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皮家鸡店重新开张,李二前来祝贺。¤,皮驴两口子过意不去,就留下李二吃饭。庞大听见皮家鸡店门前鞭炮震天,知道是皮驴有了新动作,赶紧拿了两条子饼干,过来贺喜。五凤笑呵呵的收了礼,恭恭敬敬把庞大请进鸡店里,端茶倒水,好生伺候。
今天恰逢礼拜,庞大的孙子不上学,在诊所外头跑着玩。听见鸡店鞭炮响,就过来看热闹。庞大把孙子抱过来,搁在腿上,问道:“今天不上学,刘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做完了么?”
“作完了!”那孙子高声回答。过了片刻,接着说道:“我妈妈还表扬我了呢。”
庞大随口问道:“你妈妈表扬了你?除了你妈妈以外,咱们家,还有谁经常受到表扬啊?”
“我奶奶啊。”那孙子揪一下庞大的胡子。
李二一听有戏,就赶紧凑过来问道:“孙子,爷爷问你,你奶奶怎么受人表扬啦?”
那孙子嘟嘟哝哝的说道:“那个爷爷夸奶奶肚皮白,夸奶奶大腿白!还夸??”
庞大赶紧捂住他孙子的嘴,把他抱到鸡店的门口外头,低声说道:“快去海鲜楼玩吧,那里小孩子多,热闹。”
皮驴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庞大道:“你长点志气好不好?把那初恋情人,狠狠地一巴掌下去,叫他再也不敢来了,这样藕断丝连的,他俩什么时候是个头哇?”
庞大低头不语。
李二摇头,想说什么,想了想,觉着不妥。把话又咽了回去。
庞大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喃喃的说:“随她吧,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五凤说:“前一阵子,不是很好了吗?他不来了呀。现在怎么死灰复燃?”
庞大叹道:“都怪我,烧香引进鬼来。上一回。那孙子的外甥,不是叫刘学银给救了么?他们一家人来道谢,提着东西提着酒,我想啊,县官还不打送礼的人呢,就收了礼,稍微尽了一下地主之谊。没想到,这孙子他蹬着鼻子上脸,接二连三的又?又”。
皮驴愤愤的骂道:“真不是东西,庞大。你说句话,我和李二爷替你出这口恶气!”
“对!太欺负人了,我支持!”五凤握紧了拳头,使劲挥舞着,支持皮驴的话。
李二来海鲜楼吃饭,是皮驴开业请客,他刚走到拐子诊所面前,还没过去,就叫刘学银叫进了诊所里。他好奇的问道:“当家的。你叫我进来,是不是想我了呀?”
刘学银不说话,招手把李二叫到她跟前,冷不丁抓住李二胳膊。就往她怀里拖。李二连连说道:“不行,不行啊。外头有人来了。”
刘学银瞟一眼外面,把李二拽到她跟前,伸手把李二的嘴掰开。叫道:“啊。”
李二不知道刘学银要干什么,就按她的吩咐,把嘴张的很大。啊了一声。
刘学银看看李二的舌头,说道:“没看出来嘴有病啊,就是有点音道发言。嘴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李二不乐意了,质问说:“我是男人,说我什么音道发言,不是骂我吗?”
刘学银解释道:“你说话不是从嘴里发声啊?”
“是啊。”李二恭恭敬敬的回答。
“那发音的道路,是不是出气进气的通道?”
“是啊。”
“转来转去,还不是音道是什么?”刘学银没好气的说了这么一句。
李二不耐烦的说:“大婆子,你叫我进来,到底要说什么?是不是涮着我玩啊?”
“给你看看病,检查一下口腔疾病,有错吗?真是瞎驴牵不到槽上,喂你不知道喂你!不识好歹的玩艺。给我看看舌苔。”刘学银看罢李二的舌苔,喃喃的说道:“白带有些异常。”
李二急了,骂刘学银道:“你今天想死是怎么的?老是拿自己男人羞来羞去的。”
刘学银一下子揪住李二的耳朵,使劲拧了一圈,嗔道:“还不知道你是谁的男人哩。那南洋的张凤仙是你老婆不假,可她无福享受啊。那些想享受的人,你又不愿意,谁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老娘问你,最近有没有嚼老娘我的舌头哇?”
李二喊冤说:“你撒手好不好?疼啊。老是揪人家耳朵,你算老子的什么人啊?老是装着家法伺候的样子,我实在受不了啦。”
“你也知道揪耳朵不好受哇。那就不要嚼牛舌头哇。你不说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大老婆嘛?怎么现在又不承认了?我问你,刚才在瞎驴的鸡店里,放什么狗屁了?老老实实说出来,老娘便饶了你个王八羔子,胆敢不承认,我就把你的驴耳朵揪下来,丢到外面去喂狗!”
李二心里一惊:刘学银难道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刚才在皮驴的鸡店里,自己说的那些话,刘学银是怎么知道的?就算外人传话,也没有这么快的呀,这才几分钟的功夫,是谁这么快就告了密?难道是?”
李二装着去摸刘学银的胸脯,虚晃一枪,刘学银本能的去护胸,李二这才挣开刘学银揪他耳朵的手,闪身到椅子上坐下,不怀好意的瞧着刘学银,嘿嘿哈哈了好几声。不再说话。
皮驴来叫李二去海鲜楼吃饭,进门见李二跟刘学银两个人,默默的互相看着对方不言语,就打趣道:“深情对望。是不是想起那从前的幸福时光啦?”
刘学银把脖子上挂的听诊器摘下来放在一个盘子里,感叹道:“我是什么命啊?能巴结上人家李老板?哄我玩玩罢了,哪里有什么真情?还是那瘸腿老婆好哇。有福哇,皮驴你是个好男人啊。我的命苦哇。一辈子,任你怎么扑通,就是摊不上一个好男人啊。”
李二说:“刘学银,你要是看着皮驴好的话,我去动员一下五凤,叫她发发善心。把皮驴让给你得了。”
“还是算了吧。君子不夺人所爱。给五凤留着,叫她慢慢享受吧。我认命啦。”刘学银眼眶里湿湿的,问道:“皮驴不是在海鲜楼请客吗?李二,你还在这里等什么?快去赴宴啊,还想等着我揪你的耳朵呀?实话告诉你吧,我揪你的耳朵,是我心里有你啊,换了别人,想叫我揪他的耳朵,我还不揪哩。好歹不说。你也算我的半个男人啊。”
刘学银二话不说,把李二推出诊所,关上诊所的门,随后,就听见屋里传来女人嘤嘤的哭声
皮驴不解的问李二:“刘学银她哭什么呀?你对她做了什么小动作?”
李二说:“刚才咱们在鸡店里说的那些话,庞大这个王八蛋,从你的鸡店出来,跌忙的回家,把咱们要收拾刘学银那初恋情人的原话。肯定是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刘学银,你说,庞大他贱不贱?”
皮驴跺着脚叫道:“他天生就是个当王八的料哇!别人帮他收拾他的情敌,他还赶快跟他老婆汇了报。这不是贱是什么?他就是天生的王八,往后哇,他的事,咱们千万不能管了呀。这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嘛。”
皮驴顿了顿,说道:“李二爷,咱这么着。我先去海鲜楼点菜,你劝劝刘学银,叫她别哭了,一听见女人哭,叫人心里怪难受的。她要是愿意,你带她来海鲜楼吃饭也行。我不反对,反正一个羊是放,两个羊也是赶,无所谓。无非就是加一双筷子而已。”
李二目送皮驴进了海鲜楼。他轻轻敲敲诊所的门,叫道:“哎呀,我肚子疼啊,实在撑不住了呀,开门啊刘学银,救命啊,刘医生。”
刘学银知道李二没走,在外头捣鬼,胡喊乱叫,就把门打开,轻骂道:“你就会装神弄鬼糊弄我行。进来吧,看我怎么收拾你个王八蛋。”
李二把手指头弯成钩状,刮了刘学银一个鼻儿酸。笑道:“怎么?哭够啦?想情郎了是不是?我就在你眼前啊。来,亲一个小嘴嘴如何?”他把嘴巴凑过去,叫刘学银一个巴掌,打了回来。
李二说:“皮驴的鸡店重新开业,好不容易渡过了禽流感危机,不易啊,你家庞大也去贺了喜,去坐席吧,咱俩一块儿去,叫外头那些人,知道知道咱俩那事是真的。”
“什么狗事猫事啊。人家那真正有事的,有几个成天挂嘴上的?本来有点事啊,,也叫你天天喊黄了,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有你这么**恋爱的么?”
李二奸笑道:“论干这个,你是内行啊,我李二这不是向你学习来了么。”
刘学银举起手就要打李二,被李二伸手抓住手臂,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脸对着脸,同时笑了起来。
李二趁机在刘学银脸上亲了一下,拉着她的手,两个人一同出了诊所,来到海鲜楼门口,两个人才把手分开。这一幕,叫坐在海鲜楼门口外头的孙寡妇看的清清楚楚。事后,她悄悄的把这事告诉了小红。谁知小红听了孙寡妇的话,不但不惊讶吃惊,反而有些淡淡的醋意,撅着嘴,老大不乐意的样子。孙寡妇就不明白了,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想些啥东西?怎么一个个都学会了那个碗外头找饭吃呀?
皮驴跟李二商量了一下子,决定不再管庞大的闲事,刘学银好也好,歹也罢,管她呢,庞大自己不嫌就行了,外人说三道四,那不是吃了胡萝卜咸菜闲操心么?
李二偷着提醒刘学银:“往后有什么不想见人的事,就做的干净利索点儿。外头天大地大,干嘛在诊所里磨叽?你孙子看见了,出来说有人夸你肚皮白,大腿白,这孩子的话,好说不好听啊,注意点自己的光辉形象好不好?我呀,以后跟你开玩笑,也要注意些分寸了,毕竟是人多嘴杂呀,人言可畏,唾沫星子砸死人啊。要不,咱俩做个了断,你亲亲我,今天算过去了。”
“你想的美!往后哇,咱俩分的清清楚楚,你是你,我是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省下落下话柄,叫人嚼舌头根子。”
皮驴端着酒杯,来到刘学银面前,调侃道:“王八婆子,今天皮驴要向你这医生请教一个问题,人为什么要生病?人为什么要喝酒?”
刘学银拿起酒杯,跟皮驴碰了一下,放在嘴上,抿了一口,回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要吃饭,你为什么要睡觉,就知道你刚才问的问题了,不是吗?”
庞大插嘴说:“人的本性呗。”
李二道:“你还知道本性?驴吃草马吃料,骡子喝水狗撒尿,明白就好。以后少犯那些低级的错误。叫人不省心的东西。”
李二骂庞大,是基于刚才庞大向他老婆告密的缘故。几个同学,好心好意的想替他出气,收拾他老婆那初恋情人呢,还没行动呢,他先向他老婆坦白了行动的计划,你说气人不气人,说他傻吧,他不傻,说他呆吧,他不呆,看着挺精的一个人,他怎么就净干那些怂事呢?
唉!人啊,庞大啊,王八啊,当定了呀!或许他就是天生当王八的命?不对吧?
晚上,李二迷迷糊糊的刚睡着,就听见他家的电话响了三声。小桃红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悄悄的告诉李二:“亲亲哥哥,是海外打来的。接不接?”
海外来了电话?李二一楞,觉着事关重大,就起身来到客厅,稳稳当当的坐在沙发上,拿起听筒,问道:“谁呀?往家里打电话,什么事啊?”
是周小妹来的电话,意思是说,孩子病的厉害,叫李二来南洋一趟,看看孩子的事情怎么处理。
李二说道:“你妈不是在你们家吗?他看孩子是把好手,我一个大老爷们,看孩子是外行啊。”
周小妹在电话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李二急忙说:“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那你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就去买飞机票。接着就走。”
小桃红担心李二旅途劳累,身体受不了。李二坦然的说道:“现在坐飞机,就跟从前坐村里那大拖拉机一样,没什么稀奇。况且飞机上还有服务员,听说伺候的比你还周到呢。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一块儿去,这样来回也有个照应。”
小桃红胆怯的轻声问道:“大姐在那儿,我去合适么?还是不去罢。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老子这次出去,要好好的享受享受外国那好东西,吃他个肚儿圆才回来呢。闹好了,老子就不回来了,好不容易出去了,回来干什么?”
“东拐子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么?”小桃红试探着问道。
“东拐子?留恋?”李二楞了半天,摇摇头。
小桃红说道:“那你就在外国好生享福吧,别回来了!”
小桃红哭了,趴在被窝里哭的很伤心。(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九章
    李二来到南洋,看见自己的孙子,躺在周小妹的怀里,面黄肌瘦,奄奄一息,无精打采的样子,实在叫人揪心。他责骂他老婆张凤仙道:“你是怎么看孩子的?把孩子看成这样,你这奶奶是怎么当的?”
    张凤仙当时没敢吱声,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房间里就剩下他两口子,这才说道:“当家的,你是不知道哇,周小妹她不让我抱孩子呀。平时吃什么,穿什么,她都是按书本上写的去干,我的话,她不肯听啊。还有,孩子在她手里,连喝的水,都是蒸馏水,怕水里有细菌,吃的东西就更讲究了,全部是些洋货啊,盒子上全是洋文,咱连看都看不懂,怎么插手管啊。你看看孩子身上,长了一层绒毛,见风就感冒发烧,弱不惊风,简直就是不敢出门啊。就孩子住的那间房子,也是无菌设计制作的,外人根本就不让进去,我这当奶奶的,也是在外人之列啊。难为死我了。这回你来了,正好带我回去,我算在这里呆够了。”
    张凤仙说着说着,一个人竟掉开了眼泪。
    李二批评她说:“你哭个啥呀?不就是一个孩子嘛。明天咱俩把孩子带回东拐子,不出半年功夫,包准把他送了孙!”
    “你说点吉利话好不好?叫周小妹听见,她不定骂你什么呢?”
    李二偷着问张凤仙:“想我不?”
    张凤仙依偎在李二身上,扳住李二脑袋,仔细的看了一遍。反问道:“你个老王八羔子,在家里有小桃红伺候着。夜夜搂着那狐狸精,睡的挺香吧?看你这脸色,不是很滋润啊,海鲜楼的王八汤,没把你噎死啊?”
    李二怪笑几声。说道:“两盘炕,哪一盘也不热啊。脸色不好,还不是想你想的?过来,叫老子好生看看,瘦了没有?”他把张凤仙抱住,上下打量一番。赞道:“瘦倒是没瘦,就是黑了些,看来,外国的饭食不养人啊。还是咱东拐子的地瓜吃着顺口哇。”
    李二说把孩子带回东拐子去喂养,周小妹起先不同意。后来听李二讲了许多大道理,她这才勉强点头愿意,反正孩子就是不出息,一副养不活的样子,痨病怏怏的,谁看了谁摇头。怕活不长久。
    临走时,周小妹含着眼泪,哽咽着说道:“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麻烦你们二老,把他埋在祖茔里吧。”
    李二说道:“这是什么话?我孙子不是那短命鬼。不是来讨债的,看他耳大面方。天生就是当官的材料,他要是没了,咱们国家,那得受多大损失啊?栋梁之才,哪能你一句话,说完就完了?熬!忘了。给我拿钱,多拿些美元给我。我好给孩子买药哇。”
    “多少钱?”
    “最少一万美元,少了不够花的呀。”
    周小妹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进屋拿了一万美元,塞到张凤仙的包里,嘱咐了他们老两口几句,就把他们送上了回国的飞机。
    回到东拐子,李二赶忙吩咐张凤仙,熬小米粥给孙子喝。
    张凤仙说:“他张不开嘴啊。怎么能喝下去?”
    孩子张不开嘴,李二也有办法:“喝凉水啊,给他灌凉水!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了,怕什么?”
    孩子喝了凉水,精神头,好像好了一点点。到了晚上,拉开了肚子,哧啦哧啦,把吃的那些洋垃圾,全部拉了出来。
    李二看看那些拉出来的东西,歪着脑袋,想了想,吩咐张凤仙:“给孩子喝小米粥上头那一层米油。”
    大家知道的,小米粥上头那一层米油,稀的很,比水略微稠了那么一点,可营养价值,可高了去了。这东西好,张凤仙是知道的。在国外,她也想给孩子喂的,可周小妹听洋医生的话,不让给孩子吃,张凤仙在国外孤掌难鸣,自己说了不算。所以,把孩子给耽误了这么久。在家里就不一样了,李二一声令下,没人阻拦,就按照从前老百姓喂孩子那土办法,给孩子吃上了庄稼饭。
    几天以后,孩子能喝点什么了,李二就叫张凤仙把小米捣碎了,熬成了米糊糊,给孩子喂下去,刚开始喂一小勺,后来逐步加量。再后来就把胡萝卜跟小米放一个锅里煮,叫孩子吃那胡萝卜,喝那小米粥。
    李二看着锅里那胡萝卜小米粥,给周小妹打电话:“赶快把钱打过来,买药的钱没了,孩子千万不能断了药哇。”
    小桃红看着李二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叫周小妹在电话里听见了,问道:“谁在旁边笑啊?”
    “哎呀,是你小桃红姑姑哇,她疼孩子疼的哭啊,看孩子那样子,她能不哭么?”
    “啊?是二狐狸啊。叫她离孩子远点儿!”
    “打钱。要不的话,孩子断了药,可不是闹着玩的。”
    “打多少哇?”
    “药钱可贵了,三千年的老山参,无价之宝啊。先打上一万美元,凑合着过几天再说。”
    周小妹唯恐孩子断了药,心里不愿意,但还是把一万美元,打到了李二的卡上。
    时值中秋时节,李二估计地里那大豆熟了,就叫上庞大皮驴两个好朋友,拿了铁锨镐头,到豆地里去捉田鼠,三个人一连挖了四个田鼠窝,才逮住一个大田鼠,看着这胖胖的家伙,李二喜不自禁的夸赞道:“有了它,不愁我那孙子病不好。”
    庞大知道李二挖田鼠的用处。皮驴心里也明白,嚷嚷着说道:“李二爷,你的药这么好,可全是我和庞大王八的功劳,要不是俺俩帮忙,你能逮住这么胖的药材?回去得好好的谢谢俺俩才行。”
    李二高高兴兴的喊道:“好!海鲜楼里吃喝随便造!反正给了老子两万美元,就是把你俩撑死,也吃不了两万美元啊,哈哈哈。发财啦。”
    李二挥舞着手里的田鼠,高兴的跳了一个高,领着庞大皮驴两员大将,凯旋归来马蹄急。回到海鲜楼,就吩咐苟有道生火。给孩子造药。
    也许大家不知道,田鼠是治孩子眠疯的一味好药。所谓眠疯,就是孩子不出息不长个的毛病。通常的表现是:浑身瘦的皮包骨头,脸色蜡黄,厌食,生长缓慢。尤其是精神萎靡不振。整天迷迷糊糊的。像掉了魂一样。
    苟有道过去没少做过这种所谓的药,办法极简单,就是把黄土用水和成泥,把田鼠摔死后,把黄泥糊在田鼠身上。弄的它身上那泥,有一指半厚,然后放在炉灶的腮子里烘烤,有点像叫花鸡的做法,不要在炉火上直接烧,要在炉火的近处自然的烘烤,等田鼠身上的黄泥烤的胡了,就赶快拿出来。把田鼠身上的黄泥扒掉,就出来味道香喷喷的田鼠肉了,把那心肝肺。还有田鼠身上的肉,一点点剃下来,喂给孩子吃。不要以为田鼠不干净,其实田鼠在大豆地里,吃的是大豆,喝的是露水。仔细想想,这家伙比老百姓家里养的鸡可干净多了。鸡有时候还喝脏水。吃些剩菜剩饭呢,田鼠自始至终吃的喝的。可都是纯天然食物,稍微有点变质的东西,它才不吃哩。
    李二叫着庞大皮驴二人,一共出去逮了三回田鼠,回来就喝了三回好酒。把个皮驴惯的成了毛病。想喝酒了,就去找李二,问道:“什么时候,咱再去挖田鼠啊?”
    “你馋田鼠吗?想吃老鼠肉哇?”
    皮驴笑着说道:“我吃不吃无所谓。不是你孙子他需要嘛。怎么样?你那爷爷好些了么?”
    一提孙子,李二来了劲头,哈哈大笑起来:“我那孙子,比我可欢实多了,跟他奶奶在家里打羽毛球呢。他一蹦啊,能蹦半米高哩,活蹦乱跳的,我说了,过了年,就跟他奶奶学习武术,将来啊,当个武打演员,身体棒棒的,也好打他爷爷的谢师锤啊。”
    皮驴问道:“你那爷爷吃的怎么样?还是喝那小米粥哇。”
    “小米粥还是喝着,另外加两个大馒头,一盘子青菜。换的馒头不吃,就专门吃他奶奶蒸的那馒头。你说怪不怪?”
    小桃红插嘴道:“这几天,怎么没看见你去银行兑美元啊,是不是周小妹把美元给你换人民币了呀?”
    一提到钱,李二的脑袋,当时就耷拉下来了。很不高兴的说道:“本来周小妹是给美元的,可张凤仙那该死的老太婆,怕他儿子过不好,偷偷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她那宝贝儿子大鹏,你想啊,大鹏是什么人啊,典型的怕老婆哇,当时就把我诈钱的秘密,给老子告发了,结果就?就?不光没了美元的进项,连人民币也断了供应,你说,张凤仙个老婆子,是不是欠揍哇?”
    小桃红说道:“是该欠揍!”
    “想揍谁啊?”
    张凤仙突然这么问了一句,把小桃红吓的跳了起来。她惊叫道:“你藏在人家背后干什么?想吓死人是不是?”
    “二狐狸,我警告你,往后少在当家的面前捣鬼,本来我想明天走的,这下我改变主意了,不走了,要在沙家浜扎下去,看你什么时候不想揍我了,或者是把我揍够了,揍趴下了,揍死了,我才走呢。你要是不揍死我,我就不给你腾地方,叫你干着急,看着瞅着,就是捞不着!”
    小桃红急忙分辨说:“大姐,看你说的,多难听啊。什么叫我揍死你呀,那可能吗?就是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跟你动手哇,论打架,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啊。”
    “你那意思是,如果能打的过我,你早动手了,是不是?不是不想打死我,是能力不够啊。好哇,心里话终于说出来了,盼着当家的打我对不对?你就吹枕边风啊,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小桃红被张凤仙连珠炮一般的问话,问的什么话也答不上来了,她有个毛病,天底下她谁也不怕,就怕张凤仙。不知道怎么搞的,她一见张凤仙发火,就浑身打哆嗦,本来有理,嘴也说不出来了。光生气,干瞪眼。没办法。
    等有了空,一定好好的研究研究,这是为什么?
    周小妹回家看孩子,一进家门口就问张凤仙:“妈呀,刚才下车。我看见三狐狸”
    张凤仙使劲咳嗽一声,周小妹看看大鹏,赶紧改口道:“我看见在海鲜楼门口外头,三三??我姑姑小桃红,领着一个孩子。跑来跑去的傻窜,那孩子傻不拉几的,可是小静的孩子?看着就是个傻货。”
    张凤仙说道:“是个傻货不假,可那不是小静的孩子,是咱们家的,东拐子除了咱们老李家,谁家能出傻孩子?”
    周小妹一时没理解开张凤仙是什么意思。坐在茶几旁边的沙发上,刚要问她的宝贝儿子。小桃红领着那傻货一蹦一跳的来了。
    小桃红说道:“俺娘俩在玩呢,看见家里来人了,就过来看看。是谁来了呀?我怎么远处看着像大鹏啊,进来一看,可不是咋的,后头还跟着周??周??小妹!”
    小桃红刚才说顺了嘴,刚要说狐狸两个字,忽然看到张凤仙拿眼睛瞅她。这才恍然大悟,急忙把狐狸改成了小妹。这才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尴尬。她对着周小妹说道:“看看你家的孩子长了没有?看看身子骨可结实?孩子好了病,我也是有功劳的。出了不少力,吃了不少苦呢,那美元,不能光给你爹呀,我也要些美元花花!”
    周小妹说道:“不要脸的吓人!你要美元干什么?你又不出国,去集市上进海鲜什么的,人家它也不要美元啊。”
    “怎么的?一碗水要端平啊,熬!你公公婆婆要美元就给,我要美元就不给。你知道你那一万美元,都买了什么药?一万美元一只老鼠哇。去豆地里逮的,他们去逮田鼠,还是我管的饭呢?好酒好菜吃着喝着,现在孩子也好了,吃的白白胖胖,那是谁的功劳?是我呀,是我一口一口喂他王八汤,孩子才好的呀。还有他吃的那小米,还不是我跑到二十里地以外的鸳鸯湾,拿钱去买的呀,还有孩子吃的那胡萝卜,那地瓜,那南瓜,绿豆,爬豆,哪一样不是我出去淘换的?好家伙,现在该论功行赏了,没我的事了,太叫我伤心啦。”
    周小妹问道:“慢着,你说的,孩子吃什么老鼠?可有这事?什么叫三万美元买了三个田鼠?”她把目光转向张凤仙,还有李二,拿手指着他俩吼道:“你们?你们也太黑心了吧,竟然给自己的孙子吃老鼠!还口口声声的要美元?你们到底要脸不?坑人坑到自己人身上了!李大鹏!你给我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闹不清楚这里头的弯弯绕,我跟你离婚!”
