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今天天气真不错
因为只有两人，所以点的菜也不多，半只烧鸡，一个水煮青菜，然后再每人一个鸡蛋，便算是一餐了。
烧鸡上来后，虽说鸡肉李纵已经特意让店家切碎，不过，李纵还是很容易，就从两盘鸡肉中，找到有鸡腿的那一份。
然后摆放到莺儿那边。
“夫君你……”
“莺儿你吃这一份。”
见莺儿还看着自己，李纵也是道：“好的东西当然要留给自己喜欢的人吃。而且你腿没力，正好吃哪补哪。这样待会就不用我背你回去。”
其实本来他只需要说第一句就好了，然后第二句开始就有点老色胚，因为他忽然想到了床上，不过第三句又被他圆了回来。
不过……
最主要还是为了不要太尴尬，因为总是打直球，说我喜欢你之类的，说多了，也感觉没什么新意。
这不！
当他说完了以后，苏莺儿最终集中注意的点就变成了，‘这样待会就不用我背你回去’。
苏莺儿现在开始心想，自己双腿真的有这么差吗，怎么感觉被自己夫君一说，好像真的软弱无力，不是很能走得动路了。
不过……
在李纵的眼中，似乎也差不多了，莺儿毕竟是书香闺秀，很少出门，所以，在他眼中，就跟那些没有体育课可以上的高中生怕是差不太多。
嗯！
总之，就是有点虚。
因为李纵理由充足，有理有据，因此，莺儿也就不推辞了，更何况，在外面吃饭推辞，似乎也不太好，容易吸引来隔壁桌客人或是酒馆伙计的注意。
二楼。
之后很快便只剩下两人吃饭的声音，以及微风轻轻地吹过吹动两人的衣摆。
……
只能说，面对面地吃饭，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这一点不管是对莺儿来说，还是对李纵他自己来说，都一样。
所以吃饭时，李纵也是尽可能地不去看苏莺儿。
就把对面想象成自己大学吃饭时，对面坐着的正好是自己的小师妹。
如此一来，便不会觉得那么尴尬了。
而苏莺儿也很在意，夫君会不会看向她。
以前她吃饭都拿袖子挡着的，而且都是一小口一小口，但是出来外面吃饭，就有种挡无可挡的感觉。
因为你挡的话，空间就那么小，这样太奇怪了。
不挡吧，又仿佛被夫君看光了一般。
不过没办法，出来吃饭，就是如此。
不可能有家里吃饭那么方便。
而且，讲究礼节。
很快，李纵便把饭吃完了，幸亏此时人还不多，不过，也开始有一两个人上来了。
见到李纵跟苏莺儿，竟然还带了一个女的出来吃饭。
一小部分的人，也是有些惊讶。
但吃饭乃人之常情，难道非要饿着肚子么。
“别怕！接着吃！”
“小二！”
“诶！客人有什么吩咐。”
“先结账。”
见莺儿还是有点顾忌，李纵也是道，“我坐过去，给你挡着。”
不过……
这难道不是更奇怪了。
这里什么都好，就是上不了屏风，因为你一上屏风，就把外面的景色都挡住了。
而且，顺便也把外面的风给挡住了。
……
就在李纵坐了过去，苏莺儿反而更加动不得，然后李纵又说，我不看你这边，我看另一边时。
很快，刚刚从一楼上来的两人也是引起了李纵的注意。
那是两个看上去很是年轻的年轻人。
看着不像是他这样的大富大贵之人，最多也就是个伙计之类的，两人此时似乎正好在商量着什么。
其中一个道：“人你找到了没有。”
另一个摇了摇头，“没有，掌柜的连对方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哪有那么容易找。”
第一个人便道：“也是，虽说这县城也不大，但是茫茫人海，找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就如同大海捞针。”
另一个道：“谁说不是，只能说是有时间，就稍稍地留意一下。”
第一个，“一会掌柜的就来了，先把饭菜都点好吧。”
另一个道：“你拿主意。”
……
李纵背对着莺儿道：“对面那两人好像没有看这边。”
“下次的话，还是尽可能地别出来吃了。”
“或者是，我们在外面野炊，自己做。”
“不过好像也不行，那样的话，就要带很多人了。”
“总显得臃肿了一些。”
虽然李纵在她侧面挡着，感觉很奇怪，但是感觉到他的后背以及他的爱护，这还是让她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安。
只是……
本来这一趟出来原本是她想安慰她夫君来着，怎么突然就变成他安慰自己了。
“我吃饱了。”
“这么快？我说了别怕，再怎么也不能饿了自己的肚子。”
“真的，已经吃饱了。”
“那走吧，一会人就多起来了。喝口水，簌簌口，再顺便看两眼外面的景色。”
“为什么？”
“因为坐这里才能对外面的景色一览无遗，以后就不来了。”
苏莺儿听了，想想也是，也是趁着簌口的时候，赶紧看了两眼。
……
另一边……
刚刚那桌似乎又来人了。
因为对方上来的时候，李纵这边也正好背过身去牵着莺儿的手，要把她扶起来，所以，接下来也是差点就错过。
由于之前已经结过账，所以，李纵便直接拉着莺儿的手就出去了。
而三人这边，一开始还是正常的聊天，问那人有线索了没有，然后伙计说还没有，那掌柜的也只好是说道：“罢了！这么多天了，万一那人不是这个县，也很有可能。你不是说去过那家店，问过那店家了。”
“对，那掌柜的说，那人他也觉得陌生。”
“这就对了，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
“不过掌柜的，刚刚你没来的时候，我们看到一男的，带一女的出来吃饭，你说稀奇不稀奇。”
“……”
掌柜一听这话，源源不断的记忆也是重新汹涌而来，急道：“你怎么不早说呢！”
“额……”那人便直接愣在那里，不知道他家掌柜的为何这么激动。
……
而李纵这边。
两人则是继续在江边牵手走着，事实上，却是并没有走远。
然后感觉气氛差不多到位了，苏莺儿这才问李纵，“夫君你现在的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就算夫君你会的东西好像的确没什么用，不过，你不是很会射箭吗。所以，莺儿觉得，夫君你根本不需要那么的灰心丧气。”
而李纵听了她的话，也是觉得有点好笑。
不过也懒得去解释了，只是点头道：“嗯！有莺儿在，好受很多了。今天天气真不错！”
第六十二章 一个霸道的夫君
“你去那边找，你去这边，我这边……”
出了门，陈六便让伙计分散开来找，你要问他的执念是什么，大概是他认为李纵是那种一看就像是高人的人吧。
陈六向来喜欢人才，而且，李纵一眼便能看穿他完成不了，那李纵必然很有本事，对于这种有本事的人，甚至说不定接下来还可能能够创造无限可能的人，他自然是想认识一下。
如果还有可能的话，若是能把这人请来帮助自己，那就更好了。
他急匆匆地很快从江岸上经过，还好他多留意了一眼下面，不然，说不定就真的错过了。
虽说今天李纵跟苏莺儿都换了一身衣服，但是，按照他陈六的记忆，应该没有错。
就是这个年轻人！因为很少有人带女眷出来吃东西。
虽说两人好像在幽会，不过，此时已然顾不了那么多，先上去问明了名字、住所所在才是正道。
所以……
正当李纵跟莺儿刚刚说完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的时候，陈六忽然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低头拱手行礼，“冒昧打扰了。不知这位是不是就是大约在一个月前，给我指点说，我完不成订单的那位。”
陈六上来倒是直接，毕竟，出身贫寒，又是商人，讲究的就是一个效率，直接。
莺儿后退了半步，李纵也是把莺儿护在身后，直至听完了对方的话，李纵依旧保持着护着的姿势。
听口音，其实李纵已经听出个熟悉来，再一看对方抬头时样子，已然确认了七八分。
也是回道：“是。只不过……我如今正跟夫人在外游玩呢，你要找我的话，明日再来李尚书侍郎府找我。”
陈六便不由愣了愣，只道：“好！好，明天一定！”
……
听到对方说李尚书侍郎府，陈六也是惊得愣了一下。
敢情对方还是个世家子弟，当然，看衣着其实也就能看出来对方不凡。
那要招揽对方可能就比较悬了。
只不过，既是已经答应了对方，明天一定到，那明天还是要去的。
嗯……
而且，说不定还得准备点什么礼物。
……
然后莺儿这边，在了解了对方的身份后，也是好奇地道：“那夫君你怎么不直接留下来跟他谈，说不好，那就是懂你的人呢？”
李纵便道：“不可能，只有莺儿你才是最懂我的人。”两人可以说是你知道我的长短，我知道你的深浅，“而且，我若是跟对方就地而谈，你怎么办。”
“今天只出来玩，不谈公事。”
“话说……我刚刚说到哪了，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两个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
然后李纵便给莺儿讲了一个鬼故事。
而莺儿的手抱着他的手也抱得更紧了。
“夫君你说的这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可能是真的。”
“可你怎么说得跟真的似的。”
“那说明你夫君我编故事还编得不错。”
说起这个……
李纵倒是觉得，这个有点搞头。
在古代办报纸肯定死得很快，但是编鬼故事应该没问题吧。
不过这想法也就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因为这个时代的纸太贵了。
不！
搞不好还是能有一点搞头的，很多不成熟的想法立刻源源不断地从李纵的脑子里冒出。
比如说，卖茶叶的时候，茶叶要用纸包吧，如果顺便夹一张纸，而且在纸上卖鬼故事，那这茶叶应该会更好卖。
说不定能打造出一款爆款。
意思就是，一边喝茶，一边看鬼故事。
再引申一下，这个鬼故事，可以变成任何其他故事。
再引申一下，凑齐所有从编号一，到编号一百的鬼故事，就能得到限量版的……
这就更坑有钱人的钱了。
……
如果他真的想去经商，那想必，还是会有一番成就的。
只是，他毕竟是世家子弟，不可能这么做。
“夫君你在想什么？”
莺儿忽然见他沉吟了起来，也是问道。
“说好的今天不谈公事，我的错，接下来真的不想了……”
李纵刚刚说完，因为是上坡路，而且前方恰好有个路边的露天歇脚小店，此时在露天歇脚小店内，有两个士子打扮的人，便正好是说道：
“听说了没有。”
“什么？”
“我们这边出了个李纵，他写的风花雪月，宇文新州刺史都觉得好。”
“有这事？而且什么风花雪月。”
“就是……”
……
李纵跟莺儿站那里听对方吹了好一会。
没想到，传得这么快。
不过莺儿却似乎没有听清是谁作的，只是听到了后半段。
因此说道：“夫君，这人好有才！”
“也就那样。”
然后，李纵便捂住了莺儿的耳朵。
莺儿不知所以地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走了！
不能让莺儿听见是谁写的。
不过莺儿却仿佛感觉到了一个霸道的夫君。
好像听一下别人的句子都不给。
也是，毕竟她夫君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个。
反正……
也就是道听途说，她也根本没把这个放在心上。
“好了，走远了。”莺儿道。
意思就是他可以松手了。
李纵顿时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也是看到了莺儿眼睛里的捉弄。
她大概是觉得，她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所以李纵便捏了捏她的脸。
有时候，莺儿的确挺正经的。
但是，有时，也会有调皮的时候。
想想也是，才十六岁的年纪，再成熟，又能成熟到那里去。
看了看路的尽头，李纵便道：“这边不能过去了，再过去，就要出城了，往这边走吧。”
莺儿点点头，然后两人便绕了一个大圈，直到傍晚，这才回到府上。
宁伯在李纵回来的时候，说中午的时候，胖子跟瘦子都来找过他。
