边都不去了。

    每天都要往贡院那边跑一趟。

    他就算心中明知道不可能提前放榜,可就是忍不住去看一看。

    十年寒窗苦读,等的可不就是这一日吗。

    考过了州试,在吴国就算是成了举人。

    举人,即使是混的再次,那也是高平常百姓一等了,怎么说也混个地方的学官当当,便算是入了宦海。

    本来,这贡院一日不放榜,岑真这心啊,就一天不得安宁。

    可是现在不同了,陈宁把他给救了。

    陈宁躺在自己的摇椅上晒着太阳,耳边不时响起稀里哗啦的声音,偶尔还传来“八万”、“九筒”之类的呼喝声。

    沈府的这几人,现在是沉迷麻将不可自拔。

    这两天,不说别的,陈宁光是抽台费都抽能有小五两银子了。

    岑真这穷酸秀才,愣是从几近身无分文硬了能有将近十两银子了,蔓儿也是赢了不说。

    陈宁在一边也乐的开心,不单单是他自己挣钱,他看沈青梅输钱,心里也舒坦。

    屁股都跟着一起舒坦。

    而且除了最开始的麻将四人组,连老乞丐都抱着酒瓶子在一边上看卖单。

    陈宁抬了抬眼皮,对岑真喊道,“岑真,你真不去贡院看看了?”

    岑真正眉头紧锁的将一张牌摸在手中,也不拿起来看,大拇指在牌面上用力的摸了几下。

    而后一脸晦气的将牌打在了桌面上,“唉,八条。”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俨然和陈宁后世楼下那天天牌不离手的大妈一个样子。

    完事之后,他才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对陈宁甩出一句,“不去了,人肯定少不了,何必去和他们挤来挤去,如果过了的话会有人来报喜的。”

    吴国,过了州试后,会有衙役来家门报喜。

    岑真参加考试的时候人已经在沈府,留的便是沈府的地址,自然不怕衙役找不到。

    如果没消息,那便是没中。

    不过看岑真这幅样子,好像已经把中不中放在一边了。

    “糊了!”

    蔓儿高兴的一拍手,将面前的牌一推倒,岑真遗憾的摇头道,“分心了分心了,这八条不应该打啊。”

    陈宁一听。

    岑真都不急,他急个什么劲啊,自己想要的消息稍后在打听吧。

    想着,他直接打开了一把折扇盖在自己的脸上,眯着眼睡着了。

    ……

    贡院上午放榜,等到衙役报喜,要过了午时。

    岑真说的一点也没错。

    这一大早,还没等放榜呢,贡院的门墙外便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学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心中的想法。

    内容也就和陈宁后世那些学生考完试没什么两样。

    “杨兄,你考的怎么样啊?”

    “有礼了张兄,我答得还行。”

    这杨兄的状态,一听应该就是上等生的水平,不是考的特别好,但是也不赖。

    “诶?孟兄!孟兄这一次一定是头榜头名啊。”

    “郝兄,这是哪里话,这一次考的不好啊,那策论我感觉我答的有些文不对题。”

    看见没,这孟兄是谁?

    孟适之!

    前沧州城第一次才子,现在跟着勤王的人。

    说自己考的不好!

    这就是顶尖小学子的水平,嘴上说不行,靠起来却贼猛。

    “丰兄这次考的如何啊?”

    说是丰兄,其实已经可以当丰爷了,山羊胡子留了好长,看样子没有六十也有五十了。

    这丰兄甩了甩脑子。

    “这一次的考题正是我擅长的,我感觉没有一道错的。”

    典型的差生。

    考前不知愁滋味,考后感觉全都对。

    ……

    说来也巧,正赶上今日放榜,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说应该慢慢转凉的天气,高高的日头却挂在天上。

    岑真今日没去,确实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在嘈杂的议论声中,贡院的大门缓慢的打开,一队衙役从内扛着木梯子走了出来。

    “放榜了!”

    “快,我们上前去看,贡院放榜了!”

    “能看到吗?能看到吗?有没有我的名字?”