    周小妹领着孩子走了,不在家里住,跑外头住旅馆去了,把李二一家人撩在了家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了眼。
    张凤仙狠狠的瞪了小桃红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都是你这乌鸦嘴,老婆嘴!呱呱呱,这下好了,叫周小妹抓住了把柄,你要啊,要那美元啊,依我看,人民币你也捞不着了哇,还美元呢,想想怎么哄那三三??”
    李二一瞪眼,张凤仙赶快闭了嘴。他吩咐大鹏:“你去找找她娘俩,看去了哪个宾馆住下了,你也跟着去吧,明天我把那美元提出来,还给你们一家人,拿着钱滚吧,以后不要再回来气我!”
    张凤仙指责李二说:“拿孩子撒什么气?那美元你不给她,她能怎么着你呀,事情还没处理呢,自己先乱了分寸。不就是两万美元嘛,把老娘气急了,把南洋那旅馆饭店一卖,恐怕不是这几万美元的问题,应该能卖好几百万美元罢。”
    大鹏一听他娘要卖南洋那旅馆饭店,急了,赶紧上前抓住他娘的手,哀求道:“妈呀,那南洋的家产,不是给我留的吗?我就指望它过日子啊。你可不能糊涂哇。我外公在的时候,不是说给我他的产业了么?你怎么就一赌气,要卖了叫我爸喝酒哇?过去家里那么多钱,还不是叫我爸喝酒喝光了呀。”
    听大鹏说他喝酒败家,李二气哼哼的把头扭到一边去,赌气不看他这个不争气的宝贝!傻大鹏哪里知道,他爹李二给他存的钱,比南洋那旅馆饭店要多好几倍哩,只是那些钱,当时李二不愿意给他罢了。
    第二天,周小妹回来了。李二单独把她叫到卧室里,不知道叫她看来什么东西,出来后,周小妹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恭恭敬敬的把五千美元现金,递到小桃红手上,嘴里像抹了蜜一样甜,说道:“姑姑哇,孩子在家里看病,你是功劳不少啊。这五千美元,就当我和大鹏孝敬你老人家了。我爸那三万美元,让他留着吧,慢慢的花,其实我手里也不缺钱。我妈留给我的钱,足够我花的,一句话说白了,我给你们李家服务,花不着你们李家一分钱。大鹏是个孝顺儿子,他怕他爹娘老了没钱遭罪啊,人之常情,不足为奇。好了,登机时间快到了,我们一家人要走了,有空再回来看你们!”
    周小妹眼睛红红的,抱着孩子走了,大鹏跟在她后头,没有回头看一眼他的老家,好像不是东拐子长大的孩子一样。
    小桃红看大鹏那态度,一下伤心,眼里想掉泪。她实在想不通,自己从小抱着亲着,一口一口喂他吃饭的大鹏,在外头待了这些年,回来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看见家里人,一点也不亲切,跟陌生人一模一样,在他眼里,除了钱还是钱,就没有一点点的亲情。人们都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精彩么?
    小桃红是乡下人,从来没出过远门,更甭说出国了。她一个农村妇女,怎么也想不通,大鹏怎么变的那么快?人们津津乐道的外国,到底是个什么样儿?那里的天,是白是黑?外国的月亮,真的比中国圆吗?
    张凤仙看小桃红那样,半高兴半同情,拉着她的手说道:“你现在也是有美元的主了,把那五千美元好好保存着,等过了年,我要去给大鹏看孩子,到时候,你和你的亲亲哥哥,还有我,咱们一块去旅游,到了那里,玩够了,我住下,你俩回来,去看看外国那男人,是不是下头特别的大!”
    小桃红笑了,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张凤仙最后那一句话,把她说的有些脸红,一个没出过国门的家庭妇女,谈到性的问题,实在是难为她啦。
    “想不想看看外国那男人变的女人?叫人妖的。女人身子男人手,贼漂亮!”张凤仙偷着对小桃红说道。
    “你试过呀?真的不是男人?”小桃红惊讶的问。
    “你瞎吆喝啥呀,叫当家的听见,他不起疑心啊?他会休了我的!”张凤仙悄悄的趴在小桃红耳朵上,神神秘秘的说道:“你想啊,男人把那三大件除了,已经变成了女人,还能变回去吗?不能啊,他那三大件,恐怕早叫狗吃了呢。还有哇,有的女妖人,还能用这里开啤酒呢?”张凤仙指着小桃红的大腿上头说道。
    “啊?”小桃红惊呆了,她喃喃的说道:“这么厉害啊,那男人还敢和她干那事呀,我估摸着,她裆里头一定有鬼,肯定藏着酒起子,是个会变戏法的。
    张凤仙笑道:“聪明!答对了,加十分!”
    “那晚上?”
    “滚!好几年了,都是你一个人伺候当家的,我好不容易回来几天,你还想跟我分享幸福,小心我费了你!”
    张凤仙一发火,小桃红乖乖的溜走了。
    李二看着小桃红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办好。
    张凤仙说道:“怎么?动了你的情人,心里不乐意啊?你去追她,我不拦你!”(未完待续)
    
    
第六百章
李二在海鲜楼喝茶,红玫瑰挺着个大肚子,来找李二解决问题。
庞大看见红玫瑰那肚子,好像七八个月的样子,突然来找李二,庞大心里就琢磨开了:难道红玫瑰肚子里那婴孩是李二的种不成?
庞大溜进厨房,把在外面看见的情景,告诉了孙寡妇。小红也在旁边听着,还有苟有道,虽然不吱声,表面上不参与,可看的出来,他对李二跟红玫瑰这件事,挺关心。
李二把红玫瑰让进小雅间,两个人关上门,在里头嘀嘀咕咕的说话,一说就是半小时,期间小红装着去送茶,想从中打听点儿消息,叫李二挥手撵了出来。这更增加了这件事的神秘感。
小桃红去菜市场买海鲜回来,刚要进小雅间,看见小红站在楼梯口,极力摆手,挤鼻子弄眼,意思是告诉她,千万不要进小雅间。
小桃红惦着脚尖,轻轻来的小红跟前,轻声问道:“小蹄子,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
小红不说话,拿两手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了一个大半圆,一看就知道是她比划的孕妇的样子。
小桃红看看小红的肚子,伸手摸摸,平平的,不像怀孕的呀,难道是刚弄上的,一两个月,看不出来?她悄声问道:“你有啦?谁给你弄上的?找他要钱啊?补胎费!”
小红着急的摇手,说道:“不是我,那位红玫瑰。跟你的亲亲哥哥,在小雅间里商量事呢。八成是商量孩子生出来怎么办,或者是孩子归谁的问题。”
“啊?”小桃红闻听小红此言,惊的不轻。心里嘀咕道:“我的亲亲哥哥呀。你这不是要命吗?大姐刚回来几天,这事要是让她知道了,还不跟你打翻了天?我倒无所谓,可以原谅你的过错。帮你渡过难关的,可孩子生下来。他就是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啊,不是个小狗小猫,随便送人,处理了拉倒,孩子是个大事,我就是想帮你瞒着。他也是怕瞒不住哇。亲亲哥哥呀,你这回可是作大了,红玫瑰干舞厅那么多年,应该知道怎么不要孩子呀?难道是故意拿孩子讹人?”
小桃红想到这里,不敢往下想了。觉的事情重大,赶紧给她大姐张凤仙打了电话,张凤仙在电话里吩咐小桃红:“你来家里一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讲清楚,我也好根据实际情况,采取必要的措施。看来今回不动点真格的,他俩是不知道张凤仙。他张大娘的厉害!”
小桃红说道:“大姐,你先别挽胳膊撸袖子好不好?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就先放高射炮。万一那红玫瑰肚子里那王八羔子,不是我亲亲哥哥的,人家偷着结婚了,有了合法的手续,跟外头某个男人生孩子,正大光明。你有感冒吗?”
张凤仙一想,也对。李二跟红玫瑰在小雅间里嘀嘀咕咕,两个人说着悄悄话。不一定代表红玫瑰的孩子,就是我男人的呀。李二是村里的调解委员,一些村里挂名的村民,向他反映特殊情况,尤其是一些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的那些情况,这很正常啊。
张凤仙想到这里,使劲白了小桃红一眼,轻骂她道:“一惊一乍的净吓人,给我提供些假情报,你那亲亲哥哥是随随便便的人嘛?别人对他不了解也就罢了,你对他还不了解吗?他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吗?”
小桃红答道:“是!他是那种沾花惹草的坏人!”
“你教的吧?”张凤仙开始和小桃红斗嘴,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
两个女人斗了半天嘴,都觉着没意思,自然就互相看看对方的脸,互相不吱声了。过了不少功夫,张凤仙开口道:“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去,看看你那亲亲哥哥,跟那红玫瑰,两个人谈的怎么样了?不是叫你看着他吗?给人家把肚子弄大了,你难道一点不知道?现在事出了,才来报告,你是不是觉着有些晚了的感觉?不叫人省心的家伙,连个男人都看不住,气死我了!”
小桃红故意气张凤仙,慢悠悠的说道:“我一点儿也不生气,是我宠着他出去胡搞的,是我叫他给人家弄大了肚子的,他干了好事儿,我心里高兴着呢。鼓掌,鼓掌,欢迎,欢迎!”
张凤仙气的拿起茶几上一盒子烟,朝小桃红砸过去,嘴里骂道:“我叫你气我,我叫你鼓掌,我叫你欢迎!”
小桃红思想上早有准备,她知道张凤仙的脾气,也知道自己拿话气了张凤仙,她肯定拿东西扔过来砸自己,所以,还没等张凤仙的烟盒砸过来,她早闪身躲过,喊着“欢迎,欢迎,”跑了。
张凤仙在家里生着闷气呢,不大功夫,小桃红哼着小曲儿,屁颠屁颠的回来了,看她那高高兴兴的样子,张凤仙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直接骂道:“带着那股子骚气,跑回来干什么?千万别告诉我,红玫瑰肚里的那孩子,不是你亲亲哥哥的。”
小桃红兴高采烈的说道:“猜对了。加十分!我呀,刚才问我的亲亲哥哥了,他呀,明明白白的告诉我,红玫瑰肚里那孩子,千真万确,不是他的。人家是来问户口问题的。红玫瑰想把孩子的户口,落在咱东拐子,因为啊,她看着咱东拐子好,所以就特地请教我的亲亲哥哥,落户口需要什么手续。”
张凤仙听小桃红这么一说,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说嘛,我张凤仙的男人,不会去干那些不着调的事情。”
小桃红道:“你应该少表扬,多批评才行。男人啊,不禁惯的。我那亲亲哥哥,过去干的那些荒唐事,还少吗?那三狐狸。不就是证明?”
“你是怎么煞风景怎么干,哪一壶不开,你就单去提溜哪一壶。都是你惯的他!从你俩勾勾搭搭成了奸,他就没有真正的消停过。老实交代,昨天晚上。他在你海鲜楼的楼上,是不是和你亲嘴了?”
“你有千里眼,你有顺风耳呀,隔着这么远,你也看得见?”
“我看不见,我不会猜呀。你俩那一套。想瞒我?痴心妄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干了就是干了,还羞羞答答的不承认,看我不揪烂你的狐狸嘴巴。”
张凤仙咬牙切齿,看着小桃红。真想过去打她几下子出出气。这个蒸不熟煮不烂的家伙,从过去到现在,如影随形,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就像个尾巴,割不断,甩不掉,时时刻刻缠在自己身边。真想狠狠的一脚踢死她个王八羔子!
张凤仙转念一想,不行啊。自己那亲爱的男人,他离了这冤家活不了哇。爱鸟及屋。没办法的办法,就是忍气吞声,凑合着往下过呗。
小桃红看见张凤仙在想心事,估计个八九不离十,张凤仙是在考虑怎么收拾自己,所以她认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撒腿就跑。张凤仙在后头叫道:“小桃红,别跑哇。我还有话说呢。”
“你那话。还是留着给你男人说吧,我走啦。家里有事等着我拿主意哩。”小桃红,头也不回的拔腿溜之乎也。
张凤仙骂道:“亏你跑的快,走的慢了,叫我逮住,最少也得宰你一顿饭。”
李二恰巧回家,听见张凤仙说话,随口问道:“宰谁一顿饭啊?是不是想请客?”
“是啊,我是想请客,你掏钱啊?海鲜楼里的王八汤,也不知道改变了味道没有?馋了,想吃海鲜楼的王八呢。”
李二说:“想吃海鲜楼的王八,那还不好说,叫庞大做一个送过来,不就行了,又不费什么周折。”他拿起电话,告诉小红:“给老子炖一个大王八,叫你们老板娘亲自送过来,老子大大有赏。”
小红把王八汤送来了,放在桌上就走。李二一把拉住小红的胳膊,问道:“不是说叫你们老板娘亲自送过来吗?怎么不听话?”
小红解释道:“外头一个漂亮的男人,在跟老板娘叙话呢,两个人亲亲密密的,没工夫过来,就叫我当了替死鬼。”
李二听了小红的话,摸摸他的头皮,没说什么。
倒是张凤仙不乐意了,不咸不淡的说道:“什么人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根狐狸腿,踩着好几只船。看我去好好的教训教训她,还有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泡妞儿,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
张凤仙说着就要往外跑,李二一下子拉住她,说道:“消消气,和她一般见识干什么?刚才你俩不也是对我好大误会嘛。兴许是跑保险的呢,不要弄不清情况乱放枪。等会儿我去看看就行了,哪能老烦你老人家跑腿呢,趁热吃那王八,喝那王八汤,凉了有腥味。”
李二当着小红的面,亲一口张凤仙的腮,把个小红骚的,“哇”一声,差点儿吐出来。
张凤仙知道小桃红在跟自己怄气,心里说道:“看你能撑几天?三天不到,你准来探听消息,我等着你!有志气的,从此不来才好呢。”
果然,到了第三天上,张凤仙在家里看电视,小桃红探头探脑的进来了,先把屋里看了一遍,不见李二在家里,好像不大乐意的样子,来到沙发上坐下。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单等张凤仙开口问话。
张凤仙故意不理小桃红,故意看她的电视。
过了一会儿,小桃红沉不住气了,试探性的问道:“大姐,大鹏那边没来电话呀?”
“没来。孩子大了不由娘,来电话气我呀,大鹏这孩子,不要钱是不会来电话的。”
“大鹏那边,没来电话,孩子怎么办啊?是不是雇了保姆哇?”
张凤仙知道小桃红想知道什么,故意给他个没盼头:“大鹏一定是看我不去,找保姆了!兴许不要我去了呢。要我在家里,好好的伺候他爹哩。”
“是这样啊?一个保姆要很多钱呢,可惜了。”
张凤仙看看小桃红那有些失望的脸色,勾引她道:“我是想去哇。给大鹏省多少算多少哇,可惜人家那飞机不飞了呀,茫茫大海,叫我一个人步行,怎么走哇。”
小桃红听张凤仙那话音。好像有点想走的意思,赶忙说道:“南洋那边,不是有拉客的飞机过来吗?你坐他们的飞机过去啊。”
“走不了。”张凤仙胡诌道:“你是不知道哇。南洋的南洋那边,有些乱了套,你看电视上那些打仗的国家了吗?就是他们那儿啊。飞机从他们头顶上过,他们嚷嚷着要收税啊。他们的领空嘛,雁过拔毛哇。飞机不下来,他们就拿鸟枪打呀,对不对?”
小桃红说道:“不对吧?我看拉人的飞机飞的那么高,鸟枪恐怕打不着吧?大姐。你是不是记错了?不想走,故意找借口吧?”
“鸟枪换炮哇,胡传魁不是这么唱的么?那些捣蛋鬼,拿鸟枪打不着,就换了炮哇,那炮弹一个劲在天上炸,把那架飞南洋的飞机,吓坏了。不敢飞了,就停了航。听说一年才飞一趟呢?前上去三天,才把今年那一趟的指标飞完了。我打电话去问的时候,人家那架飞机刚刚起飞,就差那么一步哇,没办法,就只好等明年那一趟了!”
张凤仙看看小桃红那十分失望的样子,偷着笑了。
小桃红坐了片刻。觉着张凤仙的话有假,就查问道:“大姐。不对啊。昨天晚上我看电视,那上头明明说是一星期飞三个航班啊。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一年飞一回了?你肯定是在哄我是不是?”
张凤仙看小桃红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乐的嘴角翘了起来,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赶快走了,你好过来占窝啊?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年不走啦,叫你失望到底。”
小桃红“哼”了一声,搁下不说这事了,转了个弯,说开了别的事情:“红玫瑰那孩子,我知道是谁的了!”
“谁的?是你亲亲哥哥的?”
“不是!是那赵四的。”
“你怎么知道的?”张凤仙一脸好奇的问道。
小桃红神秘的把嘴巴,凑到张凤仙耳朵跟前,压低了声音说道:“是小红告诉我的。”
“小红?消息可靠么?”张凤仙进一步追问道。
小桃红说道:“消息绝对可靠。不信你问我亲亲哥哥,他知道的。赵四还要小红给他保密呢。”
张凤仙说:“你知道的事情,就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还保密呢。你是越保越不密,你就是咱东拐子的义务宣传员,广播喇叭。”
张凤仙停了停,继续说道:“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看着你亲亲哥哥,千万不能叫他在外头沾花惹草,看住了才行。”
小桃红一乐,呲着牙道:“你不说你不走了嘛,怎么又变卦了呀。”
“怎么?我走你不高兴啊。你可以独占鳌头了呀,霸占了别人的男人,心里一定挺得意吧?我恨不得杀了你才解恨!”张凤仙气哼哼的这么说道。
小桃红说:“我知道你恨我,可你离不开我呀,你自己知道的,只有我小桃红能拴住你男人的心,离了我,他还指不定跟哪个女人跑了呢?你不感谢我罢了,还骂我,把我惹急了,撒手不管他的事了,你回来的时候,他是不是在监狱里头还不一定呢。”
张凤仙讨价还价道:“我走的飞机票,你买,要不我就不走了。”
小桃红道:“想得美,给你一千美元,够不够我可不管!想把三狐狸给我的五千美元全部要了去,妄想!”
小桃红不知道美元和人民币的区别,她还以为一块钱兑一块美元哩,她觉着一千块钱的美元坐飞机不够呢,哪里知道一美元兑换五块钱人民币还有一个零头哩。
张凤仙走了以后,小桃红以为赚了便宜呢,一问李二才知道吃了亏,气的她捶胸顿足,跺着脚叫道:“张凤仙,回来!把我的钱还给我!”(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一章
李二刚起床,还没刷牙洗脸呢。赵四来了。进门就喊道:“李二哥,起床了没有哇?”
李二笑道:“敢情兄弟你早起来了,来给我加催啊?什么事情,可以直说。”
“无事不蹬三宝殿,兄弟有一事相求哇。”赵四谦虚的说道。
李二说:“赵四兄弟,在咱们东拐子,能难住你赵四的事儿不多啊,我知道的,你赵四老板在镇经委多年,手里一不缺钱,二不缺粮,三不缺女人孩子,找我干什么?怕不是找我斗酒吧?要不就是找我调解家务事。但据我所知,你家里老婆孩子听话,家庭和睦,两个女儿已经上学,一个五年级,一个三年级。都是你丈母娘来回接送,你是当甩手掌柜的,你老婆贤惠,长的美丽动人,你对方方面面,据说是非常满意。我想不出,你来找我有什么可调解的。”
赵四伸出大拇指头,夸道:“李二哥,果然是英雄豪杰,东拐子的什么事情,休想瞒过你的眼睛。兄弟的意思,是中午我请客,就在你的老窝,海鲜楼里的小雅间,还有你的两个好朋友,一个是庞大王八,一个是村干部的家属皮驴,咱们四个人,五百块钱做底,吃多了加钱,剩下的拿走。好酒我有,自己带着,怎么样?肯不肯赏光啊?”
李二欣然答应。跟赵四三击掌,把事情定了下来。
张三看见赵四从李二家里出来,迎上前去,问道:“赵四,去给李二调解送礼啦?”
赵四看张三那认真的样子。就开始逗他,他学着张三他老婆喘不开的模样,把脖子抻直了,仰着头,两只手拤着腰。“呼哧呼哧”直喘气,喘了半天,装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问道:“你?是??张三啊?有有事啊??啊??啊?”
张三气的骂道:“赵四你个王八羔子,学你姥姥干什么?在镇上当个小小的科委委员,了不起啦?小心我揍死你!”
恰巧喘不开真的来了。是去菜园地去拔芹菜,看见赵四学她的样子,很是生气,过来就骂赵四道:“学你老娘?有什么?好学的??我操??操你个爹爹的?的??”
“哎呀,嫂子。大青虫怎么爬你脖子上啦,你自己没看见啊?”赵四拿指头指着喘不开的脖子,惊讶的喊道。喘不开不知是计,忙低头四处看自己的脖子,到处寻找那爬在她身上的大青虫哩,冷不防赵四一个指头弯成了勾,在喘不开的鼻子上,使劲刮了一个鼻儿酸。嘿嘿的笑着,跑了。任凭喘不开怎么叫骂连天,已经是于事无补。赵四早跑远了你骂谁去?
赵四和李二皮驴他们。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只不过赵四比李二他们低个四级罢了。这家伙在镇上的经委多年,是个标准的老油条。在镇上那些所有混事的人当中,数他最精,好事儿来了,他脑袋尖着呢。拼了性命的往里钻。看看事情不好,或者油水不大。或者是肉虽然肥,可吃下去不行。肉里头藏着钩子,吃了就把心脏钩住,这样表面上看似好事,但暗藏杀机的荒唐事,他从来不干,更不插手。说白了,赵四就是个搅浑水行,趟浑水不干的投机分子,贼精贼精的,拿老百姓的话说,就是个贼里头不要的东西,可见此人的狡猾奸诈,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的酒不好喝,里头伴着老鼠药呢,谁要是喝了他的酒,不给他办事,他一定想方设法,叫你把酒给他吐出来,光吐出酒来还不行,他还要狠狠地宰你一笔,坑你一下,这才算完。
上回皮驴找他销售烧鸡,他是满口答应,果然帮了皮驴的忙,把烧鸡给销出去了,可鸡钱要不回来。后来,皮驴通过一个亲戚一打听,原来这小子把皮驴的烧鸡,顶了他欠的账了!皮驴也是闯过江湖的人,哪能吃这哑巴亏?就天天去他家里要,但效果不好,今天给个十块八块的,明天给个塑料框子蚊香什么的顶账,反正就是往后拖,也是很明显,就是不想给钱。就是仗着他是镇上的干部,耍赖,少给一块算一块,少给一毛赚一毛,就这么块料。比癞皮狗还赖的所谓干部。纯粹的臭狗屎!
庞大皮驴相继吃过赵四的亏,所以他请客,大家答应的挺好,没一个人参加。赵四去叫皮驴来赴宴,皮驴正在杀鸡,屠鸡。抽不出身来。庞大的理由更充分,在厨房里哧啦哧啦的炒菜,忙的满头大汗,哪里有功夫吃请?李二倒是早早的来了,可两个人怎么吃一大桌子的菜?
赵四只好叫了张三来陪吃。
张三是出了名的钢钩子兼琉璃球,做小买卖的他,丁点的亏不吃。特别是赵四,跟张三打交道,从来就没沾过一回,指甲盖那么大的便宜,赵四心里也明白,今天叫张三来吃饭,就是个白搭钱的生意,他吃了肯定是白吃。
酒席上,没等赵四发话呢,李二抢先一步开口了:“赵四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哥哥我一定遵从照办,不会薄你的面子。”
赵四看着李二,用狡黠的目光审视了李二片刻,这才慢慢的说道:“红玫瑰来找过你了?她什么意思?”
李二说道:“红玫瑰找我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把孩子的户口,落在东拐子,问我行不行?”
“你意下如何?”
“这事是好事。可我作不了主哇,老于才是握印把子的人。万事他做主,还是那句话,党领导一切。”李二认真的的说:“村里的政策是,必须有村里的房产证明才行,个别问题,个别解决。这些事情你是知道的,镇上不都是这么办的吗?叫特事特办,其中的奥妙,想必你比我清楚。”
“还有一事相求。”赵四凑到李二跟前,低声说:“红玫瑰带着孩子。太惹眼,我想叫她在你家里躲几天,成不成?”
李二道:“在我家住几天没问题,不过,得写个租房手续,钱不钱的无所谓。就是图个清白。你是知道的,我那武术家老婆,发起疯来,一般人招架不了。”
赵四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不光有张凤仙那武术家,还有楼上这位母夜叉。双重领导加起来,够你老小子受的。就这样说定了,晚上我把她娘俩送过去,你好生接着。”
“手续,千万别忘了带租房的手续来。”
“你怕什么?”
“怕落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下场。你想啊,现在四处打击容留嫖那个什么娼,卖什么淫的,我不想找麻烦。还有计划生育的问题,你要在上头办利索,千万不能牵扯到村里来。那样,纸里包不住火,我可不能保你顺利过关。”李二一再嘱咐赵四,叫他把腚擦干净。
赵四的老婆,不知道从谁的嘴里,知道了红玫瑰在李二家里住着。估计是张三那张破嘴惹的祸。她一进李二的家门口,就嚷嚷开了:“姓李的。帮狗吃食哇。把狐狸精藏在家里,想浑水摸鱼。趁机摸一把呀。懂事的,赶快把她娘俩打发了,不懂事的,就叫她娘俩在家里住着,以后出了事,千万别怨我不早告诉你。”
李二从屋里出来,打个哈欠,问道:“你是谁啊,在老子家里胡喊乱叫,小心老子翻脸不认人。快滚!想争窝是怎么的?我可看不上你这熊样,小桃红,出来送客!”