那应该是蒸馏器，马蹄铁、马镫都做好了。
其实，难度应该也不大，只是他不想动脑筋，可有的是人愿意动脑筋，尤其是古代的一些匠人，可别小看了他们的智慧。
“知道了。”
李纵点了点头。
然后，便想着，明天见完了那人，再去找胖子跟矮子吧。
拉着莺儿，便进了屋里。
第六十三章 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纵自是能够大概地猜到陈六找自己的原因。
无非是他太过于‘神’了，想知道知道原因罢了。
而李纵，也必须要作出一些取舍。
本来呢，他是有打算在著书后，就自己办个学堂或者是书院什么的。
可到底是面向什么人。
却一直让他犹豫不决。
如果是面对一般士子，那固然好，日后他在士林的名声会更好。
只是当官又不考数术，除非是特别感兴趣的，谁会特意赶过来跟他学数术。
于是，也便有了面向一般‘企业’。
但李纵觉得还是不太行，因为他自我感觉，能教的东西太少了。
其实最好教的是小孩，只是现在他名声不响。
不可能有人把自家孩子拿来给他教。
因此……
他最后一想，干脆免费支教，服务老百姓好了。
虽说这样就隔了一手，有点隔鞋挠痒。
可若是能在当地，把民心聚起来，这感觉还是不错的。
毕竟……
这样一来，以后要造反，自己都方便一点。
……
晚上。
床上，李纵两腿与床面大概三十来四十度地盘着。
要不苏莺儿怎么说李纵流里流气、举止轻浮，这便又是一例铁证，而且他的手还摸着他的脚。
虽则说起来，似乎也挺正常。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流里流气。
“夫君今天在外面走了一天，脚也累了？”
就在李纵想着自己要开学院，到底收什么人做学生的时候。
回头，便看到莺儿对自己说道。
李纵赶紧拍拍床板让莺儿上床，然后抓起莺儿的一双小巧玲珑的玉足便检查了起来。
只不过……
在苏莺儿眼中，这恐怕更像是‘直接就摸了’起来。
幸亏也就是两人已经成了夫妻，不然，下一秒，苏莺儿指不定就要喊非礼。
“夫君你在看什么？”
因为仍然还保持着清醒，所以苏莺儿勉强还能红着脸挣扎一下。
只是她的一双玉足被李纵的大手抓得死死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李纵便道：“今天在外面走了那么久，要是把莺儿的小脚给损伤了，就不好了。”
“就算是这样，夫君你也不用……”
“不用如此直接吧。”
李纵心想，直接点好，因为本身他就用意不良。
“那夫君现在检查好了没有？”
“检查好了。”
“那夫君你松手。”
“不。”
李纵回道。
“我还想再欣赏欣赏莺儿的玉足。”
虽然想过她夫君定然很行为不端，而且本身抓住她的足这件事就很行为不端。
只是……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夫君的脸皮还真的比城墙还厚。
‘这、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然后在李纵的一阵阵侵略的目光下，莺儿其实本来还有点想要抵抗，但很快，绝美的面容上也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红霞。
……
幸好，李纵接下来并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动作。
他只是看了一会就不看了。
回归正经的，然后问苏莺儿道：“莺儿你说我要是开个学院，好不好？”
这想法也实在是太跳跃了。
唯一让李纵觉得疑虑的是，这学院一旦开起来了，那就不能停下来了。
到时候，肯定忙的时间，多于空闲的时间。
其实，他还是很想不学无术，啃老的。
总有人会说，让你离开舒适圈，可舒适圈那么舒适，为什么要离开呢。
是吧！
所以，这事虽说只跟自己有关，但好像跟莺儿，也不无关系。
别到时候，他没有时间陪她，她反过来怨自己。
当然！
作为学院的院长，他自然可以自己安排时间。
想不上课，就直接给学生布置很多作业就好了。
听到李纵有了开学院教人的打算……
只能说，这也算是一件正经事。
古时大多圣贤，那都是从著书立说，而且教书开始的。
“夫君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莺儿都支持。”
似乎想都没想，便是一阵盲从。
而且……
还很快便跑到自己怀里，抱着自己。
只能说……
这样的老婆真好！
真叫李纵忍不住想唱一首歌，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高峰上不成，唯盼爱情顺景，成就在平凡里，那份温馨。名字好像就叫《一事无成》。
当然！
他是不信自己一事无成的。
他只是想顺其自然。
……
翌日。
一大早，陈六就在门口候着。
虽说这不是什么大冷天，而是快要入夏了，但能在这么早就来门口等着，也可见对方的诚心了。
宁伯早上开门的时候，见到门口的陈六，也是很快便把情况告诉了李纵。
然而时间才不过早上七点啊。
好家伙，这么早就来了。
李纵只能是从床上爬起来。
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情况。
李纵让宁伯把对方请到了大厅。
然后坐好。
“这么早就在门口候着，冒昧打扰了。”
“无妨，毕竟是我让你来的。”
“鄙人陈六……”
然后对方便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番。
外面的天，也差不多微微亮了起来。
“说白了，就是一个等差数列。”
“我是搞数学的，就是玩数术。”
人设不能丢。
“所以，当时也就是恰好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与我教的可能有点联系，因此才会上前去搭讪。”
陈六听完了，原来只是这么简单，不过他看李纵如此年轻，该怎么说呢。
接下来也是即便得到了答案，却也不急着离开，而是问起了李纵为什么喜欢研究这个。
那就是拉家常了。
李纵发现，这陈六虽说是个商人，不过，拉家常的能力也不差。
甚至，这人似乎还想通过自己的话，来打听自己的底细。
李纵只凭这一点，就感觉这人不简单了。
对方显然是一个有远大目标的商人。
跟那些鼠目寸光的，显然有着本质的区别。
便稍稍地把自己打算开个学院，而且，招收一些贫苦弟子，教他们类似等差数列这样的算账的方法的事情给稍稍地说了说。
而一听到李纵志不在官场，至少教书跟当官没什么关系。
况且，李纵这还是公益性质，目标就是贫苦弟子。
陈六很快便道：“倒是没想到，贵人还有这等想法！”
李纵便道：”别贵人贵人的了，你就叫我五郎吧。我这人其实比较随意，对繁文缛节其实也不是太过于喜欢。”
陈六当即一笑，仿佛找到了知己，“那我就冒昧地叫你一声五郎了。”
李纵：“我就叫你六子。”
陈六：“额……也行！”
陈六明明三十好几的人了，是个精干的中年男人，但被李纵这么叫，倒也能不觉得尴尬。
反而，在愣了一下后，还很快便又笑着与他打成一片。
李纵立刻就知道，这样的人，即便混得再差，也肯定差不到那里去。
而且聊着聊着，陈六果然便提到了自己家里有个儿子，还有两个侄子，能不能把他们也送来这里学学。
李纵就知道是这个套路。
因为前面他已经给陈六展示过他的阿拉伯数字了。
只能说，这让陈六大为震惊。
你计算都不用算筹的？
便点了点头，说道：“也行吧！”
“只是现如今，其实建书院也只有一个想法，像是学院所在，这些都还没有确定下来。”
“因此……”
陈六当即道：“这没事，如果五郎不嫌弃的话，这些都可以交由我来安排。”
李纵很快又道：“不用！我自己的地盘，我想自己做主。”
“你若是觉得硬塞三个人过来，于心不安的话，那我倒是有一句话想说。”
陈六便手一引，“请说！”
李纵便说道：“你日后若是生意做大了，必然要请很多掌柜，或者是账房吧。”
陈六：“这……”陈六便笑了笑，道：“这可不好说，生意这种东西……不过五郎你有什么想说，大可尽管说。”
李纵便道：“我教的这些人，未来可能也就只能是当个账房了，所以教好了以后，希望你能优先考虑。”
说着，李纵感慨了一句又接着道：“正如你说的，生意这种东西，不确定的东西太多了，而我所教的东西，未来也不一定真的能给他们一份温饱，但如果能有你点头作为担保，也算是免去了未来他们学成后的后顾之忧了。”
陈六自然没想到，李纵竟然还是这样一个大慈大悲、悲天悯人的人。
当即便被李纵给感动了。
立刻便拍胸脯把这事给应承了下来。
这算得了什么，而且这些人学成了以后，那可都是人才啊！他笑都来不及呢！
……
等到陈六走后，李纵回到院子里。
莺儿问起外面的事，李纵也是把未来就业怎么解决都说了。
莺儿倒觉得有些奇怪。
其实不单单莺儿觉得奇怪，宁伯也觉得奇怪。
你教人就教人吧，你还免费教，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六十四章 透明的酒水
古代，知识可是很重要的东西。
尤其如今世家当道，哪有屁民什么事。
世家就是天天挥霍，屁民就是饿死，都不关他们事。
李纵此举，你说心善吧，也确实是心善。
但你说傻吧，也的确是傻。
如今天下只重孝道，儒家都被视为是垃圾。
老庄那才是每个人的终极追求。
李纵放着轻松的活不干，非要教一群平民。
这自然令人不解。
放到几十年前，恒巽可能也会这么做。
但事实表明，这么做真的不行。
其实……
李纵何尝不明白。
正是因为社会风气如此，他才知道，此朝离灭亡不远。
感觉安稳日子，就跟老皇帝的寿命一样。
……
因此，如今的他是两手抓。
一手抓自己在士人中的声望，一手抓民心。
李纵当然希望自己有生之年，不出什么乱子。
只是……
他不能仅仅只停留在‘希望’这两个字上。
大概，每一个穿越者，都有一颗屠龙的心。
因为每一个穿越者都很清楚。
皇帝是什么人。
而且，身为穿越者，很少有甘愿给皇帝当狗的。
他也同样如此。
……
只不过，李纵也深知。
屠龙可不是那么好屠的。
他如今，大概就是走一步算一步。
心中，永远不忘着屠龙。
但也不可一直想着屠龙。
这大概就是此时作为一名穿越者，在放眼看这个世界时，所持的一种最为基本的态度。
他或许其实什么都不想做。
他或许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此时他的内心，就如同薛定谔的猫，不到他明确自己到底要不要造反之前，谁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这也正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
他开始看似毫无章法地进行布局的原因。
……
内院的凉亭里。
莺儿问道：“那夫君你打算把哪里用作学院？”
李纵想了想：“要不，把客房清出来吧，反正，几十年也不见住过一个客人。”
莺儿：“那莺儿之后让人去打扫一下。”
李纵：“另外，还得再订做二十来个书案。坐垫什么的，也都要备好。啧！黑板要不要准备一下。”
莺儿：“……”她心想怎么还有这么多东西。
然后不一会，小清便过来说，前院跟她说，卫家的跟马家的来了。
李纵一听两人来了，也是伸出手，要牵莺儿的手，道：“走，跟我出去，一起见见我那两位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最后都得死的兄弟。”
莺儿：“额……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呢，就这样出去吗。”
李纵便道：“不用准备。”
很快……
来到大厅，之前的茶水都还没有撤去呢。
两人见到李纵出来，而且身后还拖着一个小媳妇，也是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哥。”
