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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拐子日记全文阅读

作者:山北青未了     东拐子日记txt下载     东拐子日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八十三章

    老百姓有句俗语,叫作好人无长寿,祸害一千年。还有两句是,好心无好报,作恶先接利。

    庞大早晨起来,在家里吃了几根油条,喝了一碗豆汁。抹抹嘴,到海鲜楼上班。来的早,门是开了,他进去转了一圈,他干爹苟有道在厨房里抽烟,孙寡妇跟小红在里里外外打扫卫生。他没事干,也不想动弹,就信马游缰,踱着四方步,来到海鲜楼对面的皮家鸡店,找皮驴闲扯淡。

    皮驴瞧见庞大那圆溜溜的冬瓜脑袋上,一夜间生出了不少疙瘩,心里纳闷,昨天下午还好好的,怎么回家睡了一宿觉,就变了样?怕不是夜里叫刘学银给打的吧?

    皮驴试探的问道:“庞大,夜里睡的开好?”

    “可好。”庞大端起桌上的茶杯,自斟自饮。

    皮驴再次问道:“没听说过王八头上,夜里长疙瘩啊。庞大,老实招来,你王八头上那疙瘩,是不是你老婆给你打的?要是真那样,你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哇。”

    庞大知道皮驴是老实人,过去他有事,从来不背皮驴,有时候,他夜里跟刘学银亲热了几回,早晨都如实向皮驴汇报。今天他就更不在皮驴面前打马虎眼了,如实的说了昨晚上两口子如何打架,刘学银如何用擀面杖敲他脑袋的经过,毫不掩饰的跟皮驴说了个详细。

    皮驴疑惑道:“庞大,李二爷把菜刀递给你,把擀面杖递给刘学银,那刘学银用擀面杖对付你的脑袋。你手里的菜刀是干什么吃的?拿刀砍她呀。”

    庞大说:“不能真砍啊,那是会出人命的啊。”

    “不对呀,庞大,你纵然不拿刀砍刘学银,也不至于叫她把你脑袋敲出那么多疙瘩啊。你的硬气功呢?把气运到头上,那是刀枪不入哇,怎么就怕擀面杖呢?你看看,你家的擀面杖,不是木头的嘛。”

    “是李二家的擀面杖,是李二递到我老婆手里的。”

    “李二家的擀面杖难道是铁做的?”

    “不是铁的。跟我们家的擀面杖是一个摊上买的,是木头制成。”

    “那?”皮驴摇摇头,撇撇嘴,不再说什么。

    庞大看皮驴那轻蔑的目光,忙解释说:“我老婆打架。她不按套路来啊,我拉开架势,刚要把气运到头上,那气刚从丹田出来往上走,还没到半截哩,她就一擀面杖敲过来了,结果,把我脑袋上敲一个疙瘩。我慌忙躲避。转到茶几后头,开始第二次运气,那气刚要运到头上。都到脖子了,她一擀面杖,就活生生的给我把气打下去了。”

    “你傻呀,怎么不叫你老婆等等,等你把气运到头上以后,她再开打。”

    “唉。老娘们浪起来,哪里听话呀。野火烧起来,扑不灭啊。这不。头上就成这样了。”庞大垂头丧气,继续喝茶,不再描述昨晚上那情景了。觉着丢人现眼。

    皮驴说道:“你说的也对,老婆不是不打人,狗急了还跳墙呢,兔子急了还咬人哩,何况老婆也是人啊。庞大呀,以后可别惹你那母老虎啦。”

    “是啊,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庞大凑到皮驴跟前,低声道:“瞎驴,昨晚上我去李二家里,喝酒了!还是喝的好酒哇,六百块钱一瓶子的好酒啊,啧啧,真过瘾!”

    皮驴骂道:“好你个庞大王八,天天跑我这儿蹭茶喝,有这样的好事儿,怎么不叫我一声,亏啦,亏啦。记住,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儿,千万别忘了我皮驴,不要忘了,咱仨可是从小的同学,过命的好朋友。”

    庞大冲着皮驴连连点头称是。

    庞大还没离开皮家鸡店,来了一个过路人。皮驴问道:“老板,买鸡吗?夜里刚刚做好的上等好鸡,怎么?来几只?”

    庞大赶快给皮驴帮腔道:“老板,你看看,多好的鸡啊。这可是正宗的皮家烧鸡,质量好不说,价格也公道,皮家鸡店历来是公平买卖,童叟无欺啊。在我们这一带,可是名牌产品,走远了,你就是想吃,恐怕还买不到呢。”

    来人经不住烧鸡香味的诱惑,凑到盛烧鸡的大铝盆跟前,仔细打量那些皮色金黄的皮家烧鸡,问道:“半只卖吗?我买半只鸡。”

    “半只没法卖啊,皮家鸡店自从开张以来,从来没卖过半只鸡。”皮驴陪着笑脸这么说道。

    庞大显的有些不耐烦。脸上表现出不屑的表情。

    来人说道:“我买只稍微小点的罢。”他从怀里拿出钱包,小心的拿出二十块钱,有些心疼的说:“刚从号里出来,身上没钱啊,就这二十块钱,还是昨晚上偷的哩。”

    皮驴道:“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就这只了,不用上称,你吃不了亏的。”

    来人把鸡拿在手里,掂了一下份量,笑了笑,就在皮驴家的小饭桌上,就着皮驴跟庞大二人刚从喝的那茶水,从容的吃起来。他很自觉,知道自己吃不了一只整鸡,吃鸡时,把鸡撕下来一半,放在拖盘里。直到走,那鸡没有动过。

    庞大瞧见那客人走出了鸡店门口,伸手刚要去拿鸡,不料那客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去而复返,吓的庞大赶快把手抽了回来。搭讪着问道:“老板,还有别的事么?”

    庞大以为来人,是回来拿他刚才吃剩下的那半只鸡呢。

    来人问道:“老板,你杀鸡的刀子借我用一下可好?”

    “你要刀子干什么?”皮驴不放心的问。

    “我要刀子杀人啊。”来人笑嘻嘻的答道。指着停在鸡店门口的一辆电动车给皮驴看。继续说道:“绳子缠进去了,弄不出来,要借刀子割绳子用的。”

    来人指着他剩下的半只鸡,说庞大:“这位大哥。这半只鸡送给你了,你不要嫌弃,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把烧鸡撕成了两半,这一半我真的没啃过。”

    庞大看来人实在。说话诚恳,觉的他肯定是好人。就把皮驴平时杀鸡的刀子,递到那人手里。

    “那梅花螺丝刀一起给我。”来人把两样东西拿在手里,说道:“老板,帮我把电动车挪到一边去,省下耽误了人家鸡店做生意。”

    庞大帮人帮到底。搭把手,却得了半只鸡,你说他能不高兴么?他赶快帮着来人把电动车抬到鸡店旁边的背静处,接着回到鸡店,伸手抓起客人送的半只鸡。屁颠屁颠的跑到他老婆的拐子诊所,两手把鸡奉上,喜滋滋的说道:“老婆,大清早的,好兆头哇,平白无故得了半只鸡,你赶快啃了,还热乎着哩。”

    刘学银把鸡接过来。在鼻子上闻了闻,用嘴唇一试,那鸡确实是热的。再看那鸡,的确是撕的,丝毫没有人啃过的痕迹,心里高兴,就放心的吃起来,还把一大块鸡肉塞进庞大嘴里。两口子吃的津津有味。自不在话下。

    吃了鸡,刘学银吩咐庞大:“给你十块钱。去菜市场买些白菜,买它二斤豆腐。中午我想做小豆腐吃。”

    “好嘞!”庞大答应一声,出门就走。转个身就回来了,问道:“老婆,咱家的电动车呢

    ?”

    “刚才我从家里骑来的,放在诊所门口旁边了呀。”

    “上锁了吗?”

    “上了锁的。那电动车后座上缠着一根小绳儿,是我准备买菜时绑菜用的。”

    庞大尖叫道:“坏了!刚才在鸡店,那个买鸡的就是贼啊!我说当时觉着那电动车有些面熟呢,原来是咱家的电动车呀。后座上的小绳儿缠进了后轮里,还是我给他的刀子还有螺丝刀呢,对了,他拿刀子是割断小绳,螺丝刀是用来开十字锁的呀。”

    刘学银气的骂道:“你蚂蚱眼死的呀,连自己家的电动车也不认的,长着眼是盛粮食啊!”

    “当时那贼不是给了半只鸡嘛,光顾着高兴了,忘了他弄的是咱家的电动车啊。我该死,我该死啊。”庞大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追悔莫及。

    “把那狗球蛋砸烂了电动车也回不来呀,还不快追!”