小桃红应声从屋里出来,看看赵四的老婆,撇撇嘴,叫道:“赶快滚,惹我的亲亲哥哥生了气,小心我把你弄出去!”
赵四的老婆知道小桃红的厉害,明白她的虎头双钩不是吃醋的,就先害了怕。夹着尾巴,乖乖的溜了。
三胖子在不远处碰上了赵四的老婆,吓唬她道:“你想找死哇。那红玫瑰是李二过去的相好,现在小桃红还怕她三分哩,张凤仙早就说过,她不在家这段日子,谁去她家里闹过事,叫小桃红记在本子上,等她回来的时候,挨个算总账!你不想死的话,以后就别去李二家里胡闹,我这也是为你好。知道了吗?”
赵四的老婆说:“我听说那孩子,是我们家赵四的,所以过来看看问问。”
“你傻呀?世界上还有你这等傻种!现在是明哲保身的年代,人家知道好歹的,对这种事,躲避着往外推还来不及呢,你却往自己男人身上揽,你可是傻到家了呀。”
“那孩子将来争家产怎么办?”
“你家里有什么家产呀?”三胖子笑道:“就你男人那工资?那收入,那大手大脚的花法,还能攒下钱?做梦吧你!不给你拉下一腚饥荒就不错了,还想有家产?纯粹是天大的笑话!”三胖子使劲敲敲她那卖豆腐的木头帮子,开始吆喝起来:“卖豆腐喽,卖豆腐喽”。一路吆喝着,干她的买卖去了,不再搭理赵四他老婆这半吊子娘们。
红杏来了,看到红玫瑰怀里的孩子,笑着说道:“这孩子生的白白胖胖的,还有茶壶把儿呢,尿的远不远?多不多?”
小桃红笑着说道:“小宝贝稍微尿点,就够你喝一壶的,不信咱试试?”
红杏仔细端详一下小家伙的脸,接着瞅瞅李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我怎么看着这小宝贝,有点像李二啊?我可是知道的,从前红玫瑰和李二好过。”
红玫瑰脸红了,喃喃的说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啊,与现在无关。”她接着说:“孩子不是李二哥哥的,也是他的宝贝,我就喜欢李二哥哥的豪爽率直,将来孩子大了,我是叫他认李二哥哥做干爹的。”
红玫瑰把小桃红的手拉到自己腿上,轻轻拍了一下,补充说:“还有这好心的干娘!”
小桃红李二两个人,不由分说,各自的脸,刷一下子红了。
牛二听张三说红玫瑰住在李二家里,还有了孩子,就过来捣乱,一进门就高声喊道:“爹来了,快把孩子给我抱出来,我要认祖归宗!”
你听听,连头腚都分不清的家伙,还来胡闹呢,简直就是个笑话。
小桃红从屋里跑出来,说牛二:“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哩,你还不知道吧,那孩子头上长着角哩,想看的话,回过头去,脸朝外。腰弯下去。很快就能看到了。”
牛二不知道小桃红想干什么,就傻乎乎的照小桃红的吩咐办了,头朝外,把他那牛腰弯的很低,等着小桃红说下一步。
小桃红把一根棍子拿在手里,高高的举起来,照准了牛二的屁股,狠狠的就是三两下!把个牛二打的嗷嗷叫唤,不用别人驱赶,就自己一蹦一跳的跑出了李二的家门。
红玫瑰抿着嘴问道:“你叫牛二弯下腰干什么?”
小桃红解释说:“牛二身高马大,我打他的屁股够不着哇,所以才叫他把腰弯下来,打着顺手啊。”
“你可真逗!”红玫瑰大笑起来。
小桃红自豪的夸自己道:“干别的,我不如我的亲亲哥哥心眼儿多,若是论整人的坏心眼,我有的是!不愁不把人修理的很惨。”
红玫瑰夸奖小桃红道:“你真的很了不起,你要是再识些字的话,恐怕连你的亲亲哥哥,也扒不了你呢。”
两个女人正在互相调笑呢,李二回来了,脸上荡漾着满意的笑容。
小桃红问道:“亲亲哥哥,什么好事啊?看把你乐的!”
李二笑嘻嘻的说:“红杏托我,把这些钱给红玫瑰捎了来。一万块钱,你数数。”
红玫瑰把钱接过来,就塞在枕头底下,笑着说道:“别人我不相信,李二哥哥的话,我是坚信不疑的,他给我和红杏出的那主意,叫我们办了工艺品厂,专门生产那弹壳产品,这几天火的不得了,来订货的人络绎不绝,那钱哗哗的往俺俩手里流哇。照这样子下去,到了年底,一个人不分个几十万,怕是不散伙呢。发财喽!”
小桃红有些眼热的问道:“到底一年挣多少钱啊?这样的好事儿,李二哥哥,你怎么不叫我去干呀,怎么胳膊肘老是往外拐啊?”
小桃红过去,两手抱住李二的胳膊,狠命的摇着,带着哭腔说道:“你偏心眼儿,不把我当自己人看待。倒是把外人当成了自己人,我伺候你这么些年,吃的喝的,玩的,尽了我的最大努力,可你还是不把我看在眼里,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李二摊摊手,说红玫瑰:“怎么样,惹火烧身了吧?祸从口出哇。以后可要当心啊。”
红玫瑰把枕头底下,刚刚放进去的那一万块钱掏出来,递到小桃红手上,慷慨的说道:“姐姐,这钱你拿去。以后我发了财,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小桃红把钱推回去,擦干了眼泪,说道:“你的孩子小,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还是把钱留着给孩子吧。我虽然没钱,但还不至于从孩子嘴里掏食吃。”
李二高兴的笑了起来,他笑什么呢?
红杏问红玫瑰:“赵四那孙子,给了你多少钱?”
“一分没给,说要跟他老婆离婚,娶我进门的。”
“他是放狗屁!叫他拿钱养孩子,他要是不拿钱,就去镇政府闹他个舅子,非把他那个狗鸡巴小官,给他闹黄了不可!”红杏咬牙切齿的发起威来,口赤牙黄的,还怪吓人哩。(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二章
坐下,但是,你现在必须闭上那张哭咧咧的牛嘴,给我把哭啼啼带来的霉运憋回去,否则,老子可没有李二爷那么多耐心伺候你个瘟牛。”
牛二就一屁股坐在皮驴跟前,也不吃菜,一仰牛脖子,“咕咚”一声,把一杯好酒灌进了牛肚子里。
牛二问道:“鸡店里有的是鸡,你们怎么不吃鸡啊?是不是天天吃鸡吃皮驴在鸡店里跟李二喝酒。两个人刚刚把战线拉开,还没开喝呢,牛二哭着来找李二,眼里那泪,哗哗的往下流,简直就是歌里唱的那样,眼泪止不住的流。看样子,是真的伤心了。
皮驴问道:“我那可怜的牛儿子,为何哭成这样?跟你爷爷说说,在外头到底受了些什么样的委屈?或是受了什么人的欺负,把我儿难为的啼哭不止?”
牛二刚要张嘴说话,被李二把话头打断,说道:“是不是在外头借了人家的高利贷,还不了人家,被追债人逼的紧,想来借钱还账啊?”
庞大实时的出现在牛二的背后,他是听小红说的,李二从海鲜楼里,叫大师傅剁了小咸菜,估计是跟皮驴喝酒,他是闻着酒味儿来的,果然,叫他撞天混,撞上了,皮驴跟李二,真的在鸡店里头喝酒。
皮驴放下牛二不管,先问庞大:“你是长着千里眼啊,还是长着顺风耳?怎么的,只要我和李二爷一喝酒,你就出现啊?”
庞大笑道:“小红说的,大师傅剁了咸菜,鲜辣椒。加上香菜,酱油醋,还有香油味精,我就知道李二个王八羔子好这一口,估计是和瞎驴偷着喝酒。所以啊,老子就不请自来了。还有那牛二个王八羔子,在你皮爷爷的鸡店里哭什么?他但凡有一点点的好运气,也叫你个王八羔子哭没了,小子,知不知道在人家店里哭是个毛病?还不快滚!等着你皮爷爷起来拿菜刀哇?”
李二是个好人。拉一下牛二的胳膊,说道:“牛二呀,坐下喝他娘的二两酒,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不喝酒的话,你今天什么事情也办不成。”
皮驴咽下一口唾沫。不耐烦的说道:“既然李二爷批准了,牛二啊,你就腻了呀?既然你们三个不想吃鸡,那就叫老子替你们把鸡吃了的好。”他站起来,不由分说,就去货架的大铝盆里伸手拿鸡。
皮驴的动作比他更快,一下子两手把盛鸡的大铝盆捂住,抢白道:“瘟牛二还想吃烧鸡?你小子这幅德行。吃鸡巴还差不多!给我把牛蹄子拿开,人家李二爷,天天来帮着我看店。还不好意思说吃只鸡呢,你个王八蛋,在鸡店里寸功未立,就想享受哇,拿钱买鸡可以,放在桌上。叫大家伙一起吃,这才是正经。”
庞大随和着皮驴。给皮驴助威道:“对哇,牛二。你小子平时不是很牛吗?左边挎着红玫瑰,右边挎着绿玫瑰,看看你那个熊样,东拐子简直就盛不开你个瘟牛了?怎么着?现在熊了,趴蛋了?钱哪?你的钱呢?是不是叫红杏全部刮走了呀。我可听说了,红杏正在跟城里一个小白脸,叫技术员的小伙子,热乎着呢。你俩没离婚,这几天,是不是天上下雨觉不着湿啊?头上戴着绿帽子,不觉着下雨是不是?”
庞大还好意思说人家哩,他头上的绿帽子还少吗?往前数三天,刘学银那初恋情人,还来了呢,在诊所里跟刘学银谈笑风生,碰巧皮驴去拿药,叫皮驴看的清清楚楚,看的刘学银都不好意思了,还有刘学银那初恋情人,看着皮驴那十分不友好的目光,收敛了不少,在皮驴的鄙视下,夹着尾巴跑了。皮驴把初恋情人吓跑,刘学银不干了,斥责皮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皮驴把驴眼一瞪,刘学银这才消停了,闭上了她的乌鸦嘴。替自己出了气,庞大本来是应该感谢人家皮驴的,可庞大看刘学银脸色不对,就开始骂皮驴,他老婆的脸上,这才多云转晴,好了许多。
皮驴直接问牛二:“是不是想叫李二爷给你办事啊?”
牛二灌下去第三杯酒,抓了一根盘里的鸡腿,跌忙啃了几口,嘴里嚼着,这才含含糊糊的点头嗯了一声。
庞大前头吃了牛二送给李二的那根猪腿,那个香味儿,至今还在嘴边上挥之不去哩,吃惯了猪腿的他,禁不住说道:“李二办事稳当可靠,在咱东拐子那是出了名的好人。调解委员嘛,天经地义的就是为人民服务,你是村里的村民,他应该为你服务的,虽然义务所在。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是市场经济,叫为人不图三分利,谁愿起个早五更?”
皮驴接过庞大的话头,伸手比划了三个手指头,道:“三根猪腿,要不的话,一切的一切,免谈!”
牛二撇着哭腔说:“你们想吃猪腿哇?晚啦,别说三根猪腿,就是三根猪尾巴,你们也吃不成了呀。”
皮驴庞大两个人齐声问道:“你那猪场里喂的猪呢?难道都跑了不成?”
“叫人家给我卖了。”牛二一提他的猪,呜呜呜,哭的更伤心了。
庞大不信牛二那一套,过去牛二说话没准头,满嘴里跑火车。所以失了信任,他就是说的真话,大伙也是不信。有点像小学生课本上那说谎的孩子,狼就算真的来了,也没人来救他,以为他还在耍着大伙玩呢。牛二就是犯了那说谎孩子的毛病。现在任他怎么说,顶天立地的发誓,可几个人还是不信他的话。
皮驴用审问的口气说:“牛二,你说你不傻不呆的,为啥叫人家替你把猪卖了?那卖猪的钱呢?你没收入哇?”
一提钱,牛二哭的更伤心了,竟把抹眼泪,变成了哇哇大哭。并且是哭起来就不想住下,直哭的昏天黑地,直哭的皮驴他们酒都喝完了,他还没有哭够呢。庞大挥手说他:“继续,你继续哭。等你哭够了,我们的酒也喝完了,正好讨论你的事情,这叫阴天打孩子,休息跟教育后代两不误。慢慢哭吧,我们喝着茶水等你。”
“你要去给我要钱啊!”牛二一下子抱住李二的腰。顺便把眼泪鼻涕,全部抹到李二身上。他觉着,用李二的衣裳擦鼻涕,比用纸巾强多了。
皮驴问道:“牛二,你没有三根猪腿。有一根也行啊,俺俩不要不要紧,上回那猪腿,李二爷一点也没捞着哇,我正式恳求你,好歹弄一根猪腿,给李二爷得了,这样我们三个人就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干不干?说话!”
“你仨得都去给我要钱才行,人多力量大嘛。”
到现在,李二他们几个。这才弄明白,原来是绿玫瑰,拿着牛二卖猪的钱跑了。到底是怎么跑的,两个人又是怎么闹的别扭,牛二说不清楚,道不明白。李二他们也知道。牛二跟红杏闹了分家以后,是绿玫瑰跟牛二在一块过的。两个人经营着牛二先前那养殖场。后来两个人为什么事情闹翻了,几个人谁也不知道。牛二突然提出来叫几个人帮他去绿玫瑰家里要账。三个人没一个吱声的,他们不是不想帮忙,实在是牛二跟那绿玫瑰的关系非常微妙。两个人夫妻不是夫妻,两口子不是两口子,可在一个锅里吃饭,在一个被窝里睡觉。他俩闹了矛盾,叫外人去搀和,本身就不得劲,何况还要到人家绿玫瑰的家里去要钱,人家给不给先不说,就人家认不认账,还是个未知数。万一绿玫瑰的家人一翻脸,把牛二打一顿,甚至把李二他们也打了,你找谁诉冤去?还有一点更叫人不放心的是,万一绿玫瑰一口咬定,牛二**了她呢?到了那一步,跟着去的人,就是想跑,恐怕也跑不了哇。
李二想来想去,还是不去的好,不去的妙。保住自己最重要!
庞大想的简单,想去外头转转看看,反正是有人出路费,管吃管住,并且是没有任务指标,钱要来了是大家的功劳,要不了来,是牛二倒霉。
皮驴不想去,他想的是,在家里把烧鸡生意做好了,比出去旅游更重要。
牛二把养殖场里剩下的几头奶牛卖了,凑足了盘缠。到村里跟老于做了沟通,老于给李二下了最新指示,叫他带着皮驴庞大两个人护驾,跟牛二一起,去绿玫瑰的家乡,去把钱要回来,因为牛二承包的养殖场土地,是东拐子的,他还没有交土地租赁费呢。李二他们几个此番前去讨债,也是间接的帮村里的忙。另外,老于嘱咐庞大,把钱要过来以后,先把村里的土地租赁费拿到手里,剩下的再给牛二,老于说了,牛二是西拐子的人,用不着照顾,他不享受东拐子村民的待遇。
庞大领了老于的圣旨,自命不凡。坐在牛二小汽车的最前头,也就是副驾驶的位置上。高昂着光溜溜的冬瓜脑袋,目视着前方,还时不时的提醒一下开车的牛二,注意前面的行人和车辆。庞大本不会开车,更不懂的什么叫交通规则,只是凭他自己的想像,瞎指挥,有好几次,就差点把牛二指挥到沟里去。
牛二心里那个气啊,心里那个堵啊,就差没有抬脚踢庞大了,他恶狠狠的叫道:“庞大王八,你瞎指挥什么呀,刚才听了你的话,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掉到了沟里头。你要是再瞎嚷嚷,就滚到后面去,或者闭上你那王八嘴,小心老子把你弄到磨眼里,细细的磨成王八粉,叫狗吃了当酒肴!”
皮驴劝道:“庞大王八,你本身又不会开车,你一个劲的瞎指挥什么呀,你不怕死不要紧,我和李二爷的命值钱啊。俺俩哪个不是身家万贯,三妻四妾的享受幸福生活?”
庞大冷笑道:“瞎驴啊瞎驴,你可真敢吹!说李二个王八羔子有三妻四妾,还多少沾点儿边,你算哪门子三妻四妾呀?我承认你有两个老婆,可前头那老婆早死了,不能算数哇。你身边母的倒是不少,可那是些母鸡啊。你显摆个屁!”
皮驴反唇相讥道:“我就是比你强。一个老婆也不错啊,还是村干部呢。你倒好,成天当王八,就大前天,你老婆那初恋情人,是不是又来了?”
“他那是给我送酒啊?新鲜的啤酒,叫我喝的。”
“除了啤酒,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送给你啊?”
庞大奇怪道:“就是一箱子鲜啤,没看见送旁的东西。”
“头上。”
“头上?没什么呀?”
“肯定有!”皮驴看庞大没明白怎么回事,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这才把那层窗户纸捅破:“绿帽子呀,戴在头上,即轻快又凉快,多带劲啊。”
庞大二话不说,回过头去,隔着座子,就去打皮驴。皮驴聪明,急忙躲在李二身子后头,两手扳住李二身子,左遮右挡,庞大虽然费了不少力气,就是打不着皮驴,高兴的皮驴哈哈大笑不止。
忽然,李二问道:“牛二,前头村子那栋砖房子,是不是绿玫瑰的家?”
牛二开车在山区的羊肠小道上颠簸着,不敢仔细打量前面的房子,是不是绿玫瑰的家。等到了跟前,他把车停下,下了车,仔细观看一番,这才点头说道:“我也只是来过一回,是绿玫瑰她弟弟娶媳妇,我开车把绿玫瑰送回家,在她家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和绿玫瑰回养殖场了。从外表上看,大体上差不多。”
还是皮驴眼尖,他指着不远处一个背筐的女孩说道:“那不是绿玫瑰吗?好像是背着一些芹菜韭菜什么的。”
牛二仔细一看,摇头道:“不是绿玫瑰,人家是个小姑娘,年龄比绿玫瑰小。你看错了,什么眼神啊?纯粹是瞎驴。”
牛二把汽车停在绿玫瑰门前的打谷场上,大大咧咧的头前带路,四个人相继进了绿玫瑰的家。
这儿是名副其实的山区,坐在绿玫瑰家的客厅里,抬头看不见南面的太阳,山就这么陡峭。绿玫瑰的家,恰巧就在眼前这座高山的北山根底下。她家的自来水,就是山上流下来的山溪,用塑料管子,引到家里的蓄水池里,然后再用水桶跟井绳配合,把水从蓄水池里提上来使用的。
皮驴打小没见过这种样子的蓄水池,就跑过去,揭开绿玫瑰家里蓄水池的盖子,把驴头伸进蓄水池的井口里,探头探脑的往下观看,瞧稀罕。
庞大见皮驴看稀罕,他也跟着去凑热闹。两个人早把自己的神圣使命,忘的一干二净。
绿玫瑰不看牛二的脸,热情的跟李二打招呼:“李老板,你来了,欢迎欢迎啊。你看我们这山里头,房屋简陋,不像你们东拐子那高楼大厦气派,你可不要见笑。请屋里坐!”她朝皮驴庞大两个人喊道:“皮老板,庞老板,一个蓄水池子有什么看头?还是进屋里喝茶的好。”
绿玫瑰把李二他们让到屋里,把香烟给每人点上一支。就是不理牛二,即不给牛二点烟,也不给牛二端茶,对待牛二的态度,极其冷淡。看样子,要不是在自己的家里,绿玫瑰对牛二,早骂上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三章
绿玫瑰把李二单独叫到她的闺房里,问道:“李二哥哥,你和皮老板,还有庞老板,是帮着牛二来要账的吧?牛二前几天独自来了一趟,我没有理他,没想到,他竟然把你们三位老板搬了来,实在是没想到的事情,我实在没想到。牛二还有这么大的能量。”
李二试探说:“绿玫瑰,你凭良心说,是不是卷着牛二的钱跑了?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如果有冤屈,我可以帮你申诉,如果是你的错误,承认了,我可以调解,给你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还是把改正的机会留给牛二吧,他做了什么缺德的事儿,他自己知道。李老板,我给你个实底,别说你三个老板过来,就算换了派出所公安局,换了法院的人来找我,我也不怕。我是拿了他牛二两万块钱不假,可这钱是我应该得的!另外,他还欠我不少钱哩。你知道这次为什么我叫你仨来吗?因为你仨可是东拐子的能人。有理可以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只所以要求你们来,就是叫你们明辨是非的。我怕牛二在东拐子胡说八道,坏了我的名声,叫你们过来,是要你们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李二这才知道,叫庞大皮驴还有他自己,来这山沟里的主意,原来是绿玫瑰出的,牛二不过是个传声筒罢了。
李二要求绿玫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好做到心中有数。可绿玫瑰不肯。她说了,等会儿吃了饭,有她的母亲。还有李二他们来到三个老板,一起坐下来,当面锣对面鼓,正大光明的解决问题。不搞偷着掖着那套小把戏,李二欣然点头。对绿玫瑰一家人坦荡的胸怀,佩服不已。他觉的从今天起,就该对绿玫瑰刮目相看,一句话,山里人,心眼儿直啊。
绿玫瑰说道:“李二哥哥。你不用难为情。等会儿,你就是那断案的包公,其他两个老板,就是起个证人的作用。我不要求你们袒护我,也要求你们不能袒护牛二。咱们一是一,二是二。该谁的理就是谁的理。你们不要可怜我,我更不讹人,我要的是公平正义,不是徇私舞弊。”
李二冲绿玫瑰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绿玫瑰的母亲进来,告诉她的女儿:“羊肉汤做好了,请客人去客厅吃饭。”
饭后。绿玫瑰把李二让到她家正座上坐好了,叫庞大皮驴分别坐在李二两边。她自己跟她娘则坐在下首。牛二就自己找地方坐下,也就那最靠门口的地方。相当于被告的位置。
绿玫瑰冲李二点点头。意思是说,庭审可以开始了。
李二看看绿玫瑰的老娘,想请她老人家先说。不料老人家非常通情达理,摆摆手,谦虚的说道:“李老板,你们远道而来。不管怎么说,都是客人。还是叫姓牛的孩子先说吧。叫他摆摆他的理由。”
牛二理直气壮的高声说:“绿玫瑰拿了养殖场的钱,偷着跑回家。我是来要钱的,一共两万块钱,主动拿出来也就算了,我不会追究她的刑事责任,要不识抬举的话,我就报官抓人,叫她去坐牢。”
牛二说完了,看着李二,要李二给绿玫瑰施加压力,恨不能一下子叫绿玫瑰把钱吐出来,他好拿着开路回家。
李二说道:“绿玫瑰,刚才牛二牛老板说的,可有此事?两万块钱也不算多,你没有必要携款潜逃,落个不仁不义的名声。”
绿玫瑰的老娘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家绿叶,是拿了牛老板养殖场的钱不假。我们承认欠他两万块钱。可是,我家绿叶在养殖场里干了两年活儿,本来说好的工钱,牛老板一分没给。这拖欠农民工的工资,恐怕也不妥吧?老婆子就直说了,我女儿在养殖场里,白天干活,晚上值班,一个人顶两个人干活。原来说的是白天一百,晚上五十,一天就是一百五十块钱,一个月就是四千五百块钱,两年就是十万八千块钱,就算那个零头不要了,牛老板还欠我们十万块钱的工资。把绿叶拿回来的两万块钱减了去,纯粹欠我们八万块钱,李老板,你问问牛二,是不是这样,我说的对不对?”
李二把目光扫过去,牛二看见李二的目光,赶忙把头扭到一边去,不敢看李二的眼睛,更不敢说欠工资的事情有假。
人家把话搁在桌面上了,回避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李二问道:“牛二,是不是欠人家的工资没给?说话。”
牛二耍赖道:“她在养殖场吃喝住,不都是钱吗?住一宿旅馆,要一百多块钱呢。还有,她吃的饭,也是我花钱买的呀。还有啤酒,也是买的。”
“你的意思,是扣人家的住宿费饭费?当时是怎么说的?”李二问绿玫瑰。
绿玫瑰紧皱着眉头,气呼呼的说道:“劳务市场上雇的工人,不都是管吃管住?至于说到啤酒,他要求我陪他喝酒,还在夜里欺负我,这些我不想说的,给他留着脸他不要,我这就去派出所告他**妇女,看他敢不认账?我手里有他**我的证据,要不要我拿给派出所?我想看看俺俩,到底是谁去坐牢!”
