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流言四起
许卿发现赵玉郎是真的不怎么在乎她的丫头，也不会伸手去管！
如他所说，只要她的丫鬟不出格，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所以在青青会说话这件事上，他压根是不在意的。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许卿越发欣赏赵玉郎了。
早膳后，他们收拾行装，准备回城了。
而此时的京城，正处于驱不散的热议当中。
大清早的，顾青云刚买来的烧饼还没有吃上两口呢，魏立安和严焕就来找他了。
他们一把夺走他的烧饼，并对他怒目而视！
顾青云：“……”
“怎么？”
“我犯了什么罪吗？”
顾青云不解的问道！
结果魏立安扔给他一张薄薄的纸，那是市面上最廉价的纸，最容易破损漏墨，一般只有路边摆摊算命的人才会用！
只见那上面印着几句歪歪斜斜的话！
楚王妃胆大包天，私藏奸夫在身边
要问奸夫何许人，季姓人来唤青青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青青怎么可能是九卿的奸夫，她是九卿的贴身侍女，还曾经拿自己试药解毒呢！”
顾青云把那纸揉成一团，丢出去了。
魏立安冷笑道：“你信有个屁用，现在满大街都是这种纸，散的到处都是！”
“而且这字迹，这墨，这纸都无从查起！”
“总之，你尽快去一趟楚王府吧！”
顾青云闻言，冷声道：“这不是明显有人想陷害吗？”
“严查令还没有下来吗？”
魏立安道：“还没有！”
“主要楚王去接楚王妃去了，现在不在城里。”
“那太子那边呢？”顾青云问道，也开始正视起来。
魏立安：“还没有任何指示！”
“怎么会？”
“不应该啊？”顾青云狐疑道！
魏立安也觉得奇怪！
到是严焕道：“会不会是因为太子还未跟楚王和楚王妃商议过？”
顾青云摇头：“不会！”
“总之，太奇怪了！”
“我先去一趟东宫！”
顾青云说完，很快就走了。
严焕道：“还是身边多几位贵人好，否则这东宫岂是说去就能去的？”
“寻常我们再乡下办案，能遇到知府大人出来主持公道的，那都算顶天了。”
魏立安拍了拍严焕的肩膀，笑着道：“走，我们去听戏去！”
“现在？”严焕狐疑！
魏立安道：“其实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了，只是我没有想到别人会从楚王妃身边的侍女下手！”
“我以为的是萧焰云！”
严焕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
“那走吧，我们去戏园！”
魏立安颔首，当即带着严焕去了萧华戏班的戏园里。
……
东宫里，赵玉宸一早就收到消息了。
不过他没有动！
有时候一个人受到的诋毁太深，当真相大白的时候，随之而来的便是
各种褒奖。
而且这件事如果一开始就压，那后续爆发的可能性就小。
既然有意看事态发展，那就得袖手旁观。
更何况，早在昨晚方澜就回禀了。
顾青云到东宫时，赵玉宸刚处理完政务。
他看见顾青云就道：“因为卿儿的事情来的？”
顾青云点头。
赵玉宸对童公公道：“你去把方澜找来，让方澜跟他说。”
半刻后，顾青云茶都还没有喝一口呢，方澜来了。
方澜行礼后，赵玉宸道：“把你昨天看见的，跟顾大人重复一遍！”
方澜随即对顾青云道：“昨日青青姑娘进城为萧焰云的父亲诊治，齐王府门客傅金先是在房内点燃一梦香，随后销毁。”
“青青姑娘早有警觉，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反迷了傅金。”
“随后傅金在房内神神道道的，说青青姑娘是男人，还说了一句。”
“世良兄，咱们可以动手了！”
“萧焰云见识了青青姑娘的手段，并未向傅金言明，显然是一心忠于楚王妃的。”
等方澜说完，赵玉宸道：“你都听见了！”
顾青云：“……”
“青青那么厉害啊？”
“这可真是让我意外！”
而且，还有些不可遏制的心动！
赵玉宸见顾青云那春心萌动的样子，冷哼道：“虽然傅金并没有确定青青的身份，但卿儿似乎有所警觉！”
“你可知青青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什么啊？”顾青云一头雾水！
这不都是做戏吗？
赵玉宸揉着眉心道：“一个玉郎就够我操心的了，你能不能长点心眼。”
“那个青青来历不明，而且……卿儿的意思是利用这次的机会让她洗白身份，重新做人！”
顾青云摇头：“听不懂！”
赵玉宸冷哼：“听不懂就去问，反正我能说的已经都说了。”
顾青云心里紧张，拉扯了赵玉宸的袖子一下。
他道：“青青是犯过什么事吗？”
“她一个哑巴，又会医术，救过什么人还好说，怎么可能会犯事呢？”
赵玉宸道：“你怕什么？”
“既然你相信她，那就去问个清楚！”
“我要是猜得不错，今晚卿儿他们会回王府，青青自然也会回来的。”
顾青云沉默了！
之前他表白失败，已经有去楚王府的阴影了！
顾青云觉得这件事的玄机很多！
比如，比起流言蜚语越演越烈，当然是萧焰云最好做文章了。
戏子嘛，没有的事都喜欢编排出些话本子来卖！
现在关于萧焰云的话本子不知道多少，议论起来也够劲。
这冷不防出现的一个侍女，就算说是男人，可谁敢去验证？
谁能去验证？
“楚王？？”
顾青云脑袋一闪，突然就明白了！
他惊声道：“他们是要让玉郎来对付九卿？”
“可他们是不是傻了？”
“玉郎怎么可能会对付九卿啊？”
“更何况，青青也不是男人啊！”
这就跟转进死胡同一样，根本无解！
但也像空手套白狼，而且已经套上了，准备开始打狼了。
顾青云笑出声来：“九卿可真行！”
“那些人是傻子吗？”
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青青是男人这种话，也能信的吗？
“九卿做了什么让他们以为青青是男人的？”
“不然他们也不会拿出一梦香来做确认？”
赵玉宸摇头，可随即又点了点头。
顾青云无语：“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赵玉宸道：“好像是孟太医的杰作，但我没有过问！”
顾青云：“……”
第378章 有孕了
“我太好奇了，你把孟太医叫来问一问吧！”
顾青云说着，有些按耐不住的搓了搓手！
赵玉宸原本不怎么在乎的，这会子也被勾得心痒痒的，当即把孟太医召来。
自从跟万院使透露以后，孟太医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
他进了东宫以后，便如实告知。
赵玉宸听后，久久不语。
到是顾青云嘀咕道：“竟然把万院使也给牵扯进来了？”
赵玉宸对孟太医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任何人问你都不许再说。”
孟太医连忙应是，随后告退！
“这个万院使有古怪！”顾青云道。
寻常人听到这样的消息根本不以为意，除非是心里有鬼的人！
或者，不想让许卿活着的人！
赵玉宸对顾青云道：“这件事你不用管，暂时先回去吧！”
顾青云心中存疑，但还是走了。
比起在东宫里待着等消息，他更想去楚王府看一看。
……
赵玉郎和许卿回到楚王府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
许远修与他们分别时，还笑容满面的，说好改日再聚。
谁料回到家中不到半个时辰，很快就往楚王府来，并且面色慌张。
与此同时，白长史也将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如实相告。
赵玉郎安慰了大舅兄，回来时看着躺在软塌上看书的许卿，故作埋怨道：“现在你满意了，满大街都在说你带着青青去厮混！”
许卿抬头看了一眼赵玉郎，淡淡道：“别说是满大街，就是满天下我都不怕。”
“这天下间，能污蔑我而使我伤心的人只有你！”
“只要你站在我身边，即便我与全天下的人为敌我也是不怕的。”
赵玉郎看着她微微扬起的下巴，那骄傲的神色仿佛在说：我不是有你在吗？
是啊！
不是有他在吗？
赵玉郎坐到许卿的身边，拿走她的书卷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许卿摇头：“什么也不做！”
“我想看看，落井下石的人有多少？”
赵玉郎笑道：“你想一网打尽？”
许卿道：“我很讨厌敌暗我明，不如借此机会让敌明我暗。”
“如此，等这件事过后，便可以一一敲打了。”
赵玉郎想了想，便道：“不如我帮你添把柴？”
“我现在去宫里请旨离京，让老家伙出面震慑？”
许卿道：“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赵玉郎道：“那也不能什么也不做，毕竟……这也不符合我的行事作风啊？”
许卿站起来道：“你急什么？”
“我闲来无事在庄子上写了一个话本子，已经派人给萧焰云送去了。”
“我让他把大戏唱起来，自然会有人狗急跳墙了。”
“戏？”
“什么戏？”
“卿儿，你又背着我干了什么？”
许卿道：“没有干什么？”
“我只是要让那些人知道，有人红杏出墙是真，但那红杏出墙的人可未必就是我！”
“那是谁？”
“卿儿，你要这样的话，我以后也要藏秘密在心里了。”
许卿好笑道：“你若是想知道，不如带着我去戏园里包个雅座，咱们一起听一听。”
“顺便还能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议论我们的？”
赵玉郎冷哼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想我带着你出去玩。”
许卿趴在赵玉郎的腿上，懒懒道：“我不强求，随你！”
赵玉郎恶狠狠的掐了掐她的脸，有忍不住俯身啄了啄她的唇，这才出声道：“你明知道我会同意的。”
“坏人！”
许卿很开心的笑了起来，拉着赵玉郎道：“睡一会吧，咱们用了晚膳再去！”
赵玉郎颔首，陪着许卿躺了一会。
不过他根本没有睡着，到是许卿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来的路上她就昏昏欲睡的，刚沐浴完，现在头发都还没有全部干透呢，她又睡着了。
赵玉郎眯了眯眼，心里有些不放心。
他爬起来，跑去找青青。
青青刚回来，竹露和凝霜怕她害怕，都去找她说话，想安慰她。
赵玉郎去了，竹露和凝霜连忙挡在青青的面前，目光都有些惶恐！
赵玉郎无语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竹露道：“王爷，这件事不关青青的事，是外面的人瞎说的，您别生气？”
凝霜道：“王爷，青青她不会说话，不会替自己辩解。那些人想必也是事先打听清楚了，所以才将脏水往青青身上泼的。”
竹露又抢了一句：“王爷，我看过青青的腿，好白！”
“又长又白，摸上去嫩嫩的，一掐就红了，不会是男人的腿？”
赵玉郎黑了脸，低吼道：“你摸过男人的腿？”
竹露：“……”
那啥？
她好像没有摸过！
但……
眼看竹露败下阵去，凝霜连忙道：“王爷息怒，竹露的意思是，青青是个姑娘家。”
“王爷若是不信，那请王爷在这里等一等，我给青青脱衣服验明正身！”
季礼：“……”
“行了，你们先下去！”赵玉郎不耐烦的说！
竹露和凝霜还想再抗一下，但青青对她们摇了摇头。
竹露和凝霜一步三回头，赵玉郎喊道：“你们也别走远。”
竹露和凝霜闻言，顿时心里一喜，便停在了不远处。
赵玉郎也不想在外面说，便对青青道：“进屋吧，你可以写字！”
季礼颔首，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明明王爷已经知道他会说话，但还是维护了他所剩无几的颜面！
这让他心生感激之余，还有些淡淡的惆怅，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等进了屋，赵玉郎看到青青走到案桌边便道：“你最近有没有替王妃把过脉？”