    “挤什么挤啊,还没贴呢。”

    人头攒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靠近梯子,更别说接近榜单了。

    衙役们有条不紊地将榜单贴在了墙上。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高呼。

    “孟适之!”

    “孟适之是解元。”

    “我早就说,孟公子的才学在沧州一定是首屈一指的。”

    “那个陈宁呢?不是说沧州第一才子,怎么都没有上榜。”

    “呵呵,诗词写的好不一定说明能够通过州试。”

    “就是,诗词写的再好有什么用,以后我等便是举人,在我们面前还不是要低上一头。”

    “。。。”

    榜单最上面第一层只有一个名字,便是孟适之。

    一时间他的身边围满了人,不是对他奉承,便是和他道喜的。

    孟适之面带微笑的回应着众人,偶尔听到人群中有人提起陈宁的名字,却也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些天通过罗伊的调查,他是知道陈宁没有参加沧州城的州试,所以榜上才没有他的名字。

    他也知道陈宁错过了颍州的州试。

    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一个勤王身边的人,沧州城的解元。

    陈宁呢?一介平民。

    自己和陈宁比较,那是堕了自己的身份。

    诗词写的再好又能如何,我腾飞后,你还不只是在地上渺小的蝼蚁。

    孟适之的笑渐渐得意,享受着耳边的恭维,受用极了。

    ……

    午时已过。

    沧州城各个街道不时有衙役骑着快马穿梭而过。

    “吁!”

    一匹马停在了沈府门前,一个衙役拉住缰绳翻身下马,来到守门的小厮面前,问道,“岑真可是住在此处?”

    ......

    “小姐,姑爷!”

    小厮从外面喊着跑进了院中。

    岑真皱着眉头从牌堆上摸起一张牌,而后眉头展开,一把将手中的牌拍在桌子上,哈哈大笑道,“我糊了!”

    正巧小厮冲进院中,脸上满是喜色,呼哧带喘的喊道,“岑公子,你糊了!啊呸,不是,你中了,你中举了!”

    岑真看了看自己的牌,又看了看小厮,一会儿笑一会不笑的,嘿嘿说道,“我,我举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鹿鸣宴的赞助商

    岑真等待放榜的过程心神不定,真正放榜这天反而没有去贡院。

    表面上看起来是沉迷麻将。

    其实和他打麻将的三人都能够感受到他的心不在焉。

    不去看,反而因为是太在乎。

    得到自己上榜的消息后,岑真仰头高呼,喜极而泣。

    他从小家境贫寒,如果不是得好心的私塾老先生帮助,连书都读不起。

    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出头之日。

    岑真擦干净眼泪,对陈宁说道,“老师,我如今也可以每月吃朝廷的例钱了,再加上我在剧院帮忙画画也能挣些钱,我打算把我的弟弟妹妹接来沧州。”

    岑真如今的画技越来越高,剧院自然少不了准备道具,他这时候便有了作用。

    在剧院帮忙做些活计,也能挣些银子。

    陈宁道,“那当然好了,人越多越热闹,早就让你把他们接来,你就是不听。”

    岑真笑了笑,说道,“我自己一个人吃白食就算了,再把家人接过来多麻烦。”

    眼看陈宁眼一横便要说他,岑真马上开口道,“老师你别说我了,我知道你没把我当成外人,可是我自己心中过不去,现在好了,我有本事养活他们了。”

    陈宁理解岑真,没有继续说这事,而是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让青哥陪你去一趟吧,挺远的,有他跟着也能照应下。”

    岑真点头道,“我打算今日下午出去找个住处,明天一早便走,两天应该便能回来。”

    沈青竹这时候开口道,“沈府空房多得是,不用找住处的,在这住下就好。”

    岑真一直住在沈府,心中早已经过意不去。

    陈宁看他有些犹豫,道,“行了,我给你定了,住处先不用找,你先在沈府住着,你的弟弟妹妹来了先让他们去浮萍院学东西,等学好了之后再说。”

    他这么一说,岑真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陈宁说的对,他是中了举,可是弟弟妹妹们不能一辈子指着他。

    没有读书的他们在浮萍院学些东西还是好的,有一技之长,起码不会饿肚子。

    把岑真出去找房的心思打消掉,陈宁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行了,今日你中举是大大的好事,晚上叫上青哥还有陈子胜他们一起聚聚,给你庆祝一下。

    至于现在吗,你和我出去一趟办点事。“

    岑真一愣神,陈宁平时很多事,但是叫上岑真一起的,还真没有。

    他下意识看向陈宁问道,“去哪啊?”

