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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怀太子传全文阅读

作者:陈叔挚     章怀太子传txt下载     章怀太子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一章 借力打力!

    万事皆由命,半点不由人,妾就是妾,耍心眼耍到劳动皇后,意在谪直正妃。李贤自然也是知道,这宫闱之中的女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倒不是李贤偏袒正妻,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加以惩处,于宫纪不利。遂下敕,贬奉仪-于凝为良娣,禁足加至半年,以观后效。李贤可不希望他的后宫跟皇帝早年一样,内讧不断,牵扯他太多的精力。

    可涉及到女人的麻烦,不止一个,河东裴家,失去了李弘之后,便再也打不起精神来。

    吏部尚书-裴行俭,右侍郎-裴居道,右卫将军-裴行方三位的表现,让李贤很不满意。

    所以,赶上今日事少,特意将三人叫到了宣政殿。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看李弘,他也跟三臣谈谈。

    “行了,自己找地方坐!”

    “这春日,肝火旺盛,喝点凉的,不烦躁。”

    李贤特意让内宦给上了四大碗,冰过的粥。这东西喝下去,保准从喉咙,一直凉到底。拉不拉肚子,看他们自己的体质了。可这正好去去三人的肝火。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三人消极怠工,人浮于事。实在是现在的官儿,太势利眼,前后态度变化太大。

    而被架起来的裴家,上不上、下不下的,他们这个“皇亲”还不如和离的驸马都尉,家中的子弟也倍受排挤。

    是,太子是说过,即便孝敬皇帝不在了,也依然会像对待其他外戚一样,绝对不会出现一碗水,端不平的事。有了李贤这话,三人也只能约束自家的子弟,压着受的窝囊气,少说话就少惹事。

    “外戚与外戚,还是不一样的。拿你们裴家来说,公忠体国,办差严谨,从来都不恃宠而骄。”

    “就凭这一点,孤对裴家,也要另眼相看。比起东宫的那些,强多了。”

    同朝为官,同为大族,可不是所有人,都像裴家这样的涵养,谨守本分,从不逾制。即便是李弘当初那么缺人,守着吏部的裴行俭、裴居道,也从不伸手。

    可看看他的外戚,比如于家,最近就活跃的很,处处出头,处处争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已经嫁入东宫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高山就显不出洼地,从这一点上,裴、于两家高下立判。

    “太子爷,宦海浮沉,进退荣辱,都是有定数的,臣等只想尽自己的本分。”

    “是啊!恩自上出,孝敬皇后是老臣的女儿,可这也不是裴家跋扈的依仗。”

    裴行俭和裴居道都是有涵养的人,他们是受了一些气,可不会将这些气表现太多,免得让太子为难。

    可裴行方却没那好脾气,性如烈火的他,早就有一肚子火儿要发泄了。可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裴行俭瞪的咽了下去。

    李贤当然注意了兄弟俩的小动作,裴行俭、裴居道都是博学之人,上凉粥的时候,就已经体会到了其中的含义。

    太子将他们看做是“介子推”那样的忠臣,身为人臣的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行,你们不说,那孤来说。孝敬皇帝与孤兄弟情厚,共天共地,裴家是他的妻族,孤必须另眼看待。”

    “孤知道,一些世家豪族,对孤颇有微词,觉得孤是个残暴、好杀之人,都得加点小心伺候着。”

    见三人面色紧张的站起来,李贤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坐下。继续道:“旁人怎么想无所谓,但你们裴家,不必有此顾虑。”

    话间,李贤拿起手边的一份本章告诉三臣,从即日开始,裴行俭调任并州大都督,辖九州军务,贺兰、丰州之军,亦划入其麾下,一体节制。

    裴居道升任吏部尚书,授金紫光禄大夫。裴行方,除右卫将军,晋丰州都督,辖河套境。

    “这,这,殿下,臣等何等何能,能担此重任啊!”

    李贤这可是大手笔,吏部主天下官吏选拔、任用,是一等一的要缺儿,吏部尚书这个位置,非亲信不可授。

    太宗朝的长孙无忌,侯君集,本朝的赵仁本等,那个不是天子心腹。

    五品以下的官,他自己说了就能算,在用人上,说了就能算的,除了皇帝和李贤,便就只有吏部尚书了。

    所以说,权柄之重,不亚于宰相。

    一朝天子一朝臣,东宫换了主人,这吏部的主官按理说,也该换成东宫的外戚,这也是裴家三兄弟忧虑的原因,毕竟谁也不想被排挤到权力核心之外。

    于家、张家、哪怕是房家,都有可能。但太子在调离裴行俭后,竟然用裴居道顶上。可见其刚才说的,并不是糊弄人的客套话。

    而裴行俭、裴行方的任职,更是军中一等一的实缺儿。就算是李弘当了皇帝,给予裴家的赏赐,也不可能比这再高了。无功而受此重赏,怎么能不让三人动容。

    “守约,从辈分来算,咱们是师兄弟。从孝敬皇帝那算,咱们也是亲戚。孤就不藏着掖着了。”

    “按照常理来说,东宫换了主人,吏部是一定要大换血的。”

    “可孤恰恰,就是想让于家、张家,甚至房家的愿望落空。”

    所谓,时也,势也。除了段家外的三家,他们为什么宁可做妾,也要把闺女送入东宫。看重的就是太子妃的母族,并不在大唐。

    他们幻想着,能与长孙一族一样,成为外戚之首,权倾朝野,当个二皇帝。

    可他们看错了李贤,当初选云曦为正妃时,其中一个原由就是看中了云曦的母族不会牵扯朝局。连自己情投意合的正妃,他都没有行“议亲议贵”之例,更别说那背景复杂的侧妃之家了。

    “孤不会允许,大唐再出现后族干政的局面,所以便在这身处东宫之时,将这苗头掐了。”

    “你们放心办差,安心用事。但有孤在一日,裴家的富贵,就不会衰弱。”

    李贤没有时间与三家算计,所以便抬举被排挤的裴家。裴家失去了李弘,那便是无根之萍,除了尽心尽力为李贤效劳,还能有什么选择。这就叫借势,用河东裴家,去与其他三大家抗衡。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东宫吉祥了。

    除了抬举裴家三位大员外,李贤还抬举了故千牛卫中郎将-裴南烨之子-裴封,命其拜到了太子詹事-大理寺少卿-狄仁杰的门下。

    谁不知道,狄仁杰是太子的第一心腹。将来太子龙登大宝,那定然是入主三省之一,成为国家宰相的。裴封能成为宰相的学生,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当然,别人看了是羡慕,可于、房、张三家却是赤裸裸的妒忌。裴家三重臣也就罢了,连庶子都骑到他们头上了,怎能不让人窝火。

    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太子所为,就是从根本上杜绝了后宫外戚干政之路。是自断一臂没错,但却对国家百利而无一害,臣子们在赞叹之举,也不得不承认李贤的果决。

    而自作多情,想要攀龙附凤的三家,也彻底沦为朝臣的笑话。好不容易将闺女嫁入东宫,结果呢,赔了夫人又折兵,太子压根就不领情。

    ......,更让三家绝望的是,上元元年-八月,御医入东宫。为椒房之宠的太子妃-云曦把脉,确认为喜脉。也就是,不久之后,东宫将有嫡子降生。

    二圣闻得此事后,不仅颁下了大量的赏赐,甚至连渤海国今年的岁贡都免了,由此可见,对于东宫这个嫡子的期盼。

    为了让云曦安心养胎,李贤还请了精通医理的永宁郡主-李洛水入宫。有她和陈媚同时照顾,小心看护,李贤才能放心。

    东宫-显德殿。

    李洛水正在为云曦把脉,别看她是个善于用毒的,但毒、医相通,她又经过孙神仙的调教,手段自然了得。

    可这把脉的时间,未免太长了。初为人父的李贤,难免有些急躁,连着灌了两壶水,还是压不下心中的火气。

    见太子急的转圈圈,躺在榻上的云曦也是微微一笑。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李贤不顾侧妃们的幽怨,专房专宠得来的,怎么能不急。

    “行了,太子爷,就是孕期反应大了一些,太子妃与腹中的孩子,均无恙。”

    呼,有云曦这话垫底,李贤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来。吓死爷了,刚才那吐的撕心裂肺的,老子还以为“中招”了呢!

    宫廷不比民间,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渗着丝丝鲜血。宫中皇子、公主夭折,有些可不全是天命,疾病,受暗算可能更多。

    尤其云曦肚子里的是嫡子,这就更惹人眼球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会对这肚子里的孩子下手。这也是他为什么打破常规,将李洛水请到东宫看护的原因。

    “而且,老身还得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怀的是一对双生胎,你这一下可就得了两个孩子。”

    两个?我勒个去,这就是穿越者的福利么?一开就是双簧蛋?

    呸呸,想啥呢,这两孩子要是成小鸡仔了,那老子岂不是成大公鸡了。

    见李贤愣了,李洛水不放心的拽了拽他的袖子:“哎,哎,太子爷,你这是高兴过头了吧!”

    “额,对,对的。”

    “永宁姑姑,您老可得上心啊!”

    “只要云曦母子均安,孤立即请旨,加封您为永宁公主,列在先帝和文德皇后名下,如何?”

    李贤可不管逾不逾制的,只要云曦能安全生产,比什么都强。虽然他知道,即便不说,李洛水也会尽力。但堂堂的东宫,总不能白使唤长辈。

    而且,李贤也清楚,李洛水的心中,早就将太宗和文德皇后视作自己的亲生父母了。否则,她不会在吐蕃那蛮荒之地,潜伏那么多年而忠心不改。

    “行了,你就别许愿了。老身清楚这里面的厉害,更知道嫡子的重要性。”

    “说句大不敬的话,你父皇小时候,还是老身抱大的呢!”

    恩,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李贤如今算是知道有个妥协、可靠的姑姑,有多少好处了。

    “永宁姑姑,你说我是不是该给孩子起名字了。”

    “叫个什么好呢!”

    平时,看着李贤在军中、朝中,游刃有余,处处不落人后,属于少年老成。可这一有孩子,人就高兴糊涂了。

    李洛水不得不提醒他,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月份还小,摸不出男女来,也就没法取名字。且就算月份大了,能摸出来了,或降生了;二圣在上,李贤也没资格给嫡子起名字。

    “太子爷,你清醒清醒吧!就算是皇帝取名字,也得思虑再三,你以为嫡子就那么随便?”

    被李洛水,真真泼了一碰凉水的李贤,瘪了瘪嘴,反口回了一句:“那孤起个乳名,总可以了吧!”

    什么事啊,老子辛苦耕耘,媳妇十月怀胎,竟然连取名字的资格都没有,还有王法么?

    “行行行,你起多少乳名都行!”

    “老身与陈媚去检查太子妃的用品,再与太医们碰个头。”

    李洛水自幼在宫中长大,察言观色是极为拿手的。既然太子妃无恙,那自然要留点方便给小夫妇,让他们说说体己话。

    “殿下,你不要紧张,日子还长呢?”

    云曦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比起娇滴滴的中原贵女们,自然多了三分坚韧。在渤海国,女人把孩子生在草地上尚且无碍,她身处皇宫,又有这么多人伺候,能出什么事。

    “哎,话不能这么说,多加小心,总是没错。”

    李贤当然不会告诉云曦,除了她从渤海国带来的三十名武婢外。李贤还在宗正寺,挑选了五十名小宗出身李氏之女,放在东宫伺候。

    事关自己的嫡子,万万不可马虎,利用下手中的权力怎么了,将来这天下还是老子的呢!

