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卿儿有事瞒着我
赵玉郎叹气!
他当然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啊?
但心里就是有些不自在,明明可以压制的,但他今天比较冲动!
“我看我大哥也找不到几个能干的人,你把魏立安叫上吧!”
“那群世家子弟多是庸碌之辈,我大哥看不上,魏立安跟你是同窗,如今已堪大用,我大哥应该会喜欢的。”
顾青云打趣道:“让你叫我一声表哥你怪不自在的,你叫这一声大哥可却是张口就来!”
“罢了罢了,我就没有当婆家人的命,我还是好好当娘家人吧,这样你还能多给我几分面子呢?”
赵玉郎无语,有些蔫蔫的看着顾青云!
顾青云忍不住笑道:“你又怎么了?”
赵玉郎一屁股坐在顾青云的对面,郁闷道:“卿儿有事瞒我。”
“在宫里的时候,她让慈宁宫的王公公带着毒药去诈陶映秋,不知说了什么?”
“出来的时候,她哭得可伤心了。”
“还说将来她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母后的事情,希望我不要怪她!”
“我知道她说的是陶家,可我怎么会怪她?”
要是之前,顾青云肯定云里雾里的。
可自从听了魏立安一番话后,顾青云立即就坐不住了。
他恍恍惚惚的看着赵玉郎道:“那你不会问吗?”
赵玉郎摇头:“卿儿一向不会瞒我什么的,她只是不想跟我说而已。”
顾青云:“……”
他好像听了一句废话!!!
“也许她是想等你们成亲以后再告诉你呢?”
赵玉郎道:“也许吧!”
顾青云安慰他:“肯定会。”
“九卿一向对你最坦诚了,瞒着你肯定是有缘由的,你自己别瞎想。”
赵玉郎点点头。
他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
赵玉郎离开顾府以后,顾青云冲去了魏立安的府邸。
魏立安被他那突然闯进来的架势吓了一跳,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顾青云道:“你之前说的那些,有可能都是真的。”
魏立安:“……”
“我审过多少案子你知道吗?”
“就算是经验之谈也能中十之八九,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顾青云摇了摇头:“不是。”
“刚刚我去永宁侯府了,紧接着赵玉郎来找我。”
“她说九卿在宫里诈了陶映秋的话,还哭得很伤心,但是却不肯告诉他实情!”
“你说会不会是靖王妃的事情?”
魏立安猛然站起来,瞪大眼眸道:“果真?”
顾青云点头:“是真的!”
魏立安立即用书卷拍着手心,转了转。
片刻后,他肯定的告诉顾青云:“许卿没有告诉楚王只有一个原因,她要亲自为她大姐报仇!”
“等这个仇报了,她自然会告诉楚王的。”
顾青云抿了抿干燥的唇瓣道:“我正是这样想的,那我要不要给玉郎透个信?”
魏立安凝重道:“暂时不要!”
“许卿到如今才知道,那只能说明靖王瞒得好。”
“靖王不想他们牵扯进来,但现在许卿知道了,那这就不仅仅是靖王的事了。”
“许卿又将成为楚王妃,难道你不想知道,许卿会怎么报复吗?”
顾青云被魏立安说得心潮澎湃的,下意识点了点头!
“当然想了!”
“九卿那么冰雪聪明,一定会想办法给她大姐报仇的。”
魏立安道:“要不你借机入仕吧?”
“就来大理寺,到时候说不定能帮许卿的忙!”
顾青云闻言,犹豫了。
但在之前,他连犹豫都不会有的。
魏立安笑道:“有你大伯在上面撑着,不会有人不长眼跟你过不去的。官面上的人情,大家都会给。”
顾青云道:“我再想一想。”
魏立安见他松动了,心下觉得好笑,面上却是不显。
……
赵玉郎回去以后,还以为许卿会再训他几句呢。
谁知道许卿在院子里烤肉,那薄薄的片肉在铁网上烤着,很快就油滋滋的卷起来,看着特别诱人。
竹露端了水上来,凝霜在一旁准备了擦手的帕子。
这待遇……
赵玉郎洗手时,颇有些忐忑。
结果他才刚擦完手,许卿便夹了新鲜的菜叶子裹上烤好的肉片,然后递给他。
“回来了,快过来吃吧!”
赵玉郎坐到她的身边去,只见她在忙活着,自己亲自守着烤。
丫鬟们也都识趣的退下了,很快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
赵玉郎吃着肉,感觉还挺香的。
“卿儿,你不生我气了?”
许卿又卷了一块递给他。
“我们以后是要过一辈子的人,你若做错了我不说,那便是我不够爱你,选择放任你。”
“如果我以后有做得不好的,你也要说,不要放任我。”
“纵然你不会抓我的错处,可不代表别人不会。尤其我以后不单单是许卿,我还是你的王妃,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的颜面。”
赵玉郎哪里会想那么多?
他一次次觉得自己不如许卿,也不是因为心里爱着许卿,从而觉得她样样都好。
他只是觉得她总是比他先行一步,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她一直都想得比他更长远。
相比较之下,他浑浑噩噩的,只顾眼前。
赵玉郎握着许卿的手道:“我这个楚王都没个正形的,他们还想要楚王妃怎么样?”
“再说了,不都说了,出嫁从夫?”
“往后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说是我让你做的,这样他们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许卿点了点赵玉郎的额头,颇有些无奈道:“成了亲以后,你可不能再孩子气了。”
“我们得立起来,让傅元恒啊叶舟啊白长史他们有个稳妥的依靠。”
“我还想出一出楚王妃的风头呢,你可得帮我,让我好好威风威风!”
“噗。”
赵玉郎喷笑!
他知道她不是爱慕虚荣的姑娘,但听她说起来,格外觉得有趣!
他突然想像那些小太监一样,在她走路的时候弯腰搀扶,一副伺候主子的殷勤模样!
“卿儿,你放心吧!”
“我会让你满意的!”
赵玉郎说着,接过她手里的筷子,帮她翻着烤肉。
有她在身边陪着,护着,他觉得无论做什么都好!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第318章 凤冠霞帔
三月初五,赵玉郎去了郭英怀的府邸。
不过他没有见到郭英怀,只有郭英怀的管家在。
“王爷求的凤冠我家老爷已经做好了,就在客堂里放着,王爷随时可以取走。”
“你家老爷呢?”赵玉郎问道。
他环视一圈,发现这府中也没有什么下人了,看着只有些绿影花丛。
管家道:“我家老爷已经在今早离开京城,说是要去川蜀看看。”
赵玉郎颔首,随着管家去取凤冠。
他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抱着红漆木的箱子往永宁侯府去。
永宁侯府的女眷们听说凤冠送来了,都涌去许卿的清幽小筑。
那院子里挤满了夫人小姐们,一个个都想看看,这出自郭大师手的凤冠是什么样的?
赵玉郎把箱子打开,上面还盖着红绸。
“卿儿,你来!”
赵玉郎往边上站去,心里也很紧张。
他暗暗祈祷,一定要好看,精美,无与伦比。
否则的话……
他还没有往下想呢,许卿把红绸揭开了。
那一瞬间,他只觉眼眸倏尔一亮,耳边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只见一只栩栩如生的金凤瞬间跃入眼中。
薄如蝉翼的金羽不知用了什么材质,上面闪着绚丽的光彩,格外夺目。
而凤口所衔的东珠,圆润光洁,熠熠生辉。
凤凰展翅,其羽金黄,亦赤如火焰。
那镶在其中的红宝石相交辉映,真是让人惊叹至极。
而垂下的细珠,一串一串,足足有三层。
分为两短一长,徐徐渐进,仿佛要窥这新娘子的美貌,只有亲近之人才可以。
“郭大师就是郭大师,这顶凤冠可谓是传世之作了。”许卿的二婶孙氏说道。
她在心里暗暗羡慕了,觉得许卿可真是好命!
许卿的三婶韦氏道:“霞披呢?”
“喜服呢,快,也给我们看看。”
宋夫人道:“张嬷嬷,你去把宫里送来的喜服拿来,一块给两位夫人看看。”
张嬷嬷连忙应声,不一会把喜服也拿来了。
亲王妃的喜服是按冠服制的,还有两条霞披。
霞披绣了凤穿牡丹纹,因要贴切大婚的喜庆,所以绣线是金色和蓝色为主,霞披底色为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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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喜服才展开,便让孙氏和韦氏看呆了。
这寻常说的凤冠霞帔,那凤凰绣得再张狂吧,绣工到底上不去,因此做到精细二字便已经难得。
但这皇家的凤冠霞帔,那可真是张狂得很。
尤其是喜服上绣的凤凰,那凤凰羽绣至衣袖,领口,腰间,裙摆。
一眼扫去,除了底色的大红,便是耀眼夺目的金黄。
凤羽绣得逼真,不似团花倾覆,不似呆笨拙劣的山鸡尾。
而就是那展翅时,随凤凰之身扶摇九天的凤尾。
寻常喜服,为了图个吉庆。
那些绣娘们往往还会添些花果,可这凤凰就是凤凰,别的一概都没有绣。
整体看一眼,便只有两个字“霸气”。
有种就是皇家威武,尔等修得与之比肩的霸气。
几个小姐看得心痒痒,都想伸手去摸一摸。
不过都被制止了。
赵玉郎勉强还满意,可他不知道许卿满不满意,便问道:“卿儿,你觉得怎么样?”
许卿点头道:“很好了,比我想象的要好。”
赵玉郎立即就笑了起来。
“宫里的制的冠服多了,她们都是有经验的。”
“我请郭大师制凤冠时,特意叮嘱过请他制轻巧一些,不然我怕你戴久了会累。”
许卿道:“这种稀世珍品,我们成亲以后要好好珍藏。”
宋夫人看着两位弟妹那羡慕到酸的目光,让张嬷嬷帮着凝霜和竹露把凤冠霞帔都收进屋里去。
她对赵玉郎道:“我听说郭大师已经出京了,这往后啊,不知道多少人眼馋卿儿这顶凤冠呢?”
赵玉郎点头道:“我听他的管家说是去川蜀了,归期不定。”
孙氏道:“郭大师就算不走,这些年他也早就不做首饰了。”
“当年他给皇后娘娘做了凤冠,再有人去请,他便说别人不配。”
“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在臊着脸去。”
“也只有玉郎了,这要换了别人,只怕连郭府的大门都进不了。”
韦氏点了点头,也跟着附和道:“我们也都是沾了玉郎和卿丫头的光了,这往后啊,咱们家开眼的事情还多呢?”
孙氏道:“瞧你那点眼皮子,咱们家开眼的事情还少吗?”
“这王爷女婿都跟亲儿子似的,明知明天不能上门来了,今天眼巴巴就送凤冠来了!”
“哎呦,我怎么就生不了卿丫头这样的女儿,把未来女婿吃得死死的。”
孙氏作状胸口痛,惹得宋夫人伸手要打她。
她们年长的闹了一场,很快带着几个小的都走了。
院子里一下子空旷许多,丫鬟们各司其职,忙进忙出。
毕竟是要跟皇家结亲,到哪一处要行什么礼?给多少封红?准备多少丫鬟伺候?
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这一次与当年靖王接亲不太一样,当年靖王接亲他们到也没有这么紧张,主要当年好几位王爷接着成亲,因礼节不周闹了不少笑话。
轮到永宁侯府的时候,大家伙只当是有笑话就笑话,没笑话还要闹笑话呢。
成亲嘛,热热闹闹才好玩,哪里就能一成不变,规规矩矩的不出错了?
说到底,还是得看皇家重不重视了?
这一回,太后娘娘和皇上都要移驾到楚王府去,满京城多少双眼睛盯着啊?
再说了,这皇家结亲,那封红能少吗?