“大哥。”
李纵点点头，“叫大嫂。”
“大嫂。”
“大嫂。”
莺儿也是道：“不用行礼。”
李纵却道：“这肯定是要的。都坐。”
两人看了看李纵，又看了看莺儿。然后又看回李纵。
果然大哥就是大哥，就是找遍这十里八乡，估计都找不到跟大嫂这样的。
不过大哥也太过分、太不要脸了！
这应该属于老牛吃嫩草。
莺儿：“都坐。”
“谢过大嫂！”
“谢过大嫂！”
听大嫂说话，就是如沐春风，不像听大哥说话。
李纵：“以后见着了大嫂，都得打招呼。”
“这当然。”
“这当然。”
“莺儿我给你介绍一下，毫无疑问，这就是胖子，而且毫无疑问，这就是矮子。”李纵。
“胖子是卫家长子，他爹经营的是卖纸的生意，之前也跟你说过了。名字的话，叫卫珝。”
“至于矮子……家里是经营的杀狗的生意，打架还不错，也就比我差一点。名字的话，叫马庆。”
“以后，见着两人，也不同客气，直接直呼他们名字即可。”
与莺儿说完，紧接着，李纵又对两人道：“苏莺儿，不用说，你们都知道了。”
“知道，知道。初次见面，嫂子好。因为没想到，所以上门前都没带礼物来。”
胖子卫珝说完。
马庆这边也是附和道：“对！”
大哥这是走了狗屎运。
李纵也是道：“礼物就不用了。说吧！找我干嘛。莺儿你也随便听听吧，听得懂，听不懂都没关系。”
然后胖子便没有顾忌地道：“你之前说的蒸馏器做好了。”
矮子马庆也是道：“马蹄铁、马镫也都做好了，等着你去试。”
然后李纵便跟苏莺儿解释道：“蒸馏器，就是用来提纯酒的，至于马蹄铁、马镫，则是专门给骑兵做准备的。”
说骑兵的时候，李纵特意放慢了点。
后面又道：“当然，可不是我去从军，而是他。”
李纵指了指马庆。
随后又道：“不过也未必，可以混在某个将军的身旁，当个随从。这样也就不用时刻上战场，会安全很多。”
说起这个，莺儿也是道：“马庆你要从军？”
果然！
莺儿还是对从军很敏感啊。
傻子才去从军。
这应该是他给莺儿留下的后遗症。
马庆心说，我没有，我不想的，是大哥，大哥逼我的！
当然！
此时他却不能直说，只是咳嗽了一声，然后道：“算是吧，不过正如大哥所说，也不一定，万一只是当个随从，也是有可能的。”
莺儿便道：“那你要注意保重自己。”
马庆：“这是自然，谢谢大嫂关心。”
还是大嫂深明大义，不像大哥。
然后李纵便道：“东西都带来了？”
两人道：“都带来了，就在外面。”
李纵：“那好，试一下吧。”
来到外面，李纵首先见到的便是做好的蒸馏器，好家伙，虽然简单原始了些，但只能说，比他还具有想象力。
首先拿来烧的自然是一个陶瓷罐，然后罐有一个出口，这里接竹子，而竹子则是打通中空作为管道，再穿过一个装满冷水的木桶，这里有一定的高度差，最后，再用一个罐子把蒸馏冷却后的酒水接下来。
李纵便道：“有点意思。”又对莺儿道：“让小清去叫法章拿一坛酒、一盆冷水过来。”
很快，酒被拿来了。
然后便是漫长的点火，烧酒，蒸馏的过程。
火候必须控制好，大火烧开，中火出酒，大火追尾。
其实真要严谨的话，直接用发酵好的粮食来蒸馏就好了。
但他这里并非是酒厂，肯定也就没有刚刚发酵好的粮食。
反正，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他只负责知道能不能蒸馏出来，之后，有什么需要改进了，还得胖子自己想办法。
在三人的注视下，虽然慢，但是很快，果然在竹管尖尖那里，也是慢慢地滴落下一滴滴透明的酒水……
为什么要特意强调透明呢，因为这个时代的酒水，还真不一定都是这样色的。
第六十五章 把养老保险都想好了
“这不就是水吗？”
胖子急了，开口便道。
然后立刻就被李纵瞪了一眼，“都叫你好好读书，好好读书，现在好了，这就是不读书的后果。你过来闻闻，看看这是不是水？”
胖子凑过来闻了闻，这当然不可能是水。
苏莺儿毕竟出身书香世家，而且极少见外人，同时也极少见到李纵这样的人。
嗯……就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忽然发现夫君跟他这两位兄弟的对话都挺奇怪的。
尤其是，夫君你自己都不读书，还叫别人好好读书，还说，这就是不读书的后果。
难道……这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相处的方式？
但好像也不是，又或者说，这就是‘市井之间’，男人与男人相处的方式。
李纵并没有厚此薄彼。
甚至……
还接了一点，让莺儿也闻闻。
这的确带着很浓郁的酒香。
不过，更重要的是，这让她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参与感，新鲜感。
“如果把水煮沸比喻是一百，那么，这酒被煮出来的时间，是最后那五分之一。”
“所以，要想把酒煮出来，就要控制好这一段区间。”
“酒水酒水，就是酒跟水混在一起，而蒸馏，就是把酒水当中最为精华的部分，提取出来。”
随便跟几人说了两句，然后，李纵便让刚刚过来的小清掌管好火候，他去看看怎么钉马蹄铁。
一顿操作之下……
马庆没想到，李纵还真把马蹄铁给钉上了。
关键是，马儿竟然也不觉得痛。
最后，李纵翻身上马。
这马仍然没什么不适。
之后又跟马庆说了一番这马蹄铁的好处，因为到时候，他便要拿去给别人推销了。
那他总得清楚自家公司产品的特点吧。
就这样……
一上午便是飞快地流去。
中午，把两人留下来吃了顿饭。
不过此时莺儿就不用作陪了。
“预祝四弟马到功成！”
席间，三人举杯对饮。
然后一顿饭，足足吃到了下午两点。
两人刚离开。
之后恒巽跟张公绰也来了。
李纵还以为这两老头儿已经回去了呢。
不过确实，两人这一次却是来道别的。
圆周率，经过两人这些天的研究，已经全部摸透了。
接下来，他们便要回去了。
张公绰来是想问，李纵打算什么时候给圆周率一个名分。
计算出圆周率，不管重不重要，这仍然是大功一件。
而且……
圆周率出来了，对于修改各种量器的容积，也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张公绰是个喜欢做实事的人。
既然已经计算出来了，那就到使用阶段了。
但李纵死活赖在这个小县城不走，他定然不会去京城，宣扬这件事。
总之……
就是张公绰有各种各样的顾虑吧。
李纵哪里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想自己出头，去京城摆个擂台，跟全天下最聪明的人比比数术，进而再把圆周率推广起来。
但他现在真的还不想去京城。
因此，便回道：“要不这样！反正你如今已经得到了我大部分的知识，就由你代我去吧。顺便，也可以替小子宣扬宣扬下名声。”
恒巽也是苦笑道：“你小子，倒是会使唤人。”
张公绰：“这么大的功劳，你自己怎么不去。”
李纵摸了摸自己的头，道：“小子晕车，不适宜长途奔波。”
恒巽：“那你倒是让我两个加起来过百的去。”
李纵便道：“说起来……你从京城来的吧？”
恒巽：“怎么？”
李纵：“能给小子说说现如今京城的局势？”
……
其实这个时代，最忌讳的一点就是谈论官场、谈论政治局势。
因为……因这个而死的人，已经不在少数。
不过，想到李纵可能要进入官场，也的确需要了解一下，因而，恒巽也便随意地跟他说了说。
“如今，京城当中，势力最大的，大概也就是那么几家……”
从恒巽的口中可以得出，这些家族的人口，无不以数千计，当然，肯定也加上仆役什么的。
但从这些细微之处，也已经可以看出这些世家的强大。
这些人怕是一个人得由一百个奴仆服侍吧，另外，李纵还从中看到了京城的繁华。
不过他一点都不羡慕。
恒巽并没有说谁的坏话，只是很单纯地点评了谁谁谁的权力最大，谁谁谁家里人多。
至于剩下的，就让李纵自己去判断吧。
日后……
李纵说不定就得依附某一势力而存在。
至于说……
李纵能不能自己当一股势力。
恒巽倒是完全没有想过。
聊完了京城，之后李纵又问道：“那接下来你去哪？”
恒巽便道：“可能是回一趟老家。”
李纵便道：“那记得给小子我多多地宣扬我的数术啊。”
两人闻言，皆是一笑。
恒巽指责道：“这小子，之前还觉得是个正人君子，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追名逐利的小人。”
李纵知道是开玩笑，也凛然回道：“我这是为了《数学》的传播！我现在就授权给你们，可以放开来吹嘘，最好是逼得那些人都看我不顺眼，都来找我挑战。”
两人倒是被他这话给乐到了。
恒巽道：“行！那老夫到时候也就不客气，说这里有一个叫李纵的，愿接受天下任何人的数术挑战。”
这个时代对于个人智慧还是很看重的。
所以才有了之前崔涓三人上门来挑战的事。
如果恒巽真的这么说，那真很有可能，会有很多人来找李纵，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这么聪明。
原本李纵想把恒巽留下来教书，不过想想，这些人将来是当商人的。
还是他自己看着掂量着教吧。
李纵要教，肯定不仅仅只教数术，为商最重要的是什么，比如品质方面的，如诚信，这些肯定都会有所涉及。
甚至如何进行营销，如何进行市场调查，虽然他知道的也仅仅只是些皮毛。
但他接下来定然会穿插这些东西进去，他要建立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商业联盟。
要是以后这些人都变得有钱了，能忘了他这个老师吗。
而且……
只要里面出一个大商人，那也应该可以给他养老了。
李纵现在是万无一失，把养老保险都想好了。
第六十六章 莺儿也食髓知味
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天，京城的李父，也已经收到了自己儿子的来信。
只不过，李纵却是给李父留下了一个大难题，这东西，要怎么用，才能让他们的利益最大化。
直接呈上去，太过于邀功了。
看来，似乎只有一个不留意，让别人给看见。
然后他再说上两句，“呵呵，都是犬子想出来的馊主意，净不学好，偷奸耍滑倒是一流。”
不过这么说好像又把自己儿子说得太不是人了，别人肯定也就不会真的拿他儿子再高看了。
“难啊~”
李母见李父拿着信走来走去——五郎也是的，信上连个问安都没有。
更别说报平安了。
不过既然在信上没提，那倒是可以推算，小两口在老家处得应该还不错。
李母唯一比较担心的，就是莺儿在家里有没有吃亏。
……
莺儿在家里当然不可能吃亏。
唯一能让她气着的时候，也就只有刚刚进门那会，发现他原来是个平时不是很认真，看着有点懒散，还有，只会射箭，不学无术，外加……流里流气，举止轻浮，品行不端的人的时候。
只不过，毕竟是自己选的，当初也早就适应过来了。
然后直到现如今，倒是觉得，她夫君虽说前途似乎不是那么明朗。
可毕竟李家也是世家。
倒也不至于有让两人吃不上饭的时候。
既然如此，那只要有爱情也就可以了。
晚上。
李纵本以为，他露了一手蒸馏酒跟马蹄铁，莺儿说不定能对他有所改观。
便问莺儿道：“看完了你夫君我所掌握的先进技术，莺儿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有没有一种，原来我夫君竟然这般厉害的感觉？”
莺儿便唔了一声，然后调皮地摇着头道：“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
“没有就是没有。而且，会这个好像也没什么用。”
“嗨~“
李纵便叹了一口气。
莺儿则是直接撞入他的怀里。
安慰道：
“夫君你别叹气，就算夫君你什么都不会，那……莺儿也还是会一辈子都跟着你。”
说到最后，就连她自己，都有些脸红。
李纵见她抬起头，娇羞无比的样子，差点就忍不住想亲下去。
还好！
这硬生生地让他给止住了。
因为相比于闭上眼睛就是一顿乱亲，当然是看着她娇羞无比的样子，更有意思。
不过有一个前提！
类似这样的谈话。
也仅仅只有当夜深了，四周已经彻底无人了，两人才会这么说。
看了莺儿好一会。