    陈宁道,“刺史府。”

    ……

    青哥备了马车,载着陈宁和岑真到了刺史府。

    岑真看着眼前的高门,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读书人渴望结交官员,可是心中也敬畏官员。

    岑真虽然见过冯致远,甚至还和康王吴恒同桌共饮过,但还是有些紧张。

    眼瞅着陈宁已经迈上了台阶,忙深吸一口气,追了上去。

    门房早已经看到了陈宁,一下子便认出了他。

    能被冯致远用作门房,基本的眼力价肯定是有的。

    陈宁的相貌非常好认,他还记得上一次陈宁来的时候,临走时候还是冯致远亲自送出门的。

    他快走几步,来到陈宁的身前,笑着说道,“公子是来找冯大人的吧?稍等,小人这就去禀报。”

    陈宁对门房拱了拱手,道,“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门房一路小跑着进了院内,不多时跟着他出来一人,正是刺史府的管家。

    老远便对陈宁拱手道,“陈公子越发神采奕奕了。”

    陈宁笑着拱手还礼道,“冯管家说笑了,咦?怎么头上的白发少了许多?”

    “哈哈哈。”冯管家大笑道,“陈公子可别开我玩笑了。”

    他说着看向岑真,问道,“这位是?”

    陈宁道,“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今年州试的举人,岑真。”

    冯管家一听,躬身道贺道,“那可是大好事啊,恭喜岑老爷。”

    冯管家这一躬身,吓了岑真一跳,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按理说,他中举后,对老百姓来说,那就是举人老爷。

    但是冯管家是什么人,跟在冯致远身边的人,偌大的刺史府都是他打理着。

    他别说见到一个举人,就算是见到知县,也不会矮上一头。

    陈宁知道冯管家之所以这么对岑真,一是给自己的面子,二是今日岑真中举是个特殊的好日子确实值得道贺。

    他冲冯管家笑着说道,“行了冯管家,你就别拿我们两个打趣了,冯大人可在府中?”

    冯管家笑道,“冯大人正在府中,我先带二位去堂中稍等片刻,马上叫人去禀告老爷。”

    正堂主会客厅中,陈宁一杯茶三两口就下去了,岑真茶几上的茶水还一口未动。

    看出了岑真的拘谨,陈宁和他说道,“放松点,冯大人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人很好的。”

    岑真点点头,端起一边的茶盏喝了一口。

    陈宁这一次来刺史府是为了两件事情,一件是为了仙人酿,另外一件就是让冯致远见见岑真,让他们二人认识一番。

    岑真的科举之路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以后会在沧州城发展也不一定。

    不管怎么说认识冯致远总没有坏处。

    堂外,冯致远大步流星的走来,豪迈笑道,“怎么?你这第一才子如此忙人,今日想起来看老哥了?”

    陈宁苦笑一声,起身迎去,口中道着冤枉,“我这不是十五那天还给老哥送酒来了,怎么到老哥这就变成忙人了。”

    将岑真和冯致远互相介绍后,三人纷纷落座。

    冯致远对陈宁问道,“行啊你,自己也就是个秀才,教出来的学生倒成了举人。”

    陈宁道,“只是一些绘画上的技巧,是岑真太执拗,我又拗不过他。”

    岑真在一旁说道,“老师能够不吝传授,悉心教授,岑真以师待之,天经地义。”

    冯致远看着岑真点了点头,道,“没错,理应如此。”

    他转向陈宁,问道,“行了,说说吧,这次来有什么事情?”

    陈宁道,“嘿嘿,什么都瞒不过老哥,我这次来其实是为了鹿鸣宴。”

    冯致远一愣,问道,“鹿鸣宴怎么了?你想参加?”

