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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满级大佬在魔尊怀里撒娇全文阅读

作者:冰天跃马行     震惊!满级大佬在魔尊怀里撒娇txt下载     震惊!满级大佬在魔尊怀里撒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四章 迟到的消息(二)

    不知怎的,今日种种奇奇怪怪的迹象让南棠一阵心悸,该不会真出什么事情了吧,已经加快的脚步,容不得她过多思考,便已来到桐午的房前。

    和之前看到的房间相类似,透过明亮的窗户可以看到桐午的房间里也是门庭若市、人头攒动,唯一不同的是,出现在这间房里的熟人不少,孤烛异、穆星辰、梦千酒,甚至连楚千凝都在,还有些叫不上来名的仙家。

    等等,为什么没人喊她,难道之前敲门的竟是桐午派去的人?南棠心中默默地猜想着。

    她刚一到门外,就已经被人发现了,只是桐午刚好正面对众人讲什么重要的事,别人也不好打断,南棠只好默默地在门外待了一小会儿,才有人向桐午禀报,随后有小厮开门让她进去。

    桐午见她进来微微颔首,她只是区一个晚辈,屋中有名望的仙师们自是该交流的交流,该沉思的沉思,并无什么热情的表示,倒是楚千凝自她一进门就朝她挥手,示意南棠到她旁边坐。

    小屋里实在是挤了不少的人,楚千凝让出椅子的一半,让她坐下,穆星辰和梦千酒的脑袋也挤了过来,四个人头挨着头形成了一个小圆圈。

    不等南棠开口,穆星辰先发问道:“早晨桐午仙师差人去你房里喊你,你怎么不在啊,跑哪儿去了。”

    “谁说我不在了,我正床上躺着睡觉呢,就哐哐哐一顿暴击似的敲门,也不说是谁,我懒得搭理,他就走了。我哪儿知道是桐午仙师派来的人啊,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南棠皱了皱眉头,这小屋空气流通本就不太好,一下挤了这么多人,屋内自是不似往日清香扑鼻。

    “出大事了,就是之前和咱们这支队伍一起起事的那个,哎呀,就是“覆舟会”的另一支队伍嘛,孤月云带的那支。”穆星辰神情凝重的解释。

    “那支队伍怎么了?不是一直没消息吗,也不知道是赢是输。不过看大家这神情,怕是没啥好事吧。”南棠似是知道为什么今日兵士们也不出操了,还三五个的扎堆,原来都议论这事呢。

    “可不是嘛,自打出征后就一直没什么消息,他们南下,算着时日怎么着也应该有结果了。桐午仙师怕打击士气,就一直没敢大张旗鼓的派人去找,只是派出亲信私下打探,这才知道,大军全部阵亡了。”穆星辰压低声音解释着。

    “这还不是最奇的”梦千酒又把头往上凑了凑,轻声道:“最奇的是这帮人当时说的是要去淮夷,结果竟是死在南海境内的各个角落里,甚至都有人怀疑,他们是出身未捷身先死。”

    “不会吧”南棠惊讶的望着梦千酒,“当时咱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出发的啊,再说了,就是他们被全歼,也应该是在一起,怎么会被分开杀害,而且连南海都没出呢,这也太扯了。”

    “谁说不是呢,这不是大家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吗?聚在一起,各想各的呢。对了,你不知道是桐午派人叫你,那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穆星辰将头缩了回来,其他几人也都顺势挪了挪,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哎呀,我不是来找你们的,我是来找她的。”南棠朝桐午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来找她?找她做什么?”穆星辰不解道。

    “我最近就够笨的,原指着你能聪明一点呢,比我还笨。”南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用手戳了戳穆星辰的脑袋道。

    “昨天咱们不是说到良渚族嘛,说到之前那场恶战,那既然曲峰从史书上得不到什么,我不就得找身边的当事人问一问嘛!桐午仙师可是最好的人证呀,所以我一早,咳咳。”说到一早,南棠有点不太好意思,摸了摸头接着说“我就想找她来碰碰运气,万一桐午仙师知道呢。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想必她是没心情帮我回忆过去了。”南棠失落的摊了摊手。

    “没关系没关系,桐午仙师在这又跑不掉,等他们商量完下一步计划,咱们再问她就是了。”穆星辰微微一笑,似是宽慰南棠。

    “也只好这样了,对了,他们现在打算怎么做啊。”

    “谁知道呢,这个消息属于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早就知道这么久没有消息必定不是什么好征兆,只是,哎……”梦千酒长舒一口气,望了望热锅上蚂蚁一般的几位仙师。

    “大家静一静!”桐午起身朝大家摆了摆手,刚才还叽叽喳喳各自商议的众人纷纷都住了嘴,朝桐午看去。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大家也都很清楚了。虽然我们现在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孤老前辈率领的众军竟遭此毒手,但是目前对于咱们而言就是我们已没有援军了。”桐午强忍着心中的悲愤向大家解释道。

    “现如今,我们刚和秦楼月交过手,他的实力咱们是有目共睹的,也是亲身经历过的,现在我们完全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今天,召集各位仙家、头领来,并不是想去追究那一支队伍是如何失败的,我只想问大家一句,在现在这样敌强我弱的态势下,究竟还要不要继续战斗下去。”桐午此言一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小屋顿时又沸腾起来。

    “桐午仙师,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我们抛家舍业的跑来参加‘覆舟会’,决心之坚定,岂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一位年纪稍长一点的头领瞪着一双圆眼朝桐午喝问。

    “就是啊,怎么能这样想我们,我们在座的哪个是缩头乌龟?”

    “桐午仙师不是那个意思,她是为大家好!为大家着想!大家不要错怪她!”

    房间里众人又忍不住的七嘴八舌。

    嘈杂的声音中,有不少的一部分将矛头直指桐午,似是将后方溃败的怨气都撒出来一样。

    南棠心中飘过一丝不爽,刚想起身替桐午说两句,就被穆星辰狠狠地拽住,小声道:“你别冲动,这里可没你我说话的份。”

    南棠瞪了穆星辰一眼,悄声道:“你可别以为这是什么事不关己的小事,要是真不打了,你我怎么办?”

    穆星辰朝她使了使眼色,安慰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第一百零五章 迟到的消息(三)

    果然,南棠刚坐下来,孤烛异就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都别吵了!”屋内顿时鸦雀无声,虽说孤烛异在仙界的名望比不上他的两位哥哥,和桐午也差了一个档,但这次“覆舟会”推翻秦楼月的行动,让他接连失去两位亲人,众人自是要顾及他的感受。

    孤烛异见大家都安静下来,接着道:“刚才桐午前辈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现在敌强我弱,究竟是打是散,不是你、我简单地争吵两句就能定夺的,这关乎很多人的生死,谁也不能替别人做决定。我相信当初咱们能够参加这“覆舟会”都是想推翻秦楼月那个老贼的统治的,也都是有热血豪情的,但现在毕竟今非昔比。若论到对那个老贼的恨,我想在座的,谁也抵不过我,为这事,我已经失去了两位哥哥。”说着,孤烛异声音渐渐沙哑,有东西滑落在嗓间。

    不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想,就现如今这样的一种态势,有的人可能是会另有打算的,只是在这里不敢说,也不方便说。我倒认为,真就是选择不打,也不是说就是认输,这在当下也是识时务,毕竟兵力少了一半多。依我的意见,大家都回去和各自弟兄商量一下。稍晚些时候,我会派人给大家送一个信封,信封里有张信纸,你们写打或者是退就行了,然后把信封扔到院中的梧桐树的篮子里,我们会派人取回来统计好,到时候再商量。”

    孤烛异的这番话,无疑是给大伙一个台阶下,毕竟谁也不想在面子上当个逃兵,但是回去后都各自琢磨一下就有个确切的想法,对大家都好。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会心一笑,连刚才那个冲出来的老者也不再冒失和坚持。

    “那既然这样,大家就先散了吧,稍晚些时候,我便差人将信封送上。”孤烛异起身向众人躬身作揖后,率先站到门口,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跟着走出屋子。有的三三两两站在不远的连廊里小声商量,有的则是快步回屋,想必是与自己谋士沟通去了,不一会,小屋中便只留下桐午、南棠、穆星辰、梦千酒和楚千凝等五人。

    “怎么?你们还有事?”孤烛异从门口进来,对南棠几个说道。

    桐午这才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坐着的几个年轻人,今天,突然间被这些事情搅扰,她有些疲惫,刚才趁着众人离去的工夫闭目养神了一小会儿,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屋中还留着别人。

    “是的,我们是想……”南棠还未说出后面的话,就被穆星辰从身后一把捂住了嘴。

    穆星辰将手松开,剑眉一挑,用不容商量的语气对孤烛异说:“孤前辈,我们有事想要和桐午单独商量,不知你是否可以先暂时离开一下。”

    孤烛异没料到向来沉稳有礼的穆星辰会硬生生的来这么一句,脸上火辣辣的灼热,强忍着心中不悦对桐午道:“既是如此,桐午前辈,我先行告退了,晚些时候我会将东西给他们送去,您也抽空休息,不要太过劳神。您这边有什么事,随时差人来传我就行。”

    桐午不知道南棠究竟要说什么事,刚才毕竟是孤烛异替她挡了一下,这会儿穆星辰如此顶撞孤烛异,让她心中闪过一丝不快,但既然孤烛异已经愿意离开,她便也不再多事,只好起身将孤烛异送到门外,又寒暄了几句,方才进门坐下,朝一众小年轻道:“好了,究竟有什么事,这会可以说了吧。”

    南棠望了一眼穆星辰,只见穆星辰将头转向南棠道:“南棠,你先听我说,你的那事不着急,我把孤烛异支开是还有别的事。”

    “还有别的事?”南棠杏眼微眯,心中盘算着,旁边坐着同样不知所云的梦千酒和楚千凝。

    “是的,我总觉得今天这事来得有些蹊跷,就像咱们刚才说的,孤老前辈带领的队伍怎么会好端端地都没出南海城就被全灭了。况且这个事情早也没人说,恰好在如今,我们要准备发起第二轮进攻时,这事被抖落出来。几天前,我们穆家也满门被屠,再往前点,孤去闲仙师突然性格反转变得暴躁,这些奇怪的事情都无一例外的让我们不断地损耗支援。而这些事先后发生,我想只能说明一点。”穆星辰顿了顿,看着众人都盯着他,他也不再卖关子,道:“这只是我个人观点啊,我觉得咱们身边有内奸。”

    “有内奸?谁?”桐午瞪大眼睛,惊呼道。

    “不知道。”穆星辰淡淡的说,“我刚才说了,这只是我本人的一种感觉,我觉得我们身边定有内奸,否则不会什么事都是刚刚凑巧。”

    “哎,”桐午叹了口气,“说到底,这只是你的猜测,星辰”桐午的神情恢复正常,用一贯轻柔的口吻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本来就军心不稳,妄加揣测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怕是会扰乱军心,引起轩然大波,这对我们更是不利啊。”

    “但事实就是……”穆星辰坚持着。

    “我不管你的事实是什么,我认定的事实就是必须有证据,如果没有,那就只能是揣测。”桐午口气有些强硬的说,“我知道,此前那一仗打得并不容易,这里面有你请来的穆府府兵的功劳,但是,这并不是你可以怀疑别人的理由。”