“我看她最近嗜睡，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季礼顿了顿，在纸上写道：“可能是有孕了，但月份尚浅，得过些天才能……”
季礼还没有写完，赵玉郎一把将纸给抢了过去！
季礼的笔在上面划出一大笔，看着十分醒目！
“有孕了？？？”
“真的！！！”
赵玉郎惊喜道！
季礼出声道：“还不太能确定，得过几天。”
“如果有孕了，到六月初就满一月，那应该是在宫里怀上的。”
第379章 另有安排
“在宫里怀上的？”
赵玉郎嘀咕！
他不懂这些，以为季礼能算出这个具体怀上的时间，便道：“那是母后保佑了！”
季礼：“……”
他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外面那么多流言蜚语，他怕王爷日后会胡思乱想，所以想提前打消王爷心里的疑虑而已，不过现在看来，到是他多此一举了。
赵玉郎心里高兴，拿着那张纸左看右看。
“你不想说话就不要说了，声音也难听得很！”
“你犯了什么事我也不想知道，只要王妃肯原谅你，那你就继续伺候她。”
“如果她不愿意，你求我没有用，我是不会管的。”
季礼：“……”
“还有几天才能确定？”赵玉郎又问！
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季礼写道：“三到五天。”
那很快了！
赵玉郎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对季礼道：“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王妃，等确定了再告诉她！”
“我现在要回去照顾她了，你也不要说出去！”
赵玉郎叮嘱完，拿着季礼写的纸就走了。
他走到了湖边，将纸折成小船放进湖里，心里想的全是许卿近来乏困的小模样！
他跟孟太医打听过，有些妇人刚有孕时，口味什么都还没有变，但喜欢嗜睡。
如今想来，这半月她每每都觉得睡不够。
马上就是六月初了，赵玉郎突然觉得阳光都格外明媚起来。
他回婉卿楼去，发现许卿还在睡。
呼吸均匀，脸蛋白皙粉嫩，戳了戳，手感好软。
赵玉郎从后面抱着她，吻了吻她的颈窝，原本隔在她腰间的手往下顺了顺，搁在她的腿上。
“卿儿，我爱你！”
赵玉郎喃喃的说，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可他没睡一会就起床了，又跑去找田嬷嬷，张嬷嬷。
暗暗叮嘱一番，让她们又换了些软和有营养的菜肴，然后才安心的等着许卿醒来。
许卿醒来以后，坐在梳妆镜前梳妆。
赵玉郎在身后看她，笑得傻兮兮的。
许卿忍不住道：“刚刚回来的时候还不怎么高兴呢，现在怎么了？”
赵玉郎道：“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
“你不是想去听戏，我让洪昌先去安排了，等会我们用了晚膳就坐车去。”
许卿见赵玉郎安排妥当，便道：“皇祖母回宫之前，王公公跟我说了。”
“平阳侯的夫人王氏曾跟芝华戏班的班主荣语晗有暧昧，荣语晗趁着给太后唱戏的时间与陪着太后听戏的王氏在宫里私会过，恰巧被王公公给看见了。”
“陶世良不是想看我红杏出墙，让你好收拾我吗？”
“我想知道，当他发现自己的夫人红杏出墙，与戏子有染的时候会不会恨不得杀了王氏？”
赵玉郎道：“所以，明面上这是你的还击？”
许卿点头，接着赵玉郎的话道：“而实际上，这只是刚开始！”
赵玉郎不关心王氏跟荣语晗有什么私情？
他只担心许卿的身体！
“你不要太伤神了！”
“既然你知道，当戏文唱一出，查不查是陶世良的事情？”
“这也算迷惑他的手段，你无需太在意的！”
许卿点头，时隔太久，陶世良未必能查出来了。
不过能恶心恶心陶世良，对她来说也是高兴的。
但凡害过她姐姐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
萧焰云接到话本子的时候，惊觉那是楚王妃亲手写的。
他不忍糟蹋了，当即手抄一遍。
只是抄着抄着，突然发现那话本里的男人解语华与他师叔荣语晗有些相似之处！
萧焰云立即搁笔，拿着话本子去给他爹看。
不曾想他爹看完以后，冷声笑道：“是了。”
“当年你师叔逐我们父子出京，那时他就是有人捧着，有人护着。”
“可我四处打听，也打听不出这个人来。”
“想不到竟然是平阳侯的夫人王氏。”
“这也说得通，为什么当年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能够去太后跟前唱戏，那是因为有人引荐！”
“而王氏正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他如何没有机会呢？”
萧焰云捧着话本子，迟疑道：“那这戏还唱吗？”
萧焰云的父亲高声道：“唱！”
“不仅唱，你还要好好唱！”
“你让宝山传个信给楚王妃，这戏咱们换个唱法，保准不把她牵扯进来。”
“楚王妃虽然不怕事，但平阳侯若知道是她授意的，只怕还不肯信呢？”
“但若是以我们父子的遭遇来唱，平阳侯必然会大吃一惊，暗中查探的。”
萧焰云很快明白过来，立即拿着话本子去找宝山去了！
结果宝山还没有找到空回楚王府，正心急呢，封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封立拿令牌给宝山看，直言道：“要传什么话回府？”
宝山愣愣的，说了一句：“告诉王妃，萧焰云父子另有安排！”
“没了？”
“没了！”
“好！”
封立说完，瞬间闪身消失了。
宝山摸了摸头，自作多情道：“莫非这是王妃派来暗中保护我的？”
可他说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便轻笑一声，跑腿办事去了。
……
封立回来的时候，看见傅元恒在外面套马车，软垫子足足都铺了三层。
他道：“这是王妃的车？”
傅元恒点头！
封立道：“城里不是路平吗？怎么铺这么多软垫？”
傅元恒轻哼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王妃有孕了，月份尚浅，青青说还得过几天才能确定。”
“王爷不想惊动王妃，府中知道的也要装不知道，但这办事嘛，自然是要十二分小心了。”
封立了然，立即进府去了。
傅元恒拉了他一把，问道：“什么事情急匆匆的？”
封立道：“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就闪身不见了，傅元恒好一阵无语！
他知道的都告诉封立，封立这嘴紧得跟蚌壳一样，他一句半句都没有套出来！
真是的！
封立回了话，许卿便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不去戏园了。”
“你去跟宝山说一声，让他们一切照旧！”
封立颔首，立即原路返回！
许卿解了披风，对赵玉郎道：“这就是一环扣一环。”
“我当初抬举萧焰云的时候，可不知道他会有这个用处？”
赵玉郎巴不得她不出去呢，当即帮她把披风放起来，嘴里直说她眼光好，高瞻远瞩之类的。
第380章 惊梦
酉时，华灯初上，戏园里敲锣打鼓，大戏开唱了。
这一出戏叫《惊梦》。
来看戏的人很多，里里外外都坐满了人。
顾青云因为跟楚王府有亲，来了也算常客，故而带着魏立安和严焕都得了一处好位置。
魏立安看着小酌怡情的顾青云，好笑道：“听说楚王和楚王妃都回城了，你怎么不去楚王府看看？”
顾青云摇头！
“原本是想去的，但她不会想见我的，再说我去了也帮不了她什么？”
“谁啊？”严焕问！
魏立安好笑道：“还能有谁？”
“自然是置身在舆论漩涡中无法抽身的青青！”
严焕了然，指着戏台道：“你们别说话了，听说今晚有新戏。”
魏立安压低声音道：“你们说今晚那些人会不会来戏园？”
严焕和顾青云知道魏立安说的散播流言蜚语的那些人，但已经知道主谋的顾青云摇了摇头。
“那个姓傅的人会来，但幕后主谋不会！”
“他现在装病在家，为了不落人口实，就算出门也不会来戏园。”
说到权贵，魏立安和严焕也适时禁声。
很快，众人瞧着新戏，也看出点名堂来了。
这出戏讲的是师门中一个不起眼，撑不起戏班的小师弟，在勾搭上贵夫人以后，一步步坐上班主之位的故事！
只是这故事的后面，已经是班主的解语华被贵夫人的丈夫发现了两人**之事，被斩杀了。
本以为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但这个解语华猛然惊醒，发现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梦醒了，他还是戏班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还是睡在冷冷的薄被里，还在因为半夜惊醒而惴惴不安！
……
“这新戏有点意思！”
“这不是说了萧焰云他爹当初被他师弟荣语晗赶出京城的事吗？”
“怎么编成这样了？”
桌旁有人嘀咕出声，顾青云等人都看过去！
只见那桌其中有一个人问道：“荣语晗？”
先前说话的那个人道：“是啊！”
“解语华，语是荣语晗，华不就是指芝华戏班吗？”
“你们不懂，当年继承戏班的人是萧焰云他爹，谁知道后来换成了荣语晗？”
“而荣语晗正是因为进宫给太后娘娘唱了戏，这才力排众议当上班主的。”
“当年萧焰云他爹的戏迷就闹过，说荣语晗傍上了宫里人，不过大家都猜测是太后娘娘跟前的红人王公公，哪里知道竟然是……”
……
那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有人不怀好意的笑出声。
这边顾青云、魏立安、严焕等人面面相觑！
“你们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萧焰云怎么会突然唱这出戏？”
严焕问道。
魏立安道：“戏肯定是提前安排好的，至于为什么现在唱，那肯定也是有缘由的。”
“只是这戏里指的王夫人到底是不是意指王公公呢？”
顾青云摇头：“应该不是。”
“王公公伺候太后多年，从不轻易出宫。更何况那时候的荣语晗还名不见经传。”
“我想王夫人应该是真的，只是这京城里的王夫人还蛮多的，到没有具体指谁？”
魏立安道：“能陪太后听戏的王夫人，我想只有一个。”
顾青云闻言，看向魏立安。
两个人的目光都没有波动，然而眉头却微微拧了起来。
顾青云道：“莫非是九卿安排的？”
“那就真假难辨了！”
魏立安听了听周围的议论说，轻嗤道：“未必！”
“萧焰云如今正红，不少人都想把他的过去都挖出来看看。”
“依我说，这出戏唱得正是时候。”
顾青云拍掌道：“果真是一环扣一环的。”
“算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是去一趟楚王府！”
魏立安道：“也好，这个时候我们不好跟你同去。”
“那你早去早回，有消息记得告诉我们一声！”
顾青云道：“当然，我会的！”
于是三人匆匆离开了戏园。
……
傅金一直观察着戏园里的人，看看有没有陌生面孔。
他注重的是包房里的客人，因为若是楚王府的人来，都是要寻一处好地方的。
萧焰云跟他说没有，只是萧焰云唱的这戏有些蹊跷，傅金等萧焰云下戏后便去找他了。
萧焰云知道傅金会来，虽然傅金隐瞒了身份，但萧焰云已经知道他是平阳侯的人。
傅金道：“萧班主今天这戏有些名堂啊？”
萧焰云道：“准备十几年了，让傅先生笑话了。”
“十几年？”傅金狐疑！
萧焰云道：“自从投靠了先生，我便知道自己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接近楚王妃了。”
“如今楚王妃惹上麻烦，我不知道她会如何，但如果还能博得她几分关注的话，这戏就的提前唱！”
傅金半信半疑，问萧焰道：“难不成这戏里唱的都是真的？”
“你师叔真的跟王姓夫人有染？”
萧焰云冷哼道：“不然呢？”
“是什么人？什么力量？能够把接替班主之位的人赶出京城，还不准回来？”
傅金听出了些意思！
看萧焰云的神色不是作假！
荣语晗与萧焰云也的确是不对付！
可牵扯到平阳侯夫人，这其中会不会还有别的阴谋？