    庞大跑到皮家鸡店,切齿咬牙的问道:“瞎驴,刚才那个买鸡的贼呢?我饶不了他!”

    “他早走了,你这是???”

    “他偷了我家的电动车,跑了。”

    “不对吧?你家的电动车?不是你递给他的刀子跟螺丝刀吗?你家的电动车,你就没看出来?”皮驴不信庞大那套鬼话。他突然问道:“庞大,我家那杀鸡的刀子呢?还有那螺丝刀,我经常用的啊。刚才可是你递出去的,酒钱问提壶的要,你可要把螺丝刀刀子给我拿回来。”

    “我家的电动车,不知道要换多少刀子跟螺丝刀哩。我找谁要去?要说责任,你也有哇,要不是你开什么瘟鸡店,把贼招了来,你想想,你不开店,他就不会来吃鸡,老子家的电动车,肯定也丢不了。”

    皮驴得意的说:“刚才呀,我早看出来那是你家的电动车了!你不说吃那贼子赏的半只鸡么?叫你吃贵鸡了!这就是贪小便宜吃大亏的教训,看你往后还敢吃鸡不?这就是你的可耻下场。”

    庞大在皮家鸡店没找着电动车,就垂头丧气的回家,自然是叫他老婆刘学银,一顿兜头臭骂,直骂到庞大狗头喷血,到后来,刘学银骂的口干舌燥,嗓子也骂哑了,把庞大祖宗,一个个骂了个遍,这才拉倒,要不是小桃红来找她哥哥庞大去上班,刘学银还不散伙,恐怕要骂到天黑也说不定。

    下午,刘学银正在诊所里打盹,进来两个警察,问道:“你是诊所的老板吗?”

    “是啊,买什么药啊,都在柜台上摆着,自己看吧。”

    “我们是来调查昨晚上那抢劫案的。犯罪嫌疑人指认,他作案的刀子,是你们家庞大递给他的,我们怀疑庞大有同案犯嫌疑,他人呢?”

    “他在海鲜楼里当厨师,不在家。他递出去的刀子,是皮家鸡店的,你应该去找皮驴才对啊。”刘学银极力替她男人庞大开脱。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警察要走。刘学银跟出来说:“那贼也偷了我们家的电动车,你们可要帮我家追回来。”

    “怎么?你们家还资助了犯罪嫌疑人电动车?刚才你为什么不早说?”

    “这?是是误会啊。”刘学银叫起屈来。

    警察说道:“既然电动车是你的,那就一块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那犯罪嫌疑人,骑着电动车抢劫以后逃跑,在途中撞了人,把人装伤了,还在医院检查治疗呢。人是电动车撞的,你这电动车的主人,也有责任。”

    刘学银急忙把李二叫来,跟他说了电动车被盗的事,还有警察刚才的话。

    李二过去,跟警察说了些什么,警察看看刘学银,没说别的,就走了。

    刘学银看警察走远了,这才问李二:“刚才你跟警察说的什么话,他们不再追究电动车撞人的事了吧?”

    李二说道:“我跟警察说了,叫他们晚上来逮你,白天逮人不方便。”

    “啊?”刘学银吓的大惊失色。

    李二指着自己的脸嘻嘻笑道:“你往这儿亲一下,警察就不会来了。”

    刘学银这才知道李二在故意逗她,遂放下心来,用手指头点一下李二的额头,笑着嗔道:“东拐子的男人,数你最坏!”(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

    星期天,李二在家里闷的慌,就到皮家鸡店,找皮驴下棋。星期天,五凤也在家里歇息。皮驴叫她照顾店面,他就专心跟李二玩。说好了,陪李二不是白玩,中午要李二请客,好几天没去海鲜楼吃饭,皮驴心里猫抓一样的痒痒。外头都说海鲜楼的王八汤喝了上瘾,皮驴估摸着,难道里头大烟不成?电视上报道了不少南方馆子,在火锅里头加大烟皮什么的调味,海鲜楼难道也学会了这一招?皮驴想摸摸海鲜楼的底,可具体加什么料,连庞大这厨师也是不知道。因为每次去进货,全部是小桃红一个人去,进好了成品,就地加工成粉末,装进一个布袋子里带回来,谁闻着也是很香,可就是不知道里头是啥成分。皮驴也试图从李二嘴里打听海鲜楼的秘密,可李二不像庞大那样嘴碎,怎么套也套比出来。“还是李二鬼啊。”皮驴这样感叹道。

    快到中午时分,离李二请客的时间不远了,李二接了一个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声音,十分让人陶醉。从电话里就能感受到,打电话的那女人,跟李二好像很熟,二人说话也不避嫌。亲哥哥蜜姐姐的,听了叫人头皮发麻。

    皮驴不甘心的问道:“李二爷,今中午的饭,这王八汤,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你有一个小桃红,还不满足?她可是咱东拐子最美的女人啦,你夜夜抱着美人睡觉,还在外头招蜂引蝶,是不是玩的有点大了?我劝你呀,还是把心收回来。一心一意的跟小桃红过日子,省下落个鸡飞蛋打的悲惨局面。”

    庞大在一边坚决支持皮驴的意见,说道:“有志不在年高,孬种不在老少。就李二个王八羔子,我妹妹对他再好。他也是个花心大萝卜,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天生就是那挨揍的货。不信咱试试,我这给他一顿皮锤,他立马老实了。”(皮锤,拳头的宿称。作者注)

    皮驴刚要举手赞成,李二发话了,说道:“你俩是不想吃海鲜楼的王八啦?人家那是要替我请客,还要亲自来陪酒呢。你俩”这么不识抬举,我可生气了。走人,自己去吃海鲜楼,庞大,回去做菜,伺候老子,两个人,小雅间一桌。”

    皮驴慌忙开言道:“我的李二爷,刚才那不是逗你玩嘛。庞大他是个混蛋。多少年了,他的脾气秉性,别人不知道。你李二应该清楚啊。他的话,也就跟驴驹儿放屁一样,你大人大量,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对不对?反正人家请客,也不多我一双筷子是不是?”

    李二点头称是,皮驴喜的嘿嘿笑了起来。

    庞大说:“不叫我吃喝也行。我反正是厨师,到时候多加上一勺子盐。就你们吃个够!咸不死你们!”

    “我们是客人,齁出痨病来。你要负责!”皮驴在谆谆教导庞大。

    “是啊,我负责,海鲜楼能把我怎么样?反正工资我已经预支了,花了,从我口袋里往外掏,你看看,没有钱啊,能把我抱井里呀,还是把我送派出所法办啊?”

    庞大来个死猪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皮驴傻了眼。他搞笑道:“李二爷,你千万别拉我,我要用我的杀鸡刀砍了庞大个王八羔子,我的菜刀呢?我的菜刀呢?”

    皮驴装着在鸡店里四处找菜刀,他那滑稽的表演,他那急切的声音,把在场的庞大李二两个人逗的哈哈大笑。

    笑够了,李二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小雅间伺候着。”皮驴跟着李二出了鸡店,李二回头看看,说:“还有一个同志,怎么掉队啦,出来啊。”

    皮驴急切的喊:“五凤,出来去海鲜楼哇。李二叫你呢。”

    五凤应声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谦虚的说道:“你们几个女人聚会,我不去了罢。”

    庞大说道:“李二个王八羔子,刚才不是说还有一个姑娘嘛,你去不吃亏。万一李二一高兴,把那姑娘给了皮驴,你哭都来不及哩,不能等贼人把驴牵走了,你再去追,那不是脱裤子放屁,找啰嗦嘛。别客气了,走吧,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的买卖,不去多亏啊。”

    在小雅间里,李二他们刚刚坐下,外头就传来脚步声。皮驴警觉的竖起驴耳朵,细听了片刻,那高跟鞋的咔咔声,围着小雅间外头,转了半圈,咔咔的远走了,虚惊了一场,皮驴从小雅间追出来,光看见了一个女孩子的背影。他根据那女孩子的体型判断肯定是小红无疑。尤其喜欢那独步天下的一步三摇晃,一般的人就学不来。这就是标志,就是一个人的特色。判断称赞小红时,总是这么说。

    皮驴回到小雅间,还没坐好,外头那高跟鞋走路的咔咔声,又响了起来。皮驴不耐烦的喊道:“滚,走来走去的好几遍,你烦不烦啊。”

    一个女孩探头进来,问道:“我招谁烦啊?”她冲着皮驴问道:“你说的是我吗?”

