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你是父皇的亲儿子吗？
许卿举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赧然道：“我想自己走！”
赵玉郎道：“不行，刚刚流了好多血！”
许卿道：“没有多少！”
赵玉郎凉凉的看向她，
许卿势弱：“好的。”
临走前，许卿对季礼道：“你把房门关起来吧，谁来都不要见！”
“等天黑以后，会有人来接你走的。”
“还有你身上这套衣服，换下来放着，有用！”
季礼低头看了看自己染血的衣衫，点了点头。
赵玉郎抱着许卿出去，不远处一群丫鬟藏头露尾的。
许卿被阳光刺了眼，靠在赵玉郎的怀里躲太阳。
等回了婉卿楼，不一会凝霜和竹露都赶来了。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凝霜小声的问。
许卿道：“青青想自尽，我拉了他一下，不小心划伤了。”
凝霜和竹露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许卿看了一眼赵玉郎的背影，他好像是去换衣服去了。
于是她悄声说：“叫她们当值都小心点，别在这个时候去找青青。”
“不然谁要是被牵连了，可不要到我的跟前来哭！”
竹露蹲下来，小声的问道：“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许卿叹道：“都怪青青，她傻，怎么说都不肯成亲！”
凝霜和竹露闻言，也是无法了，心里很难过。
一来青青太固执，没有转圜的余地，自然是要吃大亏的！
二来她们王爷的脾气也不好，冷不防骂了吼了还不听，自然是要严厉处置的。
想到这里，凝霜道：“罢了，往后就让她在外院伺候吧，当个医女养着就行了。”
竹露也道：“对对对，当个医女养着吧。”
许卿轻叹：“你们都下去吧，等她熬过这一关再说！”
凝霜和竹露闻言，连忙退下。
等赵玉郎沐浴回来，只见许卿坐在软塌上，身边摆了新鲜的石榴。
他连头发都没擦，过去帮她剥了两颗。
许卿吃着石榴打趣道：“我以为你要跟我大发雷霆的。”
赵玉郎轻哼道：“就为了一个季礼？”
“从前我自傲，那是因为我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傲习惯了。”
“可我现在自傲，那是因为你爱我，我心里清楚。”
“就像他自己说的，当初的事情只是一场交易，而且还并非是他跟我的交易。”
“只是以前的旧事都可以不提，当初他在青云观拿自己试药的时候，我便觉得他是个不错的。”
“医者有仁心，本性又能坏到哪里去？”
“更何况他是近身伺候过你的人，他若死了，你定会时常想起的。”
许卿摇了摇头道：“那到不会，有你在我身边，我很难会想起别的男人来。”
赵玉郎嗤笑！
心里想打趣她，可又怕她以后不说这般让他心情舒坦的话了，便打住没开口！
许卿继续道：“我猜你不是很在意的原因，一是你知道他是医者，医者面前无男女之分，这也是他为什么装而不露的原因。”
“二来是你自小见了不少太监伺候嫔妃，所以比一般的男人能够接受他男扮女装的身份。”
赵玉郎想了想，出声道：“可能吧！”
“毕竟那些太监也不是生下来是太监的，他们很多都是长到十几岁才净身入宫的。十几岁的男人，该有的反应都有了。伺候宫妃以后，只能说不能，但不能说不想。”
“但他们还是很懂得克制和避嫌的，比如近身沐浴就不会。”
“我撞见过几次，竹露和凝霜伺候你沐浴的时候，他都是在伙房里烧火。”
“想来也是他平时恪守本分，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否则就算你想让他活着，我也有办法让他死了。”
许卿闻言，打趣他道：“你不怕与我心生嫌隙？”
赵玉郎冷哼道：“你若真的敢因他与我置气，我怕他承受不起！”
许卿玩味道：“既然你不介意，那不如我们做戏做全吧？”
赵玉郎拿着她的手指看了看，十分不满道：“还不够全？”
许卿摇头。
赵玉郎坐到一边去，不想理她！
结果许卿想起身，但只能一只手用力。
赵玉郎见了，连忙过来搀扶着，生怕她摔倒。
“行，你说吧！”
赵玉郎妥协了。
许卿亲了亲他的脸颊，悄声在他的耳畔道：“我想利用青青的死让三司会审傅金。”
“父皇不会同意的！”赵玉郎肯定的说。
许卿道：“逼嘛！”
“逼也不管用，他不会理的。”赵玉郎仿佛已经想到他父皇惯用的招数了！
然而许卿却道：“你听过新媳妇回娘家哭的，你见过新媳妇去公公跟前闹的吗？”
“你不行，我去！”
“我逼一个给你看看！”
赵玉郎默默的看了一眼媳妇，然后给她竖起了个大拇指！
“你厉害！”
“你够胆！”
“你放心去闹，他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噗！”
“你是父皇的亲儿子吗？”许卿忍不住喷笑！
赵玉郎拍了拍胸口道：“是的，所以我让你别怕！”
“你想闹就去闹，我刚好在旁边看戏！”
“我跟你讲，我想收拾他很久了！”
“卿儿，你一定要去帮我出一口恶气！”
许卿：“……”
“你这算不算怂恿媳妇跟亲爹干架？”
赵玉郎玩味道：“你现在肚子里可有本钱了，你尽管闹，闹不过你就装晕。”
“等孟太医把出喜脉，你再表演一个伤心欲绝。”
“到时候别你说三司会审傅金，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找人搭云梯摘下来！”
“会不会这么夸张啊？”许卿忍不住笑出声！
赵玉郎点头，认真的看着许卿道：“会！”
“既然楚王府见了血，咱们怎么也要闹个够本！”
“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许卿原本只想逗逗他的，成与不成都不重要。
毕竟要想拿一个傅金把陶世良咬死也不容易，不过现在她有点信心了。
不管这么说，闹一闹，陶世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那好，我们用了晚膳早早休息，天一亮就闹个天翻地覆！”
赵玉郎看着许卿鲜活的脸庞，她那眼睛里的光亮晶晶的，神采飞扬。
这样的她可比往常看着精神多了。
自从知道她大姐姐死于王氏之手，他便明白，她很难像从前那样开心的笑了。
不过现在他有信心，将来的日子，他一定能让她活得像个孩子，再不用想那些阴谋诡计的事情！
第393章 闹进宫去
亥时，万籁俱寂。
顾青云敲响了季礼的房门。
早有准备的季礼立即走出来，穿着一身夜行衣，头上带着帷帽。
顾青云拽着他的手，想拉他走快点。
季礼不适的想抽出来，顾青云压低声音道：“别动。”
“快走，我们从后门离开。”
这一路，他们再没有遇见旁人。
直到上了马车，季礼才把帷帽取了下来。
他那头发都束起来了，面容很清秀，眼睛还是带着一点媚意。
顾青云发现，他那眼神好像是天生的，不论是男装女装，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股娇媚，这让人怎么辨？
季礼低垂着头，淡淡道：“谢谢！”
顾青云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不必客气。”
“只是我暂时还不能送你出京，只能麻烦你屈居在我的私邸。”
季礼道：“劳烦了。”
这件事没有平息之前，他也是不想出京的。
一路无话，下车的时候，顾青云下意识想去搀扶着季礼。
结果季礼道：“我可以的。”
说罢，无视顾青云伸出的手，自行跳下马车。
顾青云讪讪的收回手，转身的时候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的确是该打！
明知道自己眼前的人是个男人，可他还是有一颗惜弱怜爱之心！
“带季先生去留燕堂。”顾青云吩咐。
秦元贵微微诧异，留燕堂可不是客房，那里算是主居了。
不过他很快下去带路，并没有出声。
顾青云等秦元贵安排好以后，对他道：“你就在这里守着，不必跟着我跑了。”
“我现在要去找魏立安商量一下，他这身世可不能让人给翻出来。”
秦元贵颔首，连忙道：“主子去吧，我会看好季先生的。”
顾青云顿时骑马走了，连衣服都没得及换。
……
晨初的一缕朝阳染上东方的时候，楚王府内传出一声惊叫声。
一众下人都被惊醒了，有个到处蹿的小厮在府内高喊。“
“死人了，死人了。”
“有人死了。”
“谁死了？”
“谁啊？”
“知道的到是快说啊？”
……
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得人脑袋疼。
凝霜和竹露才爬起来，便见张嬷嬷沉着脸进来，压低声音对她们两说：“青青死了，你们两个不要过去！”
“什么？”
凝霜和竹露惊呼，惊得脸色煞白！
张嬷嬷道：“你们两个就快成亲了，这会子可别过去。”
“尸体已经被盖起来了，王妃去看了一眼，已经径直出府了。”
“王爷拦不住，也跟去了。”
凝霜和竹露还是不敢置信，浑浑噩噩的。
凝霜道：“不是才听见消息吗？”
“王爷和王妃怎么就知道了？”
张嬷嬷道：“前院办的事，确定已经死了才悄悄来禀的。”
“这会子你们别跟着添乱了，好好守着婉卿楼，等天亮以后再说。”
凝霜和竹露紧紧的抱着对方的手，两个人瑟瑟发抖，一副惊惧不安的模样。
张嬷嬷叹道：“自从外面闹出这些事，我瞧着青青整日闭门不出的，就担心这个呢？”
“这个丫头太傻了，昨晚见王爷和王妃闹了嫌隙，大晚上想不开就寻了短见。“
“衣服上都是血，抱尸体的人说估计入夜就没了，血都干了。”
“呜呜呜……”
“怎么会这样……
“青青她……怎么会这么傻？”
竹露哭出声，凝霜连忙掐了一把，眼泪也是滚滚而落。
张嬷嬷长叹道：“快别哭了。”
“王妃怪罪王爷，怕是已经回侯府去了。”
“你们两个赶紧洗把脸，等人把尸体收走了，你们就回侯府看看。”
凝霜和竹露连忙点头，两个人都是打的冷水洗脸。
可这个时候，外面的天都还有些昏暗，看样子还是卯时。
……
宫外，一辆急行的马车冲撞了正要上早朝的大臣们。
他们也是奇怪，谁敢在这个地方喧哗。
待定睛一看，发现是楚王府的马车。
有个官员打趣道：“楚王爷这么早入宫，这是要去告状啊？”
“不会是真信了外面的流言，结果被楚王妃给收拾了吧？”
“哈哈哈哈……那到是有可能的啊？”
几个官员正在说笑，忽然间，只听有人骑马而来，速度特别快！
“闪开！”
“都给本王闪开！”
那驰骋而过的身影太急迫了，可比之前进去的马车还快些。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低头嘀咕。
“刚刚过去的是楚王爷吧？”
“好像是的！”
“那前面过去的那个是楚王妃？”
“应该是吧！”
“啧啧……这是要闹进宫去……和离？”
“哎，这两位祖宗也真是的。”
“当年要不闹，现在孩子都会跑了吧？”
“现在好不容易成亲了还闹，这要真和离了，皇上还不得愁死？”
“诸位，咱们走快一点吧，我看保不准咱们皇上今天要断一桩大案了！”
“哈哈哈哈哈……走走走，咱们一起都瞧瞧去。”
……
太兴帝刚刚洗漱好，正在用早茶。
忽然间，有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进了养心殿。
“万岁爷，不好了，楚……楚王……”
太兴帝抿了一口茶，替他把话说完。
“楚王进宫了？”
小太监舌头打结，话都说不清了。
张德印一脚踹过去，怒声道：“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小太监喘了一口气，这才道：“都来了。”