但凡能在其中担当管事的,谁还不能混个二两银子花花了,这才谨慎又精神,个个都充满了干劲。
小书房里,许卿给赵玉郎端了热茶。
赵玉郎接过去,看了看她的书架。
从前堆满书架的书,如今都少了许多,还有博古架上她喜欢的摆件,也都不见了。
赵玉郎猜测是收起来了,恍惚喝茶时,他还在想。
他终于有种紧迫感了。
“你若还有什么喜欢的,不方便带走的就告诉我,我让人去重新制。”
许卿摇了摇头道:“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在外面走动,哪有什么舍不下的?”
赵玉郎的目光看向书架和博古架,好像在寻思着什么?
许卿随着他的目光转上一圈,很快就明白了!
第319章 大婚前夕
“书我送青青了,让她先装了箱笼,到时候随我带去王府。”
“摆件我喜欢的添在嫁妆里了,其余的我送给大嫂了。”
“娘说清幽小筑还留给我,瑾瑶还住在这里呢。”
许卿一一为赵玉郎解惑。
赵玉郎点了点头,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许卿看出他的紧张,好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在期待这一天吗?现在慌什么?”
赵玉郎笑着,不知道要怎么说?
“等成亲以后你就知道了。”
许卿也懒得打趣他了,事实上她也有几分忐忑。
经过下毒事件,京城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思的人已经谨慎起来。
他们的婚礼必定是万众瞩目的。
“叶舟他们要来吗?”许卿问道。
赵玉郎点头:“都要来,他们要跟大哥的巡城营好好较量一番。”
许卿咂舌道:“那岂不是很热闹?”
“楚王府容得下吗?”
赵玉郎点头:“王府也需要很多人帮忙,他们我用着顺手了,放心点。”
许卿懂了,没再继续问下去。
她道:“明天起你就不能过来了,有什么话就让傅元恒带吧。”
赵玉郎放下茶盏,伸手从许卿的背后搂住她。
他将额头靠在她的肩上,侧着脸的时候,却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颈窝。
“你干什么?”
许卿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近来家里客人多,她可不敢由着他这般放肆!
赵玉郎又吻了吻,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等我们成亲以后,我每天晚上都要抱着你睡觉。”
“今天晚上我还是点安神香吧,不然我会想你想得睡不着的。”
许卿瞪着他,不悦道:“府里的事情不忙吗?一天到晚就你最闲了?”
“我看傅元恒都有好久没露面了。”
赵玉郎微微仰着头,唇瓣嘟着,略显委屈道:“我的力气要留着洞房花烛夜!”
“啪!”许卿给了赵玉郎一巴掌!
狠狠拍在他的肩上!
“要死了,这种话也可以乱说的?”
赵玉郎揉着肩膀道:“大姑姑说的。”
“皇祖母也是这样说的。”
许卿:“……”
伸手把赵玉郎的耳朵拧着转了半圈,许卿冷声道:“你最好清楚,以后是要跟谁朝夕相处过日子。”
“如果你再敢乱说,你信不信我让你以后天天睡书房。”
赵玉郎连忙摇头:“我不敢了!”
“我什么都不说了还不行吗?”
“卿儿,你快放开我吧,疼!”
许卿狠狠拧了一下才放开他,没好气道:“疼也不长记性,活该!”
赵玉郎:“……”
要有三天不能见呢?
他不是想逗逗她吗?
再说了,两个人都要成亲了,那些事情他还不能想一想吗?
赵玉郎可憋屈了!
许卿进了里间去了,赵玉郎立即也跟进去了。
主要今天相处的时间有限,他不想浪费了。
“卿儿,我错了。”
赵玉郎蔫蔫的说了一句。
结果一抬头,许卿一个枕头砸了过来。
赵玉郎伸手去接,踉跄的退了一步。
还没有站稳呢,许卿又丢了个包袱过来。
“这是什么?”
赵玉郎看着那包袱,崭新的,看样子是才准备好的。
许卿已经过来推他了,嫌弃的赶道:“快走,回去再看。”
赵玉郎瞬间觉得那包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他顺势搂着许卿,放低声音道:“卿儿,我今天想晚点回去。”
许卿挣脱不了,拍着他的手背道:“放开我!”
“不放!”
“我就是怕我这几天太想你了,所以才胡说八道的。”
“想亲近你,想亲亲你,想抱抱你,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可有时候,我自己也控制不住啊!”
许卿红着脸,越发不知道怎么收拾他了。
这个人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而且还振振有词的。
“行了,我不生气了!”
许卿恼道,声音都满是羞愤!
赵玉郎忐忑的放开她,把包袱和枕头放到一边去。
许卿坐到软塌上,他便也坐过去。
规规矩矩的,手都放在腿上。
许卿把包袱拿过来,打开给他看。
“这是我给你做的,等换下喜服的时候就可以穿了。”
赵玉郎看过去,发现是两套寝衣。
一套大红色的,一套紫色的。
做功都很细致,料子都是极好的。
赵玉郎翻开看,只见衣服的胸前绣着小小的“卿”。
许卿见他看见了,不好意思道:“这里穿着应该会有一些不舒服。”
赵玉郎摇头:“不会。”
“这样才好!”
“只是我不会做针线,不能还礼了。”
许卿忍不住笑道:“谁要你还礼了?”
“我娘说,本来也要给你做衣服的。”
“做一套不好,要成双成对的才好,所以我做了两套。”
“我的也是一样的,只是绣的字不同,我绣给自己的是“玉郎”。”
“我正想问呢,你这名字有什么由来?我单绣一个玉不好,单绣一个郎也不好。”
赵玉郎看出了她的纠结,笑着为她解惑。
“父皇原本赐了名字的,是母后不肯用。郎是儿郎的意思,只是她的孩子,她不想我做储君。”
许卿品了品,笑着道:“那我以后绣“郎”,郎君的意思?”
“狼君?”
“哈哈哈哈哈……不如狼吧,会咬人的那个狼,跟你还挺像的。”
赵玉郎见她高兴了,便道:“也可,想必这个字旁人家轻易也不会用。”
许卿见他同意了,到不好意思了。
她腼腆道:“我就是说这玩的,还是绣“玉郎”。”
赵玉郎道:“那你的就绣:“卿儿”,也省得你看着我一个字总觉得怪怪的。”
许卿笑着点头,也算同意了他的说法。
赵玉郎要离开永宁侯府的时候,许卿破例送他到了门口。
此时天色已晚,外面也没有什么行人了。
随行的侍卫把马牵来,侯在一旁。
许卿给赵玉郎拢了拢披风,忍不住伸手抱了他一下。
“开开心心的吧!”
“这几天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不要觉得难过。”
赵玉郎伸手搂着许卿的腰,眼眸里闪过一丝惊疑。
他哪里有难过?
他有的从来都是不舍?
可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难不成这几天她一直都是难过的吗?
赵玉郎神情微变,抱着许卿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第320章 大婚(一)
太兴二十五年春,三月初九,宜嫁娶。
半个京城的人都聚集在楚王府到永宁侯府的这条街道上。
清晨,第一缕朝阳洒落街头的时候,楚王府的人就在腰间系了红绸,散了一波喜糖喜饼。
很多市井中的人哪里见过这个,听说还是宫里特制了,越发觉得珍贵了。
到了巳时,那街道上已是人挤人场面,热闹非凡。
叶舟帮忙迎亲,盛明朝负责协助巡城营的在城中各处巡查,避免有什么突发伤人事件。
赵玉郎先是在府中接驾,待太兴帝和太后都到了,这才前往永宁侯府迎亲。
没有成亲的英王带领着一群世家公子帮他闹了头阵。
驻扎京城虎啸营的几位大将军给赵玉郎顶了第二回合的斗酒。
由顾家三老爷顾景真带领的翰林学士顶了第三回合的斗诗。
三局,迎亲的胜了两局便将赵玉郎给推上去了。
许远修在三进院内叫嚣:“前面那两道门你们进得再快都没用,这一道门若是进步来,那你们可以掉头回去了!”
顾青云从院墙上探出头来,幸灾乐祸道:“来来来,先唱一首“娘子,奴家是楚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爆笑,场面实在是控制不住!
赵玉郎摸了一把头冠,豁出去道:“行!”
“为了卿儿,别说是唱小曲,就是本王学狗叫都行!”
说罢,立即掐着嗓子唱道:“娘子呀,奴家……是楚王爷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波爆笑,顾青云险些摔下院墙!
“不行不行,这太简单了!”
许远修眼珠子一转,对赵玉郎道:“我先问你个问题。”
“你来娶我妹妹,娶不到怎么办?”
赵玉郎大呼一声:“娶不到本王入赘!!!”
“嗷呜……”
“好!”
有人起哄,有人鼓掌,气氛是又热闹又欢腾。
许远修又道:“那你娶到了,又要怎么办?”
有个不知死活的喊道:“带回去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爆笑中,赵玉郎险些把手里的红绸缎扔出去,爆粗道:“滚蛋!”
“本王亲自娶回去的王妃,自然是要好好宠着的,以后王妃说往东,本王就往东,王妃说往西,本王就说往西。”
顾青云大喝一声:“你家王妃若说跪着呢?”
赵玉郎掀开礼服,大声道:“那本王就给王妃跪一个!!!”
见赵玉郎跪在门前了,众人到不敢起哄了!
还是许远修见他这般实诚,忍不住骂道:“别给我整那些没用的,我是你大舅子,不是你媳妇!”
“哈哈哈哈哈……”
众人再次大笑,英王连忙把赵玉郎拉起来!
顾青云在上面喊道:“蠢货,封红呢?”
许远修也道:“傻子,我的一万两的银票呢???”
赵玉郎突然回过神来,这最后一道的关卡,要靠封红才能进!
想到这里,他立即往后去找叶舟!
叶舟提着一篮子的封红瞬间闪现:“王爷,都在这里了!”
赵玉郎一看,卧槽!!!
“怎么个个都是一样的?”
“那一万两银票的呢?”
叶舟伸手进去摸了摸:“有些大,有些小,这会也不好找啊!”
赵玉郎:“……”
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赵玉郎提着篮子道:“要不都给大哥吧?”
许远修两眼放光!
不过他很快被拖下去了!
顾青云在上面冷笑道:“开什么玩笑,当我们是摆设吗?”
门里面的齐声大吼:“开什么玩笑,当我们是摆设吗?”
赵玉郎:“……”
“那啥,大哥,你自己抢吧!”
赵玉郎把篮子扔过墙去!
不到片刻,里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我的!”
“我的!”
“滚,这是我的!”
“你们别……啊……踩到我的手了。”
“一万两的是我的!”
“一万两的必须给我,不然翻脸!”
许远修还在弱弱的维护他作为大舅子的尊严,然而根本没有人理她!
后来还是宋夫人看不下去了,跑来喊道:“行了,快开门吧!”
许远修悲愤欲绝:“妹妹要出嫁了,我的银票也没有了,不开!”
“哈哈哈哈……”
院内院外一阵大笑,最后是魏立安捡到那个一万两的封红,递给了许远修!
“在这里!”
许远修把自己手上抢到的七八个小额的都给了魏立安,抢了魏立安手上那个就去开门了!
……
清幽小筑里,王嬷嬷跑得连命都不要!
“来了来了,楚王爷带着迎亲的人来了。”
宋瑾瑶一看个个傻呆呆的,连忙指挥她们“都是傻子吗?”
“他们在外面知道堵门要封红,你们就不知道?”
“快快,咱们也要几个封红,沾沾喜气!”
下一瞬,王嬷嬷立即把院门关上,落了门销!
“快,你们都来帮忙!”
十几个帮忙的小丫鬟,还有候着的小厮们瞬间都精神了,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许卿在房间里,由李夫人、她大姑姑、还有永宁侯府的女眷小姐们陪着。
也是热闹。
宋瑾瑶在外面,就数她最激动了,手帕都揉皱了。
竹露进去的时候,打趣道:“之前还说表小姐害羞来着,现在看看,可真是越来越有小姐的模样了?”