    “好,都听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当母亲的原因,原本跳脱的云曦,变的温柔起来,连她最喜欢的斗嘴,都很少了。也许,若干年后,云曦也会与文德皇后一样,端庄自持,谨言慎行,为六宫表率。

    李贤知道,这限制她的天性,这座皇宫也把他们牢牢地锁在这里,一生一世。

    可没办法,这就是享受这份尊荣要付出的代价。他和云曦,走上了这条路,就注定要承受这些。.......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口服、心不服的新罗。

    原本打算留在东宫,陪云曦吃晚膳的。可程伯献却递上来一份加急的奏本。看过之后,李贤再好的兴致也没了。

    起因是上元元年,正月时,新罗王金法敏,也就是大唐的鸡林州大都督府都督。狂悖无礼,纵兵攻略百济,掠夺百济土地、人口。

    如此不识相,李贤本来是打算揍他的。可三省的宰相们却说,应行事宗主国的权力,遣其弟-检校右骁卫大将军-金仁问,回国取而代之。

    可根据辽东传过来的本章,金仁问夺权失败,派去为他争夺皇位五百右骁卫士卒,也跟着一块丧命。

    李贤大怒,随即在宣政殿召开了御前会议。由兵部尚书-岑长倩,介绍新罗、百济目前的形势。

    那些曾经谏言,让李贤不要轻易动刀兵的朝臣,此刻也搭了个脑袋,提不起精神来,生怕太子迁怒于他们。

    中原王朝,在辽东半岛,花费的财力,早就是个天文数字了,穷三代之功,尚且不能完全平定。这是男人的耻辱,更是军人的耻辱。

    灭了一个高句丽,旁边的新罗就起了歹心,现在百济过半的领土都落入敌手。照此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整个辽东半岛,也将尽入新罗之手。

    “殿下,诸位。如果让新罗做大,趁虚而入高句丽旧地。那我朝两代天子苦心,三代将士的牺牲,便将作废。”

    “我朝为此花费的国帑,也将打了水漂。所以。”

    所以,岑长倩的意思是打,多的钱都花了,也不差再加一锤子买卖!反正百济已经名存实亡了,那不如将辽东半岛彻底并入唐土。从此以后,哪里将不在是羁縻州,将与大唐其他的州府一样,奉行唐律,推行均田制。

    “老臣以为,岑尚书所言甚是。龙朔三年,白江口之战,就证明倭国的野心。”

    “如果能改辽东半岛的羁縻州,为寻常的州府,设立卫所,当可为中原屏障。”

    刘仁轨这话算是说到李贤心坎里去了。对那个矮子国的本性,李贤比他要清楚。腰里的家伙不硬,他们能服么?

    辽东半岛与倭国隔海相望,且不说能不能做屏障,时机合适,李贤还想亲自率兵征讨呢!太子是什么性格,大臣们还是知道的-闻战则喜,一听到打仗,手就痒痒的不行。

    怕他说出亲自率军出征的话,刘仁轨起身进言:“殿下,老臣愿率军出征,平叛戡乱。”

    “殿下,臣也愿意随军出征。”,卫尉卿-李弼也起身附和。他是李勣的胞弟,虽然是同辈,但岁数差了不少,身子骨还硬朗的很。

    “殿下,臣也愿意率军出征。”,兵部尚书-岑长倩也不甘示弱,请缨出战。

    点了点头,李贤回顾诸臣,淡淡道:“诸卿,还有别的意见么?”

    李贤这话问了等于没问,都让人欺负到家了,不揍他们,大唐的脸面还往哪放!可李贤若是不问,又定然会落人口实,说他擅权独断,不容朝臣进言一样。

    见臣工们都没有意见,都异口同声的赞同出战,李贤也是淡淡一笑。

    “中书省草诏:着尚书左仆射-刘仁轨为鸡林道行军大总管、右领军大将军李谨行副之,率兵向新罗。”

    “卫尉卿李弼为熊津道行军总管,润州刺史-李思文副之。左卫率-驸马都尉-秦晙为太白道行军总管,李敬业、李如壁副之。”

    “三道大军,共计三十万。由左仆射-刘仁轨一体节制。兵员、甲胄、辎重,限期一个月准备妥当。”

    “一个月后,孤亲自登台拜将,送诸将出征。”

    李贤这话音一落,中书令-郝处俊、兵部尚书-岑长倩、户部尚书戴至德、工部尚书杨昉,四臣领命,毕竟李贤吩咐的这些活计都是他们的本职。

    可话说回来,大伙还都挺不适应。以往呢,李治坐朝的时候,怎么打,用什么人,都要臣子们讨论、举荐之后,再行决定。

    现在换成了李贤,一切都不一样了。熟谙军事的李贤,直接就将领兵的将领定了,甚至连军备的日期都定好了,让人仿佛一下又回到了贞观年间。

    当年,太宗皇帝便是如此,山川地理,兵将军备了然于胸,用谁,怎么用,根本就不用其他人提点。

    “另外,调登州、莱州、黄河,三支水师参与轮输转运。孤不希望再看到,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发生。”

    “好了,刘相留下,其余的诸臣都退下去办差吧!”

    留下刘仁轨不是李贤不放心他统兵的能力。纵观唐军所有服役的将领,除了裴行俭,无人能出其右者。

    而是这仗要打多久。是,以大唐的家底,打个三年两载的问题不大。可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刘相,这份手谕也给你。这是孤给渤海国主-大祚荣的,命他调五万铁骑给你。”

    “一共三十五万军队。你就与孤说个底,你多久能戡乱成功。”

    迎着太子灼灼的目光,刘仁轨沉思片刻,随即拱手言道:“回殿下,不算行军时间,一年半,臣必奏凯歌。”

    好,李贤要的就是这话。仗不能不打,可能速胜,就不要旷日持久。老百姓土里刨食不容易,能省则省。

    “好,刘相用兵,孤还是放心的。”

    “你出征后,孤会遣苏庆节大将军率军五万,进驻营州。如果战事不济,他的部队可以随时支援你。”

    “此战,多多用年轻的将领。江山代有才人出,大唐的军伍就应该一代接着一代,否则将来便无将可用。”

    听到这,刘仁轨要是还不明白,这么大岁数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太子让六率倾巢出动,又把李思文提了上来,便是有培养后辈的想法。

    这是推心置腹的话,也是应有之理,刘仁轨怎么会拒绝了,所以笑着向李贤保证,他一定好好栽培他们。

    “为了让你轻装上阵,无牵无挂,孤明日便下谕,晋令公子-刘濬为中书舍人。”

    “孤听说他身子不太好,就不要难为他上阵了,做个文官便好。”

    刘仁轨又一次领教李贤的“厉害”,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他的心安了。到了前线,怎么不舍生忘死。

    “殿下宽心,老臣一定擒下金法敏,这个口服、心不服的逆臣,献于麾下。”

第二百四十四章 别样贪官!

    不少朝臣认为,动干戈的事,太子已经会请示圣裁,然后才行其事。可中书省的诏令一发,不由让人跌眼镜,纷纷在心中暗道:果然好魄力。

    而且,在太子-李贤的高压之下,三省六部浑然一体,都在有序的运转着,一切为了打仗,其他的事,自然都靠边站。

    而在大理寺当差,熬资历的许昂,整日喝茶、扯皮,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坦。这到不是说他懒,而是大理寺卿-李景谌看在太子的面上特意关照他,命其专司案卷交接事宜。

    其实,这种差事简单的很,随便打发个办事妥帖的书吏就能办,也出不了什么事。而大理寺的同僚们,除了李景谌、狄仁杰、马遵,很多人对马遵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毕竟,一个人能狠辣到,大义灭亲弟,上本参亲爹,驱逐同胞兄弟的份上,谁还不躲着点。

    人就是这样,妒忌、无知,谁得势便都是一身的缺点,至于别人受的委屈,自然也会选择性的遗忘,拜高踩地,人性便是如此。

    许敬宗得势的时候,人人都骂他;现在得势的是许昂了,自然骂的就是许昂了。不过,别人怎么看,许昂不在乎,只要太子爷不说什么,他便无所谓。

    这不,闲来无事的许昂,换了身便装,打算在衙门对面买点糕点,然后腿着回家。整的大唐,能腿着回家的郡公,他自觉是独一份的。

    眼见前面排着队,许昂也老实的排在后面。没办法,谁叫人家做的味道好呢,喜欢的人自然就多。

    可没排多久,就感觉有人在拽他的衣服,回头一看,原来是个漂亮的娘子。

    “阿叔,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排到你前面?”

    按照常理说,有姑娘撒娇,那个男子不是屁颠颠的让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可许昂却挑着眉头来了一句:“你长的这么好看,咋这么不懂事呢?”

    “排这么长时间,谁不累,还不回家拿把伞遮阳再来!”

    他这一嗓子,气的姑娘一跺脚,气鼓鼓的走了。而许昂却恬不知耻的以为荣,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他身后的老头儿,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竖着大拇指说:“兄弟,你能成大事啊!”

    这还用说么?许昂是太子保举袭封的爵位,将来的“钱途”不可限量,哪里是区区美色就能动摇的。

    “许兄,许兄,您怎么在这排队呢,这不是骂人么?”

    “那个谁,你替许兄排着。”,话间,大理寺的司刑郎中-刘注,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许昂去一旁的醪糟摊坐一会儿。

    看到他鸡零狗碎的样,许昂就知道了,这小子又要有求于他。当然,这也是他发财的机会。

    许昂跟他老子许敬宗一样-爱钱。可他并不是什么钱都要的,李贤是什么脾气,他还是知道。

    许昂收礼有三不要:卖官鬻爵,托关系求官的不要。审案作假,干涉律法的事,他不干。最后就是各类赈济款,坚决不碰。

    求他办事的,仅仅是人情世故上的,通不通融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比如那个在押犯的家里,想行个方便什么事。钱是不多,可架不住多,这段日子,许昂是赚的盆满钵满。

    可今儿刘注找他办的事,却是闻所未闻。没犯事的人,竟然想躲到大理寺坐牢,这可太新鲜了。他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地方衙门的小牢房么,谁想进就能进去。

    “你这不靠谱,大理寺做的都是大案,小案子都会移交京兆府了,哪有短暂羁押的。”

    “许兄,我的许大少,你帮帮忙吧,寺卿、少卿那,就能说上话。”,说这话的同时,见左右没人注意,便塞了一块白玉到许昂的袖子里。

    掂了掂重量,许昂微微笑道:“其实,也不是不行,都是朋友,找国公爷通融一下呗。”

    见许昂松口,刘注又塞了一块,客气的让许昂快点办,好像生怕许昂反悔,再出乱子一般。

    乱子?不坐牢就有乱子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可听过解释之后,许昂脸上的笑意,便荡然无存了。又把玉石掏出来,推给了刘注,并很严肃的告诉他,这事到此为止。

    而且,看在同僚的份上,许昂还提醒他,如果不是至亲,赶紧断了,省的惹祸上身。

    “不是,不就是个百夫长么,你许兄可是太子的门人,而且他这次也要奉命出征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

    恩,没错!一个百夫长,在官儿的眼里屁都不是。别说许昂了,就是刘注也能轻松弄死他。

    可刘注为什么不去弄,还不是怕闹大了,沾了人命,没法交待!

