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修真归来搞宅斗TXT下载修真归来搞宅斗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修真归来搞宅斗全文阅读

作者:羽十二     修真归来搞宅斗txt下载     修真归来搞宅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章 算计不清

    再世为人,齐文碧思考了很久,才发现自己致命的弱点是沉不住气。

    她娘柳若棠曾经屡次告诫过她,不要总是自己冲在前面动手,哪怕是讨厌一个人也不可显露出来。

    可前生的齐文碧任性乖张,总觉得自己娘亲过的憋屈,当初和爹爹青梅竹马,后来还得先做妾后做妻。

    她自认是个嫡女,又深得家中宠爱,便是任性些也是无妨的。

    后来的惨痛教训让齐文碧明白,将喜恶外露,才是最愚蠢的表现。

    她庆幸自己重生的时机很好,她才十岁,在众人眼中还是个孩子。哪怕她将齐文鸢从假山上推下去,别人也只会当她是孩子气。

    做一个孩子很好,没有人会防着她,做错事也有理由逃脱惩罚。

    只要齐文鸢不是重生的,她就不会知道两人间的恩怨,齐文碧也可以在暗处享受着算计她的快感。

    可齐文鸢到底是不是重生的,齐文碧此刻也有些茫然了,今日说了这么多话,她也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来。

    仿佛不经意般,齐文碧亲热的牵起齐文鸢的手,用带着憧憬的目光说:“五姐姐,你知道么,听说襄城公主家的次子从封地回凤翔了呢。”

    说完这句话,齐文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齐文鸢,她相信哪怕齐文鸢再擅长伪装,在听到前世夫君名字时也不能保持冷静。

    这句话来得有些莫名其妙,齐文鸢怪异的望了齐文碧一眼,难道这个只有十岁的妹妹这么早就思春了。

    出于好意,她提醒:“襄城公主想必是极尊贵的人,我们还是少议论贵人亲眷为好。”

    淡定从容,齐文鸢没有一丝波澜的神情,让齐文碧悬了半天的心落了下来。

    世上女子再刚强,在遇到情爱时也会失去冷静,齐文鸢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让齐文碧认定自己太杞人忧天。

    说来也对,若是人人都能有重生奇遇的话,那世间就要乱套了。

    看来获得重生机会的只有她,想到这里齐文碧又有些嫉妒,想那前世齐文鸢身在富贵窝又怎么会舍下。

    试探出结果后,齐文碧抓着齐文鸢的手,摆出一副歉疚的模样说:“姐姐,自从那次摔到脑袋后,我好像醍醐灌顶,一下子想通了。这世上,除了爹娘,也就你我姊妹最亲近了。怪只怪碧儿年幼,分不清轻重,心里害怕姐姐将爹娘宠爱抢走,才做了那么多错事。”

    这认错的话一出,屋中人一下子静了下来,齐文鸢差点儿想清清耳朵,看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骄横任性的齐文碧,竟然也学会认错了,可太阳没打西边儿出来啊。

    她难以置信的神情,让齐文碧有些受伤,她默默垂下手脸颊红红的,可怜兮兮的望着齐文鸢:“姐姐,我知道我任性久了,你肯定不会轻易相信我。但是从今以后,我一定会与你好好相处,敬你爱你。”

    敬你爱你这四字,让齐文鸢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齐文碧演戏上瘾,眼圈说红就红了,大有齐文鸢只要敢说个不愿意,她就要放声啼哭的架势。

    这泫然欲泣的小模样,让齐文鸢十分头疼,她只得伸出手轻轻按上齐文碧的肩膀,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你我姐妹,不必如此生分,我这做姐姐的怎么能和妹妹计较。”

    “多谢姐姐,碧儿以前真是太任性了,以后我想和姐姐好好亲近下,可以么?”

    齐文碧鼻头红红的,眼神中满是孺慕之情,两手拽着齐文鸢衣角撒娇。

    当齐文鸢怀着沉重的心情点头之后,在齐文碧欢呼声中,她顿觉以后日子将要“精彩”了。

    三天之约转眼到期,这三日来皇甫英发现他很难平静下来,就算手中拿着有价无市的珍贵医书,他也脱不出恍惚。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陌生了,陌生的让皇甫英以为,他定下的三日之期似乎太长。

    莫如雪的病到惊动了神医的地步,身子一定极其虚弱了,他这样迟一天她就要多受一天的罪。

    从未有一天,皇甫英会反复犹疑,遗憾着自己的思虑不周。

    她的女儿对三日之期并无意见,她的身体或许也没那么糟糕吧。

    当皇甫英看到手下的调查结果后,心头涌上一阵苦涩。

    原来这么多年来,莫如雪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过的那么好,那个光芒万丈的女子,竟会遭到夫君的冷落和婆母的不喜。

    这是皇甫英从未想到过的,当年的莫如雪有那么多王公贵族追逐,是何等的骄傲与美丽。他以为,任何一个侥幸娶到她的人,都会将她视若珍宝。

    虽然当年皇甫英对齐家了解的不多,可他也知道,莫如雪嫁给齐仲梁是下嫁。

    凭借莫家当年的荣光,莫如雪就算是嫁王侯也使得的,她以如此尊贵的身份嫁给了齐仲梁,理应受被善待才对。

    哪怕是后来莫将军府遭遇到了重大变故,莫如雪这个将军遗孤,在齐府的位置也该稳如泰山才对。小小的齐府,怎么敢如此对待颇受圣眷的莫家。

    他竟然在娶了莫如雪后还纳妾,想到这里,皇甫英为莫如雪心痛,她是那么骄傲的女子,怎么能忍。齐仲梁胆子也大,后来还将那妾侍抬为平妻,这已经胆大包天了。

    在大陈律例之中,明确定有“妾不得为夫人。”的条例。齐仲梁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莫氏遗孤,不怕遭人弹劾么。

    皇甫英经过仔细调查后,才明白了其中疑点所在,原来前两日为母求医的齐文鸢,从七岁始做了多年的傻儿。莫如雪的步步退让,齐仲梁与其的嫌隙,都是因为齐文鸢痴傻发生的。

    为人父,连自己的女儿都容不下,皇甫英对齐仲梁是完全失望了。在对他那位外表柔弱的表妹调查一番后,皇甫英只能说凭她的心计,上位是早晚的事。

    “爹爹,天已经大亮了,您别忘了去齐府出诊的事儿。”

    皇甫弦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院中响起,他今日穿了一身白底红衣缘的直裾,头发用发带拢起,俨然唇红齿白美少年一位。

第六十一章 物是人非

    等皇甫英换好衣裳,瞧着儿子喜滋滋的站在那里,个子已经快比他高了,才恍然发现儿子已经长大了。

    “走吧,到了齐府一定要记得讲礼貌。”

    “孩儿知道了,我还想看看雪衣女呢,那么有意思的鹦鹉,可惜它主人不舍得割爱。”

    只是为了鹦鹉?熟知儿子脾性的皇甫英并未拆穿,他这凡事至于三分热度的儿子,怎么会对一只鹦鹉惦记那么久。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恐怕是看上了如雪家的女郎了。

    对此,皇甫英并不反对,文鸢这孩子父亲不过五品官,门第在凤翔也不算高,又不得宠爱还曾传出痴傻之名。

    人言可畏,哪怕齐文鸢比谁都聪明,那些世家勋贵在聘妻时也不会考虑她,自家儿子虽有些不成器,可品性还是好的。

    皇甫弦在马车上一改往日叽叽喳喳的样子,他情绪高亢,迫不及待中又夹杂着慌乱。

    任谁看了,也能猜出这小少年有了心事,偏皇甫弦自认隐藏的很好。

    他浑不知晓,此刻他的爹爹已经起了撮合他与齐文鸢的心思。还在窃笑,若那齐文鸢见了他,是会惊吓还是会惊喜,她可想到这么快就与他再见面。

    等皇甫英的马车到时,齐文鸢在门外已恭候多时,因为不确定皇甫神医什么时候到,她已经做好等一段时间的准备。

    这还没站够一个时辰,皇甫家的马车便到了,让她惊讶了,也许她娘亲太过谦虚。

    至少皇甫英的态度表明了,他对娘亲这个朋友还是很重视的。

    “皇甫伯父,您来了。”

    “等久了吧,事不宜迟,这就去为你娘亲看病去。”

    皇甫英将齐文鸢当做自家子侄,并未说客套话,皇甫英在他背后对着齐文鸢挤眉弄眼。

    一头雾水的齐文鸢不明白皇甫弦在搞什么鬼,只得退后两步,与他并肩。

    还没下马车时,皇甫弦一眼就看到了穿着杏花褙子淡蓝绣花裙的齐文鸢,她带着下人在那里站得笔直,眉目还是如那日般秀丽。

    眼见齐文鸢站到了自己身边,皇甫弦整个人散发出欢喜来,他心情激动了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雪衣女呢,你怎么没带来?”

    皇甫弦不会真对雪衣女上心了吧,齐文鸢有些苦恼,按理说等皇甫英治好了娘亲,对她算是大恩。

    作为回报,她将雪衣女奉上也是应该的,可她真不愿意将雪衣女当成东西送人。

    斟酌片刻后,齐文鸢回到:“你若想看雪衣女,待会儿伯父为娘亲看病时,我让丫头将雪衣女带出来。”

    “这是极好的,那么特别的鹦鹉,你是从哪里寻来的?”

    皇甫弦打开了话匣子,神态也没一开始那么拘谨,自在的与齐文鸢攀谈起来。

    这个明朗的少年,极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感,齐文鸢能感受他心底的纯粹,面对他也生不出厌烦之情来。

    两人轻声细语的讲着话,倒也投机,讲着讲着,齐文鸢性子活络的一面也跑了出来。

    故意扮丑态讲了个笑话逗得齐文鸢露出笑颜的皇甫弦,在看到她笑起来时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风情,不由痴了一下。

    她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郎,可她是最让人欢喜的,一颦一笑大大方方,没有丝毫扭捏作态。

    齐文鸢直接领着皇甫英到了莫如雪居住的院落,未去通秉爹爹和祖母。

    这要放在别人身上,定然觉得自己受了轻视。但对于了解齐家的皇甫英来说,他也不想去见那忘恩负义的齐二郎,还有他耳根子软又偏心的娘。

    凭借药王谷的声望,还不在乎小小的齐府态度如何。

    虽然早有思想准备,可在见到莫如雪的住处比想象中更简陋时,皇甫英还是喟然长叹:“没想到一别经年,故人竟落到如此境地。”

    齐文鸢有些黯然,皇甫弦嗫嚅了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片刻后,齐文鸢亲自推开门语气坚定地说:“以前是我拖累了娘亲,往后只要我在,就没人能伤害的了娘亲。”

    这话饶是皇甫英听了,也震得肃然起敬,皇甫弦望向她的目光更显柔情。

    进了并不宽敞的院子,皇甫英对莫如雪又生出几分怜惜来,转眼就要看到她了,他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还未进门,莫如雪的咳嗽声已传到众人耳中,皇甫英停住脚步问:“你娘亲经常这样咳嗽么?”