    陈宁道,“是的,我不单单想参加,而且还想赞助。”

第一百四十七章:陈宁的计划

    鹿鸣宴。

    是州试之后地方官员召开举办,祝贺考中举人的宴会。

    诗经《小雅·鹿鸣》,三章的开头分别为“呦呦鹿呜,食野之苹”,“呦呦鹿鸣,食野之嵩”,“呦呦鹿鸣,食野之芩。“

    这被解释为小鹿发现了美食不愿独自享受,发出鹿鸣声召唤同伴来一同进食。

    是一种分享的美德。

    故而宴会时多唱《鹿鸣》。

    久而久之,这州试后地方官员宴请学子的宴会,便也被称为鹿鸣宴。

    只不过办到如今,这鹿鸣宴上已经没有了《鹿鸣》,只有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这宴会成了考中的学子和地方官员相互结交的平台。

    既然能够考上举人,日后谁也不知道能够走到哪一步。

    如今的学生,将来成为一方大员或者朝中重臣都有可能。

    故而借助这个平台,相互认识一下,彼此熟识了,日后也好说话。

    同时也让同州的学子们相互交流一番,方便在外互相照顾,省的被外州府的人欺负了。

    这鹿鸣宴,陈宁想要参加完全没有问题,就是冯致远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冯致远一时间没搞明白陈宁口中赞助的意思。

    他看向陈宁问道,“你参加倒是好说,直接过去就行,只不过这赞助是什么意思?”

    陈宁眼光异样的看向冯致远,身为刺史大人,地方要员,竟然不知道赞助是什么意思?

    他正色道,“老哥,赞助,就是支持,协助,援助的意思。”

    冯致远看陈宁一本正经的样子,气道,“屁话!我还能不知道赞助是什么意思?我问你的意思是你说的赞助,是什么意思!”

    陈宁一拍大腿,道,“昂,这个意思啊,你看你早说啊。

    我这仙人酿不是酿出来了一批吗,我想着鹿鸣宴的时候免费提供,祝贺一下咱们沧州城这些莘莘学子们。

    学习也挺辛苦的,好好犒劳犒劳他们。”

    陈宁说的一本正经,冯致远是一个字都没信。

    免费赞助?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才给我送了几坛子。

    这么大规模的鹿鸣宴。

    免费送?

    冯致远看向他道,“犒劳莘莘学子?你不用和我耍心眼,你这仙人酿可是一等一的好酒,免费送?你这脑袋里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陈宁一看被冯致远猜出来了,正经的道,“这不,我这仙人酿被人嫌弃定价过高,没人买,我这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冯致远道,“免费送?然后别人喝了感觉好自然就买了?你这主意打的好啊。”

    陈宁道,“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再说我这酒免费让他们喝,赚个口碑不过分吧。”

    冯致远道,“那倒是,你送我那几坛我都舍不得喝,等到鹿鸣宴那天,我得痛饮一番。”

    陈宁笑道,“好说,老哥你想喝多少喝多少,我改天再给你送些过来。

    哦,对了,我还有个事请老哥替我保密。”

    “什么事?”

    “这仙人酿,老哥你先别和别人说是我家酒坊出的。”

    冯致远笑着指了指陈宁,“你啊,行,我答应你了,不就是从商吗,咱们吴国本就重视商业,不丢人。”

    陈宁笑了笑没有解释。

    他可不是因为这个,他是怕别人知道了之后说他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影响了仙人酿的宣传效果。

    这鹿鸣宴的赞助可不只是类似“免费试吃”那么简单。

    鹿鸣宴是什么宴会?

    参加宴会的除了地方官员外,便是榜上有名过了州试的举人们,这些举人多是沧州城早就成名的才子。

    这宴会上的人,可以说是沧州城内影响力最大的一群人了。

    每年鹿鸣宴必定会传出来一些故事,这些故事或是佳话,或是糗事。

    没事老百姓自己也会编出来一些事来。

    现成的如此好的平台,陈宁还不利用起来好好宣传一番他的仙人酿?