    “不,我不是”穆星辰心急如焚的想解释,确实,毕竟推翻秦楼月也是他的目的,他更不会因为之前自己有功劳就居功自傲,他穆星辰何时在人眼中竟然是这样的人。

    南棠和梦千酒也听出桐午话中有话,这时两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在心中为穆星辰打抱不平,却都出于礼貌,忍而不言。

    “好了,今天收到的坏消息实在是太多了,我想我也没有精力去回答南棠的问题了,你们请回吧。待我休整好了,再命人去请你们过来。”桐午一脸疲惫的下起逐客令。

第一百零六章 迟到的消息(四)

    南棠和梦千酒都没起身,两人憋着一股气,穆星辰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桐午连大家一起商量的意愿都没有,就想把他们打发走,这态度,确实让人生气。

    倒是穆星辰不知为何,可能是觉得被桐午驳斥的太厉害,脸面上挂不住不想再做纠缠,竟起身向桐午告辞,并轻轻拉动南棠的衣袖。

    楚千凝一看穆星辰已准备要走,便也顺势挽起梦千酒的手,跟随着一起出门。

    四人一路无语,随穆星辰来到房中。

    刚一进屋,不等垫后的楚千凝将门关上,南棠就嘟囔个小嘴,抱怨起来:“凭什么啊,她说请就请,说赶就赶,不就好好说个话,谈谈事情嘛,至于这么矫情嘛。何况这才早晨刚一起来,就说什么没精力,这哄人的鬼话,不想说就不想说,搞得好像没有她我们就什么都弄不清楚一样,谁给她的自信。”

    “谁说不是呢,一大清早的,我和千凝都还没睡醒呢,就被喊起来,敢情是把我们叫去听会的啊,啥也不让说,啥都不让干,那喊我们干嘛,放几个稻草人还不是一样。”梦千酒气哼哼的随身附和着,一点没有察觉门旁边呆立着的楚千凝,两颊已成深红色,堪比熟透了的红苹果。

    他原以为说完至少南棠应该附和,等了半天房间里没有任何响应的声音,正纳闷着呢,就听见南棠和穆星辰两个哈哈大笑起来,南棠一边笑一边不忘打趣道:“好你个梦千酒,你可以啊,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忘抱得美人归呢,可真有你俩的。”

    梦千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着急忙慌的竟然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秘密给抖落出来,此时,他不敢正眼瞧楚千凝,余光瞥过去足以看见那怨愤的目光。

    梦千酒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原本炸毛的他这会儿乖乖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和个小媳妇一样。偶有抬头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穆星辰,悄悄传递一点求救信号。

    穆星辰毕竟是梦千酒的主子,不能坐视不理,却每每刚欲张口就看到梦千酒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好半天才停下。

    “其实你们都错怪桐午前辈了。”穆星辰转移话题道。

    “哪里有错怪她?”南棠撅着小嘴,一脸不服气。

    “哎呀,这是我和桐午前辈设计的一个局罢了。”穆星辰嘴角浮起一个邪魅的笑容,朝三个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向他靠拢。

    穆星辰在众人耳朵边小声的将计划说出来,后又单独将梦千酒喊到一边,吩咐了一阵。

    待他交待完事情,梦千酒便领命出去办事,楚千凝原本就因为之前的乌龙尴尬不已,这会儿梦千酒既然要出去,便借口给梦千酒帮忙也落荒而逃了。

    屋里只留下南棠和穆星辰二人。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竟然和桐午仙师走的这么近,而且她居然会相信你。”南棠一脸疑问的望着穆星辰,语气中还透着一点不解和埋怨。

    这么大的事情,穆星辰居然未曾向她透露过半个字,亏她刚才还怒气冲冲的替他打抱不平。

    “你听我说嘛,先别生气,并不是我有意要瞒你,只是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了,而且还那么集中,我真的没有时间单独和你讲这些。”穆星辰将椅子移到南棠身边,拉起她的手,温柔地解释着。

    “好吧,只要你们有把握,能处理好,其实于我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怎么样,你心中是不是早已经有怀疑对象了,能告诉我吗?还有,你今天和桐午仙师共同做的那场戏,肯定是给暗中观察的人看的吧,让我猜猜,既然你刚才已经告诉了我们几个,那这个怀疑对象必定不在我们五人中。”

    南棠突然一拍脑门,大叫道:“你不会是怀疑……”

    穆星辰赶忙将她的嘴捂住,南棠挣扎的将他的手掰开,埋怨道:“洗手了没啊,这才多一会儿,都捂我两回了,真是不讲卫生。”

    说完,南棠嫌弃的取出帕子在嘴上抹了抹,穆星辰讪讪的盯着她,小声道:“隔墙有耳。”

    “你早知道隔墙有耳,不会用结界嘛,又不是什么难事!”

    “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动不动用结界,这怕是不好吧……”穆星辰一脸坏笑的瞅着南棠。

    南棠心想,但凡要是对面的这张脸稍微丑点,她不上去两巴掌,真的对不起她尊主的称号。

    “那你就小声点说,我想的那个人对不对。”南棠朝穆星辰眨巴眨巴眼,没办法,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还是很想知道。

    “什么人、什么事情能够瞒过咱们美丽又漂亮的尊主大人呢。”穆星辰在南棠的小鼻子上轻轻的揪了一下,做了个鬼脸,跑了。

    “你个幼稚鬼,这是你房间,你跑什么啊?”南棠揉着微疼的鼻子哭笑不得在后面大喊道。

    “我去找梦千酒啦……”

    不得不说,孤烛异办事效率是真的挺高,没一会儿工夫,包括南棠在内的每一个人都收到了一个信封。

    南棠心中暗自腹诽,管他呢,先该填填,该写写,程序走到再说。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接过啸空递来的纸笔,写上一个大大的字,啸空将头凑过来想看南棠写的是什么,南棠却笑而不语的躲开他,将信纸塞进信封中,封好。

    “真小气”啸空赌气的眨巴眨巴圆圆的眼睛,手中的笔不知究竟该怎么落下这个字,拿起放下,反复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将笔放下,把自己的信纸交给南棠。

    南棠愣了愣神,啸空解释道:“主人,还是你写吧,你说打就打,说散就散,我听你的。”

    明知结局的南棠还是被啸空的这份信任所打动,但是她并不能告诉啸空实情,只能接受啸空这份好意,替他做了主。

    “什么时候把这个投过去呢?”南棠问啸空。

    “说是一会儿有人会来喊,咱们耐心等着就好,对了,主人,你饿了没,我去弄些吃得来。”

    “哈哈,我看是你饿了吧,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清淡些的食物,取来吧。”南棠笑着摸了摸啸空的头。

    “好嘞。”啸空欢天喜地的跑出门去。

第一百零七章 捉奸(一)

    下午,落日的余晖洒向小院,平时稍显冷清的院子,今日竟挤得水泄不通,连往常在这个时候应该在小院角落里觅食的鸟儿,也被人吓得不见了踪影。

    啸空不由得靠在石柱上咧着嘴傻笑:“啧啧,好嘛,这阵仗,选万仙至尊秦楼月时怕是也没这么兴师动众吧,也不知道究竟最后是去是留。”

    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方才发觉往日最爱凑热闹,哪里有事往哪里凑的梦千酒竟然没来,再细细瞅了一圈,穆星辰也没到,只有楚千凝像是代表一样,手中握着三个信封,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伴随着嘎吱一声,南棠的房间门慢慢推开,啸空的目光立马被转移过去。南棠今天一改往日的穿衣风格,穿了一件薄薄的黄色刺绣短衫,配以一条精致的青色长裙,让一众兵士眼前一亮。

    啸空小跑到跟前,恨不得将整个人挡在南棠面前,瞪圆了双眼,应对着各种复杂的眼神。

    楚千凝见状,也上前打招呼,附耳和南棠嘀咕了几句,啸空也没听清说了些什么。

    “好了,”孤烛异拍了拍手,向众人道:“我看这会儿人像是到的差不多了,咱们开始吧。”

    四个兵士各抬了一个大竹筐,朝梧桐树下走去,大伙向两边散开,给他们让出一条小道。待四人将竹筐安置好,孤烛异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左进右出,投完的从右面那个门出去。各组组长留下来做统计,现在开始吧。”

    众人按照左进右出的规则有序向竹筐中投递信封,但好些兵士在投完之后并没有快速离去,毕竟这几天都是休息调整,回房也只是聊天等着吃饭,还不如在这里等着看最后的结果有意思。

    只是原本就不大的小院,因为挤在这里慢慢一院子的人三五个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显得异常热闹,后面有的人都挤不到竹筐跟前了。

    孤烛异这才拉下脸,叮嘱几位组长将各自兵士打发回房。

    楚千凝一直心事重重的,投完和南棠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了,倒是啸空,还想留在院中看热闹,不愿离去。

    孤烛异看了他几回,也不好意思直接提醒,只好向南棠发出求救信号。南棠微微颔首以示回应,待自己投完,借口想去后山逛逛,便拉着啸空离开了。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山中微凉,一阵寒风吹来,啸空不禁缩了缩脖子,望向南棠。后者倒是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完全没有被这微风搅扰,在山中轻快的穿梭。

    啸空只得咬牙跟着。

    就这样走了好一会儿,只见南棠脚步突然放缓,停了下来。啸空不明所以的跑过去,刚想伸头一探究竟,南棠一个急转身,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啸空这才放缓脚步,小心翼翼的在南棠背后微微伸长脖子往前方望去。

    这才发现,离他们不远处竟是一个深深地峡谷,谷中站着一众穿黑袍的剑客,都是手持长剑,听着一个青衣男子训话。

    待那青衣男子侧身时,啸空差点喊了出来,这男子正是梦千酒,他一改往日妆容,将头发高高束起,双臂下垂,只是由于隔得太远,实在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主人,他干什么呢,这么多剑客,足有三四百人吧。梦千酒究竟什么路数啊,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私属。”啸空小声的在南棠身后嘀咕道。

    南棠转身微微一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一副轻松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并不惊讶,朝山下走去。

    啸空愣了愣神,方才反应过来,赶忙跟上。

    “主人,你好像一点都不奇怪。”啸空憋了半天,终是没忍住,继续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放心,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清楚这一切,对了,切记,一定不能和任何人提起这事。”南棠叮嘱道。

    “可是他们在这里集结,也不怕其他人看到嘛,这里咱们住的地方也不远。”啸空嘟囔道,他倒是一点不担心他们被发现,他只担心不要自己到时候背锅,被其他人看到说出去,最后又被错怪成他多嘴。

    南棠转过头冲他笑道,你还真以为刚才他们没发现咱们,只是他们发现是我们才没有动手,要是换了别人,真的要感慨命运不济了。

    啸空这才恍然大悟的吐了吐舌头,心中暗道:“好险。”确实,如果不是南棠在场,而是自己乱闯看见这些人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那么多人,他可打不过。

    想到刚才的有惊无险,啸空脚底下的步伐不免快了起来,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待二人下山回到小院后,显然刚才那个环节已经过去,院中除了各组组长和孤烛异等人外,就只有那四个显眼的竹筐了。

    啸空想留在院中继续看热闹,南棠见此时人已不多,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任由他去了。走之前,又向啸空吩咐了一遍,不要将今日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啸空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低声保证道:“主人,你放心,我一个字都不说。”

    南棠哭笑不得的回到房间,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进门,远远望了一眼啸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几个组长在统计数字,便放心的绕道离开。