    不是皇甫英少见多怪,莫如雪咳起来的动静太过吓人,一声接着一声,让人担忧她会把心肺都给咳出来了。转到最后,又成了气若游丝的低喘,让人害怕着,她会不会一口气上不来。

    同样面露担忧之色的齐文鸢,只能低声回答:“是的,听秀姨说,娘亲这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难道齐府竟敢连大夫也不为你娘请?”

    皇甫英已经有些怒了,齐文鸢神色怏怏,不痛快的说:“请了,可是越治越糟糕,还不如不请。还有,皇甫伯父,我好像在娘亲的药里发现了不对劲的东西。”

    在此之前,齐文鸢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大夫药渣中的怪异,怕节外生枝打草惊蛇。但皇甫伯父与他人不同,她现在已经信任他了,依他的身份根本不必作伪。

    早知今日神医要为自己看病,莫如雪清晨就强打起精神,让云秀帮自己梳好头发。缠绵病榻这么久,她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也变得干枯稀疏,梳妆打扮后望着镜中的人,莫如雪怔忪了很久。

    这模样,换任何一个故人来看,都不能和二十年前的她联系起来吧。

    隐隐的,莫如雪有些伤感,她无端害怕起来。

    人不怕落魄,怕的是在落魄之时,与当年得意时的故交相逢。这种落差,真比沧海桑田还叫人感慨。

    皇甫英呆了,他一眼就认出憔悴瘦削的莫如雪,可她的眼神她的模样,几乎是完全变了个人。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他从未想过那个骄傲明艳的女子,再相逢会是这种模样。

第六十二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

    皇甫英来凤翔前,曾幻想过,或许他会在街上与莫如雪擦车而过;或许他能隔着马车眺望下,她婚后平静祥和的生活。

    她的容颜不会再像少女时带着青涩,她的长发会高高挽起,她的音容也会是妇人模样。

    他千想万想,唯独没想到,多年以后第一次见面。他是举世闻名的神医,她却是困守床榻的病人。

    莫如雪也是惊了的,皇甫英的名字之于她,不过是多年前一个俊秀腼腆的少年。

    她还记得他帮助她时,热心却不殷勤,她爱说话他却总是认真倾听,偶尔他会趁着她不注意时,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

    那时莫如雪被太多人爱慕,她几乎把少年人的仰慕当成了寻常,更何况皇甫英又是这么羞涩。他从未大胆的接近过她,也未曾表白过,慢慢的莫如雪只将他当做一个好心的少年。

    他们也曾见过几面的,可对比眼前面容清俊的中年男子,莫如雪忽而觉得的羞愧。

    故人的眉眼还和过去一样,气质愈发沉稳安宁,她却像朽木一样,整个人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莫如雪苦涩的垂下眼角,施礼道:“多年未见,皇甫兄还是昔日模样,这么多年未曾问好,如今真是愧求郎君相助。”

    作为小辈,皇甫弦和齐文鸢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插话。他们年纪都不算小了,自然能看出两人言语间的殊异来。

    莫如雪气息不稳,皇甫英不忍她再为往事伤怀,上前一步柔声劝道:“若说是音讯全无,皆是皇甫之错,夫人身体有恙还是勿起忧思。当年一别后,幸不辱命,在医学上小有所成,夫人可放心让我诊治。”

    云秀早就端上了茶,打开了窗子,并焚了香,屋子中的药味也淡了些。

    轻重缓急莫如雪还是能分清楚的,她点头伸出手腕,让皇甫英为他把脉。

    多年病痛折磨,莫如雪的手腕比起常人来,瘦了一大圈,看人就叫人心疼。

    皇甫英在她手腕上搭上三指,他肌肤如玉晶莹白皙,与莫如雪蜡黄的肤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屋内人一时间都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喘气声太大,影响了皇甫神医判断,连皇甫弦都抿紧唇认真看着。

    良久,皇甫英才放开莫如雪的手腕,脸色倒无变化。齐文鸢安慰自己,没有情况就是最好的情况,皇甫英既然没说难治,那就代表是娘亲还有救。

    第一个开口询问的,竟是皇甫弦:“爹爹,文鸢娘亲身体如何?”

    他自作主张呼起了齐文鸢的闺名,耳后有些发红,偷眼看着齐文鸢脸上并无不喜后,才暗自欢喜。

    若他知道齐文鸢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一定会懊恼的不知成什么样子。

    怪异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皇甫英淡淡一笑没有理他,转头对齐文鸢说:“你娘亲这病倒不难治,只是她一病这么多年,身子骨也跟着毁了大半。我不敢贸然下猛药,只能让你娘慢慢调养。”

    神医的口吻很轻松,齐文鸢肩背上的重担一瞬间卸下了大半,她感激的朝着皇甫英行了个大礼,神色激动的说:“有劳甫伯父出手相助,我一定会照顾好娘亲,让她尽快恢复健康的。”

    等皇甫英开完药房后,齐文鸢快速扫了一眼,果然里面有许多价值不菲的药材。按照现下物价,一副药至少要半两银子,一日三次便是一两半。

    除了服药外,皇甫英还交代了平时要注意给莫如雪进行食疗,食疗的食材也不便宜。

    该赚钱了,齐文鸢身上只有七十多两,她娘的病需要细致调养,这点儿银子只是杯水车薪。

    皇甫英为人细致,根据他先前调查,还有亲眼所见,判断出莫如雪娘儿俩手头不会太宽裕。

    齐文鸢是个要强的孩子,为了不伤害到她的自尊心,皇甫英假装随意的说:“文鸢,你娘亲身子不好,她的药需要我亲手调配,你记得遣人来取。”

    “谢谢皇甫伯父,您大概会在凤翔停留多久,随后我会遣人送上诊费的。”

    “文鸢不用担心,我与爹爹在凤翔多停留一段时间也是无妨的。”皇甫弦抢过话头,拍着胸脯向齐文鸢保证。

    真是沉不住气的臭小子,皇甫英心中念叨着儿子,可当目光移向莫如雪后不由温柔附和:“弦儿说的是,我在凤翔会停留很久,别庄还不缺那些银子,等到夫人病愈后,再送上诊费就好了。”

    怕直接免去诊费会让两人多心,皇甫英特意如此叮嘱。

    送客之际,齐文鸢心怀感激,正在组织着语言,皇甫英却主动提起了莫如雪此病的怪异之处。

    齐文鸢不敢隐瞒,将三白被调换成地白的事儿说了出来。

    得知此事,皇甫英压抑许久的怒火,再难遮掩。他亲自向齐文鸢承诺,以后要是遇到了麻烦,一定记得来找他。

    受此重恩,齐文鸢感激不尽。

    皇甫弦如愿以偿的逗弄了会儿雪衣女,可他在逗雪衣女讲话时,眼神也未曾离开过齐文鸢片刻。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齐文鸢神色也跟着古怪起来。

    这皇甫弦不会对她有意思吧,怎么老是主动找她谈话,还时不时偷看她一眼。

    苍天可鉴,她没有老牛吃嫩草的心思,这皇甫弦真不是她故意勾搭的。

    “小姐,今日皇甫神医来时只带了一个徒弟,不过他的独子也跟来了,听说是对雪衣女感兴趣。还有,根据下人窥探,那神医对五小姐和颜悦色,她称呼皇甫神医为伯父。”

    皇甫英前脚刚走,玉环就将打探到的消息,尽数报给了齐文碧。

    “就这些么?能不能打听到皇甫神医在房中说了些什么?”

    “屋里没有我们收买的人,内中场景无法得知。”

    齐文碧没再开口,她思量着莫如雪身边整天就云秀一个人跟着,她要不要提醒娘亲给她加两个婢女。

    还有齐文鸢,那春桃春杏也太讨人厌了,得想办法将这二人换了才好。

    只有插上她们的人手,办起事儿来才方便。

第六十三章 祸福相倚

    和神医有交情,齐文碧冷笑,这对狐媚子母女还真不能小瞧,小的会勾人。老的都病成那样子了,还能勾到名满天下的神医。

    据下人说皇甫英成熟潇洒,不知若是他和莫如雪传出私情来,他是不顾自己声誉纳莫如雪为妾,还是躲开是非。

    齐文碧绞着手帕,眼底流露出得色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她不会让人抓住杀害嫡母的把柄。

    情之所向,情难自禁,她就顺水推舟给两人制造些机会。等到莫如雪被人发现不守妇道,**神医,这齐府那对母女还有什么脸待下去。

    如此恶毒的计谋,齐文碧施展起来,根本毫无愧疚之情。多了一世记忆,她行事缜密,懂得了谋定后动。

    扬名有好处有坏处,自从那日打听了齐文鸢的门楣之后,风定波满脑都是将这个身材曼妙姿容艳丽的女郎弄回家。

    齐府虽说只有两个五品官,在这凤翔不值一提,可大小也算是官宦门第。

    始乱终弃是行不通的,风定波一想起齐文鸢就被撩得心痒痒,也不舍得轻易将她舍弃。更别提他这次看重的人儿,还能请来神医为自己娘亲治病。

    如此孝心可嘉的小娘子,他的家人应该不会反对的吧,可惜的是这小娘子据说曾经痴傻过,不知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

    这样的家世不高又有隐疾的女郎,一般情况下做正妻是万万不能的,就算做妾也欠缺一点。

    可她这一扬名,解了风定波的难题,他喜滋滋的向爹娘提出了,仰慕齐家五小姐孝心可嘉,想纳她为妾。

    只是个妾而已,风父风母稍微打听了下,得知这齐文鸢以前傻过现在恢复了正常。虽有些不喜,可看着儿子实在欢喜也就不阻了。

    妾,到底是个玩意儿上不了台面,何必为这些小事碍了母子情分,这是风许氏的想法。

    不过看在儿子对那女子颇为看重的面子上,风许氏准许他任性一次,亲自带人去齐府提亲。

    啧,风许氏暗叹,她这可是给了那齐五小姐长面子了。这样有彩礼有嫁妆的妾,到了风府也能有立身之地。至少,她不会被以后的夫人,一不高兴给发卖掉了。

    这段时间,齐仲梁日子有些不好受,他还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羞愧。

    同僚在见他时,都要夸上一句他那个为娘亲求医的大女儿,并夸他教女有方。但也有人质疑,为何齐文鸢长辈在堂,偏偏她一个弱女子抛头露面来做这等出风头的事儿,言谈之中怀疑齐文鸢是个有野心的女郎。