许卿道:“这可不是我教的?”
孙氏道:“不是你教的也是跟你学的。”
“哎,二婶后悔了。”
“当初就应该让灿灿跟在你身边长长见识的。”
许卿摇头:“那还是算了吧。我怕四妹学回来,二婶要打断她的腿!”
“哈哈哈哈……”
一屋子都笑了起来,仿佛从前那些隔阂都微不足道了。
许卿也不在乎那些,祖父祖母都在,许氏家族也在。
她一直很清楚,所以这么多年来,许家人待她好的,她记得。
待她不好的,她也无所谓。
现在二婶三婶都想其乐融融,那便其乐融融。
横竖她就要出嫁了,真的不在乎了。
“听说,今天顾青平也来了,跟他爹一起帮着咱们楚王爷作诗呢?”
“这门婚事要成了,以后灿灿在山东还有我这个做大姑姑的护着呢,不怕。”许夫人开口打趣道。
许灿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往后缩了缩。
孙氏把她往前一推,没好气道:“你躲什么?要像你三姐姐,迎难而上懂不懂?”
许灿赧然道:“不是,就算我敢上,那顾青平也不是楚王爷啊,会被吓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屋子都爆笑不止,连许卿都笑出了眼泪。
凝霜见了,连忙帮她擦去,生怕她把妆笑花了。
第321章 大婚(二)
赵玉郎没想到,到了清幽小筑还被堵上了。
英王爬了院门,发现都是些丫鬟小厮,好笑道:“楚王爷来了,你们还不打开门投诚?”
“你们多数是要陪嫁去王府的,现在多殷勤一点,以后月钱就多一点!”
除了经验老到的王嬷嬷,其他的丫鬟小厮全都面露忐忑,不知要不要开门?
宋瑾瑶站出来道:“别听他的。”
“你们以后是王妃的下人,都归王妃管着。王妃说涨多少月钱就涨多少月钱,王爷说的可不一定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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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及笄之龄的姑娘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交领襦裙,身上披着一件红枫叶的披帛。
头上戴着几株簪花,是喜庆的红梅,看着很精神,人也很漂亮。
“你是哪位妹妹?”英王问道,后面有人起哄,又闹又笑。
宋瑾瑶红了脸,嗔了一句:“你不认识的妹妹!”
“哈哈哈哈哈……”
后面一阵笑,英王被扯下去了。
有人把顾青平推上去。
“快,上去看看,说不定是许家三小姐呢?”
宋瑾瑶闻言,连忙跑回屋里了。
顾青平腼腆的往院内瞅了瞅,说道:“没人啊?”
“怎么会没人呢?”
英王又努力爬回院墙。
结果环视一周,发现还真的是没有人!
“咦……”
“咦什么咦?”
赵玉郎等不及了,一把将他六哥推过墙去。
英王吓得连忙一个空翻稳住身形,嘴里骂骂咧咧道:“老九,你就是这么对哥哥的?”
“你信不信我在里面帮着堵门?”
下一瞬,赵玉郎从叶舟哪里抓了一把金花生往院内撒去。
不到片刻,院门又是一波乱哄哄的。
英王见状,连忙去把院门打开了。
不过门外面的人推得急,英王被门撞了一下,弯腰在边上揉鼻子。
一阵热闹非凡的声音以后,英王蹲在门口,生怕自己的鼻子撞出血了。
还好没有,不然他真的要撂挑子不干了!
“呐,给你!”
“擦擦吧!”
宋瑾瑶想挤进去看看热闹的,只是这会子挤不进去了。
她看到刚刚爬在院墙上的人好像被撞伤了,便拿了块手帕递给他。
英王傻傻接过去,只见这姑娘笑了笑,转身走了。
“哎……”
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唉……
许卿的闺房里,李夫人和许夫人正在说着吉祥话。
许卿是盖着盖头的,看不见赵玉郎。
不过赵玉郎到是弯腰瞅了瞅盖着红盖头的许卿,确定是她,心里顿时就踏实了。
没过一会,来迎亲的都叫去吃酒席去了。
由李夫人和许夫人带头,领着赵玉郎和许卿过正房去给两位长辈磕头。
老侯爷夫妇也在正房里坐着了,就等着送送许卿。
他们才刚到正房外,便有人进去回禀。
待他们跨入正房,蒲团早就摆好了。
李夫人道:“拜别父母,跪!”
赵玉郎和许卿跪下,张嬷嬷在一旁端着茶的。
“新人给父母敬茶!”
“爹,您请喝茶!”
“叫岳父大人!”李夫人提醒!
“哈哈哈哈哈……”
看热闹的忍不住笑出声,正堂里的气氛一下子活络起来!
永宁侯端着茶道:“没事没事,叫爹也行!”
说完,抿了一口茶。
他拿了个封红放在托盘里,对赵玉郎道:“今天你跪在我面前,求娶了我的女儿。往后你便要好好待她,否则你再叫我爹,我可就要拿脚踹你了。”
赵玉郎连忙道:“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卿儿的。”
永宁侯哼了一声,看向宋夫人。
宋夫人喝了女儿敬的茶,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赶快擦去,温柔的叮嘱道:“以后你们夫妻要互敬互爱,和和睦睦的过日子。”
许卿道:“娘放心,我会的。”
宋夫人颔首,拿了封红放在托盘里,这才对许卿道:“行了,去吧!”
赵玉郎和许卿起身,往外面走!
出大门的时候,李夫人打着红伞。
许远修来背新娘子入轿,众人簇拥着,直到新娘子上了花轿。
赵玉郎要骑马走在前面的,临上马前,忍不住往轿子里看了一眼。
许远修给他一巴掌。
“还看呢?
“赶紧走吧,别误了吉时拜堂。”
赵玉郎闻言,憨笑着,一跃上马。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走了。
两位新人在前,后面除了来迎亲的,便是许家送亲的。
嫁妆一抬一抬的往外走,看热闹的人看得眼花缭乱的。
过了好一会,那嫁妆还没抬完呢。
围观的有人惊叹道:“这永宁侯出了多少嫁妆啊?”
“永宁侯府出的嫁妆咱们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喽。”
“我听说啊,当初楚王爷送聘礼的把永宁侯府惊着了,东西虽然入了他们府邸,却是一样都没有动。”
“这会子都随着嫁妆抬出来了,你想啊,侯府嫡女的嫁妆能少吗?”
“那再多能多得过皇家的聘礼去?”
“这不……前面有几个暗暗数数的,这会都晕头转向了。”
“哈哈哈哈哈……”
“你放心,总会有人数清楚的,到时候咱们照样能乐一乐?”
……
楚王府比永宁侯府要热闹许多。
太后在后花园坐镇,相陪的都是满京城的贵夫人们。
几位王妃都被打发安置客人去了,也是忙得不停。
前院里有皇上坐镇。
顺王、靖王等人陪客,这三品以下的官员自个找个地方呆着,也不敢说去找个亲王来招待。
这二三品的凑几桌,喝酒斗诗,各自玩去了。
再有德高望重的,那便是陪着皇上,坐镇正堂了。
……
许卿坐在花轿里,沿途都能听见一些议论声。
很小很小的,哪怕是说一些好话。
皇家的威仪在,迎亲的是亲王,众人还是知晓利害。
就在今日,在满京城的见证下。
她嫁给了楚王,成为了楚王妃。
许卿心里一直很平静,她也努力维持着这份平静。
直到……入了楚王府的大门。
要拜堂了。
听见张德印那带着喜气的声音,听着诸位宾客的妙语连珠,察觉着赵玉郎拉着红绸的手越发紧了紧……
他们就要拜堂了。
许卿只觉胸口一紧,往前的脚步微微一顿。
第322章 大婚(三)
赵玉郎的注意力一直在许卿的身上。
许卿的脚才停滞不前,他立即就察觉了。
只听他着急道:“卿儿,你怎么不走了?”
李夫人在一旁笑道:“王爷莫急,王妃这怕是累着了。”
赵玉郎道:“卿儿,要不我抱你进去吧?”
“瞎说什么?”
“快走!”
许卿低斥道,不想赵玉郎突然犯傻。
谁知道被身旁的人听了去,便大喊道:“哎呦,咱们楚王妃让楚王爷快走呢?”
“哈哈哈哈哈……”
“走快点好,走快点好入洞房!”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别闹了,这要拜天地了!”
顺王出来招呼道,眼里也满是笑意。
待进了正堂,这里可不容他们说混话,一个个闭嘴,只知道探头探脑的。
“一拜天地!”
“二拜皇上!”
“夫妻对拜!”
“礼成!”
许卿刚想松一口气呢,只听太兴帝道:“慢!”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提心吊胆的。
却见靖王拿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宁侯之女许卿,秀毓名门,知书达理,聪敏温婉,淑娴有德,仰承皇太后慈谕,册为楚王妃,望今后端庄自持,勤谨奉上,绵延后嗣。钦此!”
靖王才念完圣旨,张德印便呈上了楚王妃的宝册和宝印。
众人暗暗吸了口凉气,目光里满是讶然。
这楚王妃的册封礼,本应是明日进宫给皇上请安后,楚王带着楚王妃进宗庙上香,上了皇家玉蝶。
然后宫里这才会赐下这宝册和宝印。
可如今皇上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提前就下了这道圣旨。
那只能说明,皇上对许卿这个儿媳妇十分满意,从她进楚王府的这道大门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楚王妃了。
许卿正想下跪谢恩,却听到太兴帝道:“不必了,明日再给朕磕头也是一样的。”
李夫人惊愕的先帮许卿接了楚王妃的宝册和宝印,她也是被皇上整的这一出吓了一跳。
“送入洞房!”
听这一声大喊,众人连忙喝彩!
“好!!!”
赵玉郎红绸也懒得拉了,直接握住了许卿的手。
顺王看见了,笑道:“老九,你可悠着点,别吓坏弟妹了。”
赵玉郎摇头:“不会,我这就带她回房!”
太兴帝站起来道:“去吧去吧,这前院里有你几个哥哥呢,别着急回来。”
众人连忙附和,只有顺王和靖王对视一眼,摇头苦笑!
他们父皇这心偏得,真是叫人没眼看了!
“父皇,你难得出宫,今日是不是得多饮两杯?”
英王出声道。
太兴帝看向这个儿子,眉头突然皱了皱。
英王一看这势头不好,转身就跑了。
太兴帝:“……”
刚刚他想到什么去了???
不管了!
应该不重要!
躲过一劫的英王:“幸好我跑得快,不然父皇说不准张口就给我赐婚了!”
“幸好幸好!”
正堂里,太兴帝招呼一群老家伙。
“来,今日朕敬诸公一杯,诸公辛苦了!”
老家伙们:“不敢不敢,皇上辛苦了!”
……
赵玉郎带着许卿去了他们的新房,这也是楚王府的正房。
前面正殿叫怡安殿,两边还有左右配殿。
后面的寝房叫悦启阁,许卿和赵玉郎此时正坐在悦启阁里的喜床上。
顺王妃带着几位贵夫人给他们撒了帐,李夫人在一旁说着吉祥话。
“可以揭盖头了!”