绿玫瑰越说越激动,两手捂住脸,哭着跑了出去。
绿玫瑰的老娘,此时已经是老泪纵横。她拿衣裳袖子擦把眼泪。强忍住悲痛,从怀里拿出一根条子,颤颤巍巍递到李二手上,哽咽着说:“李二李老板,我家孩子说了,说你是个好人。这条子,就是牛二当时给我闺女写的欠条,是两年的工资,一个孩子出去,辛辛苦苦的干了两年,回家时,她的老板忒黑心,没给钱,就给了这么一根条子。就把我女儿打发回来了。我的女儿在养殖场里,受了多少委屈,夜里一个人呆在场里,就和那两只狗作伴啊。牛二个没良心的,每次欺负了我的女儿。还警告她不准出去乱说,天天拿发工资哄她啊。农家女儿心直,就信了他的鬼话,今天盼明天,明天盼后天,就这样。一拖就是两年啊。”
老太太心酸落泪,心疼自己的孩子,眼泪哗哗的流,再也说不下去了。
直到此时,李二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知道先前牛二瞒着自己。没有说实话。光想着他的猪钱了,压根就没把人家的工资放在心上。
这不是瞎胡闹吗?皮驴狠狠的瞪了牛二一眼,说:“牛二,亏你还好意思吃人家那羊肉汤!也不怕灌死你个王八羔子!你欠人家姑娘的工资,怎不早说?跟着你出来,纯粹是丢人丢到家了,在东拐子丢不够,跑到外头来现眼!唉。吃了人家的羊肉汤,心里有愧啊。”
皮驴从怀里掏出来一百块钱,放在桌子上。说道:“老人家,这是我今天吃饭的钱,不多,请收下吧。”
庞大虽然是个吃货,看皮驴那样做了,也不甘心叫人说闲话。也是掏出来一百块钱,放在桌子上。支了今天的羊肉汤钱。
李二把桌上的二百块钱拿起来,自己也凑上二百。塞到老太太手里,宽慰道:“老人家,吃饭花钱,是应该的,你去买羊肉汤,不也是花钱嘛。不要不好意思,收下吧。”
李二仔细的看了一遍老太太刚才给他的那根欠条,上头清清楚楚的写着,欠绿玫瑰工资一十万元正,下面是牛二的签字,还有牛二的手印。就把手里的欠条,在牛二面前晃了晃,问牛二:“这欠条可是你写的?是不是真的欠人家工资?”
牛二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是反反复复说那条子,是他喝了酒写的。
庞大急切的说:“牛二,不管你是不是喝了酒写的,还是你喝了尿写的,效果是一样的,都是欠条,你好好的掂量掂量,咱们怎么走出这个家门口吧。”
经庞大这一说,皮驴忽然想起来,要是人家绿玫瑰不让走,那可怎么办?万一绿玫瑰使坏,叫人把牛二打一顿,那可怎么是好?这种事不是没有哇,他好像看电视,忘了是哪个地方,有个男人欺负了一个姑娘,叫姑娘的家人,把那男人打成了残废不说,还赔了不少钱。想到这里,皮驴心慌起来,一而再的给李二使眼色,意思是说,不要恋战了,赶快撤退为妙,看看牛二干的那些事,人家不给他砸断他的牛腿就不错了,就算便宜了他个王八羔子,还想要钱?能痛痛快快的放他走,就算烧高香了,就怕人家不让牛二走哇?
皮驴悄悄的告诉庞大:“出去看看那汽车,还在不在?”
庞大溜出去功夫不大,呼天抢地的回来了,明明白白的告诉皮驴:“汽车还在,就是叫人家拿大铁链子锁住了轮子,走不了啦!
皮驴急的捶胸顿足,后悔不该来淌牛二这趟浑水。他在心里埋怨自己道:“皮驴啊皮驴,你是尿里不倒倒屎里呀,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跑这里来丢人现眼,你傻不傻啊?皮驴啊皮驴,你是看着挺精,实际上真是个傻种呀,东拐子的人,就数你最傻,还有庞大,和你一样,都是他娘的傻不二!”
牛二上了牛脾气,立马打了报警电话,说他的汽车被当地人扣了,请求派出所来解救!
警察是雷厉风行的作风,到了哪里也是一样。风驰电掣,开着警察,拉着警笛,来了,见了牛二,给他敬了一个礼,恭恭敬敬的问道:“先生,是你报警吗?说吧,需要我们怎么帮你?”
牛二围着他的汽车转了一圈,指着锁在汽车轮子上的铁链子,说道:“让他们给我把锁开了,老子想回家!”
警察一看牛二还挺横,随口问道:“是谁给这位先生锁的汽车?你们两家有什么牵扯?”
绿玫瑰她娘过来,把牛二写的那根欠条,递给了警察。
警察看看欠条,再看看牛二,问他:“你是欠我们这位村民的工资吗?我们警察是不管经济纠纷的。不过碰上了,就问一问。他们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了吗?”
牛二老老实实回答:“没有人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他们打你了吗?”
“没有哇,还给我喝了羊肉汤呢。”
警察回过头去,小声嘀咕道:“给你喝羊肉汤?应该给你灌老鼠药才对!”他转过身来,面对着牛二,提醒他道:“欠了农民工的工资,并且写了欠条,还敢大摇大摆的来人家家里喝羊肉汤,你这老板当的,行啊,我提醒你一句,经济问题,我们警察管不了。奉劝一句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要是走不了,我可以护送你出去,不过,一定要小心你的狗腿!千万别叫黑衣人砸断喽。”
牛二还要说什么,警察喝道:“趁现在村民们没集合起来的空,赶快给我滚!晚了走不了,警察也救不了你,因为你本身就欠揍!”
趁着有警察保护,庞大拉着皮驴就跑,也不管李二了,撒丫子就窜出去好几里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的劲头。
牛二还在围着他的汽车转呢,李二喊道:“快跑哇,看那汽车干啥?逃命要紧啊。”
李二告诉绿玫瑰:“绿叶啊,汽车就先抵押在这里,半个月内,牛二拿钱来赎就给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车,过期不候,任你卖了花钱。”
绿玫瑰的老娘过来,拦住李二跟牛二的去路,拿出一张纸,叫牛二把李二刚才的话写上,牛二不想写,几个年轻人凑过来,就要对牛二动手。李二看事不妙,催着牛二赶紧写了协议书,叫绿玫瑰看了一遍,没问题,央求李二做个证人,跟牛二两个人,分别在各人的名下摁了手印。
一个楞头青把手伸到李二面前,也不说话。就是伸手不往回缩。李二赶紧把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双手递过去,那家伙看了一眼李二,随转过身去,把牛二身上的钱,如数要了过去,这才给了牛二一脚,骂道:“滚蛋!看着李老板的面子,今天饶了你,下次不把钱送来,小心老子去剁了你!”
李二拉着牛二,慌慌然如丧家之犬,急忙忙如漏网之鱼。夹着尾巴,逃出了村子。看看后头没有追兵,这才坐在路旁歇息,大口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前两天还笑话张三的老婆喘不开呢,现在自己也成了真正的喘不开了!
牛二如惊弓之鸟,看见有个人骑着自行车来了,吓的面如土色,急忙招呼李二一声,他自己拔腿就跑。也不管李二死活了,自己先跑了再说。
李二嘴上装英雄,心里也是害了怕。刚才那愣头青,要是给自己三两皮锤,可上哪儿诉怨去?他刚要跑,忽然听见来人大喊:“李老板,等一下!”
李二战战兢兢的定睛一看,来人是绿玫瑰,手里拿着,李二刚才交出来的那钱,来到李二跟前,欠情欠意的说道:“李二哥哥,不好意思啊,乡下人粗鲁,没惊着你吧?这是刚才你的钱,我给你送回来了。实在对不住哇。让你跟着受累了。我给你鞠躬道歉!”
绿玫瑰说着,弯腰给李二深深的鞠了一躬,也不等李二还礼,就独自骑车回去了。
李二往前跑了不少路,远远地看见庞大皮驴还有牛二三个家伙,躲在路旁的树后头,贼头贼脑的往后观看,就使劲跺着脚吆喝道:“我的娘啊,追上来啦,快跑哇!”
三个家伙听李二这么一喊,吓的撒腿就跑,李二跟在后头,乐的哈哈大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四章
李二跟在庞大他们身后跑啊跑啊。到底是庞大会些武功,身体壮些,跑得快不说,还不喘。皮驴身子瘦,腿细腿长,跑起来也是不吃力。就剩下牛二跟李二,牛二是当事人,怕字当头,心里急,生怕叫人家逮住挨打,所以,跑起来根本就觉不着累的慌。李二心胸坦荡,无私心杂念,跑起来没有任何动力,固然就落在了后头。
李二朝前头那三个人高喊:“住下歇歇吧!人家早就不撵了!”
皮驴回头看看,大路上就李二一个人跟在他们仨人身后,再往后远处瞧瞧,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儿也没有,纯粹是自己吓自己。知道没有了危险,皮驴的腿,一下子软了下来,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不光不走。还在把牛二家的祖宗。一个一个的骂了个遍。
庞大指着牛二的鼻子吼叫道:“牛孙子,把你爷爷坑的好苦哇。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欠人家的工钱,还叫我们跟你去要钱,这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好歹李二跟着,面子大,人家才没怎么着我们。还有,人家去买的羊肉汤,你欠人家八万块钱,你也不害怕,还把那羊肉汤吃的津津有味?你是真的胆子大啊?还是不知道死活?分不出轻重?现在想想你办的那事,可真够悬的?我以为绿玫瑰真的欠你钱哩。要是早知道你欠人家八万块钱,就是杀了我,借我一百个胆子,老子也不敢跟着你个王八羔子去冒险!你这不是叫我们来要钱,你这是哄着我们跟你一道来作死啊。你小子想死就死好了,还要拉着俺仨给你垫背!你说你小子是不是欠揍?”
李二不紧不慢的说道:“牛二啊。我李二这么些年,是头一回办这么荒唐的烂事。现在想想,后怕啊。万一绿玫瑰一家人叫起真来,非逼着你拿钱,我看你小子。就是死不了这一场里,也得好好的退他娘的三层皮!亏的绿玫瑰一家人忠厚老实,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换了我,你还想出村?妄想!不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打你个鬼哭狼嚎才怪哩。叫爹!不叫爹不让走。你叫不叫?”
皮驴替牛二回答:“叫爹是好的,能放你走也行啊。怕就怕叫了爹,叫了爷爷也不让走,也是有这种可能的。关键是钱的问题,没有钱。一切事情免谈。牛二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几天以后,拿钱来回你的汽车呀?”
李二赶紧说道:“我首先声明,牛二,我的二大爷,我可不回来给你要车了,想都不要想。我是公家的人,村里的事儿忙,实在抽不出空来。跟你来丢人现眼。”
牛二恳求说:“庞大呀,你多少会些武功,不怕打,身上硬,还是你来帮我要车吧?”
庞大气哼哼的说道:“好不容易逃出来,叫我再受二回惊吓呀?老子不干。我是会些功夫不假。那是防身用的,不是跟着你来冒险的本钱。更不是你的打手保镖,老子的功夫。不能打人,万一失了手,打伤了人,起码我的掏钱给人看病啊,另外,万一打死了人,老子就得叫政府枪毙!我这一条命,你就是一百根猪腿,能换的了吗?现在是法治社会,谁犯法谁坐牢,你就是答应替我受苦,政府也不答应啊。所以,老子一万个不答应你的请求。你就趁早死了那条狼子野心。”
李二庞大皮驴他们三个人,轮流把牛二骂了一遍,抬头看看日头早已偏西,皮驴问大伙:“你们饿不饿?跑了半天,我实在跑不动了,不如找个小饭店,先吃饭,随后再住宿,反正今天无论如何也回不了家啦。我好想我那瘸腿老婆啊,要是她老人家在,我还用自己跑哇,早雇上驴了。五凤啊五凤,你老公想你啊。”
庞大指着不远处,一个小饭店说道:“前头就是饭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混个肚儿圆再说。”
进到饭店里,李二道:“庞大,你对饭店是内行,过去看看都有什么饭菜,随便点几个素菜,吃饱了拉倒,在外头没那么多讲究。”
庞大自以为是,就去吧台,要了四个素菜,一个红烧肉,要了一瓶子普通的白酒。四个人连吃带喝,功夫不大,就解决了战斗。
李二拉一下牛二,说:“你陪我去外头那厕所撒泡尿。”
皮驴知道里外内情,赶忙随着李二牛二两个,出了饭店,到外头不远处的厕所,三个人一起撒尿。就剩下庞大自己,坐在椅子上剔牙。
饭店的老板娘,说庞大:“过来结账。”
“我没有钱啊。叫他们三个来结。我是陪他们来要账的保镖。”庞大如是说。
“是你点的饭菜对不对?”
“是啊,我要的饭菜不假。”
“那就是你结账。”
庞大向李二他们招手,意思是叫他们拿钱,可李二打发牛二回来了,他和皮驴仍然站在不远处,没有回来的意思。
牛二来到庞大跟前,报告说:“我和李二的钱,都叫绿玫瑰那帮人没收了,浑身上下,一分钱也没有,你把今天的账结了,算我的,回去还你还不行吗?”
牛二对饭店老板说:“我们这位庞爷,怕别人知道了他的身份,怕有闪失,他的钱,都在鞋里藏着,你们问他要钱就对了,顺便告诉你们一声,我们庞老板喜欢赖账,他有个不挨打不掏钱的毛病,你们千万不能饶了他。”
“你怎么知道我把钱藏鞋里头?”庞大问牛二。
“是李二告诉我的。泄底就怕老乡亲。”牛二说话,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在里边。
饭吃了,不能躺在公路壕里睡觉哇。李二就问庞大:“你的钱应该花完了,可是,睡觉的事情怎么办?动动你的脑子,看怎么渡过睡觉这个难关。”
庞大抓抓他的冬瓜脑袋。忽然想起了他是跟皮驴一块儿跑出来的,皮驴身上肯定有钱!他毫不客气的说道:“瞎驴,别装了,还是把钱拿出来救救急,咱们总不能在公路上睡觉不是?”
皮驴看看李二。李二摊摊手,道:“我和牛二的钱,真的是被人没收了,你把钱给大家花了,回去以后,我叫牛二还你就是。”
“万一牛二不还怎么办?他现在可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皮驴对牛二有些不放心。因为牛二真的不是个办事的衙役。咋咋呼呼。晕晕乎乎,是个不着调的主。也难怪皮驴对他不信任。他就是个典型的混蛋王八蛋。
李二补充说:“你信不过牛二,还信不过庞大和我吗?俺俩可是正经人。”
牛二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处境,任凭李二贬低责骂,就是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众人拿他也是没有办法。都是一块出来的,总不能把他撇在外头不管了呀,难道叫他在外头流浪不成,那样也不行呀,眼前的现实是,他能不仁,大家不能对他不义啊。
不知道李二的钱,绿玫瑰已经退给了李二。他要是知道李二被没收的钱退了回来,他是一分钱也不和往外掏的!皮驴无可奈何,只好把他藏在裤衩里的钱拿出来。四个人住了最便宜的旅馆。
次日,旭日东升,艳阳高照。四个人从旅馆出来,来到公路上,巧了,在近处一个修车的铺子跟前。一辆来东拐子北边陶瓷厂拉瓷砖的货车,停在修车铺子外头补轮胎。庞大过去搭讪几句。皮驴给了人家一盒好烟,司机答应捎他们回东拐子。不过。人家说了,车上就只能载三个人,因为行驶证上的人数,总共就四个人。除了一个司机,就剩下三个装卸工的名额。多了不行,交警逮住,是要罚款扣分的,为了几个不认识的外人,司机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庞大听明白了司机的意思,抢先爬上了车,稳稳当当的坐在车上,再也不肯下来。
皮驴来个西施效颦,叫庞大拉他一把,坐上了第二把交椅。牛二知道自己的本事,不用吩咐,爬的比黄鼬还快,“哧啦”一下子窜上去,任凭几个人打骂,就是抱着脑袋,死也不出声,后来,大伙骂的急了,他“咕噜”一下躺在车上,装开了死。众人拿他没了办法。
皮驴叹道:“李二爷,你是没有剃不了的头,你是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好自为之吧,司机师傅,开车!”
庞大他们三个人,坐车走了,剩下李二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公路上,成了形影相吊的孑孓。
庞大他们一路颠簸,一天也没吃饭,好不容易回到了东拐子,从车上下来,身上和散了架一般,就连走路,也是歪歪斜斜,扭七别八钩子九,等他们走到海鲜楼门口外头,隔着玻璃,无意中往里面一瞧,他们一个个惊的是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再也合不回去。不能吧,他们看见李二,正坐在海鲜楼靠近窗户的饭桌上,悠闲自得的喝茶哩!
庞大揉揉他的王八绿豆眼,仔细的看了好几遍,没错,稳稳当当坐在桌旁喝茶的,正是他的妹夫李二!怪了,庞大顾不上回家吃饭,疾步冲进海鲜楼,惊讶的问道:“李二,你个王八羔子,变神仙啦?兔子腿也不能这么快啊?说,你是人是鬼?”
皮驴跟在庞大后头,看清了真的是李二时,当时就傻了,呆呆的站在李二面前,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刚开始时是为李二担心惋惜,怕他在外头吃苦头。继而开始愤怒:好小子,明明有办法自己潇洒的回家,却叫大伙坐在人家货车的车斗里,历尽颠簸,受尽了风尘劳累之苦不说,一天了,还没有吃饭,到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这是什么逻辑!
李二说道:“你们以为我,会在外头束手就擒吗?老子身上有钱!是绿玫瑰给我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你们一个个不管我了,老子就能在外头风餐露宿?困难关头,你们跑了,不顾兄弟情义,还口口声声说同甘苦共患难哩,纯粹是狗屁!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爹死娘嫁人,个人顾各人。以后哇,你们三个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遇到了难处,千万不要来找我解决,心灰意冷啦。”
李二吩咐小红:“给我来个王八汤,我要个大王八,起码二斤以上的,炖好了,端到小雅间,我要为自己压惊,接风洗尘。”
李二看也不看庞大他们一眼,叫小红端着茶壶,拿着茶杯,独自进小雅间去了,“咣”一声门响,把庞大他们三个,关在了外头。
“李二个王八羔子,神气什么?”庞大过去就要踹门,恰巧小红出来,把房门开了,把他的脚闪了一下,同时把他吓了一跳,收回脚来,跺跺脚,奔厨房去了。
皮驴觉着没脸进去吃喝,独自回了鸡店,牛二无处可去,想来想去,还是厚着脸皮,朝红杏的养殖场跟工艺品厂里走去,想在那里讨顿饭吃。
红杏认不认他这个男人,还不一定呢。
李二在小雅间里刚拿起酒杯,小桃红闪身进来,看着李二鼻子不是鼻子,脸色不对,就陪着笑脸,小心的问道:“谁惹着我的亲亲哥哥了?胆子也忒大了吧?说出来,我去收拾他。”
李二不言不语,拿起筷子,敲一下盆里的王八盖子。
“我哥哥呀?”小桃红不好意思的说:“他在厨房吃馒头呢,他不是跟你一块,去给牛二要钱了吗?怎么了,他好像回来的晚,你回来的早哇?”
李二摆摆手,叫小桃红出去,叫她去问她哥哥庞大,在外头,终究发生了什么事?
庞大还没等他妹妹开口问他呢,就抢先发开了牢骚:“李二个王八羔子,狗娘养的,使诈啊,明明他身上有钱,就是不拿出来花,叫俺仨饿着肚皮回家,他自己坐了他娘的飞机大炮,独自窜回来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先交代一下赵四的下场。这家伙的舅子,新进被调到人事局当了一把手,就在他舅子上任的前四天,赵四和他的老婆离了婚,想娶红玫瑰,过舒心日子。实没料到他舅子爬上去了,成了气候,他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镇上干部调整,他莫名其妙,就被调整了下来,原来他那个科长是虚的,刚报上去,还没正式批下来,他想的美,科长一批,红玫瑰一娶,儿子往怀里一抱,红双喜啊。谁知道风云突变,狗咬尿泡一场空。科长黄了,成了科员不说,还被调到了卫生科,天天跑外勤,风吹日晒,那红玫瑰看他升官无望,脸一翻,不认人了,赵四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这小子,这副德行,就应该落个这样的下场,活该!(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五章
老于来找李二,说道:“贤侄啊。村里的土地租赁费牛二不交了,你说怎么办?他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神仙也治不了他呀。”
老于看见庞大从海鲜楼探出头来,就随口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叫你跟着牛二去要钱,钱没要了来不说,自己还差点待在外头,吃瞎了东拐子的粮食。”
老于嘴上骂着庞大,眼睛却看着李二的脸,很明显,老于刚才骂庞大是假,敲打李二是真。
李二皱着眉头,问道:“牛二那汽车,还在绿玫瑰家里的打谷场上,要回来也能值几个钱,那是我的车,我心里有数,赔不了本的。”
老于笑着说:“贤侄,你真是聪明,牛二说了,那汽车他不要了,叫村里去要了来,抵顶村里的土地租赁费。你估计一下,那汽车能卖多少钱?”
李二掂量了一下,估摸着说那汽车,在旧车市场上,顶多能卖十万块钱。那辆车,本来是辆好车,可惜牛二不会开,给糟蹋了,发动机听着还可以,只是离合系统,估计不大行了,还有就是轮胎,保险什么的,估计也够呛。
老于问李二:“贤侄,依你说,怎么办才好?反正村里的土地租赁费,是非交不行。既然牛二趴下了,咱就得想办法,去把事情给办了。我怕去的晚了,人家那边把汽车一卖,明明卖了十万块钱,人家硬说八万,咱也是干瞪眼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给绿玫瑰打个电话,说说刚才我的意见,叫她不要急着处理那车。等村里派人拿钱去赎回来。多少也能赚几个钱。现在上头查的紧,村里怕违背了三大纪律八想注意,不敢买新车,如果那车还能行的话,就留在村里为村民服务。你看如何?”
李二道:“反正是顶账的车。留在村里挺好,上头查下来,村里也有话说。”
“那么你现就打电话给绿玫瑰,行不行?”
李二说道:“只要牛二出了手续,怎么干都行。怕就怕车子开回来了,牛二要车。村里没话说,白白替他跑了腿不说,还叫他倒打一耙。”
老于笑道:“手续肯定是办好,我老于也是当了好几年的干部,从没做过不靠谱的事情。阴沟里翻不了船。”
李二当着老于的面,把村里的意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绿玫瑰,要绿玫瑰不要急着处理汽车。绿玫瑰答应了李二的请求。不过她提了一个条件:“来开车走不要紧,把我的工资给我捎来,就是你看过的条子,八万块钱。”
李二看看老于的脸色,见老于点头。就答应了绿玫瑰的请求。说一定带钱去开车。
末了,绿玫瑰嘱咐道:“李老板,你一定要说话算数。拿着钱来开车,如果食言,到时候开不了车走,别怪我绿玫瑰不给你面子。我不能有趴着的兔子不逮,去逮那跑了的兔子。”
老于弄好了牛二这边的手续。叫李二看了,确定没有问题。就叫庞大拿了钱,和李二两个人。一块儿去绿玫瑰家里来开车。五凤怕庞大办事不力,又怕牛二不去。人家不认账,她极力推荐别人去,不让庞大在里头掺和。因为庞大,过去曾经拿村里的推土机抵押过,所以五凤不放心。
老于知道,庞大是个顺风草,不听别人的话,专听老于安排,是老于的忠实走狗,所以,老于别人不信任,就是信任庞大一个人。李二是老于的亲戚,老于表面上对李二看的重,实际上他宁肯叫庞大拿钱去办事,也不安排李二拿钱,这其中的奥秘,恐怕只有李二跟老于两个人知道。说白了,李二能力大,老于怕他尾大不掉,怕李二在群众的威信高了,怕李二夺了他的权,这才是问题的根本。大家知道的,农村跟城市不能一样。城市里的街道干部,是上头任命的,别人想争,也争不了。可农村的干部是大伙选的,群众威信高了,选上去的几率就高,相反,群众威信低了,就落选,那干部就黄了,所以,老于特别注意自身的光辉形象。得饶人处且饶人,从不无谓的得罪人。在坚持原则的情况下,能凑合的就凑合,能满足群众的地方,尽量满足群众的要求。以求的群众威信最大化。
老于是个兼听则明的人,虽然对他老婆的枕边风听不进去,但是,对他小姨子的话,基本上是偏听偏信。为什么?因为啊,人家二英子的话,在理,能说到老于的心坎里头。这次老于下决心要牛二那个破汽车,就是听了二英子的谆谆教导:“姐夫!你看看人家别的书记,早就坐上了一座楼价值的腚里冒烟,你倒好,为了一个什么破名声,骑着电动车去镇上开会。你知道外头说你什么吗?说你是假正经!下一界书记,非你莫属。别人谁能跟你争啊?李二是群众声望好不假,他不是党员呀。没听说不是党员能当书记的。”
老于谦虚谨慎的问道:“牛二那汽车,要是村里想要,他巴不得呢。那样的话,他给村里的土地租赁费,就等于交了。”
“听庞大说,李二那汽车卖给牛二是二十万块钱,牛二才开了几天,就成了十万块钱?村里吃不了亏。往后哇,村里有了汽车,出来进去方便,走个亲戚呀什么的”
老于纠正道:“不行,村里的汽车,是给村里办事用的,不是给你走亲戚提供方便的,要永远的记住,自己是干部,要以身作则才行。”
二英子嘟哝说:“人家的干部家属,哪一个不图利?唯独你傻心眼,我在你眼里,还不如庞大哩,那傻不拉几的家伙,成了你的亲信,俺家的洪顺,在村里干了这么些年,连个党员都没混上。叫人心里胆寒哪。”
老于没说什么。无话可说。
二英子是个得寸进尺的女人,看老于不说话,知道她的话起了作用。进一步说道:“庞大是厨师不假,可他不是村里的职工啊。我们家洪顺,可是勤勤恳恳的给村里干工作。你看秋后秸秆还田。开着村里那破拖拉机,一家一家的干,人家那苦主还在远处蹲着,怕弄一身土,他是驾驶员,无论怎么尘土飞扬。哪怕灰头土脸,他也得干呀,俺洪顺肚子里吸进去的尘土,没有五斤,恐怕也有十斤哩。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庞大算什么东西?叫他去旅游。村里出钱管吃管住,一路风景看着,闹好了,大姑娘搂着,两个字,就是个享受!今回如果不叫俺家洪顺去,往后你也别指望那事了,哼!”