    而且,现在是什么时候,朝廷有事,军队正值用人之际。如果此事闹了起来,被军伍大佬们捅到太子那,转眼就泼天的大祸。

    “我再告诉你一遍,不是至亲就赶紧断。什么东西,这种腌臜事也能干出来。”

    “我告诉你,我要是那个百夫长,早就杀他全家了!呸!”

    许昂是爱财,可他奉行的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人情世故可以,没必要像魏元忠他们那么死板。

    可这种损阴德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干的。别说丧不丧良心,这钱拿着,心里得多恶心!

    “许兄,你是说,这事能捅到上面去?”

    呵呵,“你没脑子啊!大将军们天天在营中,随便那个人,不能去宣政殿参一本。”

    “咱们寺卿是宗室没错,可他大的过太子么?能挡住军中那股带着血色的怒吼么?”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话一点都没错。正经事,用不了几天,大伙也就忘了。可这种带着调调儿,尤其是跟男女之事有关的,一定愈演愈烈。

    “嘶,许兄,还是你了解上面。小弟真是不能过多参与了,别把自己身家性命搭进去。”

    “也是,我那表弟,呸,是王镇,仗着自己有俩糟钱儿,就管不住。”

    刘注这话还没说完,许昂就抬手打断了他。意思很明白了,他不想再听了,而且他今儿也没见过刘注。后面要真出什么事,也与他无关!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我承认,很不喜欢你!

    大明宫-宣政殿

    殿中静的落针可闻,太子李贤侧坐在御阶面色深沉,下面的跪坐的鸡林道行军大总管-刘仁轨,与刑部尚书杨德裔、大理寺-李景谌相对而坐,互相瞪眼。

    三臣是来御前打官司的,原由就是被许昂推托的那事。各折冲府接到兵部的指令后,按期交付府兵。可那个百夫长,竟然没有奉命回营。

    万年县的折冲府,随即派人锁拿,连伤了十余名好手,才堪堪把人拿下。押会营中一问,才知道其中原由,万年县的折冲都尉出于义愤,便上报了李谨行。

    而此事的原由,原本就是一处通奸案。一个憨厚、老实的府兵-张景,战时为兵、闲时为农,苦熬资历,才混到百夫长的位置。

    可他的妻子却淫邪无比,就在对奸夫**颠倒鸾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之时,正巧被公婆撞见。恬不知耻的奸夫**,不仅不知罪,还推搡二老,致使二老自高处跌落,重伤不治而亡。

    百夫长-张景回家之后,见到父母的尸身,怒发冲冠,直接就拧断了那贱人的脖子。埋葬父母之后,便四处追杀那奸夫-王镇。

    “张镇,是右领军大将军李谨行麾下的府兵。这事发生在平常也就算了,交给地方官府处置即可。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

    “殿下是知道的,李谨行不是个矫情的人。但此事在军中影响极其恶劣,右领军卫的弟兄们,很是不服啊!”

    “而且已经有愈演愈烈之势。如今我三十万大军,正欲为国建功,没有个像样的交待,将士们那也是交待不过去的。”

    话是说给李贤的,可更是说给刑部尚书杨德裔和大理寺-李景谌的。百夫长怎么了?没有这些百夫长,谁去拢着士卒们。

    刘仁轨是尚书左仆射,也是大军的统帅,他的意思是,立个典型,拿这个贼子的人头祭旗,让将士们平衡一下。

    可刑部尚书杨德裔却说,通奸罪名罪不至死,推搡至人死亡之事,也有待商榷。即便立案审理,证据确凿,人犯也得等秋决。大军马上就要出发了,怕是等不了那么久。

    就是因为时间差,两位大员的没法达成一致,所以就闹到了李贤这。

    而且刘仁轨认为,杨德裔之所以拧着不办,并不是因为他没带过兵,亦不是因为律法。恰恰是因为其冷漠。

    所以为了军心也好,出于宰相的职责也罢,刘仁轨都要参他。当然,参杨德裔的不止刘仁轨一个。李贤从奏章堆中,抽出一个本章,扔给杨德裔。

    “杨尚书,殿中侍御史-裴炎参你城悫有余,习练不足,不胜刑部繁要之任。”

    “这本章,孤压了三个月。本来是不想拿出来,孤希望尚书能给说得过去的理由。”

    其实这本章就是个由头,当官的,谁没两个政敌,谁能保证不得罪人呢!可谓,谁人背后不参人,谁人背后无人参。

    裴炎与杨德裔不对付,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没什么可奇怪的。为了稳固军心,为了让将帅们没有包袱上战场,李贤只能拿这份本章出来,好把刘仁轨摘出来。

    “殿下这样说,臣心内不安,诚惶诚恐,如置数九冰雪之中,连日来五内茫然,不知所以。”

    “可臣一切都是按照律法行事,如殿下对臣不满意,老臣请致仕,归故里。”

    杨德裔的同宗堂弟,就是被金瓜武士击毙于这宣政殿外。三品大员,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仰望的高峰。

    可对于这位太子爷来说,与蝼蚁没什么区别。他是在人血中泡大的,怎么会在乎他区区一个杨德裔呢?

    “杨尚书,孤很明确的告诉你,孤很不喜欢你。”

    “你这个人啊!循规蹈矩,谨慎有余,魄力不足。守着规矩,谁拿你都没办法。”

    “可不喜欢归不喜欢,孤还是要用你,所以辞官的事,你就不用想了。”

    李贤毫不隐晦,他对杨德裔的厌恶之情。可他也清楚,用人之道:不因水清而偏用,也只能不因水浊而偏废。

    可刑部是国家最高的刑司衙门,经手的都是人命,需要一个锱铢必较,较真儿的主持。

    有这么个较真的人在,皇帝和李贤都不必担心冤假错案,枉死人命。所以,这个尚书,他还得干下去。

    “至于说,军中出的这个案子。孤以为,着京兆府即刻锁拿其人,以侮辱良家,谋害人命论处。”

    “从速办理卷宗,孤单独批了就是,将士们的心,是不能寒了的。”

    “同时,着中书省草诏,今后,但有与侮辱军人妻妾,或与之通奸者,立斩不赦,绝无通融的可能。......”

    刑部,还要拿出介定、审理此项罪名的一系列法条,规矩。务必从严、从速,李贤要亲自审阅。

    说完这个,李贤还请刘仁轨告诉三军将士,待他们出征回来之后,朝廷便会颁布一系列惠及全军的政策。

    李唐厚待功臣,也要厚待将士,凡是为国家立功者,皆有所赏。为朝廷付出血汗者,也不会即流血,也流泪。

    “太子殿下处事公道,三军将士必定心悦诚服,臣代将士们写过殿下的恩典。”

    太子把人头都借出来了,还下了诏令,修改律法,保障将士们无后顾之忧,刘仁轨的气再大也消了。

    而且,太子所言的优待政策,此前也与他商讨过,刘仁轨深以为然,所以自然也就不与杨德裔计较了。

    “殿下能容人,不以喜恶用才,处处以国事为重,臣等心悦诚服。”

    不仅杨德裔松了一口气,刘仁轨与李景谌也得佩服李贤的胸襟。君王按照个人喜好任用官员,不是什么稀罕事。

    历朝历代的君王、监国,嘴上喊着公平,无私,可真正能容得下碍眼的人,很少。

    这不仅在于胸怀,更是克制自身欲望的一种表现。在本朝的三帝中,也只有太宗做到了,容下了魏征、王珪。如今,太子也能做到这点,怎么不让人心悦诚服。

    而且,此事传到朝中,一些因杨再思之死,不敢进言,战战兢兢当差的官员,终于也可以松口气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用眼镜说话!

    刘仁轨出征后,皇帝的风眩症更厉害了,双目也变得模糊起来,别说看奏本了,看人都费劲,得眯着看。

    问安的时候,看着李治额头、眼睛都用黄布蒙着,两鬓的华发也以点点斑白,李贤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今生父子、前世冤家,马上要当父亲了,李贤方知为人父母者,为子女谋划之不易。

    李治是皇帝,要时刻保持君父的威严,注定无法像寻常父亲一般与儿子亲昵,帝王家,先国后家嘛!

    而李贤呢,也是脸小的人,让他说软话,弄什么彩衣娱亲,他也拉不下来这脸。

    不过,李贤也没闲着,特意从御府的库房中,亲自挑选了几十块无色水晶,想着磨两副眼镜,再做个放大镜,看看能不能让皇帝方便一些。

    每日闲暇时,李贤便褪去袍服,里衣红裤,撸胳膊挽袖子,小心翼翼的磨着。

    抱着本章中书侍郎-李义琰,则淡笑道:“殿下,您这衣制好像不合规矩,这要是让御史们看了。”

    这话倒是没错,李贤所穿的粗布衣服,与军中的将校士卒里面穿的并无区别。这话传出去了都没人信,堂堂的储君,竟然如此的简朴。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身旧衣服,穿着贴身,舒服。”

    李贤这话说的既是衣服,也是李义琰。他可是三朝元老了,武德五年少中进士及第,后调补太原尉,被并州都督李勣礼遇,举荐给李治转拜刑部员外郎,累迁中书侍郎。

    与张文瓘、郭正一这些前东宫属员不同。李义琰是妥妥地太子党,是他老师李勣一路提拔上来的。李贤正位东宫后,朝务多有依仗,时常带在身边。

    “老臣老了,不中用了!”

    “哎,老一点有什么不好,老一点办事稳妥。”

    李贤是年轻,也喜欢年轻人有冲劲。可像李义琰这样,当差几十年,从没做过一件错事的,却是极其不易。

    这样的人,老一点就老一点了。今儿把他留下来,就是想赏他一副眼睛,年纪大了,看字模糊,有了这个,能让他松快点。

    “这,这是殿下为陛下所制,老臣怎敢僭越啊!”

    “孤记得你还不到六十五,等你像老师那般岁数了,便准你致仕养老!”

    说着这话李贤拿起桌子上的那副金丝做框的眼镜,帮着李义琰戴上,看看效果怎么样。

    “咦,咦!清楚多了!”

    说着这话,李义琰还翻着手上的本章,果然比从前清楚多了。不由交口称赞,此物果然神奇。

    “神奇吧,神奇就收着。谁参你,让他们来找孤。”

    李贤当然看出来,李义琰对此物的喜爱,可又因为礼制的问题不敢说,怕有人参他逾制,与皇帝御用之物一般。

    有了李贤这话,那自然就没有禁忌了。老头子也喜笑颜开,小心的收了起来。嘴里还叨咕着,受了上赏,这回在中书省同仁面前,可是露脸的。

    哈哈,“义琰公,你呀,就是会说话。比那些整日与孤作对的老学究强多了。”

    听了李贤这话,李义琰也是微微一笑。他当然明白太子所说何意。自从东征之役再开,朝中的议论太子好战的言论就没停过。

    大伙都觉得,李贤太过好战,监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这般好战。动则就是三十万大军,而且苏庆节又率部向营州挺进,这多大的手笔啊!

    汉武帝当年不久仗着家底雄厚,就肆意发动战争么?谁能保证太子当了皇帝之后,不会穷兵黩武呢!

    对于这些“键盘侠”,李贤也是说也不是,打也不是,很是头疼。与这些人讨论战略、战术问题,那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殿下,当年先帝征伐辽东,就是想尽前代之事。殿下命刘相出征,除了为国,也是为先帝尽孝。”

    “孝是立国之本,只要是孝,老臣觉得就没错,与这眼镜的活计一样,无可厚非!”