    皮驴看来的姑娘是见面不多的红玫瑰,脸上立刻堆满笑容,解释道:“请不要误会,小红刚才穿着高跟鞋,来小雅间外头走来走去的显摆,恐怕我们不知道她买了高跟鞋,我还以为是她回来了呢,不知道是你来了,误会误会,请等待包涵。”

    李二伸手把红玫瑰让到主陪的座位,客客气气的说道:“你不要跟皮驴皮老板叫真,她也是无心之过。还有庞大,他俩是我的同学,更是我的好朋友。”

    红玫瑰立刻起身,热情的跟皮驴庞大二人握手,寒暄道:“皮老板好,庞老板好,以后还请两位老板多多帮忙啊。我今天来,是有求于李二爷的,等会儿,还请李老板不吝赐教。”

    `五凤问道:“红玫瑰。听说你和红杏合伙办了养殖场,据说生意还不错。怎么?想改行啊?”

    红玫瑰举起酒杯,跟众人碰过杯之后,一饮而尽,显的非常豪爽霸气。经过几年的风风雨雨。经的多,见的广,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漂亮但胆小怕事的农村姑娘。而是变成了一个遇事不慌的女强人。这里女强人的意思,不是她经济上多么强,女强人主要是指她的精明沉着冷静的头脑方面。善于察言观色,火眼金睛。是她在舞厅里学到的最大收获。

    五凤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她从红玫瑰那为人处世的气质上,已经看出她不是等闲之辈。五凤判断,红玫瑰今天宴请李二,一定是知道李二有些商业头脑,对经商之道。有独特的见解,所以来找李二是请教投资取向的。就老百姓说的问问干什么生意赚钱快,赚钱即多,还必须稳当。保赚不赔。

    红玫瑰的心思,果然被五凤猜中。酒到八分数的时候,红玫瑰来到李二跟前,拉过一把椅子,稳稳当当的坐在李二面前。吩咐小红,把小桃红也一块叫过来。说道:“李二爷,听红杏说你胆子大。心眼儿多,对投资十分内行,听说你过去,还帮着不少大学生写毕业论文。今天小妹来,就是想聘请你当我跟红杏的投资顾问。条件你随便开,要钱也行。要人嘛,只要小桃红老板不反对。事情好商量。怎么样?说句话,乐意不乐意合作?”

    皮驴说:“我喜欢钱。做生意赚了钱,我要一半就行。二一天作五。”

    庞大抢着说道:“我要人!我不稀罕钱。反正别人给了钱,都叫我老婆抠了去。”

    红玫瑰对皮驴庞大他俩的话,这是微微一笑,不做理会。她大胆的面对小桃红,以善意的眼光看着她,毫不怯场。

    小桃红知道李二不稀罕红玫瑰,所以显的很自信。脸不红信不跳,不是心不跳了,而是不紧张。从容淡定,面对一切。

    李二眉毛一挑,嘿嘿一笑。不知是谦虚,还是人多嘴杂,不好要条件。对红玫瑰的问题,既不拒绝,也不答应说行,仿佛打了个哑谜,叫红玫瑰去猜。

    庞大问道:“红玫瑰,既然你来求人,特别是条件,你能不能仔细的说一下,叫我妹夫掂量掂量行不行?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要瞒着掖着。我和皮驴也好开个眼界,行不行?”

    李二阻止红玫瑰道:“你和红杏的诚意我知道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佛家一句话,叫法不传六耳。商业秘密,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来喝酒!”

    红杏在养殖场里,单等红玫瑰的消息。当她知道李二的态度时,乐的就地跳开了肚皮舞。嘴里铿铿锵锵的打着鼓点,很是高兴万分。

    有谚语说,吃顺了嘴,跑顺了腿。庞大上一回吃了牛二送的猪腿,吃的顺了嘴。他看红玫瑰今晚上的架势,肯定要给李二送礼无疑,就暗暗给皮驴使个眼色,两人装着撒尿,前后来到海鲜楼的后院里,嘀嘀咕咕的商量,怎么替李二收礼的事情。小红在厨房里给客人下长寿面,无意中听到了皮驴说话,侧耳一听,两人商量着,采取瞒天过海之计,偷吃昧心食。这回他俩不是想两根猪腿那么简单,他俩商量着要红玫瑰,拿钱给他俩一人买辆电动车。名义上说,是李二要,实际上是他俩想独吞。

    小红偷偷把她听来的消息,毫不隐瞒的告诉了小桃红。

    小桃红当时没什么反应,因为这里头有她哥哥参与其中,并且他哥哥还是海鲜楼的厨师,兄妹俩弄的僵了,对双方都不好。她在夜里,把皮驴庞大两人密谋的计划,和盘托出。

    李二听了,只是微微一笑,没什么反应。只是喊小桃红赶紧关灯睡觉。说明天还要到镇上开会。卫生大检查。

    庞大跟皮驴两个人,抽空来到红杏红玫瑰二人的养殖场,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察言观色,等着红杏说那请李二献计的事。

    红杏在值班室里,先是问庞大:“庞大呀,来我们的养殖场,是买猪崽啊,还是送猪饲料啊?”

    皮驴怕庞大说漏了嘴,急忙抢着说道:“我俩来看看,代表李二爷来看看投资的事。”

    红杏好像知道皮驴诈东西的信息,不慌不忙的说:“李二是不是叫你俩来拿猪腿哇?”

    皮驴摇头道:“红杏,你说的不对啊,李二好像是说两辆电动车吧?”

    红杏拍拍自己的脑袋,连连说道:“你看我这记性,说的是两辆电动车不假。你俩去电动车门头上,一人挑一辆电动车,叫他们送到养殖场来,等李二来拿。”

    庞大迫不及待的说:“叫李二来干嘛?我俩替他骑回去不就完了?”

    “也是,也是。你俩在电动车老板那里,定好了电动车,支上定金,来到养殖场,我付电动车款的时候,把定金一块还给你们。”红杏答应的很干脆。

    庞大皮驴二人互相对望一眼,偷着笑了。上次一人白吃了一根猪腿,今回一人白得一辆电动车,那还了的!一人白捡一千多块哇,能不喜么?按红杏说的,急忙去电动车门头上,一人精挑细选了一辆崭新的电动车。跟在销售人员后面,老板亲自开车,送到了红杏的养殖场。来到值班室一看,铁将军把门,呼喊几遍,人影不见。

    庞大安慰电动车老板道:“你和皮驴在这儿等会,我去找红杏付款。”

    庞大去了一个时辰只多不少,千呼万唤,就是不回来,电话也不接。皮驴急了,正要骂娘,庞大满头是汗,回来了,皮驴急忙问道:“红杏呢?”

    庞大带着哭腔说道:“那伺候母猪坐月子的老头说,红杏随卖猪崽的车,去外地拿钱去了,关外东北呢。就喜欢说滚犊子的那地方。估计三天五天回不来。”

    皮驴一听泄了气。喃喃的说道:“上当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定金退给我们吧?”他恳求电动车老板道。

    电动车老板没有正面回答皮驴的问话,吩咐他的员工:“把电动车拉回去,至于定金的事,请示一下厂里再说。”

    躲在不远处的红杏,看着庞大皮驴二人,抓耳挠腮,傻呆的样子,嘿嘿的笑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五章

    李二碰上庞大,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关心的问道:“她大舅,这是怎么了?耷拉着脑袋,没吃早晨饭啊?”

    庞大哭丧着脸,回答说:“红杏跑了,拿着我和皮驴耍了一圈。”

    “不对啊,刚才我从村委会回来,还在街上看见她呢,你怎么说她跑了哇。难道她的养殖场不要了?那可是她的心血呀。”

    庞大一怔:“红杏没走?她的员工,说她去东北卖猪崽了呀。”

    李二说:“庞大,你糊涂啊。东北是粮食生产大省,那儿是生猪养殖基地,还缺猪崽么?你动动脑子好不好?”

    “红杏朝那个方向逃了?”

    “去她养殖场路上,你骑着电动车,不大功夫,就能追上她。”

    电动车?庞大叹气道:“我家的电动车,不是叫那贼偷去了嘛?上回坏就坏在那电动车上。今回也是。”

    庞大徒步走,大步流星,很快就看见了红杏的身影。他高喊说:“红杏,等等我!”

    也不知道红杏没听见庞大的喊叫,还是故意不理庞大,叫他多跑几步。就是骑着电动车不回头,不光不回头,而且骑的更快了!庞大使出浑身解数,连硬气功也使了出来。好不容易追上了红杏,看看前头,红杏的养殖场,就在前头不远了。

    红杏看看气喘如牛的庞大,笑的前仰后合,问道:“庞大,原来是你在后头追我呀,我还以为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以为是养殖场的猪哼哼呢!找我什么事啊?”

    庞大定了定神。恳求道:“红杏,那天我和皮驴,在电动车门头上,支的那定金,电动车老板。至今没还我呀。你是不是替他还给我?”