老于想想也是。洪顺确实是个好职工,干活从不疼力气。庞大去办事,这里头多多少少有点私心。既然二英子一心一意想叫洪顺去。他就来个顺水推舟,一推六二五,答应下来,叫李二牵头带队,庞大监管,拿着钱。洪顺负责回来时开车。他有执照哇。三个人浩浩荡荡,直奔绿玫瑰家乡而来。
说好了的事情。办起来很顺利,交钱赎车。不到俩小时,事情就办的一妥百当。洪顺把汽车开出来,试着走了几步,没问题,李二挥手跟绿玫瑰告别,三个人开车出了村子。往前走了不少路,当确信没有任何问题以后,李二就告诉开车的洪顺:“找个小饭店住下吃饭,吃完了饭继续赶路。”
庞大央求道:“李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现在事情办完了,非常顺利。再说,洪顺成年累月的在家里不出来,既然出来了,就玩一天,反正村里给的钱也不是不够。玩玩吧?”
洪顺没有乞求李二,可他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他赞成庞大的意见。
李二不好驳两个人的面子,想一想,不就是玩一天吗?没问题。大不了回去叫老于训两句也就是了。
也是该着出事。庞大是个好事之徒。晚上在小旅馆里,他听见隔壁有人在打牌,就兴致勃勃的过去看热闹。因为在海鲜楼里,经常有客人来的早,没事就打牌等其它的客人。也有小赌怡情的,形形色色,应有尽有。庞大是厨师,做完了饭菜,就闲着喝茶。打扫卫生的事儿,就孙寡妇跟小红包了。所以,庞大的空闲时间多的很。每逢客人打牌,三缺一,都是庞大凑人数,干打不出钱。赢了不要钱,输了不掏钱。就是个二混子的角色。(二混子,比马车小,比驴车大的一种小马车,俗称二混子,作者注)
李二和洪顺一间屋,人家旅馆就是一间屋两个床,庞大自负身怀绝技,不怕麻烦,自告奋勇,自己一个人住在李二洪顺他俩的隔壁。李二开了电视,跟洪顺欣赏电视剧。庞大一个人看了不大功夫的歌舞节目,觉着不过瘾,就来到隔壁,看人家打牌赢钱。
这帮人打的,是俗称“拖拉机”的纸牌。因为是些在外头打工的庄稼人,大概手里钱不多的缘故,他们也就小打小闹,一块钱的底,翻过来覆过去,就那几百块钱在几个人手里,倒来倒去,分不出输赢。
忽然,一个人接了电话,说他老婆病了,要送医院。其他三个人就依了他,放他走了。几个人玩的高兴,不想散伙。就叫庞大凑数。
不知道为什么,庞大虽然不会打牌,可他的手气特别好,老是赢,可玩之前,有约定的,庞大不参加输赢。只是个牌架子。庞大在连赢了三把以后,觉着有些吃亏,就声明正式参赌。还把口袋里村里给的路费拿出来,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意思是有水。
起初,庞大手气好,赢了几百块钱,高兴的他手舞足蹈,向店家要了烟酒,放在桌上,供在场的人,免费消费。你想啊,那些没钱参赌的人,手里没钱,平时是省吃俭用的主,舍不得一块钱分十次花,哪里有今天晚上的待遇?烟酒管够?他们嘴里喝着庞大的酒,抽着庞大的烟,自然就替庞大吹捧起来,夸他是赌博的行家,夸他是金枪不倒!听了众人的吹捧,庞大高兴的无地自容,哈哈大笑几声。喊道:“下大注!一下子一百块钱,来不来?敢不敢?”
众人齐声鼓掌,欢呼,对着庞大竖起大拇指,高呼英雄。英雄!
其他三个人,实际上都是本地的,甚至是一个村里的邻居。他们互相看一眼,使个不易被人察觉的眼色,齐心协力,对付庞大。
庞大不知道人家是采用了温水煮青蛙的战术。刚开始还能赢点,后来就一败涂地,越是想翻本,就越输的厉害。到了夜里一点多的时候,他把身上所有的钱。全部输的是精光。还想再来,身上没钱,想赊账,空手套白狼,人家不干。说了,你有钱可以来,怎么着赌都行,没钱。一切的一切。免谈。
庞大想了想,说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那两个伙计身上。肯定有钱,我去借了来。咱们继续赌,你们一个个都不能走!”
那几个参赌的人,就是附近村里的赌棍,他们设下陷阱,专门对付那些来住店的外地人。也不是天天晚上都有人上钩,三天五天。也许碰不上一个倒霉蛋,也许。一天晚上就碰上一个庞大这样的傻蛋,也说不定。他们得了手,不等庞大回来,早从旅馆的侧门跑的一个不剩。等庞大空着手回来时,刚才那间屋子里,早换上了几个饭店的服务员,在那里叽叽喳喳的看电视,哪里还有刚才那帮人的影子?就算人家不走,庞大也是瞎子点灯白搭蜡,他根本就没从李二洪顺两个人手里借了钱来。
老于不是叫庞大管钱吗,二英子就把洪顺身上平时的零花钱全部掏出来,放在自己口袋里,嘱咐洪顺道:“你这次是出公差,出来有人拿着钱的,你是司机,人家李二跟庞大,他俩吃什么,你就跟着吃好了,咱是一分钱不拿,不能给村里搭钱。”
庞大去问李二借钱,李二说道:“上回是绿玫瑰,把他们没收我的钱,还给了我,今回是身无分文,不信你可以搜查。”他把身上所有的口袋翻过来,叫庞大看个仔细。随后,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把鞋垫拿出来,叫庞大看过。
庞大看见李二身上确实是没带钱,就奇怪的问道:“过去你出门,不是都带着自己的钱吗?今回怎么改了主意,换成不带一分钱了?这是为什么?”
李二坦白道:“有人不同意你拿着村里的钱出来办事,老于呢,力挺你拿钱,我说庞大拿钱不行,我那于表叔就跟我赌气,说了:贤侄,你这次出去,身上不准带一分钱,看看庞大是怎么安排你们吃喝的,倘若是庞大缺了你们俩钱花,往后我叫你表叔!”
洪顺说:“我早就知道今天非难看不可,所以,从家里走的时候,我顺手拿上了俩馒头,防备在路上吃。这不,应验了,你庞大就是个孙子,你说,我洪顺哪一回跟着你出来,哪一回不是空着手回家?你不是吃喝,就是嫖女人,哪一回不花的身无分文,你是不散伙。今回好了,明天车里没油,还有过路费,看看怎么解决吧?”
“村里给了你多少钱?”
“给了我三千块钱呀。怎么着?不够哇?”庞大还在抻着脖子跟洪顺犟嘴。
李二挥挥手,说道:“庞大,我表叔说的很清楚,一切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你吃什么,俺俩就跟着吃什么。”
洪顺道:“人不吃饭可以,饿个一两天死不了,可汽车不行啊,它缺了油,它是一步也不走哇。庞大,你把钱赌光了,你想办法让汽车走就行,要不你推着,俺俩坐在车上,走一步算一步,半年到家也行,反正我是不会推汽车的,逼的急了,我徒步回家,也不管你俩,咱们来个,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
庞大想让李二想办法,可看李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早睡着了,呼呼噜噜的打鼾哩。他过去把李二的衣裳,细细的搜了一遍,真是李二没撒谎,他的衣裳里,真的是一分钱也没有!
庞大靠李二惯了,碰上问题,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头,思想上根本就没有自己考虑周全过。现在形势变了,李二帮不上他,他该怎么办呢?(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六章
庞大把钱赌光了,几个人躲在小旅馆里走不了,怎么办?洪顺提议道:“给老于打电话,叫村里派人送钱来解困,就说庞大赌博把钱赌没了!”
李二摆手说道:“不妥,洪顺,咱们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最好不要惊动村里,那样影响不好。想想办法。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庞大说:“李二,你身上的衣裳值钱,扒下来去卖了,也许能凑够了回家的油钱。你敢不敢?”
李二拍拍脑袋,想了一个绝好的主意,说道:“庞大,咱们几个人轮流推车,你看怎样?咱仨数你身子壮,你先推,我第二,洪顺第三。”
没有别的好办法,三个人只好按李二的笨法子,一步一步往家挨。庞大和洪顺实在推不动了,两个人大汗淋漓,浑身就像落汤鸡一般。他俩哀求道:“足智多谋的李二爷,开动脑筋,救救俺俩啊,实在推不动了,”
庞大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以后就躺在了地上,死活不挪半步,嘴里喊道:“李二,你要是再叫我往前走一步,我就死在这里,叫我妹妹给你记了仇,一辈子不理你个王八羔子!”
李二指着前面一个汽车修理厂的牌子,催促二人道:“前头就是光明,庞大,你去问问人家要不要轮胎?二百块钱一根新轮胎,桃木的,要现钱。”
洪顺赞道:“李二哥,你有这法子,为啥不早说?刚才我是彻底绝望了,要是有了这二百块钱。把车里加满了油,咱就能跑到泉城,剩下那一百多公里,就好办了,叫人来送钱也行啊。”
洪顺擦擦头上的汗水。对回家充满了信心。
李二也是信心满满,点上一支烟,有滋有味的抽着,净等着庞大把钱拿回来,好往前赶路。
不大功夫,庞大回来了。领着一个汽车修理厂的人。穿着油乎乎的脏衣裳,来到洪顺跟前,看看洪顺屁股底下的备用轮胎,真的伸出了两个手指头,意思是给二百块钱?卖不卖?
李二点头。
庞大就抗着轮胎。跟着那人去拿钱。
洪顺脸上荡漾着满足的笑容。可是,洪顺脸上的笑容,不大功夫就定格了,僵在脸上。他指着不远处让李二看,吃惊的叫道:“庞大,庞大他拿着钱,上了一辆公共汽车,跑了!”
庞大看见洪顺在用手指头指着自己。就在远处挥挥手,嘴张着在说话,好像是在说拜拜!只是距离比较远。洪顺听不清楚庞大说的啥。
李二知道坏了,一定是庞大拿了人家给的二百块钱,爬上一辆回家是公共汽车,也不管洪顺李二,他自己逃跑了!
刚刚燃起的一点点希望,顿时破灭的干干净净。洪顺气的捶胸顿足,跺着脚大哭道:“庞大呀庞大。你可把俺俩坑苦了呀!你一个人走了,回家了。把俺俩撂在这里,走投无路,可怎么回家啊?”
洪顺两手捂住脸,当真哭了起来。他眼巴巴的看着李二,盼他再想个法子,解决眼前的难题,他甚至发誓,今辈子要是再信庞大的话,就天打五雷轰死自己!电视说的不错,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
李二知道庞大跑了,心里倒很平静。他安慰洪顺说:“洪顺啊,上次庞大坑了村里的推土机,作了抵押。机缘巧合,他无意之中,救了饭店王老板一命,王老板免了他的饭费,他才得以脱身。老于别人不相信,就相信庞大是个好人。他哪里知道,庞大是个典型的孙子,他办事从来都是管头不顾腚!为了自己,他还管什么村里?只要他个人合适就行。你也不用担心,刚才叫你俩推车,那就是教训教训庞大,叫他长点记性而已。不过,他拿着卖轮胎的钱跑了,这点我是真的没料到哇。现在好了,咱俩终于完蛋了。庞大回去之后,只不定说咱俩什么坏话呢,老于啊老于,你一个聪明人,怎么就相信庞大的胡言乱语呢?”
李二看着蓝蓝的天空,自言自语的这么说道。
果然不出李二所料,庞大回家以后,赶快到村里,来个恶人先告状,告诉老于:“李二和洪顺不想回来,开着汽车去旅游了,叫我赶回来,给村里报告一声,汽车顺利到手了,叫老于你不要挂念。”
老于听了庞大的汇报,心里不担心李二跟洪顺,他担心的是村里那钱,赶紧问道:“庞大,你从村里拿去的钱呢?”
庞大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李二给了我二百块钱,叫我回来送信,剩下的两千八百块钱,李二要了去,跟洪顺去旅游了,至于钱是怎么花的,你去问李二好了。”
庞大可真会编谎话!
第二天下午,李二他们回来了,一辆货车,上头拉着牛二那小汽车,慢慢的拐进了村委的院子。货车司机拿着单子,到老于办公室要钱。
老于问道:“师傅,你把汽车运回来,我们那两个人呢?”
“你们那两个人累了,回家吃饭,叫我来村里拿钱,单子上写的明明白白,不交钱不卸车,还有两个人的签名。”司机指着单子上李二跟洪顺的签名,这么说道。
老于为了顾全李二的脸面,当时没有说什么。赶忙叫财务拿钱,给了司机,随后招呼人把汽车卸下来。看着人家的货车走远了,这才打电话,把洪顺叫到他的办公室,开口责问说:“洪顺,好大的胆子,不是叫你开车回来吗?怎么雇了货车?这两千块钱的运费,还有庞大给你俩的那两千八百块钱,就是你俩旅游的钱,你和李二,一个人摊两千四百块钱,限你俩两天之内,把钱交到村里,不然的话。就从村里走人,不要来上班了。”
洪顺气的浑身哆嗦着,颤巍巍的问道:“叫我拿两千四百块钱给村里?”
“是啊,村里的钱不能白花,你俩去旅游。村里还要给你俩出钱吗?”
“我叫你两千四百块钱!”洪顺来到老于的办公桌前头,两手抓住桌子边沿,使劲往上一掀,就听“哗啦”一声,老于的办公桌就让洪顺给掀了个底朝天!
老于急了,骂道:“洪顺。你个王八羔子,你疯啦?敢掀老子的办公桌,想死是不是?我可是书记,你要知道,你掀的。可是书记的办公桌!后果很严重!挪借公款去旅游!还掀了书记的办公桌,简直是无法无天!非叫派出所来逮你不可!”
洪顺昂首挺胸,根本不听老于那一套。自顾自的回家走了。
“这是抽的那门子风啊?”老于愤愤的骂着,自己把桌子抬起来,扶正了,把他平时桌上放的那些东西,一样一样的重新摆好,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暗暗思忖道:“洪顺平时老实巴交的。是个顺民啊,今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掀老子的办公桌!”
二英子在厨房里做饭。隐隐约约听见卧室里传来嘤嘤的哭声,骂道:“谁啊,吃饱了撑的,跑我家卧室里哭?”她把液化气阀门关了,进来卧室一看,不仅楞在了当场。她看见她男人洪顺。蒙着被子,正在抽搐着哭呢。她一把将洪顺蒙在身上的被子扯下来。高声问道:“嚎丧啊?你爹你娘还没死哩,你就提前给他们嚎上啦?够孝顺的啊。”
二英子见她男人不吱声。只管哭,就接着骂道:“给老娘把嘴闭上,想气死我是不是?好哇,盼着老娘死对不对?我就死给你看!”
二英子把洪顺一把拽住,从床上把他拖起来,抓住洪顺的脖儿领,吼道:“说话呀,到底怎么了?就知道哭哭哭!想哭的话,等老娘我死了,叫你好好的哭个够!不过,现在老娘还不想死,给我说话!”
二英子拽住洪顺的脖儿领,拼命的晃着,催着洪顺道出心里的冤屈。
还没等洪顺稳住情绪,老于的电话来了,告诉二英子:“洪顺犯了神经病,把我的办公桌掀了!你给我好好的教训教训他,敢造反了,这还了的!”
“你给我把事情说明白!”二英子抓住洪顺的手,朝他吼道。
洪顺把头埋进他老婆的怀里,断断续续的,把庞大赌博输钱,庞大拿着钱逃跑,还有老于不分青红皂白,要洪顺赔村里两千四百块钱的事情,一五一十,跟二英子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二英子听了洪顺的话,啪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叫道:“好哇,欺负到老娘头上了!这不是骑在老娘脖子上拉屎是什么?欺负人简直欺负到家了呀,洪顺受了苦不说,还要无缘无故的赔钱给村里?不行,我要给洪顺把公道找回来!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老娘像洪顺一样好欺负呢。”
二英子来的老于的办公室,一进门,老于就问她:“把洪顺旅游那两千四百块钱,送来了么?”
二英子咬着牙吼道:“我叫你要钱,给你!”她跟她男人一样,冷不防冲上去,把老于那办公桌,又一下子掀了个底朝天!老于刚刚收拾好的桌上那些东西,“哗啦”一声,第二次掉到地上,有些圆形的东西,咕噜噜滚出去老远,把个老于气的,鼻子歪到了一边。
大家知道的,二英子是老于的小姨子,属于皇亲国戚级的人物,村里一般人不敢惹。老于干生气,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气急败坏的喝问道:“你们两口子疯啦?一天就给我掀了两遍桌子!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的吓人。还不赶快帮我把桌子扶起来,叫我这个书记的脸,往哪里搁?我要是倒了台,你有什么好处?”“你活该!“二英子虽然嘴上这么不饶人,她还是赶快帮老于把办公桌扶起来,手忙脚乱的,把老于桌上那些东西,一个个一件件拾起来。重新放回原处。那些一次性的用品,就塞进垃圾桶里,省下叫村里那些吃闲饭的好事之徒看见,又要出去乱嚼狗舌头。
老于细细盘问二英子:“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么?听风就是雨,还敢砸村里的东西。要不是看着你是亲戚,非叫派出所来逮你不可!“
二英子不服气的撇撇嘴,说:“就是派出所来了,我也不怕,不就是一张桌子嘛。我赔的起。历来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你知道庞大干了什么好事儿么?我好生说给你听听。”二英子扳着一个手指头:“庞大把村里借给他仨的那盘缠钱,在外头的小旅馆里赌博,连球加蛋,输了个精光。三千块钱啊,一分也没剩。逼的三个人轮流推车往回走哇,车里没油走不了啊。推车把洪顺累的,就差一点点就累死在了马路上。李二机智聪明,找个汽车修理厂,把汽车上的备用轮胎卖了二百块钱,想给汽车加上油,饿着肚子往回赶。谁也料不到哇,就算神仙,也料不到哇,庞大拿着卖轮胎的那二百块钱,自己坐上公共汽车,跑了!你说他办的这事,缺德不缺德?我的娘哎,庞大他不顾洪顺李二他俩的死活,自己逃跑了!这些困难,都是庞大赌钱输了才造成的,他是罪责难逃哇!叫派出所抓人,理应抓他才对呀。要不是李二想个法子,顾货车把汽车运回来,洪顺跟李二他俩,就得守着汽车哭哇?俺的人可以不吃不喝,算要饭也行,社会主义饿不死人。可那汽车是铁做的,没有油它就不走啊,庞大跑了,叫李二和洪顺两个人弄那汽车,一个人打方向盘,一个人推吗?一个人就是拿鞭子抽着,他也推不动那汽车呀。庞大这是想要俺洪顺的命啊。庞大个王八蛋,就是你的走卒,你的贴身小棉袄哇!他干的好事儿,不也是代表你么?他一个人赌博,把村里的钱输了,凭啥叫俺家给他背黑锅赔钱?应该赔钱给村里的人是庞大,不是人家李二,更不是俺洪顺!”
老于怀疑二英子的话是编的,庞大回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说,李二领着洪顺,两个人开着村里刚刚弄过来的那车,去旅游了,怎么一下子成了庞大赌博?还输的精光,还把轮胎卖了二百块钱?还庞大逃跑了?临阵脱逃?这哪儿跟哪儿啊?
二英子看着她姐夫,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就发狠道:“你不相信我的话是不是?那你就去审问庞大呀。要是我二英子有半句假话,你去烧我的房子,掘洪顺家的祖坟!操他家的八辈子祖宗!”
二英子不管老于信不信她的话,扭头出了老于的办公室,连门也不给老于关上,气哼哼的回家转了。丢下老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洪顺嘱咐二英子说:“我可是一分钱也没花村里的,吃饭也是吃咱家里带的那两个馒头。那钱咱一分也不能往村里交。”
“我交他奶奶个腿!庞大享受了,自己坐车回家,把你俩撇在外头,死不了活不成的,受了多少罪!还想要钱?谁花了问谁要去,老娘没有那些闲钱去替庞大还债!不追究他脱逃就便宜他个死王八了,不行,我不能就这么饶了庞大,我要去跟他算总账!”
二英子拿着家里是擀面杖,冲到刘学银的诊所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阵乱砸,把刘学银气的报了警!问题到底怎么解决的,下头接着说。(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七章
老于把庞大找了来,问道:“我的祖宗,你干的好事儿!让我把洪顺一家子,得罪的不轻快。现在的情况是,亲戚不是亲戚,连襟不是连襟,连洪顺的儿子见了面,都不叫我姨夫了!这全部是你庞大的功劳啊,拜你所赐。赶紧把村里那钱还上,把条子抽了,也叫我在村里好说话些。”
庞大嘻嘻的笑着,说道:“堂堂的东拐子,这么大一个村子,难道还缺我那几千块钱不成?村里一年下来,光租赁费就收四百万,还在乎那几个小钱?”
老于知道庞大是傻大胆,连皇帝卖马的钱也敢花,是个狗咬羊球死坠的主,一时也拿他没办法。后悔当初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拿钱的重任,叫庞大去担当,现在他娘的倒好,落了个进不去出不来的尴尬境地。说好听的庞大就嘻嘻溜溜,说难听的,他就跟你翻脸不认人,黑瞎子不认喂他那铁瓢,蒸不熟,煮不烂的滚刀肉,真是拿他没办法。
五凤本来就反对庞大拿钱,现在出了问题,自然就牢骚满腹,偷着在村委会说:“庞大是个兔子精,老于是故意考验他的,下一步,有介绍他入党的可能性。”
老于图省事,就把向庞大追缴欠款的工作,交给了李二去办。他把这么难办的事儿交给别人,别人也不会接呀。按理说,是老于支持庞大拿钱的,老于应该承担责任的。
李二领了任务,心里对他于表叔不满,可嘴上不好意思说出来,亲戚嘛。总得照顾一下面子。于是,硬着头皮,把这即光荣又艰巨的任务接了。愁眉苦脸的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想啊想啊,实在想不出应该即完成了老于交给的任务。又不过多的得罪庞大的好办法。
五凤安慰李二道:“牛奶是会有的,面包是会有的,日子是会好起来的,我的亲哥哥,努力干吧,老于的奖励。下一个更艰巨的任务,在等着你呢。”
听着五凤那酸溜溜的奉承鼓励,李二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心里光想吐,可什么也吐不出来。就是个心里难受,憋屈。有种给庞大擦腚的感觉。不想干,可不行,堵在心口窝里一把草,猜不透,理还乱。下不去,上不来。
小桃红瞧李二那神色有些不对,就问道:“亲亲哥哥。这次出差回来,心情不好我知道,可怎么看着脸色。也变了呀。有点儿发黄啊?是不是病了?还是想我大姐张凤仙啦。”
李二不耐烦的吼道:“我要死了!救不活了,病了,是大病歹病该死的病!想你大姐张凤仙了,想你妹妹婕妤了,想那狐狸精了,想死啦死啦的有!”
“哎呀。你发的哪门子神经啊,歇斯底里的吼个小鸟哇。还是这两天没伺候好你啊?动不动就发火。你是越来越难伺候。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想那不见影的狐狸精?我看你是成心跟我作对是不是?”小桃红感到有些委屈。眼睛里含着热泪,她极力控制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李二骂道:“她妈的,老子要去南洋找张凤仙算账!好不容易到手的美元没了,有的人还不让骂,他娘的,我不活了!赶快给老子把黄瓜拌牛肉端过来,还有好酒,要不的话,老子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学那杨贵妃,跳到水池子里头去淹死,叫你们一个个活守寡。”
小桃红听李二想吃牛肉,赶紧吩咐小红,从海鲜楼把牛二拌黄瓜送了来,把家里预先准备的花生米放进盘子里,开了一瓶子好酒,恭恭敬敬给李二倒上,这才陪着笑脸,把李二扶过去坐在沙发上,把酒杯给他递到手里,劝道:“亲亲哥哥,你先消消气,皮驴呢,刚才我看见他在鸡店门口闲着,是不是叫他来陪陪你?”
李二点头。
小桃红慌忙跑到皮家鸡店,对皮驴喊道:“皮爷爷,赶紧的,拿着一只鸡,到李二家里去,好好的伺候那位爷,今天不知道犯了哪家天狗星,在家里发脾气呢。你要小心点啊。我去海鲜楼准备王八汤,一会儿就给你俩送过去。”
皮驴来了,手里拿着一只鸡。这可是破天荒的壮举。一只鸡在皮驴眼里,比一头牛还珍贵!
李二把皮驴让在自己对面坐下,指着皮驴面前的一杯酒说道:“给你伺候的,喝!”
皮驴瞧瞧李二脸色,有些发黄,就担心的问道:“出了一趟公差,回来就累病了?外头那些娘们,难道是抽水机不成?”
“你小子想歪了,外头那些娘们再好,也好不过小桃红去,你看看啊,即会做饭,还会伺候人,长的漂亮,肯听话,家养的毛驴,就是会拉磨呀。这不,老子身不动膀不摇的,喝上了。”李二拿筷子敲敲,桌子上盛牛肉拌黄瓜的盘子,敲敲盛花生米的盘子,脸上现出非常满意的表情。
皮驴心里有些奇怪,问道:“刚才小桃红不是说你在家里大闹天宫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云开雾散,多云转晴了?这也转变的忒快了吧?