    抬举李义琰,就是让老头弹压他们一下,皇帝的身体本就不太好,那些吃饱撑的“键盘侠”,烦他一个人就行了,可别累了皇帝。

    “殿下放心,老臣省的!这不算是什么大事,朝中的风雨什么时候停过。”

    “而且,刘相的前锋已经登陆,已连赢三阵,算是个好兆头。且待我军主力与之会合,定然摧枯拉朽,凯歌频传。”

    恩,刘仁轨的指挥能力,李贤不担心。手握三十万大军,打个小小新罗,就是飞龙骑脸,手到擒来。唐军这样的将帅,李贤的觉才能睡的安稳。

    “好好!鸡林道的军需供给,要当作第一等的要务来办,你亲自盯着,不可有一丝纰漏。”

    给李义琰安排了活计,李贤便打开内侍省送来的檀木纹龙盒,将两副眼镜,一支放大镜放入盒子中,亲自抱着,打算给皇帝送去。

    看着李贤就披了个披风,便匆匆地向皇帝的寝殿走去。李义琰抚了抚胡子,脸上的笑意更弄了。

    天家凉薄,自古皆然。李家有胡人血统,父子手足相残之事更是屡见不鲜。

    太子初立之时,大家都以为,本就八字不合的父子俩,一定比过去更加不合。国务、家常,都定然是分歧不断。

    可没有想到,针尖对麦芒的爷俩,近来再就没红过脸。从太子费尽心力,为皇帝打磨这水晶眼镜之事就能看出来,父子间的隔阂,消的差不多了。

    君、储和睦,是国家社稷之福,大唐的皇权交割,终于不用再流血了。

    至于太子担心的那些“闲人”,李义琰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闭嘴。既然是混日子,装聋作哑即可,掺和那么多干嘛。

    开疆拓土,事关国家大事,帝王要是连进取之心都没有了。那大唐还有什么指望,守着祖宗的老本过活么?那还有什么出息。大唐的君主,可不该是守成之主,这才是长治久安的根本。

    摸了摸袖子里的眼镜,李义琰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收了太子爷这么大的抬举,必须要做到什么了。否则连皇帝都得说他忘恩负义。

第二百四十七章 龙凤呈祥!

    上元二年,六月,东宫-显德殿

    天儿还没有到热的时候,可李贤却面色严肃,在殿中来来回回的踱步。高坐在上面的帝后,见儿子如此的“没出息”也是相觑一笑。

    头一遭为人父,都是如此。想当年武后生李贤兄弟几人时,李治便是如此,所以夫妇二人也不觉得奇怪。

    “明允,明允,朕这眼睛本来就花,你这么来回晃,朕的眼睛就更花了。”,擦着眼镜的李治,笑着吐槽了一句。

    旁边的武后,则是跟着打趣:“明允,云曦是第一胎,而且是双生,时间自然长了一点。”

    “亏你还是统领过几十万大军的统帅,这点耐心都没有么?”

    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又不是母鸡下蛋,李贤这孩子平时看着挺稳当的,少年老成,可到了这时候还是与常人无二。

    “哎,媚娘!你唬他作甚。等着小子孩子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李贤哪里管二圣在上面说什么,他的眼睛始终瞄着后殿的方向,心里也是惦记着云曦和孩子。脑海中尽是与云曦同生共死的过往。

    直到两声嘹亮的啼哭声响起,陈媚带着两个宫人,喜气洋洋的跑出来,跪地阶下。

    “启禀陛下,娘娘,殿下,太子妃平安产下,一对龙凤子。”

    “大唐吉祥了,大唐万福了!”

    哈哈,一连说了三个好,李治拍着扶手,笑道:“好,嫡子、嫡女,一举双得,龙凤呈祥。”

    “朕的长孙、长孙女,终于降生了!”

    “赏,统统有赏,东宫所有差人赏钱百贯,内殿伺候的赏千金。”

    大方的赏了东宫上下之后,李治便催促陈媚等人,赶紧把两位小殿下抱出来。

    同时,武后还叫住了要进后殿的李贤,女人产房是污秽之地,男人是进不得。里面有永宁郡主在,自会安顿好太子妃的,不可失了体统。

    看着龙凤胎抱在二圣怀里,李贤是馋的够呛,想伸手抱一下,可却被夫妻俩都瞪了回来。

    “嫡子、嫡孙!好,嫡长子好。”,抱着小皇孙的李治,嘴都咧开花了。

    在这个时代,嫡长子就代表着家族传承,对皇家来说就国祚有序。有了嫡长子在,他可以对祖宗有交待了。

    而武后则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女娃,准确来说,是盯着小女娃胳膊上的胎记,娃儿的胳膊晃在哪儿,她的眼睛便跟到哪儿。

    “陛,陛下,你看,这孩子的胎记。”

    恩?李治的兴趣被勾了过去,李贤也就有了抱儿子的机会。虽然新生儿皱巴巴,可李贤却觉得,煞是好看。

    “安定?安定的胳膊上,也也。”

    “是啊!陛下,安定,她,她回来了!”

    哦,原来是安定公主生下来的时候,胳膊上的胎记与此十分相像,所以二圣也把这娃儿,当成了安定公主转世。

    其实,这就是一种家族基因的问题,李贤可不认为是什么转世之说。但也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看武后眼角滑落的泪水就知道了,她对当年的事有多后悔。

    算了,让他们当个念想,解解心结也好,反正对孩子没什么坏处。

    “陛下,臣妾当听您说,这是您的长孙、长孙女,此言可当真?”

    武后问这话可有语病,泽王-李上金、许王-李素节都有子嗣。按照宗法礼制,大宗以年齿排行,即便是东宫所出,也得排在人家后面。

    皇帝方才不过是一时口误,这哪儿能当真啊!难道说,把人家孩子的宗谍都销毁不可!

    “恩,周文王当年桐叶封弟,周公入贺,谓之君无戏言!”

    “朕是天子,岂能自食其言!按照规制,东宫子嗣可封郡王、郡主,朕要开恩典,为他们再加一等。”

    再加一等便是亲王、公主了。老三、老四家的儿女,还不过是国公、县主,整整差了两个级别。

    父辈同样是皇子,孙辈同样是皇孙,可待遇上的差别也太了。不知道李上金、李素节知晓了,心中滋味如何。

    恋恋不舍的将怀中的娃儿交给武后,李治便提笔亲拟娃儿的名字及封号。

    璟者,玉之光彩,玉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玉者国之重器,朝廷大宝,是以长子名曰:李隆璟,爵封-晋王。

    《尚书·大禹谟》:野无遗贤,万邦咸宁。宁者,平安、安定之意,是以长女名曰:李宁,封号-万寿公主。

    “着宗正寺、礼部去操办吧,不必复议!”,话毕,李治将手书交给高福,让其去传旨。

    皇帝这手笔可谓不小,尤其在李隆璟身上,更是偏心到了十万八千里外。晋王这个封号,是他为帝之前的爵位,按照规矩应该同太宗的秦王封号一样,不复再封。

    可小家伙一落地,作祖父的就把这个封号重新启用了。这不相当于向天下人宣告,李隆璟便是李贤的继承人,是大唐的后继之君。这跟直接册立为皇太孙,有什么区别!

    “父皇,这晋王的封号不妥吧,儿臣怕。”

    李贤这话还没说完,怀中的李隆璟便被李治抱了过去。面色不善的说道:“怕什么,啊!朕的封号,便是最吉祥的,谁敢多言!”

    “朕知道,你这个家,当的不易。为朕的仁义之名所累,很多事都不得不按下性子,忍着。”

    “你是将帅出身,自己做主习惯了。现在又是监国,凡是乾纲独断就好,朕为你撑腰便是。”

    得,什么都瞒不过皇帝,他老人家虽然久不上朝,但朝上的事却是门清。今儿也是借着给隆璟封号,特意提点他。

    否则,不会因为在李宁与安定如此神似的情况下,还强压内心的喜悦,重重加封隆璟。

    “是,儿臣醒的,儿臣代隆璟、宁儿,谢过父皇、母后的恩典了。”,明白怎么回事就行了,该行的礼还是得行的。

    “好了,父子之间没那么多讲究。朕就是希望你能与先帝一样,垂衣拱手而治。”

    说完了李贤,李治还连连埋怨自己的记性。如此大事,怎么不布告天下?

    于是,命中书省草诏,传谕各州县府,东宫有了嫡出,国祚后继有人了。长安取消宵禁三天,普天同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家和万事兴!

    东宫有了一子、一女降生,满朝喜悦,普天同庆。诸王宗室,天下臣工,恭贺的本章堆满了李贤的书房。诸事皆顺,整个东宫都沉寂在一片喜悦之中。

    作为隆璟、宁儿的伯父,许王李素节,特意进献了一对龙凤玉锁,态度谦卑、恭敬之极。李贤明白,老四送这份礼物,可不仅是为了孩子那么简单。

    更多的是为老三-泽王-李上金求情,李贤这个太子,权势之大,恍如当年玄武门之变后的太宗皇帝,军国重视可以一言而决,乾纲独断,不必请旨。

    如此威视,诸王兄弟不敢直视。他的一双儿女,一出生便晋封亲王、公主,储位更是稳固无比,继承帝王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既然大事已定,那是不是趁着东宫喜事之际,赦免自己的兄弟呢!李上金是有谋嫡之心,可他毕竟没给李贤造成什么影响。

    都是一个爹的亲兄弟,手足相残,何苦来哉!史笔如铁,千秋万代后的史书,该如何书写皇帝、李贤的不慈不悌呢!

    当然,圈禁李上金的圣旨是皇帝下的,可李贤掌权之后,连个情的都不求,臣民岂不是要沉寂在惶恐之中,不知如何揣测了,众口铄金嘛!

    李素节这礼物送的李贤没法拒绝,他给所有的宗室子弟都加了恩,要是单独抓着没权没势没人帮的李上金不放,那便是白璧微瑕。

    而且,皇帝还在上面看着他,他要是连个没脑子的废物,都不愿意宽恕,未免显得有些刻薄了。

    不管是为了给皇帝看,还是自己的名声,亦或者为一双儿女积德积福,李贤很快便知会宗正寺,解除泽王李上金的圈禁。

    东宫,显德殿-前殿

    为了庆祝儿女降生,李贤特意把诸兄弟都诏了过来。泽王-李上金、许王-李素节、周王-李显、相王-李旦。

    及琅琊王-李冲、濮王-李欣、新安郡王-李徽、吴王-李仁,成王-李玮,信安郡王-李琨,归政郡王-李璄等堂兄弟,皆在宴请名单之中。

    有了这么对宝贝,自然要在兄弟们面前显摆一番。就让永宁公主-李洛水,女官陈媚抱着,给兄弟逗弄一下。

    赞美之词就不用说,各个说的都是吉祥话,面对粉嫩的婴儿,连李上金的脸上,都露出了温柔之情,由此可见其良心未泯。

    当然,不着调的也有,就比如说汗血宝狗-李旦,狗里狗气的冲李隆璟做鬼脸,引得兄弟们的一阵笑骂!

    “好了,兄弟们,都入座、入座。”,李贤很热情的招呼着兄弟们入座。

    可他心里也清楚,天家和睦、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不过是个笑话。但最起码,他能维持,让李治的晚年过的心安理得一些。

    “臣敬殿下一杯,恭贺殿下大喜,儿女双全,社稷有序。”

    吴王-李仁,是李恪的长子,在诸兄弟中也是最年长的。谦谦君子,仁义表顺,李贤甚为喜欢,在其回京之后,被委为检校宗正寺卿。

    “坐,皇兄坐。”

    “开宴之前,孤说过了,今天只有兄弟,没有君臣,不要讲那些虚礼。”

    与李仁互敬一杯后,李贤叹了口气。不因为别的,李仁的长者之风,与故去的孝敬皇帝十分相似。

    想起在狼窝敌壤之时,那封封家书的鼓励;想起李弘让马载传递的那个纸条,他们兄弟之间,最后的书信。

    与李贤关系密切的琅琊王-李冲,关切问道:“大喜之日,殿下为何叹息啊?”