    齐仲梁这个做爹的为人夫君的,无端端脊背都挺不直了,发妻病重他是知道的。他也请过大夫,大夫曾发话如雪的病是由心疾引发的。

    他不是不想去请神医,可他齐府没有一掷万金的财力,与其丢人现眼不如不去。

    没想到,他的女儿竟轻易的将这些给做到了。

    可这愈发显得他这做父亲的不称职了,当得知皇甫英与莫如雪曾是旧相识后,他的心更不是滋味儿了。

    齐仲梁好像一下子想起来了,当年的莫如雪在京城真的是炙手可热,有无数青年才俊对她动过心。他同时明白,为什么女儿能请来药王谷传人了,归根结底还是当年的情分。

    一想到发妻曾经的爱慕者成了神医,齐仲梁就有些坐不住,那些许多年前一直在他心头萦绕的自卑感,又生了出来。

    那时,齐家势微,齐仲梁刚入翰林,他去提亲不过是怀着侥幸心理。再者莫如雪名动京城,多少达官显贵都被拒了,他就算失败也不丢人。

    可他竟然成功了,在齐家人看来这就是一步登天的机会,被金馅儿饼砸中的齐仲梁开始患得患失。

    他甚至忧心着,若是莫府突然嫌他门庭太低反悔了,他该怎么办。

    在这种忧思之中,齐仲梁像做梦一样在鞭炮红烛中把莫如雪娶到了家,真切的碰触到了她那如玉的容颜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开始慢怠了如雪呢,齐仲梁回忆着。

    或许是在她面前,无时不有的自惭形愧,那种偷来幸福的不安。或许是被人说借岳家之势,无丈夫之威惧内的时候。

    更让齐仲梁有恃无恐的是,嫁人之后莫如雪恪守妇道,从未将从前的爱慕者放在眼中,让他不再担心失去她。

    后来齐仲梁纳了妾,嫡女又傻了,妾扶了平妻,嫡妻却退居冷院。

    也是从那时起,他们之间终于回不去了吧,齐仲梁怔忡。

    可若棠表妹信誓旦旦的告诉过他,莫如雪并不爱他,若是爱他的话,怎么会连一个女人都容不下。

    若棠表妹曾经含羞带切的告诉他,他就是她的依仗是她的天,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为奴为婢也可。

    若棠表妹曾在他不小心流露出忏悔的心思,面露难色的提醒道,莫夫人之所以那么刚强,毫不让步,或许是因为她一直没爱上齐仲梁。

    语罢,柳若棠美目含泪,一往情深的表白,就算有一天齐郎喜欢上了别人,她也愿意等着他回心转意。

    在温柔多情的表妹对比下,齐仲梁对莫如雪的心思越来越淡了,在他看来这是因为莫如雪没有真正爱他的缘故。

    逢上休沐,又是月中,齐仲梁今日并无公务可忙也未与同僚相约。

    他犹豫再三,打算还是去瞧一眼莫如雪,省得在这边胡思乱想。他也该敲打她一下,进了齐家的门后故交什么的,最好不要走太近。

    然而刚出门,他便碰上了笑容满面精神舒畅的柳若棠,只得停了脚步。

    “老爷这是去哪儿,难不成您也听到那个大好消息了?”

    柳若棠春风满面的样子,引起了齐仲梁的兴趣,他问到:“一大早上的,有什么好消息,且说来听听。

    “老爷,有人来给鸢姐儿提亲了。”

    “提亲,怎么会,我们府中并没放出要为鸢姐儿婚配的消息啊?”

    齐仲梁楞了下,他根本没想到,会有人上门提亲,对象还是鸢姐儿。

第六十四章 被人提亲了

    齐仲梁的错愕,早在柳若棠的预料之中。

    柳若棠掩嘴一笑,含羞带嗔的白了他一眼,“老爷,姐姐身子弱理不了事儿,你这做父亲的难道还不知鸢姐儿已经到了许人的年纪。还好我惦记着,鸢姐儿既是老爷的长女,也就是我的心头肉。”

    鸢姐儿也有十五岁了,齐仲梁不是没想过她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可鸢姐儿刚恢复正常。

    此时将她许出,恐怕难找到好人家,等几年别人淡忘了她是傻儿的事,再寻人家会好些。

    柳若棠骤然提出有人上门提亲了,齐仲梁还真有些转不过弯来:“是哪家来提的亲?”

    “老爷,您一定想不到,也多亏咱们鸢姐儿求医一事在凤翔传为佳话。这才引得风家公子前来提亲,对了,他家可是宠妃漪妃的娘家,此时皇恩正是浩荡。那漪妃的父亲从白身封为六品官,听说陛下还有意恩萌风少公子。”

    柳若棠眉飞色舞的说着,她这些话当然是风家来人提的。说句良心话,柳若棠并不愿齐文鸢嫁到这等好人家。

    不过,想起对方提的是妾位,柳若棠万分得意起来。

    纵然莫如雪有皇甫神医医治又怎么样,她照样能略施小计将她气的病入膏肓。

    等到她听到最疼爱的女儿要嫁给别人做妾,按照她那倔强性子,要是能在榻上安稳,就不是莫如雪。

    在这齐府之中,柳若棠自认她是最懂莫如雪的人,因为她将莫如雪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为了让莫如雪毫无翻身之力,柳若棠为此绞尽脑汁,想要毁灭一个人,就要从她最在乎的人身上入手。

    将军之女又如何,当年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抢走了自己的心上人,抢走了正妻的位置,如今柳若棠要她一样样全还回来。

    关系着女儿的终身大事,齐仲梁也没贸然答应,他有些疑惑的问:“这风家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怎么会想起与我齐府联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一席话,让柳若棠神色略微紧张,她故作轻松的说:“唉,万事没有十全十美的,我看那风家少爷是个重情重义的,可惜一来咱们齐府地位太低,二来鸢姐儿又曾传出傻名。不瞒老爷说,这风家此次来提的是妾位。”

    “什么,让我的嫡女去给人做妾?胡闹,直接回了风家,我家女儿是不做妾的。”

    齐仲梁说的义愤填膺,似是动了真怒。

    柳若棠背过身,抹起眼泪来,这让齐仲梁刚生起的脾气又落了下去,他差点忘了当年柳若棠嫁给他时也是妾。

    他刚才的话,戳到了柳若棠的痛处,齐仲梁伸手去揽她的肩膀,她一闪身躲了过去,鼻子里还哼了一声。

    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宠了这么多年的妻子,齐仲梁陷入了两难境地。

    小作一番后,柳若棠懂的适可而止,她靠在齐仲梁肩膀上委屈的说:“老爷,妾身也是为鸢姐儿着想,那风家少爷仪表堂堂又对鸢姐儿十分看重。咱们鸢姐儿要不是傻了那么多年,谁会舍得让她去做妾。难不成,您打算将鸢姐儿嫁给白身。”

    柳若棠温柔小意的一提,齐仲梁也跟着动摇了,他家鸢姐儿品貌虽好,可就冲着她傻了这么多年,想找个好人家做主母是难上加难。

    要是不好的人家,搭着嫁妆把女儿嫁出去,他这做父亲的难免脸上无光。

    为了让齐仲梁下定决心,柳若棠添了把柴:“老爷,现在风府少爷亲自带着人和聘礼在齐府等着呢,不然您见一见再做决定?”

    “也好。”

    听到这里,齐仲梁终于有点儿松动,先见一面再做打算,兴许稳妥些。

    当齐文鸢听到有人上门提亲后,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反复确认后,得知这个消息千真万确,顿时犹如火烧屁股。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好端端在家里坐着,也会天降横祸。

    在听闻提亲的人姓风时,齐文鸢生出了不好的预感,珍宝街的事都快被她忘记了。难不成,那个纨绔子弟还没放弃,如今竟然打起把她娶回家的心思?

    让齐文鸢倍感侮辱的是,这风府毫无征兆的上门提亲,提的还是妾位。

    哪怕是皇子来了,齐文鸢也只有四个字奉告:誓不为妾。

    这风府还真把她当成了软柿子,齐仲梁没有直接拒绝的消息让齐文鸢火冒三丈。她将规矩抛到一边,直接问了下人齐仲梁接见风府的地方,风风火火的冲了过去。

    想让她做妾,呸,就等下辈子吧,不,下辈子她也不会自甘下贱。

    为了给未来的岳父大人留个好印象,风定波今日打扮的人模狗样贵气十足。打探到齐仲梁喜欢儒生后,他还刻意换了一身儒衫过来。

    忽略他那飘忽的眼神,单这一身打扮还真挺像回事儿的。风定波的姐姐风漪澜能受皇帝宠爱成为漪妃,相貌不说倾国倾城也是人间绝色。

    风定波与其姐有四分像,模样也能称为风流倜傥。

    齐仲梁与柳若棠端坐在上首,风定波做小伏低没有一丝自恃身份的意思,让齐仲梁颇为满意。

    “齐伯父,小侄对贵小姐仰慕许久,若是能求得五小姐为妇,定然会好生怜惜的。虽然小侄给不了妻位,可我保证,贵府小姐只要嫁过来就是妻下第一人无人敢欺凌她。还有齐家,也是我风家正儿八经的岳家,等到以后小侄承了家业抬为平妻也不无可能。”

    “我不愿意。”

    清脆的女声打断了滔滔不绝的风定波,他正要恼怒。待看清来人是娇俏可人的齐文鸢,不由眉开眼笑怒气跑到了九霄云外。

    “原来是齐小姐,一别之后,小生心中甚是惦念,寤寐思服之下便来贵府提亲。”

    “呵呵,原来鸢姐儿与风公子还是旧相识,老爷,我看这亲事成了也算佳话。”柳若棠仿佛耳聋般,将齐文鸢那句我不愿意给屏蔽了。

    风定波赶紧接话:“若得齐小姐为妇,小生定当好生珍惜。”

第六十五章 痴心妄想

    柳若棠一句旧相识,给齐文鸢扣了个私相授受的大帽子。

    齐文鸢不急不恼当着众人面再次重复到:“爹爹,我与这位公子素不相识,不知他为何上门羞辱于我。女儿虽不才,可也有羞耻心,这等作践人的事儿,实不敢应承。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不想自甘下贱给人做妾,是不是,柳姨娘?”

