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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说她人美心善全文阅读

作者:玖玖爱糖     郡主说她人美心善txt下载     郡主说她人美心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跪下道歉

    

    太后就平阳郡主一个外孙女,事事为了郡主考虑,即便一时的强人所难,也是为了长远考虑啊!

    太后拿起绢帕,拭了拭眼角,“云笙丫头脾气从小就倔强,和她母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让她嫁给秦祁,如同当年让年让永宁嫁给楚孟天一样。”当年把永宁的人留下来了,永宁的心却随着燕王到了北狄。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莫再去想当年的事了。”长公主错嫁楚孟天是太后的心头刺,太后最不想提及的事。瑜岚姑姑换了个话题,“太后,若是肃王真的把流言平息了,该当如何?”

    竹林里,楚云笙一震。

    在长乐宫的时候,可是说的清清楚楚,要是流言平息了,那么赐婚就此作罢。

    听瑾瑜姑姑提起这事,她感觉,事情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倒吸了一口气,望着亭子里模模糊糊的身影。

    想起那五日期限,太后眯了眯眼,“这铺天盖地的流言无从查起,要是秦祁真的可以把这些流言压下去,恰恰就证明了他的能力,哀家就更要撮合这两人了。”

    一直都知道秦祁能耐大,如今满京城都是秦祁和楚云笙的流言,秦祁有几分本事,五日之后就可以见真章了。

    瑜岚姑姑一愣,“太后这样撮合郡主和肃王,武烈侯府那边,恐怕颇有微词。”

    太后偏帮外孙女无可厚非,可肃王和顾伊棠已经订婚,而且太后当年还是靠着武烈侯府才有如今的地位。

    武烈侯府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太后迟疑了一下,笑着摇头,“哀家那侄子望女成凤的心情哀家理解,侄孙顾长陵却不愿顾伊棠卷入这场纠纷之中,有顾长陵在旁劝阻,无碍。”

    说到顾长陵,太后还不忘称赞一句,“哀家这个侄子资质虽差,生出的儿子却不错。”

    瑜岚姑姑也点头,“顾世子懂得隐藏,确实是个不错的苗子。”

    ……

    太后没有再谈赐婚的事情,而是谈一下宫里的琐事,楚云笙听着无聊,就离开了竹林。

    在竹林听到那番话后,楚云笙整个人都显得心不在焉。

    她没有想到外祖母会出尔反尔,即使秦祁平定的那些流言,她还是要给两人赐婚。

    但她开始变得理解起来,每个人都有与生俱来的责任,永宁府就是她的责任。

    父亲早年战死沙场,永宁府地位一落千丈,若非有太后和陛下眷顾,恐怕早就堕落了。陛下特许哥哥未及弱冠就在朝为官,已经是恩典;而她的责任,就是嫁一个在朝堂上有一定实力的人。

    永宁府给了她十几年的荣耀,现在换作她为永宁府做贡献,她义不容辞。

    外祖母看来,秦祁不错,她看透了整个的朝局。在她看来,除了秦祁,京城还有很多有才干的贵公子。

    皇帝倚重的秦祁、秦澜、权倾朝野的懿亲王府小王爷、隐忍不发的顾长陵、钦安候府世子、还有宣世子……

    “你没张眼睛啊!”

    楚云笙在心里把有才干的公子都筛选一遍,蓦然,一声尖锐的声音刺入她的耳膜。

    楚云笙猛然会神,发现身边站着一位素衣美人,容貌出彩,却少了股灵气,瞅着这身打扮不像是公主,估摸着是哪宫的妃嫔吧!

    此时,这个宫妃正怒冲冲瞪着他。

    楚云笙来皇宫的次数不多,而且来皇宫基本都是去长乐宫,面前这个宫妃她没什么印象。

    瞅着那身装束,即便是宫妃,品阶也应该是正四品往下。她还是礼貌的问了句,“敢问你是?”

    “踩了本主的镯子,竟然头也不回就走。”宫妃扯了楚云笙一把,指着落在鹅卵石路上的玉镯,语气不好的问,“你是哪家的小姐,尽然如此没有规矩。”

    宫妃打量着楚云笙,装束还说的过去,偏偏身边一个侍女都没有,想来是来宫里省亲的吧。

    尤其是看到楚云笙头上的钗环后,宫妃脸色很不好看,省亲还穿戴的花枝招展,恐怕心思没那么简单,定要好好教训一顿,教她收了这野心思。

    楚云笙顺势看去,鹅卵石路上,果然有一只玉镯,玉体剔透,想来是个名贵的东西,“走路没留意,对不住了。”

    宫妃半点都不给予理睬,趾高气昂的说,“一句道歉就完事了?这可是御赐的东西,你还不给我捡起来,然后跪下赔罪。”

    楚云笙眉头拧起,刚才这位宫妃拉扯自己,她就已经不满,现在还要自己道歉?跪下道歉?

    看这身打扮,定然是正四品往下的宫妃,即便是正五品的才人,见到她也是点头哈腰行礼,她胆子太肥了吧!

    楚云笙问,“你什么品阶,这么对我说话?”

    宫妃没理会她,斜了眼身旁的侍女,“樱桃,看来这位姑娘不懂规矩啊。”

    楚云笙等着宫妃回答,不防被那个名叫樱桃的宫女摁到鹅卵石路边。

    她心下屈辱,好歹曾经也练过跆拳道,她手使上几分力道,把那个宫女给推开了。

    楚云笙扫了眼面前的镯子,伸手拾了起来。

    她走到那位宫妃面前,扬了扬手中的桌子,“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把它拾起来,然后给你磕头道歉?”

    “这是自然。”宫妃看了眼发髻凌乱的樱桃,厉声说,“打本主的人,罪加一等。”

    “本郡主无意踩你镯子,如今就给你戴上。”楚云笙勾了勾唇角,抓起宫妃的手,不顾宫妃的哀嚎声,使劲的给她撸进去了。

    戴进去后,她瞥眼宫妃通红的手,问道,“本郡主不太懂宫规,却也知道宫规有一条以下犯上的罪责。你是几品小主?”

    宫妃手上一阵疼,注意到楚云笙的自称,惶恐惊呼,“你是郡主?”

    这人……

    这人穿着朴素,比起瑾瑜郡主,差距不是一两个档次,这人怎么可能会是郡主?!

    楚云笙露出一抹笑容,“是呢,还是陛下以公主仪式册封的郡主。”

    闻言,宫妃面露恐慌,“平阳…平阳郡主?”

    瑾瑜郡主养在皇后膝下,算得上半个公主,却也没有这般待遇,唯一以公主仪式册封的郡主,只有永宁长公主之女平阳郡主。

    楚云笙默认的点点头,瞅着神色恐慌的宫妃,“你呢?又是哪宫的小主。”

第四十七章:说明心意(二更)

    

    宫妃望着楚云笙,想到刚才对她的态度,心里后怕的要紧,她嗫嗫嚅嚅的说,“雪颜宫,惠美人。”

    惠美人?

    楚云笙在心中盘算了一下,皇后之下是贵妃、四妃紧随其后、九嫔居四妃之下,然后是婕妤……

    她几乎把九阶妃嫔都数完,这才数到了美人这个等级,比起末品的选侍稍稍高了这么一丁点吧。

    她瞅着惠美人眼角的鱼尾纹,入宫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混了个八品美人,虽说有封号要高贵一些,却还是八品。

    想到她刚才那幅颐指气使的样子,楚云笙讥诮道,“瞅着这幅轻狂的样子,让想要本郡主跪下磕头赔礼,本郡主还以为是一宫主位呢!”

    惠美人埋下头,咬着红唇,“郡主踩的镯子,乃是御赐之物,一时急火攻心,才对郡主出言不逊,还望郡主恕罪。”

    楚云笙冷笑,“刚才本郡主给美人赔罪,美人可是半点都不理呢!”

    “郡主想要怎么罚都可以,只要郡主可以解气。”惠美人涨红着脸,跪在楚云笙面前。

    楚云笙一挑眉,又是跪?

    换做以前,可能真的就心软了,如今她习惯了别人动不动就下跪,她既然愿意跪,那就跪着吧。

    “你可是陛下的妃妾,要责罚也是皇后太后责罚,本郡主可没这么大的胆子越俎代庖。”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往那条鹅卵石小路走去。

    皇宫里面有的是眼睛,她和惠美人伫足的那会儿功夫,就看见好几抹声影走过去了,还有人索性找了个角度偷看。

    后宫这么大点地方,相信不用多久就会传开。

    责罚可能会晚点到惠美人身上,但绝对不会避而不罚。

    听了太后那番话,楚云笙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如今又遇上不开眼的惠美人,这么一搅和,她已经没心情游看皇宫,只想找个地方窝着躺着。

    她一路上问路,总算是到了长乐宫。

    这一路她想了很多:永宁府给了她郡主的尊容,她不可能背弃永宁府不管不顾。

    她可以被当做棋子,可以被政治联姻,但有一点不可以。

    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秦祁,因为她不想孤独终老!

    踏入长乐宫偏殿时,楚云笙用了很大的勇气迈开这一步。她认为有必要找太后说清楚,让太后知道她的心意。

    太后看见楚云笙过来,略显诧异,“云笙怎么来了?”

    楚云笙按照规矩对太后行了个礼,正色的说,“云笙有件事情,想和外祖母说。”

    太后给楚云笙赐了坐,“是不是今天在皇宫里受了什么委屈?”

    楚云笙早已经把惠美人那段小插曲忘了,她摇头,“是关于赐婚的事情。”

    太后一怔,浑浊的眼眸闪过一抹神色,笑望着楚云笙,一副和蔼慈祥的模样,“外祖母答应给秦祁五天的时间去平息流言,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楚云笙当然相信秦祁可以把传言摆平,她担心的是,等传言摆平之后,太后依旧不死心,想要撮合她和秦祁。

    “今天早上,外祖母问云笙有没有喜欢的人,其实云笙有。”说完,楚云笙感觉浑身血液都往脸上涌去,她羞赧的垂下头。

    太后慈祥的笑着,“原来云笙这颗心,早已经有了人啊!”

    望着楚云笙这幅小女儿娇羞的模样,太后浑浊的眼眸一闪,追问道,“云笙和外祖母说说,那个人是谁,是谁有这般福气,被云笙看中。”

    旁边的瑜岚姑姑也是一惊,瞧了太后一眼,错愕的望向楚云笙。

    楚云笙垂着脑袋不敢看太后,按耐住激动的内心,“宣平侯府的宣世子。”

    太后听到这个名字时,愣了愣,脸上强拉出一抹笑容,“宣世子曾因体弱多病,在宣平侯府静养多年未曾出府,云笙是怎么和宣世子有交集,还把这颗心遗落在了宣世子身上?”

    楚云笙也是一愣,没想到阳光一样的宣世子,竟然从小病痛缠身。

    在太后探究的目光下,她收回了对宣世子的同情心,说道,“游船会上,宣世子多次帮我,还送我回府。”

    这些事情,现在看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她偏偏就记在了心上,也许这就是喜欢吧!

    她抬起酡红的脸,望着太后。

    她知道太后为永宁府的前程着想,也想为她谋一桩好婚事;她也知道,就凭这三言两语,根本无法撼动太后的想法。

    但她还是要说,至少让她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

    “外祖母答应你,若是肃王真的把流言平息了,赐婚就此作罢。”太后顿了顿,接着又说,“你要是真的心系宣世子,外祖母不会阻拦,但也不会推波助澜。”

    闻言,楚云笙万分激动的说,“谢外祖母。”

    太后说的是不会阻拦也不会推波助澜。而不是说一定会帮她做主什么的。尽管后面这番话更令她心动,但前面那番话却更加真实。

    不知道这番话几分真假,反正她怀着激动地心离开了偏殿。

    在楚云笙走远后,瑜岚姑姑劝道,“太后,您三思啊!”