李夫人说完,赵玉郎就上手了。
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盖头一掀,众人屏息凝神的朝新娘子看过去。
新娘子也盈盈的抬起头来,然后微微笑着。
这屋里的妇人们暗暗艳羡,许卿长得可真好看。
明眸皓齿,温婉秀丽。
在她那张白皙动人的小脸上,仿佛看不出胭脂的痕迹。
而她那双丰润的唇瓣染上口脂,红得恰到好处,看着人也特别精神。
层层的珠帘后,她眼眸轻眨,卷翘的睫毛像会挠人心一样。
赵玉郎看着他,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李夫人提醒,他们该喝合卺酒了。
两个人举着酒杯靠近时,许卿凤冠上的珠帘落在赵玉郎的脸上。
他舍不得拂开,悄然闭上了眼睛。
他家卿儿今天戴着凤冠的样子真美,他要一辈子记在心里,包括这一刻。
那一刻,这房里不知有多少妇人蓦然心动,好似体会出这小霸王的几分好来。
“那请王爷王妃好好休息,我们先告退了。”
李夫人带头走了,顺王妃招呼其他夫人们也都退下了。
楚王的脾气她们摸不准,也不敢闹。
待房里都清静了,许卿抬头看去,只见凝霜和竹露还候着的。
“你们也先出去吧,我跟王爷说说话。”
凝霜和竹露害羞的红了脸,匆匆奔出去。
许卿看向赵玉郎,认真的端详着他今日的模样。
亲王的喜冠做得也太奢靡了,看的她眼珠子直跳。
上面也不知镶了多少红宝石,她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闪到了。
不过他把头发束着,留些垂落,看着发质可真好。
乌黑发亮,清香柔顺。
这喜袍也是很精致的,里面搭的直裾暗按耐不住的露出了龙纹,在外的大袖衫不甘示弱的甩着摆袖,露出上面精致的卷云,以及从那衣袖上伸出的龙爪。
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卧龙腾云,早已按耐不住飞升之势。
他微微侧着身看她,目光很深情,不带任何遮掩。
只是他好像瘦了,虽然勾起了嘴角,笑得也很是满足。
但脸颊上她熟悉的小肉包没有了,好像一夜之间,这个人成熟了许多,五官也有了棱角,稍显些许锋利。
许卿道:“你这几日睡不好吗?”
赵玉郎摇头,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我感觉我在做梦,要不你先掐我一下?”
许卿忍不住笑了,伸手在从前鼓小肉包的地方,惩罚性的捏了捏。
下一瞬,赵玉郎忍不住握紧她的手。
刚刚那么多人在,许卿的笑是不真实的,像云烟一样。
但现在不一样。
赵玉郎仿佛看见春风在他眼前拂过,一朵娇艳的玫瑰开在他的面前。
很美,很香,让人陶醉!
他看着她的笑意蔓延到眼睛里,看着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然后,他的心微微颤动着,忍不住将她搂入怀中。
“卿儿,是真的。”
“你真的嫁给我了。”
赵玉郎说完,眼睛已然湿润了。
这一刻,他心里满是欣喜和感动。
第323章 婉卿楼
赵玉郎陪客是很敷衍的。
酒过三巡,官员们都有些上头了。
这时候由叶舟和盛明朝带头,好好的活络了气氛,带着大批官员烤羊肉去了。
剩下的有几位王爷招呼,一瞬间轻松了不少。
赵玉郎见状,放下酒杯就走了。
顺王抬头看了看灰麻的天色,无语道:“他这就走了?”
“我记得我当时陪到戌时。”
靖王笑道:“到底是他小,有哥哥们疼。”
“大哥若是累了,先跟大嫂回去吧?”
顺王摇了摇头,长叹道:“你说的对,谁让他是老九呢?”
“母后若还在世,现在是不是都高兴得不愿意回宫了?”
靖王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眼眸里多了许多惆怅与感慨。
“是啊!”
“母后任性的时候,也像玉郎一样,旁人怎么劝也劝不动。”
顺王拍了拍靖王的肩膀,兄弟俩下一桌继续!
然而他们不知的是,由顾青平带头的几个世家子弟,却是按耐不住的活络心思,总想着去闹一闹才好?
“之前有个工部当值的叔叔去我了我家,说咱们这位楚王爷在湖心亭上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楚王妃。”
“这件事可是机密呢,那位叔叔是喝醉了才说的。”
“不如我们趁现在偷偷藏到后花园去,说不定还能……”
“嗯嗯,走走走……”
几人说罢,很快往楚王府的后花园去了。
……
赵玉郎回寝房的时候,许卿已经洗漱过了。
她穿着红绸的寝衣,发饰都卸了,只有柔柔的秀发紧贴在她的耳后。
赵玉郎见是她这般准备入寝的样子,顿时都忘记自己急匆匆回来是想说什么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看着许卿问道:“肚子饿吗?”
许卿道:“我刚刚用过了,你还没用吗?”
赵玉郎摇头:“我也用过了!”
许卿道:“那你先去沐浴吧!”
赵玉郎:“哦。”
一边往盥洗室去,一边回头看许卿。
他有种恍惚之感,仿佛他去沐浴了,出来这里一切都会不一样。
结果就在他胡思乱想时,许卿转过头看向他道:“我给你做的那套红色的寝衣在衣架上。”
赵玉郎突然就笑了起开,开怀道:“好的。”
他一下子就跑进盥洗室去了,看得许卿失笑。
凝霜进来回禀:“小姐,我们都安顿好了。”
许卿道:“嗯,那你们也去休息吧。”
凝霜苦笑道:“苗嬷嬷和王嬷嬷还在外面候着呢,我们哪敢去睡?”
许卿忍不住笑道:“茶房里看着小火,眯一会没事的。”
凝霜会意,很快就把竹露和青青也叫去茶房了。
赵玉郎洗了澡,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
许卿看他衣服松松垮垮的,手里还拿着擦头发的帕子呢。
“晚上天还凉,你这是干什么?”
赵玉郎嘿嘿一笑,扔了擦头发的帕子,上前就拉着许卿的手。
“走!”
“去哪里?”
“今晚不能出新房的。”
许卿惊讶极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赵玉郎。
谁知道赵玉郎立即弯腰抱起来她,二话不说奔出门去。
“啊……”
许卿惊叫一声,却是立即住了口,怕惹来下人们。
不过他们两个刚出门,田嬷嬷和张嬷嬷连忙迎了上来。
赵玉郎绕过她们,抱着许卿朝前去。
许卿又羞又恼,埋首在赵玉郎的怀中,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田嬷嬷惊声道:“王爷这是要干什么?”
傅元恒拦住了田嬷嬷和王嬷嬷道:“二位嬷嬷早些歇着吧,王爷和王妃我们会伺候好的。”
“可这……”
田嬷嬷还没有说完,傅元恒便道:“王爷心中有数,不会乱来的。”
“欸……”
田嬷嬷无奈,只好作罢。
……
且说赵玉郎抱着许卿径直往后花园去。
这里更凉了些,许卿不自觉的往赵玉郎的怀里钻。
过了片刻,待到一处清静之地,赵玉郎便将许卿放下。
“这里是……”
许卿的目光才刚刚看向周围的景色,便说不出话来了。
眼前的场景美得她不敢置信。
她在玫瑰丛的小道中,这里四周都种满了玫瑰花,而且都开得十分娇艳。
花丛里,冒头的石灯都亮着微微的光,昏黄温暖。
这一片,好像是另外一个世外之地。
许卿忍不住往前走去,目光也开始延伸。
下一瞬,她惊讶得用手捂住了唇瓣。
玫瑰花丛随着小道延伸,一直到静心湖上。
搭建的木桥上,再往湖心当中去便是一座三层小楼。
此时小楼上挂着红彤彤的灯,随风而起帷幔轻轻摇着,带出一阵好听的风铃声。
许卿的脚步快了些,几乎很快就冲到了那小桥上。
“是真的?”
她惊呼,简直不敢相信!
赵玉郎指着静心湖道:“你看湖中有什么?”
许卿定睛一看,湖中有摇曳的河灯,好多种颜色汇集在一起。
像在夜里闪烁的琉璃杯一样,太美了。
赵玉郎跟上去,指着小楼道:“这是我为你建的,叫“婉卿楼”。”
“这里是整个王府里最美的地方,我把这里送给你。以后就算整个王府都是我的,这里也是你的。”
“它就像我的心脏一样,永远也只装你一个。”
婉卿楼很美,至少在许卿的眼中,没有任何一栋建筑物可以与它想比。
它建在湖心当中,沿途有玫瑰相伴,还有这如七夕相会般的鹊桥……
这湖中还有许许多多的的河灯,它们都在亮着莹莹之光,像是天空中的繁星倒映在水中一样。
许卿伸了伸手,感觉指尖流动的气息。
凉凉的。
可她不觉得冷了,她觉得身体都热了起来,连心都像是燃着一盏灯,暖暖的灯。
赵玉郎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
“今晚我们就住这里好不好?”
许卿点了点头,目光映着红,整个人像一朵在夜里舒展腰肢的玫瑰一样。
越发不顾忌自己的娇态了。
她凑上红唇,啄了啄赵玉郎的唇瓣,下一瞬却温柔的靠进他的怀里去。
赵玉郎笑着,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帮她捋着头发,温柔缱绻的抱着她。
过了一会,许卿抬起头来,目光怔怔的望着赵玉郎。
赵玉郎慢慢低头,忍不住温柔的吻住了她。
第324章 楚王成家了
戏楼后的假山上,一群探头探脑的人七嘴八舌的在说话。
“看见了吗?”
“我就说这地方太远了看不见!”
“闭嘴,你想走就滚,话那么多?”
“卧槽,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现在喊一声?”
“你敢喊,明天王爷第一个收拾你!”
“我去……我还真不敢!”
“哎呦喂,亲了亲了!!!”
“天哪……是真的!!!”
……
白长史跑了小半个后花园,这才在这隐蔽的假山处找到几位世家公子。
他苦口婆心的劝道:“几位爷,散了吧!”
“我们王爷说了,今夜不许人进后花园打扰,就连王妃的丫鬟都没敢去呢。”
眼见王府的白长史来了,顾青平被推了出去。
“我们走,我们这就走!”
顾青平怂得很,可不敢得罪楚王。
其余几个暗暗揍了他一拳,这才不甘心的在夜色里离去。
白长史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就靠在假山石壁上休息一会。
“嘿嘿!”
“谁???”
白长史警惕的喊了一声,瞬间站直身体。
“是我!”
顾青云探出头来,身边还有魏立安。
白长史都快哭了。
“两位祖宗,你们也快走吧。”
顾青云摇着折扇道:“你别急,这么远我们也瞧不见他们在干什么?”
“我就想看看这湖心中的小楼。”
白长史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叮嘱:“两位爷悄悄瞅一眼便回去吧,明日游园都是可以的。”
“王爷放了暗哨,我也不知是在哪里,可别……”
魏立安开口道:“就三个。”
“后花园只防前院有人乱入,一个在竹林小道上,一个在入园口的大槐树上,还有一个……在我们来的这条小道上。”
顾青云诧异道:“这你都知道?”
魏立安道:“我们走的这条道没有船根本过不去,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暗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看一眼我们便回去喝酒吧,这闹洞房最是烦人。”
顾青云笑道:“我哪里想闹?”
“这里的夜景也不错,说说话也行。”
白长史一听魏立安分析,顿时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他坦然的瘫在大石壁上道:“建这栋婉卿楼的时候,我们家王爷就左防右防,连工部的大人们都不许从大门走。”
“栽种的那些玫瑰就不用说了,早在我家王爷出京的时候就吩咐了花农,种不成可不许出府。”
“这不,现在这风里都有玫瑰香了,淡淡的,真好闻。”
顾青云和魏立安各找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然后乘着夜风闲聊。
“今日定国公府的人来了吗?”顾青云问。
白长史道:“来了。”
“定国公、二老爷,都来了。”
“就连王峥旭也来了,不过略坐一会就走了。”
顾青云冷嗤道:“他们可真有脸来?”
白长史道:“可不是吗?”