李纵之后也是随便地找着话题道：“莺儿你怎么这么熟练。”
“我发现……”
那个要怎么形容呢，按理说，古人不都应该含蓄一些么。
更何况，莺儿还是书香闺秀。
于是，他便问了问莺儿。
莺儿便回道：“那夫君是想看我处事淡然，稳重平和，举止娴雅，恭顺体谅？”
李纵却也是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样。”
如果真的这样，那不就真的变成了，家里娶回来的不懂情趣。
然后李纵便道：“按我理解，作为大家闺秀，不应该文绉绉的以诗传情？”
“哪会像莺儿你这样。”
莺儿听了，倒是觉得有些委屈了。
说道：“如果我写诗，夫君你能看得懂吗？”
李纵：“不好说。”
李纵忽然发现，这小丫头说得竟然还真的挺有道理。
李纵：“那大家闺秀，应该举止端庄，优雅沉静。”
你看看你，你都直接抱上我的腰了。
莺儿听了，也是缓缓地松开了他的怀抱。
同时，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摆出一副面对外人的姿态。好了，现在举止端庄、优雅沉静了。
所以说，千人千面。
人都是不是一面的，而是千人千面。你看这个人可能是好人，其实他是个坏人。
你看莺儿不像是大家闺秀，但她的确是大家闺秀。
只是……
如今可能有点被他同化了。
当个大家闺秀，总是端着个架子，其实也是很累的。
这里又没有别人。
而且……
难道大家闺秀就不能跟自己夫君撒撒娇了吗。
刚进门那天，莺儿那也是很大家闺秀的。
“好了。”李纵便道：“原来书上说的大家闺秀都是骗人的。”
“总之，你自己喜欢就好。”
李纵这么说完，然后莺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却是再也没有过来撞入到他怀里了。
李纵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
“不早了，睡觉。”
“嗯。”
然后莺儿便去把被子都给他掀开好，等到李纵躺下，莺儿又服侍他，给他盖好被子，然后自己这才盖上被子睡觉。
这就是懂事的大家闺秀。
外面，只有小虫子传来窸窣的声音。
李纵受不了了，翻身过来，看着闭着眼睛的莺儿。
过了会，说道：“生气了？”
“因为我说你不像是大家闺秀。”
“别这么小气嘛。”
“大家闺秀也没说，她不能主动地抱她夫君。”
“醒醒。”
“你再不醒的话，那你夫君我可就要动粗了。”
苏莺儿很快便被李纵给弄醒了，而且不久便传来了笑声。
“夫君你实在是太坏了！”
被李纵挠了腰间的笑穴，直接就破功。
闹腾了好一会，李纵这才停下来。
说道：
“总之，你喜欢怎样来就怎么来吧。”
之所以李纵能有这种底气，那是因为，毕竟莺儿是经受过十六年的书香闺秀的教育的。
他倒是不信，能这么轻易就全部丢掉。
因为有些东西可是已经被刻进了她的身体里、骨髓里。
他自然是不能因为她总是喜欢抱他，就说她不是闺秀。
她大概只是太喜欢他了。
都说，身体上的喜爱，是骗不了人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你就会总想摸摸他，抱抱他。
可能……
莺儿此时便在这个阶段。
不过要是想问，为什么她对他的身体那么喜爱……
这个问题……
这个可能就是他的技术实在是太好了。
不然，没道理！
看来，莺儿也食髓知味。
第六十七章 都长大了
“莺儿，穿衣服……”
早起，站在衣架前，李纵做了一个放到后世说不定要被打的事。
你没有手脚吗，你不会自己穿衣？
可放在如今这个时代，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只是，前面一个月，他都不曾跟她说过类似这样的话。
今日，倒是忽然要求她给他穿衣服。
苏莺儿刚刚在妆台前一切准备完整，听了他这话，也是几乎一步一想。
之前她想给他穿衣，他都说不用，而且他还会着急地自己很快就穿好。
今日倒是怎么了？
不过既然自己夫君说到，她还是会照做的。
等给自己夫君穿得差不多以后，紧接着也是抬头望了望他。
好奇他今天怎么了。
便只见李纵道：“你夫君我昨夜反思了很久，终于发现，不是莺儿你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
“你其实本来就是大家闺秀，只是我没有给你表现的机会。”
“……”
莺儿好像明白了，所以说，现在他这是在给自己表现的机会。
只是，好像即便是大家闺秀，也不可能打小就培养给别人穿衣服吧。
所以，虽说他是给了她表现的机会，但是，她还是很生涩。
“夫君，左手。”
“右手。”
穿好了。
随后她又看看有没有穿得不正。
而且，穿完了以后，感觉自己整张脸都有点烫。
因为她已经陷进去了。
陷入自己脑海中的剧情不能自拔。
果然！
这才是一个妻子应该做的正常事情。
或许……
古代女人的追求便是只有这么简单吧。
看着自己夫君穿好衣服，接下来，就是出去干大事。而虽说穿衣仅仅只不过是一件丝毫不让人起眼的事，但过程中，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体现出她的大家闺秀的气质。
当然！
这里的体现，也可能并非是一朝一夕便能够得到体现，也有可能是持久的，长此以往的。
见莺儿已经不动了。
李纵接下来也是道：“好了？”
“好了。”
然后李纵便伸出手且上前半步，把莺儿拉到自己怀里，顺便，再亲了对方额头一下。
莺儿的身子软绵绵的，是真的能给人传说中的柔弱无骨的感觉。
不过……
这就跟什么大家闺秀没什么关系了，他只是没忍住。
所以，后来也是可以看到，莺儿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
而且……
她还擦了擦自己的额头。
好像担心上面有口水似的。
不过……
脸上倒是似喜非喜，有点压制着的感觉。
大概更多的，还是疑惑吧。
李纵便道：“莺儿长得太可爱了，所以没忍住。”
他这么一说。
然后莺儿就笑了，大概是那种被人欣赏的笑。
拍了下莺儿的屁股，让她站直了，别软绵绵了，不然他一撒手，她可能就要倒下去，今天还有很有事情要做，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莺儿要去带人把客房清扫出来，另外，李纵还打算让她把招生公告给拟出来。
至于他嘛，则打算到外面到处走走，顺便，路过再订做一批桌案。
……
李纵所在的这个县城，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
占地面积多少不知道，但是一两万人口应该还是有的。
由于离主要的河运路段还有点远，所以商业气息倒是相对弱一些。
然而，在本县这里送出去的像胖子家的纸等，各种商品，也不少。
这都是因为最近这几十年来，打仗少了的缘故。
甚至……
可能就是造纸这一产业，都是最近几十年才在这边慢慢地发展起来的。
原因便是，这里的造纸的原材料比较丰富。
一边走，李纵便是一边看着这个小县城。
若是作为养老之地，确是不错！
但是若是作为起事之地，就好像有点差强人意了。
“这不是李纵吗！”
就在李纵想着事情的时候，一个声音，也是打断了他的思考。
李纵回头一看。
只见一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见李纵一脸仿佛已经认不出来他的样子，这人便是道：“我是丁表，你忘了？”
这人一说，李纵开始想起来了，原来是幼时的玩伴啊。
只是五年过去了，变化好大。
他自己没怎么变，倒是对方，变得方方正正了很多。
想来，这些年没白吃饭。
“原来是丁表，很久没见了。”
丁表听到他回话，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原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你五年前不是去外地了吗？最近回来了？”
丁表便道：“对！回来探望我外祖母。”
本身对方就是临时在这里寄居。
“没发现，你比五年前壮实了许多。”
他拍了拍李纵的肩膀，以前的李纵给人的感觉有点瘦弱。
不过即便如此，小时候大家都很顽皮倒是真的。
然后李纵便道：“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不如找个时间、找个地点好好聊聊。”
当然，李纵也就是客气一下，随便说说的。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当真了，连忙道：“那敢情好！”
而且接着道：“说起来，这两天，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事。”
“哦？都有什么？”李纵。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你的风花雪月，我们当中，在读书这方面，也就你打小还行。”
“咳！可能是最近这些年一直养病，才无聊想想写写这些东西。”
“难怪！听说了自从得了一场大病后，心境大变。反正，以前的你，我是无法想象你能写出这样的句子的。”
“咳！我以前有那么差吗？”
“也不是说有那么差吧，而是，气质不符。不过现如今……”
丁表又是看了看，“现如今，倒是有几分符合气质了。都长大了。”
他忽然来了一句感慨，让李纵也是不由得一愣。
随即也是点头道：“对！都长大了~”
丁表之后又道：“说起来，县令打算过几日休假时，召集本县的年轻才俊聚一聚。”
因为丁表的舅舅就是县主簿，所以对他提前知道这事，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丁表：“想来，有八成是冲着你来的。”
其实根本不用想来，因为，这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的才名，没想到没有先在本县显露出来，反倒是在邻县，甚至是郡守先显露出来了。
郡守都来过问，你们这里有这么一个人，你怎么也不跟我说。
县令那个委屈啊！
所以，这一次，显然是为了摸清李纵的底，日后谁若问起来，他也能点评上两句。
比如说：这李纵啊，确实不错！体貌轩昂，有文雅，多所通晓，善射，允文允武，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纵听罢，便道：“若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那到时候，便在宴席上见。”
丁表：“我还有事，就先去了。”
李纵：“好。”
第六十八章 容易伤身
正如丁表说的，官员在放假的时候，出来喝酒、聚会，在这个时代不要太多。
因为这个时代是真的空闲啊，世家们基本上都没啥事情好做，那除了喝酒、聚会，还能干嘛。
订好了二十张桌案，又额外订做了一块黑板，然后李纵便回来了。
其实，如此小事，也不一定非要他去做。他明显只是想出去溜溜弯，自己一个人放空放空。
因为——老是对着莺儿吧，这会让他总是想入非非。然后看着，就不像是个正经人。
“五郎，你回来啦？”当李纵回来的时候，宁伯已经在门口等着他。
“嗯。”李纵便道。
“方才县官派人来送信，说是想邀请你三天后，到牡丹亭一聚。”
“嗯，知道了。”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啊，之后又吩咐宁伯到时候记得去取货。
取货他就不去了，毕竟是去抬东西，他又不是去当监工。
从宁伯手中接过了请帖，之后又往左边走了二十来步，穿过一个门洞，此时，客房正在被清理出来。
所有人都干活干得热火朝天，李纵在前方空地处也是见到了莺儿，正看着呢。
不过，倒是没有打扰她，而是回过头去，往大厅那边走去。
手里拍了拍请柬，这一次肯定要展露一些东西才行了。
光靠数术，死路一条。
此时他也该认清事实了。