    她知道,太后那番话是真的,不会阻止郡主和宣世子,也不会推波助澜。

    太后望着楚云笙远去的方向,“瑜岚,年轻这一辈里面,你知道哀家最看中谁吗?”

    “太后说过,肃王有几分能耐,却不近人情;顾长陵顾世子善于隐忍,一朝代发;懿小王爷桀骜张扬,野心过大。”瑜岚姑姑正准备说宣世子,却又咽了下去。

    太后说出了瑜岚姑姑没说的那段话,“宣世子和哀家那个侄孙一样,是同一类人。”

    “可惜宣平侯府不想入朝,那么郡主和宣世子……”瑜岚欲言又止。

    “宣世子不可能娶和皇室有血脉关系的人。”太后眯起眼,云笙的想法,终究会落空。

    楚云笙怀着激动地心情回了住处,她在心中盘算着,等流言散去之后,要找什么样的理由和宣世子接触。

    上次是懿亲王妃邀请京城的贵公子和名媛去游船会,如今游船会结束了,她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和宣世子接触呢?

第四十八章:皇子中毒

    

    往年的夏天,除了夏至日举办游船会、太后生辰、七夕花灯会和前往避暑山庄避暑以外,也没有别的什么活动。

    游船会已过,太后的生辰还有一个半月时间,如果不出意外,大概要一个半月才可以见到宣世子。

    比一个半月更煎熬的是皇宫的这些日子,虽说皇宫有太后罩着,却也不免别人的小手段。于是乎,楚云笙这几天都待在长乐宫没出去。

    一晃眼四天时间过去,除了第二天,雪颜宫的主位婉昭仪过来找了她一躺,说是重罚了惠美人以外,就没有其他人找上她,她也乐的清闲。

    太后膝下抚养了十皇子,十皇子天性活泼,太后却不许他出长乐宫,十皇子就找来她这里说话聊天。

    这日,楚云笙坐在美人榻上嗑瓜子,十皇子秦旭走过来,皱着张脸问,“听说平阳姐姐明天就要出宫了,那以后旭儿是不是都见不到平阳姐姐了?”

    在皇宫住了四天,楚云笙想出宫也想了四天。

    面对秦旭不舍的目光,她压制住了心中的喜悦,“太后时常会召我入宫,到时候我会来看你的。”

    秦旭兴致缺缺“噢”了一声,明显是不高兴。

    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长乐宫中,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玩伴,如今却要走来,他怎么会舍得。

    “你前几天不是说别的皇子公主都有香囊,看着眼馋吗,我给你绣了一个。”楚云笙安抚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宝蓝色的香囊递给秦旭。

    看见香囊,秦旭眼前一亮,一扫先前的郁郁情绪,欢喜的接过香囊在手中端详,“这绣的真精致!”

    看着秦旭满意的笑容,楚云笙嘿嘿笑着,捡了这幅皮囊,当上了便宜郡主,没想到还赠了这么精湛的绣工,还真不亏!

    刺绣完成了,她让人准备纸墨笔砚,打算练字消遣时间。秦旭说什么太傅罚他抄书,拿起书本在旁边抄写。

    眨眼间午饭时间到了,楚云笙想着今天是留在皇宫的最后一天,秦旭心中肯定不舍,就破例把秦旭留下来吃饭。

    下午,楚云笙心无旁骛在书桌前练字,忽然间听见秦旭哀痛的呜叫了几声。

    楚云笙一惊,往秦旭那边看去。

    只看见秦旭疼痛的趴在桌子上,一看眼过去,脸上没什么血色。

    她咯噔了一下,丢下手中的毛笔往十皇子那边去,走近看见十皇子苍白的脸,还有紫的渗人的嘴色——这分明是中毒了。

    “太医,叫太医。”

    皇子中毒,此事非同小可,很快就传遍长乐宫上上下下。

    看着神色痛苦的秦旭,楚云笙深深起皱眉,她问,“十皇子,你怎么会中毒?”

    这几天,十皇子一直都被太后留在长乐宫不让出去,没有和外人接触。而长乐宫中的人是太后精挑细选,手脚绝对干净,怎么会导致皇子中毒!

    楚云笙紧张的拽着秦旭的胳膊等他的回话。秦旭摇着头,艰难的吐出一串话,“旭儿不知,自从吃了午膳后,就开始腹痛不止。”

    午饭?

    她记得是她把十皇子留下来吃午膳!

    她一惊,扶着秦旭躺在美人榻上,然后吩咐宫人,把今天吃剩的羹汤菜食端上来。

    不好以身犯险去试毒,她学着电视剧里的,用银器试探。

    楚云笙让宫女请太医时,就有人把这件事告知了太后,太后领着宫人直奔楚云笙居处。

    太医还在路上,太后先一步到了。

    望见中毒症状明显的秦旭,太后脸色不好看,“云笙,这是怎么回事?”

    楚云笙心弦紧绷,正准备说,却被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妇人插话,“这十皇子在姐姐的长乐宫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楚云笙顺势瞅过去,太后进来时,这人也跟着进来了,这身深色扮相不是世家大族中的老太太,就是皇宫中的太妃。

    “哀家如何会知道。”太后脸色冷下去,不悦的看着老妇人,下逐客令,“贵太妃今天入宫的不是时候,就先回去吧!”

    这老妇人,便是先帝的贵妃,当年和太后分庭抗争多年的人。

    “十皇子中毒,此时非同小可,这个时候,妹妹怎么能坐视不理呢!”贵太妃苍老的脸上展出一抹笑容,幽幽的望着太后,“此时非同小可,听闻此事时,妹妹就让人去告知陛下和皇后了。”

    “你……”太后怒不可遏望着贵太妃,“谁让你擅作主张?”

    “姐姐消消气,你可不能因为十皇子母亲只是区区美人,就罔顾十皇子安危,庇护罪人。”贵太妃精明的眸子瞥向楚云笙,冷哼一声。

    太后冷眼望着贵太妃许久,然后转向楚云笙,语气稍微缓和,“云笙,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尊大佛总算是不争了,楚云笙暗松了口气,“十皇子在我这里吃了午膳之后,就开始腹痛不止。”

    闻言,太后眉头紧拧,“肯定是膳食问题。”

    “把午膳端过来,再把试膳的宫人叫过来。”贵太妃把太后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膳食早已经按照楚云笙的吩咐,全部端放在案几上。

    按照贵太妃的意思,很快就把试吃膳食的人叫过来了,并没有不适症状,当场又试吃了一遍,依旧没有不适。

    这时,正巧太医院的院使赶过来,把午膳挨个的用银针试毒,过了片刻,银针依旧银亮照人。

    银针没有变色,楚云笙内心却不轻松。

    十皇子这段时间只和她接触过过,要说十皇子不是食物中毒,那么极有可能是她所不知道的某种手段,导致了十皇子中毒。

    这样一想,反而更加的可怕了。

    院使望着银亮的银针,又试了一遍,“禀太后娘娘,贵太妃娘娘,膳食无碍。”

    “无碍?”太后望着满脸中毒迹象的秦旭,脸色凝重,“既然无碍,十皇子怎么会中毒。”

    贵太妃思索了一下,很快就问,“这些食物可否相克?”

    太医很快就否决的贵太妃的这个猜测,“这些食物不相克。”

    听贵太妃提起相克的道理,楚云笙眉头皱成一团,除了吃进肚子里的食物会相克,还会以其他的形式导致中毒。

    一屋人也找不出个头绪,贵太妃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那倒是奇了,平白无故的怎么就中毒了。”

    楚云笙很早以前就听说过,贵太妃和外祖母不和,听见贵太妃说话,她就犯冲,“除了食物和食物相克,还有没有可能是……”

    兀然,一声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楚云笙接下来的话,“皇后娘娘到。”

第四十九章:相克

    

    屋内,除了太后和贵太妃神色如常,其余的人都朝着门口看去。

    在一群宫人的陪同下,穿着朱红色曳地长裙的皇后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发髻高绾成芙蓉髻,横插丹凤朝阳簪,兴许是匆忙赶来的缘故,发髻有些松乱。

    楚云笙看见皇后来,福身行了个礼仪。

    皇后恍若没有看见,径直走到美人榻前,向太后和贵太妃点头致意后,望见已经昏厥过去的十皇子,紧张的问,“十皇子这是怎么了?”

    太后望了眼楚云笙,没有说什么,反倒是贵太妃,走到皇后面前说,“十皇子在平阳郡主的住处中毒昏厥了,院使也没查处什么。”

    看见贵太妃这幅样子,楚云笙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把担忧的目光投向昏迷的十皇子。

    皇后听闻贵太妃的话,皱起眉,“怎么又是平阳郡主?”

    贵太妃眉心跳动了一下,“皇后这话从何说起?”

    楚云笙一愣,好奇的看向皇后,她和十皇子笼统也就见过几次,听皇后这话,好像自己和十皇子之间有什么渊源哪样。

    太后自然听出了皇后的话中话,“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美眸大量着楚云笙,缓缓的说,“臣妾也是听闻,前几天十皇子的生母惠美人在御花园中遇到了平阳郡主,两人有口舌争执,后来惠美人不知什么原因就跪了一个时辰,后来婉昭仪也重罚了惠美人。”

    皇后这话信息量巨大,楚云笙僵愣了几秒钟才捋顺:前几天在御花园碰到的那个不开眼的美人,是十皇子的生母?

    而且,皇后这话的意思,是在说他对惠美人不满,然后报复在惠美人的儿子身上。

    这样一来就成了她对十皇子下手的动机?

    其实,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么讨喜的十皇子,会是那个不开眼的美人的儿子!

    还报复……

    楚云笙正欲为自己辩解,太后眼眸一眯,“皇后的意思是说,云笙把对惠美人的情绪,撒到了十皇子的身上?”

    皇后颇有深意望着楚云笙,然后摇头,“臣妾不敢,只是忽然想到这件事。”

    贵太妃笑着打包场的说,“这两件事串起来,容易让人联想纷纷,皇后也只是猜测。”

    “上次平阳在御花园偶遇惠美人,平阳无意碰撞到御赐的玉镯,惠美人便为难平阳,后来惠美人得知平阳的身份,就长跪谢罪。”楚云笙看向院使正在施针的十一皇子,眼底荡过一抹同情,“至于说和惠美人的恩怨牵扯到十皇子,若非听皇后这番话,平阳到现在还不知道惠美人和十皇子是母子关系,更别说毒害十皇子。”

    解释到最后,楚云笙脸色有些涨红,必竟不是她所为,却被人指认是她,心中难免不痛快。

    楚云笙句句影射皇后,皇后不见怒气,反而轻声笑着,“本宫只是听了一耳朵闲话,贵太妃问起,就说了出来,平阳千万别当真。”

    楚云笙语塞,皇后刚才那段话,分明在暗指她对十皇子下手的动机。但皇后现在这番话,听起来好像真的没一点毛病,反而成了自己把玩笑话当真。

    后宫……

    真实……

    太后瞅了皇后和贵太妃一眼,眼底分明是不喜,她问诊治十皇子的院使,“十皇子现在如何?”

    “中毒时间尚短,没有性命危险。”院使给十皇子针灸过后,征询道,“下官闻见十皇子这香囊里的味道有些不对劲,可否容下官检查一二。”

    楚云笙眼眸一颤,手中紧紧的拽着手帕。

    太后浑然不觉,“查。”

    院使伸手把十皇子腰间的香囊解开,然后用剪子把边角的线挑开,香囊里面的花粉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楚云笙紧张瞅着香囊,十皇子说过喜欢朱槿,所以她就让人弄了朱槿花粉过来,难道说朱槿有毒?

    要真是如此,宫女肯定会提醒她!

    宫女没提醒,那么就说明朱槿无毒,那么这里面的是……

    贵太妃瞥见楚云笙紧张的模样,讽笑道,“郡主如此紧张,莫不是真的做了什么?”