“你小子是来检查工作呀,还是来陪我喝酒哇?“李二不满的看着皮驴,质问道。
皮驴挠挠头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李二爷,过去我一向看重你的大度,你的脑筋灵活,还有你的性格开朗,遇事不慌。今天到底是犯了啥毛病?或者是遇到了啥解不开的疙瘩,不妨说出来,如果不是保密的话,有困难不要紧,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嘛。何必闷在肚子里,一个人硬扛着?”
皮驴举起酒杯,跟李二碰了一下,狠狠的喝了一口,用手拿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嚼着,拿眼睛瞧着李二的脸,有些不解的揣测着李二的心思。
李二坦白的说道:“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庞大不是欠了村里五千块钱吗?老于把这事交给我了。叫我帮着庞大提高认识,争取早日把钱还给村里。就这么点儿小事情。本来钱不是很多,区区五千块钱,对我来说,压根就能替他还上的。只是心理不平衡,你说,我该怎么应付这件事情?”
皮驴摇头道:“庞大是出了名的滚刀肉,傻大胆。不管谁的钱也敢花。说白了,他就是个心里没有数,这些年。他闯的祸还少吗?不少啦,可他从来就不接受教训,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二百五,半吊子。和他不能叫真,但也不能过于迁就。那样他会得寸进尺,蹬着鼻子上脸。依我看,这件事情,你可以跟他老婆讲清楚,叫他老婆还钱。”
李二叹道:“庞大家里的日子,我知道的,你也清楚,他家里根本就没有钱。我如果去找刘学银要钱。肯定能要出来,但那样会伤了小桃红的心,毕竟她和庞大是亲兄妹。一扎不如四指近啊。”
“问题的难办之处,就在这里。之间夹着个小桃红。弄的庞大狠了,对不起小桃红,弄的庞大轻了,庞大不肯还钱,叫我实在为难啊。”李二说了实话。
皮驴跟李二两个人继续喝酒。不再讨论庞大的事。他们把话题转移到了做生意上,议论了半天当前的经济形势。说了半天房地产的贵贱。末了。皮驴忽然灵机一动,有了帮庞大摆脱困境的一个好办法:“看看村里需要进一些什么材料。叫庞大去找找老于,进一点材料。挣一点差价,这样既帮庞大还了村里的钱,也是给老于一个交代。怎么样?这法子,我觉着可行。”
李二说道:“你这办法,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本钱不少,怕庞大拿不出来啊。”
“你跟他合作呀,你出钱,他出力,两下里结合,姐夫舅子,好搭档啊。”
“我实在不愿意和庞大掺和,打交道这么些年,我就没赚着一回公道。寒心了。”李二继续喝酒。
皮驴嚷嚷道:“你经济上也许受了些损失,但你收获了爱情啊。一个绝顶的美人,天天搂在怀里,亲着,抱着,你多幸福啊,记住,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牛二那小子的可悲下场,千万不能在你身上重演。我害怕。”
李二感叹道:“牛二是咎由自取。绿玫瑰多好的一个姑娘啊。牛二要是有你李二爷十分之一的脑筋,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地步。”
皮驴由绿玫瑰,想到了红玫瑰,问道:“李二爷,红玫瑰跟红杏两个人办的那工艺品厂,听说效益好的出奇,你怎么不把这样的好买卖,介绍给我呀?是不是跟红玫瑰多一条腿呀。我可听说了,过去你俩好过。”
“少往我眼里插棒槌,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万一叫小桃红听见了,她不和我打翻了天才怪!那醋坛子,是轻易能打烂的吗?皮驴啊皮驴,我好心好意请你来喝酒,你可不能害我呀。”
“还是想想庞大的事情怎么办是正经。”皮驴把一大快牛肉,填进嘴里,使劲嚼着,有滋有味的吃下去,不慌不忙的给李二出着主意。
李二是个聪明人,他今天请皮驴吃饭喝酒的目的,根本不是叫皮驴给他出什么主意,而是叫皮驴晚上给他老婆五凤,吹枕边风。你想啊,皮驴是个嘴子,今天喝酒的事情,到不了夜里,他就已经向他那瘸腿老婆汇报了,起码五凤知道了李二要帮庞大还钱的事。另外,五凤心里已经知道,李二要求领导开恩,让庞大进点材料,从中间赚点差价,好堵上那五千块钱的窟窿。李二心思缜密,叫皮驴喝酒的真正用意,是做前期的舆论工作。
小桃红虽然不知道她的亲亲哥哥,为什么老是请皮驴喝酒,但他哥哥庞大,欠了村里五千块钱的事儿,她是知道的。她也明白,她哥哥那账,她嫂子刘学银决计是不会还的。她估计一定是李二当冤大头。到底这个冤大头怎么个当法,她一时还不清楚。但她坚信,她的亲亲哥哥一定有办法帮她哥哥庞大渡过眼前这道坎的,因为过去的岁月里,每次庞大闯了祸,都是李二设法解决的。对这一点,小桃红是深信不疑,因为她知道李二有这个能力!
刘学银在诊所里整理她那些扎针用的器物,弄的盘子里叮铛乱响。一个外地的农民工来买感冒胶囊,刘学银送走他之后。刚想坐下歇息片刻,忽然看见李二,站在不远处,好像有意无意的朝这边探望。她就冲他招招手。把本不愿意进来的李二,招到她的诊所里。
“你这几天在忙活个啥?怎么不见你长病啊?”刘学银开始审问李二。
李二憨笑道:“你这么着说话,可有咒人生病的嫌疑。什么叫不见我生病?这分明是盼着我生病嘛。王八婆子。不对,应该叫老婆才对。给我看看,皮驴昨天说我脸色有些黄,你给我查查,看是哪里出了毛病。”
刘学银毫不客气。把李二摁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拿起听诊器,按在李二心口上,听了几分钟,故作惊讶的说道:“不对哇,好像肚子里怀了小狗啊。”不等李二反应过来,她自己便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我身上有毛病?”
刘学银收起笑容,认真的说:“没什么大事。就是酒以后要少喝些了,不能由着个人的性子来。生活要有规律才行,不能饥一顿饱一顿。还有,就是少吃油腻的食物。昨天我看见小桃红给你送菜,皮驴也拿了一只鸡去你家,是不是跟瞎驴又喝上了?奇怪,我们家庞大,这几天怎么不跟你喝酒了?不见他去找皮驴。没看见他进皮家鸡店的门啊?难道是得罪了你俩不成?”
李二看看没有人进来,就伸手扳住刘学银的脸。审视了片刻,恋恋不舍的放开手。叹道:“老婆,说句实话,你家庞大在外头不老实,给你惹事了。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你对我这么好,不说出来,对不住你呀。”
刘学银淡淡的苦笑了一下,从容的把听诊器从脖子上摘下来,放进托盘里。脉脉含情的看着李二的脸。静等着李二说下去。
李二轻轻叹息一声,低声说道:“前几天,你是知道的,我和庞大洪顺三个人,去绿玫瑰家里开车。在小旅馆里,庞大一时糊涂,上了外人的贼船。参加了赌局。把村里给俺仨的盘缠,输个精光。说句实话,他就是脑袋进了水,上了当受了骗。十赌九输的老话,他忘的干干净净。结果,他拿着卖轮胎的钱,自己坐车跑回来了,把我跟洪顺,扔在了外头。本来庞大是可以少欠点钱的。只要把卖轮胎的二百块钱,给汽车加满了油,基本上能跑到家的,无非就是中午晚点吃饭的问题。可庞大拿着加油的钱跑了,没办法,我跟洪顺,就去物流市场上,雇了一辆货车,花了两千块钱,把汽车托运了回来。这样,原来庞大赌博输的盘缠,加上汽车的托运费,一共是五千块钱,老于的意思是,叫庞大出这个钱,因为这些钱,是庞大个人的原因。吩咐我办这个事。刚才我在远处向诊所张望,就是这个原因。本来我是不想管的,可老于非叫我管,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管吧,老于不依,管吧,不落忍。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事情出了,总得解决不是?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就算我不管,撒手,别人也会管的,欠账还钱,天经地义。庞大的欠条在会计那里放着,跑是跑不掉的,回避也不是办法。因此,我就硬着头皮,进来和你商量,你看事情怎么解决的好?”
刘学银听了李二的话,使劲咬着牙,表情显的很痛苦。李二扶住她的肩头,安慰她道:“你也不用太激动。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么难办。我正在想办法,叫庞大给村里,或者是工业园里头的某个企业,干点儿小工程,挣个三五千块钱,把这个窟窿堵上,以后千万不能叫庞大拿公家的钱了,那是有账的,想赖,不好办哪。”
刘学银哽咽着低声说道:“直接叫派出所,把庞大逮了去拉倒,这日子,我实在过够了!”
刘学银伏在桌子上,痛苦的抽搐着身子,嘤嘤的哭了起来。
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男人,苦命的女人啊,叫她怎么办呀?(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八章
李二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刘学银跳起来,抄起桌上的一把手术刀,悲愤的喊道:“不过了!我非去杀了他不可!”
李二听刘学银说,要去杀了她男人庞大,急的李二叫苦不迭,连连喊道:“你回来,就算你杀了他,人家村里那账,也不能够给你抹了呀。现在不兴人死账结。”
李二使劲拉住刘学银的手,极力劝道:“你先消消气,别把身子气毁了。刚才我不是说了么,正在想办法帮你解决。”
刘学银喘着粗气吼道:“你把这次的问题解决了,他还是要继续惹祸的,倒不如今天杀了他,跟他同归于尽,一了百了。”
“你倒一了百了,可不是把我给坑了吗?是我告诉你事情真相的,也是我来代表村里跟你谈的,你如果出了问题,我是有责任的呀,你好生想想。别做傻事好不好?”李二从后头抱住刘学银的腰,把她半抱半拖的弄到药房里,把她放在病床上,扶她坐好。看她不往头跑了,这次试着把手松开。
刘学银镇定了一下情绪,放下了手里的手术刀,李二这才放下心来。进一步劝道:“刘学银,你急什么呀,现在成了皇上不急太监急了,有那个必要吗?村里的意思,当然是要求还账,可村里从来没说现在就叫你拿钱啊。你还是稳住裆,再说了,万事不是有我嘛?你忘了,我李二可是没有剃不了的头。”
“那也不能老是麻烦你啊。”刘学银说道:“庞大他就是一惹事的祖宗,今天惹这事,明天惹那事,李二你说说。这样的日子,多咱是个头哇?一天?两天?唉。”
李二正在病房里做刘学银的思想工作,喘不开一步进来了,看了看李二抓刘学银的手,酸不溜丢的啧了一声。说:“你俩?还没没完事?事?啊?”
李二笑话她道:“没?没?完事??啊!你你也来?来?来啦?”
喘不开自己先喘了一阵子,坐在病床上歇息了片刻,好不容易把那口气喘了上来。她使劲白了李二一眼,骂他道:“好你个李二,?王八羔子,敢学着老娘说?话。看我不??不?打你那?那狗??腚!”
李二还要学喘不开说话,刘学银制止说:“行了,你快走吧,我给喘不开拿药。”
李二学着喘不开的架势,在病房的地上走了半圈。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要打?打??你那?狗??狗??腚!”他用手指着喘不开的屁股,还想说什么,不料喘不开今回没和他拌嘴,而是自己动了手,弯腰抄起墙角的拖把,照着李二的腿,就是一下子!
李二早就防备喘不开会打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急忙跑出病房。身子在外头,把脑袋探了进来,啧啧了两声。学着喘不开的口气,说道:“拜??拜!”
喘不开起身要追打李二,刘学银一下子拉住她的手,说:“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啥?他就是一标准的小屁孩!逮谁惹谁。”
经李二刚才这一闹,刘学银恢复了常态。给喘不开量体温,测血压。开始看病,暂时把庞大欠钱那事。放在了脑后。不过,庞大晚上回来。刘学银肯定饶不了他。
李二来到村里,见五凤在忙着看一份文件,凑过去一看,是关于顺地下管道的通知。
五凤问李二:“伸着个钩子头,看什么?”
李二回答:“我还以为是计划生育呢,原来不是啊。”
“你除了计划生育以外,就会喝酒,说!昨天是怎么把我家那驴灌醉的,在家里又哭又闹,没把我给气死。”
李二叫屈道:“冤枉啊,那可是喝的好酒!皮驴没吐出来罢?”
“他敢吐吗?”五凤逼视着李二,问道:“你俩喝的酩酊大醉,皮驴他吐不出来了,全部憋在了驴肚子里。你呀,我承认你是个好人,可在喝酒方面,我不管恭维。往后哇,你少勾勾我们家那驴,费力不讨好的家伙!”
李二急眼道:“你说什么?我费力不讨好?好吃好喝吃伺候着,你家皮驴喝的高兴,肚子都快撑破了,还说我勾他?好好好,往后哇,你家皮驴少在我脸前头转悠。就你这吃孙喝孙不道孙的态度,他往后想喝我李二一滴酒?哼!”
李二耍完了脾气,坐在椅子上不动了,来个闭目养神,对五凤的问话,装着听不见。任凭五凤趴在他耳朵上吆喝,他也是充耳不闻,真可谓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对,他什么书也不读,就跟地里那甲壳虫一样,一动不动,装死。
李二这样,五凤也拿他没办法。哎,过不多久,他活了,打开了电话。
“喂,中午咱喝点?”
“行,行啊,地点在哪里?海鲜楼?”
“对,就是海鲜楼”李二话没说完,五凤一下子把李二的手机抢了过去,对着手机大喊道:“不行!不能喝酒!我不同意!”
五凤把李二的手机关了,命令道:“今天不能喝酒!有重要的事去做。”她把手机丢给李二,走了出去。
老于接了电话,说经发局的一个主任,要下来谈事,叫出来准备材料汇报。主要议题是关于工业发展的问题,还有民生,要村里汇报旧村改造方面的进展,还有今年的建房计划。上头下来一批支持危房改造的资金。这可是个好事,村里别的不缺就是缺钱缺资金。
老于高高兴兴的把这任务交给了五凤,叫她负责汇报,还有递交危房改造的计划。等等。
中午以前,五凤梳洗打扮停当,站在村委会门口外头,净等着上头来人。李二要走,五凤拦住他道:“你不能走。上头来了人,都是些领导干部。汇报工作以后,要请领导们吃饭,你走了,谁陪酒哇。”
李二摇头说:“你不是不叫我喝酒了吗?我现在下了最大的决心,不喝酒了。决心做个没有老婆的好男人!”
“你要是能戒了酒。那狗就不吃屎了!哄谁啊。今天你必须喝酒,为了工作,为了东拐子的旧村改造,为了资金,你必须冲上去。”
“我冲上去。你下来呀,实话告诉你吧,人家不来了,你等也是白等。”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不让人家来呀。”李二做个鬼脸。微微一笑,表情那叫一个得意。
五凤认真的问道:“难道刚才你那个电话,是打给那个来视察领导的?”
“对啊,就是那个带队的领导,他说要来东拐子听旧村改造的汇报。还有下一步出来危房改造的计划,听说还有扶持资金什么的,具体情况。我也是不太明白,就以喝酒的名义探听领导虚实,不曾想,你夺过我的电话,就是一顿脾气发过去,上头那领导气急败坏。听说要提拔你当镇长哩,你净等着高升好了。有奖啊。”
李二故意把挨批说成是升官,把个五凤气的吼道:“李二。你个骗子,设计陷害我,看我不回家告诉我们家那驴,叫他把你灌的跟地老鼠一般!喝死你个王八羔子。”
海鲜楼里,李二给领导倒茶,道歉说:“我是个典型的酒鬼。我们村主任是个女同志,她一闻着酒味就想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惯出来的毛病。俺俩一个办公室,我喝酒了,她就不让我进办公室。今天他听见我给你打电话,还以为我又约了我的大舅子喝酒呢,所以不分青红皂白,就抢过我的电话,冲你发了一顿牢骚。其实,她不知道是你的电话,她要是知道我是给你挂电话,借她仨胆子,她也不敢对你无理啊,你是谁啊,镇上的领导啊,所以,事后我告诉她,是跟你通电话,她当时就傻啦。求我在你面前,替她美言几句。我批评了她一顿,但没敢骂她。因为她毕竟是村主任是不是?得在村里给她留个面子,尤其是在村里,那个场合应该注意的。你这当领导的,在镇上多年,这些破规矩,你比我懂。”
“你们村里的旧房改造,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下一步,村里有什么打算?”
“有打算,有打算。这是村里危房改造的计划书,你拿着,回去慢慢的看罢。现在公事谈完了,应该喝几口啦。哈哈!”
李二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来人。就把已经倒满的酒杯,推到来人面前,两个人就此开始,一直喝个昏天黑地。大家知道的,过去单位上班,一般情况下,是晌午有人有领导,下午管事的一般都不在。其中的原因很多,但中午应酬喝酒,是一个较大的因素。领导来了,下来检查工作,中午喝不好,就算你平时工作成绩再好,表现再出色,没有陪领导吃好喝好,就是不好。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叫做领导说你行,你就是行,领导说你不行就是不行,行也是不行。领导的心顺了,你就是行,领导的心不顺了,你就是不行。当然叫领导心顺,方法有很多种。女同志讲究的是,要想爬的快,先解裤腰带。男人不行啊,没有女同志那种天然的优势,想当官,就要从钱上下工夫了。叫做盐加到酱里瞎不了。有些干部为什么翻了船?收了人家的钱,没给人家办事啊,结果实名举报,进去了。做官,本不该贪的。你不伸手,纪检会抓你吗?
闲话少说。李二拐弯抹角的打听到,在东拐子北边村里的一块空地上,要通根大型的煤气管道。因为规划还没批下来,临时属于保密状态。
下午,李二溜到诊所里,对着刘学银耳语了几句。庞大晚上就有了动作,给老于送去几瓶子酒,跟老于说,他要承包村北那块空地种庄稼。
老于不知道其中奥秘,答应下来,叫庞大先去村里交了承包费,写了承包合同。三年,三百块钱。合同上写的明白,只准种庄稼,不能干别的。
庞大两口子,加上李二小桃红,还有小红孙寡妇,连苟有道也亲自出马,还有皮驴不请自到,一家人吆吆喝喝,咋咋呼呼,干了一天,好不容易种上了玉米。
刘学银到卖农药化肥的邻居家,开了半吨美国进口的化肥单子,存在诊所的抽屉里,单等上头来人处理了。
李二估计的不错。当玉米吐穗的关键时刻,通煤气管道的文件批下来了。五凤拿着上头的规划文件,来找老于。
老于看过文件,笑了起来,喃喃的说道:“庞大呀庞大,王八就有鳖运!好啊,不愁庞大借的那钱了,叫李二来听令!”
李二给工程队算了一本账:“我们东拐子过去可是有名的产粮大户,一亩地,一年下来,少说也是一吨的粮食产量。麦子玉米,咱按一块五算账,两千斤粮食,乘以一块五,多少钱?一年三千块钱。他是承包了三年的合同。就按三年算账,九千块钱,老百姓弄俩钱不容易,你们工程队就给他个整数,一万块钱,他要多了呢,村里不答应,少了呢,他不答应,是吧。为了更好的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为了不耽误工程进度。你们回去考虑考虑,村里呢,也做做农户的工作,后天,咱们碰碰头,再说。”
工程队的老板,也是个贼里不要的东西。上上下下打点以后,实际上他的利润,也不算很大。叫办事的拿了九千块钱来,给了村里。说了三天之内开工。
老于知道工程队拿了钱来,有本事了。哈哈大笑三声之后,吩咐李二:“你去叫庞大来村里开会。商量问题。”
李二嘿嘿一笑,说道:“于书记,庞大忙的很,咱是不是去找他比较合适。不能耽误了人家挣工资啊,你不是天天教导我们,干部是群众的仆人,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嘛。”
五凤扭一把李二的胳膊,低声说道:“就你贼头贼脑的会算计。庞大他是个出血的人吗?”
李二说:“我于表叔是个菩萨心肠,每次都是服务到家,这回更不能例外,是吧?”
李二不等老于回话,伸手拉着老于的胳膊,就往外拖。
老于拗不过李二,就半推半就的来到海鲜楼。五凤去跟小桃红说:“有人请客,做的好点,吃不了亏。”
上了买卖,小桃红当然高兴,何况这饭是村里请客,大方的很。她欢快的喊道:“小红,来客人啦,三位!”
李二赶快纠正道:“不是三位,是五位客人,还有你哥哥嫂子呢。”
“那钱?”小桃红不放心的轻问道。
老于大大方方的拿手在自己口袋上拍拍,意思是钱在这儿呢,桃木的有现钱。
庞大好吃好喝惯了,有奶就是娘,谁的酒他都敢喝。更何况有李二个王八羔子参加,无论什么问题,他都会垫底的。自己只管吃喝,至于账,爱谁结谁结。反正轮不到我庞大出钱。
李二提议说:“于表叔,洪顺这回表现的不错,出了不少力,吃了不少苦,是不是也叫他来坐坐。不就是多加一双筷子嘛。”
老于为了缓和跟他小姨子的关系,巴不得在小姨子面前表现表现,就顺着李二的话茬说道:“既然贤侄这么仁义,那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打电话叫洪顺过来,他来的主要任务,是给大伙倒水倒酒。”
李二说:“还是我打电话合适。”他拨通了洪顺的电话,告诉洪顺:“你们两口子,来海鲜楼抓阄,村里分地瓜!”
五凤笑道:“就你会出幺蛾子!多少年不分地瓜了,你还记着那事儿。”(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
洪顺接了李二电话,感到莫名其妙。多少年不分地瓜了?海鲜楼?还抓阄?
二英子告诉洪顺:“我陪着你去看看,千万别上了庞大的贼当!那王八蛋,皇帝卖马的钱,他都敢花,还有啥事做不出来?看看,要是好事,咱就参与,要是坏事儿,拔腿就走他娘的,任他花言巧语,咱来个雷打不动!走哇。提高警惕,保卫祖国。”
洪顺两口子来到海鲜楼一看,没外人,是他姐夫老于坐在小雅间的正座上,看样子是他请客。
洪顺瞄一眼在场的人,大多是村里的干部,就想退出来开溜。不料老于招呼道:“跑什么呀?这些人,你哪个不认识?又不是大姑娘,怕见人咋的?洪顺,怕在场的各位官员吃了你啊?”老于故意看看周围的人,摊摊手继续说道:“我们可是大大的良民,一个个没有长着吃人的嘹牙嘛。”
二英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电话里李二哥哥也没说村里的干部,来海鲜楼开会啊。我怕耽误了你们的工作。洪顺不是村里的干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职工。干部们开会,也轮不到他参加呀。”
李二起身来到洪顺跟前,硬拉着他坐下,开玩笑的说道:“谁说开会了?我在电话里说的是生产队里分地瓜,抓阄!”
二英子被李二逗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她扭扭捏捏的想坐下,但没人招呼,想走,心里有些不甘。因为她认为。好不容易碰上一回村里请客,不吃白不吃。就在她为难之即,李二大大方方拉拉她的手,把她拽到他的身边一个椅子上坐下。她十分感激的看看李二,心里想:李二真是一个好人。光会体贴人这一点,就够洪顺学习一辈子的!这样的好男人,少哇,是可遇不可求的上品啊。自己下辈子就算晚托生几年,也要阎王爷爷,给我配一个李二这样的好男人!
五凤见二英子犹犹豫豫。就开心的笑道:“二英子,你可是个快言快语的女人,今天怎么变的婆婆妈妈啦?不就是喝酒吃菜吗?怕谁啊。”
李二把一杯酒端到二英子面前,嘱咐她道:“不要怕,有我呢。反正喝多了。有你男人背着你回去,他不愿意也不要紧,我自告奋勇背你回去。”
五凤取笑说:“李二呀,是不是想沾人家的便宜?洪顺可就在你旁边,不怕他收拾你啊?”
“我怕什么呀?不就是想帮二英子回家嘛,洪顺跟着,正大光明的,有什么可疑的?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不要老是拿你们家皮驴那心思,来衡量我这英雄好汉。这叫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李二把一套狗屁理论拿出来,妄图把五凤压住。
老于敲敲桌子。问道:“你俩是先喝酒哇,还是先辩论?要不你俩到外头辩论完了再进来?我们几个先吃着喝着?”
刘学银把一杯酒高高举起:“承蒙各位领导,着百忙之中,能来海鲜楼指导工作,我作为海鲜楼的主人,替我嫂子小桃红。敬大家一杯,来。干!”
刘学银把一杯酒,真的干了。好爽快。
李二看看老于喝了半杯,他也不敢喝多了,跟着老于学,只是喝了半杯,就放下酒杯,拿起筷子,跟着老于吃菜的节奏,开始吃菜。等老于把筷子放下了,他才把筷子放下。低着头开始摸茶杯喝茶。
刘学银知道老于的规矩,自己把酒杯倒满了,稍微沉了一下,接着喝了第二杯,老于把杯里的半杯酒喝干,李二随着。刘学银的酒,就算带完了。
李二瞅准了机会,赶快站起来,来到老于面前,把老于的酒杯斟满了,郎郎的说道:“我给我于表叔敬一杯酒!不管平时怎么样,在酒场上,不能失了规矩,长辈就是长辈,该敬酒就得敬酒!我李二虽然不才,但在我于表叔的谆谆教导之下,还是进步不少,工作上的成就,归功于领导的正确领导。我不能不懂事啊。在酒场上分不出大小,叫外人笑话。来表叔,我敬你一杯。”
李二把酒杯两手端着,恭恭敬敬递到老于手上,他自己随后也把酒杯端起来,跟老于碰了一下杯,两人同时一饮而尽。等老于把酒杯放下,李二赶紧把酒给老于倒上。爷俩互相对望一眼,老规矩,两个人同时举杯,干了第二个酒,这才算完。等李二把老于的酒杯重新斟满,这才开始吃菜。
二英子教导洪顺道:“看见了么?人家李二哥哥是怎么巴结领导的,是怎么在领导面前献殷勤的?好生学着点。”
五凤看二英子词不达意,笑而不语。
刘学银打圆场说:“大家在一起坐坐,话说的不是那么妥帖,也是有的。李二同志也不要见怪。”
“是啊,是啊。大家在一起喝酒,谈不上领导不领导的,至于亲戚嘛。我的观点是,亲戚就是亲戚,长辈就是长辈,晚辈就是晚辈,不能像有的人一样,稍微喝点酒,就黑瞎子不认喂它的那个铁瓢,什么东西!”