不过写什么好呢，牡丹亭，那要不要找些有关牡丹的诗句。
可好像读书那会，学牡丹的也不多。
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然后李纵便盘坐在正厅中琢磨了起来。
动作有那么一点不雅，但恰恰，却也映衬了他少年的不羁。
客房那边的动静，直到快用午膳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莺儿估计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所以直到快吃饭了，才发现，他早就坐在大厅里坐很久了。
“夫君你很早就回来了？”
“嗯！”
李纵见莺儿进来了，也是收回了思绪。
……
“夫君你回来了，怎么不跟莺儿说。”
莺儿连忙便上来侍候。
“这不是看你正忙嘛，所以为夫就不打扰你了。”
李纵也是回道。
“我……”莺儿然后很快道：“夫君你说的招生告示，莺儿还没有写。”
李纵接过她递过来的温过的茶水便道：“不急，慢慢来也一样。而且，下午还有时间。”
说完，李纵便又问莺儿道：
“说起来……莺儿你写过牡丹的诗句吗？”
莺儿便有些好奇，“夫君你为何这么问？”
“因为过两天，我要去参加一个雅集。你是知道的，我根本不会写诗。万一到时候，他们要我写诗，那不就尴尬了？”
说完了以后，紧接着李纵又道：“当然，我不是说让你给我抄，借鉴，是借鉴！”
李纵着重强调道。
“额……”
没想到她夫君竟然是这种人。
不过想了想，她夫君也好像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可莺儿还没有写过跟牡丹有关的诗。”
莺儿接着便道。
“额……那好吧。反正还有时间，我自己慢慢想。”说完，李纵便又陷入了沉思。
谁能想到，九年义务教育书里面，这么少写牡丹的。
他甚至已经记不起到底有没有写牡丹的了。
然后在脑海里，倒是莫名其妙地蹦出什么，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可这跟牡丹也没啥关系。
苏莺儿看着自己夫君苦思冥想的样子。
其实……
她夫君要说真写，倒也不是完全写不出来。
像之前写的那两首《知我不如人》以及《天上月亮圆又圆》，虽说都有一些缺陷，可总得来说，也还是过得去的。当然，一朵两朵三四朵那首就算了。
所以只要夫君稍稍地再写一首跟前面两首差不多的，就行了。
当然！
现在看到李纵苦思冥想的样子，还是有些心疼。
尔后……
莺儿忽然又道：“夫君你就不能说自己不会写诗？”
李纵：“我自然可以这么说。”
莺儿：“那夫君你直说不就好了。”
李纵：“那怎么行，就跟你做数学题，你会不会因为不会做就不做，即便不会做，也还是会继续想。人不能一遇到小困难，就直接放弃，万一，我忽然灵光一闪，想出来了呢。”
李纵这是人菜瘾还大。
莺儿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不过对李纵来说，倒是无所谓了，反正，也都是打发时间罢了。正好他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就拿这个打发时间。
“牡丹牡丹……”
“牡丹是什么。”
然后，接下来便只剩下李纵的嘀咕声。
不一会，直到小清已经把饭菜都送过来了，吃饭时，李纵还不忘思索着这首诗该怎么写，似乎是魔怔了。
不过正当莺儿想在心底夸一下她的夫君，这认真起来时，还是很负责的时候。
下午……
李纵便像个没事人一样，接着睡大觉。
而且……
还拉着她一起睡大觉。
未时过半。
她醒来写招生告示。
李纵睡着。
酉时。
她让厨房准备晚膳。
李纵还睡得舒舒服服，鼻息绵长。
然后，她便只好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她夫君。
为什么他那么喜欢在大白天睡觉？
而且大白天睡了那么久，那今晚肯定又要睡不着了。
到了晚上。
莺儿的话真可谓一语成谶。
李纵又起来看星星，看月亮了。
而且，他还要她坐到他怀里。
也就这里没有其他人，不然她断然不可能答应。
不过……
夫君的怀里真的很舒服。
嗅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感受着他的身体的接触。
这却是让她莫名留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纵把她重新抱回到床上。
不行了！
腿要麻了。
莺儿虽好，可是抱久了，也容易伤身。
第六十九章 出发
想了一晚上，李纵都想不出什么头绪。
第二日，也是睡到了下午才起来。
见他睡得这么晚，莺儿还以为他生病了呢。
小手直接就贴到了他的额头上。
然后又摸摸她自己的。
“夫君你的额头似乎有点烫！”
李纵白了她一眼，“那是盖被子捂的。”
“啊？”
然后，又把莺儿拉到自己怀里，待了三分钟。
李纵这才起床。
因为起来得太晚了，午膳都已经是错过了。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起来，他也没什么胃口吃饭。
给李纵穿好了衣服后。
紧接着，莺儿也是自告奋勇道：“夫君，我去让厨房把饭菜热一下。”
李纵便立即道：“不用，我还感觉不到饿。”
然后又是抱住了莺儿，待了两三分钟。
要不是因为站着容易累。
李纵感觉自己能这样站一辈子。
之后低头对莺儿道：“我之前吩咐你写的招生告示写好了？”
“写好了。”莺儿也是点点头。
“拿过来我看看。”
很快，莺儿便把东西拿到了他面前。
其实……
几十个字的事情而已。
不过却是要写至少五十张。
见写得没什么毛病，也就让莺儿开始复制黏贴。
至于他自己……
则是来到凉亭这里，躺着看莺儿复制黏贴。
莺儿用起功来，倒也是认真。
而且……
很能给人才女的感觉。
现在的他，已经无聊到这种地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莺儿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回头对他道：“夫君，写好了。”
回头所见，李纵还真的是悠闲。
她抄得小手都累了，她夫君却坐享其成。
不对！
应该说是躺着享其成。
其实刚刚他一直在看莺儿的身子，不对，他刚刚一直在思考牡丹的诗应该怎么作。
……
在李纵头疼着诗应该怎么作的时候。
县衙后堂，县令张铎何尝不也在头疼着李纵所写下的风花雪月。
好家伙！
这人还真的把风花雪月给写绝了。
任是他如何去想，似乎都很难写出李纵这个水准。
最近……
在世家的圈子里，也是兴起了一阵仿写的风潮。
大家都觉得，这么简单，好像自己也能写，可写出来以后，再与李纵一对比，就会发现，在意境方面，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李纵的风花雪月，开局淡雅闲适，最后又莫名地带着一点点的悲伤。
词句之间可谓意蕴无穷。
“这人，不可小觑啊。”
“就是每次到了最后，都颇有点消极。”
“可能就如同月亮总是令人勾起思乡之愁绪。”
“若从这个角度去说，倒是把这个愁字也写完满了。”
“但月亮毕竟还有圆的时候嘛！”
张铎评价完了一番过后，也是问一旁的主簿道，“王主簿，你觉得呢？”
王主簿自然是对他的话一阵点头。
但是你还是没他写得好啊！
……
莺儿写好了招生告示以后，李纵便把法章找了来。
这招生告示，一般人肯定看不懂，因为很多人都不识字。
但是，他不能不写，让法章去账房支一百五十枚铜钱，然后再带人到城内各处都扯开嗓子吼一下。
然后吼完了，就随便找家人的墙上，最重要的是醒目一点的地方，给对方三枚铜钱，然后借他们家的地方把这东西贴几天。
三枚铜钱虽说少吧，但是白赚的便宜，没道理不赚。
而且你不赚，那赚的就是别人。
这贴出来，最主要的还是起到一个让人忍不住留意的作用。
法章听说要在大街上喊，这年轻人也是颇有些害羞，问李纵道：“五郎，真要大声地喊啊？”
李纵便道：“废话，当然要大声地喊，不然谁知道你要做什么？我跟你说，不要怕丢人，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只要你的脸皮比城墙厚，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法章便只好道：“哦~”
莺儿听着李纵给法章说的话，也是觉得，难怪她夫君对她的时候脸皮这么厚。
把事情交代给了法章听了以后，也不一定一天就贴完，可以慢慢来。
然后，李纵便又是跟莺儿厮磨了起来。
“夫君你的牡丹想好了？”
“还没有。”
那你还这么有清闲。
莺儿心想。
……
之后的两日，大抵也差不多如此。
花三天的时间去想牡丹诗怎么写，大概，也就只有他了。
别的人或许写得不一定很好。
但想来，一个下午，或者是最多一天，差不多就准备好了。
牡丹亭在城外。
曾经属于是庄园性质的，只是现在荒废了，甚至已经变成了公共旅游景点了。
这庄园里面种了不少牡丹，而且景致也很是不错。
尤其当下梨花才刚刚凋谢没多久，牡丹却正是盛开的季节。
这一天一大早，李纵便醒了。
诗还是没有想出来，不过无所谓了，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如果连这点能力都没有，以后可怎么混。
经过一番整理，身上又是穿上了莺儿做好的新衣服，看上去飘飘若仙。
照了照铜镜。
人模狗样的，还不错！
之后用过了早膳，又沉吟了片刻，然后，便可出发了。
李纵打算早点到。
先让自己的气质跟牡丹亭融为一体再说。
别人一看，好家伙，那里怎么有个那么帅，那么仙的人在哪里。
这人是谁！
说不定，诗都不用作，就直接被他的气质给折服了。
偏门。
马车已经准备好。
临行前，李纵也是对莺儿道：“回去吧，不用送了，怎么感觉我像是要远行不回来似的。”
“我今晚就回来。”
莺儿只能是点点头，“夫君早去早回。”
剩下的，便只有马车辘辘的声音。
然后此次被一道邀请去的世家子弟，也有不少。
只是此时，他们都还在家里待在，尚未出发。
又或是有结伴一起出发。
第七十章 一个美男子
李纵始终认为，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时刻掌握主动。
就比如，他第一天就把莺儿给推倒，睡了。
此次出来雅集，他也不例外，因为实在想不到什么很好的写牡丹的诗。
若是让这些人提出来，再写、再比较，可能也就没有那么惊人了。
因此，他必须先发制人，这也是这一次出来，他为什么要带笔墨出来的原因。
随手写下两句诗句，然后，他就可以四处走走逛逛了。
此次雅集，由于坐垫自带，茶水可带可不带，因此，在坐垫旁边，有人留下两句诗，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而当李纵走远了以后，其他人也是陆陆续续地来到了雅集的地方。
甫一来，有人就见到了亭子旁边，一块石头邻着的草地上留着一句诗。
这好奇心，自然是一下子便上来了。
而且，立刻便忍不住在心里，把这内容给吟了出来。
‘竟夸天下无双色，独立人间第一香。’
这句子第一遍吟着，就觉得霸气，且又不失风雅。
尔后……
这字体，李纵还又使用了宋体，字体之间布局端庄清秀，美丽优雅。
这哪能不瞬间便让人提起兴趣。
‘这是谁留下的？’
‘竟能写出这般绝美的句子！’
然后……
见没人，偷偷摸了摸垫子。
看这垫子尚带余温，似乎，也是刚走开没一会。
……
后面，人渐渐便多了。
而且，不少人都围绕在李纵的垫子旁。
都看着这句诗，看着李纵的字。
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那位写的？”
“你是指今天要来的那位？”
“极有可能！”
直到本县县令终于都来了，这些人才慢慢散去。