    走到穆星辰房间前,四下望了望没有人,便轻叩房门,等了没多一会儿,穆星辰便打开房门,迎她进去。

    “好你个穆星辰,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南棠双手叉腰,瞪大眼睛假意生气道。

    穆星辰一脸无辜的望着气鼓鼓的南棠,无奈的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说:“我真的是冤枉,我好端端的又什么地方招惹你了,真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你这气生的好没来由。”

    虽然嘴上这样说,还是将南棠朝前推了推,让坐在茶桌前的椅子上。

    “那我问你,山谷中那三四百个黑衣剑客是什么人?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

    “我才发现你今天穿的好漂亮啊!”穆星辰笑眯眯道。

    “你少来这套转移话题的小把戏,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还有,什么叫做我今天穿的好漂亮,我哪天不漂亮。”南棠质问道。

    穆星辰感觉自己像是捅了个马蜂窝,脑袋嗡嗡嗡的。

第一百零八章 捉奸(二)

    “好吧,两害相权取其轻”穆星辰已经放弃了最后的挣扎,笑呵呵的像是心甘情愿任人宰割一样,“那三四百人都是我穆府府兵啊。”

    “穆府府兵?怕是没那么简单吧,姑且不说你一个区区穆府能否养活这么些人,单就是这些人的身手,加之各个配以玄铁黑剑,绝对不是你一个穆府能够操练出来的,如果想象再大胆一点,你掌管的越人族怕是都敌不过这些人。”南棠脸上的神色没有一丝舒展,眉头紧蹙,用颇为耐人寻味的神情望着穆星辰。

    “你果然眼光老辣,只是远远看了他们一眼,竟看出了他们的超乎寻常。你说的没错,如果真的是战场交锋,这就是我最后的力量保证,也是我最后的希望,我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他们了。”穆星辰早已无心再瞒这鸡毛蒜皮已被南棠洞察的事情,顺势说道。

    “那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这些年你又是在何处进行秘密训练,还有,除了这些,你是不是还有其它的队伍?”南棠不依不饶、步步紧逼的问道。

    “很快你就会知道的,别这么心急,请允许我先卖个关子。”穆星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语气中的坚定和不容置喙,让南棠知趣的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

    南棠此时很想转身就走,毕竟留下也不会得到更多的信息,她打心里是很烦穆星辰这吊人胃口的臭毛病。但是这时若是真走了,反而显得自己小肚鸡肠,日后,不免会被穆星辰笑话。

    穆星辰知道南棠的脾气,也不说破,陪着她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直至夜幕降临,门被有节奏的叩响。

    早就憋着想找个借口分开的两个人会心一笑,都心知肚明,这个时候应该是统计的结果已经出来,喊大家去商议最终结果的。

    果然,穆星辰打开门,屋外站着的正是孤烛异身边的贴身侍卫,他屈身恭请两人去桐午房间商议,南棠和穆星辰没有丝毫迟疑,起身随他快步离开。

    两人还未走到房间,就见桐午那不算大的房间里已人满为患,不光是“覆舟会”中有些名望的仙家,还有一些生面孔,但是从身形体态望去,都是练家子的模样。

    和上次不同的是,小小的房间里并没有因为人多就人声鼎沸、喧闹无比,倒是出奇的静,落针可闻的安静,人人都像是怀揣着各自的小心思,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他人并无任何交流。

    南棠和穆星辰在这个时候显然不愿意去做打破沉寂的人,蹑手蹑脚的进去,找了个角落悄声坐下,等着其他人就位。

    约莫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又零星来了几个人,孤烛异坐在椅子上,朝站在门口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将门从外面关上,守在屋外。

    这时孤烛异方才缓缓起身,整个人站立的笔直,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望向满屋的人,声如洪钟道:“这会儿把大家召集过来,就想着大伙一起商议一下,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

    众人并未有抢着答话的,耐心等着他继续说下午统计的结果。他顿了顿,接着说:“根据统计的结果来看,不愿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再耗下去的占大多数,我想这也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了。”

    此言一出,屋中掀起了不小的议论,大家已不再像刚才那般沉默,像是对这事有很多异议一样。

    “怎么可能呢,大伙都熬到这个时候了,难道要前功尽弃不成?”一个年长些的老者站起来激动地说,嘴唇上边的八字胡都要吹得翘起来了,两眼直愣愣的瞪着孤烛异,满脸写着狐疑和不信。

    “林老前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都说愿赌服输,既然咱们大家之前都同意了这个规则,那就应该要按照规则办,这会儿大家的想法不合你意了,难道你就要翻脸不成。”孤烛异丝毫不含糊,咄咄逼人的问道。

    “什么叫大家的想法,你怎么能证明这是大家的想法,我就不相信,大家竟然是这么个想法,怎么可能!”这位被称作林老前辈的仙家几乎是用咆哮,喊出自己的不满。

    孤烛异不屑的冷笑一声,伸手捞起放在一旁的信纸,朝众人挥了挥手,道:“这是下午统计的数字,谁有不相信的,可以拿去查证。”

    林老前辈也不含糊,冲上去,一把夺下信纸,仔细看了一遍,只见信纸上简单地统计着两组数据,下面则是一排名字,应该是统计票数的人。

    “你这就两行数据,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啊,谁能知道这统计的有没有问题。”

    “林老前辈,我敬您年龄大,一再忍让。您自己也要自重啊,什么叫做数据统计的有没有问题,参与统计的那都是咱们各组组长,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现在也刚好都在这个屋子里,你这样没道理的怀疑大家,让人很伤心啊。”孤烛异言出似冰,狠狠地刺向眼前的这位老人。

    老人只感觉一阵寒凉,微微转头,看着屋内十来双眼睛都朝自己投来冰冷的目光,顿时,伤了元气般悄悄坐下了。

    “我还是那句话,尊重大家的意见,毕竟谁的命谁自己做主。若论复仇心切,谁也不能敌我,但是我不能拿大家的性命去泄私愤,这样对谁都不公平。”孤烛异语重心长的像是要打动众人似的说着,估计这会儿再给配点凄凉的乐曲,他都能嚎啕大哭。

    原本还有几个不服气的散仙想要冒头,但一看这架势,明显是大部分人已经商量好了,林老前辈都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他们还有什么好不知天高地厚瞎胡闹的,便再没多言,乖乖的坐着一言不发。

    只是他们都忽略了坐在角落里明显对孤烛异这般作秀十分提不起兴趣的两人,毕竟他们是那么的年轻,又坐在那样不起眼的位子上。

    然而,不需要多大会儿,他们便会知晓就是这样不起眼的两个人将会是最后搅弄风云的志士。

第一百零九章 捉奸(三)

    桐午望了望与往日不同的孤烛异,嘴边也浮起一丝让人难以觉察的笑容,转瞬即逝。

    随即,她又拽了拽孤烛异的衣角,孤烛异像是明白了桐午的意思,朝着安静沉闷的众人说:“既是如此,这山中寒凉,也不是什么宜久居的好场所,不如大家明天就下山撤离吧。当然,众军士随着我们一路奔波而来,山高水长,大小数十战,战战艰辛,我和桐午仙师商量,今夜为大家践行。”

    说到这里,原本安静的小屋子里渐渐有了些叽叽喳喳私底下议论的声音,此行中的辛苦,自是不需多言,原先大家都以为是悄悄的各自离去,情景甚是凄苦,没曾想还能有最后一聚,悲凉之余略显柔情,众人自是高兴。

    “早前,桐午仙师已安排人下山取酒菜,想必这会儿他们也快来了,烦劳各位仙师先回各自房间等候,顺便通知一下自家兄弟,待一会我们这边准备就绪后,会通知大家的。今晚,不醉不归!”尤其是最后几个字,孤烛异说的掷地有声,像是非常期待这个不眠之夜。

    除少数仍然沉迷在刚才失落氛围中难以自拔的人外,大部分人欢呼雀跃的离开了房间,穆星辰和南棠也未作任何过多的停留,挤进人群中,随着大部队悄然离开。

    孤烛异望着众人离开时喜悦的样子,长舒一口气,转身对桐午道:“终于要结束了,今日宴请也算是对大伙有个交代,明日就各奔东西了。”

    桐午微微颔首,望着渐渐远去的人群,意味深长的道:“是啊,一切都要结束了,今日之事从头到尾都辛苦你一人张罗。我体弱,又是女人,对这些事情一直不太在行,真是辛苦你了。”

    “仙师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兄弟三人原本也是‘覆舟会’四大仙首之三,奈何此去经年,物是人非,哎”孤烛异轻叹一口气,又接着道:“但如今,只要诸位兄弟能理解咱们的良苦用心,平安离开便也是对家兄最大的宽慰。”

    “仙师,您先稍事休息,我去安顿一下,待一切安排妥当,我再派人来请您。”孤烛异行礼告辞。

    桐午知道他有事要忙,也没有再多客套,起身送至大门又折回来静静坐下冥想。今夜想必是会非常累,借此机会还是先养精蓄锐的好,只是,稍一坐下,脑子中便不断地跳出近期内各种杂事还有各式各样的旧时伙伴,搅扰得她一时间更为疲惫。

    南棠一直跟在穆星辰身后,只见穆星辰没有半点迟疑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她随手将房门轻轻关上后,盯着穆星辰颇感惊讶:“都这会儿了,你还这么稳得住,不去亲自查验吗,你把这么一大支队伍交给梦千酒,你就这么放心?”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和千酒那也是多年的情谊了,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再说,有什么好查验的,他们该怎么样怎么样呗,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会儿人困马乏的,可没有心思查验,我还等着一会儿大快朵颐呢。”穆星辰一脸轻松,走到床前直直的躺下,四仰八叉的样子,活像只癞蛤蟆。

    南棠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忍不住被逗得哈哈大笑,却依然嘴硬道:“你看看你这都是什么样子,一点正行都没有。”

    “哎呀,今晚肯定是睡不好了,你先容我休息一下怎么了?”穆星辰一边嘟囔着,一边用手重重的拍着床,朝南棠眨巴眨巴眼睛道:“你要不要来一起休息会儿啊,一会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呸,你个流氓!”南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再搭理穆星辰,开始整理起他这个杂乱无章的狗窝。

    “快别收拾了,反正明天咱们也就走了,乱着去吧。”

    “闲着也是闲着,我收拾一下,看起来舒服,你睡你的,不用管我,累不着。”

    “……主要是你这样走来走去,噼里啪啦的,吵得我睡不着啊。”

    “什么?”南棠回过头怒气冲冲的盯着穆星辰,“我帮你收拾这破屋子你还嫌我吵着你睡觉了?你脑回路究竟是怎么个样子?”说罢,南棠抄起手边一本书朝穆星辰飞了过去。

    穆星辰倒也眼疾手快,见书朝自己飞来,赶忙钻进被窝,躲过一劫,不多会便听见他鼾声如雷,已经进入梦乡。

    南棠望着他酣睡的样子,心里竟有一丝酸楚涌上来,这段时间以来,自从楼纵这个身份被识破后,他一直辛苦的支撑着穆星辰这个身份,此前又遭受穆家灭门,可以说身心俱疲,却还要强颜欢笑,不知他究竟在强撑什么。

    现在只希望这一战早日结束,大家都可以恢复到平静的生活中去。

    南棠停下手中正在收拾的东西,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守着穆星辰,看着他的胸脯有节奏的跳着。