“楚王妃也来了，说是要跟楚王爷和离，找皇上要和离圣旨！”
太兴帝蹙眉，搁下茶。
“好端端的，他们又闹什么？”
小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道：“听王妃身边的田嬷嬷说，好像是昨晚王爷扒了王妃侍女的衣服，那个侍女想不开寻了短见。”
“王妃很生气，说王爷恩将仇报，是故意的，要跟王爷和离。”
太兴帝听明白了，他看向张德印，轻哼道：“都是外面那些传言闹的。”
“一个丫鬟而已，也值得他们闹到宫里来？”
太兴帝说完，伸了个懒腰，不太想出面。
张德印会意，正要开口说上朝了。
谁知道殿门“嘭”的一声巨响，被踹开了！
太兴帝：“……”
殿内伺候的一众宫人：“……”
第394章 大闹养心殿
“皇上！”
“您在这里？”
许卿大步夸进门来，似笑非笑，眉间笼罩一抹阴翳！
太兴帝心肝一颤，心想果然是老九的媳妇。
这学什么不好，学老九闯皇宫？
“咳……卿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
“当初皇上给我凤头钗，说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倘若我不愿，这天下无人敢逼迫于我。”
“事到如今，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从未跟皇上说过我想嫁给楚王！”
太兴帝：“……”
跟进来的赵玉郎去拉扯许卿的手，低声下气的哄道：“卿儿，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扒她的衣服！”
“可平阳侯一口笃定她是个男的，我这不是担心吗？”
许卿猛然甩开赵玉郎的手，怒声道：“担心？”
“你担心什么？”
“担心我会背叛你？”
“赵玉郎，我嫁给你以后，我是不是事事都顺你的心意，是不是安于内宅？”
“青青她只是一个丫头吗？”
“当初你在泰安中毒是谁救你的？是宫里的太医吗？”
“是青青！是她救你的。”
“可你做了什么？”
“你杀了她！”
赵玉郎抓狂道：“我没有，是她自己想不开自尽的！”
许卿怒而封住赵玉郎的衣襟，厉声道：“如果不是你去扒她的衣服，她会想不开自尽吗？”
“骄傲自大，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楚王爷，你是很厉害！”
“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杀了我的呢？我就是绿了你，我就是给你戴了无数顶绿帽子，你现在杀了我啊？”
“杀啊，你怎么不杀？”
被摇晃得像个傻子一样的赵玉郎：“……”
早就被惊呆的一众宫人：“……”
在劝架的边缘疯狂试探的太兴帝：“……”
“哪个……卿丫头，这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哼！”许卿冷哼，斜倪一眼太兴帝！
莫名感觉害怕的太兴帝：“……”
一把将赵玉郎往太兴帝旁边拽，等他们二人靠在一起，许卿劈头盖脸的骂道：“皇上心疼儿子了？”
“心疼了就让他休了我啊！”
“别以为你们皇家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早就不想过了！”
太兴帝看着儿子被训得抬不起头来，怒声道：“一个丫鬟用得着你亲自去扒吗？你让白长史去不行？”
赵玉郎幽幽的看了一眼他父皇，目光里满是鄙视。
他那神情好像无声在说：你凶我？你有本事怎么不凶你儿媳妇？
太兴帝：公公凶儿媳妇算什么本事？我不凶！
赵玉郎：呵呵！
太兴帝：……淡定，一会就过去了！
“白长史？？”
“这是谁扒的问题吗？”
“问题不是我的侍女为什么会被说成是男人吗？”
“当初她在泰安烫伤了大腿，二姑姑也是知道的，我还亲眼看见过她的伤，她的腿。”
“那么白的腿，摸上去又滑又嫩，怎么可能是男人嘛？”
太兴帝：“……”
他老了，好像不太适合听这些？
赵玉郎变了脸，目光微深：“你摸过他的腿？”
“啪”太兴帝照着儿子的后脑勺给了一下！
“你个混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
“怪不得卿丫头要跟你和离呢，你活该！”
赵玉郎：“……”
许卿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看着太兴帝道：“皇上打得太轻了，您真要打，上板子把他打残废了，往后我跟他过一辈子，天天虐待他！”
“不过……您要是舍不得，那不如就成全我，让我跟他和离吧！”
太兴帝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你们吵归吵，不要闹和离。”
“玉郎他是太在乎你了，他以往不是这样的。”
“这样吧，父皇让人下旨彻查流言，给那个死去的侍女一个交代行不行？”
许卿道：“皇上可知，昨日平阳侯闯入王府，说的便是我的侍女青青是个男人，与我有染。”
“平阳侯为何如此笃定？”
“他又何为与我那小小的侍女过不去？”
“他分明就是不满我做楚王妃，不满陶映秋在四哥府上为奴，既然他不满，为何不来与皇上明说？”
太兴帝蹙眉，看向张德印！
张德印也是不知的。
没有找到答案的太兴帝收回目光，继续劝道：“卿丫头收敛收敛你这暴脾气，这件事朕会查清楚。”
“至于你跟玉郎，你们都已经是夫妻了，好好过日子，别在说什么和离不和离的话了？”
许卿猛然砸了一个茶杯，嘭的一声巨响，殿内都安静极了。
她怒吼道：“什么夫妻？”
“我们现在是仇人，以后也是！”
“不和离是吧，不和离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许卿说着，要去找撞的地方！
赵玉郎连忙去拉着，张德印也连忙指使小太监们挡住尖锐物。
太兴帝被许卿这发疯的样子吓了一跳，只见他准备怒而拍桌，彻底拿出帝王威严的。
结果下一瞬，许卿突然昏厥，软软的倒下去了。
“卿儿……卿儿……”
“卿儿你怎么样了？”
“卿儿你不要吓唬我啊？”
“卿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卿儿……”
“闭嘴！”太兴帝怒吼，他真的有种想暴走的感觉了！
“张德印，快，宣太医！”
赵玉宸从外面大步进来，连忙道：“不用了。”
“儿臣听见玉郎他们夫妇进宫，害怕父皇责罚，早早命孟太医候着了。”
太兴帝道：“你看朕能干什么？”
赵玉宸看了一眼紧闭着眼睛的许卿，又看了看忧心忡忡的赵玉郎，轻斥道：“卿儿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些年受的流言蜚语够多的了，自然知道其中痛楚。”
“她不愿逼那婢女离开，你倒好，竟然去扒人家衣服验身。”
“如今你到是知道那婢女是清白的，可她死了，卿儿心里自然想到自己的过去。”
“当年她若是挺不过去，那她不是也……”
太兴帝越听越烦心，把赵玉宸拉来。
“你别挡道，让孟太医快替卿丫头看一看，是不是被气着了？”
孟太医跪在地上，连忙给楚王妃把脉。
第395章 三司会审
养心殿内静默了一会，赵玉郎的手一直紧紧的握着许卿的手，掌心渐渐发热。
只是在他沉浸在担忧的气氛中时，他那掌心被轻轻挠了两下。
赵玉郎：“……”
他现在不想被调、戏！！
孟太医很快跪地磕头道：“启禀皇上，楚王妃这是有了身孕，一时急怒攻心，所以才会昏过去的。”
“什么？你们竟然把卿丫头气昏了？”刚刚踏进殿门的太后用拐杖狠狠的敲着地面，恨不得把殿内这群人都打一顿！
“母后！”
“皇祖母！”
“太后娘娘！”
太后：“都给哀家滚！！！”
太后两眼含泪，目露凶光，一寸寸的从太兴帝的身上一直看到赵玉郎的身上，然后扬着拐杖就要打。
太兴帝习惯性的蹿走，赵玉宸连忙过去拿着拐杖，出声道：“皇祖母，您先别生气！”
“卿儿她有身孕了，现在正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修养，她醒来以后也需要皇祖母好好开解。”
太后猛然回神，拐杖都不要了。
她对赵玉郎道：“快，快把卿丫头抱去慈宁宫里躺着。”
“抱去偏殿吧，养心殿太远了。”太兴帝小声道。
太后冷怒：“你这地方脏，卿丫头才不愿意待！”
“去钰栩宫吧，那里都是伺候过玉郎的宫人！”赵玉宸道。
赵玉郎把许卿抱起来往外走，太后和赵玉宸都跟着去了。
太兴帝看了看一地的狼藉，下意识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他对张德印道：“你去传旨，今日朕身体不适，不上朝了。”
“另外，把大理寺，刑部，都察院那几个老家伙叫去议事阁，朕等会过去。”
张德印连忙下去安排，林苗看见张德印脸色苍白样子，出声询问道：“可是因为楚王爷夫妇进宫的事情？”
张德印苦笑道：“林大人就别瞎打听了。”
林苗也听出了点苗头，很快便不语了。
然而他们自有消息来源，不多时，便听一个老臣道：“据说是昨日平阳侯闯了楚王府，告诉楚王，楚王妃身边的侍女青青是个男人。”
“楚王原本不信外面的流言，可平阳侯说得太笃定了，楚王爷就忍不住自己去把那侍女的衣服给扒了。”
“这一扒，楚王爷到是心里舒坦了。可那侍女想不开，自尽了。”
“说起来这侍女还是当初在泰安为楚王解毒的人呢，她会医术，楚王妃留着她当女医使唤的。”
“这不，现在人死了，楚王妃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恨得要和离。”
林苗听着，插嘴一句：“平阳侯是疯了吗？”
这是又有一个老臣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听说平阳侯夫人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匆匆跑回定国公府了。”
“这又是因为什么？”林苗压低声音问。
好几个脑袋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的。
突然林苗惊呼道：“不会吧，那王氏都一把年纪了！”
有个老臣轻哼：“你懂什么？”
“正因为一把年纪了，所以做起来才不管顾不的，要不然以王氏那性情，她会像丧家之犬一样逃回定国公府？”
林苗理了理自己的官袍，突然口干舌燥的。
他有一种直觉，平阳侯要倒霉了。
这一次绝不像前几次那样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平阳侯府若是倒了，那下一个倒的岂不就是定国公府？
想到这里，林苗到是恨不得添上一把柴！
于是，当皇上终于能抽空来见他们的时候，林苗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关于楚王妃身陷流言蜚语这件事，诸位爱卿有什么想说的？”
刑部尚书宋晋原道：“皇上，这明显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构陷，理应立案查处！”
林苗也道：“楚王妃的侍女是陪嫁来的，而非宫里赏赐的。既是陪嫁侍女，怎么可能会是男人呢？”
“更何况，现在这个侍女已经自尽了，这已经累极人命，还请皇上下旨彻查。”
“还请皇上下旨彻查！”