    惹怒了齐文鸢,她一句柳姨娘,让柳若棠脸也白了三分,她强笑到:“鸢姐儿,你,你怎么这么说二娘,我也是你的长辈。”

    “我只有一个娘,正在养病。我只是看不惯上杆子做妾的人,并未特指柳姨娘。”

    柳若棠被这话一噎,再无颜待下去,她用帕子在眼睛上一抹,转身就离开了。

    气走了柳若棠,齐文鸢露出一抹笑来,齐仲梁却气的不轻,他想发作齐文鸢又顾忌着外人在场。

    “让风公子看笑话了,小女桀骜不驯,这议婚一事还是暂且作罢吧。王管事,送客。”

    风定波没想到会突然闹这么一出,他瞧瞧满脸怒气的齐仲梁,再看看倔着脾气仰着脸谁也不看的齐文鸢,只能暂时离开。

    临走前,他还撇下一句话:“伯父,您好好考虑,小生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等风府的人一离开,齐仲梁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带着怒气说:“荒唐,有你这样的姑娘家么,婚姻大事凭着父母之意媒妁之言,你这样冲出来是不想要闺誉了么?”

    “还有,谁教你当面给二娘难堪的,你还想嫁人么?”

    齐仲梁本是好意,不想让齐文鸢传出恶名来,将来找不到好人家。

    然而,同在气头上的齐文鸢直接硬邦邦的回了句:“女儿的婚事不用爹爹操心,嫁不出我便照顾娘亲一辈子,省得让人作践我,好好一个女儿给人做了妾。”

    这话一出,齐仲梁有些心虚的回道:“谁说让你做妾了,乱听别人嚼舌根,父亲是那样糊涂的人么?可就算回绝婚事,也不该你这小姑亲自露面。”

    “好了,女儿只是想告诉爹爹,要是打着将女儿随便配人的主意,我只会比今天闹得更大。”

    甩完这句话,齐文鸢扭头便离开了。

    留下齐仲梁一个人吹胡子瞪眼,由于太过震惊,他甚至忘记去惩罚齐文鸢。

    等齐文鸢没事儿人一样回到自己居住的院中后,她的禁足令,随后就跟着下达了。

    春桃和春杏震惊无比,她们的小姐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敢直接顶撞老爷和柳夫人了。不过,听说小姐不用给别人做妾了,她们也由衷高兴。

    在春桃和春杏看来,小姐这么善良又这么美,怎么能去做妾。

    绣架上的刺绣已经完成了一半,齐文碧咬着线头,将金鱼尾处打好了结。这幅金鱼戏水,她已经绣了很多天,每当心情不平静时她就支起绣架。

    玉环在旁边安分的站着,小姐心情不好,她不想被殃及池鱼。

    一大早就有人上门为五小姐提亲,谁知五小姐自己冲出去回绝了婚事,还出言不逊侮辱柳夫人。老爷亲自惩罚了五小姐,七小姐在听到这些事后,脸色变的很难看。

    绣屏上的图案很精致,齐文碧在刺绣上的天赋,连教她刺绣的绣娘也为此惊讶。

    齐文碧伸出手,沿着绣面上的金鱼水藻一点点移动着。好一个齐文鸢,她真是太小瞧她了。

    这才不装傻几天,已经有人上门提亲了,听说这提亲的人还是风府少爷。在齐文碧看来,以齐文鸢的身份,在这种做妾都够不上,没想到齐文鸢竟敢自己回绝。

    真可笑,她还话里话外,指责她娘柳若棠自甘下贱。

    是不是她最近待齐文鸢太好了,所以她胆子大了,打算踩在她们母女头上了。

    “玉环,你说这金鱼我绣的好么?”

    “小姐绣的跟活的一样,惟妙惟肖,十分漂亮。这样就好,我打算送鸢姐姐一个荷包,怕自己绣工不好。”

    “小姐绣工是极好的,连绣娘都夸小姐呢。”

    齐文鸢啊,齐文鸢,你不是不愿意做妾么,齐文碧冷笑。那我就顺了你的心,给你找一个“好夫婿”,让你高高兴兴的做妻子去。

    这风府少爷好歹还长着一张不错的皮相,风府财资颇丰,让你嫁过去做妾太便宜你了。

    提婚被拒,风定波却比去时更兴奋,一路上他的笑就没停过。他身边奴才看在眼里,还以为自家主子被气傻了。

    上次为风定波收买小乞儿的奴才,小心讨好到:“少爷,不过是不识趣的丫头,您啊也别太往心里去了。就凭您这条件,多少人求着要来风府做妾呢。”

    风定波拿出折扇往他头上一甩,摇着扇子故作**倜傥状说:“非也,非也,这小娘子上次温婉可人惹人怜爱,这次脾气火爆让人着迷。我对她啊,是越看越满意,心里高兴。”

    高兴?众奴才哑然了,他们少爷心思忒古怪了,这小娘子分明对少爷不假颜色,他怎么还乐起来来了。

    看着身旁一干人等,皆是神色迷茫,风定波将扇子一合摇头道:“俗不可耐,俗不可耐。你们这一群俗物,怎么会懂本少爷的心思。”

    齐文鸢本来想在风定波面前张扬一下,打消他纳她为妾的心思。没想到适得其反,反而让风定波对她更加心许。

    风定波前来提亲的事儿,让齐文鸢做了回惊弓之鸟。

    她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她怎么会以为只要治好了莫如雪,将她安排好。日后,她离开齐府离开凤翔,就能了无牵挂呢。

    这次几乎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终身差点落在风府,还是以妾的身份。

    那风府口口声声说着贵妾,可再矜贵的妾,也不过是个玩物。风定波那样的品行,连做朋友齐文鸢都看不上,又怎么会愿意去做他的妾侍。

    假如齐文鸢没猜错,连这贵字儿也是那风定波私自加的,他家里答应给的该是妾位。

    (大家还记得作者君么,快来眼熟我。)

第六十六章 握在自己手中

    可笑,这么一个庸碌的人,妄想讨她回家做妾,难道他们就认定了她齐文鸢是个好拿捏的。

    即使被罚关紧闭,齐文鸢依旧不后悔,名声这玩意儿,她又不指望着真找个人家嫁了。没人提亲,门庭冷落,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闲来无事,她又将那块古怪的石头拿了出来,在手上反复掂量。

    那种奇怪的感觉总是若隐若现,当齐文鸢想去捕捉时,又消失不见。

    这块玉石材质如此斑驳,并非上好的玉种,齐文鸢回忆着那个道人邋遢的扮相,怀疑自己难道是被雁啄了眼,瞎了一回。

    可不会有错啊,齐文鸢沉心静气,又一次开始尝试。

    丫头们都被她打发出去了,齐文鸢端坐在床榻上,盘膝而坐一手握玉石,另一手半屈着掌心向上。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第无数次,齐文鸢再次尝试着去修习云雾宗的心法,清心诀。

    随着她沉心静气,死寂的丹田,似乎生出了一丝变化。很浅的气感。但毕竟,这是来到大陈之后,齐文鸢第一次能感受到,她有些欣喜气息不稳起来。

    糟糕,齐文鸢努力恢复平静,生怕好不容易恢复的气感,消失不见。

    等齐文鸢再次引着那缕气,小心翼翼的在经脉中游走时,脑海中忽然一片空明。等她再回过神来,脑中忽然多了一个声音。

    “你好,有缘人。”

    识海之中多了一个声音,齐文鸢脸立马黑了,好奇心害死猫,难道这玉石另有玄机。

    悲呼,她法力全无,要是被夺舍,或者被控制该怎么办。

    担忧之下,齐文鸢气息紊乱起来。

    察觉出齐文鸢的不妥,那神秘声音又道:“有缘人,你无须害怕,我对你并无恶意。”

    “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地?”

    “呵呵,你能遇到我,证明我们之间有所渊源。至于我是谁,却是不重要的,你不是疑惑自己为何无法修行么?”

    对修行的渴望,战胜了被夺舍的恐惧,齐文鸢再次发问:“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是修真者。既然如此,你可有办法帮我解决不能修炼的难题。”

    脑中声音清越,让人分不出男女来,齐文鸢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警惕,放开心神问起了自己关心已久的问题。

    “你从前世而来,牵动着两世机缘,想要顺利修行,必须找到那个你命中注定的人。”

    “什么叫命中注定的人,你能讲的清楚些么。前世今生,难道说此世的齐文鸢是我的转世?”

    “这些不重要,命中注定之人,就是你从前世而来的原因。等遇到他,你就会明白了。”

    语罢,那神秘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齐文鸢的识海再次寂静下来。

    “啊?我还不清楚,你倒是讲的再明白些?”

    她气急败坏的喊着,无人回答。

    “喂,你还在么,我还没弄懂啊,你给我解释清楚再离开啊?”

    齐文鸢徒劳无功的喊着,那个声音却始终未出现。好不容易出现的一点儿线索,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齐文鸢睁开眼,陡然发现,她手中原本斑花纹斑驳的玉石变得清澈透亮,散发着浅绿色的光芒。

    只是体积也跟着变小了,这玉石原本还有毛桃大小,如今和银杏果差不多体积。

    不规则的玉石变成了菱形,流光溢彩的样子,不像凡品。齐文鸢从梳妆匣里找了个可以镶宝石的坠子,把上面悬的东西取下,把这块玉石放了上去。

    还好,虽然那神秘声音没有了,但这缩小了的玉石握在手中,仍旧能给齐文鸢特殊的感觉。

    她将这玉石当做项链挂在脖子上,如此重要的东西,贴身放着才有安全感。

    再睁开眼,齐文鸢发现世界在她眼中更清晰了,连风吹叶子的声音,都是那么缓慢。外面下人聊天的声音,就好像在她的耳边,光线也变得更加明亮。

    这是一个令人欣喜的变化,她的精神力又加强了。照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她能恢复修为的。

    那个声音给她留下这么大一个悬念,接着就消失,真是太不地道了。他至少该告诉她,那个命中注定的人是男是女吧?