傅金一时也不敢肯定，便道：“当年你们父子可曾看见了什么？”
萧焰云道：“当然！”
“《惊梦》如假似真！”
“有心人可以去查，当年的事情做得再隐秘总是有蛛丝马迹的。更何况时到今日，那两人未必就断了个干净！”
萧焰云说完，把自己一根簪子折断了！
断簪刺入掌心，有血流出，萧焰云恍若未觉！
傅金看他那发狠的劲头，突然间心里一震，已然信了七八分！
最主要的，傅金以为自己的身份还没有被拆穿，萧焰云是想不到他会是平阳侯的人。
傅金多年前在齐王府就听说过王氏，有人戏称王氏风流，不安于室！
但那多是口舌之快，当不得真！
如今再想一想，这流言之事，未必就是空穴来风！
比如许卿跟季青这个？
这两人若不是他们细查，世人如何知晓？
伸手拍了拍萧焰云的肩膀，傅金假意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若是真的，我保你能大仇得报！”
萧焰云闻言，连忙拜谢道：“若真能如此，萧某愿一辈子为傅先生效力，听从先生使唤！”
傅金扶起萧焰云，心里想着不管真假，总是要去查一查的。
因为他十分讨厌王氏。
他觉得平阳侯压抑至今，一直都不能随心所欲，都是被王氏害的。
第381章 提醒
静谧的夜里，繁星点缀，知了在林荫中栖息出声。
顾青云夜晚来访，赵玉郎都没有去见他。
白长史上了茶，十分抱歉道：“王爷陪着王妃歇下了，顾大人请随意！”
“王爷说了，您要走要留都好，想找什么人也好，务必要自在些！”
顾青云冷哼！
他敢打赌，后面这两句一定是白长史做主加的。
于是他小声的询问道：“青青睡了吗？”
白长史知道他的来意，当即道：“刚来的时候问过了，还没有。”
“顾大人若是要去的话，我带您去！”
顾青云道：“不用你带，我自己去！”
说罢，大摇大摆的出了客堂。
只是他才走了一段路，很快就蔫了。
他在墙角的阴影下徘徊，不知道要不要往前去。
然而夜已深，他怕自己耽搁太久，到时候青青都睡下了。
于是便加快步伐，径直往青青的院落走去。
那窗户还亮着灯，门也是半掩着，看得出来青青的确还没有睡下。
顾青云走过去，原本想敲门的。不过他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窗边说两句话。
轻轻敲了敲窗户，顾青云道：“是我，顾七。”
“青青，你还好吗？”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你救过我父亲，我帮你是应该的。”
顾青云说完，站了一会！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青青把门打开了。
“青青……”顾青云意外开口，眼里闪过一抹惊喜！
季礼看着顾青云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心里满是复杂！
他把门打开一些，然后请顾青云进去。
顾青云受宠若惊，直到喝到了热茶都有些不敢置信！
然而让他更加难以置信的是，青青开口了。
“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顾青云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而正好，季礼坐在他的对面！
“对……对不起……”
“我……我不是故意的……”
顾青云一边拿帕子想给青青擦掉，一边都快哭了！
结果他的手腕被青青给捏着，捏得紧紧的。
顾青云第一次知道，原来青青也是这般有力气的！
可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青青竟然会说话！
虽然那声音实在是太过难听了些！
“你……”
“九卿知道吗？”
“玉郎知道吗？”
季礼缓缓点了点头，对顾青云道：“我欺骗了你们，不值得你把我放在心上！”
“我希望你离我远一点，将来某一天想起我的时候，不要觉得恶心就够了。”
“不是……”
“怎么会呢？”顾青云有些着急的说！
就算青青骗了他，就算青青原本会说话的！
可他都不会因为这个就当不认识这个人，或者是厌恶这个人啊？
季礼苦涩的笑了一下，淡淡道：“总有一天你会的。”
等真相揭开的那一天，厌恶他的人何止一个顾青云？
不过等到那个时候，他应该是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我不姓李，虽然为奴后姓不重要了，但我连姓氏和名字都是骗你们的。”
“我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对任何人都是。”
“我知道你关心我，不过为了不使你将来恶心或者后悔，我希望你收回这份关心，然后离我远远的。”
季礼说完，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季”字。
流言已起，他相信等顾青云查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顾青云是他见过的，这世上为数不多的谦谦君子，皓月明珠！
纵然错付真心，但他也不想到头来顾青云糊里糊涂的，还会心存念想。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季礼想，在彻底暴露自己的身份之前，这是他能为顾青云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顾青云其实还有很多疑问！
但青青已经不准他再问，并将他赶出房了。
大晚上的，他不能在人家姑娘的门前喧闹，所以他只能选择离去！
不过他脑海里只有那个字“季”。
楚王妃胆大包天，私藏奸夫在身边
要问奸夫何许人，季姓人来唤青青
流言编撰的人竟然知道青青姓季？
季青！
不！
她说了，名字也是假的！
她不叫季青！
那她叫什么呢？
还有谁知道？
顾青云一整夜都睡不着，他只等天亮。
赵玉郎是靠不住的，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他能找九卿！
凭着他当初帮九卿出的那份力，九卿也一定会告诉他真相的！
顾青云的手紧紧的抓住被子，一个人睁着眼睛看着帐顶！
之前平静的生活让他觉得日子乏味，现在他突然想过回平静的日子了。
像青青这种突然会说话，又意有所指的说了些别的话，顾青云突然觉得心里十分忐忑。
他在自己想弄明白和不想弄明白之间徘徊。
最后心里的好奇心战胜了他那微弱不堪的理智，于是他在挣扎一夜后，他还是选择去了婉卿楼。
许卿和赵玉郎睡得早，起得也早！
两个人正在用早膳，顾青云顶着乌黑的眼圈就来了。
赵玉郎打趣道：“昨晚去偷香了？”
顾青云给他一个幽怨的目光，然后求救的看着许卿！
许卿笑了笑道：“先用早膳吧！”
顾青云没有什么胃口，勉强用了半碗粥！
赵玉郎忙活着，手和嘴都不得闲！
“卿儿，吃这个蛋卷，好吃！”
“还有这个南瓜粥，这个也好。”
“金丝球也挺脆的，卿儿要尝一尝吗？”
“哦，要不还是喝点牛乳吧，这个是鲜牛乳，去腥了，很好喝的！”
……
“行了，你也坐下吃一点吧！”许卿拉了一把赵玉郎！
赵玉郎一连吃了两颗金丝球，又连忙给许卿拿手帕擦嘴角！
顾青云眼角眉梢一阵抽搐，目光古怪的盯着赵玉郎，无语道：“九卿是没有手吗？”
赵玉郎轻哼道：“你懂什么？”
“你要不在这里，我就亲自喂了！”
顾青云：“……”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追姑娘这一块赶不上赵玉郎了，就赵玉郎这伏低做小厚脸皮的模样，他估计是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九卿，我来是有事情想请教你的！”
许卿颔首，喝着粥！
赵玉郎笑着道：“我知道，因为青青嘛！”
“你那么聪明肯定不会信外面那些流言，可是你看起来很急迫！”
“表哥，你不会是发现青青得罪卿儿了吧？”
“得罪？”顾青云呢喃，目光看向许卿！
关于这个他还真是不知道！
第382章 顾青云知道
“九卿，青青得罪你了？”顾青云问！
许卿点了点头，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角！
她看向赵玉郎，淡淡道：“你先去书房，我一会过来陪你练字！”
赵玉郎看了一眼顾青云，不高兴的站起来道：“好，那你一会记得要来！”
许卿点头道：“当然。”
赵玉郎走了，许卿让竹露和凝霜她们把早膳撤了！
她带着顾青云却水榭里小坐，等丫鬟们上了茶退下后才道：“表哥想问什么就问吧？”
顾青云见她把赵玉郎支走了，心里寻思着赵玉郎可能还不知道青青真实的身份，便道：“你连玉郎都瞒着？”
许卿点头道：“只是暂时！”
“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说了青青就会有危险？”
许卿研磨着茶杯，淡淡道：“可能吧！”
“如果我执意要救的话，他不会死！”
“但如果玉郎执意要杀的话，我怕我会犹豫！”
“在生死面前最怕的就是犹豫，所以我没有告诉玉郎真相！”
顾青云倒吸一口凉气，他突然不想知道了！
连九卿都这样说了，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许卿等了一会，见顾青云一直不开口，忍不住笑道：“表哥，你怎么这么胆小？”
顾青云摇头：“我是怕我承受不住！”
许卿道：“流言已经出来了，我也并不打算一直瞒着玉郎，所以在这件事结束之前他肯定会知道的。”
“像这样的流言，最多三天不压就会爆得满城风雨，到那个时候就是青青的死期了。”
雅文库
顾青云听得心慌意乱的，忍不住道：“青青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决然，连悄悄放她走都不肯？”
许卿道：“我不能放她走，因为她走了可能就是别人手里的刀刃，转过头就会往我身上扎。”
“那样的后果是我不能承受的。”
“除非……”
“除非什么？”顾青云听出了一丝希望！
许卿道：“高门权贵收他做客卿，为他正名，让他堂堂正正的活着。”
“以他真实的身份！”
许卿说到这里，看向顾青云，目光讳莫如深！
顾青云心里一震，突然就明白过来！
许卿一直在等他问出这句话，他就像是一条鱼，愿意上钩就上钩，不愿意上钩现在就可以掉头就走！
顾青云摇头苦笑，随后道：“你是在报仇吗？”
“报我当初替玉郎隐瞒，让他离开你的仇？”
许卿道：“或许是吧！”
“毕竟你那次隐瞒害得青青把腿烫伤了，而后你自责了许久，一直想要弥补他！”
顾青云道：“我一直在想，如果青青没有去给我父亲治病。如果我不曾把玉郎会去查案的事情告诉她，如果她没用把腿烫伤，我是不是就不会注意到她！”
“那么今天我也不会来找你，关于她的事情都跟我没有关系！”
“我也不会上心，更不会担心！”
许卿微微蹙眉，轻叹道：“可能你们有那么点缘分吧？”
“我也说不清楚，但倘若你的父亲离世了，你应该会在家中守孝，也不会进京！”
“有时候走哪条路，就像是命里注定好的，你根本没得选择。”
顾青云想了想，觉得许卿说得很多！
如果让他再选一次，他还会选自己的父亲活着，还会选择欠青青一个人情！
想到这里，他便道：“你说吧，我想我受得住了！”
许卿给顾青云斟茶，随后看着绿幽幽的荷塘里，那嫣然俏立的荷花。
当她那目光慢慢收回的时候，她开口道：“为了不让人怀疑，我还没有派人去西宁州查探。”
“据我所知，青青的原名叫季礼，曾是李征大将军营帐里的一个药童。”
“他的师父在沙漠里捡到他，带回军营，他算是在军营里长大的。”
“玉郎去西域那一年，因为跟大将军置气被毒蛇咬伤，是季礼试药解毒救回来的。”
“可季礼也因此伤了嗓子和身体，随后得大将军体恤，可以带着他师父离开大将军的营地，前往离他师父家近些的西宁州。”
“再后来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
顾青云的手指很僵硬，他没能把茶端起来！
可他还是忍不住低头凑近，艰难的喝了一口。
“我好像知道！”顾青云说！
他甚至于都没有去问许卿，为什么青青竟然是个男人这件事！