太兴帝皱着眉，本也是准备给儿媳妇一个交代的。
否则儿媳妇醒过来，知道自己有孕了，还叫着要和离，要伤害自己，那他可就抱不了孙子了。
想到这里，太兴帝道：“那便三司会审吧！”
林苗低头领旨，嘴角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
钰栩宫里，太后拉着赵玉郎听孟太医絮絮叨叨的说着孕妇注意事项。
听一遍，重复一遍，再问赵玉郎明白了没有！
早了恶补了千百遍孕妇知识大全的赵玉郎：“……”
等一切都结束了，太后也赏了孟太医。
赵玉郎还是闷闷不乐的。
太后道：“你要当爹了，还不高兴？”
赵玉郎诚实道：“想死！”
“啪。”太后一巴掌拍在赵玉郎的脑门上，轻斥道：“胡说什么？”
“那个侍女死了，是挺可惜的。”
“可这就是命，当年卿丫头受的流言蜚语何止这些？可她不是都挺过来了吗？”
“你等会听皇祖母的话，先在外面跪着，等卿丫头让你起来你再起来。”
赵玉郎商量道：“假跪吗？”
太后又给他一巴掌：“假跪？”
“这个时候假跪让卿丫头知道了还得了，你给哀家老老实实的跪着别乱动！”
赵玉郎嘀咕道：“以前您都舍不得我跪的。”
太后轻哼道：“现在哀家有了曾孙了，你不值钱了！”
赵玉郎：“……”
早膳的时辰到了，许卿也被饿醒了。
她昏迷是假，不过小睡一觉到是真的。
太后看见她睁开眼了，笑得嘴角都合不拢，连忙轻声问道：“傻丫头，有什么事情皇祖母给你做主，跟玉郎置什么气啊？”
“皇祖母已经让他跪在外面了，没有你的允许不许他起来。”
“你现在醒来了，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说，皇祖母吩咐他们去做。”
许卿暗暗伸了个懒腰，卷缩在床上道：“他都那么欺负我了，我不想和他过了。”
太后连忙道：“瞎说什么？”
“你们要好好的过。”
许卿孩子气的撇开头，看起来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太后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开心道：“傻丫头，你有身孕了。”
“你就要当娘了，可不许再胡乱生气了。”
呆呆的眨了眨眼睛，许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似乎还不肯相信？
太后看她那傻乎乎的样子，一时间笑得肩膀都抖动起来，嘴里说道：“是真的！”
第396章 看他的腿白不白？
“就算是真的，那我也要跟他和离！”
许卿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
太后见状，连忙道：“你们要和离了，那孩子怎么办？”
许卿恼怒道：“我自己养，跟他没有关系。”
太后道：“瞎说，这没爹的孩子很可怜的，上学了还会被人欺负。”
“再说了，他真能依你？”
“这件事他固然有错，可追根究底罪魁祸首不是他，你打他，骂他，罚他，皇祖母都不会替他说话。”
“但你要想和离，皇祖母可不答应！”
许卿闷着不说话，太后轻叹，轻轻拍了拍许卿的手。
就在这时，赵玉宸掀帘进来道：“你别跟玉郎置气了，父皇已经命三司会审，一定会还青青一个清白的。”
许卿红了眼眶，伤心道：“她人都已经死了，还要清白有什么用？”
赵玉宸道：“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更何况你现在有了身孕，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你放心，我已经向父皇请旨，去督办此案了。”
太后闻言，连忙拉着许卿的手道：“傻丫头，听见你四哥说什么没有？”
“他要去督办这个案子，有他在，你还怕三司那些人查不清楚吗？”
许卿看向赵玉宸，眼眶还红红的。
赵玉宸道：“让玉郎起来吧，他那么大个人了，跪在外面会让宫人们笑话的。”
许卿沉着脸，没出声。
太后道：“他那么大个人，跪就跪吧，谁敢笑？”
赵玉宸没说话，在等许卿的回答。
过了好一会，许卿才道：“让他跪到床边来！”
太后：“……”
赵玉宸：“……”
……
赵玉郎跪进来以后，太后怕他们又闹起来，没肯离开。
一直到午时，用完午膳以后，太后也困乏了，忍不住去小睡了会。
赵玉郎起来揉了揉膝盖，颇有些委屈道：“那天说要闹的时候，我总感觉还有什么是我没有想到的。”
“果然，我没有想到我会跪这么久？”
许卿看了看他那满是褶皱的膝裤，伸手帮他捋了捋。
她小声道：“他们都去查了吗？”
赵玉郎点头：“都去了。”
“那就好，你上来陪我躺一会吧。”
赵玉郎摇头：“算了，等会有人来看见不好。”
“你现在可还在生我的气呢！”
许卿微微侧身，拉着被子道：“那你随意，我先睡了。”
结果她才睡没多久，赵玉郎上床，从后面轻轻抱着她。
“哪个……你看过季礼的腿？”
“嗯，看过！”
“那你还摸过？”
“摸过！”
……
“哼！”
赵玉郎翻了个身，生气的冷哼一声！
结果他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许卿过来哄他，只好又自己翻身回去！
他抱着许卿，咬牙切齿的问：“你为什么不哄我？”
许卿困意浓浓地道：“当时我以为她是个姑娘，而且是因为烫伤才看的。”
“不止是我看了，竹露，凝霜……我们都看了。”
“他那烫伤，可是我们三个合力一起上的药！”
赵玉郎闻言，心里总算是好受一些。
可他还是不满！
他道：“他的腿真的很白？”
许卿点头：“很白，皮肤还很嫩。当时那热水把他皮都给烫掉了，周围一圈百里透红，可好看了。”
闻声的赵玉郎迅速把自己的裤子脱了。
他在床上盯着自己的大长腿看，除了小腿骨上那一圈腿毛比较浓密，其他地方也很白啊！
就在他想自己的腿有没有季礼白的时候，小憩完不放心的太后悄悄过来瞅来了。
她没出声，小步小步的移，想看看那两个冤家有没有吵架！
结果她才轻轻的撩开帘子，便见赵玉郎晃着那双白生生的腿要往许卿的身上压！
太后是怒火中烧，气得浑身发抖！
只见她猛然站直身体，扯着帘入内，大吼道：“混账东西！”
“你在干什么？”
“你趁卿儿睡着了，想欺负他是不是？”
“卿儿现在有孕在身，你怎么还跟个不懂事的毛头小伙子一样，你是想害死卿儿啊？”
太后一边说，一边扬着拐走就打上去！
赵玉郎被揍得从床上弹起来，一直在搓痛处！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皇祖母打得这么惨！
“皇祖母，不是的，您误会了！”
“我是想看看我的腿白不白？”
“我没有想要欺负卿儿的！”
太后怒极反笑：“看你的腿白不白？”
“我看你的腿很白啊？”
太后说完，对着赵玉郎的腿一阵猛抽！
赵玉郎一阵鬼哭狼嚎的，把许卿给吓醒了！
许卿坐起来，太后见状，连忙丢了拐杖过去扶着。
“卿丫头别怕！”
“皇祖母在这里的，这小子欠揍，皇祖母帮你揍他！”
许卿看过去，只见赵玉郎穿着一条**，赤脚站在地上。
他那白皙的两条大长腿上红痕累累，看起来像是刚刚被人抽的。
“噗。”
“皇祖母打的？”
许卿忍不住喷笑！
真的，这画面太滑稽了，她不想笑都不行！
太后看了一眼赵玉郎狼狈的样子，怒吼道：“你还不把裤子穿上？”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给哀家滚到外面去跪着！”
赵玉郎：“……”
“我这是冤枉的！”
“皇祖母，我刚刚真的在看我的腿白不白？”
“不信你问卿儿，我哪敢欺负她啊？”
赵玉郎幽怨的喊道，都快哭了！
他感觉自己今天真的好惨！
许卿看着赵玉郎那副解释不清又憋屈的模样，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停过！
等笑够了，赵玉郎也把裤子给穿上了。
许卿拉着太后的手道：“皇祖母，您怪玉郎了。”
“是我临睡前与他胡说了几句，他以为自己的腿不白不好看，自己想脱了裤子看看腿！”
太后：“……”
“这都是什么事啊？”
“天天沐浴，自己的腿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
“还白不白？？？他又不是女人，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赵玉郎：“……”
他恨！！！
可又没处发泄！
甚至于连自己恨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憋屈死了！
许卿看了看赵玉郎的腿，继续笑道：“谁知道呢？”
“兴许他觉得自己像个女人呢？”
赵玉郎：“……”
第397章 那你喜欢不喜欢？
“玉郎，你脑子没有问题吧？”
太后狐疑的说了一声，目光紧盯着赵玉郎！
欲哭无泪的赵玉郎一跺脚，怒声道：“卿儿，我不干了！”
许卿咯咯的笑个不停，朝赵玉郎招了招手！
等赵玉郎凑近，她半抱着赵玉郎道：“这能怪我吗？”
“好端端我也没有让你看腿啊？”
“而且，你偷着看不行吗？”
“还把裤子给脱了，真是的……活该！”
赵玉郎搓了搓自己火辣辣的腿，有苦说不出，就委屈的看着许卿！
许卿被他的傻样逗乐了，抱着他笑得身体发颤！
“哈哈哈哈哈……”
“太好玩了！”
“你好傻！”
“傻瓜！”
许卿笑得不行，太后看她开心的样子，到像是不怪罪玉郎了。
她道：“早知道打他一顿能让你出气，那哀家早就该打他的。”
许卿摇头，她想说不是！
然而太后根本没注意，只是接着道：“这样才好，小夫妻有什么说清楚了就好。”
“不过你刚有孕，还是得注意身体。”
“这样，你留在宫里养胎，让玉郎去宫外住。”
赵玉郎瞬间表明态度道：“我不要！”
“皇祖母，我会小心照顾卿儿的。”
“她现在好不容易原谅我，你要赶我走，那卿儿以后就跟我生疏了。”
太后想了想，觉得也对，便没有继续说这个话了。
不过她还是叮嘱道：“你们小夫妻还年轻，有了身孕以后更是要听太医的话，这前三个月，还是分开睡吧。“
赵玉郎连忙保证道：“我就睡软塌，我不会闹卿儿的。”
太后见他说得还算诚恳，又知道许卿不是个听之任之的人，这才安心回了慈宁宫。
等她老人家一走，赵玉郎立即爬上床去。
他也不敢拿许卿怎么样，只是看见许卿那忍不住的笑脸，心里便觉得憋得慌！
“我的腿也很白！”赵玉郎说道。
许卿点头：“我知道。”
“我又不是没有看过，我还摸过呢！”
赵玉郎道：“那是不是比季礼的白？”
许卿：“是……吧！”
赵玉郎：“……”
“哼！”
赵玉郎冷哼，他觉得他已经哄不好了！
结果下一瞬，许卿从后面抱着他，将下巴磕在他的颈窝处，温柔道：“季礼的腿再白那也是他的，与我有什么相干？”
“我只知道你这双腿是我的，我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赵玉郎：“……”
有被安慰到！
“咳！”
“那你喜欢不喜欢？”
许卿点头：“喜欢啊！”
“我喜欢枕在上面睡觉，我也喜欢摸着它热乎乎的感觉！”
赵玉郎闻言，心里总算满足了！
他转头掐了掐许卿的小脸，警告道：“那可没有下一次了！”
许卿点头道：“本就是意外，哪里来的第二次？”
赵玉郎彻底满意了，这才搂着许卿道：“那你睡吧，我陪着你！”
许卿看他跟个孩子一样，靠进他的怀里去，抱着他的腰身道：“那我睡了。”
“嗯，睡吧！”
赵玉郎的下巴蹭了蹭许卿的额头，想让她快些休息。
……
三司立案了，魏立安也忙了起来。
顾青云去了东宫，赵玉宸见完几个大臣才有空见他。
“你怎么又来了？”赵玉宸说。