    “见仁皇兄之面,不由让孤忆起孝敬皇帝。回想少时,五哥对孤的照拂,心里总是戚戚。”

    “孤少时,性子倔强,桀骜孤僻,多亏五哥不弃,方有今日。”

    李弘的仁厚,举世皆知,诸兄弟中,亦有不少受过李弘恩惠的。听李贤之言,也皆面露哀色。

    “殿下,逝者已矣,往事不可追。”

    “依臣所见,殿下的仁德并不亚于孝敬皇帝,臣深有体会。”

    李上金还是识相的,诸王之中,与李贤撕破面皮者,仅他一人。人家能大度不计较,他就该知道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

    而和稀泥的中人-李素节,也引用孟子之言附和: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

    太子外攘敌国,内治国理政,文治武功皆有建树,将朝政国务处理的井井有条,不累君父操劳,使得宗室和睦。孝敬皇帝泉下有知,也该含笑瞑目了。

    “三哥、四哥过誉!孤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是勉力为之而已。”

    “这杯酒,为我等君安臣乐。兄友弟恭。”

    行,这俩人不傻!也不枉孤花了这么大心思。只要你们二人,能安心度日,荣华富贵,不是问题。孤还没有小气到,在用度上克待兄弟的地步。

    “六哥,六哥,臣弟有一请求,不知六哥能否允准!”

    李旦从来都是皇家一朵奇葩,是大伙的开心果,看到他跑出来,诸王都莞尔一笑。

    “只要跟读书无关,孤都无有不准!”

    听了这话,李旦面色一囧,就这么点小心思,一下就被戳破了,好没面子,撅着嘴说埋怨李贤欺负人。

    读书,成天读书,有什么好的!书生们靠读书求功名,封妻荫子,他生于皇室,官爵极品,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学来干什么。

    就像他前日见到的落榜书生,十年辛劳,一朝化为乌有。所以啊,百无一用是书生,浪费大好的光阴干什么!

    “我说老八,你这是露馅了吧!不打自招,自己就把偷偷溜出去的事招了。”

    “而且,还是当着太子殿下和这么多兄弟面承认,你说你哪儿去!”

    李冲笑的肚子都疼了,这个李旦,实在是有意思,其他的兄弟们,对于他不打自招,也都跟着起哄。

    “琅琊王兄,你这不欺负人么?”

    见李旦的眉毛急红了,李贤也摆了摆手:“老八,出去不是不行,但必须带足侍卫,明白么!”

    “孤呢,少时长于征战,这婚定的晚了一点。你与显就不同了,该是订下人的时候,等到了开府的时候,好娶回王府。”

    说完,这话,李贤对吴王李仁、琅琊王李冲吩咐,命二人准备一下,随即面呈二圣与他定夺。

    “六哥,那,那个书生呢?”

    呵呵,就知道这小子不死心,李贤笑了笑,随即言道:“明日带来便是!”

第二百四十九章 文人也想撬武行?

    大明宫-宣政殿

    李旦引来的这位年轻人,名叫-杨炯,华州华阴人,常山郡公杨初的曾孙。显庆四年,应弟子举及弟,被举神童。显庆五年,杨炯时年十一,待制弘文馆,待制十五年。

    所谓“待制”,即制举,又称大科,贞观十一年,太宗下旨制举分科取士,目的在于选拔各种特殊人才。

    制科非常选,必待皇帝下诏才举行。具体科目和举罢时间均不固定,屡有变动。应试人的资格,初无限制,现任官员和一般士人均可应考,并准自荐。

    后限制逐渐增多,自荐改为要公卿推荐;布衣要经过地方官审查;御试前又加“阁试”。

    相比普通的科举考试,这种“待制”之法,更容易入仕,也更容易升迁。毕竟,人家先跟“老板”混了个脸熟,先入为主嘛,用人之道就是如此。

    而杨炯呢,过去错过了不少机会,所以便想通过“大比”一步登天。可不知道是他的文章不好,还是别人的太好了,理所当然的落榜了。

    每日在酒楼买醉,觉得自己生不逢时。喝醉就在酒楼的墙上题字,还别说诗文也是不错,在长安的士子圈中,也算是小有名气。

    正巧被偷偷出宫的李旦瞧见了,被他的诗文所感染,所以便有昨日的抱打不平。

    当然,杨炯的大名,李贤还是知道的,弘文馆有名的神通,在那个“时间线”与王勃等称为初唐四杰。

    可李贤不太注重诗文一道,他用吏、选将的标准,光是会写辞藻华丽的诗词文章是不行的。要么上马治军,要么下马治民,仅此而已。

    所以,他命杨炯当殿书写治国策论,写的好坏,就决定了他的官位。是去相王府领份闲差过活,还是出入庙堂一展报复,全看他手中的笔了。

    .......,一曰有官,谓沈溺下僚,不能自奋;二曰无官,谓素在草茅,不能自达;三曰世家,谓将帅子孙,不能自效;四曰豪杰,谓江湖领袖,山林标准。

    五曰罪戾,谓曾犯三尺,求脱罪籍;六曰黥配,谓材气过人,轻犯刑法;七曰将校,谓素有谋略,久淹行伍;八曰胥靡,谓隐于吏籍,不得展布。......

    除了这些,杨炯认为,大唐以弓马得天下,更应该以弓马安天下。历朝历代的王朝兴替,无不以衰落而亡,唯汉以强而亡。

    即便是到了东汉末年,群雄割据时代,依然可以打得乌桓、南蛮、山越这些窥测中原之族丢盔卸甲。由此可见,拥有一支永远强大的军队,有多么重要。

    高祖、太宗以弓马夺取天下,民心是大势所趋不假,可更赖兵革之力。自永徽以来,朝廷虽然也常常对外作战,但战损却不断攀升,这就是战力衰弱的表现。

    太子贤,出身行伍,亲赴戎机多年,自知其中的利弊。如今奉旨监国,虽夙夜忧叹,但却军力下降之事,仅下令开了学堂,并没有过多举策,此以为治国之疏也。

    呵呵......,在杨炯紧张的目光下,李贤微微一笑。随即把本章扔在案子上,淡淡道:“书生谈兵法,不是什么新鲜事。”

    “杨炯,文人上战场,不是谁都能跟岑尚书一样的,这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

    “相比于夸夸其谈,孤更注重实际。在相王麾下挂个名吧,这两年他就要开府了,需要有人在身边操持。”

    若个书生万户侯!这话呢,从嘴里说出来很容易。可要说到做,那便难了。大唐尚武,舞文弄墨的文人也是会两下的。

    可这三脚猫的功夫,要是放在阵上,就是找死!杨炯的想法不错,也算是独树一帜。但毕竟稚嫩了一些,想靠着这点东西,就学岑长倩,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

    为了他的小命着想,还是在官场混几年看看、学学,专心干文人的事算了。士农工商兵,各司其职,各干各的,也许更好。

    当然,这其中大部分是看在李旦的面子上。老八是他的幼弟,张嘴了,李贤必须得让他闭上。

    “太子殿下,臣以为军中整改,是百年大计,是唐军保持强盛战力的保障。”

    “某不才,愿意到军中,略尽绵薄之力!”

    呦呵,还挺犟的!不赖,骨头还挺硬的。到手的官都不要,非要到军营去。

    “杨炯,你好像很不服气?”,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李贤还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回殿下,臣不是不服,只是想从事自己的志向。欲效玄策公,为我大唐扬威异域。”

    呵呵,行!恩自上出,既然都开恩了,李贤也不在乎再开一次恩!让这家伙看看,自己是不是没主要到军队战力下滑,将领良莠不齐的问题。

    随即,将程伯献叫了进来,命他准备好车架,摆驾太极宫北苑。

    “走吧,一块去看看!”,话毕,拿起内宦呈上来的定唐刀挂在腰上,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车架中,李贤还递给杨炯一盘果脯,耐心告诉他,军事学院的建成,已经人员成材,却非一日之功。

    想要培养出合格的将才,在军中的普及,没个十年八年,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一口吃个胖子,一步到位,那结果就跟隋炀帝一样,扯着裆了。

    稳妥的办法只要一个,边用边改,循序渐进,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总比申不害把韩国的骨血耗尽要强的多。

    李贤还年轻,还能干个几十年。他有的是时间,从一点一滴作起,急是急不得的。这与治水一样,一点点修,一点点加固,利在千秋么!

    唉,听了李贤的话,杨炯不得不承认坊间的传言不尽详实。他们眼中的太子,就是一个闻战则喜的战将,急功近利是他应有的脾性。

    可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比他还小的年轻人,竟然如此的有耐心。他能感觉到太子对战斗的渴望,可能把自己的欲望克制到这种程度,已经让人无法用理解了。

    “看看北苑,那里是孤为军队改革做的样板,大唐的军队就这些,一个一个来,总能改完的,不是么?”

第二百五十章 屯营兵

    北苑一直是太极宫禁卫军戍卫的要地,高祖此军号为元戎禁军,太宗继位为改为屯营兵,军中多父子相承。但到了李治这,常年戍卫宫禁屯营兵,早就不负往日的光辉。

    李贤监国之后,也瞅准这个地方,解散原有的屯营兵,又重新填补了一批少年兵。兵部左侍郎-郭待诏办这个差事的时候头都大了,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娃娃能干什么?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支屯营兵的主将,却是白面书生-段怀简。虽然他也是将门之子,可毕竟是文人,又没打过仗。书生带兵,与赵括何异?

    臣工们都觉得,太子是因为他三弟-段怀晏,所以爱屋及乌的。否则,一向以军功为论的东宫六率,怎么会容得下,这么一个长史。

    而说起这些少年兵,那也是有些来历的,皆从历年战殒的士卒子弟中挑选,采取募兵制,军饷是成年士卒的双倍。

    对于这一点,兵部、南北衙的大将军们却没有什么意见,这些战殒士卒的家中,皆是老弱妇孺,有一份军饷养活,也能糊口,不至于卖儿卖女,讨饭过活。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对调身份,如果死的是他们,大伙都希望家眷能有口安生饭吃。......

    北苑虽然是宫城的一部分,但却是座实打实的兵营,又经过了一些新的改造,已经焕然一新,最起码杨炯见过的军营中,从来就没有这样的。

    什么障碍场、洗浴堂、成排的砖石营房,处处都打破传统,处处都透着不一样。此时的杨炯,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好奇宝宝一般,见什么都一声“咦”。

    见到校场中,一队少年兵背着大包袱,在面前跑过。杨炯拱手言道:“殿下,看这些少年顶着日头,各个挥汗如雨,是因为犯错了,被惩罚么?”

    今年的天气的确比往年更热一些,别说负重跑步了,就是站着,也觉得闷热的很!

    见太子微微一笑,段怀简对领头的校尉招了招手,那校尉便背着包袱跑了过来。

    “末将-姚平参见太子殿下?”

    “呦,看着怪眼熟的?”