“朝中大人来的不少,没有一个与他们说话的。”
“世家里的诸公们多半陪在皇上身边,也是不肯理会他们。”
“等席面一开,他们匆匆吃了两杯酒就走了。”
“你怎么看?”顾青云看向魏立安。
魏立安道:“听闻前日太后就往定国公府传话了,定国公府的女眷今日不得赴宴。”
“现在的定国公是太后娘娘的侄子不错,但楚王却是太后娘娘的亲孙,这其间亲属之别还是有的。”
“太后这般公然打脸,是因为气愤陶氏姐妹在她寿宴上对楚王妃下毒了。王家再怎么跟太后亲,那太后都已经是皇家的人了。”
“更何况皇上今日的态度众人都瞧见了,往后再有人与定国公府和平阳侯府走近,那便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白长史解恨道:“该!”
“定国公府往常多威风啊,仗着太后娘娘位尊,可没少得罪人。”
“当年林大人家丧母,出殡的日子刚好跟定国公府办的喜事撞上了。你猜人家怎么着?派人给林大人送了五十两银子,让林大人停棺,三日后才可落葬。”
“林大人当场砸了银子,险些没闹到人尽皆知。后来还是皇上出面,这件事才平息的。”
“话说,现如今林大人也不比当年了,这痛踩王家的事情,他应该是很乐意的。”
魏立安蹙了蹙眉道:“我也听说过这件事,不过林大人是齐王党,应该不会刻意针对定国公府。”
白长史冷嗤道:“那可不一定。林家是旧世家,依附齐王并不奇怪。但他这些年一直不肯与齐王同气连枝,何尝不是心里记恨着王家,想要伺机报复?”
魏立安诧异的看着白长史,发现他并不是一个很庸碌的人。
但满京城谁都知道,皇上将连庶吉士都考不上的白晓双赐给楚王当长史,就是不希望楚王步入朝堂,结交朝堂势力。
白长史说完,躬身走了。
顾青云还没有看明白,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
“这……”
魏立安开口道:“楚王成家了。”
顾青云点头:“我知道啊!”
魏立安再道:“成家立业,楚王从前那些被皇上一笔带过的功勋,或许就要重现了。”
“什么意思?他都已经是楚王了,还能怎么着?”
魏立安道:“威信!”
“树立起一位亲王该有的威信!”
顾青云隐隐明白了,他叹了声,给魏立安竖起了个大拇指。
魏立安拍掉他的手,转而往假山下去。
顾青云看他到湖边捞了捞,然后捞起了一个淡粉色的荷花灯。
“你做什么?”
魏立安把荷花灯拿上去,递给顾青云。
“给我干什么?”
“里面有纸条!”魏立安道。
“是吗?”顾青云拿过去翻找起来。
不一会就找到一个折成花型的小纸条,打开后,只见上面写道:“吾愿卿卿,长乐无忧。”
顾青云好奇道:“走走,我们两个再去捞几个看看。”
魏立安被他推着,两个人又往湖边去。
不一会,岸边就捞起了十几个荷花灯。
顾青云埋头苦干一阵,发现魏立安不动了。
他顺着魏立安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远处的楼台上,灯影交错,倩影起舞,衣袂飘飘。
第325章 她在跳舞
清风徐徐,顾青云手臂一凉,连忙把袖子放下来。
他站到魏立安的身边,小声问:“是九卿在跳舞?”
魏立安点了点头。
今夜那栋小楼里,除了许卿,哪里还会有别的女子?
“她竟然还会跳舞?”
顾青云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隔着纱幔,他们能看见的不过是舞姿翩跹的倩影,像是壁画中一幅幅美丽的飞天仕女图,美得空灵,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只可惜不能近些看。”顾青云叹道。
魏立安收回目光,出声道:“走吧!”
顾青云也觉得看下去不适合了,便点了点头。
他和魏立安蹲下,从捞起的花灯里找了折成花型的纸条,很快原路返回。
月朗星稀,清风徐徐。
顾青云一边走,一边照着纸条一张一张的念道。
“吾愿卿卿,福星永伴。”
“吾愿卿卿,余生永康。”
“吾愿卿卿,岁岁平安。”
……
“他这是要把所有好的祝愿都给九卿啊,那么多盏河灯呢,不知他一个人写了多久?”
饭团看书
魏立安道:“有心人不在乎时间长久,只在乎心上人高不高兴?”
“他们夫妻间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走吧,再去喝一场,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顾青云附和着,伸手搂着魏立安的肩膀。
魏立安随他去闹,却是不动声色将手中那张小小的纸条收了起来。
那上面写的是:“吾愿卿卿,永爱不悔!”
……
许卿穿的寝衣比较单薄,但胜在自如。
当她脱了鞋子的时候,光洁的脚便踩在了楼台上。
再回首时,身形一动,便犹如月下玫瑰一般,好似要随风而舞。
赵玉郎有些兴奋的望着她,心里莫名有了一丝期待。
许卿很快在他的注视下翩翩起舞,那一身的红衣摇曳着,勾勒除诱惑人心的魅影!
许卿的舞跳得很有力道,眼神恰到好处,无声无息的撩拨着赵玉郎。
赵玉郎看得心痒痒的,自己也想跟着跳。
不过他怕自己太笨吓到许卿了,便只好作罢。
好不容易等许卿跳完,赵玉郎只会鼓掌了。
“太美了!”
“卿儿,你怎么会想着跳舞的?”
许卿道:“这里空旷,又没有人来。”
“再说了,红衣起舞不美吗?”
赵玉郎傻呆呆的点头,太美了。
尤其是这纱幔随风而舞,灯光温暖莹亮。
他看着她,仿佛看着月下的玫瑰,娇艳动人,芬芳如火。
许卿走近赵玉郎,微微喘着气。
她那额头涌出一层密汗,薄薄的,但却让她看起来更鲜活了。
赵玉郎拿袖子帮她擦了擦,然后又帮她捋了捋长发。
“长发及腰……”
许卿也学着他的样子,帮他捋着头发,一路往下。
“你的也是!”
赵玉郎的眼眸深些,唇瓣也不自觉的抿了抿,看起来有些紧张。
许卿忍不住要笑,不过这才刚刚张开唇瓣,某人便乘机而入。
楼外的湖光月色真好,清风徐来,玫瑰花香也缱绻萦绕。
许卿仿佛置身在梦中,却又觉得真实得可怕。
她终于成了赵玉郎的妻子,要与他携手共度一生了!
舞姿翩跹时,她还在想,他为了她妥协了许多。
她也愿意为他妥协,学着怎么做好一个好妻子。
她的手从他的腋下穿过,搂上他的肩,然后又紧紧的抱着他。
这一刻,她想告诉他,她其实也很想他的。
两个人的身体越贴越近,是这样连彼此间的呼吸声,喘息声,还有偶尔溢出口的嘤咛声。
赵玉郎像着了火一样,炙热的体温让他渴望更多舒缓,于是手上的力道便不知不觉加重了许多。
许卿痛呼,拍着他的手摇头:“疼!”
赵玉郎舍不得的放开,下一瞬,却将许卿拦腰抱起。
“往里便是卧榻了!”
赵玉郎说,声音十分沙哑。
他的目光幽深极了,里面却燃着簇簇火光,仿佛整个人已经烧了起来。
许卿只觉面颊发烫,尽量卷缩着自己的身体。
可她才刚刚一动,赵玉郎抱着她的手便紧了些。
直到将她放在榻上,赵玉郎翻身覆上来的时候,许卿才后知后觉的明白。
今晚他哄得她那么好,其实都是有预谋的。
从玫瑰花丛,到长桥相会,再到楼台相拥……
他一步步将她引来这里,他认为楚王府最美的地方,他送给她的婉卿楼。
许卿咽了咽口水,往后缩是缩不了了。
于是她顾不得早已羞红的脸颊,伸手搂着赵玉郎的脖子,将他往下狠狠一压。
她不想看他的眼睛,也很害怕看。
这样还好些,至少她不是处于弱势的。
只是许卿很快就后悔了。
正因为她的举措,以至于赵玉郎以为她等不及了。
于是乎,两个人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开始了。
湖面的河灯渐渐都熄灭了,随着水波荡漾到了草丛边,然后搁浅。
月光照耀着这栋小楼,在那喜字的红灯下,好像柔和了许多。
这一夜,注定是让人难以忘怀的。
……
许卿是被闹醒的,她困意浓浓的睁开眼睛,只见赵玉郎正一脸兴奋的望着她。
“卿儿,你醒了?”
许卿微微侧身,她还想睡,她也不想理会赵玉郎。
只是身体不适,才刚刚侧着便觉得不舒服,便只好又睡回去。
她睁开酸涩的眼睛,看着赵玉郎道:“别闹了,让我睡会。”
赵玉郎点头,可还是那样看着她。
许卿笑道:“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赵玉郎一下子埋首到许卿的颈窝,然后忍不住用力蹭了蹭。
“好香,好暖。”
“而且还特别美,怎么看都看不够?”
“得了吧!”
“楚王爷,你饶了我吧,我还想再多睡一会。”
赵玉郎口头答应得好好的,可许卿才刚刚闭上眼睛,他立马就紧贴着许卿,牢牢的扣住了她的细腰。
两个人贴得那么近,许卿就是想忽略点什么都办不到了?
下一瞬,就在她想回头跟赵玉郎说句话的时候,赵玉郎却猛然噙住了她的唇瓣。
他不想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因为他真的很想亲近她。
与她同床共枕的滋味太好了,他难以餍足,像头刚出笼的狮子一样,浑身都是勇猛无畏的冲劲!
第326章 玉郎是个会疼人的
定国公府。
楚王大婚这个日子,定国公府的人却个个灰头土脸的。
陶映蓉的婆婆是自己的舅母,平时嫌她太拔尖了,没少说她。
这会家里又因为她引来了太后和皇上的不满,这嫌弃便就更重了。
定国公和二老爷回府发了一通脾气,定国公夫人罚陶映蓉跪在正房外,还是丫鬟跑去请了何老夫人来,这才免了罚。
可陶映蓉还没有松一口气呢,回到自己屋里发现丈夫跟贴身丫鬟在一起厮混。
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了,陶映蓉抓住自己的丫鬟又打又骂,丫鬟脸上留了伤,又被侮辱太过。
当天晚上找了王峥旭,想求个姨娘的名分。
王峥旭怕惹怒父亲不肯给,那丫鬟万念俱灰,在王峥旭和陶映蓉的正堂里撞墙死了。
鲜血溅了一地,陶映蓉惊吓过度,当场昏死过去,身下还见红了。
等到醒来时才知自己怀孕一个多月孩子小产了。
陶映蓉伤心过度,又被下人私底下议论,说她恶有恶报。
定国公府又是找人收尸,又是请大夫的。
动静根本瞒不住。
第二天早上,太后起了个大早。
本想着等楚王夫妇进宫请安,留他们吃晚膳。
结果,先传进宫的消息却是定国公府的。
太后气得摔了茶杯,冷声道:“哀家给他们冷脸他们还不止收敛呢?还是要闹?”
“真是些不知死活的蠢东西!”
太后一口气上不来,头一昏,眼睛就黑了。
好在王公公连忙搀扶着,又叫了太医来看,说是急怒攻心。
太后年事已高,太兴帝也是倍感担忧的。
听闻了定国公府的事,按着报信的太监狠狠打了一顿。
“这样的消息以后不许报给太后娘娘知道,否则朕要你们的小命!”
被打的小太监喘着气,气若游丝的出声道:“奴才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滚!”
太兴帝怒吼!
宫人连忙把打得半死的小太监拖下去。
太兴帝再去寝殿时,太后已经缓过来了。
她有些悲戚,双眸无神,淡淡道:“你打他们做什么?”
“他们寻常出宫走动,除了定国公府便是陶府,能回的也只有这两府的事情!”
太兴帝道:“母后年事已高,何必要事事操心呢?”
“定国公府死了一个丫鬟,陶二被吓到流产了。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母后等着抱玉郎的孩子,抱您的曾孙才是!”