因为在这之前，他说过自己能承受得住的！
比如，青青曾经杀过人！
可现在他知道，青青可能不止杀过人，而且，还男扮女装，欺骗了他们！
许卿诧异的望着顾青云，疑惑道：“表哥知道？”
顾青云点了点头，看向许卿道：“我之前带了两位大人过府看戏，一个是魏立安，你认识的。”
“还有一个叫严焕，他就是从西宁州那边调过来的。”
“他看见青青……不，他看见季礼的时候，第一眼也说很熟悉！”
“可他后来说不认识青青，其实不是他不认识，只是他认识的是季礼罢了。”
许卿大为意外，连忙站起来道：“可请他过府一叙？”
顾青云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就是！”
“关于季礼的消息，我也会跟你说的。”
“不过……具体的还是由我派人去查。”
许卿点头道：“当然可以，毕竟我也是怕引人注意，把他最后的生机也抹去了。”
顾青云闻言，心里渐渐缓和。
此时的他就像是在海里遇到了大风大浪，一番颠簸以后，浑身都湿透了，惊魂未定的！
只是好在他还活着，还有知觉，故而正在慢慢平静。
“季礼的师父已经死了，战事时受了伤，回家休养。”
“结果被他师娘给害死了，他师娘在他师父离家在军营效力的时候跟本地一个富商勾搭上。“
“季礼应该是知道了这件事，他那师娘和富商最后都死了，只是没有什么证据，官府认定是双双殉情而死的。”
“季礼给他师父迁了坟，又回军营去了。严焕曾经去找他，见他医术高明救死扶伤，没有审问他就回城了。”
“再后来，严焕去找他就已经找不到了。”
第383章 云泥之别
许卿听完以后，久久未语。
只是窒息般的沉默后，许卿和顾青云都觉得有些压抑！
两个人再次开口时，却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他警觉了！”
顾青云点头道：“是的，他一定是警觉了！”
许卿附和道：“是的。”
“他那名义上的父亲也是军医，或许是他寻的一处庇护之所。”
顾青云道：“这样就能对上了。他为什么要装哑巴，要男扮女装！”
“因为严焕已经查过去了，他应该是担心的吧。”
许卿点头：“他太傻了，他师父惨死，他为什么不报官呢？”
顾青云道：“听严焕讲说，地方官员都靠那些富商供着，怕是他担心有冤无处诉吧？”
“更何况，他选择迁坟，证明他是事后才知道的。”
“那个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跟富商光明正大的出双入对，想必他也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恨意了。”
许卿不愿往深了想，便道：“未必就是他做的！”
顾青云也道：“你说的对，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未必就是他做的。”
两人说完，又诡异的沉默了。
片刻后，许卿道：“你看，在乎一个人就是这么明显！”
“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想的也不是他如何坏？”
顾青云苦笑：“你别说了，就按照你的计划，保他一命！”
“到时候剩下的交给我，我带他出京，我去查。”
顾青云表态了，许卿的计划也能圆满落实了。
她松了一口气，出声道：“好。”
“那表哥这几日就住在府里，到时候直接带他走！”
“尸体呢？”
“尸体不要准备吗？”
许卿冷哼道：“楚王府的尸体谁敢验？做个人形木头，穿上衣服鞋袜。”
“到时候白布一盖，假装抬出去就是。”
“埋是不能埋的，就说人死得冤，半路诈尸！”
“抬的害怕，一把火烧了！”
顾青云道：“那好！”
“这就断了祸根了！”
许卿点头，不过她很快就道：“我做这一切不全是为了保他，我是为了报仇！”
“我之所以现在也不肯把真相告诉他，一来是想吓一吓他，二来是我觉得他不该骗我。”
“他男扮女装不要紧，可他成了我的贴身侍女，这就是要人命的事情！”
顾青云能理解，毕竟他也算半个皇家人！
他想了想，认真道：“你是对的！”
“不过他应该不打算活着了，他昨晚提醒我他姓季！”
“他知道我能查得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他的认知里，流言已出，他活不了多久了。”
许卿冷笑了一下，眸子里满是凉意！
她觉得还不解恨，可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就想是种了一季的豆子，到头来发现自己种错了，她根本不喜欢吃豆子，她喜欢吃的是南瓜。
可想吃南瓜只能等下一季了，但豆子还不能丢掉，因为这是她辛苦一整年的成果。
想到这里，许卿便冷哼道：“他还想提醒谁？”
“他根本不知道他会给楚王府带来多大的灾祸，他以为只要他小心翼翼保护好自己的秘密就可以了？”
“可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
“幸而是我发现得早，倘若我发现得晚呢？”
“别人押着他到我的面前，指着我说我养了男人在身边，到时候我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而且我可能会陪着他一起丢了性命，永宁侯府也会蒙羞，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这不是他的事情，更不只是他和楚王府的事情……所以我发现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做出取舍了。”
顾青云也很佩服许卿，在那样复杂的情况下，在得知真相的时候，她没有选择立即处死季礼，而是想出了这个釜底抽薪的办法，真的很了不起！
得知顾青云没有走，特意赶过来的季礼也听见了许卿的话！
他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要不是竹露和凝霜跑去打趣他，说顾青云可能是来提亲的，他根本没有勇气过来！
因为昨晚他提醒过顾青云，害怕顾青云来问，所以才急匆匆的赶来！
可他宁愿自己没有来，再糊涂一点就好了。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因为做事情总是漏洞百出！
他也不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因为他总是顾此失彼！
可他真的没有想过，许卿曾经在他和家人中做了取舍，挣扎后连她自己也不顾了。
什么釜底抽薪，他真的没有想过！
许卿这段时间对他那么冷漠，他以为她早就做好了让他去死的准备！
他甚至于还在想，许卿冷漠点好，这样至少她不会为了他的死而感到难过！
季礼觉得十分的羞愧，这羞愧让他连头都抬不起来！
从前他不懂别人说的云泥之别，但现在他懂了！
许卿和他就是云泥之别！
许卿想了很多人，包括她自己的性命，然后从中做了取舍，选择保他！
而他无论是一开始的接近，还是后来的亲近，甚至于是现在的不甘心，他想的全是他自己。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想留下来是因为许卿，是因为别人……
除了他以为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众人皆大欢喜的时候！
季礼走的时候，失魂落魄的。
那一条回去的路，很明媚。
这府里遇见他的人都在打招呼，隔着远远的距离都想走近看看他。
他们都很担心他，都想让他不要把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
可他配吗？
季礼深感自己不配，他也回想自己来到许卿身边为她做的事情！
可想来想去，竟然没有什么可以引以为傲的。
当初在驿站的时候，他就认出了楚王。
那个因为试药而改变他整个命运的贵人。
师父说他太急躁了，还有两年，其实多在军营里效力是件好事！
可他却惦记着外面的世界，想着早些出去看看也好。
师父明明已经可以离开军营了，他却还想在军营里谋职，因为他除了看病别的什么也不会。
于是师父说再陪他几个月，等他熟悉了再走。
如果师父早早就走，师父就不会受伤！
如果师父没有受伤，师父那么聪明的人知道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以后定会有所防备，就不会被那毒妇和奸夫合谋害死。
是他害了师父！
害了这世间对他最好的人！
第384章 这样会不会太坏了？
替师父报仇是季礼想了很久才做的，毫无破绽。
只是这么多年只有师父一个人对他好，只有在军营里才能让他小憩片刻，严焕追去了，他在军营里也不安心了。
于是他跟着要回乡的李大叔走了，一路上都在想如何遮掩自己的身份，如何重新做人。
男扮女装是李大叔说的，因为这样很容易给他上户籍，会医术的医女在乡下不成亲也是可以的，等他过几年的太平日子，想用回自己的身份离开李大叔就可以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李大叔会走得那么早。
想到这里，季礼突然觉得胸口疼痛难忍，眼里也忍不住湿了一片。
因为他发现，但凡对他好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
“我不能让许卿出事！”
季礼想着，捏了捏拳，用力把眼中的泪水抹去。
这一次，他想保护好许卿！
也许他的力量微不足道，但他也想尽一份自己的力。
因为这样至少他能面对自己，面对许卿了。
他不想自己太过不堪，因为那样他会觉得很难过。
……
顾青云在楚王府住下了，这让楚王府的下人们蠢蠢欲动，觉得顾青云是来给青青撑腰的。
竹露和凝霜回来时，笑容满面的。
许卿打趣道：“刚刚偷着去见未婚夫了？”
竹露和凝霜对视一眼，轻笑出声。
“瞧王妃说的，我们哪有那么沉不住气？”
“我们是去看青青了。”竹露说。
许卿微微蹙了蹙眉，询问道：“你们去看青青了？”
竹露和凝霜点了点头。
凝霜道：“青青害羞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竹露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她听见顾七爷的名字就怔住了。要说他们两个什么都没有，我一个字也不信！”
许卿轻哼道：“你们两个的婚期就快到了，你们还有心情去管别人的闲事？”
“虽说嫁了人也一样留在王府里伺候我，不过好歹也要过几天新婚日子的。”
“且跟着张嬷嬷多学着点，以后当个管事娘子也能有几分威信。”
竹露和凝霜心里诧异，知道主子不太高兴了。
她们两个也不傻，当即匆匆退下。
许卿看着她们两个狼狈的背影，蹙眉凝思。
季礼害羞是不可能的，担心到是真的。
许卿觉得无所谓了。
季礼若是有异动的话，那就是自己作死，她不会再费心思了。
如果他能沉得住气的话，那就是他命不该绝，她也不会改变计划。
想到这里，许卿微微松了一口气，去书房找赵玉郎了。
赵玉郎在看一本药膳食谱，自己还细心的做了标记。
许卿抽过去翻了翻，好厚的一本，很重。
赵玉郎很快接过去放着，问她道：“表哥走了？”
许卿摇头：“我让他住下了。”
“好事多磨？”赵玉郎打趣道。
许卿笑了笑，没说话。
赵玉郎把她圈在怀里，出声道：“如今外面都以为楚王府翻天覆地了，你到好，还有胆子把我赶到书房来。”
许卿道：“听宝山传回的消息说，傅金已经着手去查了。”
“你让封立盯着傅金，我想知道他能查出什么来？”
赵玉郎道：“像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旦曝光就意味着要死。傅金既然要查，自然是暗中查。”
“我已经让叶舟把荣语晗绑了。”
“绑了？”许卿轻呼！
赵玉郎点了点头：“伪装成潜逃出京，傅金查王氏可不容易，不过荣语晗若是跑了，他大概就会把事情报给他的主子。”
“如此一来，查王氏就容易得多。”