    楚云笙身形一僵,面对贵太妃的刁难,她勉强的露出一抹笑,“贵太妃言重了,平阳只不过是好奇那香囊,所以伸长脑袋去看。”

    贵太妃也笑了,“那我们拭目以待。”

    太后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院使拿出一些粉末,放在鼻边嗅了嗅,“这是马樱丹。”

    饶是楚云笙有了猜测,听太医说出除朱槿以外其他的花名,她还是接受不了。

    楚云笙脑袋里闪过一个名字——瑾瑜郡主。

    她出入皇宫这么多次,也没和谁有过仇怨。要说真的有,那就要数前段时间在御花园碰到的惠美人了。

    惠美人要是真的能把手伸入长乐宫,在后宫这么多年,恐怕就不是八品美人了。而且十皇子还是她的儿子,十皇子在太后膝下长大,身份水涨船高,没准那日可以母凭子贵也说不定,她怎么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唯有瑾瑜郡主。

    太后道,“马樱丹香味浓烈,做香囊也无不可。”

    太医目光投向案几上的膳食,摇头,“马樱丹确实可以做香囊,只是马樱丹和膳食里面的松乳菌相克。”

    闻言,楚云笙心中又是一紧,香囊里面,她记得放的是朱槿,如今被成了马樱丹,不偏不倚有和今天的膳食相克,真的只是凑巧吗?

    太后闻言,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些温度,她望向贵太妃,笑着说,“这样看来,还真的是误会一场。”

    贵太妃脸色不太好看,原本是想来看楚云笙的笑话,却没想到竟然成了误会一场。

    “咳咳……”

    这时候,因昏厥躺在美人榻上的十皇子有了动静。

    太医说,“十皇子大概要再过几天,才可以完全的恢复。”

    楚云笙蠕了蠕唇角,想要把香囊的事情说出来,最终还是咽下去了。

    十皇子中毒,把源头查出来就算结束了,贵太妃掺合进来,那就成了两宫之争。眼下是太后占了优势,她要是把真相的说出来,那就真成了猪队友。

    十皇子低弱的声音说道,“平阳姐姐,旭儿不舒服……”

第五十章:进展

    

    十皇子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楚云笙的心头。

    她愿意相信,十皇子和这场陷害没有关系,可出事的香囊是十皇子想要的。

    贵太妃瞅着十皇子,问太医,“十皇子现在情况如何?”

    “施针后,十皇子有点起色,下官先去写十皇子的药方。”说完,太医提着箱子往案几那边走去。

    贵太妃走上前一步,走到十皇子的面前,“太医说是香囊里面的马樱丹和松乳菌相克,这香囊是哪里来的?”

    楚云笙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回答说,“这香囊是我送给十皇子的。”

    十皇子眨了眨眼睛,虚弱的问,“旭儿说喜欢朱槿,为何平阳姐姐送的香囊里面却是马樱丹?”

    皇后颇感意外,“既然是平阳送的,刚才为何不说?”

    十皇子这关键时刻补的一刀,楚云笙神色出现松动,她镇定回答,“平阳送的香囊里面是朱槿,太医说这个香囊里面是马樱丹,就没太在意,如今一看,真的是平阳送给十皇子的那个香囊。只是平阳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朱槿怎么就变成了马樱丹。”

    太后听了楚云笙的说法,对身旁的瑜岚姑姑说,“这几天,伺候云笙的人都喊过来。”

    很快,瑜岚姑姑带来了一群宫女。

    贵太妃见到这群宫女,蠢蠢欲动,楚云笙看准贵太妃开口的前一刻,说道,“前几天,让你们准备做香囊的材料时,本郡主是让你们准备朱槿香料是吧!”

    宫女们异口同声的点头说是。

    有宫女这话,楚云笙心里有了底,“平阳送给十皇子的香囊,里面是朱槿,而非马樱丹。”

    “当真如此?”贵太妃拉长尾音。

    宫女点头,“郡主吩咐要朱槿香料,后来又说想要多做几个香囊,奴婢们又给郡主送来了不少的香料。”

    楚云笙心下一颤,问向那些宫女,“本郡主何时说过?”

    她分明只要了一份朱槿香料,根本没有见到过其他的香料。

    豆蔻瑟缩着脖子走出来,怯生生的说,“是奴婢说的。”

    “豆蔻,你……”

    楚云笙心里说不出的震撼,她不相信豆蔻会害她,她非要问个明白不可,“我没说过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豆蔻不像是那种擅作主张的人啊!

    贵太妃不咸不淡的说,“这种侍女,合该打死。”

    楚云笙没理贵太妃,问豆蔻,“豆蔻,到底是怎么回事。”

    豆蔻知道她闯了大祸,在贵太妃说出“赐死“二字,就已经跪下来了,“奴婢昨天看郡主的香囊快要绣好了,想着郡主会无聊,就吩咐人去多准备一些,以备郡主需要。”

    豆蔻好心办坏事,楚云笙在心下惋叹。

    太后总结道,“也就是说,这是无心之失了。”

    “这妮子是平阳的侍女,姐姐在后宫这么多年,还看不明白是豆蔻再替平阳顶罪么!”贵太妃还等着看好戏呢,怎么允许这场戏就这样草草的收尾。

    十皇子中途醒来,听她们交谈,只知晓是香囊的缘故导致了他受罪,十皇子说,“是旭儿看见别的皇子公主都有香囊,才让平阳姐姐给旭儿秀香囊,平阳姐姐不是有意这样做,皇奶奶就原谅平阳姐姐吧!”

    兴许是太过相信十皇子,如今听十皇子说这番话,楚云笙感觉内心拔凉拔凉。

    这时,瑜岚姑姑走进来说,“惠美人来了,就在门外。”

    楚云笙很快就想起,那天在御花园碰到的惠美人,怎么不偏不倚在这个时候来了?

    太后也略有耳闻,脸色不太好,“惠美人怎么来了?”

    一旁,沉默已久的皇后说道,“是臣妾听说十皇子的情况,念着惠美人是十皇子的生母,就让人通传了惠美人一声。”

    “皇后真的是体贴宫妃啊,哀家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呢!”太后冷脸瞅着皇后,这个时候喊惠美人过来,皇后是不打算让这件事情善了吧!

    她刚刚打算给秦祁和楚云笙赐婚,皇后这会儿就按耐不住,要给楚云笙麻烦是么!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宣。”

    很快,就看见哭红了眼的惠美人走进来,进来后直接就奔往十皇子那边,问十皇子现在感觉如何。

    楚云笙的眉头一直都是眉头紧皱,如今看到惠美人过来,眉头皱的更紧了。

    看到惠美人,太后不满的说,“不是说被婉昭仪重罚么,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惠美人这才注意到太后贵太妃等人,一一行礼后,指着楚云笙说,“肯定是平阳郡主对妾身有怨言,报复到了旭儿身上。”

    和惠美人结怨,随后惠美人的儿子在她这里出事,衔接的如此紧密,楚云笙百口莫辩,却还是忍不住要辩上一辩,“本郡主根本就不知,十皇子会有如此卑微的母亲,更谈何报复一说。”

    “你……”惠美人最忌讳就是别人谈及她的身份,如今,还当着十皇子的面戳她的痛处。

    看到惠美人那张脸,楚云笙感觉极度适应,“本郡主要是真的怨恨惠美人,大可向太后告状,为何要对十皇子动手,背上这谋害皇子的罪名呢!”

    惩治一个八品美人,对她而言不过张口闭口的事情。她放着简单的路不走,要走谋害皇子的死路么!

    听了楚云笙的辩解,贵太妃冷冷地说,“不管怎么说,导致十皇子中毒的马樱丹和松乳菌,都是出自郡主这里,郡主就算再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豆蔻哭着磕头,“这都是奴婢的错,和我们家郡主没有半点关系。”

    “你是无心之失。”楚云笙瞪了豆蔻一眼,豆蔻知不知道,她这样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她会死的!

    楚云笙说,“贵太妃在后宫中多年,经验老道,在贵太妃看来,是认定这件事情是平阳所为么!”

    贵太妃冷哼一声,“这件事情还不够明显么!”

    楚云笙不屑和贵太妃辩解,转向太后,“平阳有一事相求,可不可以把小厨房的人喊过来。”

第五十一章:秦祁为她开脱?

    

    楚云笙有事相求,太后当然会应允。

    很快,小厨房的所有的人都来了。这屋子不算大,一下子来这么多人,眨眼间就被挤满。

    楚云笙走到这群人面前,“今天,小厨房的饭菜,是本郡主指定的,还是你们自己做的。”

    一个年龄颇高的厨子说,“小厨房根据郡主的喜好,做出了今天的午膳。”

    楚云笙满意的点点头,转看向贵太妃,“贵太妃还有什么疑惑吗?”

    贵太妃原以为楚云笙要做什么呢,她不以为意的哼声,“就凭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洗脱毒害皇子的罪名,不觉得太容易了吗?”

    “是啊,以这么几句话洗脱罪名,真的是太轻而易举了。”

    闻言,大家纷纷往门口看去,门口摆着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一黄一黑两抹声影往这边走过来。

    楚云笙挑挑眉,说话的人正是秦祁,几天没见,秦祁依旧是那张冰块脸,没什么变化。

    秦祁旁边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是南秦的皇帝,她的舅舅,已过中年,威严的脸上爬满了皱纹,显老不少。

    楚云笙和屋内一众人,都朝着皇帝行礼,“陛下万福金安。”

    皇帝点点头,示意免礼,他深邃的目光投向美人榻上的秦旭,“朕听闻旭儿出事就赶来了,旭儿现在如何了。”

    “太医说是马樱丹和松乳菌导致中毒。”太后看见皇帝身旁的秦祁,颇感意外,余光瞟了楚云笙一眼,楚云笙神色如常。

    皇帝额头拧成“川“字,“这两样东西,怎么会混在一起?”

    惠美人忙说,“藏有马樱丹的香囊,是平阳郡主送给旭儿的;也是在平阳郡主这里吃过午膳,旭儿才碰了松乳菌,然后就昏迷了。”

    秦祁扫了眼屋子里的人,随后把目光停在楚云笙的身上。

    皇帝好奇的看向楚云笙,“平阳有什么要说的吗?”

    感受到两束犀利的目光,楚云笙垂下头,“平阳有罪,没有辨别这两样东西相克。”

    太后在旁边帮衬说着,“平阳不通药理,不知道这两样东西相克,也不稀奇。”

    惠美人认定是楚云笙所为,看见太后为她开脱,于是说,“旭儿喜欢的是朱槿,香囊里面出现的却是马樱丹,马樱丹恰恰又和松乳菌相克,要说郡主不懂药理,不觉得太过牵强吗?”

    皇帝问身旁的秦祁,“秦祁,你说呢?”

    楚云笙一怔,抬起头望着秦祁。

    “朱槿换成马樱丹,膳食里面出现和马樱丹相克的松乳菌,也太过巧合了。”说着,秦祁也看向楚云笙,“郡主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些巧合。”

    楚云笙忍不住翻白眼,“都说了是巧合,如何解释。”

    秦祁抽了抽嘴角,给她台阶,这女人还不知道下。

    秦祁转向皇帝,“依照儿臣看,这应该是巧合,郡主无端端为何要对十皇子下手。”

    楚云笙颇为诧异,秦祁这是在为自己说话吗?

    貌似……貌似是……

    陛下一向听信秦祁的话,惠美人生怕皇帝这回又信秦祁,急忙道,“肃王有所不知,前几天在御花园中,妾身和郡主有口角争执。”

    秦祁不解的问,“这和对十皇子下手,有什么关联?”