老于话里那意思,分明就是对庞大不满的发泄。
刘学银咬着嘴唇,没有吱声。
五凤说道:“于书记,刚才你们爷俩也喝了,程序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老于点头。
五凤说道:“刚才两个男人喝了,现在该轮到我们女同胞说话了。女人们,举起手里的酒杯,干一个,给男人们看看我们的豪气霸气酒气!”
洪顺不想举杯,叫他老婆用脚在下头踢了一下,他就随着女人们的节奏,加入到女人的队伍当中来。
二英子为什么叫洪顺喝酒,原因很简单,她看别人都已经喝了好几杯酒。而她家的洪顺,还一杯酒也没喝。二英子认定的死理是。公家的酒不喝白不喝。公家的饭,不吃白不吃。
庞大来了。手里端着一碗小咸菜。也许是厨师的缘故,庞大喝酒,吃菜吃的少,几乎是光喝酒不吃菜。有些时候。他就着一根葱,就能喝一斤酒。
老于命令道:“庞大,你坐下,先自己喝上一碗,作为对你的惩罚。”
二英子提议说:“叫洪顺陪陪庞大吧,叫庞大一个人喝酒。心里不落忍。”她生怕他男人少喝了酒,吃了亏。
老于对他小姨子的所作所为,清清楚楚。就点头同意了二英子的请求。李二看着洪顺,赞道:“洪顺,多喝点。你干活不疼力气,今天就喝个痛快,等一会儿,咱俩干一杯。”
不等洪顺放下杯子,李二催促道:“赶紧的吃菜,吃菜。”还亲手把一根鸡腿,递到洪顺手上。叫他快吃。
庞大问老于:“菜不够就再加一些,反正是村里出钱。我一点也不疼的慌。”
老于问庞大:“你知道今天是谁请客?”
“不是村里吗?你刚才不是拍着你的上衣口袋说,钱在你口袋里吗?”
“我口袋里,就不能装别人的钱吗?”
刘学银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可她守着这么些人,不好意思把今天,她请客的事情说出来。庞大刚才一番话,她心里很生气,但表面上,她还是装着大大方方的样子。问老于:“于书记,你看看海鲜楼里。还有什么好吃的,随你口味的。尽管说出来,我去告诉厨房,做给大家吃。”
庞大不知道今天是他家里请客,极力兜售道:“今天我妹妹去菜市场,进了一个大王八,野生的。有三斤多重哩,今天村里好不容易请客,叫大家吃点好东西行不行?”
老于笑眯眯的问庞大:“吃不吃那个大王八,是你说了算,我把权利放在你手里,你看着办吧,反正有钱,你不用担心钱不够。”
刘学银疼钱,她生怕庞大不知道好歹,死充那大尾巴狼。就频频的给庞大使眼色,意思是不让庞大去杀那大王八下锅。吃了那大王八,那钱不是得她出?
庞大是个吃货,压根就没明白他老婆的意思,理解反了,还以为让他多推销饭菜哩,给海鲜楼多多创收呢。就滔滔不绝的推荐道:“除了这个大王八,还有野生的黑鱼,都是难得的美味啊。怎么样老于?吃不吃?”
老于说道:“既然都是少见的珍品,那就叫你破费一下,王八黑鱼一齐上。”
“好嘞!”庞大高叫一声,欢快的跑到厨房,杀王八炖黑鱼去了,看他那兴奋的熊样,刘学银气的脸色铁青,但碍着老于他们的面子,又不好意思发作,只好低下头不吱声。
李二知道今天有好戏看了,不忍心这好戏过早的收场,就添油加醋的说道:“刘学银刘老板,你们家庞大,可是个勤快的人啊?真应该好好的表扬表扬他啊。”
李二个王八羔子,说话酸溜溜的,可真会扇风点火!
五凤说:“皮驴在家里还没吃饭,我该回家给他做饭了,告辞。”
李二生怕事情闹不大,就站起来,拦住五凤的去路。洋洋得意的说:“皮驴没吃饭还不好办嘛,我打电话把他叫过来坐下,不就行了?不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皮驴来了,还没坐下就埋怨道:“李二爷,你喝酒也不叫我一声。把我当外人啊是不是?”
李二顺着杆子往上爬,说道:“皮驴同志,你来晚了,就凑合着吃一顿,要不的话,你就点一个好菜,算对你的补偿。”
皮驴知道老于在场,肯定是村里请客,就大大方方的问小红:“海鲜楼还有什么拿手的好菜,推荐一下,叫你们老板高兴高兴。”
客人要吃好菜,小红当然高兴,兴奋的介绍说:“海参鲍鱼都有,你随便点。”
皮驴说道:“那就每人来个野生的鲍鱼,价格便宜着点。多少钱一个?”
小红喃喃的说:“真的野生鲍鱼,恐怕一百块钱一个吧。”
皮驴砍价道:“按八十块钱一个,你去问问你们老板,行不行?回来汇报一下。至于海参嘛,一人来一个也无妨。”
“好海参也是一百块钱一个。”小红报了价格。
李二瞧刘学银脸上重新痛苦的表情,就给皮驴打个折,劝道:“好东西不能多用。海参鲍鱼两样选其一,你看着办吧。”
皮驴毫不含糊的叫道:“那就鲍鱼了。外头不是说吃了鲍鱼,长生不老么?今天就是它了。好好的宰一顿。”
五凤起身说:“我们家的驴来了,他替我罢,走了。”
刘学银数数在座的人数:李二皮驴,加上洪顺两口子,这是四个人。加上她两口子是六个人,还有老于,一共是七个人,每人八十块钱算,就是七八五百六十块钱!一个菜就五百六。这下把刘学银疼的,差一点就昏了过去!
庞大还想加菜,被刘学银一把抓住大腿,狠狠的扭了一下子,这才把庞大要求加菜的建议噎了回去。
二英子从来没吃过鲍鱼,光是听说过。今日真正吃进嘴里,心里那个高兴,简直没法提!不光她自己吃了那传说中的野生鲍鱼。还有她男人洪顺,也一块儿享受了这美食,这是多么大的意外跟惊喜!她小心地把那鲍鱼在嘴里反复的嚼着。仔仔细细的品着这圣品的滋味,觉着身子有点儿飘飘然,好像要飘到空中的意境。破天荒的享受啊。怎能不叫她浮想联翩?这就是人们津津乐道的鲍鱼啊,好吃!
洪顺在过去吃过这东西,也说不上是好是坏。反正就是比平常的魀喇好吃点,在嘴里有些嚼头散伙。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他把自己的一份鲍鱼悄悄给了他老婆二英子,低声说道:“你吃了吧。我在外头经常吃的。”
二英子十分疼惜的看一眼洪顺,把他那份鲍鱼。慢慢的吃了下去,不光感觉十分好吃,心里更是觉得幸福无比。只要男人有疼自己的那份心,不在东西多少,那是两口子情真意切的真实感情啊。暖哄哄的叫人身上舒服。
刘学银很是羡慕二英子,尤其是洪顺那疼老婆的一举一动。看看人家的男人,回过头来,再看看自己的男人,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可男人是自己的,谈到扔,哪里有那么容易?他不是一个牲口哇,不要了,就牵到牲口市上,赔俩钱倒腾出去!他是一个大活人啊。
刘学银这边心里发着无限感慨哩,那边皮驴就发话了:“王八婆子,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想你那王八男人了?他不就坐在你旁边嘛?还是想你那初恋情人啦?”
老于一听皮驴说话有些不着调,吃着人家的请,还在嘴里胡说八道,忒不像话了,就立刻制止道:“皮驴,是不是喝醉了,今天实话实说吧,是刘学银请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的自己喝一杯向刘学银赔罪!”
皮驴伸伸舌头,乖乖地自己罚了自己一杯,闭上嘴,一直到走,没有说一句话。
“什么?是我请客啊?”庞大有些沉不住气了,急忙问道:“老于,今天不是村里请客么?怎么快吃完了,突然变成了我庞大请客?”他看看各人面前那吃剩下的鲍鱼壳,心里开始疼的慌,八十块钱一个呀,大伙吃的哪里是鲍鱼?简直就是吃我庞大那命啊!
老于掏出钱来,把今天的账结了,把庞大写给村里的那张三千块钱欠条,还有运汽车的那两千块钱运费,一起还给了庞大。总账是,工程队给的九千块钱,减去五千,剩下四千块钱,再减去今天的饭费一千五,出支净存,剩下人民币两千五百块。
大家都走了。李二给刘学银使个眼色,刘学银叫小红拿了两条好烟,用黑色塑料袋包了,直接递到老于手里。
老于不收,李二上前劝道:“表叔,这烟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上头办事那领导的,暂时放在你那儿罢了。”
老于还要推辞,李二就把烟强塞到洪顺手里,嘱咐道:“晚上给我表叔送过去,大白天的,书记拿着两条烟,不大好看。”
两条好烟五百块钱,老于要了也好,洪顺没送也罢,反正肉烂了在锅里,刘学银的意思到了。洪顺如果抽了那烟,二英子到时候去答复老于的人情,至于用什么东西,还是别的,外人就不用闲操心了,鸡不撒尿,自有安排。
洪顺是个心计颇深的人,他从庞大这件事情里头,看到了无限的商机。晚上在被窝里,悄悄的说道:“庞大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哇。他如果不是欠了村里那五千块钱,这次他一下子就挣八千五百块钱啊!你想想,这是多么好的买卖?咱要是能干上这生意,家里的钱,还不得用麻袋盛啊。可惜呀可惜,老于这混蛋,把这么好的生意,给了庞大,无缘无故,叫他白白的捞了一笔钱。唉!亏了呀,白摊了门子好亲戚。”
二英子说道:“我姐夫不是不想叫咱发财,可能说没到时候吧?”
“是啊,等下去一万年,你姐夫想让你发财了,可你也早升天当玉皇大帝了,好好的琢磨琢磨吧,我要做黄粱美梦了!去和周公下棋。”(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章
庞大骂李二道:“好你个王八羔子,今天是我请客,你怎么不早说?害的老子白白损失了一千块钱!你赔啊。吃里扒外的东西,什么玩艺!”
小桃红闪身出来,批评庞大道:“哥哥呀。我这亲亲哥哥,这回可是出了大力气的。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来到李二跟前,给他整理一下衣领,拢拢头发,安慰他几句:“你不要跟我哥哥一般见识,他就是鼠目寸光的一个人。等会儿我给你泡壶好茶,慰劳慰劳你这大功臣。”
庞大骂道:“他是个吃里扒外的坏人,你不要理他。他要是把今天我请客的实情早早的告诉我,那些值钱的好菜,我能上吗?有五百块钱足够了。你看看,本来五百块钱的人情,现在弄成了一千五百块钱,你说疼人不疼人?”
刘学银把剩下的两千块钱拿出来,在李二面前数了一遍。然后揣进怀里,脸上现出满意的表情。她把庞大那两根条子撕成四半截,一下子摔在庞大脸上,斥责道:“你干的好事儿!五千块钱,白白的丢了,你要是不欠村里这五千块钱的话,九千块钱一下子到手了!多过瘾!就算上给老于那两条烟的钱,九千块钱减去五百块钱,还剩八千五百块钱哩。你算算,这八千五百块钱跟眼前的两千块钱,差了多少?你个不识时务的东西!还怨人家李二不早告诉你,今天是你请客?要是没有你这好妹夫,你一分钱也休想捞到手不说,还要从家里拿出五千块钱来还村里那账!”
小桃红教导庞大说:“哥哥呀。外头那些人心地险恶,你出去千万要当心啊,不能再上了那些坏人的当,尤其是动了钱的事,一定要细心细心再细心。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记住了?”
庞大不屑的看一眼李二,委曲求全的勉强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接受这次的教训。他妹妹的话,他压根就没往心里去。这号人,就是那记吃不记打的狗人!解释一句。狗人就是跟狗一样的人,不值的同情怜悯。
二英子和洪顺两口子,在被窝里合计了半宿,最后还是决定,从老于身上下手。两口子计划着。事情宜早不宜迟,天一明就去找老于,以免花儿旁落他家。
洪顺说:“二英子,你去你姐姐家里,把昨天晚上,刘学银准备送给老于的那两条烟,给他拿过去。”
“那可是五百块钱啊,我舍不的。”二英子是个鼠目寸光。
“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洪顺教诲他老婆道:“要把眼光放的远一点。你看看庞大他老婆刘学银,听了李二的话,结果怎么样?一下子就是九千块钱啊。要不是庞大在外头胡作非为。赌博赌输了那钱,他们家的日子,多好过呀。咱们要放长线钓大鱼。咱村里的那些好事儿,还不是任你干个够。我总结了一个经验,那就是,只要舍的送礼。啥事都能办的成。你不知道,大事小事。不都是当官的一句话嘛。”
“难道没人管这些人吗?”二英子有些天真的问道。
“谁管谁啊?单位上的事儿,还不是一把手做决断?比方说吧。下来工程了,就说煤气公司,要顺一根管道,就算通到咱家里好了,张三李四都去找煤气公司一把手要这工程,想干啊,干上了就挣钱呀。所以,就开始托关系,托领导批条子,有的条子也不要,叫了领导直接去要工程。市里区里干部多哇。小官争不过大官,那些关系浅的争不过那些关系深的。裙带关系争不过嫡系关系,下级争不过上级,群众争不过领导,小领导争不过大领导,等等,等等。”
二英子惊奇道:“原来干工程这么复杂呀,从前我以为,工程是谁想干就干呢,原来还要竞争啊。忒复杂了吧?咱要是想干的话,我姐夫老于,他能说了算吗?我知道的,他那官实在是不大哇。还顶不上开发区一个小科员呢。芝麻官恐怕争不过外头那些大干部吧?咱可不能偷鸡不成折把米,籴不着粮食不要紧,也不能把口袋丢了哇。”
“那你的意思是放弃?”
二英子虽然脾气大,可女人终归是头发长见识短,她在家庭事务上很强权,可在处理外头那些大事上,她还真没有一点经验,所以不敢贸然的下结论,因为她知道,一但下错了结论,下错了命令,那损失的可不是三斤韭菜二斤葱,动不动就是几万块钱的费用,说不定几万块钱扔进去,连个动静也听不见,无声无息的就成了欠账户。更有甚者,吃了哑巴亏,连话都不敢说,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洪顺虽然表面上老实,不会说话,可不善言谈不等于没有脑筋,老百姓经常说,口袋里装拐尺,弯弯绕在里头,说的就是洪顺这种人。心思缜密,深藏不露。不论事情大小,看的清清楚楚,不关自己的切身利益,从不多说话,叫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咬人的狗,它不露牙啊。奸诈凶险。看见外头那些人了吗?遇事光嘿嘿,不说话的人,最难对付。
放下洪顺两口子的发财梦不说,再了解一下庞大两口子夜里的一举一动。
灯光下,刘学银把那两千块钱,拿出来再数了一遍,放在枕头下面,枕在上头浮想联翩。她想到:原来赚钱这么容易啊,膀不动身不摇的,钱就哗哗的往手里流哇,怪不得那些有钱的人,身上连个汗珠儿也不滚,就大把大把的撸票子呢,原来是水中桥啊。由此看来,想发财不是不可能,是看你这个财,怎么个发法,走什么路子呀,刘学银现在的脑筋,有些懵懵懂懂的开窍了,虽然还不是十分看的清楚。但她已经看出了些许门道在里边。接近事情的根本不远了。
刘学银在苦苦的思索着,想个啥法子,继续把这样的好事儿再干一回?
庞大问道:“老婆,你的意思,是不是还想干一个这样的事儿。想再赚一笔啊?”
“就是那意思。怎么,你有好办法呀?”刘学银盘问道。
“这事好办的很,到明天,我去找老于,跟他说一声,下回如果有这样的好事儿。给咱留着不就行了?”庞大自以为是的吓人。
刘学银鄙视一眼庞大,认真的说:“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钱就这么好赚?你想的也忒简单了吧?你知道这次你干的这事,是谁给你出的力,是谁给你计划的这么周到?是人家李二,是你妹妹给你求李二帮的忙。你这才还了村里的欠账,还挣了两千块钱。要不是李二从中援手,你今辈子恐怕也还不了村里的欠账。净等着村里年底发福利时,扣你的钱,抵顶你胡作非为的赌博钱。今回你能躲过这一劫,应该好好的谢谢李二才行。”
庞大喃喃的说道:“李二就不是个好东西!他处处和我作对,帮我还不是为了我妹妹?”
“他为了你妹妹不假,我问你。你妹妹留着你自己使啊,没用的东西!你妹妹给你办了多少事啊。不谢谢人家也就是了,干嘛咒人家李二?”
“我就是看着李二不顺眼!他个王八羔子。早晚落在老子的手里,我要跟他算总账!先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再说。还有他那钱,也一并收了来,供咱家使用。我妹妹不能不明不白的跟他在一起。”庞大在黑暗的夜里,咬牙切齿,确实有些吓人。
刘学银叹道:“李二这个人不能得罪。他的心计在老于之上。五凤给他提鞋还差不多。以后哇。好好的跟你妹妹说说,叫他给李二施加点儿压力。咱好从村里多拿些,今天这样的好事儿。你看看那钱来的多么易。喝喝酒,说说话,花花绿绿的票子,就到手了。这样的好事,天底下哪儿去找啊?比我辛辛苦苦的开个狗屁诊所强多了!以后哇,你要学的嘴甜一些,跟李二皮驴他们在一起喝酒事小,主要的是多多的打听一下村里的新动向。创造机会,能捞一把是一把,明白了吗?”
庞大说:“那好,明天我就亲自去找老于,让他把村里的好事儿,全部给咱留着。别人不许插手。”
刘学银点头。
老百姓办事实在,一般是一勺子一碗,实在的多,奸诈的少。
皮驴也看见庞大今天轻轻松松就挣了两千块钱,心里痒的不行。回到家里,对着五凤就骂开了:“你个瘸腿老婆,在村里是吃干饭的?人家庞大,一下子挣了好几千块钱,把我眼热的,恨不能一把,就把那钱抓过来归为己有!亏你还是村主任,这样的好事儿,怎么不早说,叫庞大轻轻松松的就挣钱,我心里憋屈!”
五凤道:“你知道的,干这种事,要提前下手,早做打算。李二不知道从上头那个领导嘴里,知道了那块地要通煤气管道的事,帮着庞大早签了种地的合同。你是知道的,那块地几乎是不长庄稼,当时我还纳闷,庞大傻了是怎么的?签这么个种地的合同,不是纯粹的赔钱吗?谁知道他在煤气管道上等着呢。这些问题,当时李二有先见之明,帮庞大做的决定,凭庞大的心计,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缜密的安排。看来。李二不是等闲之辈啊。从前光认为他是个酒鬼,现在看来,是大错特错呀。”
皮驴焦急的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破李二的所谓先见之明了吗?你是村主任。是村里的法人代表。村里的大事小情,你应该第一个知道才对啊?我就不信了,一个堂堂的村主任,干不过一个村里的调解委员,天大的笑话。”
五凤若有所思的说道:“沉住气,慢慢来,这才哪儿跟哪儿呀。往后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不必为了这么点小事耿耿于怀。不就是不到一万块钱嘛。大鱼小鱼通吃可不行,学着皮笊篱不漏汤可不好。叫人家捞几个虾米吃吃,你等着捞一条大鱼,要顶多少虾米啊?还号称买卖人哩,真的给买卖人脸上抹灰。他庞大在我五凤眼里。狗屁不值,我当年辉煌的时候,他庞大还是个穷光蛋呢。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千万不要得罪李二,鸡店开不开无所谓。就当玩玩罢了。你往后一有空,就去和李二喝酒,在咱皮家鸡店喝茶也行,把准了李二的脉搏,我自有分寸,到时候看实际情况。大事儿就和李二一起干,小事连干也不干,就是个守株待兔,逮大鱼,不要那些破烂虾米。懂不懂?”
五凤把身子依偎在皮驴旁边。嘱咐道:“只要你跟李二搞好了关系,你俩吃好了,喝好了,家里就不愁钱花。以后和李二吃吃喝喝,不要太抠门,给人以小家子气的感觉。要学着大大方方的生活,大大方方的赚钱,老是抠抠索索的。没人愿意和你合作。”
皮驴说道:“我不是想省一分算一分嘛。过穷日子惯了,大方不起来。”
“举家过日子,该省的地方。还是要省,但需要大方的地方,也是要大方的。我是个瘸腿的女人,你娶了我,是不是很后悔?”五凤扳过皮驴的驴头,依在他怀里。这么问着,渴望他老老实实的回答。当然。她希望的是那种肯定的好的回答,不是那种否定的回答。女人希望什么?需要男人的爱怜。特别是那些二道门子的女人,盼望着现在的男人,能比他前头那男人更疼自己,哪怕这种所谓的疼她,哪怕是停留在口头上也好。
皮驴没有正面回答五凤的问话。而是把驴头在五凤怀里摆动了一下,说:“钱是重要的,你只要给我机会,我一定好好的表现给你看,人家的男人能给老婆什么,我就给你什么,皮驴也不算好汉,但是,皮驴也不是那些拿捏不起的豆腐渣!”
皮驴把五凤的手抓住,下头做了些什么,大家都知道。
小桃红这一夜,也是没睡着。她哥哥一下子得了将近一万块钱,她心里即高兴,也隐隐约约有些小小的嫉妒。心情十分复杂。她问道:“亲亲哥哥,你是怎么知道那块地要通煤气管道的?这样的好事,以后咱也干点行不行?海鲜楼里不缺吃的喝的,就是缺大钱啊。你看我辛辛苦苦的起早贪黑的忙活,也赶不上刘学银她挣钱多啊。要不是我哥哥赌钱输了,一下子就是一万块钱啊。”
李二道:“要不是你哥哥欠了村里的钱,村里没办法解决,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他呀。你不是叫我帮帮他,帮他还了账,省下你嫂子跟他闹饥荒么?”
“话是那么说的。就我哥哥那德行,不管他也是应该的,五千块钱,就那么叫他糟蹋了,心里怪疼的慌。”
“我知道你现在复杂的心情,你哥哥的事,不管吧,心里不落忍,管吧,心理不平衡。特别是你嫂子刘学银,对你的帮助,不冷不热的,连句好话也不说,叫你心里怪别扭,也有些生气。这样吧,有了机会,我给你把这个公道讨回来。好不好?”
小桃红警惕的问道:“这个公道,你怎么替我讨回来,怕不是要跟她亲热吧?”
“是啊,我想的就是你想的,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除了亲热一下,还能从她身上讨回些什么呢?”李二嘻皮笑脸的奸笑着。
“你敢!”小桃红一把抓住李二裆里那三件宝贝,还没使劲捏呢,李二就嚎叫起来。
小桃红松开手,警告李二道:“别不识抬举。以后要是和刘学银不清不楚,叫我逮住了,定斩不饶。”
“要是看不见呢?”
“看不见不要紧,以后我知道了,加倍惩罚!外头那狗,可等着吃你那三件宝贝哩,你给我小心着点儿!我小桃红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不是叫你气我的,别以为我宠你,那也是有条件的!你切记,你是我小桃红的,别人不能分享!”
李二高叫道:“大老婆张凤仙,快回来呀,小桃红想要我的命啊,赶快护驾呀!”
小桃红恶狠狠的说道:“叫你给我喊!快闭嘴!”(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一章
二英子来姐姐家里送烟,她姐大英子问道:“两条烟,你给洪顺抽了不行吗?送过来也是没有用,你姐夫他不抽烟,你是知道的。哎,这烟是谁送的?”
“庞大送的。”
“庞大半天不晌午的,送烟干什么?”大英子惊奇的问道。她感到奇怪,庞大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平白无故,送两条烟过来,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卑鄙目的?别人的礼可以收,庞大的东西可不能要。因为庞大是个嘴子,满嘴里跑火车,说话连个准头也没有,如果收了他的东西,他还不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了?他一嚷嚷不要紧,叫村里那些村民,怎么看老于这个清官?