    南棠就这样痴痴的盯着穆星辰,不知多久,自己也重重的昏睡过去。

    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二人从睡梦中惊醒,穆星辰望了望压在自己身上的南棠,正想打趣,南棠赶紧翻身起床,跑去开门。

    来的人看着南棠绯红的小脸,不禁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强忍着笑说:“这是穆公子的房间吧,桐午仙师请穆公子和您去院中与大家欢聚。”

    南棠瞬间脸透红,她现在终于明白这人为什么笑容如此诡异,原来是……

    南棠也不便解释,愣在那里,倒是穆星辰赶忙跳下床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跑到门前,解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朝穆星辰飞了个眼,一溜小跑匆匆离去。

    南棠回过头瞪着穆星辰道:“你好端端的添什么乱,早不整理衣服晚不整理衣服的,偏偏这时候整理,你叫人家怎么想我。”

    “怎么想你?人家好端端想你干什么?”穆星辰一脸奸笑的望着南棠。

    “我是说,人家要怎么想咱倆的关系!”南棠挥舞着粉嫩的小拳头,气呼呼道。

    “还能怎么想,人家肯定想着咱们明天就要离开了,抓紧时间呗……”

    “你……”南棠被气得语塞,刚想揪住穆星辰的耳朵,却见后者行动迅速,从她身旁鱼贯而出,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朝她做个鬼脸。

    南棠无奈的只得关门跟上。

第一一零章 捉奸(四)

    南棠和穆星辰出了门才发现,小院中早已成鼎沸之势,院中回字形摆着数条长桌,周围码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板凳,即便这样,也无法容纳所有兵士落座,有些资格嫩的,只能是席地而坐。

    穆星辰和南棠被带到离桐午稍远些的地方坐下,但也算是在核心区域。倘若不是此前“穆家府兵”以不小的声势出兵参战的话,这时候他们怕是要坐的更远些,穆星辰心中苦笑着。南棠这个冒牌的半江道人之女也是蹭了父辈的光。

    又陆陆续续的有一些人朝小院走来,待都一一落座后,孤烛异与他身边的桐午耳语了几句,只见桐午摆了摆手,将他往前让了让。

    孤烛异这才起身,右手端着一个酒杯道:“大家听我说,前段时间在座各位都辛苦了。”说着,孤烛异又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深情且饱满道:“今夜,请大家将所有的事情都抛在脑后,一切到这里都画上句号。让我们为了过往一起征战干杯,为了明日各自踏上归途干杯。现在,我提议大家共饮此杯,今夜注定无眠!”

    高亢有力的声音响彻云霄,院中的众人也都被这番话感染,所有人都高举酒杯和左右的人碰杯,气氛甚是热烈。

    除了个别不胜酒力和有心事的人,其他都将杯中酒满杯灌入口中,放下酒杯,大口吃菜,交谈甚欢。

    穆星辰和南棠显然并没有很快融入到这氛围中,尤其是南棠,只是小口咂了一口酒,意思了一下,便又放下酒杯。周边有几个仙家看了,表示不满,两人却都以不胜酒力为由,挡了回去。

    南棠毕竟是年轻姑娘,大家自是不便强迫喝酒,然而穆星辰也有妙招,他假装黑着一张脸,似是在这事情上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余地,谁都不愿意为了这种事情破坏了刚刚烘托热烈的气氛,便由他去了。

    在大家推杯换盏中,南棠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微微起身,目光扫了一圈,这才发现,这些人中并没有见到楚千凝、啸空和曲峰,心中竟划过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和旁边仙家交谈甚欢的穆星辰转过头来,在她耳边将声音压着极低说道:“大姐,在这种地方你不吃不喝的还不聊天,很容易被怀疑的。”

    南棠这才下意识的从思绪中出来,抬起头,看到不远处孤烛异的眼光果真是时不时再朝她的方向瞟着,便赶紧拿起酒杯,面若桃花般笑容灿烂向旁边坐着的一位散仙敬酒。

    敬完两人后,看着孤烛异好像已经撤回了怀疑的眼光,赶紧拽了拽穆星辰衣袖,轻声问道:“楚千凝、啸空和曲峰三个人呢,都让你派出去了吗?”

    “对啊,之前不是给你说过,曲峰和啸空把越人族剩下那些兵士率领上,到时候用来打外围。至于楚千凝,人家一个大姑娘,我怎么好意思给人家派活。我可是今天一天都没怎么见她,是不是随上梦千酒去了?按道理不应该啊,千酒那边危险的很,带上她也不太方便……”

    穆星辰话还没说完,就被走到跟前来敬酒的人打断了,只好匆匆忙忙朝南棠使了个眼色。

    南棠立马懂了穆星辰的意思,起身匆匆朝楚千凝房中走去。没多一会儿,一个人回来了,果不其然,楚千凝并不在房中。

    南棠站到穆星辰视线范围内的一根石柱旁,穆星辰一抬眼,两人四目相对,从她的神色中读出来她很焦急,便匆匆从围着的众仙家中挤了出来。

    “怎么了?没找到吗?”穆星辰一边打量着周围,看看是否有人注意到他俩,一边试探的问道。

    “没有,星辰,我怎么突然有些担心。”南棠的着急映在脸上,让人看了生怜。

    穆星辰握住南棠的手,刚刚喝过酒的身体本身就散发着热气,那温热的大手在此刻更多的给南棠带来的是一种莫名的心安。

    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虽然对未知真的是一无所知,南棠此时也觉得不再焦虑,如果,真的一切都会在今晚结束,哪怕是自己的命,和星辰在一起,也是安静且无憾的吧。

    穆星辰明显感觉到了南棠此时情绪已经慢慢安定下来,柔声对南棠说:“咱们回去吧,离开时间长了,他们就该起疑了,毕竟,今夜无眠嘛。”说完还朝南棠眨巴眨巴眼睛,那双眼睛如星空般清澈透亮,让人沉醉。

    两人尽可能不引人注意的回到座位上坐下,很快融入到周围喧嚣的氛围里。

    这时已经酒过三巡,大部分酒量好的仙家正在兴头上,说话嗓门比平时大了许多。一些酒量较浅的,已经或靠着栏杆或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就在众人都只顾着推杯换盏之际,有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小院侧门悄悄溜出,瞬时被黑夜吞没。

    这一切显然没有逃过南棠和穆星辰的眼睛,两人相视而笑。只是越接近最后一刻,南棠越是心慌,她略有担忧的望着微醺的穆星辰道:“星辰,你觉得他会不会亲自来?”

    穆星辰并未急于答话,只轻轻“嗯”了一声,上下打量着南棠。

    南棠被他盯得直发毛,推搡了他一把,嗔怒道:“都这时候了,你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还真是没见过,你有多长时间没见他了。相处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他吗?他对谁是会真正放心的,比起他那两处心头肉,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穆星辰轻轻摇头,不屑的说。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咱们想的这么简单,即便是梦千酒率领的那些,如果秦楼月真的倾尽全力,我们也不是就胜券在握,若是……”南棠喃喃自语道,吓得眼睛突然紧闭。

    相比穆星辰此时胸有成竹的样子,她更多的是惴惴不安,小时候亲眼见着秦楼月杀害半江道人的血腥场面,这些年始终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如果那个人换成了穆星辰,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这次,若不是她早就察觉秦楼月要斩草除根,她可能还是会隐忍下去,这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捉奸(五)

    外面急促的叫喊声和脚步声,将南棠从思绪中拉扯回来,这一刻终是到了。南棠望了眼穆星辰,只见他嘴角旁挂着那招牌的邪魅微笑,坐在那里,醉眼看着院中似是尽在掌握的一切。

    不远处的桐午仙师表情也与寻常无异,端的是往常的落落大方。只是,当院中尚且有清醒意识的人将目光齐刷刷的转向院中侧门时,她才将头轻微侧过去,等着看这场闹剧究竟如何收场。

    果然,不大一会儿,孤烛异带着一众人冲进小院,并吩咐其他人守住院子,今夜不准放跑一个人。刹那间,那些兵士将小院围的水泄不通。

    院中的人醉眼朦胧的望着孤烛异,眼中皆透着惊恐和不知所措,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包围所震惊。

    孤烛异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站到院子中间的一张长桌之上望着满院人,趾高气扬的说:“怎么样,没想到吧,本来念在过往情分上,我实在不想来这么一下,奈何,万仙至尊有吩咐,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会儿我让弟兄们都下手轻一点,免去大家烦恼。”

    这时,一个不知名的散仙朝孤烛异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道:“呸!没想到,你竟然是秦楼月的走狗!你怎么好意思,连同老贼害死你的两个亲生哥哥。”

    孤烛异扬了扬眉毛,充满同情的望了那人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如何能和万仙至尊斗?我只是不愿意陪着你们送死罢了,况且,无毒不丈夫,只有你们都死了,我才能获得我想要的一切。”

    “你,你,这个无耻小人!”那人气急败坏的竟然想冲上去,奈何喝了那么多酒,不要说满院都是孤烛异带来的兵士,就是任由他去,他也摇摇晃晃走不到孤烛异跟前。果不其然,没走几步,摔在一旁的台阶上。

    孤烛异无奈的撇了撇嘴,一扬手,吩咐身边护卫将这个散仙抬下去。

    “嗖嗖”两根竹筷如暗器般飞快刺出,打在护卫双臂上,护卫朝后倒下。

    这时,众人才将目光转向在不远处气定神闲的一对男女上。

    “穆星辰?这么多酒竟然没有将你喝醉,你还能投射暗器,真是让人佩服啊。”孤烛异调侃道。

    “你又何尝不是呢,你也没少喝,不也好好的吗?”穆星辰不冷不热的说。

    “我那不一样,我喝的是水……”孤烛异一个没留神,竟然将实话吐露出来,不过细想都这时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何尝知道我喝的就不是水呢?”穆星辰冷笑着,盯着孤烛异,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孤烛异被盯得毛骨悚然,青筋直暴道:“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不要搞得像是未卜先知,什么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一样。你若那么能,你怎么不为这满院子的人生死打算,你就心甘情愿让他们惨死在我的刀下吗?”