    “皮驴也有吗?问题要解决,一个羊是放,两个羊也是赶,你索性把皮驴那条子一块给我,我只跑一趟腿,就把两件事办了。你说,你自己的问题解决了,皮驴他不是还要来麻烦我么?”

    庞大听红杏说的有道理,就说:“红杏,你等等。我这就去找皮驴,把他那条子拿来,你一块给我俩办了,好不好?”

    “行啊,”红杏点头答应。

    庞大想骑着红杏的电动车回去找皮驴,红杏不依,庞大只好徒步往回跑。他生怕回来晚了,红杏变卦。所以他拼命的跑啊跑啊,好不容易回到红杏的养殖场,抬头看看红杏的值班室。红杏坐在里头,悠闲的喝茶哩,他这才稍微放了一点心。

    这几年,不知道是爱情出了问题,受了刺激,还是生意不顺。红杏的脾气,变的越来越古怪。喜怒无常不说。还时不时的弄点恶作剧给人看。

    庞大把两根定金条子递到海鲜手里,实指望红杏给他现钱。那知道红杏拿着条子看了半天,这才慢吞吞的说道:“闹金融危机,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眼下养殖场里没现金,你要是放心呢,就把条子放我这儿,等进了现金,我第一个先给你留着,你要是对我不放心呢,你就把条子拿回去,自己掖着,等养殖场有了钱,我电话通知你来拿。”

    庞大仔细考虑了三遍,觉着还是把条子放在这儿比较保险。就赔着笑脸说道:“红杏啊,我跟皮驴都很忙,条子就放在你这儿好啦。我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你吗?你那么大的老板,也不缺俺俩这几百块钱不是?”

    红杏啊了几声,把条子接在手里,挥挥手,把庞大打发出了养殖场。

    庞大在家里盼啊盼啊,半个月转眼即逝,还没有那定金的消息。他实在沉不住气了,就去问皮驴:“你说,红杏该把那定金给咱俩退出来了吧?时间可是不短了呀。要不你去问问?”

    皮驴说:“庞大王八,条子是你从老小子手里拿走的,你交给谁我不管,我要的是钱,现在也好,过几天也罢,反正你小子要负责到底。”

    “想赖人是不是?我庞大是怕赖的人吗?瞎驴,丑话咱先说到前头,你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去把你的条子要回来,我的钱红杏给了,到时候你小子可别后悔。”

    皮驴歪着脑袋,看了庞大几眼,催促道:“庞大王八,我给你出一主意,你觉着红杏不好对付,可以叫你老婆刘学银去哇。女人嘛,好沟通。另外,刘学银是大夫,红杏断不了求她看病,总得给刘学银个面子不是?打内线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经皮驴这一提醒,庞大脑子里电光一闪,有了主意。说要在海鲜楼小雅间请客,请红杏参加,他估计,红杏爱面子,既然来喝酒,肯定把他跟皮驴那定金捎了来,她应该知道为什么请她喝酒,这酒是个啥意思。

    为了以点带面,热鏊子带个饼,庞大索性把李二也请了去。还有皮驴,也一锅炖了,全部去凑热闹。来个全家欢。

    庞大在海鲜楼吃饭,那也就是个成本费。别人一顿饭花三百,同样的酒菜,庞大顶多给一百五,甚至支一百块钱拉倒。他就是不给钱,谁还敢问他要哇。

    皮驴知道庞大请客,高高兴兴的来了,说道:“庞大,你是大年初一拉在炕上,头一回啊。破天荒啊。”

    庞大笑着说:“你也是头一回在我庞大后头,没加上王八两个字,也是大年初一尿炕,头一回啊。”

    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李二来了,小桃红关心的说:“我哥哥请客,难得。我吩咐厨房,做的好点,好好的犒劳犒劳我的亲亲哥哥。”

    皮驴装着生了气的样子,站起来就走。嘴里还说:“你们千万别拉我,伤心了,咱也没个情妹妹疼咱,还是回家找那瘸腿老婆是正经。”

    庞大凑趣道:“我看红玫瑰不错,你要愿意,我给你穿穿针引引线。到时候。就怕五凤不同意啊。”

    李二说道:“皮驴,红玫瑰不是养爷的货,五凤更不是省油的灯,为了半斤对八两,我看你追红杏比较有把握。那娘们刚和牛二分了家。估计她**难耐。你只要一伸手,肯定能成功。”

    “我不伸手,它也能成功。”皮驴信心满足。

    红杏来了。庞大急忙说道:“红杏红老板,你可来了。快请坐。”

    红杏大大方方的一屁股坐下,头不抬,眼不睁。乜斜着眼睛问道:“请我什么事啊?是不是想要几个便宜的猪崽啊?”

    在座的人,一个个无言以对。因为他们,都是住的楼房,没有猪圈,要几个猪崽。搂在被窝里养啊。

    “不是要猪崽就行,咱们开喝!”红杏也不用别人相劝,自顾自的喝了起来。酒场上的规矩,半点也不讲。吃菜好像若无旁人。只管捡着可口的菜肴,往自己嘴里猛塞。庞大还没来得及说他和皮驴那定金的事,红杏接了红玫瑰电话,说有一个老母猪难产,就招呼也不打。慌慌张张的跑了,白白浪费了一桌酒席,什么事没干。鸡毛狗毛没摸着,庞大好不泄气,当时就瘫在椅子上,跌忙告诉小红:“王八汤不要了,赶快退掉罢。”

    今天是庞大请客,他唉声叹气。影响了大家的情绪,一个个走也不是。住下继续喝更不是。噤若寒蝉,眼看就要弄个不欢而散。恰在这时。小桃红出现了,她笑盈盈的端着那盆子王八汤,说道:“今天我哥哥请客。大家肯赏光,就是对他的莫大信任,我是他妹妹,是海鲜楼的主人。应该尽地主之谊。我宣布,这桌酒席的钱,免了,请大家尽情的玩。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要有顾虑。”

    “小桃红乌拉!小桃红乌拉!”大家一起鼓掌欢呼。

    小桃红出了酒席钱,不等于红杏那事给办了哇。庞大气不过,约了皮驴,两人一大早,就来到红杏的养殖场讨说法。

    红杏首先把庞大拨拉到一边。专门对付皮驴:“皮驴,你说,你来干什么?要账要有条子,你有吗?”

    皮驴一时语塞,是啊,条子在庞大手里,是他给的红杏,况且那条子上没写人名,他皮驴来红杏的养殖场要账,要不着哇。他红着脸,退到后头,拿手指头捅一下庞大,悄悄的说道:“阿米尔,冲!”

    庞大清清嗓子,大声说:“红杏,我们那条子呢?”

    红杏从容的答道:“给电动车的老板了呀,买电动车,不给人家条子,人家能给电动车吗?人家写的条子,还给人家,物归原主嘛。助人为乐,可是中华民族的美德哇。”

    “你买电动车了?”庞大高兴的问。

    “是啊,买电动车了。”

    “那电动车呢?”

    “给家远的那两个老头了,叫他俩骑车往市场上送货啊,回家时顺便骑着。方便。”

    “那电动车不是说给俺俩的嘛。”

    红杏说:“电动车给你俩?那是你庞大的一面之词。我当时问过李二了,他说根本就没有电动车一说。我平白无故,为什么要给你俩电动车,李二到现在也没放出狗屁来,吃了喝了老娘的,我还要他吐出来呢,就更甭说给他电动车了!你俩赶快给我滚,骗吃骗喝也就算了,还要骗老娘的电动车,看我不放洋狗咬你俩!”

    红杏吹一声口哨,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大黑贝,呲牙咧嘴,张牙舞爪,向着庞大和皮驴就恶狠狠的扑过来。吓的两人哭爹叫娘,慌慌然如丧家之犬,抱头鼠窜,幸亏两人跑的快,才没被洋狗咬着。但是,弄了个屁滚尿流。

    庞大尿了裤子,回家换裤,叫他老婆兜头一顿臭骂,连他祖宗八代骂了个遍,骂的口干舌燥,恰巧,一个干劳务市场的外地民工来买药,这才算拉倒。

    皮驴来找李二,问他:“你没给红杏出主意啊?”

    “没有哇,红杏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守着什么人,叫我给她出主意了?没有的事嘛。”李二矢口否认那晚上的事,看来他是喝醉了,忘记了一切,来个嘴说不认半壶酒钱,你有什么办法?人啊,酒啊,他啊,皮驴啊,庞大啊,难了看啊。

    红杏耿耿于怀,见了李二的面,扭头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牛二更是气愤难平,红杏请李二的客,还有红玫瑰相陪,他以为李二跟他老婆红杏有事呢。你说,这误会有多大?