    他脑海中已经将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模拟了无数遍。

    月光下,人群中。

    他,陈宁,沧州第一才子,轻轻地抬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长长的吐出一口酒气。

    他微眯着双眼,道一声好酒之后,一首千古绝句脱口而出,吟诵的正是这手中的美酒——仙人酿。

    哇塞!

    陈宁一想那时的场面自己都头皮发麻。

    这样仙人酿还不大卖?

    但是如果当时让人知道这仙人酿就是他自己酿的,那宣传效果必然要大打折扣。

    所以陈宁才特意嘱咐了冯致远。

    “老师,老师。”

    耳边岑真的声音将陈宁从三天后的鹿鸣宴表演现场拽回了到了马车中。

    陈宁一回神,问道,“怎么了?”

    岑真指了指陈宁的嘴角,“老师,你刚刚一直在乐。”

    “咳咳。”轻咳几声缓解尴尬,陈宁解释道,“一时间神游物外,游的忘形,游的忘形啊。”

    马车到沈府门前停下,将岑真送了回来,陈宁和青哥两人去了城郊最近的酒坊。

    三天后就是鹿鸣宴,陈宁和冯致远要了地址,这就去酒坊安排一下将酒送过去。

    这次宴会是仙人酿宣传中很重要的一环,不能出差错,陈宁打算亲自去一趟。

    ……

    “为救李郎离家园,未料皇榜中状元……”

    宁记剧场,台上正唱着女驸马。

    二楼雅间,七位衣着华贵的男子正一边品茶一边听戏。

    或富态,或倨傲,或和蔼。

    二楼的雅间,进门后正对着的不是墙,而是一片空旷,只有栏杆,栏杆外面是空的,下面便是一楼的戏台。

    七人分作在椅子上,一点也不觉紧凑,一边听着戏一边闲聊。

    一个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的中年人说道,“宋老板,你别说,这地方还真不错,看来以后的常来坐坐了,舒坦。”

    他旁边,一个下胖子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张老板,你也不瞅瞅你这杯子里装的是什么,上好的普洱茶,坐的也是最好的雅间,你上一楼去坐坐,看看还舒坦不。宋老板这么破费请咱们来,不就是为了看戏吧?”

    他说完,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端起茶盏轻轻的喝了口茶,说道,“金老板说的对,我宋大为请各位前来,确实有事情商量。

    诸位老板都是这沧州做酒楼生意数一数二的老板。

    诸位也知道,宋某家做的是酒坊的生意,但是因为各位老板以前一直和沈家老二合作,所以我们没什么联系。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永远不会合作。

    宋某听说沈家老二那边好像不做了,而且各位和沈家酒坊之间好像有些矛盾还没有解决。

    我看不如这样,直接和宋某合作算了,宋某一定拿出最大的诚意。

    各位以为如何?”

    宋大为说完,其余六人看向彼此,眼中都有些意动。

第一百四十八章:处处透露着不合理的局

    眼神交流后,那位姓金的老板开口道,“宋老板,这沧州城的酒,基本上都是你们宋家和沈家的。

    历来是沈家和我们这些酒楼合作,你们宋家和细柳街那些青楼合作。

    听宋老板的意思,现在是想霸占整个沧州城的酒市场。

    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宋大为不慌不忙的沏上一壶新茶,然后将茶水淋在茶宠上,开口道,“宋劳烦金老板挂念,宋某的牙口一向都好。

    今日我是带着诚心来的,也不想和各位老板打太极。”

    他说着将一份契约扔在了桌上,继续摆弄着茶壶,说道,“各位老板可以看看我宋某人的诚意,我宋家的利益已经让到了最低,希望各位老板斟酌下,给我个答复。”

    众位老板相互看了看,眼中都有些疑虑,纷纷伸手向桌上的契约摸去。

    大约过了一刻钟中左右的时间。

    众位老板们将这契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后,发现这宋家酒坊真的如同宋大为所说的那样,让出了大部分的利。

    不,何止是让利,这简直是平价销售。

    只不过在这上面,宋大为加上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这些酒楼在未来的五年时间内,只允许卖他宋家的酒。