    “哈哈哈”穆星辰忍不住大笑起来。

    孤烛异被这冷嘲热讽彻底激怒了,原本还沉浸在自己一手策划的大戏中,享受最后胜利的快感。这时,穆星辰居然敢有恃无恐的嘲笑他。他从长桌上跳下来,拎起刚才骂他醉在一边的散仙,飞起一脚,将他踢到院墙边。

    “住手!”桐午大喝道。

    “呦,看来这酒还真是不醉人啊,桐午仙师竟也是好好地。”孤烛异收起脚,扭了扭脖子,笑眯眯的望着桐午。

    “你自以为你的伎俩很高明是吗?其实早就被拆穿了,却还不自知,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丑。”桐午气得瑟瑟发抖道。

    “哦,是吗?既然你们一个两个都要装聪明,那不如就告诉我这个傻瓜,我究竟是怎样被拆穿的吧,我洗耳恭听。”

    “哎!”桐午长叹一声,万分无奈的望着穆星辰道:“星辰,还是你来说吧。”说完,便坐下了。

    “行,那我就说给你听听,你可听好了。”穆星辰坐在长椅上,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狠狠灌进嘴里。

    “别拖延时间,要说就赶紧的。”孤烛异没好气的说。

    “最初,让我怀疑我们身边有内奸的是我穆家被灭门。如果单单只是因为穆家府兵出兵而暴露,那这些兵士我几乎是混在队伍中的,除了桐午仙师、你几个少数人,并没有人知道战场上增加的那一股力量是出自穆府。即便是他们在战场上表现太过张扬,毕竟“覆舟会”鱼龙混杂,彼此并不熟悉。如果没有内奸,秦楼月是怎么好端端知道我穆家参与其中的?想到了这一层,我就越发觉得秦楼月灭我穆家的前一个晚上莫名其妙来到我另一个驻地的奇怪情景。”穆星辰顿了顿,那天晚上秦楼月突然间的到访让他大惊失色,但是他当时并未多想,如果稍微敏感一点,或许穆家不会遭遇毒手。

    “哦?你是说秦楼月私下去找过你?”孤烛异瞪大眼睛问道。

    “是的,就在穆家被灭的前一个晚上,我想他那时可能是对我还抱有一丝幻想,想我如果能够和盘托出,或许他能原谅我。或者说,不是原谅,是继续利用下去。毕竟,在失去南棠之后,他应该不会那么快想损失我这个越人族族长的爱将。”穆星辰嘴边浮起一丝苦笑,无奈道。

    “不是不是,先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啊,他们怎么一个两个都是秦楼月的人啊?”

    “对啊,搞什么啊,这孤烛异、穆星辰是,按他刚才说的,南棠也是啊?”

    “南棠不是半江道人的女儿吗?难道这也是假的?”

    “桐午不会也是吧?”

    “瞎说什么,桐午仙师怎么可能是呢”

    “怎么不可能了,他们几个是你能想到吗?那还打个屁啊,这么多内奸,不败才怪呢!”

    院中一些原本醉酒不是很厉害的兵士渐渐醒来,听了刚才的对话,不禁悲从中来,感觉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棋子,任人摆布还不自知的小可怜。

第一百一十二章 捉奸(六)

    “大家不必惊慌,若是我和南棠还是秦楼月的人,现在你们的处境肯定不是这样。”穆星辰打心眼里鄙视这些没有脑子的人,如果他和南棠但凡还和秦楼月有半点瓜葛,这个院子里可能早就是一片尸海了。

    “切,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一起来演戏的。”一个醉汉微眯着眼,一手抱着个酒坛,一手指指点点道。

    “你闭嘴,你是没脑子吗?这么个形势看不懂。”旁边一个微醺的散仙一掌劈在那人脖颈上,后者倒地而去。

    桐午略略皱了下眉头,虽然这人是鲁莽了点,但是至少他的这个举动,又让小院恢复到夜晚的安静中。

    “那依你说,仅仅因为这两件事,你就怀疑我了哦?你的怀疑未免有些太简单了吧,楼大人。既然你的身份已暴露,我也没有必要陪着你一直演戏,喊你穆星辰了。”孤烛异一脸不屑的望着楼纵,心道,自己演技不行,早早就暴露了身份,现在还搞得一副别人没脑子的样子,垂死挣扎也不至于如此不知廉耻吧。

    “当然不只这些,还有你对孤去闲的见死不救。你连你二哥你都能当成棋子,你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楼纵极度鄙视的望了孤烛异一眼。

    “即便我现在身份已经暴露,也不代表你能栽赃于我,你凭什么说我见死不救。”孤烛异忿忿不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当然,见死不救这个词确实用的不太妥当,应该说是你一手策划的。”楼纵冷笑了一声,继续说:“虽然孤去闲看上去是梦千酒为了维护楚千凝,被激怒才错手将他杀死。实际上,孤去闲突然性格大变以致和千酒起冲突,这些都在你的策划中。你知道你二哥的武力远在你之上,只要他领导‘覆舟会’,无疑是你们的心头大患,你必须斩草除根。”

    “哈哈,大家都听到了吧,就是你们眼前站的这个人,楼纵,越人族的族长,秦楼月的前爪牙刚才亲口承认的,我二哥是被梦千酒那个混蛋杀死的。他早就知道是梦千酒杀的我二哥,却不对大家说,他是何居心?究竟是不是还是秦楼月的走狗,这都不好说!”孤烛异面目狰狞的大声叫喊着,众人的指责声如潮水般向楼纵涌来,似是要在今夜将他吞噬。

    连桐午都已皱起眉头,不解而略带嗔怪的望着他,此前他们聊过许多最近的异常,他也了解穆星辰的真实身份,但却从未听他提起过孤去闲竟是死在梦千酒手下。

    不管怎么说,孤去闲毕竟是“覆舟会”的四大仙首之一,又是他们这一队绝对的精神领袖,当初他的尸骸被发现,想是惨遭毒手,却未想到竟是遭遇自己人的戕害。

    梦千酒现在正被楼纵派去组织今夜最重要的伏击,如果……那真的是满盘皆输,桐午闭上眼睛,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南棠此时心里已做好最坏打算,这些人如果失去理智的将一切都怪罪到梦千酒和楼纵身上,那她不在乎多杀几个。

    原本这些醉酒的人也没什么战斗力,只是用吐沫淹死人而已。

    南棠担心楼纵此时心绪受影响,装作望向别处,却实则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后者显然并没有显露过多情绪在脸上,在这黑夜里,借着烛火只能看到他英俊而清冷的面庞。南棠伸出粉嫩的小手覆在楼纵冰冷的手面上,像是想要加持一样。

    楼纵自是明白南棠的用意和担心,转头微微朝她一笑,以示让她安心。

    随即又目光犀利的看着孤烛异道:“你还真是擅长金蝉脱壳,梦千酒杀孤去闲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孤去闲已经被你操纵的失去了自己的意志,不得不杀。”

    “哼”孤烛异冷笑一声,“你还真是能帮你的好兄弟开罪,明明他杀了人,你也亲口承认了,现在又要栽赃我。我还是那句话,你口说无凭,你要是想说明是我一手策划杀了我二哥,你就要拿出证据,否则,即便是我现在这样,也绝不容许你把屎盆子随意往我脑袋上扣。”

    “要证据是吧,好啊,梦千酒说他在杀孤去闲时发现他两眼空洞,眼睛里微微有些血丝,当时他便起疑是与魔族有关。后来,他杀死孤去闲,焚烧他时,他的尸首上更是漂浮着血雾。你在南海时亲手杀过魔族,这是他们独特的死法,你不会忘记了吧。这种把柄你都能留下,你真的是对魔族太不了解了!”楼纵轻蔑的望着他,

    “怎么可能,明明后来发现的是我二哥的完整尸骸,那缺少半截手臂的正是他,你不要在这任意捏造。现在我二哥尸骨被毁,当时又没有人证,什么血雾不血雾的,还不是由你一个人说。”孤烛异不服气的据理力争。

    “怎么会没有证据呢,我从来不做没有证据的事,至于尸骸嘛,咱们这是战场,尸骸还不到处都是,老贼手下的人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楼纵胸有成竹的满脸堆笑,仿佛看着垂死挣扎的孤烛异如瓮中之鳖一样任他摆布。

    “不急,我且问你,当时你在南海杀了那个魔族的人之后,从他身上应该搜到了三颗绝宁丹。这种能够操纵人意志的宝贝,你用一颗去操纵了孤去闲,剩下的你肯定不会随意丢掉。今夜,你又要离开这里,所以我想,这两颗绝宁丹,你一定带在身上。”楼纵紧紧地盯着孤烛异,仿佛他已经抓到了孤烛异的狐狸尾巴。

    孤烛异一晃神,下意识的去摸了一下胸口,脸憋得通红嘴硬道:“你胡说什么?”

    楼纵不由分说,迅速松开南棠的手,嗖一下跃到孤烛异身边,伸手便取出藏在他衣衫中的陶瓷药瓶。

    “这只是普通丹药。”孤烛异昂着脖子狡辩道。

    “你还真是蠢,都这个时候了,多一个罪名少一个罪名又何妨,还要整兄友弟恭这一出吗?你若说这是普通丹药,好啊,我成全你,你给咱们尝一颗以证清白怎么样?”楼纵倒出一颗药丸,挑着眉毛,笑盈盈的望着孤烛异。

    “你有病,我才不试。”孤烛异愤怒道,说着一手将楼纵的手狠狠打下。

    楼纵像是也不生气,小心翼翼的将药丸放进药瓶中,调侃道:“我也不是非要戳穿你这事,只是,让人误会千酒,这就不好了。”

    果然,此言一出,小院中原先的议论声都一边倒的转向:“原来早就被操纵了,还好梦千酒下手快,要不还指不定给咱们指挥成什么样呢……”

    楼纵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就是普通没有脑子的人,只相信所谓的眼见为实,可世间哪有那么多所谓的实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捉奸(七)

    桐午闻言,心中的疑虑渐渐消除,不过因为自己刚才冒然猜忌楼纵,这时不免有点微微的自责。

    “怎么样?还需要证据吗?要不要我把你如何勾结秦楼月,使你大哥率领的部队都没能走出南海就被团灭了事情也说一说啊。”楼纵慢悠悠回到南棠身边坐下,调侃道。

    “这事你竟然也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孤烛异突然感觉脊背发凉,一脸惊恐的望着楼纵。

    “呵呵,只要我想知道,什么事我都能弄清楚。何况,你这么点小把戏,也想逃过我的眼。至于我是什么人,你不是好像已经很清楚了吗?我想,你是在梦家偷听了我和梦星河的对话时,发现我的身份的吧。”楼纵故作镇定道,他那毫无表情的清俊面庞并没有将他此时内心的澎湃呈现出来,就是因为他的一时不慎,让眼前这个小人有了可乘之机,他的穆家满门。

    “正是,你顶顶聪明的楼大人竟然也有被人钻了空子的时候。”孤烛异放声大笑,像是想将之前的耻辱都通过笑声抛到九霄云外。

    但是他完全没有感受到楼纵眼中腾腾往上升的杀气。

    “既然你们早就识破了我的身份,自然是有准备的喽,那就废话少说,速战速决吧。”孤烛异扭了扭脖子,准备开战。

    他带来的那些士兵也是羽人族的部将,原本看到楼纵和南棠在这,就很惊讶,只是也不敢多问,都是听命于秦楼月的死士,既然万仙至尊已吩咐让他们按孤烛异的指示办,谁也不敢有任何迟疑。

    但是两人絮絮叨叨拉家常似的说了这么多,说的人不累,听的人都累了,这会儿终于能活动筋骨了,自然都想着赶紧打完收工算了。在他们看来,这场战争输赢本就是毫无悬念,这满院的醉汉能站稳的都没几个,即便他们的前任楼大人和尊主在,也不可能以一敌百。

    “着什么急啊,送死都拦不住你吗?”楼纵轻蔑的看着孤烛异。

    “死到临头还嘴硬。”孤烛异不屑的反击道。

    “好吧,成全你,开始吧。”楼纵清脆的声音在夜间格外透亮。

    果不其然,梦千酒早已在外面等的不耐烦了,只等楼纵的这暗号一响,便与外面羽人族的将士厮杀起来,只听外面刀剑相撞的清脆之声和被杀害兵士的痛苦哀嚎。

    倒是院中的这几员大将,都对自己的实力很放心似的,没有急于投身到这场战斗中去,南棠原本还想起身帮忙,却被楼纵按着手,让她耐心等着。桐午更是干脆紧闭双眼,口中不知在默念什么,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势。

    孤烛异看着这院中烂泥一般的各路醉汉,也没有看守的兴趣,只听外面短兵相接,打斗甚是激烈,便带领着他的人冲出小院,手持佩剑参与其中。

    且不说以老贼秦楼月的性子,不会放任自己驻地不管,将自己的羽人军队倾巢而出去帮孤烛异,就说梦千酒带着的这三四百受过专业训练的黑衣剑客,战斗实力就不容小觑,才短短一炷香的工夫,孤烛异便被梦千酒五花大绑的仍在楼纵脚下。

    “怎么样,孤仙师,出卖朋友没有什么好处吧!你以为老贼会倾尽全力帮你,你未免太幼稚了一点吧。”楼纵笑呵呵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孤烛异。

    “哼,你也别高兴地太早!我告诉你,我若是死,梦千酒也要抱憾终身。”孤烛异昂着头盯着楼纵冷笑道。

    南棠和楼纵四目相对,不禁微微一颤,心中自是知道他们此前的担忧竟成真了。

    孤烛异将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沉默不言。

    “你死了,我为什么要抱憾终身?难不成我还会为你陪葬不成?”梦千酒冷眼看着孤烛异,以为他失心疯了。

    “你啊你,真是个莽夫,我问你,你最在乎的人现在在哪里呢?你知道吗?”孤烛异看着梦千酒完全不知道事态严重性的平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千凝?你把千凝怎么了?”梦千酒一把捞过孤烛异,双手拽着他的衣领,双眼的杀气恨不得将孤烛异千刀万剐。

    “呦,这会儿知道激动了?早干嘛去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大英雄不关心她呢。”

    “少废话,我问你她人呢?”