取而代之，则是看张县令对此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学生见过张县令。”
“见过张县令。”
“这……”
张铎也是立即便被这小小的不起眼的一个摊位给吸引住。
等看完了以后，他当即回头问道：“这，为何人所作？”
在场人，纷纷你望我，我望你，然后摇了摇头。
这之后，第一个来的人便道：“学生是第一个来的，学生来时，东西已经放置在这里。”
张铎眉头一皱，“那这就怪了！”
“点人，少了谁，一点就知道了。”
……
不出意外。
少的人正是李纵。
因为其他人都到齐了，就光他这个主角没有登场。
有人说道：“额……会不会是上山了。”
因为牡丹亭就在山阴处。
下午就是阳光毒辣，这里都能够很凉爽。
但随后又有人道：“想来对方也应该不会走远。”
“可万一若是迷路了呢。”
张铎立刻就意识到不妙了，忙道：“那赶紧去找人。”
“识路的才去，不然别把人又给丢了。”
……
而李纵这边，则是哪里不难去，不去哪。
而且，爬上高处，晒晒太阳也是不错的。
早晨的微风轻轻地吹拂着他的衣摆，而找到他的人，则早已被他给唬住。
雪白的衣衫，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
看起来整齐干净。
剑眉星目，脸盘俊俏。
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
这无疑是一个美男子。
而且……
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
这证明了，若是李纵认真打扮一下，的确杀伤力很强。
人模狗样，就是男的看了，都忍不住心动。
“请问可是李纵，李佩弦！”
李纵也是站在高处回礼，然后道：“正是！”
……
李纵随便这么一套组合拳，已经把来人给整懵了。
从对方的反应，李纵便可以看得出来，对方这是已经自惭形秽了。
回到牡丹亭，众人一起看到李纵后，也都明显瞳孔一聚。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李纵的身上。
李纵先是跟县令行过礼，之后又是一番道歉道：“抱歉，因为来早了，方才在那边看日出，倒是忘了时间了。”
县令张铎也有点被李纵这身打扮给惊艳到。
张铎那也是见识过世面的人，就李纵这样貌，似乎已经不在京城那些美男子之下。
当即便道：“好个天质自然，风姿特秀的年轻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之后的聊天就更是好聊了。
当然！像他这样的，自然不免会惹来嫉妒的目光。
但他们嫉妒归嫉妒，就是嫉妒，也没有办法弄他。
然后，张铎便从那两句诗，再到李纵的字，先是了解了一番，又问了问李纵平时都喜欢干啥。
李纵当然是说射箭。
这话倒是让张铎颇有些意外。
紧接着又问到了风花雪月果真是他所写？
其实看了今天李纵的打扮，已经能够感觉出来。
因为非这样的人，定然写不出那样的句子。
不过李纵还是谦虚了一番，说不是自己一个人想的。
前面他说过是跟莺儿一起作的，那这里必然也要对上才行。
然后这倒是让张铎更觉惊异。
听完了李纵的解释，才知道原来也是书香闺秀，难怪！
“那不知，这是否是唱出来的？”
张铎又是问道。
李纵点了点头，“确实唱出来的，只是，一般都是女的唱，男的唱出来可能不大好听。而且，内容不仅仅只有那几句。”
“那……”
李纵赶紧道：“这其实只是我与夫人一时玩闹之作，完整的是有的，只是，用词比较堆砌，而且缺乏逻辑，因而……”
“这！无妨，我们都想听听。”
“这……不太好，我一唱出来，你们幻想中的那个意境也就很有可能破灭了。日后有机会、修改好了再说！”
只能说，永远不会有日后。
而且，你们的话题怎么全都冲着我来啊，有时候也聊聊别的。
李纵很快又反客为主，先从认识认识在座各位说起。
席间。
根本没有人敢提写诗。
因为看了他写的‘独立人间第一香’，谁还敢再跳出来献丑。
明眼人都知道，这句话是写此时盛开的牡丹的。
这一点，李纵倒是不知是否是写牡丹的，他只记得老见到一个广告，说什么，竟夸天下无双色，独立人间第一香，少侠，可愿入我天香门下。
天香，延伸一下，国色天香，国色天香虽说一般都用来形容美女，但是应该也可以形容花。
那么什么花才能称之为国色天香，似乎，也只有牡丹这样的雍容华贵，大气优雅的才能。
他觉得这句话挺好的，虽然没有直接说牡丹，但似乎也没差多少，就拿来用了。
其实这句话还有前面一句——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另外，竟夸天下无双色，应该是竟夸天下无双艳才对。
而且，这首诗，恰恰就是用来描写牡丹的。
不过现在根本不重要，因为，在场的人都已经被他用后两句诗就给直接镇住了，再加上他的天质自然样貌。此时，还哪有人敢小觑他。
第七十一章 中正评议
雅集上，虽说赋诗这一流程算是勉强地混过去了，然而，接下来也并非就完全安全了。
比如说，张铎忽然说出一个典故，那这个典故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许说，他想干什么呢？
这时，李纵便只能是靠猜，靠微笑，靠身体语言继续撑过去。
还好一般来说，这些东西就跟梗一样，你即便不理解，但是，它不会都是直接冲着你来。
你只要装作自己听懂了，别人似乎也很难看出什么破绽。
反正，李纵便当作是对方都在夸他就是了，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谈吐，他的修养。
都将会一一得到体现，让县令乃至在座的其他人，都不得不感慨于他的彬彬有礼以及谦虚。
明明那么有才学，讲道理应该脱口成章才是，但是他却采用了最为平易近人的说话方式。
这恰恰证明了这个人，不恃才傲物，一时间，也是让张铎心中不由得对李纵更是喜欢。
既然不能赋诗，那么大家就谈玄学，幸亏李纵早有准备。
他赶紧说自己最近也在探寻这个世界的真谛，结果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然后把六一七四这个黑洞数报了出来，之后让大家去算。
最后道：“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冥冥中，就已经被定好了。”
“我们只不过是在规则下活着，永远都不可能跳出去。”
说了一番高深莫名的话，而众人在算了所有的数，结果都落到了六一七四上，也是一时间对这种诡异的事情。
颇有几分惊惧。
李纵没说自己懂数术，而是将数术问题，转化为玄学问题。
而听了他的这一发现后，他擅长玄学的形象，似乎也是不知不觉地在众人的心中建立了起来。
张铎还问他，他是不是对老庄之学以及易学研究颇深，李纵当然不能撒谎，直说自己研究得很浅。
可在座的人哪里肯信，总感觉他一定会。
接下来倒是差点露馅，
因为张铎跟他说什么天地之数有五十五，以五行气通，凡五行减五，大衍又减一……鬼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实，张铎便是在跟李纵说这个卦象，而且，李纵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卦象，还真的跟数学有关。
这大概是最早的人类用来研究数学，而形成的一种学问，但后世的人因为太过于封建迷信，且知识传播不到位。
便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解读，变成了如今所谓的玄学。所谓玄，就是深奥奇妙的意思。
而这天下间，还有比数学更深奥奇妙的东西吗。
当然，玄学发展至今，已经不单单只拘泥于如此，鬼故事也叫玄学，只是……你不能是自己硬编的，你最少得是从谁谁谁那里听来的。
时间、地点、人物，可以在传播的过程中有所加工，但不能出处都没有。
而且，至少应该是某人亲眼所见，即便他之所见，非他之所想。
所以如果现在出现一个公众号，那这公众号估计能在这个时代有很大的作为。
“不知你如何理解……”张铎把问题抛出，征询李纵道。
李纵赶紧谦虚地回应，自己并不懂多少，顺便，再让方才介绍时，那位说自己平常经常读《易学》的兄弟出来代答。
而那位兄弟也是对他投来感激的目光，因为他最近正好有了新的感悟。
雅集持续了一整天，大家都对李纵这位彬彬有礼而又谦虚，从不恃才傲物的年轻人有了十分不错的好感。
李纵甚至在最后离开之时，还能看到有两个哥们竟然色眯眯地看着他。
不会吧！
早就听说这个时代男风盛行，唯色是尚。
赶紧跟对方糊弄了两句，就走人。
他可不搞基！
以后，看来还是不能打扮得这么好看。
……
回去倒是跟丁表一起回去的。
算是路上有个伴吧。
五年不见，李纵的气质简直有了质的提升。
虽不说什么很厉害，很高谈阔论。
但说话什么的，却能让人如沐春风。
这还是曾经他认识的李纵吗？
丁表都甚至要怀疑，李纵是不是把小唧唧给切了。
“今日你可是出尽了风头。”
回去的路上，丁表也是调侃道。
而李纵也是觉得莫名其妙，“我怎么感觉那个姓赵的想对我不怀好意。”
丁表：“你是说赵庆吧，我只能说，这不怪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
李纵也是有点懵了，问道：“这如何就怪我了？”
丁表便道：“谁让你在衣服上绣了朵水仙花。”
他眼睛往下一瞄，就看到了李纵裙角的精致水仙花。
这水仙花本身就有着圣洁的含义，而且跟女性有关。
所以如今李纵穿在身上，岂不是就有着一种以男为女的倾向。
李纵这才恍然大悟！
“我靠！”
“原来是这个原因！”
“作为小时候的玩伴，我建议你以后还是少穿这种衣服。因为，你这样真的很诱人。”便是丁表，都忍不住淫笑着揶揄了起来。
“去你的！我只喜欢女的！”
“说起来，你可成家了？”丁表又道。
“没两个月。”
“那倒是可惜了。”
丁表感觉自己表妹应该还挺喜欢李纵这样的。
想想也是，李纵都二十了，没成家那是不可能的。
一般这个时代，大多男的，最慢十六七，可能就已经开始了。
就好比他，他自己儿子都三岁了。
路上，又是随便地聊了一番。
最主要是摸清现在对方都在做什么。
得知对方也一事无成，李纵也说了自己现在啥也不是，倒是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不过丁表却是知道的，以李纵如今的姿质。
想往上爬，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
“说起来，中正评议人物照例三年调整一次，而今年正好又是调整的时间，你我倒是不妨借这个机会，都去谋一份官职。”
李纵便道：“那祝你我二人，都能有个好的前程。”
马车很快便停在了丁表他外祖母家门口，随后挥手道别。
中正评议啊，这可是当官必经的一步。
只有有了这个，才有可能当官。而且以后当多大的官，完全取决于评议结果的高低。
第七十二章 大人做的事情
酉时，也就是日落之时。
李纵终于都回到了家。
莺儿听说他回来了，也是立刻出来迎接。
担心倒不是很担心她夫君。
赋诗赋不出来，最多让人觉得他读书不行。
又不是要杀头的事。
可就是还是有些心疼吧。
为了他们的几百亩的大花园，他这才出去赴会。
可见，她夫君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很上进。
甚至……上进得还有点让她心疼。
“夫君你回来了，莺儿帮你拿。”
李纵手上拿着坐垫。
原本像这样的小事，交给仆人去做就好了。
不过……
他也就是顺手。
看到莺儿已经迎了上来，而且还说让她拿，他顺手就递了出去。
“夫君今天可还算顺利？”
“还行吧！虽说危险重重，差点九死一生。”
李纵脸上一点都不觉得羞地说道，“但最终还是被你夫君我机智地一一化解了。”
莺儿一听就听出来，他这是在开玩笑。