顾青云腆着脸道：“他们查得怎么样了？”
赵玉宸道：“你不是大理寺的人吗？查得怎么样他们怎么可能会瞒你？”
顾青云苦笑：“我不是想来听点内情吗？”
“那个姑娘真的死了？”
赵玉宸古怪的看了一眼顾青云：“说是死了就是死了，人是自尽的，也用不着官府的人去验尸。”
“卿儿不是请你把人悄悄带走了，你想来试探我知道多少？”
顾青云：“……”
“我没有带走，还在我府邸呢！”
赵玉宸玩味的勾了勾嘴角，坐下道：“哦，你想纳人家为妾？”
顾青云不知道怎么说，他踌躇一会，赵玉宸连茶都喝上了。
知道这件事瞒不得，他便直言道：“纳什么妾，那是个男人！”
“噗！”
“咳咳咳……”
赵玉宸一口茶喷了出来，自己还被呛到了。
“男人！！！”
“嘘，你小点声！”顾青云急得脸都红了！
赵玉宸震惊的瞪大双目，不敢置信道：“不是一个犯事的女囚，是男人？？？”
顾青云点头：“是当初在战场上为玉郎试药的一个小军医，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才隐瞒身份的。”
“他真名叫季礼，身上没有背什么案，只是因为是男人。”
赵玉宸仿佛神魂离体，一时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他才严厉的对顾青云道：“把人藏严实了！”
“这件事得亏出在楚王府，否则哪一府能够拒得了官府的查验？”
顾青云紧张道：“我来是想问，这个案子最快什么时候能结束？”
赵玉宸冷嗤道：“那得看傅金能抗多久了。”
“齐王会出面吗？”顾青云问？
赵玉宸点头：“当然！”
“这是他投诚的好时机，当然不会放过！”
“你快回府吧，没事不要出来瞎晃，省得被人钻了空子！”
顾青云闻言，连忙告退！
赵玉宸坐回去，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摸不清赵玉郎到底知不知道真相，只好去了钰栩宫。
结果只见刚刚午睡起来的许卿在院内赏莲，却是不见赵玉郎！
“玉郎呢？”赵玉宸问道！
许卿笑道：“刚刚还说陪我睡呢，结果他自己却睡着了。”
“今天早起了，我让他补补觉，就没吵他自己起来了。”
赵玉宸看了看左右，许卿会意，让宫人们退下了。
赵玉宸道：“刚刚顾青云来过了！”
许卿颔首浅笑，出声道：“四哥被吓到了？”
赵玉宸道：“你胆子也太大了！玉郎知道吗？”
许卿道：“当然知道啊，不然谁护着我呢？”
“我知道四哥不会怪我的，这件事的主角本也不是他，而是平阳侯！”
“只可惜，没能把万院使也揪出来，真是遗憾！”
赵玉宸眼眸微眯，轻嗤道：“不急。”
“既然鱼已经浮出水面，还怕捉不到吗？”
许卿想想也对，便道：“那就让他再担惊受怕几个月吧！”
第398章 你喜欢卿儿吗？
赵玉郎起来的时候，已经日暮西山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那么能睡，稍稍吃了一惊。
等他下床出去，却看见童公公过来回话。
“齐王爷到是挺配合的，还把傅金送进了刑部大牢。”
“只是傅金嘴巴硬得很，受了大刑也没有把旁人牵扯出来。”
“他说他迷恋萧焰云，却因萧焰云爱慕王妃，所以才散播谣言。”
“他放屁！刑部的人也信了？”赵玉郎急匆匆的走出来！
童公公连忙行礼道：“楚王爷有所不知，那傅金在私宅中藏了许多萧焰云的淫艳之画，所以才……”
“总之，现在案情没能往下查，傅金是打算一人死抗了。”
“那就处死他算了！”赵玉郎愤懑地道。
许卿沉凝道：“没有想到，平阳侯手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不惧生死的人。”
“劳烦童公公跑一趟，请太子把萧焰云那些画都毁了吧！”
“至于傅金，倘若真撬不出什么来，那便直接赐死！”
童公公颔首，很快退下！
赵玉郎愤愤不平道：“那我们不是白闹了？”
许卿冷哼道：“这件事根本不是傅金一个人的原因。”
“五哥愿意站出来，他去没去过平阳侯府父皇会不知道吗？”
“父皇不愿扯下这块遮羞布，死一个傅金便是警告。”
“再侧，父皇现在也一定知道了王氏跟荣语晗的事情。”
“现在王氏不在平阳侯府，最是散播流言蜚语的好时机。一报还一报罢了！”
赵玉郎冷声道：“王氏给平阳侯戴绿帽子是真的，可你的事情是假的，怎么能混为一谈？”
许卿道：“罢了。偷梁换柱，我们也救了季礼一命！”
“傅金的死只是开始，平阳侯面子里子都丢了，怎么甘心？”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选择告老还乡，去一方荣养，还可以富贵到老。”
“二是选择一位可以登顶的王爷，然后再博一个好前程。”
“这或许也是父皇给他最后的机会了，至于怎么选，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赵玉郎捏了捏拳头，嘲讽道：“倘若不是因为母后，他早就该死了！”
“他这一生从未做过什么为国为民的事情，然而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到宽恕！”
“恨他的人早就等不及了，所以他一定会选择后者。”
“是啊！”许卿轻叹！
“多行不义必自毙！”
“纵然父皇给了生路让他选，可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把自己的生路堵死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安安静静在宫里多住几日，等这件事的风波彻底平息后我们再回府！”
赵玉郎颔首，觉得心里憋得慌！
他们都闹那么大了，可事情还是被轻轻放下！
即便他知道内情，可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
……
童公公回了东宫以后，照实回禀了。
赵玉宸把那些画装在匣子里，递给童公公道：“让人送去给萧焰云，就说是楚王妃的意思！”
童公公立即就安排好了，过了一会，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家主子换了一身蓝色的常袍，看样子是准备出宫去了。
“爷，您这是要去王府？”
赵玉宸摇头：“我去顾府！”
“顾府？”童公公还在想，是哪个顾府？
然而赵玉宸已经带着方澜走了。
他们径直去了顾青云的私宅，彼时顾青云正在书房里心神不宁的练字。
听闻太子来了，连忙出来相迎。
赵玉宸道：“人呢？”
“叫来让我看看！”
顾青云道：“在留燕堂。”
顾青云亲自去叫，赵玉宸对秦元贵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元贵想了想，斟酌道：“安静的人！”
赵玉宸：“……”
顾青云怕季礼害怕，还说了不少关于这位太子的好话！
然而季礼一点反应都没有，淡淡道：“多谢七爷关心，我并不害怕见太子！”
顾青云顿了顿，干巴巴的道：“那就好！”
等进了书房，顾青云就没跟进去了，而是跟秦元贵一样站在外面。
秦云贵寻思着，他们像两尊门神一样，有点滑稽！
不过他也不敢走，怕他家主子一个人不自在！
过了一会，房内便传出了谈话声！
“长得的确清秀，怪不得能把卿儿骗过去！”
“那丫头一向神气都很，觉得自己自幼聪慧，向来只有她骗别人的份，哪里知道竟然栽在你的手里！”
季礼闻言，微微低垂着头，淡淡道：“要说能骗王妃的，殿下当数第一人！”
赵玉宸收敛笑容，眼眸倏尔暗了暗。
他道：“当年她跟楚王那件事，她都跟你说了？”
季礼道：“她去诈陶映秋的时候，是我陪着的。后来伤心了，哭了很久，也是我陪着的。”
“不过她从来没有恨过殿下，她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竟然没有早点发现太子的良苦用心。”
赵玉宸一针见血道：“她是自责吧？”
“她大姐姐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对她最有耐心。”
“她年幼时，大约五六岁的时候。她大姐姐教她写字，她不耐烦，把宣纸都撕了。可她大姐姐没有责怪她，继续教她写，渐渐的，到让她的性子也有了几分软绵。”
“不过后来遇到玉郎，他们两个结伴闯祸，本性到是全露出来了。”
季礼安安静静的听着，他能够想象。
只可惜，那个曾经改变过许卿性子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而纵容着许卿本性的人，也已经是她的夫君了。
“殿下，能让我继续留在京城吗？”
“我想看着楚王妃平安生下孩子。”
赵玉宸看着季礼那张平静的脸庞，那他目光里隐含着一丝担忧。
赵玉宸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心也像被划了一道口子，慢慢的疼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季礼跪在地上磕头，松了一口气道：“多谢殿下！”
赵玉宸去忽然问他：“你喜欢卿儿吗？”
季礼僵住，随即点了点头。
“我喜欢楚妃，但我从未想过去亵渎这份感情。她对我的好，我会记一辈子。”
赵玉宸见他眼中并无其他杂念，便道：“我看你还算拎得清的，便告诫你一句。”
“她虽然救了你，但对你绝无男女之情，只有主仆之谊。”
季礼淡淡的笑道：“喜欢一个人，就算她不说，爱意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我知道她爱的人是谁，我也从未奢想过。我现在只想看着她平安生下孩子，那我便心满意足了。”
第399章 告老还乡
站在门外的顾青云想，季礼这个人到还挺实诚的。
其实想一想，爱屋及乌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那份心胸气量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房内，赵玉宸听了季礼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道：“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否则他们能留你，我却是不能的。”
季礼闻言，跪下给赵玉宸磕了个头。
赵玉宸来顾青云的私宅只为见季礼，现在人见到了，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大气沉稳。
救的这个人值得，这对赵玉宸来说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不过他没有在顾青云的私宅久待，很快就离去了。
他回了靖王府，叮嘱吴海，这几日平阳侯府若是有人来接陶映秋，暂时先拦住，等他的消息！
吴海当即应了，吩咐了雪彤看好陶映秋。
……
刑部大牢里，受了酷刑的傅金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他嗅着大牢里的土腥气，做着还在受刑的噩梦，然后突然惊醒。
彼时他身上烫如火炉，唇瓣干裂出血，整个人在苟延残喘着，无人理会。
傅金抿了抿干裂的唇，因为想移动身体，他立即发出痛呼声。
这时，有个狱卒怒吼道：“哼什么哼？”
“再哼直接送你上路！”
傅金强忍着，不敢出声。可他的身体轻颤着，像是强弩之末，已经快要不行了。