    命中注定四个字太笼统了,那人是男是女在哪个方位,与齐文鸢又有何种关系,她一概不知。

    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齐文鸢将项链塞到衣襟后,才说了请进。

    寥落的院落中终于多了几分生气,天气愈发好了起来,碧蓝如洗的天空,让人看着就欢喜起来。

    连日往日里总是被阴郁覆盖的小院,此刻也变得明媚起来。

    在接连喝了几天药后,莫如雪本来枯槁的颜色,终于起了一分变化,她的肌肤开始饱满了。

    松弛的肌肤饱满后,她尖利的下巴弧度也跟着柔和。虽无盛时的绮年玉貌,但也类似于常人。

    此时谁若再见了莫如雪,跟病重时的她相比,差别不是一星半点儿。

    云秀笑眯眯的捧着一碗尚冒着热气的药,小步移向倚坐在床头的莫如雪,坚持要亲手喂她喝药。

    推辞不过,莫如雪只能就着她手中的碗,一口一口喝着。

    随着这药进入腹中,莫如雪仿佛能感觉到她身体之内的精气神在慢慢恢复。云秀的开心她看在眼中,感动像涟漪般扩散起来。

    在喝完药后,莫如雪叹了口气。

    “夫人,您是在想小姐的事儿么?”

    日前,风府前来提亲,被齐文鸢使着小性赶走,并对柳若棠口出恶言的事儿,传到了莫如雪耳中。

    云秀本想瞒着夫人的,可夫人天天盼着小姐,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说明小姐为何不来,夫人会更担心。

    还在,老爷也只是关了小姐半个月禁闭。

    母女连心,莫如雪惨白的唇色近日泛起了些许红晕,她水眸微微闪动,带着叹息说:“都是我这做娘亲的没用,要是我将鸢姐儿护的好好的,谁敢来欺辱我娇滴滴的儿。为妾,那风家也好大的口气,我的鸢姐儿何时也不会去给人做那玩物的。”

第六十七章 母女连心

    说这话时,莫如雪脸上由于薄怒现出红晕,这还是她克制的结果。

    若不是神医交待她不能大喜大悲,莫如雪就算爬着,也要向齐仲梁那个狠心贼讨个公道。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为她莫如雪的女儿做主。她还没咽下这口气,女儿还不是他们刀板上的肉。

    不行,她不能生气,莫如雪反复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快快好起来,这才能为女儿做主。

    云秀收拾着桌子,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唉,夫人,您要快点将身子养好。阿秀想起您十五岁的模样,再想想五小姐,这心里就酸的难受。那时,谁敢到将军府提个妾字,必被老将军和少爷棍棒打出。”

    念起旧人来,莫如雪泪意上涌,她拿起手绢拭了下眼眶:“若是我爹爹和大兄还在,我早就带着鸢姐儿去投了他们,也免得在这里煎熬。可怜我那大兄,可怜我那侄儿。”

    提及惨死的将军府一家,莫如雪泪水涟涟,云秀也跟着抽泣不止。

    她们什么都忍了,可唯独在想起亲人时,止不住心中悲苦。

    “老爷少爷夫人,还有小小少爷,都是那么好的人,这老天着实不公。”

    云秀抽抽搭搭的说着,用袖子去抹眼泪。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起来?”

    蓦然响起的男声,让莫如雪愣在那里,站在门口的齐仲梁神色惭愧中难掩关怀,她只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不想在这负心人眼前落泪,莫如雪用几息整理好情绪,掩去了泪痕。

    “我。”齐仲梁一时语塞,他好久没来看过莫如雪了,作为夫君薄情的他自己都脸红,“我前段时间公务繁忙,听说你身子好些了,便过来看看。”

    随意扯了个谎,齐仲梁拉了张凳子,不顾莫如雪脸上的厌恶之色,坐到了床边。

    每次他到这里,无论是云秀还是别的下人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莫如雪也对他冷冰冰的。故而,齐仲梁在这里坐着,也是难熬的。

    他凝视着莫如雪依旧灰败的脸色,关切的询问:“你身体可见好,皇甫神医出自药王谷,妙手回春名满天下。只要按时吃药,你的身体一定会恢复的。”

    这种虚情假意的模样,莫如雪实在看不惯,她别过脸嫌恶的说:“你又何必假惺惺,我总归不会遂了那柳氏的愿,将这正妻之位让给她。”

    此话一出,饶是齐仲梁脸皮再厚也羞得刺疼,他嗫嚅着解释:“如雪,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对若棠耿耿于怀。她只是想跟我一起罢了,她本性纯良,这些年你身子不好,鸢姐儿都是她在照顾着。”

    “纯良?纯良能让那意图纳鸢姐儿为妾的人进府?齐仲梁,都到这种时候,你还能满口胡言。”

    “如雪,你在床榻上躺的太久,对如今局势不太明了,风家出了个宠妃如今风头正健。若棠她也是为了鸢姐儿好,那风定波我见了,人长的很是精神。”

    “我呸,我只知道,我莫家女儿没有给人做妾的!”

    两人交谈之时,云秀早就悄悄退出了屋子,这夫妻俩的事儿,就算有隔阂,她在旁边听着也不太好。

    跟齐仲梁争辩了几句,莫如雪脸颊红的厉害,气息微喘。

    齐仲梁眼巴巴的瞧着,也不敢再激怒于她,只能赔不是:“如雪,我也没有答应将鸢姐儿许给那风府,当日我只是气鸢姐儿胆子太大,人前也不给长辈留些颜面。”

    莫如雪冷笑三声,咄咄逼到:“你还是走吧,你在这多呆一会儿,我这寿命便要短上几天。你要是还有良心,就将鸢姐儿的禁足令给解了,让她来陪我说说话。”

    沉默许久后,齐仲梁站起身子,疲惫的说:“你也别气了,鸢姐儿也是我女儿,我也不会害了她的。既然你想她,我就解了她的禁足令。”

    等到脚步声远到听不分明,莫如雪脸还是向着内壁,不愿回转,唯有两行清泪默默流下。

    曾经也是恩爱夫妻,为何落到了这种境地,男人之心,便真的凉薄到如此境地么。

    若说齐仲梁的心思,也是狼狈混着内疚,他方才说的话真真假假,不过不愿在如雪面前服了软。

    这么多年了,他们夫妻之间的隔阂,已不是轻易可化解的。

    (大家好,作者君出现了,噜啦啦,为什么评论这么少呢,大家究竟喜欢这本书么?)

第六十八章 混入赌坊

    有了修行希望,齐文鸢精神面貌为之一变,原来的担忧全都消失不见,笑容都变得明媚起来。

    无论前路如何艰险,只要有可能,齐文鸢就不会轻易放弃。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第二天一大早,齐文鸢被告知她的禁足令已经被解除了,这让她着实开心。

    先是娘亲的病有治愈的希望,接着不靠谱的亲事暂时给推了,如今禁足令也给解了。

    现在亟需解决的是银子问题,这难不倒齐文鸢,她早就想好了赚第一桶金的办法。

    为了请皇甫英为娘亲治病,她花了约四十两银子,还剩下六十两是一笔不大不小的钱。

    这钱生钱,搁在一般闺阁女子身上可能会犯了难,然而要不是受齐府限制,她能想出一百种办法来让银子翻倍。

    只是做生意,以她现在的处境力不从心,而且也不是最快的来钱办法。她人在齐府想做生意要联系铺子,还要请雇工,实在太麻烦了。

    卖绣品或者书画,她如今名不见经传,也卖不出好价钱来。

    四季赌坊。

    小满瑟缩着脖子,不安的打量着四周,怯生生的牵着齐文鸢的衣角说:“小姐,我们真的要进去么,被老爷知道就糟糕了。”

    赌坊里出出进进的全是大老爷们儿,小满虽说办成了小厮模样,可站在门口总有胆战心惊的感觉。

    那些臭烘烘的男人,看起来人高马大,她家小姐如此娇小玲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识破。

    女人进赌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小姐还怎么嫁人,小满杞人忧天的想着。

    没错,齐文鸢最终决定来赌坊捞这第一把金,凭借她敏锐的听觉,想要银钱绝不会是件难事。

    在山上时,她的师傅曾教授过她几招赢钱的秘诀,如今拿来对付小小凡人,绝不露馅儿的。

    在出门后不久,齐文鸢借口去买衣服,其实偷偷塞了钱给布坊的人,改换了男装从后门溜了出去。

    小满在整个过程中,几乎是被吓傻的状态。她浑浑噩噩的换好衣服,目瞪口呆的望着小姐摇身一变成了翩翩公子。

    齐文鸢很满意自己乔装之后的样子,为了不暴露出自己女子身份,她特地穿了竖领的外衫,将喉结处遮挡的严严实实。

    选择四季赌坊,同样是齐文鸢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凤翔大大小小的赌坊不在少数,这四季赌坊规模只能算中等。

    作为一个中等赌坊,相对大赌坊来说人流量较少,也会低调些,比起小赌坊安全性又高。

    大陈没有所谓打黄扫非一说,这才让赌坊**瓦肆这种地方猖獗起来,给了齐文鸢捞钱的机会。

    守门的是八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他们身穿黑色短打,气势汹汹犹如门神一样站在四季赌坊的招牌之下。

    那些莽汉脸上满是横肉,像一座宝塔,小满一对上他们的眼神,小腿就开始抖。

    齐文鸢一共带了五十两赌金,也不心虚,摇着扇子就往赌坊中走去。

    她身量不高眉清目秀,女性特征没那么明显,乍一看上去雌雄莫辩。赌坊里做事儿的眼毒的厉害,从齐文鸢进来后,就有人不着痕迹的打量她。

    等齐文鸢从小满手中拿过银子,那些狐疑的目光才散了去,管她是男是女只有有银子就是客人。

    赌坊里气氛十分热闹,开大开小的声音不绝于耳,并没人前来指引齐文鸢如何玩耍。她干脆自己先围观一会儿,确认到底赌什么。

    赌红了眼的男人表情是十分可怕的,小满在这充斥着汗臭味以及男人叫喊声的空间,憋得小脸通红。

    赌坊中挂着红绸,正中央供着财神,神像前摆着香炉烟雾缭绕。

    古人信奉鬼神,也许在他们看来,有财神爷保佑能够财源广进。齐文鸢挑眉,也不知这财神打算保佑东家大杀四方,还是保佑赌客赢个满堂彩。

    四季赌坊一共有两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楼梯转角处设有筹码兑换处。一楼大堂多是散客,各式赌具,牌九、骰子、赌盘等一应俱全,漆好的桌子被磨得油光发亮。