    “不知道。”

    梦千酒一手拽着孤烛异,一手飞快扇了两巴掌。孤烛异嘴角鲜血泉涌般的向外喷,嘴上却还是不饶人的说:“你随便打,我死了,她也别想活。”

    梦千酒还要出手,却被楼纵一把抓住了,劝道:“你这样会把他打死的,真打死了,你到哪儿找楚千凝去。这事情也怪我和南棠,我们疏忽了。”

    梦千酒懊恼的望着孤烛异,双手一松,孤烛异往后退了几步。

    “说吧,你想要什么?”楼纵望着落水狗一般的孤烛异,可怜他做着最后的无畏挣扎,一脸同情道。

    “我要你们放我下山,我还要钱,我这样吃了败仗,回去秦楼月肯定饶不了我,我还不如拿着钱下山,做个逍遥散仙来的痛快。”

    “就这些?”

    “我不是个贪心的人,只求能够苟且活命就行。你放心,等我下山安全了,我立马拆人将楚千凝的位置送到你手上。”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楼纵剑眉微蹙,调侃着问道。

    “因为,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我,要不你就杀了我,那你就永远找不到楚千凝了。当然,楚千凝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梦千酒来说可不一样,他一天向对主人一样把你供着,你难道为了一己之私完全不顾他的感受?”孤烛异连珠炮似是诛心,可谓每一句都直中要害。

    梦千酒这时并不敢抬头看楼纵,不仅因为他是魔尊,更因为他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毕竟眼前这个小人,是让穆家满门的元凶,这个仇,楼纵不可能既往不咎。

    现在好容易设计将孤烛异套了进来,现在要白白让他走,无疑放虎归山,何况究竟楚千凝是死是活,放走他是不是就能换回楚千凝,这都尚未可知,和小人做生意,何其难也!梦千酒没了主意似的紧闭双眼,焦急的等着楼纵最终的决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凝视深渊

    见楼纵并没有爽快答话,孤烛异不禁有些着急,沉不住气了,生怕楼纵不答应,非要他的这条命葬送在这里,于是撇了撇嘴,攻心道:“怎么样,梦千酒,你说你可不可怜,你为人家舍命呢?到头来,人家却视你如草芥。真的,我都替你不值。”

    虽然谁都知道这是挑拨离间的话,但是却又像是真话一样如冰刀般戳在当事人的心窝里。

    “好,我答应你。”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楼纵终是答应了孤烛异的要求。

    “大人,你这……”梦千酒此时已陷入了深深地矛盾之中。

    楼纵朝他摇了摇头,又摆手差人取来一包金银首饰,扔到孤烛异面前。

    孤烛异横在那里,宛如一个大爷一样,等着人给他松绑。那嚣张的气焰和刚才的担心判若两人,似是别人求着要将他放了一样,那副欠抽的模样,让梦千酒既恨得牙痒痒,又不敢鲁莽动手,愣是将手指抠进握紧的拳里,掌心中一条条血印。

    楼纵先是一愣,瞬间明白了孤烛异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由着他拿着强调,吩咐旁边的人去给他松绑。只是,那人还没走到孤烛异跟前,就被一阵呼啸而过的疾风甩的朝旁边连退数步。

    一瞬间的工夫,便听见一阵阵惨叫传来。众人这才定睛看清,孤烛异痛苦的躺在地上,身体蜷缩在一起,发出嗷呜嗷呜的呻吟,在他不远处有一个肉块和一个小肉疙瘩,地上是一滩血水。

    距离他三四步的地方,南棠正手持一把短刀,戏谑的望着他,挑眉道,“怎么样?还乱说不,一晚上就听着你嗡嗡嗡的,和蚊子一样烦死了。既然穆家的事源于你听了不该听的,传了不该传的,那我取你一只耳朵和一截舌头,这,不过分吧。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我这有上好的白药,来,我这就给你抹上,保管瞬间止血。”

    说完,南棠先是取出帕子,将短刀上的鲜血擦拭干净,收入刀鞘。然后,又取出一个陶瓷瓶,打开瓶塞,倒出一小撮白色粉末,洒在孤烛异残缺的耳根处。后者因为疼痛而痉挛抖动起来,心中的怒气使他拒不张嘴,只是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

    南棠像是观察小动物一样,目光中充满怜悯和坚决,并不理会他的痛苦,一手将他的嘴巴捏住,一手往里粗鲁的倒着白药。孤烛异因为不配合,南棠又倒得极猛,他被呛的咳嗽起来,往外喷出一团血水,南棠嫌弃的朝后猛地一躲,这才没有溅她一身。

    末了,南棠在他脑袋上重重一拍,埋怨道:“都这样了还这么不老实,这可是我的新衣服,幸好幸好,要不我怕是又要取你身上一个零件呢。”

    孤烛异几近愤怒的瞪着南棠,那双眸中仿佛有熊熊烈火想要将南棠吞噬,奈何眼前这位享有鬼见愁恶名的尊主岂是被吓大的,回之已更为深不见底的眼神,那眼神中是满满的不屑和警告。

    南棠原本甜美的声音在此时却有些清冷的味道,“孤烛异,我告诉你,不是只有你才会诛心。我在仙羽神宫中干得那些事,想必你也早有耳闻。你如果识相,我劝你拿着这钱早早地滚下山,让楚千凝安安全全的回来,否则,我保证你不管逃到哪儿,都会有个生不如死的结局。至于穆家的仇,我算是帮穆家报了,以后楼纵绝不会因为这事再找你的麻烦,你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就是了。”

    孤烛异不知是被她的眼神吓到还是被话语所击中,缩了缩身子,想挪动着身体起来,却又因为被五花大绑而根本找不到支撑点。

    楼纵命人给孤烛异松绑,又亲自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孤烛异俯身捡起眼前的包裹,打开确认无误后,朝楼纵深鞠一躬,将包裹往身上一挎,转身便朝院外走去。

    梦千酒欲追上去再叮嘱几句,却被楼纵伸手拦了下来。

    “由他去吧,他是个小人却也是个聪明人,南棠已经教训过他了,深浅他自己清楚。如果楚千凝真的在他手里,过不了多久,就会平安归来的,你也别太担心。”楼纵望着孤烛异渐渐消失的身影道。

    “大人,依你这么说,千凝还有可能不在这家伙手里?”梦千酒心中又翻涌出焦虑,忿忿不平道:“既是如此,为什么还要放走他,他毕竟是穆家遭灭门的罪魁祸首之一,何不在此将他了结掉算了。”

    “如果楚千凝在他手上呢?我们没有必要冒险。何况,穆家的事,他也只是个传话的,最大的元凶并不是他,再说,此人并未十恶不赦到非死的地步,他如若真的丧心病狂,今天这满院的醉汉,我和楼纵拼尽全力,也不可能都保住。他既有积德之举,我们何必要赶尽杀绝。”南棠缓缓说道,说完不忘看了楼纵一眼,后者十分受用这种心有灵犀,两人相视一笑。

    在一旁一直神情自若的桐午,心中也是一阵莫名的感动,嘴角不禁浮起一丝赞许的笑容。原本南棠对孤烛异下狠手,她心中便有些不忍,毕竟也一起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或许他是被秦楼月蛊惑利用也不好说。现在楼纵和南棠竟能达成一致饶他一命,倒也称得上是仁厚了。

    院中许多醉汉已经渐渐醒来,他们不知道在自己沉睡的这段时间里,曾经命悬一线,离死神竟那么近。旁边为数不多从头到尾都清醒经历的人此刻正向他们滔滔不绝的讲述刚才的惊心动魄,听得那些人脊背直发凉,双腿发软,原本就醉酒,这会儿再受如此惊吓,更是起不来身。

    楼纵打发梦千酒安排人将这些兵士都先扶回房间休息,再将院中的桌椅都撤回。有些还在熟睡中叫不醒的,索性被扛着送回去,刚才还略显沉寂的小院登时又被重新点燃似的,很是热闹。

第一百一十五章 那朵梅花

    楼纵望着众人井然有序的做着收尾工作,便毫不避讳的拉着南棠的手来到桐午仙师面前,恭立在一旁。

    不等他开口,桐午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两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道:“今夜累了一宿,也惊了一宿,你二人若是不急于休息,不如来我房中,咱们商议一下后续的事情,可好。”

    “这自然好,我有很重要的问题一直想向仙师讨教呢。”南棠原本耷拉个脑袋,刚才收拾孤烛异的时候下手有点狠,本是累着了,可是一听桐午相邀去房中商议事情,顿时来了精神。

    之前的问题已经憋在她心中许久了,都说战场凶险,就算是他们这样的身手,也断然不敢保证后面不出意外,万一要是桐午这个知情人有点什么闪失,那怕是再想解密就只能靠老贼了。

    这事现在真的是事不宜迟,原先她还想着桐午是不是累了,便不好意思张嘴。心中暗自打算让楼纵明天再去央求桐午。现在这话从桐午嘴里说出来,正合她意。

    楼纵望着神采奕奕,精神头十足的南棠,心里自然明白这小丫头打着什么小算盘,便向桐午行礼,顺着她的话道:“如此便是叨扰仙师了!”