污蔑楚王妃的罪名，招与不招幕后主使都是死。
傅金知道自己不可能出刑部的大牢了，可他的意识已经在涣散的边缘，他害怕自己烧糊涂的时候，会不会有人趁机来套他的话，因此傅金很快做了决定。
后半夜的时候，修养得有些许力气的傅金咬舌自尽了。
陶世良知道消息的时候，那已经是第二日天亮的时候。
报信的人道：“说是咬舌自尽的，但他受了刑，力气不够，所以死得很痛苦！”
陶世良听了以后，久久没有说话。
来回禀的人不敢多待，很快就走了。
陶世良回到自己的书房，看着空白的宣纸发了一会呆，待他清醒时，脸上已满是泪水。
傅金同他相交多年，不止是他的下属，更是他的知己好友。
两人还曾戏言，倘若能同日魂归地府，那也能相携为伴。
可现在，傅金为了不连累他，竟然在受了大刑后咬舌自尽了。
这对陶世良来说，是最痛心不过的事情！
哭过一阵后，陶世良立即做了决定！
他以七出之条的“淫佚”修了王氏，封好休书以后，他又写了一份奏折！
奏折里还有一份请罪书，写完这两样，陶世良立即吩咐管家收拾行李。
……
皇宫里，太兴帝收到陶世良的请罪书以后，长叹一声。
他对张德印道：“知道避不过了，他便写了这请罪书！”
“倘若他真的知道错了，那朕到是愿意留他在京城！”
“只可惜……他还休了王氏！”
张德印猜到了平阳侯想做什么，但他不敢说！
“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皇后娘娘若还在世，定不会怪罪您的，您就不要耿耿于怀了。”
太兴帝将那请罪书烧了，喃喃自语道：“当初皇后执意不肯要孩子，朕当理解她的。”
“可若是没有玉郎，朕在这宫里也撑不到现在，或许……早就迷失了本性。”
张德印道：“楚王妃有孕了，皇上都要抱嫡孙了，理应多想些开心的事情！”
“皇后娘娘若还在世，现在应该都开始给小孙儿准备礼物了吧？”
太兴帝闻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是啊，是该准备了！”
……
太兴二十五年六月初九，平阳侯休了嫡妻王氏，告老还乡，离开了京城。
楚王妃和侍女青青的流言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楚王夫妇备受皇上宠爱，留住宫中的趣闻。
京城一处生意兴隆的茶馆里，有位说书先生戏言道：“诸位听说了吗？”
“听闻楚王妃畏热，皇上把避暑的绿蕉山庄都赐给楚王妃了。”
“这个吗？”
“这早就听说了好不好？”
“我听说的是，楚王妃近来不喜吃鱼，御膳房为了不沾上鱼腥味，单给楚王妃建了个小厨房。”
“屁，不是说宫里都不吃鱼了，嘴馋那些办事公公们都自己出来下馆子呢？”
“要我说，不管真假，总之楚王妃现在肚子里怀的可是皇上的嫡孙，受宠是肯定的。”
“那是当然了，我还听说，楚王爷因为那件事，到现在在楚王妃面前说话都不敢抬头呢？”
“哈哈哈哈哈……这也让楚王爷长个记性，下次可别乱脱婢女的衣服了？”
……
阁楼里，好不容易出来透透风的季礼站了起来。
“走吧！”
顾青云道：“不多坐一会？”
季礼道：“虽然平阳侯出京了，但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顾青云闻言，点了点头，带着季礼回去。
结果两个人下楼的时候，迎面看见萧焰云带着他父亲出来喝茶。
季礼微微侧身，压低了帽檐。
顾青云则大大方方的走上去，他并打算跟萧焰云寒暄的。
但萧焰云朝他微微颔首，待看着他身边的人时，目光微微一滞。
不过很快，萧焰云低垂着头，也当没有看见顾青云等人。
待他们走远，萧焰云的父亲道：“那位公子你认识，怎么不打声招呼？”
萧焰云道：“那是顾大学士的侄子，凤阳公主的儿子，顾家的七少爷。”
萧焰云的父亲道：“那是清白人家的贵公子，的确不该冒犯！”
萧焰云颔首，扶着父亲上楼。
他父亲接着道：“楚王妃如今在宫里住着，那位王峥旭还来戏园吗？”
萧焰云道：“还来的，他与家中那位不睦，十天有八天都是住在外面。”
萧焰云的父亲道：“京城再没有平阳侯府了，王峥旭一定会猖狂起来的。咱们欠楚王妃的人情是不是该还上了？”
萧焰云闻言，点了点头道：“父亲说的对，儿子知道了。”
王峥旭这两日已经按耐不住了，还想把陶映蓉休了。
只不过现在何老夫人病着的，王峥旭只好忍耐着，不过昨日已经动手打了陶映蓉了。
想到这里，萧焰云的眼眸眯了眯，里面闪过一丝犀利的暗光！
第400章 担心
许卿在宫里养胎，日常也陪太后逛逛御花园。
近来定国公府的何老夫人病重，日夜都请太医守着。
太后听闻，夜里也睡不好了，白天只打哈欠。
许卿道：“孙媳近来困乏，也不能时时陪在皇祖母的身边，不如皇祖母下旨请定国公府的两位夫人进宫陪着，也能说话解闷。”
太后知道许卿是给她台阶下，便叹道：“她们就等着哀家派人去请呢，哀家偏不！”
许卿挽着太后的手，含笑道：“皇祖母已是高龄，不论您想做什么，我们这些做小辈的都只有高兴的份。”
“定国公府的两位夫人说起来也有三四个月没有进宫了，您就是再有什么不满的，见面骂一顿就是了。”
太后不想再给定国公府的脸面了。
只是何老夫人已是高龄，倘若这一次就这么去了，她心里多少有些唏嘘！
王氏被休，何老夫人觉得颜面尽失，偏偏是自己的女儿，又不能不护着。
现在整个定国公府都指望她跟定海神针一样活着，只是人老了，身体本就每况愈下，如何能一撑再撑？
可给了定国公府脸面，她又怕他们没有教训，以后还敢胡来！
想到这里，太后的脸色越来越沉，也没有开口说话。
许卿知道太后的心结，便道：“皇祖母，您别顾虑那么多了。”
“父皇那么能干也有顾此失彼的时候呢，咱们只图自己痛快好不好？”
“等见完了她们，您答应我一件事就成了！”
“什么事？”太后问道，她主要对许卿想求她的事情感到好奇！
结果许卿道：“也没有什么？”
“这不是在宫里闷吗？我想听几出戏！”
“这件事我可以办，但玉郎哪里我不好交差！”
“求皇祖母帮帮我好不好？”
太后知道她是故意的，到不是想听什么戏？而是想让她心安理得的把定国公府的人叫进宫里来叙旧，让外人都晓得，定国公府还是有几分脸面的。
“傻丫头，何必要顾着他们呢？”
“让他们自食恶果去吧！”
许卿依偎在太后的肩上，温柔道：“我才不会顾着他们呢，我是顾着您！”
“您心里担心何老夫人，夜里也睡不好。”
“见见吧！”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脸面从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
“他们自己没有挣到手，您给的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一碰就没了。”
太后闻言，搂着的许卿的手微微一紧，嘴里骂着“傻丫头”。
然而心里却是彻底释然了。
太后召见定国公府的林夫人和刘夫人入宫的时候，许卿没去慈宁宫请安。
她在钰栩宫里，坐在赵玉郎给她编的藤椅上纳凉。
赵玉郎在一旁给她扇着风，为她调制好了香甜诱人的蜂蜜茶。
许卿怀孕已经快两个月了，口味已经开始变了。
近来她喜欢吃甜食，带有辣味和蒜味的东西却是连闻都不能闻，否则就会吐。
赵玉郎见她吐过一次，脸都白了，因此日常的饮食都十分小心。
少吃多餐，还有便是切忌辛辣葱蒜等物。
许卿问道：“平阳侯到什么地方了？”
赵玉郎摇头：“听闻老家是在重庆府，但他还没有到。”
“地方官员的上的折子滞后，所以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许卿道：“你相信他真的是告老还乡吗？”
赵玉郎沉凝道：“王氏被休了，平阳侯府也成了一座空宅。”
“像是走得一干二净，但……又像是另有图谋。”
许卿突然提了一句：“越王的封地是不是在柳州？”
赵玉郎点头：“是的。不过他没有封地管辖权，只是名存实亡的王爷。”
许卿道：“你让父皇多留心吧。郑继虎是因为私卖兵器被查的，可他做这个不是一天两天，早就敛了大笔钱财。”
“有了钱财就能招兵买马，云贵川广那些地方山多，土匪也多，焉知不能为他们所用？”
“更何况那些地方易守难攻，总之不可掉以轻心！”
赵玉郎一直觉得郑继虎敛的那笔钱财是个隐患，只是这痛处不是天天痛，不是时时痛，偶尔也会忽略，然后逐渐想不起来。
但想起来，又会觉得浑身不适，觉得做什么都不得劲！
许卿见他有些魂不守舍的，便道：“你现在去一趟养心殿，实话跟父皇说吧！”
赵玉郎点了点头，郑重道：“也好，如果他们真的敢反，我们也能早做准备。”
赵玉郎急匆匆去了养心殿，恰逢赵玉宸也在。
赵玉郎直言道：“郑继虎那笔银子还是没有找到吗？”
太兴帝抬头，斜倪了一眼赵玉郎道：“怎么好端端的提起这个？”
赵玉郎道：“还能因为什么？”
“我担心郑继虎把那笔银子留给了我三哥，到时候他称霸一方，你不得派兵围剿？”
太兴帝对赵玉郎有这个觉悟感到很高兴，不过他懒懒道：“那笔银子一直都在你三哥的封地上。”
“父皇知道？”赵玉郎惊呼！
太兴帝点头：“当然。只是朕不知道具体的藏宝点，所以才把你三哥放回去。”
赵玉郎嘴角抽搐：“你不怕他反了？”
太兴帝道：“让他死了，那笔钱财也会不知所踪。没有找到的，总会有人惦记！”
“一颗毒瘤，找到在哪里，剔除就行了。”
“父皇在那地方布了兵？”赵玉郎询问道。
太兴帝点了点头，笑着道：“那是当然，朕又不是傻子！”
赵玉郎闻言，总算是安心了！
他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
“亏我之前还担心，有时候夜里都睡不好呢！”
太兴帝看着这个小儿子，心里满是感叹！
他调侃道：“这江山又不是你的，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凡是还有你四哥顶着呢？”
赵玉郎无语，鄙视的看了一眼他父皇。
“瞧您的说的是人话吗？”
“我四哥再强那也只是一个人，他肩膀比我的厚还是比我的宽，要一个人挑这么重的担子？”
“皇位我不贪，亲王之位足够尊享富贵了。”
“但也要他平平安安的，能保国力强盛才是。”
太兴帝看着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儿子，脸上满是欣慰！
第401章 下手了
赵玉郎走后，太兴帝对赵玉宸道：“他这性子也只能是当个亲王了！”
赵玉宸道：“当亲王好，自在些。”
太兴帝也跟着点头，询问道：“那驻军图确实被人换过了？”
赵玉宸点头，出声道：“两张虽然相差无几，但儿臣描图所用的颜料加了鳞粉，夜里便能一辩真假。”
太兴帝蹙眉，随后道：“如果他们真的要反，你觉得派谁出征合适？”
赵玉宸道：“儿臣想亲自去！”
太兴帝摇头：“你不行！”
赵玉宸坚持道：“没有人比儿臣更合适了。”
太兴帝揉了揉眉心，淡淡道：“到时候再说吧！”
赵玉宸还在想再说些什么，太兴帝已经挥了挥手，不想再听下去。
赵玉宸无奈，只好把喉咙里的话压下去。
……
七月的中旬的时候，何老夫人的病情总算是稳住了。
定国公府受了教训以后，谨小慎微，府内开源节流。
陶映蓉被迫交出了管家权，在府内静养身体。
与此同时，王峥旭也没有闹着要休妻。
傅金出事以后，王峥旭胆战心惊一段时间。
后来见没他什么事，倒也继续吃喝嫖赌，一样不落。
这一日，他酒后与萧焰云道：“那婆娘心黑，攒了许多私房都存到外地钱庄去了。”
“我如今哄了她那丫鬟，已在她的饭菜下了慢性毒。”
“这种毒银针可试不出来，日积月累的，不出半年，人的身体就垮了。”