“我呸!”太后怒斥!
太兴帝:“……”
“陶映蓉的孩子也配和玉郎的孩子一块提?”
“你莫不是想气死哀家?”
太兴帝恍然,连忙回神道:“朕说错了,陶二不配。”
“玉郎和卿丫头是不是也该进宫了?”
太后冷声道:“你催什么催?横竖你惯的儿子你还不知道,他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来早了吃午膳,来晚了吃晚膳,哀家都高兴!”
太兴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越发不敢说了。
……
许卿和赵玉郎是巳时进宫的。
听闻太后病了,便直接来了慈宁宫。
恰好太兴帝也在,便轻哼道:“来得还挺早!”
赵玉郎像是没听见一样,先是扶起跪着行礼的许卿,等她落了座才道:“你别阴阳怪气的,都是我的错。”
王公公在备午膳,明间里只有张德印伺候。
许卿道:“父皇,我想去看看皇祖母!”
太兴帝点头道:“好孩子,去吧。”
许卿微微颔首,往内殿去。
赵玉郎喝着茶,因为嘴角笑得厉害,抿的茶多了,有些烫嘴。
太兴帝看他那龇牙咧嘴的样子,忍不住好笑道:“瞧你那点出息?”
赵玉郎道:“我这点出息不牢父皇费心了。”
太兴帝道:“收敛些,别太过。”
赵玉郎假装听不懂,眼睛一直看着茶杯。
太兴帝轻哼一声,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
内殿里,太后靠坐在大迎枕上。
边上是两个伺候的老嬷嬷,见许卿来了,连忙行礼。
太后道:“你们出去吧!”
两个嬷嬷应声退下,许卿给太后行礼。
太后道:“好孩子,快坐吧!”
“昨晚可是累到了?哀家看你今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玉郎他横冲直撞的,不懂怜香惜玉?”
许卿:“……”
不知道说什么的许卿一脸尬然,迟疑道:“没有,玉郎他挺好的。”
太后叹道:“哎,你不用骗哀家。”
“哀家知道,男人啊,年轻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不过往后就好了,玉郎是个疼人的。”
许卿:“……”
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比她娘给她看压箱底的小本本时还……让她无言以对。
“今日出宫以后,这几日也别来请安了,哀家不想把病气过给你们!”
许卿察觉太后情绪不高,便试探道:“皇祖母可是不愿见我们?”
太后连忙摇头:“哪里?”
“哀家怎么会跟你们说那些隔山隔海的话,哀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哀家不想劳累你们奔波。”
“这说到伺疾,后宫里多的是妃嫔,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小辈。”
许卿道:“皇祖母不是最疼玉郎吗?”
“如今我们已经成亲了,皇祖母不如去楚王府小住几个月,让我跟玉郎好好照顾您。”
太后是有些心动的,不过她很快摇了摇头。
“不用了。”
许卿又道:“卿儿福薄,没有婆婆教导,生怕行差踏错。”
“皇祖母若是愿意,卿儿定会好好学的。”
“比如那孔老的夫人比李夫人大那么多,听说两家是姻缘,可却没见这联姻的是谁啊?”
太后闻言,笑着给许卿解惑道。
“那些都是旧事了。”
“孔老先生原先有个女儿。顾家大老爷顾景林拜在了孔老先生的门下,他那女儿说起来便是顾景林的师妹。”
“后来两个人情投意合,都要成亲了。孔老先生的女儿福薄,染病去世了。顾景林说要娶牌位,孔老先生不肯。后来顾景林守了三年才娶了现在的夫人李氏。”
“李氏贤惠,不仅孝敬公婆,还孝敬孔老先生夫妇。顾景林见她如此,便更真心待她了,所以他们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许卿恍如大悟,一脸惊讶道:“这些事情皇祖母不说,别人知道的哪里肯跟我说?”
太后知道她是诚心诚意的,纵然心里还有顾忌,却是比刚刚开心许多。
第327章 镇府之宝
“你们才刚刚成亲,哀家还是不去了。”
“等哀家身体好了,哀家再去小住几天。”
太后说着,舒了口气,感觉精神也好许多了。
许卿道:“太后成天闷在这宫里,就算身体好了也是蔫蔫的。您就如了孙媳的愿,去楚王府吧。”
“那么大的楚王府,孙媳就是想逛,也想有个人陪着。”
“您去了,那府里便就有了主心骨。孙媳若是想出府去玩,告知您一声,痛痛快快就去了。”
“您若不去,孙媳踌躇不下,哪里敢那么爽快就走?”
太后被说动了。
忍不住道:“那玉郎他不会说什么?”
许卿好笑道:“玉郎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您还不知道吗?”
“他若有一块饼,知道您想要,但又顾忌着他不肯拿。他定会不高兴,朝着您凶凶的说:怎么?您觉着我舍不得是不是?”
“这时您拿了饼,定会觉得委屈。”
“可若是一开始您就说想要拿饼,让他拿给您。他反而会更高兴,他就像个孩子一样,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也不希望看到别人欲言又止。”
“很多人对他说的话,藏一半露一半。他一向都不以理会,那些人不知道都说他傻。”
“其实他哪里是傻,他只是厌恶那些人,觉得他们不坦诚也不怀好意,不愿结交罢了。”
太后听许卿细细说来,眼角都湿了。
她望着许卿,长叹一声道:“好孩子,哀家当初还担心你不知道玉郎的心,怕你伤了他的心而不自知。”
“现在听你这般说来,哀家总算是放心了。”
“好,那哀家就跟你们去楚王府小住些日子。”
“只是你们可不许闹腾哀家,否则哀家立马搬回来。”
许卿上前扶着太后起身,笑着打趣道:“我们请您回去当镇府之宝的,怎么敢闹?”
“哈哈哈哈哈……”
“镇府之宝,这个好,哀家喜欢!”
太后说着,叫身边的嬷嬷收拾行李,等会她要随楚王一道离宫。
黄嬷嬷出来回禀,太兴帝道:“太后娘娘高兴就好,你们去收拾吧!”
黄嬷嬷立即告退,开开心心去吩咐宫人收拾了。
太兴帝叮嘱赵玉郎道:“你可要好好孝敬你皇祖母,也不枉她把私产都留给了你!”
赵玉郎无语,盯着他父皇道:“这后半句您就不用说了,当初我离宫,她老人家给我十万两银票。”
“现在都还放着呢。”
“我是亲王,自有封地。这一不养兵,二不聚财,我要皇祖母那么多私产做什么?”
太兴帝赞扬道:“不错,懂得勤俭持家就好。”
“那银子多了,你让人兑成黄金,制成金砖放着。”
“到时候留着给你儿子吧!”
赵玉郎:“……”
……
在慈宁宫吃了午膳以后,赵玉郎带着许卿去了宗庙。
申时,赵玉郎和许卿从慈宁宫接走了太后娘娘。
这个消息一出,定国公府整一片死气沉沉。
原本定国公夫人林氏是打算过几日递牌子进宫,去向太后请罪,顺便再请太后原谅!
只是现在太后去了楚王府,她们也不敢登门拜访。
这样就相当于把问题搁置了,她们就是急也没有用,一个个如鲠在喉,十分的不舒坦。
陶映蓉还在坐小月子,听到这个消息,气得捶床。
不过她还得想办法保住她的管家权,因此没少让身边的管事婆子折腾,也让整个定国公府一天到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吵闹闹的。
……
新婚的第一天,楚王和楚王妃必然是备受瞩目的。
永宁侯府,萧老夫人听闻孙女把太后接去楚王府,忍不住笑道:“这鬼丫头,这一下王家和陶家的人进不了楚王府,见不了太后娘娘,一个个都憋着呢。”
“可这满京城,谁不说她一声孝顺?这才刚与楚王成亲,便已经拿出做孙媳妇的孝顺心了。”
老侯爷道:“打蛇打七寸,说的就是这个理。”
“卿丫头的事情是轮不到我们操心了,依你看灿丫头跟顾青平的婚事可行?”
萧老夫人点了点头道:“灿丫头前些年被她娘宠得骄纵了些,但到底还知晓厉害。顾家是大族,是是讲究礼法周全。她嫁过去不是宗妇,但到底是三房的嫡媳,会跟着长长见识,磨砺心性的。”
老侯爷道:“我猜老二也是这个意思,他看中的是顾家家风,他媳妇看中的顾家的家业,真是……”
萧老夫人笑道:“算是殊途同归,也好。”
夫妻俩说罢,相视一笑。
……
靖王府的偏院里,陶映秋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消息。
彼时她正躺在床板上养病呢,看见管事婆子来了,连忙爬起来道:“怎么样,是不是圣旨来了?”
那管事婆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怒声道:“什么圣旨?”
陶映秋蹙了蹙眉,显得失魂落魄的:“还没有来吗?”
那婆子放了一碗黑乎乎的药在矮桌上,冷声道:“你真不该姓陶的,白白玷污了这个姓。”
“我们王爷心善,不忍叫你死在这王府里头。不过你也别得意,楚王妃已经把太后娘娘接去楚王府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陶家的人和王家的人是见不到太后娘娘了,我到是想看你们两家怎么翻身?”
那婆子说完,厌恶的瞪了一眼陶映秋,拂袖离去。
陶映秋愣了愣神,自言自语道:“许卿把太后接去楚王府了?”
“她一个新媳妇,接太婆婆去王府里干什么?”
“她是疯了吗?”
太后娘娘是尊佛,得时时刻刻供着!
许卿可真狠毒,为了不让陶家和王家翻身,竟然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陶映秋捏着拳头,眼里满是恨意。
……
太后娘娘住在花园里的寿康殿,那一处紧挨着玫瑰园,抬头便可见婉卿楼。
正值新婚,府中无客人叨扰,赵玉郎和许卿还住在婉卿楼里。
安顿好太后,许卿搀扶着她在殿外闲逛,指着婉卿楼道:“我跟玉郎就住在哪里,皇祖母若是嫌传话麻烦,朝那一喊。”
“你们两个小崽子,立马滚过来!”
“那我跟玉郎就蹦蹦跳跳过来了。”
太后被她逗乐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还蹦蹦跳跳?”
“成亲了,要稳重些,别摔了碰了。”
“之前让哀家让田嬷嬷去照顾你,那时还用不上,这现在是不是用上了?”
许卿知道太后指的是什么,脸颊微红,害羞道:“皇祖母!”
太后见她害羞了,顿时哈哈大笑,心情格外开怀!
第328章 我们去睡觉吧
许卿回婉卿楼的时候,赵玉郎刚沐浴过,换了一身干净的寝衣!
他那头发还是湿的,随意的散在身上,有些都沾湿了衣服!
紫色的寝衣沁了水,颜色就越发深了些,胸前绣着的“卿”在素面的衣衫上格外显眼。
许卿看着,只觉呼吸微滞,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悸动。
赵玉郎朝她招了招手,待她走近,伸手为她卸去钗环。
“以后不喜欢就少戴一点,我看你今天一直伸手扶钗,可是觉得累赘?”
许卿笑着道:“我是觉得有点重,害怕它掉下来。”
“不过已经很好了,我听田嬷嬷说了。几位哥哥嫂嫂第二天入宫请安时,都是穿的冠服呢,又大又长那种,那才是真的累!”
赵玉郎看着许卿穿的交领襦裙还算轻巧的,外面披的红色牡丹的披帛也好看。
这样的她,明艳照人,可比穿着庄重的冠服好看多了。
“我让竹露和凝霜给你备了水了,去沐浴吧!”
许卿点头,往盥洗室去!
凝霜在给她准备寝衣,竹露在放花瓣。
许卿道:“青青呢?”