许卿抱着赵玉郎的脖子，惊喜道：“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赵玉郎道：“听你说完以后就安排了，当初她胆敢设计我，现在就好好受着我的报复！”
“那你绑了荣语晗准备怎么安排？”许卿问道，她想把荣语晗扔到平阳侯的面前去。
赵玉郎道：“叶舟审问过他了，他和王氏虽然断了十几年，不过因为你抬举了萧焰云，让他心生惶恐，又去找了王氏。”
“恰逢王氏因为两个女儿伤神，又被平阳侯冷落，所以他们两个又好上了。”
许卿：“……”
“确定是相隔十几年吗？”
赵玉郎点头，轻嗤道：“叶舟问出来都是真话。”
许卿：“无法理解！”
“呵呵！”赵玉郎见许卿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行了，你只要安安心心陪在我身边，其实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办好的。”
许卿也尝到了坐享其成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爽。
不过她觉得还可以更爽，便道：“等平阳侯查出端倪的时候，将荣语晗扔到王氏的面前。”
“然后再这样……”
许卿小声的在赵玉郎的耳边说着话。
赵玉郎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道：“卿儿，这样会不会太坏了？”
许卿轻哼道：“就算他知道真相，杀王氏是不可能的。但他会杀了荣语晗，这么大的把柄他不会留给别人。”
“但傅金这个人既然吃里扒外，就该好好受点教训才是。”
赵玉郎道：“那好，等会我去五哥亲自说。”
“不必你去，让白长史带句话入东宫，这件事你不要出面。”许卿道，吩咐亲王办事，那得是太子。
赵玉郎不以为意道：“行，反正卿儿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局布下了，网也撒了，接下来就等着收网抓鱼了。
许卿靠在罗汉床上，把头枕在赵玉郎的腿上小憩。
赵玉郎帮她打着团扇，看着她那嘴角微微翘起，显然心情是不错的。
于是他也跟着笑了笑，寻思着等这件事过去以后就带她入宫，然后请孟太医为她把平安脉。
……
六月初一的晚上，陶世良久久没有等来楚王府的消息，到是傅金亲自上门来了。
陶世良担忧道：“不是说好别在府里见面的吗？”
傅金神情凝重，沉声道：“是一件要紧的事，跟侯爷有关的。”
陶世良以为楚王府的人察觉了，连忙拉着傅金去僻静之处说话。
“可是楚王那边……”
傅金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片刻后，他盯着陶世良道：“是关于您夫人的。”
第385章 狡辩
“我夫人？”陶世良诧异道。
傅金点头，淡淡道：“戏园里传的那些疯话想必是到不了侯爷的耳中，但我私下查探时发现荣语晗已经逃出京城了。”
陶世良一头雾水，疑惑的望着傅金。
傅金长叹，从萧焰云父子的遭遇说起。
而后又道：“我找了芝华戏班的很多老人，他们都说荣语晗是有靠山的，只是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来往了。”
“当年荣语晗根本没有资格在太后跟前唱戏，是有人举荐了他。”
“根据宫中的消息，举荐的人正是您的夫人！”
陶世良：“……”
“不可能，是你中计了。”
“傅金，你我相交多年，你的话我从不怀疑。”
“但你想一想，是不是太巧合了。楚王妃前脚陷入流言蜚语中，后脚萧焰云就唱了这出戏。”
“满京城有那么多唱戏的，一茬又一茬。听戏的就更不用说了，那是一波接一波。你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查到所谓的蛛丝马迹？”
傅金想说，他也奔波两日了，真不是很容易就查出来的。
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陶世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夫人背叛过他。这好比打他一巴掌以后，他反而说你糊涂了，然后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当着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傅金叹道：“侯爷如果真的愿意相信我，那便撇开外面那些嘲杂的声音不说，好好查一查府内吧。”
陶世良看着傅金失望的神情，心里忽然一震。
他立即道：“好，我答应你，好好查查府内。”
傅金闻言，勉强一笑。
他很快就告辞离去了，只是出府以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小门处很幽静，只有一站昏黄的灯。
他在想，不知何时他能光明正大从正门处走的时候，一回头突然就被人一棍子敲晕了。
等到傅金醒来以后，他发现自己被绑在齐王府的住处。
他当即冷汗淋淋，整个人面色煞白，瞳孔紧缩着，眼里满是惊惧。
……
自从傅金离开以后，陶世良就回了正院。
王氏的病已经好很多了，能够下床走动。
她看见陶世良的时候，目光微微闪了一下，随即说是要出去走走。
陶世良拉了她的手一下，王氏不自在的挣脱，问道：“侯爷有什么事便说吧，我听着的！”
陶世良微微蹙眉，目光紧盯着王氏。
自她病后，脸色蜡黄苍白都是常事，可今日的她上了妆，看着那脸色白里透红，到不像是缠绵病榻的人。
陶世良再看王氏的穿着，只见她穿的是水蓝色的齐胸襦裙，露出锁骨下一片白皙细腻的肌肤。
“怎么了？”
“我有什么不妥吗？”
王氏见陶世良的目光古怪，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
陶世良摇头，暗暗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他一边告诉自己不要疑心生暗鬼，一边又各种驳论，觉得王氏与往常有所不同，看起来像是特意装扮，在等什么人一样？
可这是在平阳侯府，王氏还能等谁？
心里有了怀疑，陶世良很快就走了。
他找来了管家，询问最近可有什么人过府？
管家说没有，至少走大门的是没有！
至于角门，寻常管事的亲戚，或者是找丫鬟的，找小厮的，都是走的角门。
陶世良让他暗中去查，没过多久，管家回来了。
只听他道：“之前有人在角门递了信，说是要求见夫人。”
“后来夫人去了丁香阁见人，大约两刻以后才回正房。”
陶世良紧捏着拳头，命管家悄悄去把李富兰绑来。
李富兰被绑，见的人又是侯爷，顿时面如死灰。
陶世良道：“你若愿意说实话，我便绕你一条性命。你若胆敢隐瞒，你的一家老小就会陪你一起上路。”
李富兰浑身发抖，又惊又惧。
她虽然忠于王氏，但她早已成家，生儿育女，如今更是抱上了不满一岁的小孙子。
李富兰轻泣出声，小声道：“是荣语晗来求夫人帮他打压萧焰云，不过夫人身体不适，拒绝了。”
陶世良蹙眉道：“两句话就可以说完，为什么在丁香阁待那么久？”
李富兰道：“夫人郁结于心，一直得不到纾解。荣语晗能说会道，夫人不过是想听听他说外面的事，纾解沉闷的心情，绝无其他。”
“奴婢从头到尾守着的，夫人说当年她听过荣语晗的戏，一直很喜欢。”
“可因为她是平阳侯府的夫人，事事要以侯府为主，再加上老夫人不喜欢听戏，所以这些年府里连堂会都没有办过。”
陶世良将信将疑，死盯着李富兰的眼睛。
李富兰知道，倘若她说了王氏和荣语晗有染，那她定然会死的。
于是她诚挚的道：“王爷，夫人她绝对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情！”
“那天接到求救信以后，夫人听闻楚王妃捧着萧焰云这才去见荣语晗的。夫人说她想借荣语晗的手对付萧焰云，还让荣语晗散播楚王妃跟萧焰云的流言。”
陶世良对李富兰道：“你说的句句都是真的？”
李富兰点头，抽泣道：“侯爷可以找荣语晗来与奴婢对质，奴婢绝没有说半句假话。”
“也许是因为荣语晗散播流言蜚语的时候被有心人查到了，所以才反过来污蔑夫人的。”
这些都可以解释！
陶世良也愿意相信！
可他接着问道：“那当年荣语晗进宫去给太后唱戏是谁引荐的？”
李富兰诧异道：“是定国公府二老爷的夫人刘氏，荣语晗进宫之前去定国公府唱过堂会，得了定国公府的几位主子夸赞，后来才渐渐出名的。”
陶世良狐疑道：“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李富兰连忙道：“因为当年刘氏原本是打算留荣语晗在定国公府里养着的，为了不让何老夫人反对，她请了夫人当说客。”
“后来夫人说这样不好，便拒绝了。”
“荣语晗后来红了，刘氏还来找过夫人，让夫人也办堂会。”
“不过夫人顾念老夫人，便没有同意。”
“听你说起来，她到是孝顺又知礼！”陶世良嘲讽，眼里满是晦暗。
李富兰不敢再说了，喏喏的把嘴闭上！
第386章 是齐王
李富兰没有死，不过也跟丢半条命差不多了。
她回正房后当晚就发了高烧，王氏请了大夫来给她看，见她哭得眼睛都肿了。
李富兰什么也不敢说，王氏也不知道陶世良在查她。
晚上陶世良歇在正房里的时候，王氏还道：“富兰的身体一直很好，现在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病了。”
陶世良道：“这段时间你病了，她担心你太过，又操劳正院里的琐事，估计是累病的。”
王氏长叹，挽着陶世良的胳膊道：“想办法把映秋送出京吧，咱们在江南给她找户好人家。”
“我去一趟定国公府，帮映蓉把管家权都抓劳了，这样你以后想做什么我都随你，不再过问了。”
陶世良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冷声道：“映秋不愿意出来，你还想她做什么？”
“至于映蓉，她都已经小产了，身体也不好，放下管家权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王峥旭一天到晚都不回府，她也不关心，只关心钱！”
“我给她的陪嫁还少吗？她到底要存多少钱才能满足？”
听着陶世良愤然的口气，王氏气得浑身发抖。
只听她怒声道：“那就不管了吗？任由她们自生自灭？”
“她们可都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
陶世良愤懑道：“我狠心？”
“我要真的狠心就该杀了她们！”
王氏一听就炸了，从床上坐起来道：“你杀啊！”
“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杀！”
“你女儿多，你儿子多，你平阳侯家大业大，孩子也是一个赶一个的出生。”
“可你不要忘了，只要我一天是你的夫人，那些贱人和她们的孩子都是庶出，永远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贱骨头！”
“啪！”陶世良忍无可忍的给了王氏一个耳光！
紧接着王氏要去掐陶世良，她要去跟陶世良拼命！
陶世良狠狠推了她一把，王氏的头撞在床架上，昏昏沉沉的倒下去！
陶世良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当即起床就走。
等丫鬟们进来的时候，王氏都已经昏死过去了。
……
六月二日的晚上，赵玉郎喜滋滋的跑去跟许卿说：“五哥要走了荣语晗！”
许卿玩味道：“这样才好玩啊，我们暂时不要插手了。”
赵玉郎道：“我让叶舟把人给他了，咱们等着看戏就行。”
“不过因为傅金被抓，没有人继续推动，咱们还得等上两日。”
许卿淡淡道：“不急。”
赵玉郎伸手抱着许卿，温柔的蹭了蹭她的额头。
他急了。
“父皇和皇祖母派人来问过好几次了，不如我们进宫去吧？”
许卿道：“再等等吧，应该用不了三天了。”
“那好吧！”赵玉郎说着，真想出去添把柴火。
六月初三，陶世良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与此同时，他也找不到傅金了。