也是有些高兴地道：“如此看来，那今天定然是真的很顺利了。”
“我饿了，晚膳都准备好了？”
“就等夫君你回来了。”
“那便好，出去了一天，有点饿。顺便，再让人把热水准备好。”
李纵很快便吃完了饭。
这一次也不等莺儿了。
倒是让莺儿有种差点忍不住要去跟着服侍的冲动。
这里的意思当然不是李纵很帅，所以她想去看果体。
而是……
作为一名大家闺秀，夫君要去洗澡了，她要不要跟着。
可她膳还没有用完。
“小清，你去跟着。”
“哦！好！”
小清还木在那里，被说了以后，这才反应过来，跟了出去。
洗澡水有别的仆人准备。
事实上，也并不需要别的人。
所以，小清就是去了，也只能在门口待着。
感觉到外面有人，李纵也是道：“是小清？”
小清：“是我。”
李纵：“回去吧，饿了就回去吃饭，不用管我。”
小清自是道：“三娘子让我在外面候着呢。”
李纵便道：“不用，而且，你还想进来给我洗不成？”
小清脸一红：“那我……”本想说那她回去吃饭了，但后面又觉得不好，“我还是留在这里吧。”
她扭了一下，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很快，便隐约只能够听到从里面时不时传来的水声。
……
一般来说，没有半个小时，李纵肯定是不从里面出来的。
要不是想到外面还有个人等着，而且饭都还没吃，他只能是早点出来了。
穿好衣服，来到外面，小清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都可以回去吃饭了。
之后，自然便是莺儿接过了她的活。
李纵见了莺儿，倒是好奇，对她道：“你让小清来看着我做什么，我今天又没有喝酒。”
然后莺儿便沉思了片刻，这才回道：“也不知是为何，就忽然这么做了。”
大概是受到了李纵之前说的她不够大家闺秀的影响。
所以，她忽然就想到了，一定要无时无刻，给予她夫君最周到的关怀和体贴。
如此，方能称得上是夫君之妻。
李纵听了她的话，便是道：“下次就不用，你非要这么安排的话，那你自己来吧。”
这句话很明显是一句耍流氓的话。
不过因为李纵说完就往前走了，倒是让她没怎么反应过来，就不得不跟着一起往前走了。
两人一边走，莺儿也是一边道：“今天晌午的时候，大伯家跟二伯家的婶婶一起来了一趟。”
李纵便道：“哦~那你有没有怠慢？”
莺儿：“莺儿自然是没有。”
李纵：“那有说什么重要的事？”
莺儿：“没有，只是随便地说了些女人之间的话。”
李纵便蔑视地看了一眼莺儿，她这样就好意思称自己是女人了？
莺儿：“夫君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李纵戏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莺儿你离女人还差很远呢。”
莺儿：“莺儿难道现在不是？”
李纵便道：“先不说年纪的问题，就光说那什么，你都是闭着眼的。”
至于他所指的那什么，自然就是那什么了。
莺儿听了，瞬间秒懂。
莺儿：“那是、那是因为……”
李纵：“要不~今夜你睁大眼睛试试。”
两人一共就两次。
一次是新婚之夜，一次则是受二哥之邀，出发之前。
好像就这两次。
然而这两次，她几乎都是闭着眼。
莺儿随着他的语气、他的视线打量而慢慢地有点受不了，顿时一跺脚道：“夫君你为何忽然说这个。”
李纵不以为耻，反而是继续道：“可能你已经觉得很舒服了，但是，后面还有更舒服的，你想不想试试？”
说完，觉得不妥，李纵又接着道：“算了，不勉强你了，闭着眼就闭着眼吧。”
而且……
闭着眼也并非完全不好。
这样反而会集中注意力，更容易感受到感受。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看来她也食髓知味。
因为太容易感受到了。
李纵说完了后，就晾自己头发去了，而莺儿也是莫名地对今夜颇为有些期待。
夫君都这么说了，那今夜肯定是要那个什么的吧。
……
这一夜，夜，很深。
夜晚对李纵来说，绝对是一段不错的时间。
因为在夜晚，他可以获得清凉的思维。
以便让他能够思考各种各样的东西。
而且漫漫长夜，即便明天一早就要去上班。
但至少还有八个小时可以睡呢。
所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一直都很喜欢夜晚。
尤其这个时代，几乎不存在污染，天上的星星终于都找回小时候看天空的感觉。甚至比那时，那要明亮得多。
莺儿很快就洗好回来了。
给她晾干头发，倒是没怎么动她。
而莺儿感觉自己夫君怎么正正经经的，那是不是没戏了。
直到上床后，李纵都没什么表示，莺儿就知道自己白期待了。
小手忍不住直接抱上了李纵的腰，便说起悄悄话。
“夫君你今天出去了一天，是不是累了？”莺儿道。
“有点。”李纵。
“那夫君早点睡。”莺儿。
“好。”李纵说着，又道：“不过睡不着。你今夜睡得着？”
莺儿不明所以，顺着道：“睡不着。”
李纵：“那不如我们做点大人才做的事情？”
第七十三章 夫君真善射
李纵所指的大人才做的事情，当然不可能是大晚上玩飞行棋。
而是的的确确大人才做的事，以至于第二天醒来，莺儿对他的爱意又不由得增添了几分。
其实……
这事情倒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毕竟两人已经是夫妻。夫妻之间，若是做点成年人才做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又没有人能看到。
早上醒来，又在床上温存了片刻。
若不是小清端着洗漱的东西来了，李纵感觉自己还能再躺一会。
而且，即便如此，他也是先让小清把东西给放下，过了一会，才让莺儿出去拿。
小清在远处看着自家三娘子鬼鬼祟祟的，这两人昨晚肯定又做那种事情了。
她绝没有羡慕，只是觉得有点酸。
在莺儿的服侍下，一切都穿好。
说起来，他今天又没有什么要事，完全可以不用起来的。
不过这古代便是如此。
你不起来，那倒反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到凉亭那坐了一会，觉得实在是有些无聊，便回库房去取来弓箭。
把箭垛也都搬出来，然后玩射箭。
莺儿也过来了，便让莺儿去把全部上靶的箭取回来。
以前莺儿听说他是个武夫，其实是有些排斥的。
倒也不是说这个时代习武的就比习文的地位低。
而是文武向来就是两样截然不同的东西。
如果自己夫君真的只是一名武夫，那以后的日子，便怕是要难过了。
两人估计很难聊到一块去。
虽然现在好像也很难聊到一块去。
之所以李纵觉得没什么压力，那是因为莺儿从来不跟他说读书那些东西。
再加上，李府也不具备那样的条件。
莺儿现在的知识水平，就如同高三高考以后，之后或许只会一层层地下降。
尤其还是经常对着李纵这个学渣。
见莺儿仿佛用了吃奶的劲都拔不出来，李纵也是提醒道：“左右掰两下就能取下来了。”
然后废了好一会功夫，莺儿这才把箭都回收了回来。
可能是太过于食髓知味了，李纵总感觉她态度有了变化。
不过，罢了。
李纵取了箭，继续一支支地射了出去。
李纵的箭术，莺儿早已有过了解。
天上的鸟儿，水里的鱼，他都能轻轻松松地射中。
“夫君真善射。”
莺儿道，而且明显是一句夸奖。
“这是自然！”
“武艺，安身立命之本。”
李纵也半点都不谦虚。
这在莺儿看来，便更是觉得自己夫君的气质令她着迷心动。
说一不二。
充满自信。
成熟稳重。
雍容大雅。
说真的，她夫君若是认真起来的时候，她觉得真的能折服任何人。
又射完了一箭，然后李纵便是继续道：“是不是被你夫君我的迷人气质给吸引了？”
莺儿当即脸一红。
“没事，大大方方地承认就好了，我又没说你这样不好。”
李纵继续调戏道。
“夫君你的脸皮怎么厚得跟城墙一样。”
莺儿便只好开口回道。
李纵只能是说出真相，道：“其实我以前脸皮也很薄，不过脸皮薄在这个世上很难混得好。”
“当然，莺儿你的脸皮就不需要太厚。”
“因为……”
“为夫还是很喜欢看莺儿脸红的样子。”
“尤其是昨夜……”
“不要说！”莺儿急得连忙阻止道。
李纵便是笑了笑，道：“不说就不说，继续射箭。”
之前行房事，她都闭着眼。
所以昨夜也是试了一番睁开眼。
那种拘束。
那种不知所措。
那种不谙性事。
她所展露出来的每一点反应。
都让李纵觉得很有意思。
而且……
之前两次那都是躺姿。
昨夜却是坐姿。
两人直接就是面对面，距离不超过三十厘米，倒是十分便于精神上的交流。
她的玉臂贴着他的脸，环绕在他身后。
这如何能让她不害羞。
绯红色的脸都快要扭到背后去了。
大概练了五百支箭后，李纵这才稍稍地停了下来。
其实，他应该属于天赋型选手，因为他学射箭事实上也没多久，但每一箭出去，他都能猜到中，还是不中，而且要怎样才能中。
“好了，不练了。”
等莺儿又去把箭给收回来以后，李纵也是道。
“不练了吗？”
莺儿便道，“不过也已经射了不少了。夫君你累不累？”
李纵也是好奇问道，“累又怎样，不累，又怎样？”
莺儿便道：“莺儿可以给你捏捏。”
李纵首先想到的是，却不是舒服不舒服的问题，而是剧烈运动后，适不适合按摩放松。
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算了，下次，有一个多月没有动了，感觉全身都有点散架了，我去慢跑，午膳前便回来。”
他如此吩咐，莺儿只能是‘哦’了一声。
然后满满的失望，至于为什么失望，大概是不能找到机会抱着她夫君吧。
而李纵这边……
之前不运动，那是他让着莺儿的，接下来，他还是得每天保持锻炼。
人的身体机能这种东西，用则进，不用则废。
顺便……
再上街调查调查一下街坊邻居、城中百姓子女对于入学的意愿。
在莺儿的目送下来到了外面。
很快，李纵便选定了一个方向，很会消失在街道中。
上学这种东西。
在这个时代，当然也有类似私塾这样的存在。
只是……
这东西虽然熟悉，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恐怕也很陌生，甚至很遥远。
正经人饭都吃不饱，哪里有钱去读私塾。
还不如给家里多剥点莲蓬，说不定拿去卖了还能换多点钱。
补贴补贴一下家用。
所以，这时即便是私塾，大多也只是为了地主乡绅的子嗣教育而存在的。
然后像李纵这种，免费，不用交学费的，应该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但就是免费又如何呢？
同样对读书持无用论的人，也有不少。
就是后世，都仍然有这样的人存在，更别说现在了。
他们的矛盾则主要集中在，不愿意放弃一点点小的利益，去追求更大的利益。
不管大人小孩，只要能干活，那怕是一点点小活，那对这家来说，都是一点帮助。
然而要是让去读书了，那这个家里的劳动力也就没有了。
学费是不用，那以后笔墨纸砚呢。
学杂费也不少。
第七十四章 一切往前
此时，在县城的一个里坊中，法章正通过踩在一块石头上，将招生告示上的内容，告知到每一个不认识字的百姓的耳中。
“以上，就是上面所说的全部内容，各位叔叔婶婶，若是想替自己儿子报名的，可在十日后，李府门口，登记报名，名额有限，欲报从速。”
法章一口气地说完，下面忽然也是有一位大婶道：“真不用钱？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便宜。”
“对！而且是谁当老师，上面也没写啊。”
法章便不得不道：“这县城也就这么大，而是我李府的人，李府都知道吧，那么大的府邸就放在那里，能骗你们什么。”
“总之，愿意去的就去，不愿意去的也无所谓，我们五郎说了，只收真心诚意想读书的人，你们给你们孩子报名前，也要问问，他到底想不想读。”
如此，说完了一处，法章紧接着便又转移到下一处。
其实，如果李纵让法章说，去读书还免费提供一顿午膳，相信报名的人一定不少，但是，李纵不希望这些人都是冲着那一顿饭而来的。
等到法章离开此处后，在里坊中，便可以见到有大人提着自己小孩的手，问自己才六七岁不到的小孩，想不想去。