    当然,如果酒楼不同意这一个条件,也可以和宋家合作,在宋家拿酒,但是进价就没有那么便宜了。

    签,还是不签。

    签的话,怎么签。

    彼此相熟的老板互相讨论着,交换着各自的想法。

    最先开口的,是天阳楼的老板,“我天阳楼签了,按最低价拿酒,以后五年只用你们宋家的酒。”

    宋大为赶忙笑道,“多谢李老板支持。”

    金老板眉眼中有些犹豫,一看天阳楼签了,对天阳楼的李老板问道,“李老板你可想好了?这签了契约,日后如果不用他们宋家的酒,可是要赔付的。”

    李老板开口道,“金胖子,我说你担心这个做什么?沧州城只有沈家和宋家做酒,你看看那沈家对我们的态度,开价如此之高,难道真的以为我们没有他们不行?

    宋老板如此仗义,我自然是和宋老板签。”

    金老板还是有些拿捏不定,说道,“可是这沈家的酒,确实是好酒,你们也都尝过吧。”

    他这话一出,周围满是应和之声。

    “没错,说实话,这样的好酒我以前是从未见过。”

    “不怕你们笑话,我自己还买了两坛放在家中。”

    天阳楼的李老板以前和沈家老二的关系最好,每年沈家老二为了和宋大为争夺市场,从酒坊中拿出来打点他的钱就不知道有多少。

    自酒坊被沈青竹收回去之后,他的好处是一点都得不到了。

    虽然沈青竹他们是没有得罪他,但是以前每年都有的好处突然间消失了,在他心中理所应当的就认为是沈家对不起他,心底里面巴不得沈家酒坊办不下去。

    他又开口撺掇道,“酒好又怎么样?宋老板一直和细柳街那片合作,再和我们一合作,这沧州城还有谁能够吃下这沈家酒坊的酒?啊?

    他们沈家只剩下了零售。

    要不就是往别的州府卖。

    左右对咱们的生意能有什么没影响。

    再说了,咱们如果用他们沈家的酒,那咱们的定价得多高?谁喝得起?谁又舍得喝?”

    李老板一心盼着沈家不好,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有些道理。

    金胖子也终于被他说服,一咬牙也拿过来一份契约仔细看了看,签上了。

    在他们的带头下,在场的众位老板基本上就签了。

    只剩下那位最开始夸剧场不错的张老板没有签,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台下演的戏。

    宋大为将桌上的契约收好,而后给那位张老板身前的茶满上,问道,“张老板,你考虑的如何?”

    张老板摆了摆手,道,“张某先谢过宋老板盛情款待,让张某看了这么一出好戏,不过这合作的事情,便算了吧。

    众位老板想必还要坐上一段时间,今日广聚楼还有些事情,张某便先行一步。

    诸位再会。”

    张老板说着对身后的立着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准备马车。

    宋大为一愣,他没有想到广聚楼的张老板在他让出如此大的利润下,竟然都没有心动。

    不过紧接着他面色便恢复如常,笑着起身将张老板送出了雅间。

    回到雅间内,剩余的六人将茶水换成了酒,把酒言欢。

    “哼,这一次看那沈家怎么办?以前沈家老二管酒坊的时候,哪一年不是花个几百两银子和我们说好话,这小丫头办事,就是不行。”

    “这样也好,让我们能和宋老板一起合作,这沈家酒坊,在沧州城是做不下去了,哈哈。”

    “诶?你们说这张达是怎么回事,他不和宋老板你合作,也不和沈家合作,算是怎么回事?广聚楼以后不卖酒了?”

    ……

    张达刚出了剧场,跟着他在雅间的那人就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张达笑了笑,“酒楼怎么可能不卖酒?”

    “那老板你不和沈家合作,也不和宋家合作。”

    张达看向他,问道,“我拒绝了宋大为,但是你什么时候见到我拒绝沈家了?”

    说完,他坐上马车,又想起了七夕诗会那日在广聚楼的陈宁。

    那么好的酒。

    那么妙的人。

    可是仙人酿这么几间铺子就悄无声息的在沧州城开业了?