齐王府那边说是未归，可他的私宅里也没有人。
陶世良心里隐隐不安，不得不动用自己的探子四处查探。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不知怎么走到了正房。
结果正房里伺候的人告诉他，夫人去看李富兰了。
李富兰家在平阳侯府里有一栋单独的小院落，她养病便是在家里养的。
陶世良命人去请，结果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说是没有看见夫人。
陶世良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丁香阁，随后抬步去了。
他在心里想，王氏再大胆也不会在府里乱来的。
更何况荣语晗已经出京了。
结果他才走近丁香阁，发现院外的门是落了锁的。
陶世良一跃而入，心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他才走至窗下，便听见王氏黏糊糊的声音道：“荣郎，你多来陪陪我可好？”
“如今我已对那人死了心，恨不得他早日归天才好。”
被齐王逼着来勾引王氏的荣语晗心里颤了颤，恍恍惚惚道：“我们以后还是别见了，我怕他会杀了我！”
王氏冷哼道：“怕什么？”
“他能玩女人我为什么不能玩男人？”
“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庶出的子女，怎么对得住我？”
荣语晗不敢附和！
齐王逼迫他来，否则他的下场只有死！
但他来了也怕死，但齐王说了，会保他一命！
一个是立即就死，一个还能缓一缓，他当然选择后者。
所以，他现在心不在焉的，想的全是齐王跟平阳侯府的嫌隙？
想到这里，他便问道：“侯爷有没有什么仇人？”
王氏冷哼道：“他的仇人可多了，所以他早晚不得好死！”
“嘭”的一声巨响，陶世良一脚踹开了丁香阁的房门。
与此同时，丁香阁里发出两声惊颤的声音！
陶世良进得很急，荣语晗和王氏还衣衫不整，两个人互相抱着，还卷缩在床上。
陶世良看得眼睛发红，盯着王氏骂道：“你这个淫妇竟然敢背着我偷人？”
王氏咬了咬唇瓣，心里满是惶恐。
她到是想跟陶世良拼个你死我活，只是她现在身边没有使唤的人，故而害怕！
荣语晗则是非常怕，非常非常的怕！
他看见陶世良那遍布杀意的目光，一边推开王氏，一边往床下来，跪着道：“侯爷，你听我说！”
“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逼的。”
王氏：“……”
陶世良：“……”
“荣郎……你怎么能这么说？”
王氏伤心了！
刚刚她只是害怕，但她还有荣语晗这个寄托！
可荣语晗突然说出这番话，这对王氏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荣语晗知道王氏误会了，苦笑道：“不是你。”
“是齐王！”
“什么？”
王氏和陶世良异口同声惊呼，不敢置信！
就在这时，早就买通平阳侯府下人的齐王带着一众侍卫，打进了丁香阁！
“不错，是本王！”
齐王往后坐在亲信给他端来的凳子上，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平阳侯夫妇，以及像狗一样朝他爬过来的荣语晗！
“平阳侯，你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我府上的客卿竟然在为平阳侯办事，打着我齐王府的名义陷害楚王妃。”
“你这是要让我去跟老九拼个你死我活啊！”
陶世良看着齐王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又看了看爬到齐王身边被踩在地的荣语晗，阴翳道：“是你抓了傅金！”
齐王轻嗤，目光嘲讽道：“是！”
第387章 他是来平息的
“你想怎么样？”陶世良问道。
此时此刻他很清楚，这是一场局。
而现在他已经被困在局中了，无法抽身。
齐王看了一眼狼狈的平阳侯夫人，又看了看此时准备撕破脸的平阳侯，冷嗤道：“我想怎么样？”
“这话听起来到像是我的不是了？”
“安插探子在齐王府，指使探子以齐王府客卿的身份为你办事，平阳侯，你好本事！”
齐王一边说，一边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很快，齐王的人把荣语晗拖下去了。
陶世良眯着眼，虽然很想阻止，但他知道齐王是不会把人给他的。
“荣语晗你想带走可以，但你要把傅金给我！”
陶世良道，他紧盯着齐王的眼睛，想确定傅金是不是还活着？
结果齐王冷笑道：“给你？”
“他吃的我齐王府的饭，穿的是我齐王府的衣，就连月例银子都是从齐王府拿的。名下私产，也都是齐王府帮着置办的。”
“官府落下大印都要写清，齐王府客卿这五个字，我到是不知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要人？”
陶世良沉默着，然后问道：“你想要什么，你说？”
齐王轻嗤！
太子没有定下之前，他想要的太多了。
可他父皇玩了一手权谋，让他提前暴露太多了。
如今收尾都收不干净，他还能要什么？
他走的是贤王的路子，追随者都是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辈，想拼一把都不敢！
日子正过得憋屈呢，他也愁没办法表忠心。
太子找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荣语晗只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而已！”
齐王说完，嘲讽的看了一眼王氏！
王氏卷缩了一**体，知道大事不好了。
可就在她不知如何自处的时候，齐王走了。
带着他的人，走得干干净净的，一个也没有留。
陶世良看着打开的房门，目光里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意。
王氏快速的把衣服穿好，坐在床边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以为陶世良会打她，或者会把她关起来的。
可陶世良很快也走了。
王氏看着陶世良的背影，微微松了一开口气。
陶世良这般被打脸，而且还落了把柄在齐王的手里，未来少不了一阵腥风血雨。
王氏像偷生的人一样，回到正院连行礼都没有收拾，直接让下人驾车送她去了定国公府。
……
陶世良之所以顾不上王氏，那是因为傅金被抓，暴露身份了。
如此一来，他也危险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救傅金，花最大的代价来平息这件事。
第二条，杀傅金，抵死不认。
陶世良径直去了楚王府，可惜楚王府大门紧闭。
无奈之下，陶世良只得从楚王府的角门入内。
他在府中乱窜，急匆匆的要找赵玉郎。
白长史来报，许卿笑道：“走吧，去见见。”
赵玉郎有些担心的护着许卿，面露不悦道：“乱棍打出去便是了，何需出面？”
许卿道：“事情还没有闹出来，他是来平息的。”
“我想知道，他带了多大的诚意来？”
许卿说着，走出了婉卿楼。
陶世良都来到后院了，在假山下的树林里。
那地方隐僻，等闲没有人走。
从小道过去，背靠假山，前有竹林，小道铺了青石板，错落有致。
赵玉郎站在许卿的身后，目光冷冷的。
陶世良望着许卿，只见她嘴角噙着一抹笑，眼睛却凉得很。
陶世良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报应二字？
“要怎么样你们才肯罢休？”
许卿道：“你手里握着一把尖刀，尖刀刺在我的身上，染了一刀子的血。”
“然后你问我，可不可以放过你？”
赵玉郎在后的手突然搂着许卿的肩膀，他不愿听她说这样的话，因为他会觉得难过。
可他又很清楚，她的形容没有错，陶世良就是这样做的。
陶世良的脸很黑，很难看。
“这些年我一直在忍让，否则你怎么可能会活到楚王归京？”
许卿忍不住笑道：“所以我还要谢谢你？”
赵玉郎怒道：“你以为你是谁？别在这里危言耸听。当初我为什么会中计，真的是因为一梦香吗？”
“那是因为我的父皇和兄长都要我中计，是他们要我远离平阳侯府。”
“事实证明，他们都是对的。而你却不知悔改，企图继续称霸朝堂，但凡违逆你的人你都在暗中报复，毫无容人之量！”
“平阳侯府衰败是迟早的事！”
“你闭嘴！”平阳侯怒吼！
他阴沉沉的盯着赵玉郎，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然而赵玉郎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讥讽道：“你想怪罪谁？”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我皇爷爷根本没有将王氏赐婚给你，是你自己去求的。”
“我母后劝过你了，说王氏心高气傲，绝不甘心做侯爷夫人。”
“是你不听，认为你可以征服她，让她安安分分的做你的夫人。”
“事到如今，王氏背叛了你，平阳侯府也即将走到没落之地，你还是认为是别人的错，是别人害你的。”
陶世良抬头看着赵玉郎，眼中满是阴翳。
他冷声道：“你知道什么？”
“要不是你母后固执的选了赵玉宸当太子，我们本是相互扶持的。”
“她让我知道了赵玉宸是太子，让赵玉宸叫我舅舅，她是要让我扶持赵玉宸。”
“可你父皇那么宠爱你，玉玺都可以给你当玩具，这让我怎么能安心扶持赵玉宸？”
许卿看着陶世良要推卸责任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平阳侯府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个没有担当的掌家人，怎么可能撑起一个繁荣昌盛的家族？
想到这里，许卿便道：“母后没有错，母后是想保陶家百年富贵。”
“是你！”
“是你守不住秘密跟王氏说了，所以王氏动手杀了我大姐姐。”
“王氏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她丝毫不惧，甚至于还盘算好把陶映蓉嫁给我大姐夫当继室。”
“可你害怕了，你怕不知什么地方露馅了，所以匆匆把陶映蓉嫁去了王家。”
陶世良沉默不语，只是阴沉沉的盯着许卿，他那眼里像是汇集了无数的狂风暴雨，就等着黑暗来临！
第388章 你以为我是你？
许卿看着陶世良那隐忍的样子，仿佛等她说完以后就可以一起清算了！
然而他想得也太简单了！
当初她是怎么痛的，她大姐姐是怎么抱憾而终的，她通通都要还回去！
许卿的眼眸上覆上一层雾气，待那雾气清明了些，里面却满是恨意。
只听她接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个陶映蓉急嫁或许是她自己行为不端，被捉住了错处。可那接生婆往死，靖王府的下人也被王氏插手处置了，这些又怎么算？”
“所以你表面上提心吊胆的继续扶持我大姐夫，实际上却想转而扶持玉郎，只可惜那个时候，你发现阻碍重重，于是便只有破罐子破摔，开始算计玉郎。”
陶世良没有什么好说的，尤其是算计赵玉郎的这件事。
其实当年他也挣扎过，但最后都敌不过心里的担忧，想着还是给侯府多留一条后路。
于是他纵容了王氏的算计，并且暗中帮她扫去障碍！
事到如今，他和许卿都心知肚明，平阳侯府为什么会和楚王府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赵玉郎却吃了一惊，整个人面色惶然。
他一直都有怀疑的，可一直都不敢确定。
甚至于，他以为王氏只是耽搁了太医的救治，万万想不到，四嫂的死竟然是一场阴谋？
“卿儿……”
赵玉郎欲言又止，他想起卿儿在宫里哭得很伤心的模样。
他和卿儿最快乐的时光，那是在靖王府的时候。
四嫂温柔贤惠，对他最是宽容，也是真心疼他的。
所以当年卿儿固执地要亲自照顾明泰，他回宫就跟父皇坦白了，他说自己也要照顾好明泰。