    惠美人脸色难看,皇后帮衬说道,“十皇子便是惠美人的儿子。”

    秦祁恍然大悟,撇了眼楚云笙,“还有这回事啊,这样看来,真的情有可原了。”

    “皇舅明鉴,平阳根本就不知道惠美人和十皇子是母子。便是知晓,也不必把对惠美人的怨气撒向十皇子,平阳直接惩惠美人不是更简单吗,犯不着做出这等谋害皇嗣的事情出来。”楚云笙据理力争。

    皇帝点了点脑袋,“这样听来,也有道理。”

    秦祁忍不住多看了楚云笙一眼,这女人总算是说了一句有用的话,秦祁问十皇子,“十弟,这几日在长乐宫中,郡主待你如何?”

    “郡主姐姐待旭儿挺好的,我们常常蹴鞠,踢毽子,扑蜂追蝶……当然了,平阳姐姐也有和旭儿一起看书识字。”十皇子满意的点点头,望着香囊的时候,眼眸深处有一抹失落。

    别的皇子公主香囊,如今他也有了,可谁知这里面……

    听闻看书识字,楚云笙脸色一黑,却也没有说什么。

    太后说,“平阳要是因为惠美人的事情,牵连到十皇子身上,又怎么会对十皇子如此好。”

    贵太妃反对道,“姐姐此言差矣,要不如此,如何能够把香囊送到十皇子手中呢!”

    听了贵太妃的歪理,楚云笙就差一口鲜血喷出,她沉住气说,“要是因为对惠美人有意见,平阳直接去找惠美人的不自在便好,弄出这么多的事情又是何必呢?”

    她是有多么的无聊,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秦祁问,“父皇如何看?”

    皇帝琢磨了一会儿,沉闷地声音说,“朕觉得平阳这话有理,平阳若是对惠美人有所不满,和太后皇后说便好,何必弄出这么多事情。”

    皇帝望着楚云笙,语气威严,“和皇舅说说,平阳怎么会和惠美人有口舌争执。”

    望着失落的惠美人,楚云笙回忆说,“平阳独自在御花园散步,不小心踩到了皇舅赐给惠美人的镯子,惠美人大概是看平阳穿着简朴,于是欺上平阳,后来知晓平阳的身份,便长跪御花园。”

    听闻是后宫琐事,皇帝朝皇后那边看去,皇后说道,“惠美人自诩诞下皇子,在后宫就经常欺压一些资质浅的妹妹。”

    皇帝瞅着惠美人,冷哼了一声,“皇后既是知道,为何还放任不管,从前欺压宫中新人,如今更是不把平阳看在眼里,恐怕再过些时日,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太后冷哼,“这惠美人今日还顶撞了哀家。”

    惠美人没想到皇帝回来,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哭着说道,“妾身也是护子心切啊!”

    太后不悦皱眉,“一边是哀家的外孙女,一边是哀家的孙子,惠美人的意思是说,哀家会偏袒哀家的外孙女?”

    太后冷着语气对皇帝说,“皇帝,这是你的后宫,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第五十二章:责罚

    

    皇帝沉着脸望着惠美人,若非今天这么一闹,他都记不得,十皇子的生母是惠美人。

    仗着诞下皇子就四处欺压宫中新人,如今更是欺上了平阳郡主。

    皇帝问楚云笙,“平阳,你怎么看?”

    “平阳早就把那件事情忘记了。”楚云笙耸耸肩,要不是惠美人在这个时候出来刷存在感,她早就不记得,皇宫有惠美人这号人。

    虽说自己轻饶了惠美人,皇帝必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惠美人,否则置宫规于何地。她眨眨眼,等着皇帝的最终定夺。

    皇帝对身旁的大内监说,“惠美人自诩功高,刁难宫人,无礼郡主,顶撞太后,赐死也不为过,念及诞十皇子有功,贬为奴籍,打入冷宫。”

    听到这个旨意,惠美人眼眶溢出两行热泪,她望了眼躺在榻上的十皇子,随后谢了皇帝不杀之恩。

    楚云笙站在惠美人旁边,她这抹神色看的真切,皇宫就是如此无常,已经无力感叹。她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十皇子中毒,惠美人也是被人当做枪使。

    皇宫中,何人和自己有仇?瑾瑜郡主?还是她所不知道的某个人?

    太后看出惠美人不死心,又怎么会遂她的心愿,“哀家原本想着隔代亲,就把十皇子带来这长乐宫抚养,如今十皇子年纪见长,哀家也禁不起他这般折腾。”

    言下之意,便是不再继续养十皇子了。

    十皇子闻言,别提有多激动,他想要从榻上起来,却被宫女扶住了,他虚弱的对太后说,“旭儿喜欢长乐宫,不像去别的娘娘那里。”

    惠美人如遭晴天霹雳,空洞眼神的望着太后,“太后娘娘,旭儿习惯了在长乐宫,您不能因为妾身,迁怒了旭儿啊!”

    十皇子养在太后膝下,太后可以庇护十皇子,其次,十皇子长大后身份也要比寻常皇子尊贵;要是养在妃嫔宫中,只怕沦为争宠邀宠的工具。

    “陈氏,你这是什么话。”皇帝怒斥,现在算是见识到了,惠美人到底有多大胆。

    “太后和十皇子几年的感情,又岂非会为了你,迁怒十皇子。”皇后忍不住也斥了一句,对皇帝说,“妍婕妤一直无子,依臣妾看,可把十皇子交给妍婕妤抚养。”

    “妍婕妤还年轻,总会有孩子,哀家看来,九嫔之首的婉昭仪,入宫多年膝下唯有一个公主,把十皇子交给婉昭仪抚养再好不过。”就算她不再养十皇子,这么长时间总归有些情分,怎么允许皇后把十皇子塞给区区婕妤抚养。

    皇帝当然是听从太后的意见,吩咐把十皇子交给婉昭仪,接着又说,“太后这话倒提醒了朕,婉昭仪入宫多年,如今又抚养十皇子,确实应该晋一晋位份了,四妃之一的淑妃空着,着册封淑妃吧!”

    楚云笙想起入宫第二日来找自己的婉昭仪,那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婉昭仪没有儿子,如今得了儿子,当然是欣喜万分,把十皇子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

    她担忧的望向十皇子,旨意已下,十皇子不愿意也是徒劳。

    十皇子的事情告一段落,皇帝忙着朝政,和太后叙了几句就离开了。

    秦祁随着皇帝一同来,却被太后给留下来,皇后想起前几天的流言,忍不住问,“臣妾记得,前几天太后同时召肃王和平阳郡主入宫,不知所谓何事?”

    楚云笙记得,这是五天期限的第五天,忍不住看向秦祁。

    秦祁肯定可以摆平流言,肯定!

    “哀家见自己的孙子,皇后这也要过问吗?”今天这事,多半还是皇后闹大,如今还来试探虚实,太后心下不喜,“看来啊,皇后是太闲了,皇帝这后宫也就这么些人,皇后多留意看看,有没有貌美才佳的美人,给皇帝纳入后宫来吧!”

    “臣妾要是看到好的,一定给陛下纳入后宫。”皇后脸色僵硬的答应下来,美眸转向楚云笙,她和婉儿说过,婉儿一定会成为秦祁的王妃,一个顾伊棠没有解决,如今又来一个有太后撑腰的平阳。

    太后另有所指的说,“哀家这长乐宫的人,皇后可不许惦记。”

    “太后宫中的人,臣妾可没胆子纳入陛下的后宫。”皇后嘱咐太医好好照看十皇子,随后就离开了长乐宫。

    皇帝和皇后相继离开,现在就剩下贵太妃,太后问,“妹妹是打算在哀家这长乐宫歇下,还是回懿亲王府?”

    “今日入宫,原本想来看看太后,没想到遇到这茬事儿,就不打扰太后了。”太后留下楚云笙和秦祁,意思在明显不过,贵太妃离开前留下一句话,“这肃王和武烈侯府的小姐已经订婚,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太后脸色不太好,她吩咐宫女,等十皇子身体渐好,就送去淑妃的宫中,随后领着楚云笙和秦祁去了偏殿。

    太后转过身,打量着这两人,“祁儿,还记得前几日,答应过哀家的事情吗?”

    在秦祁出现时,楚云笙心中就一直盘绕着这个问题,如今,太后终于问了!

    楚云笙紧张的捏着自己的手,望着秦祁。

    只见秦祁神色如常,“秦祁说过,五日时间要是没有平定流言,那么就任凭太后处置。”

    还没等太后问出口,楚云笙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如今,流言如何了?”

    “流言已经平息了。”说完,秦祁往楚云笙那边看去,正好扑捉到楚云笙松了口气的场景,他漠然别开脑袋。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秦祁这幅傲然的样子,楚云笙看在眼里,她嘴角一撇,等着太后发话。

    太后闻言,眼底多了抹惋惜,随后问,“可否查出是何人传出流言?”

    楚云笙心思一动,这几天在皇宫中,她想了很多事情,如果说这些流言针对的不是她,那么她心中有了大致的答案。

    同时,她也好奇,秦祁查出的人,和她猜测的人是不是同一人。

    就当楚云笙以为秦祁要说出散布流言的人时,秦祁却摇头,“锁定了几个可疑的人,没有确凿震惊,不敢妄定。”

    太后眼眸闪动,随后追问说,“你且把可疑的人说出来,哀家也帮你琢磨琢磨。”

第五十三章:幕后之人(二更)

    

    “等秦祁过些天确定了,再告诉太后。”

    楚云笙颇为遗憾,却也明白,秦祁不是没查出,而是不愿意说。

    这样一想,她更加坚信,她心中的那个猜测。

    秦祁执意等查出再说,太后也不便多说什么,“也罢,那就等确定了,再来告诉哀家吧!”

    太后不继续问下去,楚云笙知道没希望从秦祁口中得知幕后之人。她敛了这个心思,她走到太后身旁,勾起太后的胳膊,“外祖母,如今流言的事情已经平息了,你可千万不要再起赐婚的念头,秦祁和顾伊棠表妹才是天作之合。”

    她刻意咬重“表妹“这两字,意在提醒太后,都是一家人,谁嫁给秦祁都是一样。

    “外祖母答应过你不再起这个念头,但你和宣世子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别想着外祖母会撮合你们两人。”当年强行撮合永宁和楚孟天,永宁怨了她一辈子,如今换作永宁唯一的女儿,她于心不忍。

    楚云笙没想到太后答应的这么直接,乐的找不着北,激动地晃着太后的胳膊,“谢外祖母!”

    太后这把老骨头禁不起楚云笙这样折腾,松开楚云笙的胳膊,严肃的说,“我只说不撮合你和肃王,其余的可什么都没答应你。”

    和宣世子在在一起,比和秦祁在一起更加困难,就怕楚云笙哪日遇到困难了,过来找她。

    楚云笙心满意足的点头,“知道知道,外祖母不撮合我和肃王,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秦祁瞧着楚云笙得瑟的样子,脸色不太晴好,对太后说,“答应太后的事情,如今已经办到,秦祁先离开了。”

    “嗯。”太后点点头,目送着秦祁离开。

    等秦祁走远后,太后看向楚云笙,“秦祁帮你解难,你一句谢谢都不说?”

    刚才,十皇子的事情,秦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替楚云笙脱罪,楚云笙倒好,一句表示的话都没有。

    楚云笙思索了片刻,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想到那些流言是因为秦祁引起,要她对秦祁说声谢谢,有些难办。

    她找个借口搪塞,“人家如今都走远了。”

    太后当然知道她这是在敷衍,板着张脸,“你和人家道句谢,今天十皇子中毒的事情,外祖母替你查凶手。”

    “那好吧。”楚云笙勉勉强强的答应,为了揪出幕后之人,她豁出去了。

    楚云笙快步走出偏殿,这还没走到长乐宫的宫门口,就看见了秦祁的声影。她在距秦祁三步开外的距离停下,“那个……今天十皇子的事情,多谢你帮我说话。”

    秦祁出现的那一刻,她原以为秦祁是为了看热闹而来,真的没想到秦祁会替她说话。

    没有秦祁的那番话,结果还是一样的,惠美人一样会倒霉,只是过程可能就会曲折许多。

    秦祁停了下来,轻蔑的说着,“连一个小小的惠美人都无法摆平,还痴心妄想成为宣世子妃。”

    “这是我的事情,别以为你帮了我,你就可以来挖苦我。”楚云笙不忿的说着。秦祁帮她不假,但是别指望她会因为秦祁帮了她,就任由秦祁奚落。

    秦祁这话虽然难听,却也透露了一个事实,她要想成为宣世子妃,绝对没有这么容易。想到那个如二月暖阳那样温和的宣世子,她感觉自己低了一截。

    楚云笙这是分不出现实与幻想,秦祁不再多说,“那我就看着,你如何成为宣世子妃咯!”