    李二刚进海鲜楼门口,小红就说他:“李老板,最近怎么了,开始骗吃骗喝啦。”

    李二喝道:“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胡说八道,谁教你的?可是孙寡妇?”

    孙寡妇来到李二跟前,上上下下看了李二几眼,说道:“没看出来有变化啊。喝了红玫瑰的酒,糊涂了是不是?”

    李二到厨房,问了苟有道,这才知道那晚上他确实喝醉了,把红玫瑰托他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为此,他懊恼不已。赶紧给红玫瑰打电话,赔情道歉,说了一拖拉机斗的好话,承诺今天日落之前,把一套投资方案,亲自送到红玫瑰手上。

    庞大知道了李二刚才跟红玫瑰的通话内容,慌忙来找李二,说要电动车的事。李二说道:“你要给红玫瑰一个电动车,我不反对。”

    “啊?”庞大楞在了那里。看来,他想要回定金的事,还是没有着落啊,教训,教训呀,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概说的就是庞大这种人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东拐子的张三,前面提到过的,早晨在街上碰上庞大,调侃说:“庞大,那那好朋友呢?这一阵子,怎么不见人了呀?”

    “好朋友?”庞大一楞,随即问道:“没有哇,我没记着有什么好朋友不见了啊。”

    “装傻是不是?这才几天呀,就把他忘的干干净净?就是你老婆那初恋情人啊,哈哈哈!”张三仰面朝天,发出一阵大笑。

    “好你个老不死的杂碎,哪壶不开,你单提溜哪壶。敢讽刺我庞大,吃我一皮锤!”庞大举起铁拳,就要去砸张三的脑袋。

    张三赶快求饶,庞大就收起拳头,当真饶了张三个老家伙。不过,庞大还是咒他说:“张三,笑话人不如人,就这三两天,你个老家伙,说不定就能摊上啥大事,咱走着瞧!”

    庞大办事本事不大,可咒起人来,一咒一个灵。从他早晨咒了张三开始,还没到晌午哩,那咒就灵验了,张三果然摊上了大事。

    几十年前,也就三年自然灾害前后,张三有个老婆,受不了穷,挨不了饿,撇下男人孩子,远走他乡。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交通不是很发达,通讯更是落后。那娘们跑不远,便挑个生活比较富裕的老男人嫁了。打那以后,张三也曾抱着孩子,多次来哀求,要他老婆回家。可那娘们贪恋人家家里能吃上饱饭,铁了心的就是不回来。几年下去,自然灾害很快过了。孩子也适应了没娘的环境,加上那娘们死不回头,令张三心灰意冷。来回折腾够了,也就不再去哀求,索性求人不如求己,自己靠自力更生,苦干猛干。拿着身子当地种,把生活调理的有条不紊,日子渐渐有了起色。后来,本地的一个娘们,失了家,就是男人得病死了。经人撮和,就跟张三走到了一起。张三的第二个老婆,原本有个男孩,想带到张家来,可她婆家死活不同意。就留在了婆家。不过。孩子小时候,经常来找他娘,以后大了,也就慢慢的不来了。张三的老婆,开始还不断的去看看孩子,后来孩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张三的老婆遂死了心,死心塌地跟张三过日子。张三前头留下的那孩子,就成了她的亲儿子。

    张三的儿子叫张宝,是张三的掌上明珠。娶妻后。有了一个女儿,摊上政府号召计划生育,就响应政府,只要一个孩子好,大人干活,孩子上学。一家五口,倒也其乐融融。

    谁想晴天一声战雷。张三那多年不见的老婆回来了,两个老婆争男人争孩子。闹的翻了天,后来越闹越凶,自己解决不了,本家族劝不了,只好找村里解决问题,李二是村里的调解委员,义不容辞,弄了个啃不动,咬不烂,你说咋办?

    李二首先征求张三个人的意见:“你自己先说说,前头这个老婆的实际情况。她还有男人吗?”

    张三说道:“她要是有男人,还回来么?没有了呀。从前她离家出走时,在外头找的那男人,年龄比她大十几岁,人家就是贪恋她年轻漂亮,这才要了她。几十年了,那老男人越来越不中用,去年,终于伸了那两根报丧腿。留下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这才跑回来找儿子找我。怎么办啊?还是村里解决吧。”

    “你的意思呢?把她赶出去?”

    “对,把她赶出去!我不要忘恩负义的负心老婆!尽管她比我现在的老婆年轻好几岁。”张三意志已定。

    李二去找张三的儿子张宝,问道:“张宝,你爹不想叫你娘回来,你怎么个看法?”

    张宝说:“从前我小的时候,正是用娘照顾的艰难时刻,她撇下俺爷俩一走了之,她是那么的绝情,只为自己吃上饱饭,就舍弃了亲骨肉,独自去享福。一去几十年如一日,现在老了,想回来叫我养她的老,没门!”

    还有,就是张宝的后娘,原来叫孙传芳的,身材魁梧,生的高高大大,性格粗犷豪放,外面看,不大像个女人,倒好像是个公的一般。人送外号大老孙。她原先的婆家那边传来闲言碎语,说大老孙前头那男人,身材娇小,从小体弱多病,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和大老孙结婚后,大老孙夜里吃不饱,夜夜逼着她男人趴在她身上,她不批准,他男人就不敢下来,时日一久,他男人就得了唠症,眼看着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大老孙的婆婆见儿子日渐消瘦,就问她儿子,知道了是儿媳逼着儿子夜夜亲热划船。就想了一个办法,叫她儿子在自己炕头上睡。可惜,亡羊补牢,有些晚了,他儿子那本来就羸弱的身体,早已被掏空,加上自然灾害,吃的不济,没能撑过去,撒手人间你争我斗的坏环境,到天上无忧无虑的享福去了,剩下老娘受苦,好不可怜!这些东西,都是传言。大家知道的,是捎东西越捎越少,捎话是越捎越多。中间那些传话的人,你加一句,我加一句,等传到东拐子庄上,中间不知多少人添油加醋过,就成了大老孙下头有牙,把他男人那三大件咬没了,疼痛而死!你说说,这不是瞎胡闹吗?

    李二想在皮家鸡店歇歇脚,喝壶茶,清醒清醒头脑。不料他前脚刚进鸡店,大老孙后脚就跟了进来,二话不说,对着李二,就是一顿牢骚发过来,像电视上打鬼子的机关炮,吐吐吐,根本就不叫人有插话的空隙。

    “李二,你要给我大老孙做主哇。这些年来,我是死了心的跟张三过日子,张宝虽然不是我亲生,可我都是把他当亲儿子待的呀。他小时候,不是我一口一口喂大的?拉了,尿了,是哪个人一把屎,一把尿,给他拾掇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哇。夜里张宝把炕尿湿了。我怕他凉着腰,都是把他放在我肚子上睡觉啊。还有张三,我怕他累着,责任田里的庄稼活,哪一样不是我一个人去干?我疼张三。疼他的儿子张宝,三伏天给他爷俩搧扇子,冬天里给他爷俩遮风挡雨,我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那大婆子,则躲在那清净处。吃香的喝辣的,夜夜笙歌,享受着幸福,享受着男人,对这个家。她丁点儿的力气也没有出啊,奥,现在老了,想起回家来摘胜利果实了?早干什么去了?儿子是他生的不假,可她没尽到养活的义务呀,想叫张宝养她的老,我死不答应。村里可要给我做主哇。”

    大老孙上前,把李二抱住。拱进李二怀里就大哭不止,眼泪鼻涕一起,全部拱在李二那身最贵的西服上!

    皮驴在旁边瞎说道:“大老孙。轻点啊,李二爷身子单薄,小心把他捏酥了哇。你紧紧抱住他不放,要是叫小桃红看见,指不定往哪里想呢。差不多就行啦,拉拉手。亲亲嘴,拱在怀里撒撒娇。也就是了,李二可不是你家的张三。任凭你摸来摸去的,他可是有妇之夫。成不了你男人!”

    庞大来了,看见大老孙拱在李二怀里,跺脚骂道:“李二,好你个王八羔子,大白天的,勾引起大老孙来了!看我不回去告诉我妹妹,叫她即刻来捉奸,在??在皮家鸡店!还有皮驴作证!”

    皮驴连忙摇手,慌忙说道:“我什么也没看见,别的事可以作证,这种捕风捉影的男女之事,可不能随便乱说。再说了,李二爷虽然风流成性,可他不缺女人啊,不至于缺女人缺到拉扯大老孙这种货色吧?公不公母不母的,行吗?”