而后的那两年，尽管四嫂不在了，他还是经常留宿靖王府，经常陪着卿儿照顾明泰！
“齐王送的礼你不满意吗？”
“你怎么有底气上楚王府来？”
许卿问道，冷冷的勾起嘴角，眼里满是嘲讽！
陶世良道：“这件事闹大了对你们也没有什么益处，我把王氏休了，以后你想报复就去找她。”
“平阳侯府是玉郎母后的颜面，你们不要践踏了。”
赵玉郎冷笑道：“我母后的脸面是我，不是平阳侯府。”
“你休要拿我母后说事！”
许卿道：“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我想怎么报复是我的事！”
“不论是王氏还是你，我都不会放过！”
“你……”陶世良恼羞成怒，扬起手想打许卿！
可下一瞬，赵玉郎挡在了许卿的面前，并阴冷的瞪回去。
陶世良忽然一震，往后退了退。
因为他在赵玉郎的眼里看见了嗜血的杀意。
“滚！”
“封立，把他扔出去！”
赵玉郎怒吼，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封立立即闪现，陶世良被封立挡着，连赵玉郎的神色都看不清了。
他道：“除非新帝登基，否则你父皇绝不会让平阳侯府一败涂地，这是他当年答应过你母后的。”
“你们现在若是收手，我答应你们一辈子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阳关道！”
赵玉郎捏着拳头，怒吼道：“不可能！”
陶世良也被激怒了，愤然道：“你不要被许卿牵着鼻子走，她根本就不爱你！”
“她身边的那个侍女叫季青，是个男人！”
“她已经背叛你了，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查，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当傻子？”
赵玉郎怒极反笑道：“你以为我是你？”
“你……”陶世良被气得险些吐血！
就在这时，他爆呵道：“你不信可以去扒了那侍女的衣服，难不成你连这个都不敢？”
许卿往前走，从头到尾都没有停下脚步。
她觉得陶世良的声音太大了，震得她耳朵疼。
赵玉郎对陶世良道：“就算季青是男人，只要卿儿喜欢的，我都可以接受！”
陶世良用力的拍了拍胸口，然后一顿猛咳，地上的唾沫星子里染了血。
他看了一眼，眼睛都红了，痛声骂道：“我与你说的都是真话，你怎会如此冥顽不灵？”
“莫非要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你才甘心？”
赵玉郎道：“你怎么不想一想，当年你是如何纵容王氏的？”
“倘若我冥顽不灵，那也不及你眼瞎心黑。”
“混账！”陶世良怒骂一声，声音低沉，尾音在胸腔里回响。
下一瞬，他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赵玉郎嫌恶的看了一眼，对封立道：“扔出去！”
封立颔首，多嘴一句：“王爷，这陶世良来了，惊动府中不少下人。”
赵玉郎眉头微蹙，淡淡道：“无妨。”
封立提着陶世良走了，赵玉郎也追上去，然后握着许卿的手。
“卿儿，对不起！”
赵玉郎道歉，觉得自己知道得太晚了。
四嫂竟然是被王氏害死的！
许卿捏了捏他的手，轻叹道：“这么久了，我到今天才知道，失去的就是失去的，再也不可能找回来了。”
“可我那么痛，怎么甘心？”
赵玉郎道：“我明白的，不要放过他们！”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然后帮着你的。”
许卿笑了笑，轻靠在赵玉郎的肩膀上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其实，你现在站在我身边，这样静静的听我说话，对我来说已经是在帮我了。”
“因为每每看着你，我都会对自己说，我要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报仇，而不是作恶？”
“否则的话，我该怎么继续下去呢？”
赵玉郎停下脚步，将许卿搂在怀里。
他顺着她的脊背，拍了拍道：“没有什么的，都会过去的。”
“我曾经以为自己穷途末路了，可我现在还不是在你身边，还能抱着你？”
“卿儿，你别怕，别担心，就算他们不得好死，那也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许卿点头，这些她都知道！
可算计了一波又一波，心里也会有些害怕！
说到底，她不是在阴谋算计中浴血长大的孩子，对杀戮有着本能的抗拒。
平复一会，许卿双手捏着赵玉郎的双肩，出声道：“我好了，你去把青青的衣服扒了吧！”
“什么？？”
赵玉郎恍恍惚惚，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389章 他太可爱了
许卿见赵玉郎那呆傻的样子，忍不住弹了弹他的额头，并重复一遍。
“我说，你去把青青的衣服扒了吧？”
赵玉郎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抵心窝。
他那唇瓣启启合合，语无伦次的说：“卿儿，不是！”
“不是，卿儿。”
“我怎么能去扒青青的衣服呢？”
“我相信你啊卿儿！”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不用考验我的！”
许卿看着赵玉郎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呵呵！”
“傻瓜！”
“你在想什么呢？”
“我不是怀疑你！”
“我也不是考验你！”
“我只是想让你去替青青证明他的清白，只有你去扒了他的衣服，以后整个王府都不敢再说他的闲话了！”
赵玉郎拼命摇头！
使劲摇头！
疯狂摇头！
他不要干这种事情！
他不能干这种事情！
他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
各种怀疑人生的他，憋屈着一张脸！
许卿紧握着赵玉郎的手，用力使他镇静下来。
她看着赵玉郎，认真道：“你信不信我？”
“信！”
“怎么不信！”
赵玉郎肯定的点头！
许卿道：“既然你信我，那你就去把青青的衣服扒了！”
赵玉郎：“……”
“卿儿，你要是想让我收房就直说，咱丢给她一个院子，不理就行了！”
“楚王府够宽敞，我不介意她一辈子住下去的。”
许卿忍俊不禁道：“傻瓜，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你现在往前跑，冲进青青的房间去扒了他的衣服！”
“剩下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
赵玉郎恍恍惚惚的，各种怀疑人生！
他压根不敢去！
他在原地踌躇，一副他承担不起后果的苦闷！
许卿低头，吻了吻他的唇瓣，给他鼓励道：“你去嘛，别害怕！”
“我很快就来了，会帮你收拾残局的！”
“这件事你要不做，往后青青上茅房都会有人偷看！”
赵玉郎：“……”
“卿儿，要不你去？”
许卿皱着眉头道：“我去不行！”
“得你去才行！”
“你是我男人，是王爷，是一家之主！”
“你做的事，说的话，很有威信！”
赵玉郎：“……”
“得了吧，别捧我了。”
“在整个府里，谁不知道你才是最有话语权的人？”
“卿儿，要不……我让傅元恒去？”
许卿：“竹露没有我想得开！”
赵玉郎：“……”
“那白长史呢？”
许卿：“白长史可能以为你要把青青许配给他，但他自诩正人君子，应该会闭着眼睛扒！”
赵玉郎：“……”
“那我不管，反正我信你，我是不会去扒青青衣服的！”
赵玉郎准备甩手走了！
许卿无奈，拉着他道：“我陪你去，这样可以吗？”
赵玉郎：“……”
“勉强……可以吧……”
其实他也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
一路上，赵玉郎跟做贼一样，左看右看的。
偏偏府里闹了动静，下人们也都心慌慌的，看见他们都要上前来问安行礼。
赵玉郎一惊一乍的，最后把遇到的所有下人都训斥了一遍，声音超凶的！
许卿：“……”
这哪里是小霸王？
这就是小猫咪吧？
太可爱了！
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吓唬他不太厚道，但他真的好可爱！
害怕扒姑娘家的衣服，害怕被赖上，害怕有后续……
真不敢想，他看到季礼的身体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两个人磨磨蹭蹭的，好不容易到了青青的院落。
那里早聚集一大批的下人，尤其是像竹露和凝霜这种在王府里有脸面的大丫头！
许卿看见她们，立即怒斥道：“哪里来都回哪里去？”
“王爷平时纵着你们，到让你们越发没有规矩了！”
小丫鬟们一溜烟的跑了！
凝霜和竹露面面相觑！
赵玉郎拉长着脸，驱赶之意十分明显！
凝霜和竹露立即就退下了，不过看样子没走多远，都在暗中观察着呢，生怕青青要出事了！
许卿推着赵玉郎道：“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赵玉郎固执的往后退了两步，重复许卿的话：“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噗。”许卿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你别怕！”
“我不怕啊！”
“那你去！”
“我再想一想！”
“你不去的话，那我去了啊！”
“那你去吧！”赵玉郎瞬间转过身去，表示他很愿意许卿去的！
然后许卿玩味道：“我去可以，不过你以后可不许拿这件事说我！”
赵玉郎猛摇头：“不会！”
“你只是看了一个姑娘的身子而已，我不会吃醋的！”
许卿轻哼道：“你都还没有看过，你怎么知道是姑娘的身子？”
赵玉郎：“……”
他感觉“轰嚓”一声，天雷在头上滚滚是怎么回事？
“卿……卿儿……“
“你不要吓我啊？”赵玉郎说话都结巴了！
许卿环抱着手，看着身体轻颤的赵玉郎，好笑道：“我吓你什么？”
“外界都在怀疑他是男是女？”
“今日平阳侯这样一闹，府里也该怀疑了！”
“你只要现在冲进去，把他的衣服一扒，再出来振臂一呼！”
“青青是个姑娘！！！”
“这样，大家自然该干嘛干嘛去了，以后青青也好做人！”
赵玉郎欲哭无泪道：“可她是个姑娘，我看了她的身体，我要怎么办啊？”
xiaoshuting.info
“噗。”
“哈哈哈哈……”
许卿忍不住爆笑！
赵玉郎见她笑到捂肚子，心里又担心又害怕，连忙去搀扶着她！
“卿儿，你别笑了，我是说真的！”
许卿收住了笑容，眼里的光一闪一闪的，开口道：“可你没有验证的话，你怎么知道他是男是女？”
这已经不知道是许卿第几次强调“男女”了。
赵玉郎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他收回自己颤抖的手，咽了咽口水，出声道：“卿儿你知道？”
许卿点头：“是的，他是男是女我知道！”
赵玉郎：“就我不知道？”
许卿笑着说：“不知道的人很多，想知道的人更多！”
“但他们都不是你，也没有资格揭晓答案。”
赵玉郎捏了捏僵硬的五指，看着那扇半掩着的房门，忽然觉得心里压抑极了。
伸手推开门的那一刹，赵玉郎忍不住回头，望着许卿道：“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许卿笑了笑，目光深了几许，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话。
赵玉郎见状，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第390章 他是季礼
外面的骄阳正好，赵玉郎眼里的光从明亮到晦暗，只是转瞬之间。
他往里走，发现青青坐在案桌前，脸色苍白的望着他。
赵玉郎蹙着眉，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他走过去，问道：“你究竟是谁？”