    嘿嘿,“回殿下,末将原是虎贲营的骑卒伍长,随殿下征讨过高句丽,吐蕃。”

    哦,难怪!原来是第一批随他出征的虎贲营士卒。伍长到校尉,恩,也不枉他血战多年的劳苦!

    既然是老部下,李贤自然是格外宽厚,亲自扶了姚平一把。拍了拍正在傻笑的姚平肩膀。

    “虎贲营的老卒,活着不易,打的都是大仗、恶仗,活着的不多了。”

    “当兵吃饷,弟兄们没人怪殿下!”

    恩,点了点头,李贤便让给姚平将双肩背囊打开,让杨大才子瞧瞧,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诺了一声,姚平先是挑出了一捆半臂长,被布裹着的木头。展开后,稍稍组装,便成了一张单人胡床。

    随即,便从背囊中的物件,一样样的放在上面,毛毯、匕首、磨刀石、火镰、绳索、哨子、水壶、单人帐篷等林林总总二十几样。

    姚平带的这队人是斥候队,作战时常常要单独执行任务,有了这些东西在,辅以一定量的食物,便可以大大提升他们的生还几率。

    当然,除了斥候队外,还有弓弩、长茅、陌刀、盾牌、骑兵及辎重队等林林总总的兵种,完全按照野战军卫的标准设立,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这些少年兵,将在这些接受三到五载的训练,然后分别发到边军中服役。立下战功者,才能调回长安,送入军事学院深造。

    读书考状元,需要从小培养,那军官为什么不能从小培养呢!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让孩子走上丘八这条路的。

    “屯营兵的编制一万,可如今只有五千人。”

    “孤已经命兵部发文给各折冲都尉府,命他们按照阵亡名单,补齐出营的空额。”

    有了太子的照拂,这些少年兵只要能活下来,那前途便不可限量。若干年后,封公拜将,也不无可能。

    可这些少年兵却有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不识字。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在家的时候,混饱肚子都难,更别说读书了。

    所以,李贤便在北苑办个了“识字班”,里面教书的先生,都是弘文馆的学士。

    这说与做,毕竟是两回事。既然杨炯这么愿意从军,那不妨在这个识字班,教教书,体验一下军营的气氛。

    “杨炯,孤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做相王的属官,有品秩,有前途;要么在北苑当个教书匠,干这个永远都露不了脸的活儿。”

    士人入仕,无非为名利而已,杨炯话说的再漂亮也没用,最后还的看他怎么选。李贤最烦满口“放空炮”的兵。

    本来以为杨炯会想一想,琢磨一下。可这家伙却异常坚定的选择了在北苑读书。

    还说,有没有品秩不要紧,他要干的就是实事。这里是个能干大事的地方,若干年后,将为唐军培养无数人才。

    作为彻头彻尾的种族主义者,在杨炯眼中,培养出一百个读书人,莫不如培养一百名百夫长来的更实在一些。

    “杨炯,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很有可能要在这里当一辈子默默无闻的教书匠!”

    “殿下,您说错了。若干年后,这些少年兵便是军中大将,臣就是大将军们的老师。”

    呵呵......,“好,有这个心,日子就能熬下去。”

    话间,李贤又指了指段怀简,告诉杨炯,他也是个想学岑尚书的,你们一起做个伴,相互砥砺,扶持前行吧!

    只要能作出成绩来,他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杨炯的政绩,在于为数不多的课时中,让将士们识得多少字,能看懂、理解兵法的含义。

    “我唐军实行府兵制,家家户户都有府兵名额,少年兵并不稀奇。可他们的路能走出远,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说完这话,李贤还揉了揉手边相王-李旦的小脑袋。

    他自己也是少年兵出身,当然知道少年人因为气力、毅力、经验不足等方面,在战场的伤亡有多大。

第二百五十一章 掺沙子!

    将北苑的屯营兵改制,并不是李贤在军政改制的唯一动作。之所以没有大动作,那是因为他在等刘仁轨,仗只要打赢了,改制的阻力自然就小了。

    上元三年,正月,刘仁轨率唐军横渡瓠芦河,攻克新罗重镇七重城。擒获新罗国主-金法敏,以下王公诸臣一千八百余人,新罗亡国。

    而百济呢,还没有支撑到唐军到来,百济王及臣工,就被金法敏收拾干净了。大唐顺势接收了,新罗、百济两国。

    捷报到长安的当日,李贤便在含元殿下令,将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国之地合并,设辽东道。

    辽东都督府,由刘仁轨之弟-刘仁相出任大都督府长史,其余官员,由兵部、吏部按旨划拨。

    中书省拟晋刘仁轨由县公到郡公,食邑仅加三百户。李贤看后很不满意,灭国之功,如此这般小气,传出去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刘仁轨晋彭国公,食邑加一千户。所部立功将士,兵部、吏部优加铨选,赏赐将士们的财帛、土地加倍。

    与此同时,李贤还当廷宣布,将增设二部,参谋部、后勤部,官制与六部等同。

    参谋部专司军情、战事谋划等情报示意。后勤部,则专司军队的给养、装备。取代兵部、工部的部分职能,将这部分职能细化,形成体系,服务于军队。

    而这二部的主要官员:参谋部-侍中-张文瓘兼任,左侍郎-魏元忠,右侍郎-魏玄同。

    后勤部,因需要精通匠作之事,调检校工部尚书,左卫大将军-刘审礼接任,左侍郎-郭正一,右侍郎则调户部右侍郎-张文琮接任。

    太子的这项举措,无疑是增加武将在朝的话语权,不少文臣都觉得不妥。可摄于太子的威视及辽东的大胜,不得不三缄其口。

    尤其是同中书门下三品,检校侍中-来恒,那脸阴的都能拧出水来了。原本以为阎立本病了,这仆射怎么着也轮到他们了。

    可太子宁可空着,也是不给他。弄得来恒上不上、下不下的,如坐针毡,不由得不让他感叹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果是皇帝坐朝理政,这仆射就一定是他的。唉,他把太子得罪的太狠了,人家压根就不正眼瞧他。

    从此以后,大的军队,将有兵部、参谋部、后勤部,三部共同管理。人员编制、部队装备、物资供给将完全脱离文臣们的挟制,由太子直接管辖。

    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高山,就显不出洼地。过去,孝敬皇帝监国的时候,处处谨小慎微,处处在意臣工们的意见。

    可换了这位爷倒好了,光明正大的往朝中掺沙子,掣肘的话根本就不给你机会说,就算给了大概也像杨再思一样,活活被金瓜给锤死。

    不过,大伙也挺佩服李贤的胆量,谁不知道军权敏感,孝敬皇帝碰都不敢碰。他也不怕招了陛下的忌讳,况且还有天后虎视眈眈,他不怕被废么?

    原本以为弄完军队也就该散朝了,可临了临了,太子又颁布了一道人事命令:检校吏部尚书-李敬玄,晋御史大夫,吏部员外郎-张仁祎晋右侍郎。

    李敬玄负责选官多年,在治吏一道上,颇有心得,让他主持御史台,无可厚非。

    可张仁祎不过一介小吏,平时也是老实巴交的不怎么说话,他是怎么入太子之眼的?

    难道说,这闷头干活的牛,真有翻身的一天?太新鲜了,新鲜的让人有些不敢信。

    还别说,他们还真猜对了,李贤就是看重就是他老实这点,吏部治天下之吏。像张仁祎这般,老实又死守原则的好,有原则才能保证铨选的公平性。

    命内宦将朱袍赐给张仁祎后,李贤淡淡言道:“孤少时在东宫,听陛下为五哥授业。言天下官吏,如果能把一半的精神,放在当差上,便赏他“能吏”二字。”

    “前些天夜里,孤去查六部当值情况,已经是深夜了,六部之中,只有张仁祎仍在奋笔疾书。”

    “隔日,孤调了吏部的文书,一夜之间,经他之手的文牍,足有一百七十三本,且无一错漏。”

    拍马屁的奴才,宫里太多了,只要李贤想,可以让宫人、宦官,每天说上成千上万遍。可这不是自欺欺人么,对治国治家,又有什么用。

    所以,官员不必苦心钻研,整日想着怎么谄媚上员,取悦于东宫。那些都对他们仕途无益,只要把手里的差事干好了,仕途自然也就来了。

    自武德朝起,文官们除了治民,就是顶着将门,整天鸡蛋里挑骨头。将军们有错,李贤自会处罚,他们还是干点利国利民的事,为百姓谋些德政为好。

    “孤为什么要调整,御史台、吏部的要员,就是御史台、吏部的部员们看着你们,看着你们自省、自律。”

    李贤不想把话说的太透了,能站到这里的,都是聪明人,点到即止即可。他们要是还想斗,那就自己个斗去,弄出了党争,老子自有法治你们。

    可无论如何,都不能掺和到军队中来,文臣,武将必须分流管理。再这么胡搞下去,非得两极分化、视若仇敌不可。

    ......,刚下朝回到宣政殿,李贤本想着喝口茶,洗个澡,松快一下再批本章。可这茶盏还没放下,博陵县男府就递了牌子,说阎立本要不行了。

    一听这话,李贤手中的茶盏,顺势就脱手滑落,摔成碎片。前日太医不是说,已经有起色了么,这怎么又不行了呢!

    “愣着干嘛,更衣备马,孤要亲自去阎相府邸。”

    “对了,派人告诉太医令-甄颌,让他也去博陵县男府。”

    原本的好心情,让这一下全给搅合了。狗日的阎王爷,勾人也不看看啥人,自己本家都搞,活该做鬼。

    阎立本,道德君子,厚德宽厚,官箴好的不得了,对下和气,也不谄媚于上,是个难得好官。可就是这样的好官,却不能长命百岁,这是哪门子道理。难道非得是祸害,才应该长寿么?

第二百五十二章 耗子尾汁!

    阎立本还是走了,而且还是带着遗憾走的。正所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临终的最后一条谏言,李贤还是没有准。

    不是李贤无情,而是阎立本已经落伍了,他的想法与李贤的治国方针,完全背道而驰。

    起因是吐蕃使者-仲琮,他从逻些千里迢迢赶来,除了入贡之外,便是向大唐求亲,希望大唐天子能下嫁公主给芒松芒赞,以联姻的方式,巩固两国的邦交。

    可仲琮来唐以后,除了接待他的鸿胪寺官员,收了国书外。大唐的太子根本就不赐见,其他的官员也避之唯恐不及,更没人愿意为吐蕃说话。

    阎立本虽然身染沉珂,但依然关心国事,他的想法呢,很简单,战争是不得已用的手段,能修好便修好,不要过分消耗国家的底蕴。

    可李贤却在他耳边叨咕了两句,阎立本便不再多言,只是请李贤稳重求稳,以万民福祉为念。......

    阎立本过世后,李贤下诏追赠司空,陪葬昭陵,周王显领衔负责治丧事宜,身后之事极尽哀荣。

    而他留下的右仆射之位,也就是来恒梦寐以求的,被指给了李弘的旧部-戴至德,这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而戴至德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处理吐蕃来朝之事,引其至宣政殿,当着三省八部诸重臣的面,陈述与吐蕃联姻的利弊。

    以文成公主之事为例子,大唐的嫁妆如此丰厚,太宗皇帝的恩遇如此之大,可两国之间,就避免了战事么?既然和不和亲都避免不了两国的冲突,那为什么还要赔着骂名,下嫁公主与吐蕃呢?

    “太子殿下,我家赞普可是一片臣服之心,您可不能因为片面之词,便置两国的大义于不顾啊!”