    不可能。

    多年来商海沉浮,张达能够将广聚楼做成沧州城最好的酒楼,靠的就是他区别于常人的嗅觉。

    沈家在得知以前合作的酒楼纷纷不和他们继续合作之后,便没有一点动作。

    可偏偏就是这一点动作没有,才是最可疑的。

    张达回头向宁记剧院的二楼望了望。

    心中想着,宋大为也有点不对劲。

    他给出的让利实在是太大了,按照宋大为给出的进价来看,他们宋家能够赚的已经可以说是“蝇头小利”了。

    如果不是宋大为给出的砝码实在太诱人,也不会所有人只考虑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签了契约。

    就连张达,都差一点忍不住。

    可是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签。

    宋家就算是为了占据沧州城酒的市场,但是在未来的五年时间内让出这么多的利,几乎平价卖给这些酒楼。

    太不合理。

    将马车帘放下,张达还是想不通,索性便靠在车板上一闭眼,不想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背后的黄雀

    沈家酒坊,陈宁手中正拿着一个小酒坛。

    这酒坛和以往装酒的坛子不一样,上面刻印着“仙人酿”三个字。

    以往的酒虽然也分种类,名称各不相同,但是酒坛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最多不过是在上面贴上一张红字,写上酒的名字,如同这样直接在酒坛上刻印的还从来没有。

    陈宁双手端着酒坛,满意的点头道,“不错,这样的酒坛足够鹿鸣宴用了吧?”

    旁边有一个汉子上前道,“姑爷,您吩咐后咱们是抓紧找人赶工,现在已经赶制出了一百多个,再过两天,还能多出来近一百坛,应该够那个什么宴会用了。”

    陈宁点点头说道,“不错,先装上一百坛,我今天便拉过去。”

    “好的姑爷。”

    那汉子答应了一声,匆忙去准备了。

    别看酒坛上就多了这么几个字,但是陈宁相信,以后不单单这仙人酿的酒值钱,就光是刻着这三个字的酒坛,也一样值钱。

    陈宁将冯致远给他的地址告诉了酒坊的人,让他们拉着一百坛的仙人酿去了苏园。

    苏园是沧州城的一处园林,被选做了今年鹿鸣宴举办的地方。

    苏园门口,有人看到酒坊的人拉着几车的酒坛过来,上前迎道,“各位可是冯大人安排来送酒的?”

    那送酒的汉子答应了一声,“正是。”

    苏园的人忙进院子招呼了些人手,帮着把酒都搬了进去。

    ……

    陈宁没有亲自去苏园送酒。

    他也没有回家,而是让青哥直接驾着马车来到了宁记剧场。

    陈宁下了马车,对青哥说道,“你先回去吧,这边离家也近,我一会儿自己走回去,正好散散步。”

    青哥点头,驾着马车去了。

    陈宁迈步进了剧场,此时正赶上剧场休息的时候,大厅没什么人。

    他直接去后台找到了穆云玉,问道,“穆姑娘,他在二楼?”

    穆云玉道,“嗯,二楼清风阁,我带你去吧。“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上楼,穆云玉将陈宁带到了清风阁门外,说道,“宋老板就在里面,我就先下去了。”

    陈宁点头道,“辛苦姑娘。”伸手在门上扣了几下。

    “进来。”

    门内一道声音传出。

    陈宁推门而入,见到一个姑娘正在给宋大为倒茶。

    听见开门的声音,这姑娘抬头瞅了一眼陈宁,而后有些不开心的撅起嘴来。

    宋大为有些无奈道,“云音你先出去,我和陈公子谈些事情。”

    宋云音哼了一声,走了出去,路过陈宁的时候就像是看不见陈宁一样。

    陈宁走到桌前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没想到她还置气呢。”

    宋大为笑道,“小姑娘脾性,陈公子别见怪。”

    陈宁无所谓的摆摆手,“宋老板哪里的话,我这胸怀,压根也没放在心上。”

    宋大为瞅着陈宁,心中腹诽。

    就你还胸怀?

    人家几家酒楼就因为没有和你合作,你就给人家下了那么大的套?