季礼迟缓的站了起来：“季礼！”
“什么？”
赵玉郎没有听清！
季礼叹了一口气，重复道：“季礼！”
“季礼？”赵玉郎皱眉，狐疑道：“不是季青吗？”
季礼摇头。
赵玉郎的手伸了过去，看见季礼不躲不闪，心里更是沉闷得厉害。
他把季礼那立领的扣子扯断了，微微扒开了些衣服，然后很快嫌弃的收回手。
“果然！”
赵玉郎斜倪了一眼季礼，转身走了出去。
他那脸黑漆漆的，目光像雷雨的天，阴沉恐怖。
许卿站在前面，看着他走出来以后，问道：“你看了吗？”
赵玉郎很不爽的点头。
许卿又道：“那他是男是女？”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季礼也悬着一颗心，不知道要不要落下？
短暂的寂静后，房里突然降温了，一阵寒气侵袭了季礼。
就在他险些握不住自己手上的匕首时，却听见楚王很大声的说道：“我扒了她的衣服，她明明就是个姑娘！”
许卿没忍住笑，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唇瓣！
赵玉郎大步上前，准备带着许卿走了。
结果许卿拉了他一下，淡淡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看看！”
赵玉郎的倔脾气上来，拽着许卿道：“不许去！”
许卿道：“就看一眼！”
赵玉郎知道拗不过她，很生气的转过身去。
许卿拍了拍他的肩膀，赵玉郎又往前站了站，一副哄不好的样子！
许卿笑了笑，走进了房内。
她本是打算跟季礼说，让他把门关起来，等入夜后会有人来接他走的。
结果她进去的时候看见季礼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看起来是想给自己的一个了断。
许卿惊呼道：“你干什么？”
季礼抬起头来，拿着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我看见楚王的时候，就像看见一个熟悉的故人，我想跟着他。”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季礼说完，闭上眼睛。
许卿看他那手臂的青筋鼓起来，连忙惊声道：“你想死可以，我也不在乎！”
“不过你先听我说完，王爷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许卿说完，连忙朝外喊道：“玉郎，他要自尽了！我一个人看着害怕，你快来帮我送他一程！”
赵玉郎：“……”
季礼：“……”
赵玉郎急转回屋，看见欲要寻死的季礼，收回目光。
他淡淡道：“他想死就是死呗，不然这件事你要怎么收场？”
许卿道：“问题不是他死不死，而是你要不要让他死？”
“什么意思？”赵玉郎狐疑！
许卿道：“他啊，季礼！”
“他师父是季凌，是大将军营帐里的军医。他就是当年为你试毒的药童。”
“什么？”赵玉郎瞪大眼睛！
今天刺激他的事情太多了，虽然不差这一件，可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许卿点了点头道：“我都查过了，的确是他！”
“你再仔细瞧一瞧，看有没有印象？”
赵玉郎紧盯着季礼，直到把季礼那苍白的脸都映在了瞳孔里，他才嘀咕道：“像也不像，我也不记得了。”
“不必了。”季礼说！
都不重要了！
“当年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我还要谢谢王爷，是他给了我离开军营的机会！”
季礼说完，闭上眼，手臂突然用力！
许卿刚刚说了那么多不着调的话，看似对季礼的死不在乎，实则暗暗找寻机会！
在赵玉郎进门的时候，她微微侧身时就将手腕上的玉镯取下了。
眼看着季礼生无可恋，她便将手里的玉镯掷了过去！
玉镯砸在季礼的手臂上，他因手臂痛而抖了一下，脖子上立即划出一道血痕！
与此同时，许卿也上前去与他抢夺匕首！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季礼以为出手的是楚王，还用力往回抢。
结果等眼睛彻底睁开，看见过来抢匕首的人是许卿，一时间傻眼了，任由许卿把匕首抢过去。
许卿控制不住力道，匕首从她拇指下划过，立即见了血！
赵玉郎猛然冲上去，一把推开了季礼，连忙抢过许卿手里的匕首扔了。
“血！”
“卿儿，你流血了！”
赵玉郎慌乱的说，眼睛都红了！
许卿看了看那个不大的伤口，连忙道：“没事的，小伤而已！”
话虽如此，许卿看着一阵阵冒出来的鲜血，还是有些头晕！
季礼连忙跪过来，帮许卿查看伤口！
那匕首太锋利了，伤口虽然不大，但很深！
而且……许卿拇指下那里有跟筋，已经断了。
“快，先抱到床上去，要止血！”
季礼说着，连忙去翻药箱！
赵玉郎弯腰把许卿抱到床上去，季礼也翻了药箱，连忙把止血的药拿出来！
赵玉郎见血止住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他再看季礼，这家伙一直都是跪在地上上药的，他那脖子处的血也流了好多，把他衣服都浸湿了。
赵玉郎见他开始包扎，没好气道：“你藏什么藏？”
“有什么好藏的？”
“你想跟着我就直说，难不成我会连你一个军医都容不下？”
季礼的手一抖，低垂着眉，小声道：“我师父没了。”
赵玉郎蹙眉，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季礼道：“我害的！”
许卿看着季礼那伤口，又看了看地上染血的刀。
那刀上的血也分不清是季礼的还是她的了，或者他们两个都有。
可不管怎么说，这刀像是她要挨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许卿道：“他师父在战场上受了伤，被自己红杏出墙的妻子联合奸夫害死了。”
“不过他也不赖，报了仇才来京城的。”
季礼惊愕的抬头，没有想到许卿竟然知道这件事？
许卿看着他那双愕然的眼眸，轻哼道：“严焕调来京城了，你也见过了，我知道这件事很奇怪吗？”
季礼低垂着头，突然就无话可说了！
第391章 喜脉
赵玉郎一头雾水，连忙问道：“什么严焕？”
“卿儿，你快告诉，你都瞒了我什么？”
许卿抬头看向季礼，叹气道：“我能瞒你什么？”
“他之前为了不出府撞桌子了，我看见他有喉结，私下让洪昌查了他的身份。”
“至于严焕，那是大理寺新调来的官员，跟表哥一起当值的。”
“还有凌的死，也是表哥跟我说的。”
三言两语，什么都说清楚了！
赵玉郎恍然大悟，为什么之前卿儿问起军医？
他道：“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你怕我杀了他？”
许卿点头：“有一点吧！”
“他可是男人呢！”
赵玉郎想了想，是挺嫌弃季礼的！
不过他还是道：“可他也是医者啊！”
“就算我知道他是男人，可他医术那么好，我也会留他在楚王府的。”
“只是不能当丫鬟伺候你罢了，说起来他当丫鬟的时候你对他可好了，怪不得他念念不忘的。”
季礼脸红突然就红了，目光也无措起来！
谁知赵玉郎用桌上的茶壶砸了他的脑袋一下，训斥道：“你瞎想什么呢？”
“我只是相信卿儿，你如果觊觎她，或者是曾对她有过不轨的举动，那卿儿早就收拾你了。”
“见你还算知礼，当初照顾卿儿也还算尽心，往事我都可以不追究了。”
“但你这身份，实在是该死！”
季礼跪在床边，身体像寒冬腊月一样冷。然而心里却燃着一盆炭火，让他的血肉都暖和起来。
他该怎么形容呢？
很出乎意料！
他想过的，楚王知道以后必定是雷霆大怒，杀了他都不解恨那种？
总之，他想过自己的下场，最惨是凌迟！
然而无论他想过多少，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风浪打过来，他淋了一身的水渍，然后沐浴在阳光下。
风浪没有把他的小船掀翻，他还活着的。
这种感觉仿佛置身在梦中，让季礼惊愕着，整个人呆跪在地上！
直到楚王又给了他一茶壶，并怒声道：“你发什么呆呢？”
“卿儿流了那么多的血，你还不给她把把脉，看看她怎么样了？”
赵玉郎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根说的，很是气愤！
可许卿看着季礼那血流得比她多两倍不止，突然就红了脸，挺不好意思的。
她轻咳一声，用好的那只手拍了拍赵玉郎的肩膀，轻声道：“我没事！”
赵玉郎充耳不闻，就盯着季礼的眉头看。
仿佛只要他敢皱眉头，他就要冲上去打人一样。
谁知道季礼把了一会才放手，出声道：“是喜脉”
“我知道是喜脉，我是问你她虚弱吗？”
“要不要吃些补品？”赵玉郎着急道！
季礼摇了摇头，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许卿插了一句嘴：“喜脉？”
赵玉郎突然回神，他说什么了？
说好的惊喜呢？
说好的忍耐到宫里再公布的呢？
“哎呀！”赵玉郎轻哼，有些懊恼！
他握着许卿的手，认真道：“你有身孕了，之前月份尚浅，季礼也不敢肯定。”
“我想说等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们一起去宫里小住再让孟太医来请脉的。”
许卿想撑着手坐起来，季礼怕她用力，连忙搀扶着！
下一瞬，赵玉郎把他推开，自己扶！
季礼看着许卿伤了的那根大拇指，目光微微暗了暗。
他出声道：“王妃的身体无碍，胎像也是稳的。”
“只是王妃受伤的这根手指，以后怕是不能弯曲了。”
“弯曲？”许卿动了动好的那根手指，突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赵玉郎道：“不就是一个伤口吗，怎么会这么严重？”
季礼道：“那里面有根筋，被割断了。”
“如果要接的话，得把两边的肉都剥开些，而且……接上了也容易断。”
许卿只要一想要剥开自己的肉，顿时就一哆嗦！
她连忙道：“算了算了，不就是不能弯曲吗？是左手，我也不写字，没事的。”
赵玉郎还是有些遗憾，握着她的手静静的抚摸着，一言不发。
季礼转过身，把匕首捡起来。
他看着上面的血渍才想起来自己也受了伤，就在他伸手去摸伤口的时候，楚王突然在他的背后道：“你还是别死了。”
“王妃现在有孕了，你若是能保她顺顺利利把孩子生下，我去宫里给你讨个太医的官职，以后常住王府。”
季礼转过身来，摇了摇头。
“你不愿？”赵玉郎虎着脸，他很生气！
季礼道：“这府里见过我的人太多了，府外也是。”
“我不会易容术，很容易露馅的。”
“而且，我医术还是太浅薄了。倘若王爷和王府需要我，我会静心专研医术，在你们需要的时候回来。”
赵玉郎看向许卿，想征询她的意见！
结果许卿说：“我跟表哥说好了，让他把季礼带走！”
季礼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跳起来：“我不要！”
“我是大人了，我可以自己走！”
许卿轻嘲：“你是大人了，装聋作哑可以的！装傻也可以！装可怜更是可以！”
季礼道：“王爷和王妃愿意原谅我，这是我的福气。如果我不死，后半生也是跟医药为伴，倘若我还能为王爷和王妃做些什么的话，那也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许卿道：“你想得太简单了。”
“我让表哥带你走，那是因为顾家可以护得住你！”
“往后就算有人怀疑你的身份，有顾家站出来为你正名，你便就是季礼，一辈子都是。”
“由顾家举荐到楚王府的大夫，别人也不敢妄言。”
“更何况女子和男主的区别很大，就算相似，那也只是相似而已。”
季礼没有说话，他突然明白，许卿的考虑很周到。
他一个人乱跑出去，被别人抓到了就是把柄！
“他愿意吗？”季礼问！
许卿点头：“愿意！”
季礼道：“那好，我会听从安排的！”
“谢谢王爷！”
“谢谢王妃！”
季礼跪在床前磕头！
许卿见他已经被说通了，靠着赵玉郎道：“我们走吧！”
赵玉郎颔首，把许卿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