    ......,仲琮少时为人质,曾入朝诣太学读书,颇晓文字。皇帝赐宴,甚优礼之,问仲琮,吐蕃赞普孰与其祖为贤。

    仲琮曰:今之赞普,雄勇果断,不及其祖,然勤于听理,下不敢欺,亦是令主。吐蕃土风寒苦,物产贫薄,逻娑川唯有杨柳,更无草木。乌海之南,盛夏犹积雪。

    府春夏逐水草而居,秋冬始入城隍,但施庐帐,又无屋宇,文物器用,不及中夏万分之一。赞但其国法严整,上下齐力,议事自下而起,凡事利于民乃行,所以国祚能持久。

    仲琮可是通晓汉学之辈,对于汉人的礼教、官场风格,也颇为了解。可他没有想到,唐廷的宰相-戴至德,表面和善,实际确是两面三刀的货色。

    刚刚说好的美言呢?不讲武德啊,仲琮真想劝劝他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好,仲琮,那吐蕃吞灭吐谷浑,入寇安西四镇,鏖战大非川又该如何解释呢!”

    “孤是当时的凉州道行军大总管,来,你与孤说说,论钦陵派你来,不是为了卧薪尝胆,以待来日么?”

    额,大唐太子这么问,倒是让仲琮不知如何应答了。只应硬着头皮作答:仅奉命朝贡,不晓军旅之事。

    而仲琮非执权之臣,来朝又非乞和,李贤也不能做的太多,所以亲自手书一诗:金钗坠地鬓堆云,自别朝阳帝岂闻。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回逻些后,你告诉论钦陵,好自为之,安生过活则罢。再敢生事,孤必亲提大军,至逻些城下,与他再度把酒言欢。”

    其实和不和亲都是次要的,论钦陵得知李贤晋为太子后,寝食难安,西海-大非川一战,已经足以证明李贤的强横,恍如太宗再世。

    仲琮作为吐蕃的辩士,他来的目的就是修补战争给两国带来的嫌隙。

    可这位善于兵事的储君,已经用他的诗表明了,大唐与吐蕃之间再无秦晋之好的可能。从此以后,两国之间,孰主孰臣,皆看各自手段。

    “太子殿下的强势和文采,殿下的话,外臣会一字不落的回禀我国赞普和大相。”,话毕,拱了拱手,随即拂袖而去。

    仲琮是沾了不斩来使的便宜。而李贤“抄”的这首诗,也是想告诉诸重臣,在他掌朝期间,儒家的那套“大国风范,以德报怨”统统滚蛋。

    人待我以礼,以礼待之,可要是敢动刀,那便是不死不休。大唐与吐蕃必有一国灭亡,才能让大非川、安西四镇的冤魂们安息。

    “郝相,中书省即刻草诏,大唐此后对外政策:永不和亲,永不割地,永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自此以后,凡提及和亲,贻误家国者,不论官爵,不论出身,上至皇子亲王、下至百官庶民,皆立斩不赦!”

    李贤的意思很浅显易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唐可以像过完的朝代一样,陨落在历史的长河中。但民族的精神,却不能废弛。

    在李贤的认知中,不管多少人黑崇祯皇帝,可有一点,李贤就欣赏异常。他明明是有机会南迁的,如宋高宗一般偏安一隅。

    可他宁者选择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他身上这股子死国难的精神,值得所有帝王借鉴。

    “谨遵钧命,不敢有违!”,戴至德等文武重臣,皆起身拱手称诺,脸上的神情也都颇为激动。

    不为别的,就俩字-解气。和亲,和什么亲,汉朝和亲的旧事还不足以引以为戒么?可诸臣忌惮太宗行过此事,也都三缄其口。

    现在好了,太子便首先不愿意了!这于国于家都是好事,想来二圣也必不愿意给年纪不大的太平公主订下这么一门亲事。

    太子呢,是比孝敬皇帝刻薄了一点,可作为男人,硬是要的,这份骨气、傲气,端端是彰显了大唐未来天子的威严。

    可以眺望,他将来当了皇帝,绝对不会弱了国家尊严。要知道,一个国家有多么强盛,并不在于府库有多少钱粮、国土有多么广袤,而是有没有一个可以带领他们昂昂向前的君主。

    李贤用并吞百济,拒绝和亲,便是向天下人证明了,他可以续写大唐的盛世光辉,继往开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狄仁杰的谏言!

    李贤颁布不和亲的诏书后,朝野上下是一片赞声。打仗嘛,小事,大唐有的是将校士卒,也不缺柱国的将军。

    高祖、太宗都是善兵事的帝王,皇帝又有知兵的太子,以大唐的国势,五十年内,都可以对周边诸国,保持绝对的优势。

    而诏书颁布之后,太子詹事-大理寺少卿-狄仁杰上了一本。请于洛州柏崖置柏崖仓。建立此仓可将河东、北租之仓粟,转输关中。

    近年来,关中旱灾饥荒不断,朝廷又要防范外敌,增设一个军、民共利的粮仓,于国大有裨益。

    大明宫,宣政殿

    李贤与狄仁杰坐在胡床上饮茶,狄仁杰上的这本,李贤征求过右仆射-户部尚书戴至德,工部尚书杨昉的意见,虽然工程量不小,但利国利民,他们也赞同此章。

    而诏狄仁杰前来,是因为监察御史王师顺奏请,修缮河渭转输线,以缓解关中在饥谨之年的压力。这道本章可是与狄仁杰所上之本,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贤呢,昨儿亲自听了王师顺的陈奏。从上的本章及其本人口述,可知其是做足了功课,并没利用监察御史之职,利用职务之便游山玩水,算是个务实的干吏。

    “殿下是想让王师顺治水?”

    “治水是大事,当然要找个深谙此道的人来做。孤问过了,他从前在都水监当差,算是不错的水吏。”

    除了要用王师顺治理河渭的主官外,李贤还想让年轻的狄光嗣给他当副手,多多锻炼,以为将来计。

    自古以来,恩自上出,狄仁杰是东宫第一宠臣,太子加恩给他的儿子,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狄仁杰也没必要推辞,遂起身谢过太子的恩典。

    “怀英,古人说:苟富贵,勿相忘。当年,你替孤守住了晋阳,让孤可以专心战事,建功于西北。你的功劳,孤心中有数。”

    西海-大非川一战,使得李贤在朝中的威望急剧攀升。可反过来说,如今并州不稳,李贤也没法在西线安心征战三年,狄仁杰之功,自不必说。

    李贤向来赏罚分明,之所以一样没有赏,那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机会。

    君臣二人这话还没说完,就有程伯献入内禀报:左武卫大将军权善才,绑了中郎将范怀义,现在殿外求见。

    权善才???

    他来干什么,他不是驻军在九嵕山么?干嘛跑到宫中来干嘛,而且还绑了人。

    行吧,看看他们左武卫又出什么事了。

    权善才入内后,先是踹了范怀义一脚,然后大礼参拜道:“臣权善才恭请殿下金安。”

    “好了,权大将军,不年不节的,不用这么大礼数,快起来吧!”

    躬身行一礼就算了,好嘛,这位正三品大将军,连磕头待作揖的,这是干嘛啊!

    不过,权善才并没有起身,跪在地上拱手言道:“臣带兵无方,臣有罪,特来请殿下治罪。”

    “权大将军,殿下都发话了,让你起来慢慢说,不起身可就是抗旨了?”,话间,狄仁杰还走上前去,搀起了权善才。

    狄仁杰清楚的很,太子喜欢的都是雷厉风行的将军,如果权善才再扭扭捏捏,他的仕途可就堪忧了。

    谢过狄仁杰后,权善才恭声回禀:上个月,他奉命李贤的命令调防九嵕山,一来戍卫要津之地,二来拱卫先帝的陵寝。这是朝廷的定制,南北衙诸军一年一换防。

    可九嵕山的野战卫率营地陈旧,权善才便命中郎将-范怀义,到皇陵区外,伐藤砍木,取材修缮营地。

    其实,这是个挺好办的差事。可稀里糊涂的范怀义看错了地界,竟然率队砍了昭陵东北角的柏树,砍完了才发现砍错了。

    帝陵的一草一木,那可都是动不得东西。不管是什么人,因为什么事,动了哪里的东西,那都是大逆不道之罪,要诛灭九族的。

    皇室的尊严不可犯,自知死罪的权善才,求了守陵的将领,便亲自压着范怀义,入宫请罪。

    “权善才,你!你平时不挺能耐的吗?这就是你带的兵?”

    “胡闹,先帝的陵寝,是你们能放肆的地方?”

    不怨李贤翻脸,任谁也忍不了在自家祖坟捣乱的家伙,即便不至于破坏风水,可皇室的脸面和威严呢!

    权善才这蠢货,小嘴平时巴巴的,不服这个不服哪个的,好像谁都不如他。可一年一轮,人家怎么不出事,偏偏他带兵招惹这样的麻烦!

    “权大将军,你糊涂啊!九嵕山是什么地方,那是先帝的陵寝,即便是小事,你也该亲力亲为才是。”

    “怎么能让范中郎将这么糊涂的人,误砍了昭陵的松柏呢!”

    “太子殿下素来爱兵,体恤臣工,你这不是给殿下添麻烦么?让殿下受不孝之名的指责。”

    李贤看向狄仁杰,淡淡道:“怀英,你是大理寺的少卿,就这么判案子的?”

    注意,狄仁杰这完全就是先声夺人,在他的话中,范怀义是个拎不清的糊涂鬼,是因为一时所误砍伐昭陵的松柏,并不是有意冒犯太宗皇帝。

    之所以如此为权善才和范怀义开脱,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甚私交。而是狄仁杰觉得,树再值钱,也没有人命值钱。

    就算治罪也是治权、范二人失职之罪,万万不可祸及九族,满门抄斩。那无辜的人,可就太多了,完全不划算。

    “殿下,先帝礼贤下士,宽待于人。当年魏征有意逼得先帝憋死了自己的爱鸟,太宗也是一笑置之。如今。”

    如今李贤做了太子,将来还要作皇帝,为什么不能学学太宗“重人而轻物”呢!

    呼呼,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李贤决定还是采纳狄仁杰的谏言,重人而轻物,小惩大诫。

    罢范怀义中郎将之职,贬为百夫长,仗一百,罚在昭陵种树,什么时候把砍的数对上,什么时候回营。至于权善才,带兵无方,人浮于事。罢大将军之职,以左武卫将军,行大将军事。

    “咋地?还不是谢恩,等着孤赏你们呢?”

    这也就是狄仁杰,换成别人,盛怒之下的李贤,怎么可能就轻易放过这两个家伙。所以,在他们谢完恩后,李贤还让二人给狄仁杰磕一个,谢过狄公的救命之恩!

第二百五十四章 什么时候都得防着!

    二将走后,狄仁杰向李贤阐明了一个问题:范怀义是故意砍伐昭陵的松柏,而权善才则是有意偏袒。打他们一开始说的时候,狄仁杰就明白了。

    可狄仁杰还不得不劝李贤饶了他们,装这个糊涂,吃这个哑巴亏。原因很简单,谁都知道李贤看重军队,参谋部、后勤部的设立,便是源于此。

    但恰恰是两部的增设,在军需,人员开支、调度的问题上,切断了不少人的财路,人家自然要想办法给李贤上点眼药。

    而权善才、范怀义,都是世家的女婿,他们心里跟明镜一样,在我大军班师返朝之际,为了军心、士气,或者朝廷的脸面,太子不得不咽下这个苦果。

    “殿下,您是统兵大将出身,军需是多大一块肥肉,您心里清楚,他们心里更清楚。”

    “在这个时候,给您上点眼药,表达一下心中的不满,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太子要改革,军队、朝务方方面面都要求行之有效,就必须借助刘部此次大捷的契机,这么关键的时期,怎么因小失大呢?