大英子把她的担心,告诉了她妹妹二英子。
二英子说道:“姐姐,既然这烟是刘学银送的,肯定是我姐夫叫刘学银赚了村里的大便宜,要不的话,刘学银能送五百块钱的烟给我姐夫?刘学银是什么人啊?除了是个琉球以为,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琉球,耍流氓的人,作者注)
“姐姐,我告诉你个事啊。以后你可得注意了,刘学银本不是啥好东西。小心她暗地里勾引我姐夫。”
大英子使劲点点头。
“还有哇,姐姐。往后村里有了啥好事儿,先叫咱自己干行不行?你看看庞大,一下子就将近挣了一万块钱,多馋人啊。你说,俺洪顺,在村里辛辛苦苦干一年,也就万把块钱的工资,还不如刘学银动动嘴挣的多。你记住了?”二英子把这些话,反复叮嘱了她姐姐好几遍,这才回家转。
老于回家吃饭。他老婆大英子就说:“小他爹。刚才二英子来了,说庞大那钱挣的容易,她眼热。想干那事呢。嘱咐我了,村里往后有这样的好事儿,给她留着,抱怨洪顺工资低。”
老于把脖子一抻,说道:“洪顺工资是低,可我的工资也不高哇。村里每个人的工资。都是差不多的,他嫌工资低,可以去谋高工资的地呀。我放人就是了。再说庞大那事,那是我叫庞大逼的。是李二,我那贤侄帮的他。李二有先见之明啊。他能看的准啊。当时。别人想承包那块地,也行,就是没人敢赌哇。你是知道的,那块地上的好土,叫村里卖了,净是些生土,三年五年,也晒不成熟土。想叫生土长庄稼,那简直就是妄想。二英子要是有先见之明,看村里哪个地方以后有用。她也可以提前承包啊。但有一条,写了合同,就不能反悔。指望着撞大运,那可是双刃剑,砍着谁,可不好说。丑话说到前头。赔了钱,村里可不补。合同也不能随便退。”
大英子把炸鱼。馒头,稀饭端到老于面前。把筷子递到老于手里。问道:“二英子的事儿怎么办?她把刘学银送你的那两条烟,给你拿过来了。”
老于沉思了片刻,说:“我也不抽烟,就送给我那贤侄吧,给他打电话,叫他来拿烟。”
大英子有些不甘心,迟疑了一会儿,小声说道:“两条烟就五百块钱,给他,是不是有点”他看看老于的眼色,不往下说了。
老于拿筷子点划着大英子的脸说:“看看,我说你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承认。李二是谁啊?他是我的贤侄啊。烟给他抽了,不比给庞大强啊。我知道你心里想啥呢,想给洪顺是不是?我问你,洪顺能干什么呀,就是个劳力嘛。现在不是从前啦。劳力啊,劳务市场上有的是,要个什么样的,都有!李二是什么?东拐子没有他办不了的事啊。洪顺能行吗?要记住,盐加在酱里,瞎不了。李二他稍微动动脑筋,或者不给我捣乱,就算对我最大的支持了?这叫政治!懂不懂啊?”
大英子把一盘子小咸菜给老于放到脸前头。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吃饭吃饭,动不动就是政治,就是村里,就是工作。你直接说那烟给李二不就行了嘛,啰里啰嗦的一大套,烦不烦哪。“
老于把眼一瞪,就要揍大英子。吓得大英子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不敢吱声了。
李二接了大英子电话,说叫他来拿烟。心里犯开了嘀咕。胡思乱想道:“老于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庞大给他的那两条烟?还是老于有了啥难事,需要我帮忙?不对啊。按说老于有了事,应该亲自给我打电话才对,看来不是村里的事儿。可能是大英子有事求我不成?难道她是偷着给我烟的?应该也不是。大英子是个胆小的女人,没有老于的指示,她是不敢私自做主把东西给别人的。要说私自给人东西,也轮不到我李二啊。洪顺是她的妹夫,她应该首先想到洪顺呀,都是烟鬼,为什么我李二格外有脸?
李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来还是不来。他最怕的就是大英子跟着二英子不学好,自己去了,她不依不饶的不让走,那可怎么办?
李二磨蹭了老长时间,还是来了。满脸堆笑的问道:“我表叔跟我还客气?两条烟,给洪顺不就得了?”
大英子来到李二跟前,坐在李二对面,看了李二几眼,轻轻地说道:“表侄,你在你表叔眼里,比洪顺可强多了。洪顺啊,那就是块干活的料。说到抽烟,他抽了这么好的烟,不行啊,消化不了。”
李二知道大英子是个什么东西。立刻说道:“表婶,我李二也是贱命一条,说句实话,我平时也不抽这么好的烟。巧了,海鲜楼经常来高贵的客人,不如你把烟拿过去,给海鲜楼算了。不过,得赔点钱。”
大英子一听有这好事,把老于的话,一下子丢到了脑后。钱对她来说,比什么也重要。立刻答应下来。
李二就守着大英子。给小红打电话,叫小红拿着五百块钱,来老于家里拿东西。
小桃红知道李二在玩仙人跳,就欣然答应下来。派小红拿着钱,来老于家里放下钱。把那两条烟拿走了。
李二帮大英子顺利的处理了那两条烟,嘻嘻笑着,连连点头,说道:“表婶,以后有这样的事情,你尽管吩咐我就是。不管事情大小,我都能处理妥当。这事你可不能说出去。叫外人知道了,不合适。对我于表叔不利。”
大英子千恩万谢,把钱装好,送李二出了家门口。
李二高高兴兴。从老于家里出来,往海鲜楼走,路过诊所门前时,刘学银招手,把他叫了进去。
刘学银给李二泡上一杯茶。笑眯眯的看着李二喝茶,什么也不说。
李二叫刘学银看的有些不自在,心里有些发毛。随即问道:“老婆,你把你老公我叫进来。不光是为了叫我喝茶吧?有什么家庭指示,尽管讲,老公肯定按党的指示办就是。”
“你要是我的真老公就好了。我就不用这么操心受累啦。可惜呀可惜。我的命不济。摊不上你这么好的男人,无福享受哇。对了,李二,我的乖乖。过来叫我好好的看看你。”
“亲我可不行。”李二故作紧张的样子,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表情,把刘学银逗的哈哈大笑。
刘学银笑够了。凑到李二跟前,悄悄地说道:“李二。往后有这样的好事儿,你告诉我。咱俩一起干好不好?一人一半分钱。我琢磨好了。庞大不能参加,更不能叫他早知道,他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无论是谁跟他合作,都是倒霉的下场在等着。”
李二正色道:“刘学银,你的心思我明白。像这次的事情,是千年不遇的呀。你要是真的想发财,不能靠侥幸碰运气,要靠扎扎实实的做工作才行。”
刘学银认认真真的问道:“你说,我怎么办才能把事情办成?”
李二审视了刘学银片刻,恭恭敬敬的问她:“你真的想发财?那可很辛苦。有时候,你付出了,不一定有回报。就算有回报,也不敢保证能达到你预计的效果。说个比方,就像海边的渔民,撒出渔网去,不可能网网有鱼。就像打兔子,谁也不敢保证,一枪打一个兔子,不能有空枪。”
刘学银给李二把茶杯端起来,送到李二手上。恳恳切切的说道:“李二,说句实话。我是谁也指望不上啊。儿子听媳妇的话。我这当娘的,屁也不算。庞大你是知道的,一但有了空,不出去惹事生非,就是吃喝嫖赌,实在不是过日子的料。现在想三想四的,都晚了呀。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攒点钱,老了不受穷罢了。”
刘学银有些伤感的情绪,也感染了李二。他仰天长叹道:“人啊,命啊。刘学银你是个好女人,人长的漂亮不说,机灵聪明。有一技之长,可你的命运不好。就像一颗好种子,落在乱石堆里,没有遇到好土壤,肥水不够,长不成好庄稼来。眼前这局面,也不能全部怪你的命不好,个人奋斗才是成功的关键所在。”
“我怎么个奋斗?我再奋斗,就是个死到临头了。年龄不饶人啊。我盼什么?就盼你李二跟我一心一意做点生意,挣几个辛苦钱,养老是正经,别的事儿,我现在是不想了。李二呀李二,你可知道我的心思?”
李二点头答应了刘学银的请求。
老于回到家里,大英子把李二如何帮她处理那烟的经过,说了一遍。还没等大英子汇报完,老于就骂上了:“你傻呀,我是怎么说的?是怎么吩咐你的?叫李二来拿烟跟处理烟,是一个意思吗?要是处理那两条烟的话,还用李二帮着?说你傻你还觉着憋屈,你说说,你是不是真傻?”
大英子反驳道:“顶破天,不就那两条烟吗?看你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你看着我不顺眼就早说。我心里也憋着火呢。庞大给了你什么好处?刘学银怎么了?她凭什么去干了那样的好事儿?是不是跟她多一条腿啊?”
老于气的吹胡子瞪眼。赌气把鞋扒下来,就去打大英子。
大英子跑到卧室里,从里头插了插销,任凭老于在外头叫骂,就是不开门。
老于也拿大英子没办法。为了一个老婆的几句屁话,总不能把卧室的门砸了哇。他隔着门教训大英子:“你知道,我一个长辈,又是书记,不能大张旗鼓的李二送礼啊。给他两条烟的目的,还不是想拉拢拉拢他为我所用?你也眼热庞大挣钱容易,那是李二在后头给庞大帮忙啊。你想叫李二帮忙,又不能直说,所以才搞曲线救国,给他两条烟意思意思。下一次有了好事儿,李二不想着你不行啊。我老于的两条烟,比别人的二十条烟还好使呢。你倒好,把好事演砸了,你是得了五百块钱不假,可你丢了十个五百块钱,一百个五百块钱啊!你好好的想一想吧,什么叫吃小亏沾大便宜?你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娘们!”
皮驴来找李二去鸡店喝茶。还没到中午呢,皮驴就把早以备好的酒菜拿出来,没等李二推辞,就把酒杯递到了李二面前。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李二知道,皮驴这是有事求我呀。他有些不知所措,从前都是他请皮驴,今天皮驴破天荒的请他,他深感意外,浑身有些不舒服。没喝酒呢,就先谢上了:“皮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请客,这可是大年初一尿炕,天一回啊。咱们都是同学,有事不妨直说。用不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皮驴笑道:“李二爷,你说的似乎过于玄乎了吧?我皮驴虽然不才。家里穷,可一顿饭,还能请的起。”
李二挠挠头皮,看看皮驴那认真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赔情道歉说:“是我多虑了。平时玩笑惯了,说话根本就不加考虑。皮驴啊,说真的,你自己不会这么做的。肯定是五凤的安排,你承认不承认?”
皮驴看了一眼李二,有些不大高兴。想反驳,底气不足。本来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他老婆五凤安排的。想不承认,不好意思,想承认,又怕失了男子汉气魄。正在犹豫时,李二巧妙的避开这个话题,扯开了别的,皮驴就坡下了驴。
皮驴把酒给李二斟满了,李二没有喝。问道:“皮驴,你今天是怎么了,忽然变得这么殷勤,肯定是有事,你不把事情说出来。我是不会喝酒的。”
皮驴无奈,只好说了实话:“我的意思就是,你以后有了好事,给我稍微留一点,就一点点,我不是那种贪多嚼不烂的人。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庞大是你大舅子,有小桃红这根绳子牵着,和庞大比起来,我算外人。可你看在咱俩是老同学的份上,给我一星半点的好事,我想也是可能的。所以,今天就备了薄酒,代表那个意思。”
李二说道:“说得对。我明白你的意思。下回来了好事,我适当的考虑你就是。咱俩谁和谁啊。告诉你吧,好事快来了。”
李二欢快的说着,把皮驴喜的,手舞足蹈起来。两个人一人一瓶子酒下去,一点儿也没觉着辣。(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二章
黄大阔在市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可以说是抽筋剥皮的老手。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他这回不光湿了鞋,连老婆也丢了。一着棋错,满盘皆输。弄了个穷光蛋,叫他老婆爱华,一脚踹出了家门。成了远近闻名的破落户。流落街头,几乎是沿街乞讨,回到了他的家乡东拐子。穿的破破烂烂不说,头发花白,满脸污垢,一进村子,就直奔海鲜楼,进门就喊:“赶紧给我弄碗饭吃,叫李二来结账。”
小红听见有人喊叫,出来一看,是个叫花子,刚想把他赶出去,可仔细一瞧,顿时惊的目瞪口呆,哪里是什么叫花子?这不是堂堂有名的黄大阔黄老板吗?怎么沦落到这步天地?看他脸色蜡黄,衣衫偻烂,眉毛胡子一把抓,比那些干劳务市场的外来人员,可差的远了。直接就一要饭的花子嘛。难道是在外头发大了,回来装可怜?不像啊。人家那些大老板,大领导,衣锦还乡,一个个是吃的肥头大耳,肚子大的看不见自己的脚哇。黄大阔他不像啊。身上瘦的皮包骨头,不是说男人看脚,女人看手吗?小红仔细观察了黄大阔的脚,上头穿了一双破皮鞋。由于破烂不堪,长期的不拾掇擦油整理,原来皮鞋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像黄像绿又像黑,鞋带子也是半截有半截无,随随便便的拖在地上。这景象,根本就不是前几年黄大阔装病那样。看的出来,黄大阔今回是真的栽了。成了货真价实的穷光蛋。确定无疑。
小红把黄大阔的情况告诉了庞大,庞大很是幸灾乐祸。急忙从厨房里跑出来。对着黄大阔踢了一脚,欣喜的问道:“黄大阔,你早就应该这样了。威风了这么些年,也该歇歇了,太阳不能光晌午。老板也是得大家轮流着坐哇。不要紧,你在这厅里坐着,我这就给你下碗面条吃。还给你打上一个鸡蛋。叫你好好的上上犒劳。”
庞大屁颠屁颠的跑着做饭去了。
黄大阔驴死不倒架,叫道:“我要喝酒,我要喝王八汤,叫李二来结账。”
李二慌慌张张的来了。一进门就看见黄大阔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吩咐小红:“做几个好菜,炖一个大王八,我要给黄大阔压惊洗尘。”
趁庞大做菜的功夫,李二领着黄大阔。到不远处的理发店里,给黄大阔理了个小平头。去自己家里,把一套好衣裳拿了来,给黄大阔换上,拉着他回到海鲜楼里,直接拉他进来小雅间坐下,叫小红赶紧上菜。他自己亲自跑到吧台跟前,伸手从吧台里抄出一瓶子好酒来。给黄大阔满满的斟上一杯,叫他喝着吃着。李二自己,则坐在黄大阔对面相陪。等黄大阔吃了菜喝了酒。看他已经把神定下来了,李二这才问道:“兄弟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哇,是不是跟我闹着玩哪?”
黄大阔看看李二哪诚恳的表情,知道李二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下头,许久没有抬起来。
李二看黄大阔那难受的样子。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不好启齿说他那些怪事破事。李二索性摆摆手,说道:“兄弟,今天你刚回来,先安顿住下,那些糟心的事儿,咱日后再说,你先吃饱喝足了,到皮驴的鸡店里歇息片刻,我去村里点个卯,就回来跟你叙话。”
李二趁黄大阔吃饭的功夫,给五凤打了电话,说黄大阔回来了,就在海鲜楼吃饭,叫她过来一趟,给黄大阔找个地方安身。
五凤接了李二电话,觉着有些莫名其妙。黄大阔在外头做生意,他自己说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有模有样,怎么突然回来了?李二刚才说,叫自己给黄大阔安排个住处?难道他自己安排不了?是不是李二又出幺蛾子,拿着自己跟黄大阔开玩笑?无论怎样,回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真的也罢,假的也好。看来黄大阔回家了,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至于他到底怎么了,还有待调查验看。
五凤来到海鲜楼。正碰上庞大往外走,她问庞大道:“庞大王八,李二说黄大阔回来了,是真是假?”
庞大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五凤的问话。而是用下巴朝小雅间一点,做个示意,就独自走了。
五凤看庞大那态度,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有些生气。暗暗的骂道:“还想干他娘的什么工程里,滚蛋去球的,什么东西!没有好事则罢,就是有了好事,就你庞大王八这态度,也不给你!”
五凤推门进到小雅间里,见黄大阔正在大吃大喝。李二坐在旁边相陪。就不冷不热的问道:“黄大阔,你自己回来了,你那小狐狸精呢?爱华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黄大阔一听五凤问爱华,当时就变了脸,接着就呜呜的哭了。手里的筷子也滑落在地上,吃进嘴里的一块肉,也随着呜呜的哭声,吐了出来。
五凤一拍桌子,低声吼道:“说话!哭给谁看啊?嚎丧啊?家里没死人,你不是活着回来了吗?早知今日,悔不当初。是不是爱华把你坑了,还是她把你甩了踹了?”
李二替黄大阔点点头。
五凤当时就破口大骂起来:“活该,活该!你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想当初,我苦口婆心的劝你不要娶爱华,不要跟她来往。为了你,我委曲求全到答应你,允许你俩暗地里苟且,答应你可以出轨,只要表面上给我留个脸就行了。可你怎么对待我的?就是死活不听我的话。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硬生生的跟我离了婚,跟那狐狸精鬼混到了一起哇。弄的我走投无路,这才自己作践自己,违心的嫁给了那驴啊。你黄大阔也有今天,是罪有应得!”
李二顺着五凤的话茬说道:“黄大阔有今天。那是预料之中的事。爱华能跟你黄大阔结婚,就能和别人结婚。不过,以我的判断,你黄大阔这次肯定有错在先。我是这么想的:一个女人,孩子也大了。要不是碰到过不去的坎儿,她也不想走离婚这一步。对这个问题,我是深有体会的。”
“你还有体会?说出来听听。”黄大阔对李二,这几年确实不了解。他想从李二的经验里学些东西,以图东山再起。
李二说道:“你们是知道的。张凤仙是我的大老婆,小桃红是我的小老婆。虽然名义上小桃红不是我的媳妇。可在实际上,她是我的红颜知己。固然,里面的原因很多,但最要紧的是,我做什么事儿。都叫小桃红知道。有时候,一些问题,特别是两个女人中间的问题,都是叫她们自己解决。我一般是不插手,不闻不问。黄大阔,你能做到这一点么?不能吧?”
黄大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羡慕的说:“李二呀李二,我要是早跟你学学这治理家庭的诀窍。不就不会出现今天这兵败如山倒的局面了嘛。”
“说说呗,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了今天这副样子?爱华呢?”
黄大阔大体上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黄大阔在外头经商,有一个合作伙伴。是个假洋鬼子。他在内地挂了一个马子。年轻漂亮。几乎是天天跟黄大阔在一起做生意。时日一久。两个人混的十分熟悉。断不了在一起吃吃喝喝。打打闹闹。黄大阔那合作伙伴,去了埠外,不敢把他的小老婆带回去,就留在内地,叫黄大阔替他照看着。黄大阔开始时,还是正儿八经的对待那女人。朋友的妻不可欺啊,对不对?后来。那朋友直接说了,投资其他行业。把跟黄大阔的合作结束了。虽然两个人经常通电话,但一年半载也不见面,各人忙各人的生意啊。这样一来,朋友那女人,长期得不到男人的滋润,就忙里偷闲,往黄大阔被窝里钻。一回生,两回熟。爱华一天看不见,两天看不见,难道半年也看不见两个人的奸情么?被老婆发现了秘密的黄大阔,心里有愧,赔情道歉,跪了半宿,爱华也就算了。商人为了生意,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是在所难免的,情有可原。可那女人不满足露水夫妻啊。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就肆无忌惮的跟爱华闹。
爱华看看情形不对。黄大阔半推半就,这样下去不行啊。事情也凑巧。这个女人先前的男人,想贷款,就叫这个女人出面,求黄大阔给他担保。黄大阔也是糊涂,酒后被那个女人扶着,哄着,醉眼朦胧,温柔乡里按了手印签了字。刚开始还行,后来那朋友投资的铁矿败了,那笔不菲的贷款,还不了。逃之夭夭。黄大阔是担保人,人家银行找他还钱。面对这么大的一笔贷款。黄大阔也是狗吃糕,粘牙啊。爱华趁机提出用假离婚来摆脱困境。黄大阔想想,还行,就和爱华办了离婚手续,把所有的钱全部给了爱华,儿子也归了爱华。黄大阔大大方方的净身出家,成了孤家寡人。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名副其实了。
官司是过去了。黄大阔的事来了。黄大阔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神仙也想不到哇。爱华假戏真做,跟黄大阔翻了脸,假离婚她一口咬定是真离婚!爱华翻脸不认人,黄大阔也拿她没办法。白纸黑字,法院的公章盖着,两个人的字签着,更要命的是那手印按着,跑是跑不了的。自己一手造的苦酒,还得自己咽下去。
黄大阔心里那个苦啊,想死的心都有。他怒气冲冲的来找那朋友的女人,哪里还有影子?看事不好,早跑了!后来黄大阔调查清楚了,他那朋友做生意赔了以后,就打开了诈钱的主意,先是叫他的情人勾引黄大阔上钩,给他担保。等钱到手以后,给了那女人几个劳务费,然后卷着钱,溜之乎也。那女人也不傻,知道自己是帮凶,怕黄大阔找她拼命,所以,也连夜窜出了国境,跑的无影无踪。黄大阔到处找不着那两个“朋友”。找爱华,爱华根本就不理他。等黄大阔第二次去找爱华时,她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也就爱华那初恋情人,两个人办了结婚手续,任凭黄大阔喊杀喊打,已经是于事无补,彻底黄了汤。
黄大阔原本想杀了爱华。自己与她同归于尽。来个破罐子破摔。后来一想,还有儿子黄宝。就心软了下来,忍气吞声,接受了眼前的残酷现实。到学校跟儿子道了别,回到了阔别几年的家乡——东拐子。
五凤听了黄大阔的叙述,心里是又气又急。气的是爱华太绝情。急的是黄大阔恨铁不成钢。你说你不是没有老婆。去勾搭外头那狐狸精干啥?奥,她往你被窝里钻你就搂哇?也不看看是个什么情况?该搂的你就搂,没人在乎你。可不该搂的女人,是千万不能伸手哇。她是女人吗?不是啊,她就是个钓鱼钩子。是个引你下地狱的小鬼啊。
李二说五凤:“你回去吧。把黄大阔带回去,也不用批评教育了。既然事已经出了。打他骂他毫无用处。让他好好的休息休息。下午有事再说。”
五凤道:“李二,你说的轻巧。我把他带回去,还叫他好好的休息休息?皮驴不杀了我呀。你俩要知道,我现在是皮驴的老婆。尽管我对黄大阔的遭遇很同情,也很想帮他。可我的处境也是两难啊。总不能叫我也把婚姻闹黄了吧?”
李二有些难为情的问道:“现在这情况,你叫黄大阔哪里安身?要不去租房子?可事情来得突然,一下子哪能说租房子就有哇?五凤。你先带黄大阔去歇息片刻,我想办法还不行吗?”
五凤是有备而来。她掏出一千块钱,给黄大阔塞进手里。嘱咐他道:“你要老老实实的,千万不能给我惹麻烦。”
黄大阔是什么人?商人啊,脑子灵活。他把钱收起来,谢道:“黄大阔记住你的话了。以后我还是会东山再起的。请你相信我。”
五凤看看黄大阔的脸,说:“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五凤领着黄大阔,大大方方的进了鸡店。五凤知道,越是大鸣大放的进鸡店。越没有事儿,越是偷偷摸摸的进鸡店。皮驴肯定怀疑这里头有问题。平常人都知道的,没问题的话,干嘛偷偷摸摸的?凡是偷着干的事儿,见不得阳光,就是暗箱操作,有鬼!
五凤直截了当的和皮驴说,黄大阔在外头栽了,回来避难的。临时想在他家炕上躺一会儿。
皮驴拉着长长的驴脸,没好气的把手里的一只鸡往铝盆里一扔,什么话也没说,就出了家门,来到海鲜楼,到厨房跟庞大发开了牢骚。
“黄大阔不是死在外头了吗?他怎么又回来了?”
庞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皮驴,你小子天天说我庞大是王八,你是什么?你老婆前头那男人,现在正和她的前夫谈情说爱呢?你不进去听听?”
小红说道:“皮老板,刚才黄大阔在海鲜楼吃饱喝足了,还是五凤领他走的呢。听说黄大阔这回回来,就长住沙家浜,不走了。你心里要有个数才行。”
皮驴叹道:“这都是命啊。往后哇,可不敢随随便便的叫人王八了,犯忌讳啊。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庞大凑过来问皮驴:“心情可好?是不是觉着心里有把草堵着,乱糟糟的难受,上不来下不去?特别烦?”
皮驴承认有了庞大刚才说的那种感受。
庞大笑嘻嘻的说道:“这就对啦。好好的享受享受这当王八的滋味吧。”
孙寡妇好心好意的给皮驴支招道:“还是想办法,叫黄大阔离开你家鸡店比较好。他和五凤本来就是两口子,结发的夫妻到老亲。你还傻乎乎的给他俩留空儿。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嘛。赶紧的回去看看他俩在干什么?总不能在自己男人面前,敢胡作非为罢。”
五凤正在给黄大阔铺毯子,想叫他好好的休息休息。不想皮驴去而复返。知道皮驴对自己不放心,就坦然的说道:“不放心是不是?我是你的老婆,就算再不正经,也不会大白天跟别的男人睡觉哇。”
皮驴也不答话。只是恶狠狠的看着黄大阔,眼睛,老是去瞄家里那菜刀。
五凤说:“这么着吧,我这就给李二打电话,叫他给黄大阔找地方怎么样?”
皮驴咽下去一口唾沫,没有吱声。
黄大阔怕给五凤找麻烦,就自己出了皮家鸡店,回头说道:“我自己想办法找地方歇息,不麻烦你们了。”
李二能给黄大阔安排到哪儿睡觉呢,不能是他家里吧?
现在,小桃红已经知道了黄大阔回来的消息,她自己明白李二的良苦用心,是不会阻拦他亲亲哥哥做好人好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