    “我们之间无需这份客套,二位请随我来吧。”桐午起身朝自己房间走去,楼纵和南棠恭恭敬敬的跟在后面,此时清冷的夜更加寒凉,稍稍放松的情绪使得冷风吹来,三人都下意识的裹紧衣服。

    谁都明白今夜的交流时间定然不会短,楼纵最后进门,将门严严实实关好后,又检查了一下门窗,确定夜晚的寒风并不会钻进来伤了桐午和南棠。

    南棠则是将壶中盛满清水,让它在小火炉上慢慢烧着,又取了茶杯,投了一点点茶叶,坐下,等着水开。

    桐午进门后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从里面取了几个软软的蒲团出来,让二人垫在身后,又给自己背后也放了一个,朝上靠去。

    “仙师,南棠其实是想问您是否对一朵纹在身上的五瓣梅有印象。之前曲峰提过,他在仙羽神宫帮秦楼月修史时曾看见史书上记载,那朵梅花好像和良渚族有关。”楼纵率先打破沉默,问道。

    此时水壶中的水已经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桐午下意识的提起水壶,准备给三人冲茶。

    “这个说法不准确,那朵梅花不是说和良渚族有关,而是良渚族才有的标志。但并不是每个良渚族的成员都有这朵梅花的,只有血统纯正的良渚族族人才有这朵梅花,这个道理和神玉刺猬族的族人拥有‘仙人衣’是一个道理。”桐午一边慢悠悠的说着,一边将三人的茶杯添满水。

    楼纵和南棠聚精会神的听着,心中巨大的疑惑正在慢慢解开,但同时随着这个即将要解开的疑惑,更大的一个疑惑又接踵而来。南棠究竟是谁,她的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朵梅花,如果桐午说的是实情,那南棠很可能是纯正的良渚族族人,那她的生父生母又是谁,现在在何处?为什么会抛下她,她又是怎么会被秦楼月所收养……

    这个谜团仿佛越解越多,越绕越大。

    桐午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身上,刚才过去的那一夜不仅漫长而且寒冷,既是死亡之战,也是持久的等待。

    此前虽然她对楼纵掌握的兵力有所了解,但是毕竟大敌当前,性命攸关,若不是真正击败了敌人,谁又能将心放在肚子里独享安稳。

    她将茶杯递到嘴前,揭开盖碗深吸了一口茶香,又赶忙咋上一小口,滚烫的茶水在口中稍作停留后随着喉头一颤,滑落到胃中,整个人也感觉温暖了许多。这一夜在外面真是快冻透了,若不是此前喝了一点水酒,怕是压根撑不到这会儿。

    桐午又抿了一口茶,给自己的茶杯添满,放在茶盘中,这才发现眼前的两个年轻人都在沉思中游离,只觉得有一种和谐、温馨的场景。

    “其实这梅花是有讲究的,就是纯正的良渚族族人身上才有梅花,但是等级越高,拥有的梅花花瓣越多,最高阶层的良渚族才有五瓣梅花。”说到这,桐午不免想起过往旧事,悲从中来。

    她停顿一下,吸了吸鼻子,接着道“像之前和我孩子一起走失的那个小女孩,身上就有朵五瓣梅。”桐午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壶,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两个年轻人脸上惊恐万分的神情。

    突然间,楼纵像发疯似的一把拽过南棠,撕开她的衣服,将南棠白皙的肩膀裸露在桐午眼前,颤抖的问道:“是不是这朵?”

    南棠羞红着脸,双眼中既有羞愧还有深深地同情,要是在往常,她敢保证,敢这样做的人现在一定是双手全废,然而深知前因后果的她,此时却对楼纵毫无半点恨意。

    桐午则是被楼纵这突如其来的粗鲁动作和问话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便是朝楼纵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怒气冲冲道:“你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女孩子,你这个做法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正要继续教训楼纵,却看到对方眼泪汪汪的盯着自己,一扭头便是一片耀眼的雪白和那跃然肩头的五瓣梅花,顿时哑口无言,一只手指着那朵梅花结结巴巴道:“怎么,怎么会,你究竟是谁,不,这不是真的,你说过的你并不是半江道人的女儿,那你怎么会有这朵梅花。”

    说罢,便双手箍住南棠猛烈摇晃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朝外流淌,激动道:“你你你,究竟是不是半江道人之女,我的孩子呢,你把他带哪儿去了?”

    南棠一时也是手足无措,情绪随着眼前即将要崩溃的两人起起伏伏。

    半晌,南棠才平复了情绪,用手扒开桐午的手,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故作平静的望着眼前二人道:“所以,你们俩人现在能不能冷静一下,咱们理一理头绪好吧,不要这样,你们这样真的很吓人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身世之谜(一)

    奈何这两人并没有像南棠预计的那样接茬开口,只是呆愣在那里,各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南棠既好气又好笑,心中暗骂两人矫情不够坦诚,嘴上却是闭口不言,给三人又添了些茶水,便自顾自喝茶。

    她此时其实心绪也很难平静,如果真如桐午所言,她肩头上的那朵梅花就是良渚族纯正血统中贵族才拥有的标志,那她和良渚族的关系是什么?莫非假戏真做,自己编的身份竟然是真的?这也太离谱了点,更何况,她曾经是亲眼看到半江道人死在秦楼月手下的,这不可能,南棠打心底里想要拒绝接受这么血腥残忍的事实。

    然而,这么多年的杀伐经历,已经让南棠学会不管事实是怎么难以接受,都要打掉牙往肚里咽,找到与之相对应的解决办法。当个缩头乌龟逃避现实,她是做不到的。

    以现有的种种资料推断,很可能最好的结果是她和良渚族有关,甚至也和良渚族的贵族相关,但是半江道人和眉秋未必是她生父生母,也许只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也是一种极大地可能性。

    想到这里,南棠似是又有了勇气,可以继续这个话题。她直了直腰,将茶杯重重的放在茶盘上,长舒一口气道:“两位大人,拜托,你们真的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吗?一个刚才蛮横的扒我衣服,一个告诉我一半的真相吊着我的胃口,我怎么听,怎么看,我都像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你俩现在还委屈巴巴的不愿意说话,你们难道抗击打能力还不如我吗……”

    南棠调侃似的抱怨道,希望能缓解一下屋里压抑沉闷的氛围。

    其实三个人都心知肚明,并不是谁的抗击打能力弱,而是眼前这事情确实是意外中的意外,而且似乎当事人就在眼前,让人无法逃离,似乎只能用沉默的方式去躲避。

    桐午这会儿正宁心静气,在想着如何和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去说当年的事情,她不是不想说,也不是心中不着急,她自认为她是在坐的这些人里最应该着急的一个。但是她又是最恐惧真相的那一个,她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害怕终究等待她的还是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儿子的半点消息,嘴上要强的不放弃,但凡有半点机会都要问上一问,想当初第一次见南棠时,真的以为她就是半江道人的女儿,带走她儿子的那个小姑娘。

    没想到她却是冒牌货,现如今,经过无数次的失望后,她心中仅存的火苗也所剩无几。现在突然又被重新点燃,她不知是喜是忧,心中如波涛般翻滚,不知是进是退。

    楼纵这会更是双眼紧闭,两道剑眉紧紧地拧在一起,神色异常沉重。

    “哈”南棠打了个哈欠,起身伸了个懒腰,没好气道:“好吧,既然你们俩都愿意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坐着,那我先回去休息了,这一天可真是够累的,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打着精明的小算盘,希望以退为进,能让眼前的两尊佛开口。

    果不其然,不知道是真的害怕她走,还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桐午一把拽住南棠的胳膊,说:“南棠,你别走,来来来,坐下说。”

    南棠见这招起了效果,眼中飘过一丝狡黠的笑,顺势坐回椅子上,将原本垫在身后的蒲团拿到前面,双手抱住,两眼眨巴眨巴的望着桐午,似是认真听她解密。

    “是这样的,不是我卖关子,是真的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桐午紧张的语无伦次,眼睛不停的往别处瞟。

    南棠伸出两手将桐午的双手紧紧握住,柔声道:“没事,桐午姨,您慢慢说,不着急。”

    桐午感激的望着南棠,顿了顿,说:“先说你肩头的这朵梅花吧,我说的句句属实,这个真的不是良渚族都有的,尤其是这稀有的五瓣梅。我以前与良渚族的贵族小姐眉秋以及她的奶娘就是神玉刺猬族的华姨都是顶顶好的姐妹,后来良渚一族惨遭灭门,若是论对良渚族的了解,我还真的自信别人都没我熟悉。”

    桐午这下算是打开了话匣子,神色略微轻松了一些道:“这五瓣梅说起来也有说道,原本良渚族只是以梅花为族徽,只要是血统纯正的良渚族人,在满月时都会在肩头纹上一朵象征身份的梅花。后来,为了区分等级,才有了一瓣梅花、两瓣梅花乃至五瓣梅花之分。”

    “可是桐午姨,只是纹一朵梅花而已,要是有人给自己纹了一朵五瓣梅冒充贵族怎么办?”南棠实在想象不出这么老土的办法用什么来区别。

    “你可不要小看了这朵梅花,且不说私自纹被发现是要以谋反罪被灭门的。单就这梅花中也暗藏玄机,它由新一任的族长亲自设计,将梅花的样式稍作变通,并把这一版本拓下存在族谱中。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当下的这朵梅花是什么样子。就比如你身上这朵,你若将它拓下仔细看,可以看到五瓣梅花中暗藏了一个义字,正是那任族长眉石义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我也是在华姨临死时才得知这梅花原来还有这等隐秘之事,当时她为了救我将仙人衣给了我,最后交代我一定要记牢那孩子肩头梅花的样子。”桐午说到这,声音因更咽而略显微弱。

    南棠体贴的将茶杯递上,她伸手接过南棠递来的茶,轻轻抿一口,想将那股悲伤压下去。

    随即,桐午神色复杂的望着南棠道:“所以,你可能真的是眉秋的孩子,至少我没有听过她有别的孩子。而当年华姨抱到我‘水月仙宫’的孩子肩头正是有一朵和你一模一样的梅花,这朵梅花曾经是我寻找儿子的有力证据,在我梦中无数次出现,所以我决不会看走眼。”

    南棠狠狠地点了点头,“那我会不会是眉石义其它的子孙呢?”