    二楼已经算是贵宾了,从一楼眺望上去,能看到每个桌子之间用小竹帘挡着。并且每个隔间内,都会有一个荷官,还有一个帮忙整理筹码的人。

    有太多人怀着一夜暴富的梦想走进了赌坊,可惜倾家荡产者十之八九,靠着赌博发家致富古来今外没有几个人。

    贩夫走卒喜欢猜单双,手里捏着铜钱踌躇满志的样子引人发笑。他们穿着褴褛,不但不想着勤劳致富,还要把暴富的希望寄托在赌钱上。

    这还是齐文鸢第一次来到赌坊,正儿八经的古代赌坊,让她意外的是赌坊里竟然有女人的身影出没。

    不过那些女子衣着暴露,殷勤的在赌桌旁伺候着,不时的会被人顺手捏把腰摸把胸。

    再看她们的身段,一个妖妖娆娆扭起来像水蛇一样,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赌妓了。

    在赌坊做赌妓要是运气好,也能得不少赏钱,齐文鸢甚至见到有人赢了钱,直接搂着赌妓往门外走,两人一路调笑不用猜也知道接下来会往哪儿去。

    小满性子单纯,看到男男女女乱成这个样子,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至于齐文鸢见过比这些更火辣的场面,叹息过后,也认真考虑起到底该赌什么。

    牌九是生意人喜欢玩儿的东西,一局比较慢,而且凑成桌子后需要一个好搭档,齐文鸢直接把它排除了。

    猜单双赔率太低,比较之后,她决定比掷骰子猜大小。

    这说来简单,可想一直赢下去也得有几分本事,最看重赌技。

    由小见大,便是如此。

    “买定离手,各位赶紧下注咯,小的要开始了。”

    齐文鸢随意停了一桌,荷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他左边脸颊处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阳光之中不失帅气。

    桌子旁边已经围了很多人,他们神色紧张。有人喊大有人喊小,一时间乱成一团。

第六十九章 轻松来一把

    这一把齐文鸢没有下注,大部分人都将赌注压到了小上,还有人犹犹豫豫的错过了下注时机。

    等荷官将盖子打开之后,三个色子一溜排开,点数分别是三二四,赶巧是小。

    赌小的人笑眯眯的将赢得的银子铜钱搂回身边,输钱的人则面红耳赤,不甘心的望着面前的银钱被收走。

    “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会一直输下去。”一个嘴角留着两撇胡子的男人恨恨道,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桌子上的摇筒。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卢升今儿个运气不好,已经连输十把了,我们待会儿跟他反着下注。”

    那被称为卢升的男子全神贯注的盯着荷官的手,根本没意识到,他已经成了别人下注的风向标。

    齐文鸢含笑不语,从怀中取出一小锭银子,往桌子上一放慢悠悠的推到了大那一边。

    原本有些嘈杂的赌徒在瞧见这锭银子后,眼中放出光来。再看下注的是一个细皮嫩肉娘们儿一样的少年,已经将这锭银子视为囊中之物。

    连那梨涡浅浅的荷官,投向齐文鸢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殷勤,他拿起摇筒胳膊上下晃动,色子在筒中剧烈碰撞着。

    倏然,荷官停了下来,笑吟吟的朝着众人一笑:“好叻,我要开了。”

    一句话挑的大家情绪又高昂起来“大,大,大!”,“小,小,小。”声浪一阵盖过一阵,齐文鸢手拿着折扇丝毫不见紧张。

    她耳力过人,别说是猜大小了,现在她能准确说出那盒中三个骰子的数字分别是:五、四、六。一到十算小,十到十八是大,这次显然她要赢了。

    等到骰子上的点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有人欢呼有人气馁,按照一赔二的赌率齐文鸢的五两银子现下变成了十五两。

    一眨眼就翻了两番的银子,让小满吃惊的捂住嘴巴,她在齐府每月的例钱不过一月二百文。这才多大功夫,小姐就赢了这么多钱,果真了不得。

    此刻,小满还不知道接下来齐文鸢即将大杀四方,这十两银子连塞牙缝都不够。

    “嗨,这位小哥儿好手气,看着您面生第一次来咱坊里玩儿吧。不是我吹,您这面相,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

    荷官跟齐文鸢攀谈起来,恨不得拍胸脯保证他夸的都是心里话。

    这种把戏即使没经历过齐文鸢也能明白,不就是看她年纪轻,带的银子又多,所以先让她赢两把,哄开心之后再从她的身上捞银子。

    这小小赌坊,靠着一张嘴不知道骗的多少大家公子,神魂颠倒入了套沉溺于赌博。

    齐文鸢故作羞涩,压低声音回:“哪里哪里,不过是路过赌坊进来见识一下,侥幸运气好些。”

    旁人无比羡慕的瞧着齐文鸢将银子收走,他们是粗人,手里攥着几枚铜钱就了不得了。这个少年人年纪小小,出手如此阔绰,让人羡慕。

    接下来,齐文鸢又赢了两把,那个卢升却不信邪的每次都压和她相反的点上,眼看着又输了三把。

    他的眼眶已经泛红,偶尔投到旁人身上的目光,冰的让人不敢说话。

    赌场中常有输红眼的人,年轻荷官并不在意,照旧用言语鼓动着大家下注。

    当齐文鸢将五十两银子一起压到小上时,荷官眼中迸发出一抹亮色,摇动骰子的手格外用力。

    能在赌坊中荷官,那些暗中换骰子点数的小把戏多少都会点儿,齐文鸢明明感觉出摇筒里的点数是小。

    可那荷官身子仿佛不经意的碰了桌子一下,其中一个点数从三变成了六。

    五十两银子都在桌上,齐文鸢怎么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她集中念力,将摇筒中的骰子按照她需要的大小又改变了过来。

    旁人看来齐文鸢连身子都没动一下,没人想到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了手脚。她自己也有些惭愧,将修为拿来赌钱,这也太对不起老祖宗了。

    果然,当荷官面带微笑的将盖子打开后,表情僵了下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齐文鸢还是没错过这一幕。

    “哈哈,赢啦,我又赢啦。”声音主人眉飞色舞,恨不得就地跳起来。

    卢升脸色黑沉沉的,他又输了一把,身边银子已经所剩无几。

    这一把下来,齐文鸢已经赢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加上她的本金五十两,一共二百两了。

    小满对齐文鸢已经不止是崇拜了,要是没有外人,她真的要高呼一声阿弥陀佛了。她家小姐一定是佛祖庇佑着,不到一个时辰就赚了这么多。

第七十章 陌生人之间的赌局

    白花花的银子,让人眼馋,齐文鸢青稚的面孔,也让人惊疑。

    常在赌坊里混的都是市井中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儿赌徒气质。可齐文鸢赢时含笑,输时也不喊叫十分另类。

    盘算了娘亲的治病需要的银子,齐文鸢决定再赢一百两,然后收手。

    二百五十两对于四季坊来说,应该不是一笔太大的数目,她今日只是以一个普通少年身份出现。要真赢得四季赌坊大出血,恐怕连这房门都出不去。

    低调是福,她深谙此中门道。

    眼见着齐文鸢银子越赢越多,荷官冷汗涔涔,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赌坊也有赌坊的规矩,他们这些做荷官的,若是输了太多银子,会因此受到责罚。

    齐文鸢赢了一把又一把,他暗中使的手段犹如泥牛入海。明明他已经将骰子点数改变,可出来后又改变了。

    这种诡异的事儿,荷官不是没遇到过,可那通常是在纵横赌场多年的老油条面前。眼前面生的少年,纤尘不染一看就是初入赌场。

    小满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有一个荷官扮相的男子走了过来,他先朝齐文鸢行了个礼非常恭敬的说:“这位公子,您今日第一次来四季赌坊,不如到二楼雅间坐坐。”

    哦,齐文鸢来了兴致,她赚银子也不算太狠,这也被瞧上了。看来,古代赌坊和她心中想的还是不太一样。

    她故作风流的将扇子一打,非常给面子的说:“恭敬不如从命,小生这就上楼见识一下。”

    小满胸口发紧,有些忐忑又有些骄傲。她家主子也太厉害了,来赌钱还被请到雅间去。

    既是赌坊,虽说是雅间为了烘托气氛,也不像酒楼那样真的就用墙壁隔开。

    那荷官嘴角有一颗痣,身材略矮,比起梨涡荷官来皮肤暗淡,普通极易让人忽视。

    他边带着齐文鸢往阁楼上走,一边问:“公子以前可来过赌坊,看您年纪不大,却在赌术上有如此造诣。”

    “非也,这还是小生第一次进赌坊,可能今日运气好吧。”

    “那您是试试牌九呢,还是继续掷骰子?”

    “骰子吧,我不擅长牌九,这个简单好玩儿。”

    单从齐文鸢轻松的架势后,让人怎么也想象不出她会是个年轻姑娘家。

    是的,赌坊的人不是瞎子,哪怕齐文鸢打扮的让人挑不出问题,可四季赌坊的管事还是得知了,今日有个手气好的离谱的姑娘前来赌钱。

    大姑娘进赌坊,这本来就是稀罕事儿,能一局接着一局的赢下去,更让人稀罕。

    想到这里,荷官悄悄打量着眼前女子,她眉清目秀颇有几分少年俊朗。若非提前有人说明,他还真不相信眼前少年会是一个妙龄女子。

    上了二楼,基本都是些大赌客,赌坊只在其中抽成,真正与庄家对赌的人只是少数。

    这也是赌坊的经营之道,毕竟对于大主顾,他们也不想杀鸡取卵。虽然用些非常手段能将主顾口袋中银子掏光,可掏光之后呢,这个主顾以后光临的机会很小。

    齐文鸢本来想赚够三百两银子就收手,然而,赌坊的安排让她又生出几分兴趣来。

    隔着帘子,里面的人影影绰绰看不清楚,荷官将齐文鸢一路带到倒数第二个小隔间。

    里面早就有人在等待,那人身穿青色直裾头发用青玉冠束了起来,他低着头对外界毫不在意。

    他长着一张很好看的侧脸,齐文鸢落座时注意到,皮肤洁白无瑕,寻常女子也难及。

    小满紧张的立在齐文鸢身边,巨大的不安让她情绪十分低落,之前赢钱的喜悦无影无踪。

    小姐偷偷溜出来,进了赌坊,还和陌生男子单独相处,这要是传出去她的腿要被打断了。

    齐文鸢没有留意小满的苦瓜脸,这次出来她已经足够谨慎小心,就算真发生什么事儿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等齐文鸢落座之后,荷官见男子依旧低着头,殷勤的打圆场:“两位公子,你们是按照老玩法,还是打算来点儿新玩法。”