    大老孙受了皮驴无理谩骂,觉着脸上挂不住,一下子从李二怀里跑过来,伸手就去抓皮驴,要跟他拼命。

    皮驴喊道:“干什么?想玩武的呀大老孙我告诉你,别看你五大三粗的挺吓人,别人觉着你威武雄壮,你在我皮驴眼里,狗屁不是!想动手是不是,老子今天就叫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大老孙看看皮驴拿起他家的菜刀,在鸡店里舞成了一个花,知道皮驴不是善茬,她曾听人说过,皮驴当年在外头,两把菜刀,把六个小伙子吓得不敢近前,现在看来,此言非虚。她当机立断,撤退!在往外跑的一刹那,顺手把鸡店里盛鸡的大铝盆,从货架上往下一拉,扭头就跑!大老孙这一次可要了皮驴的命,就听“当啷”一声,盛鸡的大铝盆应声落地,倒扣在地上不说,还在地上一连打了三个滚,把里头的烧鸡,全部抛洒在地上,你说,这不是要了皮驴的命是什么?

    更要命的是,昨天外头下了雨,来鸡店的人,还有李二呀,庞大呀,穿着水鞋,把外头那泥巴统统带进了鸡店,还没来得及清扫呢,那鸡滚在地上,一个个成了土鸡泥鸡,把皮驴疼的,当时差点昏了过去。他趴在地上,把那鸡,一个一个捡起来,小心翼翼的用水洗过,再轻轻的放进大铝盆里,尽管他十分小心,还是有几只鸡的鸡皮掉了下来,皮驴怎么沾,就是沾不上去,气的他把那几只鸡往小饭桌上一扔,大声骂道:“大老孙,赔我的烧鸡!李二是犯了连带责任,还有庞大,你们要给我作证,这鸡损失了,可是因公事而起的因,都是工伤,村里要赔偿我的鸡才行!”

    皮驴听听没人答话,抬头看时,李二庞大他俩,不知道什么时候,早跑了!溜之乎也。把皮驴气的疯了,拿着那鸡,快步跑到村委会,大喊大叫道:“吃鸡啦,大老孙把鸡弄坏了,大家都来吃鸡啊。”

    村委会里有办公人员,也有不少来办事的,听见皮驴吆喝吃鸡,以为是皮驴施舍哩,一个人一只,拿起来就啃。一边啃着,纷纷走了,等皮驴明白过来,哪里还有吃鸡人的影子?

    皮驴跑到老于办公室里,喊道:“老于,大老孙弄坏了我的鸡,叫大伙吃了,村里可要给我钱。”

    老于说道:“皮驴,你是干部家属,说话要有分寸。公家的钱,能随便给人吗?现在村里的钱,还有账,都在镇上管着,花一分钱,也要经过镇上,平白无故的,哪里来的鸡钱支出?大老孙弄坏了你的鸡,你应该叫她赔啊,刚才我隔着窗户都看见了,你的鸡钱,应该问刚才那些吃鸡的人要哇。”

    “李二他,还有庞大,他俩???”

    老于说道:“李二也好,庞大也罢,谁吃鸡谁付钱。村里没有闲钱养活闲人。”

    五凤听皮驴把事情的全部经过说了一遍。摇摇头道:“算了,不就几只鸡嘛。有机会,工业园里那些老板,馋的时候,去送鸡,多送几只不就有了么?”她向皮驴使个眼色,叫他回去,皮驴心领神会,回到鸡店,绝口不提那鸡的事。终于,过了三天,工业园里一家企业要接电接水,给员工发福利,一下子要了六十只鸡。皮驴那天的损失,补回来不说,还挣了不少钱呢。架不住价格高哇。

    大老孙知道那天闯了祸,得罪了皮驴,过了两天,就叫张三送来一箱子酒,作为补偿皮家鸡店的损失。皮驴收下了酒,就没有再追究大老孙那天的过失。

    李二请示老于,问张三家的事怎么解决?

    老于想了想,说道:“按党的政策办。不能违背了婚姻法。”

    李二点头称是。

    张三那大婆子凤仙,来找村里出面解决问题。李二问她:“你已经走了多年,还回来干什么?死到那边,村里也剩下麻烦。”

    凤仙嫌李二说话不好听。李二道:“谁说的好听,你去找谁罢。你的事,我管不了。因为你不是东拐子的人。异地办案不行。”

    “我没犯法,你办的什么案?再说我不是东拐子的人,我跟你急。我问你,我不是张三的媳妇吗?”

    “曾经是,现在不是。”李二如实回答。

    “我是东拐子的人,有户口为证。”

    “你的户口没走哇?”李二有些惊奇,不相信。他从没听合计说过凤仙的户口还在村里挂着,他记着,村里发福利,发钱,张三一家就是五口人啊,加上凤仙,那他不就是六口人了吗?

    李二去问老会计,他说:“张三的大老婆,户口确实在村里挂着,因为她和张三没离婚,也没分家,所以她后头这个老婆,就是叫大老孙的,户口没处放,就落在了她娘家兄弟的名下,还有一点,大老孙虽然跟张三过了这么些年,按法律,她也不算张三的妻子。大老孙前几年,也曾到民政局去找过,想登记,人家不给他俩办。因为张三前一个老婆没办离婚手续,所以就拖了下来。一直到今天。”

    李二总算弄明白了张三家里的具体情况。(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

    张三来找李二,谈他大老婆的户口问题,说道:“你和派出所的人熟,能不能把我大老婆的名字,改成二老婆的名字?要是能改的话,我情愿给他们送三箱子酒。”

    李二故意逗张三说:“一瓶子好酒,一千多块钱,一箱子六瓶,就六千多,三箱子就两万多,你舍的吗?”

    “我的娘啊,原来好酒那么贵啊。我还以为一箱子百十块钱呢。送不起,送不起。那二婆子,就是把她卖了,也不值这三箱子酒哇,还是不办了。”

    李二告诉张三:“现在是电子化办公。就算派出所的人想给你办事,上头查的紧,和地道一样,到处是通着的,一个人改不了。电脑上明明白白记着你家里有凤仙的名字,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改成了大老孙?”

    张三问道:“我两个老婆都要行不行?眼下她俩互不相让,你撕扯我,我撕扯你,我夹在自己,左右为难啊。”

    李二说:“两个老婆也不是不行。你只要去坐上五年牢,消了那重婚罪。两个老婆就给你留一个,你想要哪个呀?”

    李二看张三老实的有些可爱,就继续往下逗他。说道:“老婆多了是快病,你就不心烦?你给我说实话,两个老婆,你自己想留哪一个?说明白,我好帮你。”

    “两个老婆,各有千秋。大老孙干活麻利,力气大,家里外头,不管什么事,她一个人能顶一个天。体力活,基本上用不着俺爷俩动手。光等着在家里吃饭就行。大婆子人长的标志。待人细心温柔,会伺候人,生活上叫她打理,吃的好,吃得饱不说。饭菜轮换着来,对人的身体健康有益。”

    李二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是想不种瓜得瓜,不种豆得豆。我看你是瓜也捞不着,豆也怕鸡飞蛋打。到头来弄个大风刮了伞头去,两手紧抱空伞杆。剃头担子一头热,想好了怎么办,告诉我一声。”

    “两个老婆都要,那样多好哇。可惜政策不允许啊。什么时候,上头能改改婚姻法,让两个老婆伺候一个男人就好了。”张三喃喃自语。

    李二告诉他:“回去好生活着,慢慢的等吧,估计时间不会很长,也就一万年差不多。”

    张三看看李二那鬼诈的笑容,扭头走了。

    庞大评论道:“张三还想俩老婆呢,就不怕夜里累死他个王八羔子。就他那德行,还种豆得豆哩,我呸!得他娘的个狗球蛋还差不多!也不撒泡尿照照。他有三头六臂么?没看见那些大老板,钱多的花不完,才养两个老婆哩,哼!”