    “拭目以待。”尽管路途坎坷,楚云笙依旧信誓旦旦。

    等今天出了皇宫,她就去宣平侯府,找宣平侯府的叶嫣然叶小姐,说不定有机会可以遇到叶嫣然的哥哥宣世子呢!

    秦祁正准备走,楚云笙伸手拉住他的衣袂。

    长乐宫人多嘴杂,她凑近秦祁一步,低声的说,“你刚刚对外祖母说,你没有查到散布谣言的人,这是假的吧!”

    谣言这种东西,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要想做到真真的平息,只能从谣言的根源处着手,否则就算平息了一波,幕后之人又弄出来一波,反反复复,将会陷入一个死循环。

    秦祁平息了流言,那么肯定是揪出了幕后黑手

    “你不应该问我,幕后之人是谁么?”秦祁瞅着距离她两步之远的楚云笙,颇有兴致的勾起唇角,“你说说,你怀疑谁。”

    楚云笙一愣,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便是豆蔻也不知道这回事,秦祁是怎么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人?

    在楚云笙疑惑地目光下,秦祁缓缓的说,“刚才太后问起幕后之人,你没有表现出期待。”

    就凭这点,看出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楚云笙不知道秦祁哪里来的逻辑,澄清道,“我那是喜怒不形于色。”

    “你要是能做到这点,就不会连十皇子中毒这点小事都摆平不了。”秦祁不屑于楚云笙争论,“说说看,你怀疑谁!”

    楚云笙撇撇唇片,“武烈侯府的长子顾长陵。”

    秦祁挑着剑眉,凤眸微眯,“何以见得?”

    何以见得,就是顾长陵所为?

    “我乱猜的。”书穿这等事,她怎么可能说出来。她很坚信自己的猜测,秦祁和幕后之人接触过,她问,“那个人是不是顾长陵。”

    面对楚云笙的问题,他淡淡的回应,“你既然不说,本王为什么告诉你。”

    楚云笙竟无言以对,她不会因为这点好奇心,把自己的老底掏出来,“不说就不说,我心中认定了是顾长陵,那幕后之人就是顾长陵。”

    其实,秦祁没有在太后面前说出幕后黑手的时候,她就坚信,那个人是顾长陵无疑。

    顾长陵是太后的侄孙,秦祁要是当着太后的面说出来,太后连面上岂不是不好过。

    楚云笙这股莫名的自信,秦祁不置是否,“你既然这么能猜,你说今天的事情,是谁要陷害你!”

    “这是我的智慧果实,我凭什么要和你分享。”她要是知道是谁,就不会因为太后一番话,屁颠屁颠过来和秦祁道谢了。

第五十四章:北狄来使

    

    “原本还打算告诉你,既然你知道,那就算了。”秦祁漫不在意的说,然后朝着宫门口走去。

    “喂……你别走啊!”

    秦祁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怎么容许秦祁就这样走了。

    楚云笙走到秦祁的前面,挡再秦祁的必经之路上,“你要是知道什么,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楚云笙拦在他面前,秦祁无奈只能停下来,摇头说,“没什么,就是一些猜测。”

    她径直问,“是谁要陷害我啊!”

    十皇子中毒,太后可以瞒下去,因为贵太妃的到来,把这件事情扯大了。如果说贵太妃是计划之一,那么这件事情绝对不是瑾瑜郡主主谋,瑾瑜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请动已经移居宫外的贵太妃。

    主谋的能耐比起瑾瑜郡主,只大不小。

    想到这,细思极恐。

    “你心中猜测的那个人。”

    楚云笙愣愣的站着,她从始至终的猜测都是顾长陵,当然,只是猜测顾长陵散播谣言。顾长陵护妹狂魔的称号不是白来的,因为顾伊棠不满意和秦祁的婚约,顾长陵逮着机会就给秦祁使绊子。

    要是那天在长乐宫,太后当场赐婚,那么秦祁和顾伊棠的婚约,势必会被再提出来。平阳郡主不可能为人妾室,武烈侯府的小姐同样不可能为人妾室。

    在这个时候,武烈侯府的人站出来说解除婚约,碍于漫天的谣言,赐婚成了必然的趋势,永宁府不能受委屈,武烈侯府同样不能委屈,这样一来极有可能解除秦祁和顾伊棠的婚约。

    楚云笙脑袋里跳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秦祁那句话是双关语?莫非这两次都是顾长陵所为?

    想到这里,楚云笙正准备问秦祁,抬眸看去,秦祁早已经走远,融入红墙绿瓦之中。

    楚云笙回了房间,让豆蔻收拾后准备出宫,这皇宫到处都是明枪暗箭,这次避免了,谁知道下次,下下次……

    侥幸避开不是长久之策,唯有离开这个地方才能够保平安。

    豆蔻说出一句令楚云笙难以接受的话,“刚刚太后让人过来说,郡主这段时间都要呆在皇宫。”

    “为什么?”她怔怔站在原地。

    为什么?不是说好五天之后,等流言平息之后就可以回去吗?她都已经打算好了,今天一出宫就去拜访宣平侯府呢!

    为什么要把她留下来,留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楚云笙心中一急,急忙走到太后所在的偏殿,“外祖母,你到底打算把我留到什么时候啊!”

    太后正坐在方榻上修剪花草,看到楚云笙带着不满情绪过来,她指了指旁边的方塌,等楚云笙坐下后,太后心平气和的说,“那丫头都告诉你了?”

    听着话,楚云笙一愣,感觉自己还有什么漏掉了,“豆蔻说外祖母要把平阳留下来,平阳听后匆匆就过来了。”

    也难怪楚云笙匆匆忙忙过来,太后端详着面前的盆栽,“原本是打算让你回去,只是你哥哥受皇命,已经前往湘江同昭王一起治水赈灾,偌大的永宁府就只剩下你一个人,外祖母不放心,就把你留下来了。”

    “哥哥出远门了?”楚云笙有些反应不过来,哥哥是言官,治理赈灾这种事情,怎么都轮不到哥哥身上去吧!

    太后点头,“还是几百里外的湘江呢!”

    这么看来,永宁府好像真的只有她一人,掌偌大的永宁府,她怎么能行,那就只剩留在皇宫这一条路了,楚云笙瘪嘴小声嘟囔,“那就希望在皇宫的这些日子,相安无事吧!”

    太后年纪虽大,这耳朵却出奇的好,她放下手中的剪刀,拍了拍楚云笙的手,“放心吧,有外祖母在,这种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

    “嗯。”楚云笙点点脑袋,有太后庇护,希望不会再出什么事情。

    谣言的事情,她在皇宫度过了煎熬的五天。如今,这个期限不是五天,有可能明天就可以出宫,也许遥遥无期。

    未来的一个多月里,真的如太后所说的那样,在太后的庇护下,例如惠美人和十皇子这种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刚开始是乐得清闲,到后来是清闲的长蘑菇,万分无聊下,她决定看书练字打发时间,今这一手字,勉勉强强可以配得上她清丽的容貌吧!

    这一个多月时间来,太后没和她提起过十皇子事情的内幕,也没见太后惩治谁,楚云笙愈加坚定一点:这件事情真的是顾长陵所为。

    顾长陵啊顾长陵,怎么说曾经也爱过,好感一直在-1-1-1……如今到了临界线以下。

    楚云笙也数不清,这是在皇宫的第多少天,长乐宫无聊的要吐了。夏天开的最好的花要数荷花了,听闻御花园北边有一个菡萏池,她去那边走走散散心。

    站在阑珊处,一眼望去,目所能及皆是碧色荷叶,粉白色的荷花星星点点分布在菡萏池,或高高挺立,或是掩在两片荷叶之间,也或者半掩在荷叶底下若隐若现,菡萏池泛起的波纹涟漪,已经被荷叶遮挡,若非池子引用活水,估计连潺潺的声音都不能听到。

    楚云笙歇在旁边的亭子里,耳边听着潺潺的水声她都觉得满足了,“夏天燥热,外祖母不喜欢泉水煮的茶,明天一早让煮茶的宫女过来这边收集荷叶上的朝露。”

    豆蔻点头记下。

    “请问这位姑娘,可否有见过宣平侯府的世子。”

    清清的磁性的嗓音,透过菡萏池,传到楚云笙的耳边。

    后宫走哪都能看见女人,男人倒成了稀罕动物。听见一道雄性的声音,楚云笙诧异的瞧过去,是一位玄衣翩翩的公子,透着俊逸儒雅的南方气息。

    定睛细看时,楚云笙如遭晴天霹雳,僵愣在原地。

    这个人——

    怎么会!

    豆蔻看到那男子,忍不住的皱眉,在楚云笙的耳边小声的说,“郡主,我们换个地方吧!”

    楚云笙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回过神,她洋怒说道,“豆蔻不得无礼,这位是北狄的来使。”

第五十五章:竟然是他!(二更)

    

    “使者?”豆蔻脸上写满了意外。

    豆蔻很快就想起来,附在楚云笙耳边低声的说,“豆蔻听闻北狄七皇子来朝,是为联姻而来,在京城游玩了十几日,在皇宫也走动了好几天,仍是没有看中的人选。”豆蔻担忧的望着自家郡主,“郡主咱门走吧,要是给使者看中了郡主,可就是流离之苦啊!”

    “既是两国的和平使者,我们应该盛情招待才是,这样匆匆离开,别人会误会。”楚云笙脸上笑容逐渐加深,望向阑珊处的北狄七皇子。

    豆蔻心中捉急,担心七皇子真的相中她家郡主,但郡主说的不无道理,人家是客,要是避着人家,难免落人口舌。

    北狄七皇子往这边过来,“唐突姑娘了,南秦陛下特赐清绝御花园行走,清绝不识路,让宣平侯府的世子作陪,在那边看花看迷了眼,和宣平侯府的世子走散了。”

    宣世子?楚云笙一愣,但很快就把心思放在箫清绝身上。

    “原来是在御花园迷路了啊。”她了然点点头,好心提醒,“今日走迷了路,他日莫要走错了府邸才好。”

    这人,可不就是前段时间潜入她房间,拿匕首抵在她脖颈的黑衣人么;京郊马匹受惊那次,在千钧一发之时劫走马车马匹的,也是这个人。

    倒没想到,那个黑衣人的真实身份是北狄七皇子。

    箫清绝走到菡萏池时,就认出了楚云笙的身份,眼底掠过惊讶,随后扯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初来南秦,对这里的一切都不了解,要真有这种事情,那实在是抱歉了。”

    楚云笙酝酿了一大堆措辞,被噎回肚子里,哑然望着箫清绝,她可以理解为,箫清绝这是在为上次的行为道歉吗?

    箫清绝的一句话,扯回了楚云笙的神思,“郡主这幅模样,清绝瞧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到过。”

    楚云笙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相处了一天两夜,能不眼熟么!

    那段经历,心中知晓便好,她笑着纠正,“按照七皇子所言,这是第一次来南秦,而平阳从小就没有离开过京都,七皇子大概是记错了吧!”

    她收留刺客的事情,七皇子巴不得隐瞒起来,秦祁空口无凭,所以她并不担心会东窗事发。

    “若真如此,还真有可能是记错了。”箫清绝嘴角拂过深邃的笑容,一双拉长的眸子瞅着她,“姑娘刚才自称平阳,莫非是顾太后的外孙女平阳郡主?”