萧焰云听后，又灌了王峥旭两杯，见他睡死过去才叫宝山来。
把原话传给宝山后，萧焰云看着倒在桌上睡死的王峥旭，也小喝了两杯，最后靠在软塌上睡了。
……
楚王府里，刚入夜，正房里的灯亮堂堂的。
赵玉郎和许卿出宫以后，便没有再住婉卿楼了。
一来是婉卿楼夜里风凉，二来是上下楼又过桥，赵玉郎有些担心。
正房里宽敞，还有左右偏殿。
已经成了亲的竹露和凝霜还在府里当值，不过是总管一些针线房和库房的事情。
她们在府里都有单个的小院，只有白天里当值，晚上都是张嬷嬷和田嬷嬷，以及红绯和暖春几个大丫鬟守着的。
宝山递了信，洪昌来报。
张嬷嬷打趣他道：“你也该成亲了，改明王妃也给你一个小院，让你美滋滋的过日子！”
洪昌笑着拱手，说道：“家里人说要来，我说等王妃生下小世子以后求个恩典。”
张嬷嬷道：“你安安心心为王妃办事，王妃一定应允的。”
洪昌连忙说是，等着张嬷嬷进屋去回禀。
不多时，张嬷嬷出来道：“你去把宝山叫来，在西偏殿候着。”
洪昌连忙跑出去，没过一会把宝山领来了。
许卿来见宝山，问道：“王峥旭那边有什么动静？”
宝山道：“昨日王峥旭喝醉了，与萧焰云说他给陶映蓉下了药。还说那药用银针试不出来，但人的身体慢慢拖垮，半年左右就会丧命。”
“他说陶映蓉存了许多私房银子，但都是存在外地钱庄，他拿不到钱，心里暗恨，所以下手了。”
许卿轻哼：“是平阳侯府倒了，所以他再没有顾忌了。”
“你跟了王峥旭这么久，对他身边的小厮可熟悉？”
宝山点头：“他那身边的小厮我都认识，都听我的话。”
“王峥旭时常对他们拳打脚踢的，我若看见了，劝是一定的，还会给些碎银子让他们看看伤。”
许卿笑道：“很好！”
“你让他们替你办件事，就说你知道了，心里不忍。让他们代为提醒陶映蓉，能不能活就看陶映蓉自己的命了。”
宝山不解，询问道：“王妃，咱们不是等着看那陶映蓉没有好下场吗？”
许卿道：“王峥旭也有可能是试探你们的，所以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们装作不知，让陶映蓉去发现！”
“或者让人提醒陶映蓉去查。”
“倘若是真的，陶映蓉不会放过王峥旭，必然想方设法还击。”
“到时候你和萧焰云便不用再盯着王峥旭了。”
“倘若是假的，那证明王峥旭已经开始怀疑你们了，你们便不要在与他来往，以免被他所害！”
宝山心里一震，连忙下跪磕头道：“多想王妃提醒，小的明白了。”
许卿看了看宝山，出声道：“报仇是我的事情，你们虽然是为我办事，但一定要以性命为重。”
“你去告诉萧焰云，事情没有查清之前，王峥旭的邀约都推掉，不要冒险。”
“还有你也是，那宅子就说赠给他了，你另外寻一处安全的地方住。”
宝山连忙道：“王妃放心，我一直装个富商公子，因被打了黑棍，也像模像样的养了几个打手。”
许卿闻言，放心道：“那就好，你先回去吧！”
宝山颔首，磕了头以后出去。
赵玉郎见宝山走了，推门进去道：“我都听见了，不过以王峥旭的脑子，他若是试探的话，只怕连怎么报复都想好了。”
“所以，他给陶映蓉下毒的事情到有可能是真的。”
许卿轻哼道：“陶映蓉也从来没有指望靠着王峥旭过日子，否则她不会存那么多私房钱也舍不得花一些像王峥旭示好！”
“倘若王峥旭真的对她下毒了，那她的报复一定会比王峥旭狠十倍，百倍。”
“定国公府里，陶映蓉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让人指指点点的王氏？”
“我等着看她们母女反目，夫妻成仇，家族离散的下场！”
“快了吧？”赵玉郎说，伸手握着许卿的手！
她的手有些凉，让他的心也揪了一下。
一个陶映蓉死不足惜，只是卿儿还是忍让了。
因为皇祖母还在世，她还顾全了两府之间那薄如蝉翼的体面。
殊不知，这份体面下波涛暗涌，已经有暗礁迫不及待的浮出水面了。
“卿儿，她们若是自己作死，你不必再忍耐的。”
许卿捏着赵玉郎的手，暗暗用了些力气，她想让他知道她并不脆弱！
她道：“其实我并不着急，比起一刀给的痛快，我更喜欢钝刀子割肉。”
“一刀一刀的，让她们痛个够！”
赵玉郎闻言，将她搂入怀中。
只听他柔声道：“卿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许卿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伸手搂着赵玉郎的腰身，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她很乐意跟那些人玩得更长久一些。
因为有他陪着，那些人根本不足为惧！
第402章 明白了
如同赵玉郎所想，王峥旭根本不是试探萧焰云，他说的都是真的。
宝山叫王峥旭的小厮把消息透给陶映蓉以后，陶映蓉很快从府外找了个大夫去。
因得了那小厮提前透露，宝山安排了一个相熟的大夫进了定国公府。
不肖多时，那大夫出来以后便道：“的确有古怪，但那药银针试不出来，我也不知道叫什么？”
“她拿了些药粉给我，让我出来替她查。”
宝山把药粉要了一点走，说有结果了再来告诉他。
那大夫当即同意，他正愁没地方查呢。
宝山拿了药粉，很快回了楚王府。
许卿招孟太医请平安脉的时候，将那药粉给了孟太医查验。
孟太医仔细辨了辨，出声道：“这乃是小香草的根，这草根多用来制香，因此市面上鲜少能见到。”
“用这草根制成的香，虽含有轻微的毒，但却能安神定惊，多用在疯癫病人的房里。”
许卿道：“那它制成的香叫什么香？”
孟太医道：“各处的叫法不同，但宫内称之为“安和香”。”
“安和香？”
“宫里都用在什么地方？”
孟太医小声道：“冷宫！”
许卿了然，赏了孟太医以后便让他离开了。
不管王峥旭是从哪里知道的，很显然陶映蓉的敌人可不只她一个？
许卿叫来洪昌，让他把孟太医的话告诉宝山。
于是，定国公府里的陶映蓉也很快找到了安和香。
她将香焚在王峥旭的寝房，王峥旭丝毫没有异样，在里面睡得像头猪一样。
很快，试探完王峥旭的陶映蓉一反常态，给王峥旭纳了两个娇妾。
王峥旭管住了几天的腿，没再往外面跑了。
众人都说，陶映蓉开窍了，知道笼络自己的相公了。
这消息传入许卿的耳中，她便知道，陶映蓉要搞事情了。
只是她很快就没心思看戏了。
因为平阳侯和越王勾结，在柳州反了。
消息传入京城，震惊朝野。
据传，陶世良一路变卖家产，终于凑到数十万两白银给越王招兵买马。
而越王则以“清君侧”为名，迅速占领了柳州边上的四个州府，独霸一方。
朝堂一片征讨伐乱之声时，太子请战出兵。
诸位大臣仿佛枝头小憩的群鸟，被风吹得扑羽扑羽，生怕前一步落地，退一步被啄。
就在这时，有臣子提议楚王出战。
皇上和太子当即否了，朝堂诡异的沉寂下来，没再继续唇枪舌战。
楚王府里，赵玉郎不以为意的道：“去就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父皇和四哥不允，战事拖着，地方官员叫苦不送，已经有不少百姓为了避祸开始北迁了。”
许卿看着青翠的翠竹，这篇荷塘在暖阳下绿幽幽，虽说已经到了八月，可依旧有着几株开得正好的荷花。
许卿折了一株，拿在手里把玩。
她已孕满三月，除小腹微凸些，寻常用膳也不怎么爱吐了。
只是说起出战之事，她还是担心道：“陶世良所谓的变卖家产，不过是在帮越王正名，当初郑继虎收刮那些银子都与越王无关。”
赵玉郎道：“谁都知道他们是乱臣贼子，要那么些名头不过是他们自己底气不足，瞎编出来的罢了。”
“我只是没有想到，陶世良会将驻军布防图给偷走了。”
“他的人能接触到这等军事要密的所在，少说也在军中任职十年了。”
“十年的军纪都改变不了一只蛆虫，想来真是够恶心的。”
许卿是不放心赵玉郎去的，不过她不能把一只雄鹰关在牢笼里。
“父皇不同意四哥去？”
“为什么？”
“四哥虽为太子，但他若是平乱回来，不是更能服众吗？”
许卿问道，在这个问题上，她想不通！
赵玉郎也想不通，便道：“或许是四哥当初跟平阳侯走得近，四哥若去，平阳侯设局陷害，保不准四哥会失民心。”
许卿想了想：“或许是吧！”
“若是你去，多久能回来？”
“我吗？”
“嗯，你！”
“快的话，三个月。慢的话，五个月。”
“总之在你生产之前一定能赶回来！”
许卿道：“那你去吧！”
“你去请旨，父皇和四哥便不好再拦了。”
赵玉郎玩味道：“你放心啊？”
“不是说怀孕的人比较脆弱，最喜欢胡思乱想吗？”
“你让我去的话，会不会夜里睡不着，担心受怕的？”
许卿道：“担心是肯定的。不过越王谋反站不住脚，不足为惧。”
“我猜他是想独占一方，亦或者是跟邻国合作，求一席生存之地。”
“他那么自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自己一辈子都过窝囊的日子？”
“而且他一直认为不比你差，倘若当初是他去了西域，或许他认为自己连大将军都可取代了。”
赵玉郎轻嗤道：“那不是自傲，那是猖狂！”
“不过……卿儿真的赞同我去吗？”
许卿点了点头，轻抚小腹道：“离生产还早，不在朝夕之间。”
“我虽然不懂父皇心里的忧虑，但我知道……”
“呀，我想起来了。”许卿脑袋灵光一闪，惊呼出声！
“什么？”赵玉郎问！
许卿道：“因为母后啊！”
“四哥是母后养大的，母后待四哥如亲生儿子一般，还让父皇立四哥为太子！”
“母后对四哥恩情并重，是不容亵渎的。”
“可陶世良是什么身份？就算他该死，该千刀万刮，可那个去杀了他的人却不能是四哥。”
“否则将来四哥当了皇帝，那便是四哥身上唯一被世人诟病之处。”
“同理，你也是不能的。可你不当皇帝，做这件事就算被人诟病，可你若连越王都收拾了，区区一个陶世良又算得了什么呢？”
赵玉郎也明白过来了，嘀咕道：“怪不得我说父皇明显有别的考量，却一直不肯明说！”
“你进宫去一趟吧！”许卿道。
“要对付越王，你和太子去是最合适的人选。可其中多了一个陶世良，那剩下的选择也便只有你一个人。”
“多带些兵，速战速决！”
赵玉郎颔首，很快进宫去了。
第403章 一家人客气什么？
皇宫里，赵玉郎入宫后赵玉宸很快就知道了。
他匆匆赶去，听到赵玉郎道：“论嫡庶，我压得过他。论军威，他不如我。论民心，他有吗？”
“我去正合适，你还想让谁去？”
赵玉宸踏入大殿，怒声道：“谁去也轮不到你去！”
“卿儿现在有孕在身，你不想好好陪着她，你还想去打仗？”
“你疯了？”
“我没疯，我去几个月就回来了。你们要是不放心，把卿儿接到宫里养着就是了。”
太兴帝还在想这件事的可行性！
但赵玉宸已经严词拒绝了。
“不行！”
“你若去了，谁来照顾卿儿？”
“她怀有身孕，一举一动都要多加小心，更何况到时候她若担心你，身体不适怎么办？”
“你难道以为生个孩子那么容易？”
太兴帝蹙了蹙眉，也出声道：“你四哥说的对，你不能去！”
赵玉郎道：“我去能速战速决，能在卿儿生产之前赶回来。”
“你若让别人带兵前去，没有对敌经验的，输了岂不是让人笑话？”
“若是赢了，你怎知他不会故意拖延，想多记几个功劳呢？”
太兴帝挥了挥手，淡淡道：“那些都是小事，你不需要操心！”
赵玉宸拽了赵玉郎一把，冷声道：“你忘记你四嫂是怎么没的了？”
“你若敢让卿儿一个人在京待产，我便将你的双脚打断，我到是要看看到时候你能走哪里？”
赵玉郎：“……”
说实话，这会他四哥好凶啊！
赵玉浪看着他四哥那阴翳的目光，突然就不敢说话了。
赵玉宸跪地请旨道：“父皇，就让儿臣即刻点兵出征，不要再拖了。”
“当初玉郎中毒，您不是一直很后悔？”
太兴帝颔首，当初他的确很后悔！
赵玉郎见他争取过了，但的确不行，便道；“我与卿儿商量以后才来的，并不是想着平乱趁机出京玩耍。”