    皮驴道:“庞大,你知道的,养小婆子可以。得有经济基础作后盾。现在的女人精了,没钱的男人。就是臭鱼烂虾,没人搭理。那些有钱的男人,就算长的再寒碜,那些美丽姑娘,趋之若鹜。”

    庞大抬头瞧见一个美女走过来,失声叫道:“那不是红玫瑰嘛,她来鸡店干什么?是不是看上瞎驴了呀。我庞大什么时候走走桃花运,抱着美人归啊。”

    “我叫你抱着美人归!”一个人一只脚,狠狠的踢在庞大屁股上,低头看时,吓了一跳,原来是他老婆刘学银来买鸡,恰巧听见了庞大刚才那发自内心的感慨,不由的怒从胆边生,赏了她男人一脚,也算是教训他男人的一种手段。

    想回家是好事,光叶落归根一个理由,恐怕办不成啊。必须有别的充足理由,才能把,在这个家里,苦苦打拼了几十年的大老孙踢出去。李二把凤仙叫到他的办公室,叫她好好的陈述一下:为什么要回家?她在那边活了几十年,按说也已经习惯了那边的生活,不应该再来来回回的折腾啊。这里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难言之隐,她把凤仙只所以叫到村里谈话,其目的一看就明白,那是叫凤仙有个说话的机会。

    五凤说:“李二,你把凤仙叫到村里谈话,为什么不把张三也一块叫来审问。”

    “审问?”李二笑了,即刻说道:“是审问不假。那我就把当事人全部叫来,一锅炖了。传张三到庭候审!”他吩咐凤仙:“去,把你家那半截残废叫来过堂。”

    凤仙纳闷,半截残废?谁啊,没记着家里出过啥残废啊。李二看她不解其中奥妙,就自己了当的说:“你家张三,这行了吧。”

    “他不是半截残废呀,手,脚,都利利索索,走路一阵风,我回来这几天,没看出来,他身体上有毛病啊。”

    “脑残!知道了吧?连老公老婆的事都解决不了,你说他还能干什么?要是叫他当个师长旅长的,能带兵打仗吗?还不把枪炮全丢了哇。快去,老娘们就喜欢啰啰嗦嗦的瞎叨念。”李二拿出要走的架势,把凤仙吓的够呛,慌忙把李二按在椅子上,说道:“你先稳住,我去去就来。”

    张三来到村里,大大方方的坐在李二对面,说:“我来了,说吧,事情怎么办?”

    李二道:“凤仙,你先说说,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凤仙眼里含着泪水,细细说了事情的经过:“李二,你也是经过三年自然灾害的人,当年,你半块窝头,救了小桃红的性命,她一辈子对你情深意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哇,何况是活命之恩哪。当年,我们家张宝才三岁啊,吃不饱穿不暖,那时候,一个人一天一个窝头哇,我每天早晨,从生产队的食堂里,把一家人一天的口粮,那三个窝头领回来,放在家里的被窝里,生怕外人偷了去。心里想着,三口人怎么分这三个窝头啊。我想,孩子小,三岁,这是长身体的时候。看他瘦的可怜,想叫他多吃一口,生怕他活不了哇。就把他应该分的那个窝头给了他,把我的那个窝头,掰开一半。递到他手里,这是当娘的一片心意啊,始终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世界上,哪个当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呀。特别危险的时候,当娘的哪怕牺牲了自己的命,也要保住自己的孩子!回头看看我的男人张三,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豆蔻年华。生龙活虎的年轻人啊,一天那一个窝头,连他一顿饭也不够哇,心疼自己的男人,我狠狠心,把本该属于我的那半截救命窝头,全部给了他呀。起初他不肯吃,我就趁给他泡窝头的机会。把我那半截窝头,全部给他泡到了碗里,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心安理得的吃了我那份干粮。为了男人孩子,我舍命救他爷俩,天天喝开水度日啊,几天以后,我肚子疼的好像开水烫着一样,后来肚子就失去了知觉。腰都直不起来啊。庄上来了一个拿粮食换衣裳的老头,我把我做媳妇的那个花褂子给了他。他给了我三斤地瓜干,他看我实在可怜。知道我留在这里,早晚是非饿死不可,就把我带走了呀。”

    凤仙哭着说道:“我是违心的嫁给了比我大十几岁的老光棍啊,心里能不苦吗?我把我们家三口人的口粮,留给他爷俩吃,这才保住了他爷俩的命啊,我的一片苦心,有谁人知道?谁人体贴过我的心酸?我是牺牲了我自己,保的他爷俩啊。”

    李二问道:“后来生活好了,张三和孩子多次去叫你,你怎么不回来呢?”

    凤仙擦了把眼泪,说下去:“张三每次领着孩子去叫我,我心里都是刀割一样的难受,我都是把攒的每一分钱,偷偷的塞到张宝手里,叫他攥紧了,生怕叫那老头看见闹饥荒啊。记的张宝上三年级,拿不起学费,跑到我面前,哭着要钱,哭着说要上学,不下来给队里放猪,看着他哭成泪人的样子,当娘的心都碎了,俺娘俩哭了半天,我狠狠心,把家里准备买化肥的一块钱,给了张宝,亲自把他送到回家的大路上,洒泪而别,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我哭着回到老头的家。因为没了钱买化肥,那老头罚我跪在床前,整整的跪了一夜啊,后来我昏倒了,这才饶了我。我委曲求全,我一肚子的苦水往哪里倒啊。老头救我走的时候,叫我发了毒誓,说我要是渡过难关后,扔下他不管,我的男人孩子就遭雷劈!为了那毒咒,为了我的男人孩子,我忍辱负重几十年,受尽了人间苦情,去年这才为老头儿送了终,他死以后,我急急忙忙回家来,想老婆孩子热炕头,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哪里承想,大老孙占了我的窝,差点就回不来了。我为什么不迁户口,就是为了叫他爷俩多吃我的一份口粮啊。”

    听了凤仙的遭遇,曲曲折折,李二心里有些酸楚。凤仙为了男人孩子的壮举,使李二为之动容。他在心里暗暗称赞凤仙是个好女人,是个值的尊重的母亲!过去,他认为凤仙是嫌贫爱富的坏女人,是随风草,是老婆无主驴无家,跟着谁家随谁家,他还真不知道,凤仙有着一颗拳拳爱家之心,为了男人孩子甘愿牺牲自己的青春,她认识到,凤仙是个高风亮节的好榜样。

    凤仙的事迹,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都在陪着她流泪,陪着她难过,都在为她今天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打抱不平,纷纷表示,支持凤仙回家,支持把大老孙赶出去。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大老孙来张三家里几十年,现今年龄也大了。孤苦伶仃,叫她到哪里安身?在她年轻的时候,也怀过几个孩子,张三怕大老孙有了孩子以后,对待张宝不好,所以,一直要求大老孙放弃了做母亲的权利,含着热泪,把自己的孩子打了胎。大老孙心里也不好受,残酷啊。

    两个女人,都对张三这个家,作出过贡献,一个进不来,一个走不了,把张三折腾的抓耳挠腮,像猴一样,坐卧不安哪。催李二解决,被李二批了一顿,没了咒念。

    李二是这么说的:“急什么?有好办法,我早替你把事办了,还要你催!”

    凤仙回来这几天,都是和大老孙挤在一个床上,张三没办法,挤在两个女人中间,一米半的床,睡不开三个大人啊。张三只好睡在沙发上,熬一天算一天。对着靠,也不是个长法。凤仙找了李二帮忙,在村里买了一套平价房。这些钱,是凤仙回去,把老头那房子家当,全部处理了,还有和老头攒了一辈子的钱全部拿了来,在村里,把房子买到了手。搬家那天,凤仙特地请了锣鼓队,放了礼花鞭炮助兴,李二他们几个干部,还去喝了喜酒,当然大家是凑了份子钱的。

    庞大问大老孙:“你看看人家凤仙,自己买了一套一百三十多平的新房子,三室两厅一厨两卫,多带劲啊。连拉屎,也是两个厕所,轮着拉呢。还有那卧室里的大床,她一个人翻过来覆过去,睡的那个叫舒服。你呢?是不是眼热啊,是不是也想去买那么大的房子呀。”

    庞大话音刚落,大老孙就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冲庞大哼了一声,显然心里不服气。庞大也朝大老孙送去一个哼。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驴死不倒架的熊样。

    大老孙洋洋得意的说道:“庞大王八,你个地地道道的小人,把我大老孙看扁了是不是?你就没想到,我大老孙也有鲤鱼大翻身的那一天?实话告诉你吧。凤仙那破房子算什么呀,是新的不假,不过,她的房子是在东拐子村里。你根本就不知道,老娘我在开发区政务中心的旁边,就有三套新房子,每套面积一百二十平米。刚刚分到手的。”

    庞大腆着脸问道:“三套房子?不可能吧?抢银行啦?”

    “我的户口,不是在我娘家的村里嘛,开发区引来了一家外国的大企业,听说还是世界五百强呢,占了我的粮食地,给我们村里每户村民,一家分了三套,并且还是精装房哩,我问了,那一片的房子出租,像我那房子,一套一年一万块钱的租金,还抢不到手呢。三套房子,一年就是三万块钱的纯收入哇,你想想,过瘾不?是不是馋的慌?”