    面对箫清绝的疑问,楚云笙点点头,“正是。”

    箫清绝笑着说,“那真是巧了,清绝的母妃乃是顾太后的侄女,这样算来,郡主乃是清绝的表妹呢!”

    “那还真的是巧。”楚云笙冷笑着。当初箫清绝拿着匕首逼迫她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永宁府和武烈侯府的这层关系,如今倒是攀起亲戚来了!

    箫清绝淡淡笑着,说明来南秦的来意,“父皇派我来南秦,一来是两国联姻之事,二来是念及母妃思念在南秦的亲人,母妃不便过来,就让清绝过来了。”

    楚云笙对这些事不感兴趣,谁想到北狄的使者竟然是黑衣人。犹记得,当初自己碰了一下他的胸口,还是为了处理伤口的那种,他的脸红的根什么似的。

    他要成婚……

    碍于礼仪,楚云笙憋在心里没笑出声。

    十几天前就听闻,北狄是使者入京了,为的是两国联姻之事。

    皇帝特别重视,特意下旨让在避暑山庄避暑的皇后领着随行宫妃和世家小姐回来,就是为了让箫清绝可以在南秦的这么多名媛贵女中选出心仪的皇子妃。

    皇帝是好意,但箫清绝成婚……

    噗噗,这怎么可能……

    “清绝在京都逛了一圈,也没看见中意的女子。平阳妹妹在京都这么多年,想必对京都的名媛涉猎不少,不知可否介绍几个。”

    楚云笙在心中哼了哼声,当然没有了,皇宫内外,但凡有些名气的名媛贵女,都被皇后邀请去避暑山庄了,京城留下了都是一些不太受重视的庶女。

    她原本也在随行的行列之中,听闻瑾瑜郡主会去,于是她选择在皇宫里呆着!

    她思索了一会儿,答道,“论尊贵,皇后嫡出的六公主首屈一指,六公主容貌不错,伴读乃是京城双姝之一的孟婉儿,想必才情是相当的高。”

    箫清绝摇头,叹息一声,“六公主天之娇女,随清绝去往千里之外的北狄,皇后娘娘怎么会舍得呢!”

    楚云笙不以为然,“皇宫中,适龄的公主,就只有六公主一人。”

    “联姻,不一定要用到公主吧?”箫清绝瞅着楚云笙,恰恰撞上楚云笙的视线,他解释说,“我母妃是武烈侯府的三小姐,受封安乐公主和亲北狄。”

    楚云笙只当箫清绝是不好意思,她嘴角掩笑,“公主往下,就是郡主了。成年适龄的郡主倒是有两位,瑾瑜郡主和嫣然郡主。”

    箫清绝没有问,楚云笙就继续说下去了,“郡主之下,县主有不少,但平阳觉得,钦安侯府、武烈侯府、宣平侯府、孟太傅、左相家的小姐更加有可能成为七皇子的皇子妃。”

    听罢这些,箫清绝抬眸望着她,“只有这些?”

    楚云笙一愣,箫清绝这是不满意?

    接着,她把那些人的容貌才情挨个的夸了一遍,舌头都干了,可谁知箫清绝竟还不满意!

    要知道,别人不嫌弃他就算好的了,他还挑三拣四!

    她心里,对箫清绝又不小的意见,掩下这抹情绪,她和气的说,“是啊,你别不满意,等你见到人之后,你肯定会看花眼。”

    箫清绝问,“郡主就只有那么两位?”

    楚云笙正想点头,忽然想到什么,补充说,“也还有,就是举家迁往封地那种。”

    豆蔻给楚云笙斟茶间,小声地在她耳边提醒,“郡主,还有你啊!”

    楚云笙恍然,“哦,对了,还有我。”

    箫清绝眸底那么神色,楚云笙看的分明,她说,“七皇子若是不怕头顶一片青青草原,那也是可以的。”

    那一天两夜的交集,她的闺誉,在黑衣人心中恐怕早就败光了。

    既然如此,在箫清绝面前,就不必要在意这么多了。

第五十六章:远嫁北狄

    

    青青草原……

    箫清绝想起那日潜入永宁府的窘态,脸面上有些尴尬,“郡主此言,是想要成为箫清绝的皇子妃吗?”

    闻言,楚云笙端着茶盏的手,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她咳了几声,“平阳就是随口说说,七皇子千万不要当真。”

    背井离乡,远嫁北狄。别说她不答应,即便她脑袋进水答应了,哥哥、母亲、外祖母,也会极力的劝阻。

    箫清绝狭长的眸子一凝,“若是清绝当真呢?”

    楚云笙一愣,她当箫清绝刚才那句话是玩笑话,如今看来,好像偏离了她预想的轨道。她笑容有点讪讪的,“有想法是好事。”

    当然,那也只存在于想象中,现实就算了吧!

    正当谈话陷入尴尬时,豆蔻提醒说,“郡主,宣世子往这边来了。”

    楚云笙理了理衣襟,望向来亭子的必经之路,果然看见了宣世子,宣世子一如既往的温和儒雅,依旧一身月白色长衫,所到之处仿佛打了聚光灯那样。

    宣世子往亭子这边走来,尽管知道宣世子是来寻箫清绝,她还是忍不住站起来,笑着问好,“宣世子好。”

    “平阳郡主也在这儿啊!”宣世子冲着楚云笙温暖的笑了笑,随后看向箫清绝,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看见他安然这才松了口气,“一路问过来,总算是找到了七皇子。”

    宣世子就给了她一个眼神,楚云笙颇为失落,垂下黯淡的眸子。

    箫清绝满脸歉意的说,“怪清绝对皇宫不了解,还到处乱走,害的宣世子四处寻找。”

    “不过好在遇见平阳郡主,平阳郡主邀清绝在这亭子里歇了会儿,否则要是走到娘娘们的宫殿去了,就是罪过了。”箫清绝绘声绘色的转过来,对她道了一句谢。

    看到宣世子温煦的笑容,楚云笙非常想当着宣世子的面,戳穿箫清绝这张虚伪的面孔,让宣世子看清箫清绝的本来面目。

    她在心中酝酿,要怎么说才不显得她刻意,又可以撕掉箫清绝这张虚伪的面孔。

    她思索的这段时间,箫清绝并没有闲着,“清绝来南秦数日,一直没有相中的姑娘,郡主非常热心的给清绝介绍了令妹嫣然郡主,说嫣然郡主如花一样的容貌,琴棋书画皆不错,勾起了清绝的好奇心。”他顿了一下,继而又说,“宣世子可要仔仔细细的和清绝说说令妹嫣然郡主。”

    楚云笙脸上淑女般的笑容皲裂,在心底已经问候了箫清绝十遍百遍了。

    当她昂起头时,脸上依旧挂着淑女般的浅笑,她缓缓的解释说,“宣世子你别误会,是七皇子先问起平阳,平阳把京都所有已到婚龄,尚未成婚的名媛都说了一遍。”

    谁会希望自己的妹妹远嫁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呢,即便宣世子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肯定对她有非常大的成见。

    说完,她还觉得不够,补充一句,“平阳也把自己介绍了一遍。”

    她把她自己都介绍给箫清绝了,宣世子应该可以相信,她是挨个挨个的介绍吧!

    宣世子颤了颤长长的睫羽,“陛下已经让皇后领着宫妃和世家小姐从避暑山庄回来,相信过几天就可以见到,七皇子若是想了解嫣然,过几日去问嫣然便好。”

    箫清绝也不强求,“既然宣世子不愿说,那就皇后领着女眷回来吧!”

    宣世子眼波闪动,往楚云笙方向往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刚过来时,清绝看那边的魏紫开的极好,就不打扰郡主。”箫清绝指着御花园那边的牡丹园,说完便匆匆地告辞了。

    宣世子受陛下之命领着箫清绝在御花园游走,箫清绝走了,宣世子自然也跟着过去。

    楚云笙原本想多辩解几句,人都走了,只能把想说的话吞回肚子里。

    目送那两道声影离开后,她敛下沉静的眸子。

    楚云笙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豆蔻指着亭子角落边遗落的一块翡翠玉佩,“郡主,这里有块玉佩。”

    楚云笙也看见了,豆蔻准备去拾起来,她出声制止,“别去动!”

    豆蔻退回到楚云笙的身边,心思却被这玉佩勾去了,“这玉佩来的时候都没有,定然是北狄七皇子或宣世子的东西。”

    “他们发觉了,自然会回来。”

    宣世子一袭白衣,一块墨玉。遗落在亭子角落的是翡翠玉佩,这定然是七皇子遗落下来的。

    七皇子能够闯入皇宫大内,武功定然不低,身上掉了东西怎么会感觉不出来。既然七皇子故意把东西遗落下来,那她就等七皇子过来吧,她原本想找一时间去问关于撷月的事情,这样正好。

    豆蔻还在执着,把那块玉佩归还,楚云笙无奈说了一句,“这是北狄七皇子的东西,少惹是生非。”

    她在亭子里,大概坐了一个时辰,箫清绝果然来了。

    她往箫清绝身旁看去,只有箫清绝一个人,不见那抹月白色声影的宣世子。

    豆蔻看见七皇子过来,急忙说道,“七皇子,你……”

    七皇子走过来,无视豆蔻的话,吩咐说,“本皇子丢了一块玉佩,约莫在这条小道上,你去找找。”

    “七皇子,你的玉佩在那儿。”豆蔻指了指角落,遗落玉佩的地方。定睛细看,玉佩刚才还在那儿,现在已经不见了。

    豆蔻诧异的揉揉眼,再次看去,还是没有看见玉佩。

    楚云笙被箫清绝这个速度惊吓到了,她对豆蔻说,你去宣世子说的那条小路上找找。”

    “可是豆蔻刚才分明看到玉佩在那儿,郡主你也。”豆蔻没说完,楚云笙制止了接下来的话,“七皇子既然发话了,你就去。”

    “是。”豆蔻点点头,离开亭子前,犹疑望了眼刚才那个角落,分明记得是在那儿,而且郡主也看见了,怎么现在却不见了?

    箫清绝在楚云笙旁边坐下,眼底带着笑,“难得平阳妹妹是个明白人。”

    四下无人,楚云笙懒得和他废话,开门见山问,“你把撷月拐到哪里去了?”

第五十七章:选妃(二更)

    

    箫清绝不解的问,“撷月?”

    那天在京郊,她只看见一抹黑影,估计黑衣人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

    楚云笙不确定箫清绝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的不知道,她说,“那日,你在京郊劫的马匹,是我马车上的马匹,拐走的女子,是我身边的撷月。”

    箫清绝有些走神,楚云笙拨高嗓音,打断他的思绪,“你可别和我说,那日京郊出现的黑衣人不是你。”

    这段时间,京城也没听说过有第二个刺客。

    箫清绝意识到了什么,辩解说,“是我,但我不知道,那辆马车是你的。”

    “不必多说,你欠我两条命。”楚云笙快速接过话茬,不想听箫清绝的解释。

    两次,她都差一点被箫清绝害死。大概上辈子和箫清绝有血海深仇吧,否则为何这辈子,箫清绝几次三番把她置于险难。

    沉静过后,她问,“你把我身边的撷月劫走了,这件事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她两次帮助箫清绝脱险,箫清绝却把撷月给劫走,这是不是太那个啥!

    楚云笙觉得,箫清绝应该会良心发现吧。谁知箫清绝说,“我承认,是我把撷月姑娘劫走,至于其他的,无可奉告。”

    楚云笙被箫清绝这个态度气的牙痒痒,肚子里有几句气话,说不出也咽不下。箫清绝见她怒极,似叹息般垂下眼睑,“撷月姑娘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留在身边不是好事。”

    她脑袋闪过一缕思绪,没来得及细细琢磨,她脱口而出,“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什么时候担心起我的事情来了?”