    “绝不会,当年良渚一族被灭门,只留下些身份卑微的老弱病残,试想,任何人做赶尽杀绝的事情都不可能将血统纯正的人放过,毕竟斩草要除根啊。”桐午若有所思道。

    南棠其实心里也很清楚以秦楼月的残暴秉性,又怎么可能留下这样要紧的活口。

    “斩草除根”楼纵在心中默念,这句话不正是老贼对他说过的吗?原来,症结在这。

第一百一十七章 身世之谜(二)

    早前在仙羽神宫,秦楼月给他安排此次任务时的场景在楼纵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印象中最深的一句话,就是秦楼月最后说的:“斩草除根。”

    这么看来,南棠确实极大可能是良渚族最后仅存的贵族之一,那她和当年带走自己的姐姐又是什么关系呢,听桐午刚才的叙述,仿佛自己就是她那失散的儿子,想到这些,楼纵刚刚略微舒展了一些的眉毛又重新紧紧地拧在一起。

    思绪却未曾停止,“该不该这时候把自己的经历告诉桐午呢?”他犹豫着,原本舒展放在腿上的双手,此时已经攥成了拳头,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不要太莽撞。

    这时,他眼睛微眯望着桐午,这个妇人双眼中已经含满清澈,万一最后查明,他不是桐午的儿子,岂不是又要让她白白再遭受一次痛苦。

    何况,这些年他的遭遇,以及他现在的身份都让他无法放心大胆的暴露在至亲之人面前。这事还是过后再说吧,只是知道一点皮毛的南棠会不会多嘴呢。

    南棠一边安慰着桐午,一边将楼纵的细微动作尽收眼底。

    原本还犹豫着是不是要多嘴的她,这会儿已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和楼纵先沟通一下,搞清楚他俩的身世之谜,并且是桐午不在场的前提下。南棠心中暗自盘算着怎样和楼纵悄然退场。

    桐午拉着南棠的手絮絮叨叨、唉声叹气的又说了许多这些年的过往,大多是她如何艰辛的去找失散的儿子,以及和秦楼月的势不两立,南棠耐心听着,内心越是同情她越不敢流露出半点知道内情的模样,心中很是煎熬。

    “桐午姨,这会儿刚好楼纵也在这里,咱们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吧。”南棠终是找到了一个好的话题可以结束这煎熬而冗长的对话。

    坐在对面的楼纵此时也不再深沉,嘴角浮现了轻松的笑容,心中暗暗称赞着南棠的机智。

    果然,桐午像是也厌烦了这毫无意义的叙述,顺着南棠的话道:“也好,咱们抓紧时间商量一下,一会儿商量完,你们也好早些回去休息。”

    “所以,下一步你的计划是什么?还有孤烛异,你不会真就这么把他放走了,没有安排暗哨吧。”南棠望着楼纵,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问道,心中腹诽,大哥,这好不容易才把你从哑巴模式拯救出来的机会你可千万抓住啊,要是再装深沉,我可真的是江郎才尽了。

    楼纵将椅子朝前挪了挪,心领神会的挑了挑眉,给了个让对方安心的眼神,故作镇定道:“这是自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既然饶了他一命,就没想过再反悔,但是也不是就由他逍遥自在的,何况楚千凝还在他手上。”

    “嗯嗯,那就好,那依你们的意思,这仙羽神宫去是不去了?”南棠眉头微微一蹙道。

    虽然南棠现在已经明确知道楼纵和自己只有反这一条路可走,也知道桐午对秦楼月深深地仇恨,但是毕竟这是个表决心的事情,还是要从二人口中的得到明确的答复才好。

    何况,南棠用余光瞟了一眼楼纵,如果真的桐午是他的生母,他究竟愿不愿意带着自己的母亲去冒险,好不容易才能够母子重逢,战场吉凶未卜,如若真的二人到时候有什么不测,那又是一场惨剧。

    “当然要去,这么些年,支撑我活下去的只有找到我儿子和复仇,这两件事情,我总要干成一样才是!”桐午眼神坚定,咬牙切齿的说到。

    楼纵明白南棠此话的用意和她心中的担忧,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八九成的把握,桐午就是自己的生母,带着她去冒险,这事,楼纵做不到。

    但是怎样能够在不被桐午察觉的情况下,劝退她,这还真是个伤脑筋的问题,算了,先不管这些。

    “桐午仙师”楼纵这时候突然觉得这个称呼很别扭,咬了咬牙,接着说:“仙羽神宫咱们肯定是要去的,但是我在想,原来‘覆舟会’的这帮兄弟,是不是就不要带去了!”

    桐午和南棠明显都没明白他的意思,双双转过头来望着他。

    “仙羽神宫之行的艰险,不用我多说,你们两位都明白。咱们也不可能靠着这些弟兄去攻打秦楼月的老巢。何况,今夜这一场闹剧结束,更多的人可能都是庆幸捡回了一条命,既是如此,又何必让他们再冒一次险呢!”楼纵缓缓说道。

    “但是这里面有些人是一心想要跟着咱们攻打秦楼月的,何况还有些散仙战斗力虽比不上你们,却也还说得过去,连这样的人也不带吗?”桐午有些担心的问道。

    “越是这样,越不能带着。如若我们一旦失败了,好歹还为以后保留了一支灭秦势力,否则,真的什么都不剩了。”楼纵说完,三人都陷入了沉默,确实,此行,谁都没有把握。

    “那单就靠你穆府的那三四百兵力,能是老贼的对手吗?秦楼月有多强大的实力,你二人比我更清楚。”桐午喃喃说道,说完又感觉自己像是失言了一样,连忙解释道:“不是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的,桐午姨,的确我们以前都是秦楼月麾下的人,但现在不是‘从良’了嘛。”南棠赶紧宽慰着。

    “其实还得亏在仙羽神宫的那段日子,那时候我感觉秦楼月生性太过残暴,生怕哪天惹怒了他,连命都保不住。所以,越人族那边,我其实是给自己培养了一支自家的队伍。”楼纵为两人宽心道。

    “嗯,这固然又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只是我听闻秦楼月的仙羽神宫固若金汤,羽人族也只听命于他,那些人的战斗力咱们之前都是领教过的。何况,派来和咱们作战的不过是他的一小支而已吧,现在剿灭南海的羽人族部队也已回去,这一仗,难啊。毕竟当年,秦楼月灭良渚族也只是一天时间。”桐午摇了摇头,并不乐观的道。

    不过才一秒,她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道:“哎,怎么竟说这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的话,都还没开打呢,气势上就弱了。可能是太晚了吧,有点糊涂了,总说错话。”

    南棠和楼纵讪讪的笑了笑。

    “这会儿确实不早了,楼纵,你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且容我好好想一想,有什么事,天亮以后再议吧。你先送南棠回去休息……”一个晚上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让桐午意识到自己体力上有些吃不消,接连说错话可能正是个信号。

    两个怀揣心事的年轻人等待这一刻,更是求之不得,连忙起身行礼,退出了桐午房间。

第一百一十八章 身世之谜(三)

    寒风朝他们吹来,刚在屋中好容易暖了的身子被这风一吹,不禁瑟瑟发抖。

    小院中刚才杯盘狼藉的一片已被打扫干净,此时,整个院子里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如雷鼾声,两人默契的都摇了摇头。

    弯月高高悬挂于半空中,皎洁明亮为二人照亮前面的路,被冻着的两个人显然这会儿都没有心情停下脚步赏月,快步朝离得最近的南棠房间走去。

    刚一进屋,南棠便冲到火炉旁,掀开炉子一看,还有微弱炭火,赶忙将旁边木桶中的炭添了进去。

    楼纵将门轻轻关上,也紧挨着坐到火炉旁,两人相视一眼,不禁都笑了起来。

    “哎,你还真能沉住气,我看桐午姨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心疼,忍不住想告诉她实情呢。”南棠假意嗔怪道,眼前浮现刚才桐午的模样。

    “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儿子,再多等一段时间没什么关系,但是一旦我要是再给她来个乌龙,我真怕她会奔溃呢,我也两难的很。”楼纵生怕南棠误会,赶紧解释道。

    南棠原本也只是逗他,没想到他还当真了,看他呆萌认真的样子,“噗嗤”一声没有防住,笑出声来。

    “好嘛好嘛,那你现在确定没有啊,你究竟是不是她儿子,有几成把握呢?”南棠眉眼弯弯的盯着楼纵问道。

    “我究竟是不是她儿子,那要看你究竟是不是半江道人的女儿了。”楼纵一脸严肃的盯着南棠,又追问道:“对于当年的记忆,你当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这真的很重要啊!”

    南棠收起笑嘻嘻的模样,报之以同样严肃的神情,略带怒意道:“我也知道很重要,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啊。对于过去小时候的事,我能想起来的上次都和你说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我骗你嘛!”

    “不是不是”楼纵连连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是否有什么遗漏?”

    “没有遗漏。”南棠面无表情的说,“很明显,我的记忆是被抹掉一部分的,既然秦楼月不想让我知道过去的事情,怎么可能还留有痕迹。”

    “也是,如果老贼到底都不愿意说出实情,你童年的事情真的是没人知道了。”楼纵撇了撇嘴道。

    “说说你吧,你好像对小时候的事情印象很深。”南棠充满希望的盯着楼纵,渴望从他的记忆中获取更有用的东西。

    “都能记住就好了!”楼纵轻叹一口气道,“只能说比你稍微好点,我记忆中就是有个姐姐一直和我在一起,就是之前和你提起过的,那个肩头和你一样有朵五瓣梅花的姐姐。”

    “桐午姨不是一直说带走她儿子的就是眉秋的孩子,那孩子肩头就有一朵五瓣梅花啊。那你俩这话不就对上了吗,你就是他孩子啊。”南棠激动地抓住楼纵的手道。

    “你说的轻松,那按照仙师的说法,有这朵梅花的还只有眉秋的孩子呢。照这么说,眉秋的孩子非你莫属喽。”楼纵调侃道。

    “你这个人,我在帮你分析,你却打趣我!”南棠嘟着小嘴,抗议道。

    “哎呀,不是我打趣。哎,就是怎么说,谁能知道这有五瓣梅花的小女孩究竟有几个啊!如果只有一个,咱俩身世就都解开了,要是不止一个,那就真的不好说了。”楼纵用手抹了一把脸,无可奈何的望着南棠。

    “也是。”南棠点了点头,着急的追问道:“那你还记得些别的事情吗?都说出来。”

    “还有就是……”楼纵吞吞吐吐的,心中在盘算究竟应该告诉南棠多少真相,如果这条线顺着往下说,就该说出他和老魔尊相遇的场景了。

    “快说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隐瞒什么啊?”南棠瞪大眼睛望着楼纵,不满道。

    “还有就是当时出卖我和姐姐的其实就是梦倾川!”脑子里争斗了十几个回合,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告诉她全部的实情,只得把梦家的事情拿出来再做做文章,以解燃眉之急。

    “哦?怎么讲?什么出卖?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啊。”南棠瞬间来了精神,双眼瞪得溜圆,盯着楼纵。

    “其实也没什么,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当时我和一个姐姐被一户人家收留,后面有一天有个人带着一队人马来把姐姐抢走了,从那以后我和姐姐就走失了啊。而当初收留我们又将我…姐姐亲手交到那人手上的无耻小人就是梦倾川。”楼纵说到最后,语气由夹杂着悲伤到愤懑,险些因为一个分神将自己也被交出去说了出来。

    “竟然是梦倾川?他既然当时收留了你们,又怎么好端端的要将你姐姐拱手送出去……”南棠若有所思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初把我们交到他手上的肯定是他的好友或是什么人,他这才愿意收留。后来发现,收留我们竟是要和秦楼月为敌,自是保全一家周全啊之类哄人的没有担当的鬼话,就把姐姐交出去了呗!”楼纵自圆其说道。

    “也是,所以,你此前去梦家,并不只是为了梦千酒是吗?”南棠一语道破楼纵跟着梦千酒去梦府的真正用意。

    楼纵生怕再扯下去自己又会吐露更多的实情,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尊主真是冰雪聪明、兰质蕙心,我的这点小心思果然都瞒不过你啊!”

    “少拍马屁,那你后来怎么好端端又流浪了,转而被穆家收养长大呢。”南棠步步紧逼的问道。

    “就像你说的啊,他都出卖我姐姐了,我还留在梦家干嘛啊,肯定不安全了嘛!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对不对,我肯定逃啊,后面就被穆家收留了,至于怎么被穆家收留的之前我可以原原本本告诉过你哦!”楼纵一脸真诚的望着南棠,尽管心里憋着坏和紧张。

    “嗯,好像是都告诉过我。”

    “这就对了嘛!啊!”楼纵赶紧顺势打了个哈欠道:“你看,都这么晚了,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早点睡,有什么事咱们天亮后再说吧!”

    南棠还沉浸在刚才楼纵一股脑抛出的信息中,楼纵已经迫不及待的溜之大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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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满级大佬在魔尊怀里撒娇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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