竹露回道:“这边有两位嬷嬷,还有我跟凝霜在呢。白长史心疼她不会说话,叫她不用两边跑了。等王爷和王妃搬回正房,青青再接着伺候。”
许卿道:“青青虽然不会说话,但她的存在感可不低。”
“不过……让她歇歇也好,我整理了那么多的书给她,也是时候让她好好多读几本了。”
竹露道:“读得可认真了!”
“您出嫁的前一夜,我跟凝霜说睡不着,去她房里找她说话。”
“结果那一夜,我跟凝霜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醒来时见她还在软塌上看书呢。”
“记了一堆的笔记,密密麻麻的,字可比从前好看多了。”
许卿可以想象那个场景!
那个丫头一向都很勤奋的,可看到天亮……
“看来我得说说她,熬夜看书怎么能行?”
许卿道,把对襟大衫脱了。
就在这时,赵玉郎走了进来!
“在说谁?”
许卿挂衣服的手顿了顿,看向凝霜和竹露!
只见两个丫头脸红得不行,匆匆退下了。
许卿没好气道:“我要沐浴,你进来做什么?”
赵玉郎看了看屏风上搭着的同色寝衣,笑容顿时深了几许!
“不干什么?我只是来看一看,她们两个心里可记着我?”
许卿听着话怪怪的,问道:“什么叫做记着你?”
赵玉郎道:“我自己沐浴穿了这套寝衣,我是想看看她们可会给你准备与我一样的?”
“如果她们准备你的寝衣与我一样的,证明她们心里也是有我这个主子的,我当然高兴!”
“如果没有,那就是她们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主子,我就像一个外人,那我当然不高兴了!”
许卿哭笑不得,无语的瞪着赵玉郎道:“原来你还存心试探她们了?”
赵玉郎略显骄傲道:“当然了!”
“我现在可是你的夫君,是真正意义是属于你的,她们若是再不待见我,我可要准备几个丫鬟跟她们一起打擂台了。”
“之前答应你的红绯,暖春我可都备着呢,不过现在用不上了,我打发她们去伺候皇祖母了。”
许卿真是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她推着赵玉郎道:“你先出去,我要沐浴了。”
赵玉郎不肯走,犟着不动!
许卿怒道:“你想干什么?”
赵玉郎一本正经道:“我身上还穿着干净的寝衣呢,还想与你一起携手看看春风,在夜下小酌几杯!”
“我可不想把衣服弄湿了,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不用紧张!”
许卿:“……”
他那双大眼睛盯着,一副随时会扑上来的样子!
她不紧张???
她怎么能不紧张!
再说了,她还脱得下去吗?
赵玉郎见她杵着不动,便立即上前道:“怎么?不会啊?”
“你不会怎么不早说,来,我来教你脱!”
许卿笑着往后退,拍着他的手道:“别乱来!”
“快出去!”
赵玉郎摇头!
“我才不!”
“你若不脱,我就来帮你!”
“你自己选!”
许卿:“……”
……
半个时辰以后,许卿靠在楼台上的软塌上,身上盖着薄毯。
赵玉郎给她篦头,用帕子擦干了水渍,篦了以后又再擦了一遍。
直到清风吹来,许卿的发丝随风而舞,已经慢慢干了。
赵玉郎拿了个软枕,硬是要和许卿挤到一起。
许卿只能侧着躺,留出些位置给赵玉郎。
赵玉郎也是侧着的,伸手搂着许卿的腰。
他的额头像往常一样靠在许卿的颈窝,然后眷恋的蹭了又蹭,吻了又吻,像只粘人的小猫。
“昨晚怎么样?”
许卿一头雾水:“什么怎么样?”
赵玉郎紧贴着她道:“我们一起睡啊!”
许卿:“……”
短暂的沉默以后,赵玉郎撑着手肘,居高临下的望着许卿。
“你为什么不说话?”
“不想说!”
“为什么不想说?”
“很好!”
赵玉郎轻哼道:“你不用敷衍我!”
话虽如此,人却躺回去了。
许卿暗暗翻了个白眼,越发不想理他了。
可赵玉郎的手扣着她的腰,时不时用点力,让她想小憩都不能。
觉得不爽的许卿道:“我们已经贴得很近了,而且你手劲很大,勒得我腰疼。”
赵玉郎还是不肯放手,声音沙哑道:“要不我们今晚早些睡吧!”
许卿:“……”
“不要!”
“那我还要闹你!”赵玉郎的手指动了动,挠着许卿的痒痒。
许卿气得想拿开他的手,可他却忽然翻了个身去亲许卿的唇。
许卿一边躲一边忍不住好笑,连忙告饶道:“好,好。我们去睡觉吧!”
赵玉郎闻言,这才翻身下了软塌,然后给许卿把鞋子摆好。
“行了吧,别献殷勤了。”
“今晚我不会让你乱来的。”
许卿说着,颇有些怨气。
赵玉郎讪讪的看着她,脸颊微红,眼睛里却拥簇着炙热的光。
见赵玉郎沉默不语,许卿伸手掐了掐赵玉郎的胳膊。
“你怎么不说话了?”
“是不是正憋着坏主意呢?”
赵玉郎一本正经的回答:“是挺憋得慌的!”
许卿:“……”
第329章 回门
许卿和赵玉郎回门的时候,永宁侯府的主子们都聚在了南院里。
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许卿被叫去打牌了,赵玉郎被喊去喝酒。
牌桌上,萧老夫人问许卿道:“听说你们把太后她老人家接去王府了?”
许卿点头:“是的。”
萧老夫人叮嘱道:“吃的,用的,也都安排好了。”
许卿笑着道:“寿康殿里单开了厨房,吃穿用度跟宫里一样,再有不好的,王公公会安排。”
“我跟太后说了,她就是王府里顶顶尊贵的主子,她若觉得王府不好,那我就不跟玉郎过了。”
萧老夫人笑骂道:“你个狭促鬼,竟然将太后的军。”
许卿道:“我说的是说实话嘛。只有不拿她老人家当外人,她老人家住着才自在呢。”
“我若成天跑到她的面前念经,又求又拜的,只怕她三天都住不下去了。”
“听听,这是个治太婆婆的鬼才!”萧老夫人打趣道。
王秀笑而不语,她可不敢这样对自己婆婆,这屋子她谁也得罪不起。
坐在一旁玩牌的还有孙氏,只听孙氏笑道:“咱们卿丫头有福,太婆婆是太后娘娘。这讨得太后娘娘开心可比什么都强啊。”
萧老夫人道:“话虽如此,等会你们回去以后记得给太后娘娘请安,别让她老人家觉得被冷落了。”
许卿点头道:“会的。”
萧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到是不怎么担心三孙女的为人处世。
许卿看向孙氏道:“这次我回府会接瑾瑶去王府小住,四妹妹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二婶可愿意让她随我去小住几天?”
孙氏欣喜道:“当然好啊。”
许卿想起来,四月里还有一场殿试。
她二婶是想等殿试结果出来,再跟顾家把婚事定下来。
许卿想了想,提醒道:“锦上添花之人何其多,喜上加喜虽好,却不如携手同行,风雨同舟来得令人感动。”
“尤其是读书人家,念一处好,可以记一辈子。”
孙氏收敛了笑容,想了想道:“也是。”
许卿逐把太后说与她听的孔家与顾家大房的事情说了。
萧老夫人点了点头道:“这已经是陈年旧事了,知道的人念着李夫人的好已经不肯再提。”
孙氏惊讶道:“说起来我外祖母家与孔老先生家还有姻缘呢,我竟是一点也不知情。”
许卿道:“李夫人做得好了,顾家和孔家都想顾她的颜面,便绝口不提了。”
“久而久之,知道的人也都不肯再说了。”
“这结的什么缘,但看自己选了。李夫人若是年少无知,只知争风吃醋,那她也不会有今日风范,更不会有阁老夫人的福运。”
孙氏敛去了心中的打算,便对许卿道:“你那二妹妹性子骄纵,太后在王府里住着,她暂时就不去了。”
“等日后有机会,我再带她去王府叨扰你们小夫妻!”
许卿道:“也好。”
待牌局散了,许卿扶着萧老夫人回房换衣服。
萧老夫人道:“你点拨你二婶做什么?”
许卿给萧老夫人整理着衣襟,笑着道:“谁让她福气好,当了您的儿媳妇?”
“我是您的孙女,还不能替你把话与她说明白吗?”
萧老夫人嘴硬道:“我才懒得提醒她,让她去犯傻!”
“她以为顾家是她可以挑挑拣拣的人家,顾家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会肯与她心照不宣的约在了殿试后再谈婚事?”
“她拿乔也不知深浅,何必理会呢?”
“说句实话,我真想看她吃瘪的样子。”
许卿笑出声!
“哈哈哈……”
“我虽然也想看二婶等不来媒人,私下打听得知顾家另外定了婚事。”
“不过……咱们顾家的姑娘被人挑过以后弃了,祖母就会生气了。”
“我之所以愿意促成这门婚事,一来我知道顾家是书香世家,清名在外。二来是我知道四妹妹喜欢顾青平这样的读书人,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是会愿意为他而变得更好的。”
“棍棒打在身上,留下的不只是疤,还有可能是仇。”
“二婶没有教好的女儿,也许顾家能教成个好媳妇。四妹妹年纪还小,等她知道自己还有许多不足,不匹配顾青平的时候,她就会为了早日匹配上她的夫君而成为那个克己守礼,温柔娴静的好媳妇。”
许卿说完,萧老夫人看着她,久久未语。
她握着许卿的说,来回搓了搓,然后笑了。
“如果她受不了呢?”
许卿笑道:“那她的好夫君就会是别人的,比如像李夫人这样的大度明理的女子。而她再也嫁不了像顾青平这样温柔儒雅的夫君,只能自艾自怜的过一辈子。”
“四妹妹再骄纵,可她有一点我还是很欣赏的。”
“那就是不服输!”
“那股敢拼,敢叫嚣的气势,会让她在荆棘中走出一条大道来。”
萧老夫人拍了拍掌,笑着说了一声“好”!
这个孙女没有让她失望,心中自有丘壑。
单凭她说的这些话,早已不拘于后宅私怨,而是大气磅礴,给的施舍宛如馈赠。
四丫头与顾青平的婚事若成了,四丫头日后定会感激三丫头的。
三丫头所求的,并非是四丫头的感激。
而是四丫头经过磨砺,蜕变成珍珠一般富有光泽的女子。
到那时,三丫头心里那些不快早就消失了,四丫头也知道好歹了。
给别人铺一步的路,这恩情便一路永随了。
萧老夫人拍着许卿的肩膀,老怀安慰道:“永宁侯府有你看着,往后我与你祖父就算是死,也能安心闭眼了。”
……
三月十三日的早朝,皇上将立靖王为太子的圣旨颁布了。
圣旨是当年皇后在世时立下的,当年的见证人还有平阳侯。
这消息一出的时候,朝堂里好一阵议论。
靖王为太子,即日搬进东宫。
而关于越王的罪名,皇上给的是不敬君父。
这罪名是极重的。
越王被褫夺了封地的管辖权,无召不得回京!
这相当于,越王只是一只纸老虎了,虽然贵为王爷,但实际已经失去了王权!
没有王权的王爷,在封地上一不能调动兵力,二不能为民请命,还会受到地方官员的监视,根本不能拥有自己的势力。
这些消息传入楚王府的时候,许卿冷冷一笑。
因为她知道,这还不是越王的结局!
第330章 她要开始复仇了
许卿把宋瑾瑶带回王府以后,先带着她去给太后磕头请安。
太后看着宋瑾瑶,问道:“可及笄了?”
许卿道:“下个月呢。”
太后道:“好看。”
“你们家的人,都好看。”
宋瑾瑶害羞的红了脸,在一旁站着也不敢动。
许卿拍了拍她的肩膀,含笑对太后道:“皇祖母这是变相的夸我呢?”