    如果不是谈的时候你和我将利弊摆明,我真怕你最后坑了我。

    当然,这些都是宋大为在自己心中的话。

    只是陈宁一看宋大为看他的眼神,就把他心中的想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宋老板不用担心,我们是商业上的合作,我最守诚信了,更何况和宋小姐之间的事情就是一场误会,我是真的没放在心上,小孩子吗。”

    陈宁喝了口茶,问道,“看宋老板的样子,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宋大为转身拿出一叠契约,放在陈宁的面前,说道,“除了广聚楼,其余你点名的五家全部签了。”

    陈宁将契约拿在手中随手一翻,而后笑道,“广聚楼签不签无所谓的,请广聚楼来本来就是为了不让其他五家生疑,以前的广聚楼也从来不和你我两家单一合作。”

    “那倒是。”

    陈宁认真看了看后,诧异道,“宋老板,你这利润让的也太大了,这五家竟然全部签的是五年条约,你就不怕他们不毁约?”

    宋大为道,“我如果不如此,他们怎么可能全部签五年的期限,这让的利,便是我宋大为的诚意,至于以后的事情,就看陈公子的手段了。”

    陈宁将契约还给宋大为,说道,“放心吧宋老板,仙人酿绝对不会让宋老板失望的。”

    宋大为收好契约起身离去。

    “爹,你为什么和那个陈宁合作啊,那日他在望月楼那般羞辱唐川哥哥,要是让唐川哥哥知道你和陈宁合作,他会生气的。”

    “小丫头知道什么,唐家再有钱也是在永京城,咱们的根在沧州。”

    宋大为没有和送云音细细解释,但是那日陈宁找他说的话,足以打动他。

    更何况,他心中非常明白一个道理。

    在吴国,你的钱可以是你的,也可以不是你的,关键要看权。

    商人就是这样,有钱无权,那就是韭菜。

    说好听的,吴国重视商人。

    说不好听,还不是吴皇需要钱。

    这一次陈吴两国交战,不知道有多少豪商被割韭菜。

    在沧州,起码宋大为知道,陈宁和冯致远关系匪浅。

    虽然不知道陈宁的计划,但是他知道,有冯致远在背后支持,这仙人酿必然会像陈宁答应他的那样,一飞冲天。

    ……

    一回到沈府,陈宁便遇到了沈青竹。

    沈青竹见陈宁面带喜色,笑着问道,“相公,是那件事成了?”

    陈宁点头道,“嗯,五家全部签了契约。”

    沈青竹看陈宁高兴,她心中也高兴,只不过还是有些不忍,说道,“相公,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陈宁看着沈青竹道,“怎么不好?这群酒楼如果和我们合作也便罢了,但还是贪得无厌不知悔改,我便教训教训他们。

    这违约金每家五百两银子,和这么多年他们在沈家酒坊收的好处相比,还差上不少。”

    沈家酒坊这么多年,利润大部分都进了沈家二叔的腰包,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被这些酒楼拿去了。

    沈家二叔为了和宋家争夺市场,根本不顾及沈家的利益,对这些酒楼贪得无厌的条件是有求必应。

    到最后,他自己捞了一大笔,酒楼也捞了一大笔。

    唯独到了沈青竹,到了沈家这,不是亏空就是平帐。

    沈青竹顾念亲情没有和沈家二叔追究,陈宁也没有提起。

    可是这一次仙人酿出货,这些酒楼竟然又狮子大开口,陈宁便咽不下这口气,想整治他们一翻。

    也让他们知道,沈家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吃了那么多,让他们每一家吐出来五百两,也算是便宜他们了。

    为了防止这五家酒楼破罐子破摔就用宋家的酒,这五百两,是陈宁仔细算过的,那五家酒楼考虑后一定会承担赔付的违约金数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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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气小书生介绍:
二十一世纪的陈宁一觉睡醒便穿越了!
大脑是一个强大的搜索引擎,对身体有着极致的控制力,却不知道自己是谁?
身无分文的陈宁看着陌生的世界,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不得已抢了一个老乞丐的鸡腿。
“日后必有厚报!”
奔跑中的陈宁被飞驰而来的骏马撞飞。
再次醒来时。
意气风发从多了一位夫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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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百万完本作品,放心追读投资)意气小书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意气小书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意气小书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