    赌坊提供赌具还有基本玩法,但对于赌徒自己想出来的赌法也不排斥,并且欣然支持。若是哪位客人提的玩法比较新鲜,赌坊还会帮忙推广。

    青衣男子在荷官的提醒之下,终于抬起头来,与齐文鸢打了个正脸。

    他目光极具穿透力,五官分明的像用锉刀打磨过。

    就在一瞬间,他象牙白般精致的面孔有了松动:“我不和女人赌钱。”

白日梦太远太抽象——上架感言

    默默的和大家相处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到了上架的时候。承蒙厚爱,大家能追看到上架。

    心情难以言喻,这不是我第一本上架的书。兜兜转转,发现自己还是忘不了这一行。每天在键盘上打字,虽然很累,但是就像白日梦一样,抽象而遥远的憧憬着。

    2014年,大概是我一生中最低谷的时候,先后两位至亲至爱人的离开,让我经历了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午夜梦回时,总是望着天花板。

    开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他们去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没有伤痛。

    作为一个耐性不够的人,总是太多浮躁,希望写书这条路,能够一直走下去。

    支持者正版对于每一个作者来说,都很重要。

    请大家继续支持我,风雨过后寻觅彩虹。

    在此推荐两本书,长吟的《妾要种田》,穿越为金枝玉叶的顾思田,本以为她的人生就是斗姐妹战姨娘,收获夫君一枚。不料,圣旨一道,娘家人,婆家人,爱她的,恨她的,全都被咔嚓了。宅斗转种田,原来她是注定要田边地头修地球的人。只是,那个门前晃悠的某人,你说你是重生,还说你是妾亡夫?

    另一本《炮灰养女》,三十万字了,一日双更到三更,书荒的可以看一下~本书下面有直达车。

第七十一章 谁来挑衅谁

    语气虽平淡,可齐文鸢硬生生从中听出了几分不怀好意,他在轻视她。

    荷官愣在了原地,客人女扮男装来赌钱,被另一个客人直接拆穿了,让他一时两难起来。

    来者都是客,他总不能因为对方是女子,就把人赶走吧。

    小满脸一下白了,求救般的扯起了齐文鸢的衣角。

    被人赤裸裸的轻视后,齐文鸢并不生气。她将扇子往旁边一放,自己拿起放骰子的盒子在掌中摇了几下。

    “不如赌一场试试,我不会让你输得太惨。”

    被识破了身份,齐文鸢也不再强装男声,恢复了绵糯的女音。语气中浓浓的挑衅,却是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来的。

    第一次被女人如此挑衅,青衣男子有些玩味的盯着齐文鸢,半响才发话:“好,规则你定。不过,若是谁输了,可不止是输银子的事儿了。”

    青衣男子语气轻佻,神色偏偏保持着端庄,违和的感觉让齐文鸢多看了他脸几眼。

    细看之下,齐文鸢终于发现了问题,怪不得这青衣男子皮肤这么好,原来他带着面具。

    心中恶寒之后,她只能安慰自己,人皮面具没有这么漂亮的,这肯定是用别的材料做的。

    对于一个连面具都要挑剔美丑的男人,齐文鸢先入为主给他一个差评。

    这是一个高傲的男子,齐文鸢判定,他明明不屑女子,可更不屑占她的便宜。所以,齐文鸢心中偷乐,她赢定了!

    “嗯,我们赌三局,赔率一比五,我压上二百两银子。如果我输了,再答应你一个要求如何。你输的话,除了赔银子,同样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小满咋舌不已,差点惊呼出声,小姐身上就二百两,若是输了去哪儿弄一千两给这个男人。

    堂堂齐府家嫡小姐,被人追赌债追到府里,肯定会被整个凤翔笑死的。

    青衣男子不做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他完全不认为自己会输。

    至于赢了之后么,眼前女子挺有意思的,就让她恢复女装为他跳支舞吧。他不是君子,可也不会是趁火打劫的小人。

    “为了增加些难度,我们这次不猜大小,直接猜点数,并且要在摇骰子之前猜。”

    一句话引得石破天惊,不禁荷官错愕的张大了嘴巴,青衣男子也收起了之前的漫不经心。

    他再次瞥了齐文鸢一眼,终于再次开口:“好,一切照你说的来。”

    齐文鸢将扇子握在手心,摆弄着上面的穗子,笑盈盈的说;:“我赌十四点。”

    “十二点。”青衣男子面不改色追加一句,仿佛他们两个是在猜大小一样随意。

    苦着脸的荷官拿起了摇筒,小心翼翼的摇了起来,现在他可决定着一千两的输赢。这两位心就这么大么,难道不怕他从中做手脚?

    身为荷官别的本事没有,控制一下骰子的点数,还是勉强能做到的。可这两位将准确点数都报了出来,饶是他经验丰富,想摇出固定点数来也不能十拿九稳。

    骰子撞击着筒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青衣男子看似随意的闭着眼睛,仿佛对摇筒中的点数毫不关心。

    齐文鸢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摇筒之内,努力让骰子按照自己的心意转动,她能明显感觉到还有一股力量在阻碍着她操控骰子。

    念力,他竟然会念力,齐文鸢吃惊起来,能在这里碰上同道中人让她很是震惊。

    或者,这只是武术的一种,她换了一种猜测。

    与此同时,青衣男子心中也凝重起来,他本来只是想逗弄下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可当他将念力投注在摇筒中时,念识竟被一股浑厚的力量阻挡。

    到底是谁在出手,眼前女郎没有一点儿修行者的样子,会是谁在暗中帮助她么。

    “好叻,小的要开啦。”

    两个客人都没说话,荷官自觉担负起调节气氛的任务。他语气故作轻松的嚷着,手下动作未停。

    等到盖子打开之后,小满欢快的呀了一声,齐文鸢身子往后一退小腿踢着凳子。

    六、三、五,不多不少恰巧十四点。

    “承让了。”齐文鸢说的十分写意,可那幸灾乐祸的样子,绝对开启了嘲讽模式。

    不是看不起女人么,那就让你一次输个够,明白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荷官再次用盖子遮住骰子,眼神犹疑的盯向青衣男子。这个男人气场实在是太足了,让他总下意识想听他的吩咐。

    “继续吧,十一点。”

    “九点。”

    满不在乎的说出一个极小的数字,齐文鸢在第一回合的较量之中,已经差不多摸清了男子的底细,也不再紧张。

    在青衣男子发号示令后,荷官的手再次摇动起来,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他怎么会感觉不出齐文鸢的轻敌。

    到底是年轻啊,荷官感慨,这种赌运气的事儿,她猜这么小的点数,赢得可能性太小了。

    说句实在话,他是打心底里有些怕青衣男子,可要是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让这个俊俏少女赢。

    两个人的赌注还有附加条件,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留下把柄在外男手中,可能一辈子都要被毁了。

    新一轮的较量开始了,这一次阻力要更大些,齐文鸢摆不出轻松的样子。她直直的锁定青衣男子的目光,将所有的意念全投入荷官手中的摇筒之上。

    见鬼,摇了一阵后本来想要摇筒放下的荷官面色一紧,他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臂。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难道他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赌坊中供着财神爷,那些邪魔歪道理应退避啊。

    还好,无力感只持续了片刻,荷官将摇筒放在桌子上,当着两个人面打开。

    “豹子。”荷官忍不住出声感叹,一溜排开的三个三,让他瞳孔放大。

    那个女郎赢了,三局两胜,第三局已经没有赌的必要了。

    一千两,这可是一千两,荷官不敢吱声,抿紧嘴巴生怕青衣男子因为输钱迁怒于他。

    小满伸出手擦了擦眼睛,她们家小姐真的又赢了么,一千两。小姐真的赢回了一千两?!从未见过如此巨额银子的小满,脑海中被一千两这三个字占据着。

第七十二章 官打捉贼

    小人得志?

    齐文鸢面上古井无波,心里已经有个小人翻江倒海的欢呼雀跃了。在提出赔率一比五时,她压根儿没想过眼前男子会同意。

    将身上所有银子全下做赌注之后,齐文鸢更害怕对方会嫌赌的太大。

    没想到贪婪果然是第一原罪,青衣男子竟然全都同意了。三个三排成一溜,这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还要赌最后一局么?”齐文鸢客气的问着,没办法,她就是作死的得了便宜又卖乖。

    青衣男子没料到这个看似乖巧的少女,会主动出言挑衅,他唇微挑露出一个略带蛊惑的笑容:“不必了,一千两银子某还是输的起的,只是不知姑娘要提一个什么样的要求?”

    他的语调一改之前的轻慢,温柔中夹带着魅惑,齐文鸢老神在在与他打起了机锋。

    难不成这男人还真把她当做情窦初开的少女,被他这么一挑逗就心乱,拜托要想达到效果还是先取下他的面具吧。

    她装作有些羞涩的样子,把玩着手中折扇,期期艾艾的说:“公子说笑了,愿赌服输,那个要求便作罢。赌博不是件光彩事儿,你能不能直接把一千两银子换成银票给我,免得惊动府上。”

    想勾搭本姑娘,你还嫩了点儿,咱只要银子不要人。

    眼见对方这么急切的想拿银子走人,和自己撇清关系,青衣男子倒一反常态的想和她周旋下去。

    人都有这么一点儿贱心思,牵着不走打着后退,送上门的女人置之不理,对自己没兴趣的偏偏想逗弄一番。

    “唯恐要让姑娘失望了,某此刻身上并未带够千两银票。若姑娘信得过在下,等今日申时在下亲自遣人送上门去。”

    送上门去,齐文鸢可不敢想象齐父若是得知她在外赌钱,赢了一千两的神情。

    她干笑了两声,摆出十分无辜的样子说:“公子既然拆穿了小女,便可知这银子送入府邸是大大不可的。一千两银子,小女从未见过,这到不了手总觉悬的慌。”

    齐文鸢从没发现,她还有无赖的潜质,这样胡搅蛮缠的感觉挺爽的。

    小满则看的心惊胆战,她们已经出来一个时辰多了。再不回布坊,恐怕会引起怀疑。

    青衣男子不以为杵,他从袖中取出五张银票,看也不看推了过去:“这里是五百两,剩下五百两。姑娘可以约个时间地点,在下必然着人奉上。”