入学最低年龄六岁，最高十二岁，有的人可能就会问，六岁懂什么，先不说能不能跟得上，就算是能跟上，等他能独当一面之时，也怕是要十年后了吧。
之所以要这么设计，自然是有李纵的理由的，他的目的，就不在于真的靠这二十个人（他才准备了二十个学位），他的目的，肯定是让全城的人都能学习到他的数术。
因此，这二十人只不过是他的先头部队，他将会以这二十个人为基础，让他们每天学习完回去，或者是放假的时候，给他们布置功课，让他们教会自己身边至少五个人。
二十个人，就可以教一百个人，再利用这一百个人，再‘教’五百个人，五百个人，再‘教’两千五百个人。
这里的‘教’可能就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教，而更多可能是因为真的方便，所以，大家都开始学习和使用。
当有了口碑以后，以后即便他什么都不做，他的数术也都将慢慢地推广开来。
路上。
李纵逮住一个还流着鼻涕的，他家大郎似乎在前面不远处跟别的小伙伴玩，撇下他一个人不管，也是道：“小鬼！有没有兴趣学数术啊？”
只见小屁孩一脸呆瓜地望着他，这孩子的脑子似乎有点不大灵光啊，因此李纵接下来也是道：“接下来我们玩个游戏。”
李纵在地上随便捡了根树枝，然后便给小孩出了一个‘五个王后的游戏’，简单地说，就是在一个棋盘上，棋子只有两种移动的方式，一种是直接取走，另外一种，则是只能往下，往左，往左下移动一小格，当两个棋子相碰在一起的时候，则两者都会被取走，而取走最后一个棋子的人获胜。
简单地给小屁孩演示了一番这游戏如何玩以后，李纵也是拍拍手，他是真的无聊啊，他心想这小屁孩能听懂吗，然后因为听到了法章喊他，就看了看这小屁孩，笑了笑，就离开了。
等到李纵离开以后，小屁孩这才蹲下来，屁股一颠一颠，差点都没蹲稳，并且竟然奇迹般地思考了起来。
在他大大的眼珠中，能够看到两个字，认真。
李纵找到了法章，准确地说，是法章先看到了他，然后简单地问了问这城里的百姓都是什么反应，大概是时间尚早吧，再加上有的大人也不在，因此，众人也只是知道了有这么一件事。
后面，可能还要回家去商量，又或者是当做完全没有听说过。
李纵毕竟是闲适的性子，倒也没怎么在意跟着急，反正，到时候人凑不齐，随便在路上抓个壮丁就好了。
然后，便是在一旁继续看着法章张贴招生告示，这人无聊到一定程度，就是看着别人做事，也会觉得有意思。
当然！看了一会，李纵也就不看了。继续跑步，锻炼身体。
十天的时间飞快地过去，而李纵跟莺儿的关系显然也是进展神速。
从开头的脸色直接蹭地一下就完全变红，到现在的仍然还很不好意思，但却也不会像一开始那般害羞了。
这期间，也不过是三四晚的事情罢了。
当然，害羞还是依旧有些害羞的，只是没有一开始那么反应剧烈了。有种渐入佳境的感觉。
而十天时间已到，陈六也把他儿子跟两个侄子给接过来了。
就在县城里自己租了个地方，顺便，还把自己老婆都接过来了，否则，似乎也没人可以照顾。
“小颙，还有你们俩，还不拜见老师。”
李纵便道：“不必多礼。”
当然，也只是客气客气而已。
因为感觉套上老师这个身份，自己还是很有好处的。
“父亲，我为什么要让他教！”
小鬼看上去年纪也有八九岁了，终究是到了叛逆的年纪。
陈六便道：“你们老师可是有大智慧之人！”
说着，就想一巴掌下去，怎么这么不听话。
李纵见了这样的小鬼，也是笑了笑，道：“这样！我们打一个赌！你如果能回答上我出的问题，那不但不需要拜我为师，我转过头来拜你为师。”
小鬼一听，嘿，还有这种好事！
“那好！你出！”他昂着头，颇有几分桀骜不驯。
李纵便道：“鸡翁一只五枚铜钱，鸡母一只三枚铜钱，鸡雏三只加起来，值一铜钱，如果让你拿一百文去买一百只鸡回来，问，最后买回来的鸡翁、鸡母、鸡雏各几何？”
“……”陈小颙当场便愣住了。
就连陈六这个本身就是做生意的，脑袋应该也还行，听完了以后，也都不由得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开始琢磨了起来。
李纵也不急，只是对另外的那两个小鬼也道：“你们也想想。”
然后，便独自一人喝起了茶。
“我只给你们一下午的时间，一下午没解出来，那就乖乖拜师吧，若不是看在你父亲十分诚恳，上门求我的分上，我还不愿教呢。”
陈小颙也不笨，光想是没用的，所以他下一刻便找他父亲要钱，再拿树枝当作要买的鸡，之后便一个个尝试。
而且手指头都被他给用上了。
这倒是让李纵不由得有点慌，万一真让他试出来了怎么办？
不过后面看到对方根本毫无头绪，甚至连大一点的乘法，都要数很久手指头，还经常数错，他就知道，对方不可能试出来。
见对方离算出来估计还需要些时间，李纵也不管他，自己回去凉亭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差不多傍晚时分，这拜师才在外面的酒楼完成。
而且，在李纵很是轻松便说出鸡翁、鸡母、鸡雏各有多少只后，陈六对李纵也是再次佩服得五体投地。
举起一杯酒，陈六道：“李老师，以后，小颙就拜托你了。”
李纵也举了起酒，“既然他拜得我为师，那这就是分内之事。”
陈六：“如今我安排他们母子俩，还有一些仆人，就住在城里，我平时不一定在，所以，若是有什么事，你大可与我夫人直说，到时候她自然会再转达给我。我这儿子打小就不听话，而且喜欢没大没小，你想怎么教就怎么教，打也行、骂也行……”
李纵见对方有这么高的觉悟，也是赶紧连夜起草了一份免责协议，虽说他肯定不会打骂这些小鬼，可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呢。
因此，丑话还是提早说出来为好。
而且，规定有条件的，一定要父母接送。
陈六对此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很爽快就答应下来，把手指模给印了。
第二天离开时，还给李纵留下了一大堆的礼物。
李纵本来是不想收的，他是那种人吗，但对方太过于热情，最后实在是盛情难却。
便只好让莺儿把送了什么都记下来，下次，或是以后有机会了，再等价地送回去。
白天的时候，法章这边也是登记好了要来读书的人数。
来的人不多也不少，加上陈六带来的三个，正好凑够二十人。
而与此同时……
在州府这边，负责这一次中正评议的小中正以及其属官清定、访问等，也是陆陆续续开始出发，前往各郡。
接下来，他们将会对整个郡、整个州的人才，都分别从家世、道德、才能这三方面入手，给定下一个品级。
而这个品级，也将会作为日后吏部选官的重要依据。
第七十五章 开学
“明天就要开始忙了。”
用晾头发的架子一起晾着头发，李纵一边玩着莺儿的小手，一边说道。
这手连指甲盖都仿佛是粉嫩粉嫩的。
“那又如何？”
莺儿随后便是疑问着回道。
“额……，这样我们中午就不能一起睡午觉了。”
“而且……基本上白天都不会有什么空闲时间。”
“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
莺儿便温声小气地道：“夫君你怎么说得跟很大的事似的。”
“你只不过是在家里教别人数术而已。”
“而且，都还不用你到外面去教。”
李纵便道：“这是我第一次，莺儿你就不能给我点鼓励？”
莺儿便轻笑了起来，“不能。”
“那家法伺候吧。”李纵果断说道。
“我们家有家法？”莺儿也是缩了缩。
“没有，不过有没有，还不是我这个家主说了算。”
之后便是一阵子的调戏。
……
翌日。
因为是开学的第一天，所以有不少家长都有来到现场。
李府门口外面，有的孩子只有母亲陪着，有的则是父母都来了。
等到人都到齐了以后，李纵也是出来讲一下一些注意事项。
比如说，有条件的父母接送，没条件住得近的，一起回家。
另外，中午不回去，李府已经准备好地铺，让学生在这里午睡。
而且，还包中午餐。
这话一说出来，这些孩子的家长顿时也便更愿意把孩子放这了。
毕竟，能省一顿是一顿。
之后，李纵又说了说接下来他会教他们什么。
首先，识字，尤其是中文字，这一点很重要。
其次，是数字，计算方法。
再次，是人生道理。
最后，如若有兴致，再培养一下其他的东西。
“那么最终，你们的孩子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知识水平呢？”
李纵便要说道：“轻松进入各大商铺当一名账房，乃至走进州郡县令身边成为幕僚，都极有可能。”
“当然了！这就要看个人的际遇了，我只负责教他们知识，日后他们有多大的际遇，完全靠他们自己。”
下面有父母道：“真会有这么好？”
“对啊！你也才这么年轻。”
“你都没有当上你说的那些吧。”一个男的站了出来。
这人怎么这么能说实话呢，引得在场的人都纷纷开腔声援起了他。
李纵便看向对方道：“我深知你们有顾虑是正常的。”
“不过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如果你们不信，现在还可以反悔。”
顿时，便有人打了退堂鼓。
直接就走了。
其他人似乎也被他动摇了。
处于欲走，欲不走的一个状态。
宁伯见人群有些动摇，也是看向李纵。
眼神望了过来，似乎说，要是他们全都走了，怎么办？
李纵倒是很放心，既然他们之前已经答应过了，那自然是对将来有一定的野心的。
虽然有一些人会因为他方才的一番话，还有他的资历，突然又想放弃。
但最终，肯定还是会留下来一些的。
果然，最后走也只是走了一家。
更离谱的是，竟然还是这家的男主人的意思。
李纵能够感觉都那个被拖走的十二岁的男孩心中对读书的渴望。
大概是他母亲的主意吧。
但是他父亲可能更希望他去当苦力。
因为这里这不保证，那不保证的，还不如去当苦力。
原本还以为能捞到什么好处呢。
一顿饭并不能说服对方。
所以再一看剩下的人，果然年纪都比较小。
六七岁的，大有人在。
不过李纵也不慌，这年纪小，可能反而还有年纪小的好处。
“咳！”
一声咳嗽，让全部人都回过神来。
李纵然后道：“接下来，你们把人放在这里就好了，然后便可以各自回去了。日落之前，再来接他们。”
父母一走，有的难免会立刻大哭。
但或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有不少虽然是比较懵懂的样子，但倒也坚强得很。
李纵并没有着急着领他们进去。
而是继续在外面，一一问他们的名字，而且还问他们为什么来读书。
“你叫什么名字？”
“虎头。”
“你为什么来读书？”
“我母亲说，来读书，以后才能有一个好的前程。”
“你又叫什么名字？”
“獾郎。”
“你为什么来读书？”
“以后当大官。”
“怎么感觉你们一个比一个牛。”
当然，也有不少根本不知道自己来是做什么的。
只知道读书好像有好处。
但具体什么好处，他们那么小，也说不出来。
不过，李纵也不去纠结了。
对着这些小人儿说道：“接下来，你们就要在这里学习如何读书写字了，而我，就是你们的老师。你们的父母可以说，大部分都是目不识丁，别人把字贴到他们面前，他们摸都摸不出来的人，希望日后，在你们家中，我能够听到这么一幕。”
然后，李纵便给他们讲了一个笑话。
家有五岁女儿，昨晚她在看书我就过去问她：
“这个怎么读”，她说：“大小的大”
“这个呢”，她说：“大小的小”
“这个呢”
“爸爸你没事去看光头强吧，我作业还没有写完，没空教你”
当然！
最后这则笑话肯定是经过李纵加工了的。
然后，学生都没怎么笑，倒是宁伯忍不住笑了。
李纵也不觉得尴尬。
接着说道：“好了！希望以后，你们也能像我故事中说的那个小女孩一样。连大人们都没有你们聪明。”
等熟悉了一番这些人的小名，以及各自的想法后，李纵这才把众人都给领了进去。
而这些人甫一进来，也是可以立刻便见到一个明亮整洁的教室。
这种感觉多少有些神圣，李纵让他们各自随便找个位置坐好，然后，便开始了今天的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