“不过既然父皇和四哥坚持，那我就回去了。”
太兴帝动了动嘴，没说出挽留的话。
等赵玉郎走了以后，赵玉宸道：“父皇何必深想那么多？”
“杀一个陶世良我就当不了这个太子，那我这太子不当也罢。”
太兴帝轻叹，挥了挥手，有些疲倦的道：“你先回去吧，明天早朝朕会颁布旨意的。”
赵玉宸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退下。
八月里的清风很凉爽，徐徐而来，温柔拂面。
赵玉宸在御花园里转了转，进了翠竹园。
今年的雨水好，翠竹园的竹子长得也好。
青翠一片，幽幽向阳。
赵玉宸闲步在内，心里却一直沉甸甸的。
当年明泰出生，他离开靖王府，那是他此生最后悔的事情。
而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那是他心里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痕。
那个时候的平阳侯府与靖王府，犹如一家人一样。
可他万万想不到，朝着他致命的胸口捅去的，也是视为亲人的人。
那血淋淋的教训，是他用自己妻子的性命换来的，这让他怎么能忘？
怎么敢忘？
赵玉宸深呼吸着，想缓解心里的痛处。
然而他神情恍惚，一半思虑太过，一半忧伤太过，终是难以清醒。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到了御花园里的荷花湖边上。
而再往前一些，他便要掉进湖里去了。
“卿儿要好好的，不要出事！”
尤其是，分娩的时候！
赵玉宸呢喃，心里像是有了心结一眼，很难纾解！
……
赵玉郎意兴阑珊的回了王府，如实告知了许卿！
许卿道：“四哥心结太深了。”
赵玉郎点头：“我觉得也是，不过我还是担心你的。”
“不能去也好，我把玄铁卫都给四哥带走便是。”
许卿道：“我想让你去，一来你惦记我，速战速决，定会思虑妙计。”
“二来你上过战场，底下的将领不敢糊弄你，地方官员也能稳而不乱。”
“再则，李麟没有入翰林院，他入营在大舅舅麾下当参谋。”
“大舅舅上过战场的，此去帮忙的话，你用着也放心些。”
赵玉郎见许卿想得十分周到，奈何他父皇和四哥都很担心，不许他去。
他也只好无奈的挽着许卿道：“罢了，让他们头疼去吧！”
“越王那点兵马占山为王还行，要想跟朝中大军对抗，半点险胜的机会都没有。”
许卿见赵玉郎争取过了，却没有争取到，心里也释然了。
她对他道：“估计是孩子舍不得你离开，那便作罢！”
“等过了中秋节，我们去长井田庄吧。”
“那里的秋景极美，很适合养胎！”
赵玉郎当然说好，心里还美滋滋的想了要在庄里添些什么东西？
然而，等到入夜十分，太兴帝微服私访了。
他是悄悄来的，入了府邸赵玉郎和许卿才知道。
彼时晚膳都已经用过了，赵玉郎道：“你用过晚膳才来的？”
太兴帝点头！
赵玉郎道：“那就好，我让厨房不要折腾了。”
太兴帝嘴角微抽，问道：“卿丫头呢？”
赵玉郎道：“在屋里呢！”
太兴帝道：“不来拜见朕？”
赵玉郎道：“一家人客气什么？”
太兴帝：“……”
“谁跟你是一家人？”
“朕是皇帝！”
太兴帝不悦的说，有些憋屈！
赵玉郎瞧着他像是来说事的，便让傅元恒去请许卿！
不多时，许卿来了！
她给太兴帝行礼，太兴帝连忙道：“免了。”
“朕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日子过得怎么样了？”
“还能接得开锅吧？”
赵玉郎美滋滋的道：“你要是想赏赐什么东西就赏呗，好坏我们都收着！”
太兴帝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还是许卿道：“父皇是因为四哥来的吧？”
太兴帝微微诧异，可还是点了点头！
“你四哥他一直不肯续弦，现在又要请战平乱。他心里记挂着你大姐姐的死，始终难以释怀。”
“可那件事的罪魁祸首是王氏，然而他现在无心对付王氏，只想讨伐陶世良。”
“朕猜测陶世良走到如今这一步，你四哥是全然知晓的。而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让陶世良死得千夫所指，为世所不容。”
第404章 朕没有
许卿听完太兴帝的话，询问道：“即便陶世良谋反四哥有在推波助澜，可这跟四哥要去讨伐陶世良有冲突吗？”
太兴帝道：“他若去，陶世良必然早有准备。”
“只怕陶世良一死，关于你大姐姐难产而亡的消息便会不胫而走。”
“到时候你四哥是为国为民还是为自己呢？”
“众口铄金，有些事情不是你心里坦荡就能避免的。”
“尤其是，他即将登顶帝位！”
“留在京城，他可以杀王氏，但去了，他却不能杀陶世良！”
“所以朕才来这里，想跟你们夫妻商量。”
太兴帝说完，看向儿子儿媳！
儿子到是一脸无所谓，不过儿媳的表情就有些玩味了。
只听她道：“玉郎是父皇的儿子，父皇舍得就成。”
“反正我如今的宝贝已经在我的肚子里了。”
太兴帝闻言，十分尴尬！
当初因为派遣儿子去查郑继虎他就被说过，现在再次被提起，到显得他一错再错！
轻咳一声，太兴帝弱弱道：“你们若是不愿便算了。”
许卿道：“我可以没有不愿，玉郎你自己说！”
赵玉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道：“我听父皇的！”
太兴帝：“……”
恶人还是要他来当啊！
“咳……那就……”
“等等。”许卿突然喊道。
太兴帝心里一怵，连忙道：“卿丫头想说什么？”
许卿勾了勾嘴角，轻笑道：“父皇别急。”
“我是想问，若是玉郎去了，四哥也要去，到时候怎么办？”
太兴帝道：“这就得靠你了！”
“你能拖住你四哥的！”
许卿摇了摇头，询问道：“父皇说的这话我听不明白？”
“他们兄弟一起去，我不是更放心吗？为什么要拖住我四哥？”
太兴帝想来想去，说了一句：“明泰还小！”
许卿轻嗤：“我肚子里这个更小！”
太兴帝：“……”
“卿丫头，你想怎么样？”
许卿轻哼道：“我不想怎么样？”
“我就是想知道，父皇不想让四哥去，仅仅只因他是太子吗？”
“还是有别的原因？”
“父皇若是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玉郎去的。”
太兴帝闻言，轻轻一叹！
他那目光变得晦暗，颇有些苦涩道：“朕想你也猜到了。”
“你四哥与朕有隔阂，事情起源于他与平阳侯府走近的时候，朕曾经劝过他。”
“陶世良一心想做辅政重臣，得知你四哥是太子的时候就收罗了许多门生，想要为你四哥登基做准备。”
“你四哥懂得韬光养晦，陶世良却不懂。不过那时因为玉郎还小，众人以为陶世良是在为玉郎做准备，到是没有怀疑到你四哥的身上去。”
“王氏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对你四哥也很冷淡。后来她知道了，对你四哥关怀备至，连同对你大姐姐也是一样的。”
“他们开府那两年，朕一直提心吊胆的。后来朕提醒过，你四哥觉得朕在防备陶世良，以为朕不念你母后的母族，还与朕置了几回气。”
“直到你大姐姐出事，你四哥幡然醒悟，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朕心里清楚，他是恨他自己，也恨朕的。”
“他觉得朕可以阻止那件事的发生，只是选择袖手旁观而已？”
赵玉郎有些担忧的看着许卿，生怕她大姐姐这件事重提会对她造成伤害。
可他看过去的时候，只见许卿凉薄的笑着，眼神执着的问道：“那父皇有没有袖手旁观呢？”
太兴帝就知道，许卿一定会问的。
他很认真的回道：“朕没有！”
“你大姐姐的性子比玉郎的母亲还柔软些，朕很喜欢这个儿媳妇，一直都想护着她。”
“她生产时发动得太急了，消息才传入宫中不久，朕就听到了她殒命的消息。”
“朕连万院使都派来王府里守着，怎么会选择袖手旁观？”
许卿讥讽道：“那个时候的万院使，医术的确很高明！”
“有他守着，看似万无一失了。”
“可谁料到，那一天守着的还有王氏呢？”
“我是最没有资格质问父皇的人，因为那一天我也在。”
“从头到尾，王氏都表现得很慌张，但又很激动。”
“明泰用的抱被，小衣服，煮过的尖刀，她还安排了不止一个稳婆。”
“如同父皇安排的，医术最好的万院使来了，别的太医就不重要了。接生最好的稳婆来了，别的稳婆也就插不上手了。”
“最严密的阵仗，最可怕的疏漏。这些事情一环扣一环的，直到现在，事情过去七年之久，我想起来也依旧胆寒。”
许卿说着，自嘲的笑了起来。
她的眼睛里满是冷意，身体也微微轻颤着。
赵玉郎搓着她的手，安慰她道：“卿儿，这件事不怪你！”
“当年你还那么小，又没有见过妇人生产，怎么就能明白其中的厉害？”
许卿点头，苦笑道：“我知道的。可我忘不了。”
“我忘不了我大姐姐是怎么在我面前离世的，我更忘不了，倘若我再聪明一些，倘若那一天不是我私心里想着第一个看孩子，出去请大夫的人就应该是我，那大姐姐就能见四哥最后一面了。”
“是我，是我让他们夫妻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太兴帝见许卿如此自责，心里也有些难受！
他道：“卿丫头，你看开些吧！”
“你四哥也正是如你这般所想，所以这些年他一直不能原谅自己，一直活在自责懊悔的痛苦中。”
许卿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想用些力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怎么冷静呢？
她轻嘲道：“父皇，倘若当初我跟您一样是在宫里，而非在我大姐姐的跟前，也许我真的能释然了。”
“可我忘不了我大姐姐最后看我的目光，看明泰的目光。”
“她那么担心，那么不舍，那么留恋……”
“可却再没有机会了，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是抱憾而终的！”
许卿说完，眼泪就落了出来！
自从怀孕后，这是她第一次哭！
赵玉郎帮她擦眼泪，手忙脚乱的。
他低吼道：“父皇都憋了这么久了，就不能继续憋下去吗？”
苦闷不知如何自处的太兴帝：“……”
第405章 叫啊，你怎么不叫了？
太兴帝走后，许卿帮赵玉郎收拾行李。
赵玉郎整理了一下自己几套劲装，出声道：“除了傅元恒和封立，别的你都不要了？”
许卿摇头：“不要了。他们都是战场上历练出来的，留在王府里也是闲逛睡觉，跟着你去有大用处！”
“那好吧，我尽快回来！”
许卿道：“不是尽快回来，是平安回来！”
“把事情都圆满解决了，带着他们都平平安安的回来。”
“广西那边山水险峻，你要找当地官员协助，万万不可自以为是，强硬围剿。”
赵玉郎笑着点头，伸手捞过许卿，温柔道：“我除了在你面前鲁莽，让你看了不少笑话，你可见过我在别人面前鲁莽，在战场上鲁莽？”
“我心里惦记着你和孩子，凡事自当忍让三分。等我一举歼灭了他们，便平平安安回来向你复命！”
许卿伸手抱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吻了吻他的额头。
“总之，万事小心！”
“你心里要明白，你若将自己置身险境，当地官员必不敢瞒报。到时候消息传入京中，我不知真假，倘若一时惊慌失措伤了孩子怎么办？”
赵玉郎闻言，伸手覆上许卿的小腹，柔声道：“我不会的。”
“你放心，我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赵玉郎说得太笃定了，许卿也知道自己应该相信他。