    以前她认为,黑衣人是劫走马匹时,看撷月容貌出尘,顺手虏走了撷月;现在听了这番话,她可以肯定,劫走撷月绝对是预谋已久。

    有谁知道撷月的身份,有谁知道撷月在她身边,有谁知道她回京城的时间……

    心中的那团疑影,一点点的清晰起来,她早应该想到的,不是么!

    许久后,她问,“那么,撷月现在还安全么?”

    他们大费周章把撷月劫走,又岂会轻易归还,现在,她还求什么呢?

    只愿撷月平安吧!

    在楚云笙的注视下,箫清绝缓缓的说出两字,“安全。”

    楚云笙稍微放下心来。

    可撷月在他们的手中,哪里有什么长久的保障呢!“你欠我两条命,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撷月对你们有用与否,都要护撷月安全。”

    箫清绝惊讶溢于言表,“你竟然愿意为前朝余孽,做到如此地步。”

    果然,是因为撷月的身份,楚云笙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你就说,可不可以吧!”

    “好。”箫清绝坚定的点头。他原本想解释京郊的事情,望着楚云笙那张脸,不知该如何开口。当初要是多问一句:“马车内的人是谁“也就不会有惊马的事情,更不会有漫天的流言。

    习习凉风掠过,给原本燥热的夏日降了降温。菡萏池中那一朵两朵高高挺出的荷花被吹掉了几瓣花瓣,荷叶边沿被风吹的摆动起来,池水仍是被满池荷叶遮挡,依旧看不见波浪翻滚,但水流声不经意就可以听闻。

    两人在亭子里坐了良久,最终是箫清绝先开口,“听闻皇后携众女眷归来后,会举行一场品诗会,平阳妹妹会去么!”

    楚云笙眉心隆起,“为七皇子选妃,平阳去凑什么热闹。”

    “你去,我就选你,如何?”箫清绝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在楚云笙脸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波动。

    闻言,楚云笙整个人都僵住,她对箫清绝扯出一抹沉静的笑容,“平阳若是不去,七皇子想选平阳,也有办法,不是么!”

    “话是如此。”箫清绝点点头,“品诗会只是大致的看看,不一定要在品诗会上选出皇子妃。“

    说完,他停顿片刻,正色对着楚云笙说,“你去,我选你;你不去,我就不选。”

    楚云笙好奇的眨眨眼,“不选平阳还是不选皇子妃?”

    “皇子妃是要选,但不一定在品诗会上。”

    楚云笙缓了口气,如果是后者,那她的罪过就大了,“皇后邀请,平阳肯定无法推辞,但平阳不想背井离乡。”

    “平阳妹妹若是不想去,总有办法。”说完箫清绝从白玉石墩上起来,正好逢上豆蔻拿着玉佩,往这边走过来。

    箫清绝接过那块玉佩,“玉佩找到了,清绝就先走了,平阳妹妹好好想想。”

    望着箫清绝离去的身影,楚云笙有些恍惚。

    去,成为箫清绝的皇子妃;

    不去,就如箫清绝所言那样,皇子妃不一定要在品诗会上选出,但至少表明她的态度。

    她怎么就不记得,上辈子哪里得罪了箫清绝,这辈子遇上箫清绝就没有好事情发生。

    豆蔻低声的说,“郡主,刚刚豆蔻分明在亭子角落看见了玉佩,结果豆蔻在那边的榕树下找到。”

    楚云笙顺着豆蔻所指看去,榕树距离这里有百步的距离,隔空移物,箫清绝的功力竟如此了得。

    作为皇子,却扮作刺客潜入皇宫,又和顾长陵里应外合逃出京城,箫清绝啊箫清绝,你到底有多少的秘密。

    豆蔻还在纠结玉佩的是,她笑着说,“也许那玉佩真的长了翅膀,会飞吧!”

    已没心情在菡萏池待着,楚云笙很快就回到长乐宫。

    太后的消息很灵通,她回到她的房间,这边凳子都没有坐热,那边太后就喊她过去。

    无外乎是语重心长的说,北狄背井离乡,举目无亲云云。

    楚云笙根本不可能去北狄,但太后是一番好心,她暂且忍耐听着吧。

    第三天的时候,就听说皇后回宫的消息。

    回宫的当天,就差人往长乐宫送来请帖,说是北狄七皇子来朝,在御花园举行品诗会。

    楚云笙受到请帖,淡淡的瞥了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在手下的字帖上。

    收到请帖的第二天,也就是品诗会举行的那天,楚云笙一如既往的晚起,豆蔻紧张的叫喊着,“品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郡主赶紧起来梳妆吧,要是迟到了,可就成了焦点了。”

    昨天,太后才找她叨完,要她在品诗会上低调行事;今晨,豆蔻又来自己耳边唠叨。

    楚云笙听着心烦,被子一拉,翻了个面继续睡觉。

    任由御花园多么的热闹,她只想窝在软榻上做美梦。

第五十八章:品诗会

    

    任由豆蔻怎么叫喊,楚云笙就是窝在被子里不出来。

    太后听闻这边的事情,让瑜岚姑姑过来劝解一番,太后的本意是让楚云笙在品诗会上低调行事,不是让她不去。

    楚云笙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品诗会应该已经开始了,平阳现在去肯定会成为焦点。”瑜岚姑姑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让豆蔻帮楚云笙梳妆打扮,她则去向太后请示。

    瑜岚姑姑请示太后还没回来,皇后派宫女过来了,说是品诗会已经开始了,就差她一个人没有去。

    楚云笙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红唇一勾,耗了这么长时间,品诗会终于是开始了!

    她对着铜镜,戴上最后一朵珠花,转过头遗憾的对宫女说,“平阳昨日中暑,今天仍有些不舒服,太医说避免户外曝晒,皇后的品诗会恐怕是不能去了。”

    宫女瞅着楚云笙,她气色好着呢,哪里有中暑该有的模样,这分明是不想去的托词,“昨日送请帖时,怎么没听郡主说到过。”

    这宫女胆子倒大,楚云笙忍不住瞅了眼,她发髻上比寻常的宫女多簪了几朵绒花,衣服也不是清一色的粉白,料想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凤鸾宫昨日上午送的请帖,平阳下午中的暑。”

    郡主如此说,宫女也不好再说什么。走出门口的时候,遇上请示太后回来的瑜岚姑姑,瑜岚姑姑停下来,“瞧起来像是皇后身边的人,皇后让你来催郡主去品诗会?”

    宫女点头,“就平阳郡主一人没去,皇后让奴婢来催催,郡主说她中暑了,奴婢正要去回禀皇后娘娘。”

    瑜岚姑姑面色平静的点头,“郡主需要静养,你去吧!”

    等宫女走远后,瑜岚姑姑走到楚云笙面前,“太后同意郡主不去,但郡主若是称病的话,皇后恐怕会询问太医。”

    楚云笙早就留了一手,“昨天平阳找太医来瞧过,有轻微的中暑症状。”

    “既然中暑了,郡主在长乐宫好好养着吧!”瑜岚姑姑忍不住摇头,原来郡主早就有打算。瑜岚姑姑想到一事,接着又说,“太后让我告诉郡主一声,品诗会原本是为七皇子选妃,陛下说京城有许多世家公子没有成婚,特许京中一众世家公子前去,宣平侯府的宣世子也在其中。”

    楚云笙一怔,按耐住心中的激动,也掩住心底的遗憾,她沉静点头,“知道了。”

    错过就错过吧,她要是出现在品诗会上,除了能多看宣世子几眼,还能怎样?还指望宣世子可以看上她,来永宁府提亲吗?

    反倒会被箫清绝选为皇子妃,嫁去北狄,那就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御花园挤满了名媛贵女,热热闹闹的。长乐宫却是一片死气沉沉,楚云笙很沉得住气地在看书练字,等着御花园那边传来好消息。

    大概小中午的时候,豆蔻过来说顾伊棠求见。

    楚云笙颇为意外,永宁府和武烈侯府虽然是亲戚关系,但是两家来往的并不密切,平日里撞见,也就点头打招呼。

    顾伊棠怎么会想到来找她?

    “皇后的品诗会也宴请了顾小姐,顾小姐已和肃王有婚约,觉得不便留在御花园中,就打算四处走走,就来了这长乐宫。”

    敢情是这样,楚云笙把写好的字帖收起来,边说道,“来者是客,请进来吧!”

    豆蔻去请顾伊棠,回来却说太后把顾伊棠喊去了偏殿叙话,楚云笙没有说什么,拿起旁边的书卷阅览起来。

    楚云笙手中这边书快要翻到底了,顾伊棠这才过来,大概是因为今天品诗会,她穿了一件藕色的襦裙,不染纤尘的脸庞扫上淡妆,更加的明艳动人,她缓缓道,“刚刚太后喊伊棠过去说了几句,没让郡主久等吧!”

    “没事。”楚云笙摇摇脑袋,望着顾伊棠美色,有几分恍神。

    顾伊棠瞥见她手中的书卷,想来刚才她是在看书,“这宫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往御花园那边去了,也就只有郡主这里清闲,郡主不会嫌伊棠打扰郡主看书吧!”

    “平阳这么多天在长乐宫,都快要发霉了,难得遇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高兴还来不及呢!”说完,楚云笙让豆蔻去备茶。

    两人拉了一会儿家常,楚云笙把话题转到顾长陵的身上,“上次在千福寺遇到顾表哥,忽然想到表哥未及弱冠之年,朝政之事有舅舅扛着,不知道表哥都在忙些什么事情!”

    顾伊棠叹了一声,“哥哥从前十天有七天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东西。如今更甚,一个多月没回府,只让朱八传了个消息回来,说是求了一个手串,要供在千福寺七七四十九天,这段时间留千福寺顺带陪陪长公主。”

    楚云笙拉下眼睑,“你也不知道,表哥在忙些什么吗?”

    “不知。”

    为了不显得刻意,楚云笙只好收起了打探的心思。

    又过了一会儿,顾伊棠谈起御花园旁边的菡萏池,楚云笙原本是不想去,想到宣世子在御花园,菡萏池隔御花园有一段距离,要是可以远远看上宣世子几眼,那也是好的。

    从长乐宫去菡萏池的这宫道上,楚云笙没看见什么人影,她大概可以想象,御花园是怎样的一番盛景。

    她不想途经御花园,绕了一条偏僻的小道去往菡萏池。

    走到阑珊旁,就望见亭子内那抹声影,隔着比较远的距离,没看清容貌,那满身珠光宝气,想来不是普通的世家小姐。

    她止步阑珊处,遗憾的说,“看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正准备走,亭子那边走来一个侍女,“平阳郡主、顾小姐留步,我家公主请两位小姐过去一叙。”

    楚云笙打量亭子里那为妇人装扮的人,若说是位公主,皇室中出嫁的公主只有三公主闵阳公主。

    她和闵阳公主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她不打算去,扭头望着顾伊棠,不知道她什么打算。

    宫女说,“品诗会旨在七皇子选妃和世家公子选妻,我家公主已经出嫁,不便去品诗会,于是就寻了这个安静的地方歇息,想必顾小姐也是如此吧!”

第五十九章:闵阳公主

    

    楚云笙有些意外,品诗会就是大型相亲现场,已婚的三公主过来凑什么热闹?而且顾伊棠也已经订婚了,皇后请这两人,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伊棠也没有哪里可以去,既然闵阳公主盛情相邀,那就去吧。”说完,顾伊棠望向楚云笙,等着她的意见。

    楚云笙和闵阳公主没什么交集,自然就没什么感觉,如今闵阳公主邀请了她们俩,顾伊棠答应了,她要是不去的话,恐怕会被人猜测纷纷。

    走到凉亭时,楚云笙发觉,闵阳公主腹部隆起,竟已怀胎六月。

    可能是看多了小说的缘故,怀孕的小配角一出场,她就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才刚来,总不好就这样离开。

    楚云笙下意识的挑了一个距离闵阳公主比较远的位置,目光往那池子碧荷望去,状似无意的问,“闵阳公主怀孕了,怎么也出席品诗会?”