    “咦,小姐,他若是不还呢?”小满担心齐文鸢受骗,贴到她耳边提醒。

    她自认为做的隐秘,却不知青衣男子乃是高手,对她的小动作了然于心。

    竟被人怀疑起赖账,青衣男子傲然道:“辛某还从未欠过女人钱,姑娘若是怀疑,在下现在就派人取银钱过来。”

    得,齐文鸢讪讪的笑了下,非常厚脸皮的说:“那我就等着了。”

    青衣男子顿时震惊了,难道他易容后的容貌真的很丑,丑的这女子对他毫不动心。

    一般女子不是很羞于提银钱的事,他就长的那么像会赖账的人。

    “却要,你且去正通钱庄取五百两银票过来。”

    随着青衣男子话音落定,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个少年仆随,打个喏后转身离开。

    “小哥儿,请留步。”

    所有人都愣了,连荷官也木木的看着齐文鸢,她灿然一笑腆着脸说:“小哥儿要去钱庄,帮我将这二百两也换成银票吧,谢谢。”

    说完后,齐文鸢推了小满一把,让她将银子送到却要手中。

    却要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子,嘴角一僵,目光移向了自家主子。

    青衣男子微微点头,他这才接过银子再次离开。

    那句谢谢,让却要对齐文鸢生出不少好感。在这种阶级分明的时代,能有人对他们这种下人说谢谢甚是罕见。

    等却要离开之后,再次冷场,两人没有开赌的意思。荷官在旁边守着,等待齐文鸢离开之时,带她去交赌场抽成。

    四季赌坊的规矩是,若是客人对赌,赢者要抽百分之五的银子,齐文鸢赢了一千两那就是要抽五十两了。

    没人开口,齐文鸢索性低着头把玩起指甲来。娘亲治病的钱基本是凑够了,接下来她可以不用绞尽脑汁的赚钱了。

    知道的越多代表着麻烦也越多,因而齐文鸢收起好奇心,她的目地只是拿银子而已。青衣男子的身份,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也就一盏茶功夫,却要带着银票回来了,一共七百两,如数交给了齐文鸢。

    好歹,她没有做出当众点钱的举动来。

    钱到手了,齐文鸢也就没有了留下的理由,正当她打算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时,骚动发生了。

    刀剑撞击的声音响起,士卒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她起身往楼下一看。

    原本乱作一团的赌场,此刻泾渭分明,所有人都被装备森严的士兵给围了起来。

    铠甲与佩剑相碰撞,发出清脆的鸣响,齐文鸢当时呆坐回椅子。

    这次玩儿大发了,出来赌一次还碰上官差了,难道朝廷发布命令,决定要禁赌了?这也太突然了吧,原来一点儿风声都没有,现在忽然闹这么一出。

    训练有素的兵士封锁了入口,面无表情的守着众人,赌坊的管事陪着笑上前询问,也被人冷冷拒绝。

    在场的所有赌徒都停下了手中动作,要是现在有人继续赌,才是真正的脑残。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齐文鸢有些坐卧难安,小满几乎把全身的力气全都倚靠在她身上。

    脑袋完全空白了的小满,只有一个念头,这次是真的要完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官兵,在小满看来,只有出大事时才会有这么多官兵出现。

    沉寂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有人骚动,凭着过人的感官,齐文鸢能听出来底下人也在不安。

    这么多官兵到底为何而来,要是这四季赌坊有什么问题,他们这些赌钱的会不会也要受牵连。

    坐以待毙不是齐文鸢的习惯,还好没有兵卒上楼。齐文鸢向青衣男子道了声再见,然后拉着小满往后面走去。

第七十三章 疯狂的世界

    看着齐文鸢去的方向,荷官愣了下,本想出言阻止,嗫嚅之后没出声。

    前面没有路,他只想说这么一句话。

    当被栏杆封死的窗子出现在眼前之后,齐文鸢眼角抽搐了下。她终于知道那个青衣男子在看着她离开后,目光为什么那么玩味了。

    尼玛啊,这窗子压根儿是封死的,她还想跟小满一起从二楼偷偷翻下去呢。

    这太不科学了,古人也会搞类似于防盗窗的东西,简直是神坑。

    齐文鸢有所不知,古代凡是赌坊的地方,经常会有人输了个倾家荡产卖妻贩女的。

    当然还有一小部分人,虽然沉溺于赌博,到底还存着几分良知,输完了家当之后便存了死志。

    赌场忌讳颇多,肯定不愿意自家场子里出了人命,为了防止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从楼上跳下去寻死。

    赌坊常在二楼或者更高层处,设置“防跳栏”,断绝赌徒从此处跳下去的心思。

    想自杀可以,只要别在赌场里。

    常来赌场玩儿的人,对这些都略知一二,齐文鸢这次可摆了个大乌龙。

    出逃无门的齐文鸢,只好带着小满又坐回了原来的桌子。

    咣当,又是一阵撞击,守门的士兵齐齐往旁边一让。

    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将领模样的年轻男子,齐文鸢打量过去,赫然发现碰上熟人了。

    那人身姿挺拔眉目英武,不是与齐文鸢有过数面之缘的韩傲,又是何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韩傲身着官服的样子,比起往日的俊朗来多了几分威严。

    她下意识的摸了把脸颊,糟了,她自认凤翔城中认识她的人并不算多,所以并未去遮挡容貌。

    只要韩傲看到她,一定能瞧出来,她就是齐府五小姐齐文鸢。

    “韩大人,属下已经将四季赌坊周围全部封锁了。”

    韩傲刚踏入赌坊,手下人上前汇报,他随意打量了眼惊惶的众人,点头安抚道:“大家不必紧张,韩某奉命前来办案,无关人等不会受到牵连。”

    原来是办案的,大堂再次安静下来,齐文鸢庆幸了下还好赌坊将窗户给封了起来。

    不然,底下围了一群官差,她真从窗子里跑出去,没事儿也要被带走盘查了。

    正常人,谁会一见官兵就跑路,除非心中有鬼。

    青衣男子意态依旧悠闲,他转动着手上扳指,百无聊赖的看着官兵一个人一个人挨着盘查。

    那些士兵手中拿着一张告示,上面画着一张人像,由于一直背对着齐文鸢,她也没能看出画像上的人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谨慎起见,韩傲并没放被盘问过的人出去,遇到举止可疑的他还要亲自上前问两句。

    很快,一楼的人差不多问完了,韩傲带着三四个士兵上了楼。

    惨矣,二楼人少,齐文鸢想避开韩傲的耳目也是件困难的事儿。她打开折扇,装作扇扇子的样子,脑筋一直转着想办法。

    来赌场被熟人当场抓包,她的运气简直太差了。

    小满没见过韩傲,可她的畏惧之情比齐文鸢更严重,兵卒身上都带有几分煞气,寻常女子哪能受的了。

    一个,两个,三个,齐文鸢默默数着韩傲盘问的次序。

    她是该主动坦白,还是死撑到底,或者服个软求一下韩傲。这韩傲与她兄长关系不错,怎么才能阻止他将她上赌坊的事儿告诉齐敬诗。

    头疼,眼瞧着韩傲走过来,齐文鸢做了一件非常鸵鸟的事儿。她用扇子遮了半边脸,眼角向下避过他人直视。

    韩傲脚步停在了青衣男子与齐文鸢身旁,这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怪,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辛郁,肃州人。”

    他叫辛郁,齐文鸢暗自记下了青衣男子的名字,一边动着脑筋想给自己编个假名出来。

    “既是肃州人,为何来到凤翔?”

    “出门游历而已。”

    青衣男子不卑不亢,这反而让韩傲更加怀疑,他若只是普通人为何在见到他后,毫不紧张。

    可经过对比后,眼前人与画像上的人几乎毫无相似之处,他只能保留怀疑。

    等韩傲看见遮遮掩掩的齐文鸢之后,眉头一锁,直接伸手将她的扇子夺去训斥道:“朝廷办案,以扇遮面,又是何故。”

    “呃,呵呵……在家凤翔本地人士姓文名卿,见了中郎将,心中敬畏。”

    齐文鸢一口气将话说完,然后可怜巴巴的望着韩傲,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

    她竹筒倒豆子的架势,惹得青衣男子闷声发笑,这个女子好生奇怪。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见了官差却如老鼠见猫。

    韩傲早在齐文鸢抬头那一刻,就震惊了,要不是这里还有旁人,他真想擦下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韩傲手下不明所以,悄声询问:“大人,是否将此人拿下?”

    拿下?韩傲神色古怪,若是他不分缘由的将好友之妹拿下,齐敬诗一定会让他好看。

    “四季赌坊已经盘查完毕,你再带人到太平赌坊巡视一遍,一定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选。我要办点儿私事,随后就去。”

    “是,小的遵命。”

    齐文鸢心虚的低下了头,她有预感,她就是那个被办的事儿。

    很快,兵士们如潮水般退去,四季赌坊再次陷入喧哗。不过,这喧哗不再是赌博的呼喊,而是对刚才事件的议论。

    赌着赌着突然闯进来这么多官差,怎能不让人心有余悸。

    韩傲抱着手臂,没有开口的意思,齐文鸢只好站起身来艰难开口说:“中郎将大人,在下能不能告辞了?”

    为了防止韩傲阻止,她后面紧接一句:“小满,我们该走了,荷官这是抽成的银子。”

    在齐文鸢将抽成的银子交完后,韩傲还在她跟前堵着,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她眼巴巴望着韩傲,就差摇尾巴来表示恳求,韩傲嘴角一撇:“你跟我出去一趟。”

    “好——吧。”齐文鸢眼皮耸拉下来,有气无力的说了声好。

    她迈起的每一步的都如此沉重,连木板楼梯的吱呀声,都像哀乐在奏鸣。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9530/ 第一时间欣赏修真归来搞宅斗最新章节! 作者:羽十二所写的《修真归来搞宅斗》为转载作品,修真归来搞宅斗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修真归来搞宅斗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修真归来搞宅斗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修真归来搞宅斗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修真归来搞宅斗介绍:
埋首修真到金丹期,以为从此炫酷拽霸天,哪知意外穿越
前有重生复仇女,后有顶着穿越光环的郡主
穿成傻子的齐文鸢感觉,她真的不再萌萌哒了!
双手反扣,任凭你手拿宅斗宝典,使出三十六计
她还是那句话,凡人们颤抖吧,美男留下,渣男带走!修真归来搞宅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修真归来搞宅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修真归来搞宅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