自从上一次他去查案，回来以后又将计就计，许卿就知道，她不应该一直用从前的眼光去看他。
如他所说，他的鲁莽只是在她的面前，而非在别人的面前。
想到这里，许卿心里突生一股豪情！
她对赵玉郎道：“打得他们落花流水，让我在京城也跟着长脸。”
“我很喜欢他们仰视我的目光，我征服了一个足以征服天下的男人，那是何等骄傲的事情？”
赵玉郎捏了捏许卿的脸颊，忍不住笑出声来！
“呵呵！”
“好的，我知道了！”
“我一定给你长脸，让这京城里的男女老少都知道你很厉害，把楚王爷征服了，随意驱使！”
“随意驱使？”许卿玩味的轻哼！
她道：“既是随意驱使，不如楚王爷学两声猫叫来听一听？”
赵玉郎立即哼道：“喵喵……”
“哈哈哈哈哈……”许卿突然大笑！
赵玉郎一头雾水，问她道：“你笑什么？”
许卿给赵玉郎屁股一巴掌，戏谑道：“你上辈子一定是个小妖精，这叫声真好听！”
赵玉郎：“……”
“卿儿，你**我？”
许卿笑道：“算是吧！”
“你叫声好好听，再叫两声给我听听！”
赵玉郎：“……”
“叫啊，你怎么不叫了？”
“你刚刚叫的声音真好听！”
“柔柔的，还拖长尾音，特别会勾人的那种感觉！”
许卿喋喋不休的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赵玉郎：“……”
别扭的起身，赵玉郎准备走了。
结果许卿从后面抱着他，不许他走。
赵玉郎又不敢用力掰开她的手，无奈道：“卿儿，够了！”
许卿闹他道：“不够，不够。”
“你再叫两声给我听一听嘛！”
赵玉郎拗不过她，只要再叫了两声！
“喵，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卿一阵爆笑！
赵玉郎无语，转过身来，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
“真有这么好笑吗？”
赵玉郎不理解！
不就是两声猫叫？
许卿笑道：“不是的。”
“是太像了！”
“你知道吗？”
“猫儿求欢的时候，就是你这么个叫法！”
“我觉得你上辈子一定是个黏人的小妖精！”
“而且……”
“而且什么？”赵玉郎见许卿光顾着笑不说话，连忙出声问道。
许卿道：“而且你长得很好看，凤眸清明，眼线细长，看我的时候又含情脉脉的，特别用情的感觉！”
赵玉郎道：“我本来就对你情有独钟，看你的感觉和看别人自然不一样！”
“旁的人若是敢说我对她含情脉脉，我把她眼珠子都抠出来！”
“哈哈哈哈……”许卿又是一阵大笑！
赵玉郎怕她一直笑也不好，便带着她出去逛园子。
田嬷嬷和张嬷嬷在外面面面相觑！
她们都知道王爷要离京了，还怕王妃伤心难过呢？
谁知道……显然是她们自己想多了！
……
太兴二十五年，八月十二日的早朝，楚王请旨出兵！
太兴帝当即应了，命楚王点兵出战！
赵玉宸在朝中严词拒旨，奈何连他那一片的官员都默不出声，因此独木难支，终是没能挽回！
下朝以后，赵玉宸拧着赵玉郎就走了！
文武百官看那架势，天呐，不好！
太子要打楚王了！
皇上急匆匆的追了出去，结果去看见大殿外，太子急步而停，尴尬的放开了楚王！
原来是许卿站在外面，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他们一行人移步养心殿，文武百官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个个舒了一口气！
“这弟妹又是小姨子，太子殿下可真难！”
“还不止呢，这小姨子又帮太子殿下带大了孩子，那又得算半个小姑子了！”
“噗，什么小姨子小姑子的，诸位大人可别乱说了。”
“依我看，楚王妃早就知道楚王爷要出征了，特意来相送呢。只有太子殿下不知道，可见太子殿下与楚王爷兄弟情深，而楚王妃更是识大体，是吾等敬仰之辈啊！”
一个奉承了，后面都是奉承的。
这个早朝不分什么派系之争，到和谐得像众人都得了犒赏一样！
而此时的养心殿中，却只有太兴帝和赵玉郎大眼瞪小眼！
殿外的龙形扶梯旁，许卿正在和赵玉宸说话。
赵玉宸沉着脸，一副根本说不通的样子！
许卿道：“现如今玉郎为四哥撑一撑，日后我们夫妻才有底气让四哥替我们撑一辈子！”
赵玉宸道：“我六岁就学写折子了，你这种话能糊弄都了我吗？”
许卿笑道：“为什么说是糊弄呢？”
赵玉宸道：“难道不是？”
“玉郎若走了，你怎么办？”
许卿道：“我有父皇，有父母兄长，还有四哥护着，我怕什么？”
“女儿家有孕虽说娇贵些，但我身边有奴仆上百，玉郎在京不过是与我说说笑笑罢了。
“可他去了，却能救一方百姓于水火。四哥身为太子，身兼国事，难道分不清孰轻孰重？”
赵玉宸闻言，冷声道：“不管你说什么，总之我去可以，他去不行！”
第406章 他是雄鹰，不是猫头鹰
许卿没有跟赵玉宸争执，她知道赵玉宸在担心什么？
不是想杀陶世良，也不是想杀越王！
他更不是忌惮那二人的实力！
他只是担心，怕有什么意外！
明明一件计划周全的事情，突生的意外！
那是不可抗力，也是没办法改变的意外！
一如当年，他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即将出生，妻子也会陪伴在他的身边，亲口告诉他孩子有多折腾。
只可惜，短短一个时辰，什么都改变了！
许卿道：“四哥，当年那件事不是意外，是他们预谋好的。”
“当年我们也不是傻，我们只是没有防人之心！”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们会警惕，我们也会先发制人，我们更是可以反算计！”
“所以，你让玉郎去好不好，我相信他，你也应该要相信他！”
赵玉宸看着许卿，目光晦涩！
他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去想许卿的话有没有道理？
他只是道：“卿儿，你大姐姐把明泰托付给你，你照顾他时可想假手于人？”
“而你何尝不是你大姐姐托付给我的，你难道要让我百年之后都不敢去见你大姐姐吗？”
“这件事不是非玉郎不可，他留下来照顾你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倘若你要让他去，除非我也跟着去，但那又何必呢？”
许卿知道赵玉宸的执着，也知道很难把他说通！
她只是道：“四哥是对玉郎没有信心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倘若四哥不放心我住在宫外，那我便搬回宫里住着，顺便还能陪皇祖母散散心。”
“玉郎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四哥也知道他不是一个绣花枕头，既是如此，四哥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赵玉宸无奈道：“卿儿，你不能将这些事混为一谈！”
许卿道：“为什么不能呢？”
“定国公府里，陶映蓉已经对王峥旭下手了。王氏看出了端倪，已经搬到庄上去了。”
“然而我的人来回禀，说王氏到庄上以后，乔装打扮找了大夫！”
“四哥，我们一起为我大姐姐报仇好不好？”
“陶世良是该死，他留了王氏和陶映秋姐妹在京城，何尝不是为她们留了一条活路呢？”
“不如，在他临死前，让他亲眼看看他留的这条活路是怎么被堵死的？”
许卿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玉宸十分无奈！
他道：“你让人监视了王氏？”
许卿点头道：“是的。自从她去了定国公府，我便知道她不可能在里面待一辈子。她一向心高气傲，受不得别人言语讥讽，定是待不长的。”
“至于找大夫！”
“还乔装打扮，我若猜得不错，她应该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赵玉宸惊得嘴角张开，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许卿见他被带偏了，忍着笑意道：“她也才四十出头，还能有身孕并不奇怪。”
“她不会生下来的！”赵玉宸肯定道。
许卿道：“那正好，我会送她一份大礼！”
赵玉宸蹙眉，看着许卿道：“你不要去做这些事情，不好！”
许卿故作为难道：“四哥放心，我不会去做的。”
“这件事见不得光，有的是人想压下！”
“我们就在一旁看着，看着事态如何发展，看她如何解了这困局？”
“倘若她不能解，牵连的无非就是陶映蓉。而陶映蓉如今像个疯子一样，什么都豁得出去，一定不会手软！”
赵玉宸被许卿描述的画面惊到了，到不是有多血腥，但是他知道她的打算！
于是他只能妥协道：“罢了，我同意玉郎去柳州！”
“不过你得搬到钰栩宫来住，或者慈宁宫也行，总之不能一个人住在宫外！”
许卿立即笑道：“可以啊！”
“最好让萧焰云进宫唱几出戏来听一听，那就更热闹了。”
赵玉宸轻哼道：“你别想了。安安心心养胎才是正经！”
许卿不过是言语逗趣，听罢也没有再提！
等到他们走进去养心殿时，太兴帝狐疑道；“好了？”
许卿道：“嗯，四哥同意玉郎去柳州了！”
赵玉郎一拍手，骄傲道：“还是卿儿有办法！”
许卿帮他整理衣襟，关怀道：“近来城中人心浮动，我便不去送你了。”
“你知道我惦记你的，万事多加小心，千万不要让我担心了。”
赵玉郎连忙保证，随后才出宫点兵！
许卿站在城楼上送他，看他策马而去，身姿矫健，最是英勇不过！
她捏着手帕，与身旁的田嬷嬷道：“他是雄鹰，不是猫头鹰。不该窝着翅膀待在我身边逗趣，而应该展翅翱翔，直冲九天的。”
田嬷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苦笑道：“王妃，老奴正伤心呢，什么猫头鹰，您能别说笑了吗？”
许卿微微扬起了嘴角，眼眸亮如星辰。
她看见赵玉郎转过头，朝她挥了挥手！
他笑着，恣意飞扬，最是鲜活不过！
许卿又想起她形容过赵玉郎的那句话！
他就像是蚌壳里的珍珠，只有滚落在泥沙里的时候才能看出他珍贵和不同。
京城里最受宠爱的楚王爷，心里可并非只有情情爱爱！
否则前些日子他翻来覆去都睡不安稳，偏偏昨夜却睡得那么踏实！
他只是为难，因为她有了身孕，难以两全罢了。
许卿看着那雄鹰一般远去的背影，伸手将眼角的泪水拭去！
马上就是中秋佳节了，虽然不能跟他一起过，可她还有很多关心她，爱护她的亲人！
许卿微微扬起嘴角，想将自己思恋或担忧的情意都随风带去，让它们陪伴在心爱之人的身边！
而她留在京中，要好好把日子过好，然后等着他平安归来！
……
顾府里，顾青云看着收拾妥当的季礼，沉默了一会。
“你真的要跟去？”
季礼点了点头，出声道：“玄铁卫里的老军医不宜长途跋涉，我刚好可以顶上。”
“你不怕被发现？”
季礼道：“战场上刀剑无眼，或杀敌或保命，各忙各的事情。我小小军医，成天蓬头垢面的在伤兵营里待着，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你的医术他们都信得过，否则也不会冒险把你安排进去。既然如此，我便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你……”季礼诧异的看着顾青云，却见秦元贵给他送来了包袱！
顾青云道：“我寻思着，楚王身边还缺个参谋！”
季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