太后道:“你自己说,你不好看吗?”
“你要是不好看,玉郎能对你一见钟情?”
许卿大笑道:“哎呦,皇祖母可别逗我笑了。”
“当初我们两个还小,一个看一个气鼓鼓的,什么一见钟情?”
“只是互相看不顺眼,不打不相识罢了。”
太后肯定道:“那就是一见钟情,因为他就是想招惹你。惹了你恨,逗了你笑,最后还把你拐回府了。”
许卿没法反驳,直说要去跟赵玉郎对峙。
太后叫她快去问,却是扣着不让宋瑾瑶走。
一番笑闹后,许卿这才安排宋瑾瑶住在了冬香阁。
……
赵玉宸入住东宫,除了贴身伺候那几个,其他的都留在了靖王府。
赵玉郎和许卿去看了一眼,那府里还井井有条的。
吴海还在,笑着说:“太子和太孙都搬进东宫了,可太子说了,这个地方得有人帮他看着,奴才就自作主张留了下来。”
许卿微微颔首,对吴海道:“我想去姐姐的院子看一样。”
吴海连忙道:“王妃请自便,太子临走前说过了,以后王爷和王妃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许卿看向赵玉郎,出声道:“我想一个人去。”
赵玉郎点头,目送许卿走远。
待看不见许卿时,他收回目光,望着吴海道:“陶映秋呢?”
吴海道:“在偏院里关着呢!”
“一直想方设法打听太子的消息,以为也能跟着一起入东宫。”
“哼!她想的到美!”
赵玉郎蹙了蹙眉,询问道:“平阳侯府可差人来问过?”
吴海点头:“王夫人打发贴身嬷嬷来了几次,说想送她出京,她不肯。”
“太子说她若出府便随她,她若不出府,也无需理会她。”
……
从前靖王妃住的院子里,如今像个兰花园一样。
许卿穿梭其中,仿佛看见姐姐嗅着花香,然后抬起头来对着她笑。
“卿儿,快过来看!”
“这花好美啊!”
“大姐姐……”许卿情不自禁的落下泪来,眼中已是一片模糊。
当年她再大一些,亦或是知事一些,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大姐姐不会死,明泰也还有母亲陪着,说不定现在都给他添了弟弟妹妹了。
那些年她还太稚嫩了,弱小无助,除了哭喊还是哭喊。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能力查清事情的真相,她也有能力让那些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她的心还是痛的,还是深深惋惜的。
明明,当年她就在这里啊!
就在产房外,就在大姐姐的身边!
那一盆盆血水还从她眼帘里端过,可她却只是在原地紧握着手,担心的张望着,默默忍着惶恐的惧意。
那时的她,连哭都哭不出来,心里像野火烧过,寸寸皆为焦土。
许卿根本不想告诉大姐姐,她要去为她报仇了。
因为她知道,这满院子里的兰花会告诉大姐姐,她心里爱着的那个人,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她都知道的。
临出那个院落时,许卿抱走了一盆春兰。
吴海看见她抱着出来的时候,目光威怔。
他送楚王夫妇离开以后,便让小太监往东宫送了信。
赵玉宸看见信时,目光微滞,随即面容上闪过一丝宽慰。
当年那个对大姐姐的死而耿耿于怀的小丫头,如今总算是释然了。
七年了。
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越王离京了?”
东宫总管童公公回道:“刚刚出城!”
赵玉宸点了点头,淡淡道:“盯着郑继虎的旧部,一有异动立即来报!”
童公公应是,连忙下去吩咐。
……
许卿过怡安殿那边去看青青,白长史来报,说是宫里有人来了。
“是谁?”
白长史道:“说是夜幽挺的宝山还有雪彤。”
许卿道:“那你让他们进来吧!”
待见了宝山和雪彤,许卿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宝山和雪彤叩拜,齐声道:“是花荣公公!”
许卿道:“宝山留在我身边跑腿可行,雪彤不能留在楚王府,以免太后娘娘看见了不高兴。”
雪彤连忙磕头道:“奴婢自知罪无可赦,也没有脸来求王妃收留。只是奴婢害怕被陶家和王家报复,还请王妃做主,给奴婢指条明路。”
许卿眼眸微动,看着雪彤道:“你可愿意去靖王府当差?”
“陶映秋不肯离开,你若是愿意,可以去帮我监视她。”
“在靖王府里,没有人敢害你。”
雪彤连忙叩头道:“奴婢愿意。”
许卿笑了笑道:“很好。”
“你去以后,告诉陶映秋,她出事的那天晚上,太子就已经求到我的面前了。”
“我是想报复她,那毒跟她二姐姐给她的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我把分量加重了。”
“因为太子为她求情,还想亲自去接她,我很生气,替我大姐姐不值,所以才那般对她的。”
雪彤重复了一遍,许卿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就是要让她知道,太子为她求过情!”
“只有这样,她才会愿意一直在靖王府等下去。”
雪彤叩头,回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看好陶映秋!”
许卿点了点头道:“你若办好这件事,多则三年,少则一年,我送你一份嫁妆,让你安安稳稳嫁人。”
雪彤摇头,面色悲戚道:“谢王妃的好意,不过……奴婢已经不想嫁人了。”
宝山不忍,出声道:“她心里挂念的那个人,前两日坠马,没救过来。”
许卿诧异道:“是宫里的侍卫?”
宝山点头。
许卿明白陶映秋拿捏雪彤的把柄了,便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都不可以有害人之心。”
“如今你还能活着,引以为戒吧,否则下一次被你连累的,或许就不只是你的心上人了。”
雪彤后悔极了,抽泣难止,又给许卿磕了个头。
许卿对宝山道:“我写封信,你带去交给靖王府的吴总管,等雪彤安顿好了,你回来直接找洪昌。”
“等你跟他把楚王府上下都混熟了,我再派你差事!”
宝山连忙应声,欢喜的给许卿磕头。
第331章 赵玉宸察觉了
赵玉宸听说许卿把雪彤打发去照顾陶映秋了,还以为许卿是想让陶映秋和雪彤互相折磨!
直到他听见钰栩宫总管花荣提了一嘴。
“我们王爷哪里会在乎什么宫女的死活?”
“更何况还是一个给三小姐下过毒的宫女!”
“那是三小姐叮嘱的,留那宫女一条命。”
赵玉宸从内殿里走出来,看着和童公公说话的花荣道:“你是说,昨天你们王爷要走的那两人,是你们王妃的意思?”
花荣一脸讪笑道:“这件事本也不用惊动太子殿下的,只是那宝山还好,雪彤还是戴罪之身。”
“恰逢太子迁入东宫,也算是件大喜事,借太子殿下的手打发他们二人出宫,若有人追究,也好应付过去。”
赵玉宸狐疑道:“你们王妃为何要留那雪彤一命?”
花荣支支吾吾的道:“这奴才就不清楚了。”
……
靖王府的偏院里,芳草沿着墙角疯长,夜里还能听见几声虫鸣。
一颗又密又翠的大树上,开着黄色的细绒花,看着挺特别的。
雪彤不知这树叫什么名字,就是觉得挺稀罕的,便喜欢站在那树下嗅着花香。
陶映秋拖着残败的身体下床,依靠在门框上道:“是许卿让你来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雪彤轻嗤道:“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报复你!”
陶映秋苦着嗓子喊道:“难道我都变成这样了,她还不解恨?”
雪彤讥讽道:“楚王妃只想看你苟延残喘,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你们家的人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在这个偏院里,我会牢牢看住你的。”
陶映秋忍不住嗤笑。
她那指甲在门框上扣着,那声音在夜色显得特别刺耳。
“看住我?”
“你以为是太子把我囚禁在这里的?”
雪彤讥笑道:“你不用得意,我知道是你自己不肯离开的。”
“不过……我还真厌恶你这一副得意的嘴脸,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陶六小姐?”
陶映秋蹙了蹙眉,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雪彤嗤笑!
只见她慢慢走近,待走到陶映秋的面前,直视着她那双不甘心的眼睛道:“你被关在夜幽挺的那个晚上,太子连夜入宫求了楚王妃,求楚王妃绕你一条性命。”
“正是因为太子开口了,所以楚王妃才会那么恨你。你不过是太子未过门的妻子,凭什么跟太子的原配嫡妻相提并论。”
“那杯毒酒,原本是你让我下在楚王妃身上的,楚王妃不过是加倍还给你罢了。”
陶映秋面色骤变,整个人疯了一样朝雪彤扑了过去。
雪彤身体比她灵活,很快就闪开了。
“你说谎!”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陶映秋根本不肯信!
雪彤嘲讽道:“太子连夜入宫去了钰栩宫,钰栩宫的宫人都可以做证。“
“这件事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不然怎么不是你爹娘入宫去接你?怎么是太子殿下亲自去夜幽挺接你?”
陶映秋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想到了赵玉宸当众说的那句赐死她的话?
然后又是雪彤说的!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信什么,抓狂道:“你说谎!”
“是不是许卿让你来说的,你为什么要说谎?”
“你有什么企图,你说啊?”
雪彤指着那开着的院门,漠然道:“你如果不信,自己出去打听。”
“你虽然不是陶家的小姐了,但请你娘帮你打听这点事应该不难吧?”
“至于我的目的,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我就是来让你不好过的!”
陶映秋摇着头,她还是不肯信!
她宁愿相信自己是一厢情愿,也比在这个时候,守着空荡荡的王府知道太子心里曾经有过她的。
如果没有发生给许卿下毒是事情,那么她的婚礼一定会比许卿风光,因为她嫁的是当朝太子。
可没有如果,这冷风,这残垣,这灰瓦……这些都让她清楚,已经发生的都不可能再改变了。
“是许卿!”
“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是她害我的!”
陶映秋嘶喊!
雪彤道:“楚王妃是不待见你,不过让她机会惩治你的人可是你的亲姐姐。”
“事到如今,你认命吧!”
“只要有皇上在的一天,楚王爷和楚王妃都不会离京,而你也别想能入宫去。”
“出了这个府,你可真跟太子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陶映秋气急返笑,眼中已有了愤恨的泪水。
她阴狠的盯着雪彤,厉声道:“许卿是想我心甘情愿被囚?”
“她做梦!”
雪彤摊了摊手,倒退着往院外走。
她一边走一边道:“你既然猜到了楚王妃的用意,那你现在就可以回陶家去。”
“说句实话吧,你待在靖王府这个地方可真是膈应人!”
雪彤说着,嘲讽的收回了视线,连多余的目光都不肯给陶映秋了。
只是她在转头出了院门时,只见一道人影站在院外,也不知来了多久了。
雪彤呼吸一滞,正要跪下时,那人却忽然转身,往前走去。
雪彤捏了捏手指,紧张的跟了上去。
待到僻静之处,雪彤跪在地上道:“奴婢给太子请安!”
赵玉宸转过身来,目光比夜色还沉。
“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是谁让你那么说的?”
雪彤跪在地上踌躇着,没有立即回答。
赵玉宸蹙了蹙眉,淡淡道:“你也可以不说,不过这靖王府不是你随意报复人的地方,你走吧!”
雪彤想了想,磕了个头,起身往外走了。
赵玉宸暴怒道:“站住!”
“本宫不会伤害楚王妃,本宫只想知道楚王妃真正的意图。”
“你若愿意说,本宫便让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彻查你心上人枉死一案!”
雪彤闻言,眼睛顿时亮了亮。
可随即她道:“奴婢谢太子好意,不过还是算了。”
“就算能查出来,不过是替死鬼而已。”
赵玉宸道:“本宫听说你这些天都在宫里养伤,根本没有人对你用过刑,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伤?”
“楚王妃是不是让你为她套了陶映秋的话?”
雪彤诧异着,目光微微一滞。
赵玉宸瞬间眯了眯眼,周身气势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