    而听了狄仁杰阐述的李贤,则是叹了口气。千年世家,百年王朝,此言不谬。手伸的够长的了,都伸到军队里了。

    从前,李贤一直觉得,皇帝偏安,对于世家的太多的从来都是得过且过。可随着他办的那些差,又接手朝政,他就越发的明白,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不易。

    其实,很多事是很简单的,非此即彼,一点都不复杂。可执行起来,偏偏就费劲,好像有一层透明的屏障阻碍一般。不用点小心思,想点歪门邪道的招,根本就别想办。

    狄仁杰说的对,小不忍,则乱大谋,皇室的要想永远在政局中占据优势,就绝对在这个紧要关头不能出错。

    “殿下,听臣一句劝,您还是差不多就行了,也该利用利用自家宫中的势力了,不是么?”

    李贤的四位侧妃,个个出身显赫门庭,她们身后的资源。可太子呢,偏偏好椒房之宠,专宠太子妃一人,其他人跟住冷宫没什么区别。

    除段家外的三大家族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却是埋怨的很。狄仁杰人在朝中,耳边也飘过几句闲言碎语。作为太子的第一心腹,别人不方便说的,他得跟太子说几句。

    现如今,东宫的嫡子、嫡女已然平安降生,太子即便不喜欢她们,也该照顾面子上的事。

    总不至于把自己的助力,生生逼到对立面去。否则,陛下和皇后的一片美意,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怀英啊,插手孤的后宫事务,你知道是什么罪名么?”

    “回殿下,臣说的是四大家族,绝不敢插手殿下的家事。”

    盯着狄仁杰看了一会儿,李贤随即微微一笑,拍了拍狄仁杰的肩膀,开始说起晋王-李隆璟。

    那小家伙自从学会翻身后,东宫的人就有的忙了,他母亲和宫中伺候人,天天盯着他,生怕他磕了碰了。

    “你说这些,孤自然知道,可东宫有嫡,才是避免将来祸患的根本。”

    “停尸不顾,竖甲相争!帝王家的悲歌啊,赵武灵王的晚年景象便是前车之鉴,否则你觉得陛下会选中孤么?”

    从个人感情来讲,诸皇子中,皇帝最喜孝敬皇帝、许王李素节。如果没有强势的武后,单凭诸皇子一己之力,李贤敢确保,继任的太子一定是李素节。

    可也就是因为武后的强势,皇帝才不得不选则一个更强势的储君,以遏制“子弱母壮”。

    皇帝在位这些年,光太子就换了三位,这足以让李贤引以为戒。所以,李贤要在东宫之时,就把大势定下,稳固国本,将来不至于祸起萧墙,贻害家国。

    云曦的肚子争气,东宫一下就添了一对龙凤胎,从此以后,他可以放心与四家虚与委蛇了。

    “容臣说句僭越的话,殿下在兼顾国事之余,也是甚为偏心太子妃殿下。”

    “您啊,真不是像是个要当皇帝的人,帝王无情,可您却是有情的。”

    狄仁杰的话,引得李贤嘿嘿一笑。李贤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感情,他可不想立什么苦情的人设,委屈了自己,也委屈了云曦。

    天家富贵至斯,如果连这点都满足不了,那这太子或者皇帝,跟傀儡有什么区别,李贤还真不稀罕这样的位子。

    皇帝为什么宁可得罪那三大家族,也让李贤得偿所愿。他是真怕李贤撂挑子,到时候可就不是一点点难堪了。

    “怀英啊!你与孤是忘年交,是布衣之交,孤与你说心里话。”

    “前朝也好,后宫也罢,他们的那套掣肘之术,使之他人,可;使之我李贤,则不可。”

    文德皇后长孙氏,为什么能在贞观一朝的前朝后宫受人敬仰?除了她本人的贤德外,便是因为先帝的支持。

    这一点,放在如今也适用。而李贤做的比太宗更甚,就是希望前朝、后宫都知道,不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是,殿下说的即是!既然东宫嫡子以稳,那积压在臣手上的那些东西,是销毁,还是?”

    “留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上了,不是么!”

    李贤的态度很淡然,可狄仁杰的心里却咯噔一下。看来,即便太子妃产下嫡子,太子对三家依然不放心。否则,不会让他留下大理寺羁押的有关三家的案件。

    防微杜渐如此,可见帝王心术。这种人,天生就是要当皇帝的。对于那眼巴巴的三家,狄仁杰也很是同情。何必呢,非得那自家的闺女,贴太子的冷脸。

    当今太子是什么人,他们还是不知道,干点实绩出来,不比枕头风强。他们越是急切,太子就越看不起他们。

    “哦,对了!找个合适的机会,你敲打敲打他们,不要与一些人走的太近,耽误了自家的前程。”

    “再派人看着那二位,孤倒要看看,到底谁能拧过谁!”

    李贤指的不是别人,正是权善才、范怀义二人的妻族一类的世家。他们的手伸的太长了,李贤说不准什么时候收拾他们。

    让狄仁杰敲打完那三家,他还得让云曦在后宫敲打一下,姻亲嘛,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第二百五十五章 鸡蛋给娘娘们招祸了!

    天家富贵,作为太子妃,云曦想吃什么没有。可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她,却不喜奢华,普普通通的便好。

    滑滑弹弹的鸡蛋羹,点上几滴醋,是云曦在坐月子时,最喜欢的一道羹食,每天都要吃一次。

    可内侍省给东宫供给的鸡蛋,在这短短地时间内,竟然高达五千贯之多。好家伙,敢情皇宫采购的鸡蛋,都是金子做的。

    所以内侍省负责采购的宦官,此刻就跪在显德殿外,云曦是没有打,也没有骂,仅仅是让他们享受着烈烈的阳光。

    与外面下火一样的天气的相比,显德殿中却是凉爽的很,铜柱中灌满了冰,冰匮之中还有一些时鲜的瓜果,消暑再好不过了。

    可东宫四侧妃却是如坐针毡,不因为别的,太子妃今儿这一出,除了敲打内侍省,更是再敲打她们。

    这段时日,除了段奉仪外,其他三女可是解放了,整个东宫都在忙着迎接龙凤胎的降生,谁会注意到她们。

    所以,仗着自家母族的财力,起居奢华,频繁与六宫的嫔妃往来,扩大自己在宫中的影响,实在是不像话!

    而且,云曦还得了李贤的嘱托,所以不得不提点她们几句。免得招了太子爷的厌恶,好不容易得来的宠幸,如流沙般流逝,那便得不偿失了。

    “好了,多的话,本宫也不说了,你们都要以外面跪着的奴才引以为戒。”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要心中有数,达到了本宫的要求,自然不会苛待你们。”

    “陈尚仪,送那外面那奴才去宫正司,以后就不必在内侍省当差了。”

    见吩咐完陈媚,太子妃起身,四侧妃起身行礼恭送,眼巴巴的看着云曦走向太子读书的西殿。

    她们都羡慕啊!西殿是太子读书的地方,读书嘛,要的就是静,嫔妃中除了太子妃外,其他的嫔妃一概止步。

    而李贤在殿中更是随意,就穿了一身里衣,歪在胡床上,看着从皇帝那顺来的《汉书》。

    “我说太子爷,您这储君之尊,就这副打扮,传出去可有损您的威严。”

    “敢?谁敢!哪个兔崽子敢瞎说,孤拔了他舌头。”

    话间,李贤放下手中的书,接过云曦递来的凉茶,美美地抿了一口。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好不容易不用端着架子,坐在上面了,还不能自在些。

    李贤可不像云曦那么“官迷”,就喜欢纹龙画凤的衣服。这袍服啊,就是那么回事,别太当真。真要是选的话,李贤更愿意穿与诸王同秩的紫服。

    “行行行,你是大老爷,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行了吧!”

    拍了拍云曦的手,李贤淡淡道:“都敲打过了吧!”

    嗨,说到这个,云曦不由的白了李贤一眼。比起皇帝新晋的那些嫔妃,东宫的这些嫔妃,已经算是本分了。

    李贤这明显就是欺负人,非得让她们像小猫一样么?挺大个男人,跟女人置什么意气,没得丢储君的脸面。

    “这也是为她们好,本本分分过活,才能长远,孤可是为了她们好,也是为了她们的母族着想。”

    “还有你说的那些嫔妃,孤跟你打个赌,纵然她们再得父皇的宠幸,也休想与母后分庭抗礼。”

    “只要母后的手,稍稍一紧,她们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知母莫若子,李贤太知道武后是什么人了,她老人家狠起来,可是连至亲都敢杀的。那些嫔妃再娇艳,也注定无法与她争辉。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俩口子,就是拿这些嫔妃作法子,打发日子。等哪天这个游戏腻了,就有那些娘娘们好看了。

    “切,臣妾可不跟你赌,也没什么好彩头,没意思!”

    别看云曦是当娘的人了,在外面也是威风八面的太子妃。可夫妻独处的时候,她还是喜欢与李贤闹两句。

    “昨儿,你不是说,你兄长来信了么?希望能把他的儿子,送到长安来读书。”

    “这样,咱们赌一把-猜枚,你赢了,孤为你的侄儿,挑选一个好老师。”

    哎,还别说,这个赌注挺有意思的,云曦的侄儿-李尽忠(赐姓李)不小了,也该到找个好老师来教导他。

    可渤海国-王孙这块牌子太小了,想找个德高望重的老师,实在是不易。她又是深宫妇人,也插不上手。

    但如果有太子作主,那便不一样了,名臣宿将,道德大儒,还不是随便挑。

    “君子一言。”

    看云曦俏皮的样子,李贤也与她击掌,笑着答道:“自然快马一鞭。”

    说到给孩子找老师,李贤也不由的想到自己的儿子-李隆璟,三岁看到老,现在就能看出来,这小家伙就不是一个省心的主儿。

    所以,必须给他的选一些好老师。而适合晋王师的人,从身份上来讲,朝中诸相、宗室亲王,合适的人选不少。

    “殿下,璟儿还这么小,话都不会说,找老师是不是早一点。”

    早?没错,对李隆璟来说是早。可对于臣工们来说,却是一份殊荣。能成为“太孙”挂名的老师,臣子们与有荣焉。

    朝中的那些够品级的臣子,怕早就翘首以盼了。就是等着看,李贤把这份恩典给谁。

    本来,李贤是想着自己的老师-李勣的。可去岁入冬之后,李勣的身体就每况愈下,能坚持多久,已经是未知之数了。

    而李贤也一直摇摆不定,郝处俊、张文瓘、岑长倩、狄仁杰,及越王-李贞、纪王-李慎,不知道选谁为好。

    “爱妃啊,你说说,孤应该选谁呢?”

    “这,这我哪知道啊!你呀,还是自己做主吧,臣妾不参与前朝的事。”

    云曦倒是学了个好乖,不参与前朝的事务,在这方面比武后,不知道强多少。

    而李贤呢,也是揉着下巴沉思,这个恩典,到底给赏给谁呢?这果子就一个,给谁都容易招人妒忌。

    “这是个难题啊!”

    “难题,你就慢慢想呗,你从前不是说,你是大唐第一聪明人么?”

    “端下巴是吧!孤说的话那么多,你就单记这一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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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怀太子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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