    闵阳公主已婚,来这里就已经说不过去,而且现在还怀胎六月,这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严重了。

    “闵阳可不是六妹,皇后娘娘派人递上请帖,哪里敢不来。”闵阳公主一句话道出了生为庶公主的无奈。

    楚云笙想起闵阳公主的身世,没有再说什么。

    公主在外人眼里很尊贵,但皇室中哪个人不是金尊玉贵。闵阳公主母妃早逝,母家权势并不大,除了皇后无人可以依附。也不怪闵阳在这炎炎的夏日里,挺着一个大肚子来品诗会。

    她有一点不解,皇后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女人,三公主已经尚给左相家的大公子,为何还要让三公主过来?

    她脑袋里荡过一个大胆的想法,问旁边的顾伊棠,“伊棠,皇后除了邀请三公主和你,还邀请了别的和品诗会格格不入的人吗?”

    她不会忘记,游船会那次,如果秦瑶落水是必然,那么自己算是给顾伊棠顶了灾。

    这次呢?品诗会是大型相亲现场,如果说三公主出现在这里,是皇后为了向众人彰显她后宫之主的威风,那么顾伊棠呢?她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皇后怎么把她请来了?

    皇后治理后宫多年,不可能会犯这么不严谨的错误。

    顾伊棠也觉得她不应该来,否则也不会在御花园站了一会儿就去别处避嫌。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给她递请贴,她摇头,“不太清楚。”

    她心一沉,也不知皇后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她远离些闵阳就对了。

    望见顾伊棠和闵阳公主一同坐在石墩上,她恨不得把顾伊棠扯到自己身边来。她斜靠在亭子旁边的雕栏上,漫不经心的问,“莫不是肃王也来了,所以皇后把你也请过来,让你们方便叙叙情?”

    顾伊棠不喜秦祁,没有答话,倒是闵阳公主说了起来,“四弟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大概是不会来吧!”

    “这样啊!”楚云笙尾音拖长,秦祁也真的是,自己的未婚妻身陷危险当中,也不过来瞅瞅。在心中抱怨完,她继而又说,“可能是你没有去避暑山庄,皇后多日没见你,想念的要紧,才把你喊来的吧!皇后想见见你,你反倒跑出来偷闲了。”

    顾伊棠望向举行品诗会的方向,隔着远远的距离,依旧可以看见那些名媛的倩影,“伊棠借口说不适,皇后也没有要留伊棠的意思。”

    楚云笙恨不得直接就说,你身上的主角光环很招贼人惦记,你赶紧走吧!

    算了,该提醒已经提醒了,顾伊棠没悟性就算了。

    顾伊棠不走,她走好吧!

    “平阳昨日有中暑症状,现在又觉得不舒服,不陪闵阳公主了。”说完,她没等闵阳答应,就走出亭子。

    天晓得,她才走出亭子没几步,就看见刚才邀她和顾伊棠去亭子的那个侍女,好像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她前面去,那张脸上写满了惶恐。

    楚云笙想拦下细问,闵阳的侍女早已经走远了。

    她诧异的回头往亭子看去,亭子里的两人,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安静的坐着。顾伊棠走到闵阳公主旁边,看那模样,好像是搀着闵阳公主,而闵阳公主的动作,像是捂着肚子。

    她心中暗叹,终究是发生了!

    那么,她应该庆幸,好在她走的早,避免了这场悲剧。

    豆蔻提醒说,“郡主,闵阳公主那边好像有状况发生!”

    楚云笙当然看见了,这时,顾伊棠身边的侍女跑过来说,“闵阳公主忽然感觉不适,公主的侍女已经去请太医了,能不能麻烦郡主去通知皇后娘娘一声。”

    亭子里的情况不乐观,楚云笙点头,“好,你赶紧去陪着你们家主子,最好是片刻不离的守在你主子身边。”

    嘱咐完顾伊棠的丫鬟,楚云笙步履匆匆往御花园走去,有不少的名媛看见她,打算前来搭话,她心思全然不在这边,全部无视掉了,往皇后所在的牡丹园那边走去。

    一位墨绿色长衫,手执折扇的男子走过来,“郡主这面色紧张,步履匆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楚云笙发觉男子有些眼熟,好像是当初在游船会上遇到了林霖,“闵阳公主发生了一些意外,我要去请皇后娘娘。”

    说完,她就急忙的往皇后所在的那边走去。

    此刻,皇后身边围了一群的名媛,远远就看见皇后面带笑颜,定然是被这群名媛抹了蜜的嘴哄的开心了,她的到来,估计就有些煞风景了。

    “皇后娘娘,闵阳公主在菡萏池发生了一些状况,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希望皇后娘娘可以去看看。”

    皇后闻言,脸上的笑瞬间沉了下去,一双精美的眸子落在楚云笙身上,“什么样的状况,要去请太医?

    闵阳那边发生了什么?”

    无形的压力在楚云笙心中蔓延开来,她下意识垂下脸,“闵阳公主在菡萏池边的亭子里坐,忽然说肚子疼。”

    “皇后给妹妹看花名册时,妹妹就提醒了娘娘,闵阳公主有身孕,不应当……”皇后身旁的橙衣宫妃正欲说什么,还没说完,皇后就让人带路,前往菡萏池。

    皇后特意吩咐,这些个名媛不必跟随,只喊了左相家的女儿和公子前往。

第六十章:看戏(1)

    

    楚云笙和左相府的几位公子小姐跟随皇后,往着菡萏池那边走去。

    御花园距离菡萏池更近,皇后比太医更先到达菡萏池,原本空落落的菡萏池,眨眼间就被皇后带来的人填满了。

    皇后走到白玉石桌旁,看见捂着腹部的闵阳,禁不住皱起眉头,“闵阳这身体不适,顾小姐怎么不把她给扶去阁楼上去。”

    皇后是想问话闵阳公主,只是闵阳公主这幅样子,无法回答皇后的问话。闵阳出事期间,一直都是顾伊棠作陪,皇后只好把满腹的疑问转向顾伊棠身上。

    皇后接着又问了顾伊棠几个问题,楚云笙听出,皇后语气犯冲,虽然没有把话挑明了说,但还是可以感觉的出,皇后对顾伊棠的不满。

    楚云笙步子移了移,往亭子的边沿挨去,以怜悯的目光望向顾伊棠,她旁敲侧击的提醒了顾伊棠几遍,只怪顾伊棠没有听出她的话外之意。

    旁边,一位年纪十四五,穿着淡绿色衣裙的女子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啊,公主怎么会忽然间腹痛。”

    “闵阳公主挺着大肚子不容易,这大热天里不在府中歇息,到处走动,大概是动了胎气吧!”楚云笙望着那个女子,瞧起来有些眼熟,似乎是左相府的四小姐齐琪。

    齐琪还想问,楚云笙往后退了几步,一副“我什么都没干,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齐琪只好把疑问咽在肚子里。

    楚云笙听着皇后的自责和对闵阳公主关怀的问候,她就特别想问,皇后给闵阳公主送请帖的时候,怎么就一意孤行呢?刚才在御花园中,那位橙衣宫妃也说到过,审查花名册时就提醒皇后,不应当请三公主过来,可皇后就是执拗要请三公主。

    皇后如今这般,在楚云笙看来,特别的扭捏,只怕看头还在后面。

    没过多久,看见一身深蓝色官服的太医往这边来,太医穿过人群走到了三公主旁边,给皇后问安后,打开医药箱开始给三公主把脉施针。

    “这边是怎么了?怎么聚这么多人?”箫清绝看到菡萏池聚了不少的人,也往这边走来。

    看到箫清绝出现,楚云笙很快就想到前几日,箫清绝在菡萏池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她来,箫清绝就选她。那么她现在这样,算是来了品诗会,还是没有?

    楚云笙在心中纠结,她这算是来了品诗会,还是没有来。箫清绝已经走到她的旁边,拍了下她的肩膀,狭长的眸子望着亭子的中央,“欸,这是怎么回事啊!”

    箫清绝的手落在她肩膀上,她心跳加快几拍,但很快就平复下来,简单的说明当前的情况,“闵阳公主有些不适。”

    说完,她仍然在纠结那件事,打算压低声音问他,这话都在舌尖绕了个圈,可最后是没问出口,“七皇子不在御花园观赏美人,怎么跑来这里了?”

    “美人时时刻刻都可以观赏,好戏却独此一此,错过便没有了。”箫清绝的注意力投向皇后和闵阳公主那边。

    楚云笙眉心一凝,好戏么?

    箫清绝满脸看戏的样子,显然没有太在意她,保不准那只是一句玩笑话呢!

    楚云笙把心底的问题沉了下去,静静瞧着这场好戏,皇后把怀孕的闵阳公主和顾伊棠放在一起,如今闵阳公主出现状况,怎么可能会没有下文呢!

    现在,太医在给闵阳公主施针,皇后在旁边观望,面庞凝重玉眉紧锁。

    箫清绝是这品诗会的主角,他出现在菡萏池,左相府的几位小姐都往箫清绝这边看来,皇后望着太医给闵阳施针,也觉得枯燥,看见箫清绝过来,很自然的把注意力移到箫清绝身上,皇后问道,“七皇子不在御花园中,怎么来这里了?”

    “听闻这边有状况发生,清绝心下好奇,就过来看看。”箫清绝朝着皇后点头致意,紧接着探寻的目光往闵阳公主那边看去,“闵阳公主既已怀胎六月,为何不在府中养胎,在八月天最为炎热的时候,出现在这儿?”

    闵阳公主疼的脸色惨白,哪里有心思回应箫清绝的话,反倒是皇后,脸上的表情略显僵硬,却没有回答箫清绝的话。

    过了一段时间,经过太医的施针,闵阳公主脸色没有先前惨白,皇后迫不及待的问,“闵阳肚子里的孩子无碍吧!”

    太医望着闵阳公主,沉默了片刻,“目前是无碍,只是动了胎气,恐怕需要静养很长的一段时间,而且这段时间不能受到惊吓,否则很难说。”

    说完,太医走到旁边去写方子。

    皇后站在一旁,居高临下望着闵阳,很不能理解的问,“闵阳你平时不是不谨慎的人啊,怎么会无端端的动了胎气呢!”

    楚云笙怀着看戏的心态望着这一切,皇后布排了这么长时间,终究是问了。

    闵阳若是如实说,这件事绝对不能和大女主顾伊棠扯上关系,那么就说明……

    她眼波颤动,紧张望着闵阳。

    闵阳脸色恢复了不少,说起话来仍是虚声弱气,“这几天府医请脉的时候,说胎像平稳,闵阳今日入宫,也没多劳累,见过皇后娘娘之后,就在菡萏池边小坐歇息。”

    皇后狐疑瞅着她,“既然这样,怎么会忽然间动胎气?”

    闵阳摇头,表示她不知。闵阳身边的宫女答道,“原先,我们家公主也没什么异样,后来顾小姐和平阳郡主来了之后,就开始感觉不舒服。”

    “平阳?平阳不是说中暑不舒服吗?怎么平阳也来了?”皇后目光扫了一眼亭子,皱眉不满。

    楚云笙被提及,老老实实的出列,走到皇后的面前,“皇后派宫女来时,平阳确实不舒服,后来感觉好了不少,不想闷在长乐宫中,就出来走了走。”太后多次和她提到过皇后,要她多注意皇后一些,就差没有直接提醒说皇后会对她不利,既然皇后不喜她,她何必顾及皇后怎想呢!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闵阳公主之事,楚云笙玩笑的说,“按照闵阳公主的侍女所言,莫不会是平阳把病气过度给了闵阳公主,导致闵阳公主这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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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说她人美心善介绍:
新书《这朝贵女不太行》大家多多支持
穿越成当朝郡主,没有姨娘姐妹,没订婚更没有负心夫君,人生巅峰大概如此。
她立志:
远离秦祁,秦祁和顾伊棠才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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