    庞大挠挠头皮,皮驴看看李二,三个人抢着说道:“大老孙,我爱你!”(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

    李二正在千方百计的给张三一家人调解,刚刚有了个眉目。就是叫张宝跟他娘分在一个户口上,反正凤仙离家多年,加上年龄也大了,不想再跟张三,还有大老孙纠缠,就主动提出,跟张三办了协议离婚。这些事,都是李二亲自操办,他觉着,办了件好事。下面的事情还不好办吗?大老孙跟张三到镇上走一趟,两个人把结婚手续一办,回来还是老牛拉破车,两口子变成了真的,还有手续,多踏实。

    就在张三和凤仙办了离婚协议的第二天,李二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着张三去跟大老孙登记归来的好消息。李二想着,事办成了,跑了这么长时间的腿,两人回来,好歹还不得请自己喝一壶哇。到了中午,没有看见张三来请,李二心里有些不悦,但请客是人家的事,强求不得,只好回家吃饭。

    李二在家里,拿起馒头刚要往嘴里送,突然,张三来了,李二还以为张三是来请他赴宴哩,急忙说道:“请客要早下通知,我都要吃饭了,你怎么才来呀。”

    李二指着自己餐桌上的饭菜,叫张三看看。

    “我叫你吃!”张三横眉怒目,硬生生把李二餐桌上的饭菜,加上咸菜盘子,小碗,还有啤酒瓶子,一下子扫在地上,怒吼道:“赔我的老婆!你今天要是不把老婆还给我,我就跟你拼命!好哇,村里干部,调解委员,狗屁!把我好好的一个老婆弄没了,你赔!”

    张三一阵子混骂。把李二弄的,一楞一楞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问道:“张三,说话办事要讲良心。你有事情,可以慢慢的说,有问题不要紧,村里会给你解决,村里确实解决不了的,不是还有镇上。镇上解决不了的,还有法院解决,走法律程序,你干嘛把我吃饭的家伙,统统砸了个稀巴烂。是何道理?乖乖的赔我,咱还是好乡亲,若是不赔,看我怎么收拾你个王八羔子!”

    张三急了,弯腰把李二家的餐桌,一下掀个底朝天,吼道:“我叫你赔!我赔你个狗球蛋!快去把大老孙给我找回来,咱万事皆休。要是办不到,老子和你拼了!”

    李二直接拨打了派出所电话,说道:“有人在我家里闹事。请你们火速过来逮人!”

    张三知道祸闯大了,怕派出所来抓他,慌忙夺路而逃。把李二甩在家里。

    庞大知道了李二家里叫人砸了,过来一看,果不其然,李二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庞大看看旧了的沙发。看看那些旧了的马扎,还有旧了的厨子。说道:“李二,你心情不好。去海鲜楼吃饭吧,我吃饭了,在这里替你看着,等派出所来了,我替你把事办好就是。

    派出所的民警,来到李二家里,又是照像,又是登记损失的物品,把那些烂了坏了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登记在一个本子上。最后,还叫庞大签了字。

    张三跑回家里,躲在卧室里躺了一会,觉着这么躲,也不是个办法。派出所还怕你躲在家里吗?想来想去,他还是来到皮驴的鸡店,因为他和皮驴,有点远亲,知道皮驴跟李二关系好,就来托皮驴说情,他愿意赔李二那些损坏了的东西,但恳求李二从派出所撤案。

    李二看着皮驴的面子,就答应了张三的请求,给派出所打了电话,说村里出面处理,就不用麻烦派出所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派出所当然愿意。不过,派出所的民警也说了,村里如果处理不了,派出所还是会秉公办理。不能叫歪风邪气占了上风啊。叫打砸抢的风刮起来,那还了的!

    张三在皮驴的陪同下,来到李二家里,清点那些他砸坏了东西,一进门就看见不对,原来他损坏的东西物品,他心里有数,可现在情景不对啊,厨子,马扎,沙发,都有破了的地方,横七竖八,乱遭遭的堆在地上。他说道:“沙发厨子,还有马扎什么的,不是我砸的呀。”

    皮驴说:“不是你砸的不要紧,咱去派出所看看录像不就行了?看看当时派出所出警时,是登记的那些东西,不就真相大白了?”

    看了派出所的损失物品登记表,张三傻眼了,那上头登记的东西,还有当时的录像,显示的明白清楚,还有照片,跟现场看到的一模一样,李二把现场保护的十分到位。没有一点翻动的痕迹。张三心里暗暗叫苦,这回叫李二讹了,定是我走后,李二把自己家里的东西,故意重新砸了一遍,叫派出所录了像,做成了铁证,李二啊李二,你可真毒哇。

    张三哪里知道,这些都是庞大干的,李二走后,派出所还没来,庞大就趁这空隙,把李二家里那些旧东西,拿着马扎,统统砸了一遍,听到远处有警车声,他赶紧放下手里的马扎,老老实实的坐在李二家门口,静等着警察进来。

    张三想不赔那些他没砸的东西,可派出所登记在案,还有当时的录像,不由的他不认账。乖乖的按价赔偿了李二的全部损失。从此,李二家里旧貌换新颜,里里外外一套新,把小桃红乐的,笑了三天,还没有笑够哩。

    李二把一条烟送给庞大,作为奖励,庞大当然不会推辞。

    皮驴告诉张三:“你往后可记住教训了?这次是李二手下留情,他如果把房子点了,你也得赔,幸亏他没砸了他家那破冰箱,不然的话,你赔的更多。”

    张三从此知道锅是铁打的,决心不再去招惹李二。

    张三那天不是跟大老孙去登记嘛,就在两个人刚要从家里往外走的关键时刻,大老孙接了个电话,变卦了,打消了跟张三去登记的念头。改主意了,这可真是不上山不掉链子。魔鬼定律,万事它有个头哇。前天,张三拉着凤仙去离了婚,夜里。摸弄着肚皮,还在想好事呢,他在心里盘算着,大老孙那三套房子,一年下来,光租金就收三万块钱啊。钱到手,怎么花呢?买个新电动车骑骑?到海鲜楼吃一顿?给孙子买个好书包?这才花几个钱啊?那干什么呢?

    为花钱,张三想的头都疼了,也没想出一个,能花了那三万块钱的办法。就在他高高兴兴。和大老孙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大老孙的儿子来了电话,说叫他娘回去,他有话说。儿子的话就是命令。大老孙安慰张三几句,就坐出租走了,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原来,大老孙的儿子,把他娘叫回来以后。是商量家务事的。大老孙不是分了三套房吗?这可是二百多万哪,她儿子怕他娘跟张三登记了,那就是真的夫妻啊。是受法律保护的呀,那样,大老孙名下的三套房子,就成了夫妻共同财产,以后还不都归了张宝?就算张宝不独吞,分一套。那也是好几十万啊,出去打工。在工业园里上班,多少年才能攒够一套房钱?

    大老孙过去傻大黑粗。大大咧咧惯了,她压根就没往房子,钱上去想。回到家了,听他儿子这么一说,才知道问题这么复杂。二百多万块钱,她连想也不敢想啊,现在竟然挂在她的名下,就是她的私有财产。

    她儿子说:“娘啊,你过去做的事情,对也好,错也罢。我爹没了这么些年,要求你一个人守寡,也不现实。现在你年龄也大了,需要人伺候照顾,现在你也是有钱的人啦,应该好好的享受享受生活。苦了半辈子,给张三当牛做马,吃的喝的,都是苦,你一个人种着他家那么多的责任田,你出了多少力,出了多少汗?他们一家人,没一个人疼你,他们压根就没有关心过你的死活!还是回家来,看着你的孙子,你那三套房子,我一套也不要。出租得来的钱,全部归你一个人所有。你想想,你要是和张三登了记,你那三套房子,还是你的吗?租来的钱,还不是张三父子享受?娘啊,你好好的想想吧,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应该把你的财产,留给你的亲儿子继承才行啊。那张宝算什么东西?他根本就没有叫过你一声娘。”

    儿子的肺腑之言,深深的打动了大老孙的心。她夜不能魅,好好的梳理了一下,自己在张三家里,那些日日夜夜,张三对她的那些冷眼看待,那些瞧不起的眼神,唤狗一样的唤来唤去,吃不饱,穿不暖,干重活儿,受呵斥甚至歧视,历历在目。再老实的人,也有明白过来的那一天。现在,大老孙是彻底的知道了什么叫幸福,原来,做人还有尊严啊,自己几十年,怎么都不知道呢?受了委屈,还以为是自己命不济哩,现在她想通了,决心把房子留给自己的孙子,把房租拿在手里,自己支配,愿意给谁就给谁,自己愿意买什么吃什么,全部自己做主。不再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不再吃别人剩下的饭菜,扬眉吐气的日子,这才叫幸福哇。孙子放了学,就在她的屋里做作业,还给她看他画的小鸡小鸭小兔,多么惬意。

    张三多次来勾勾大老孙,说的天花乱坠,看看老娘,怕她老人家动心,大老孙的儿子,跑到他姨家,把他姨搬了来,给他娘做思想工作。

    吃饭时,大老孙她妹妹提议道:“姐姐,你看小他叔,年纪轻轻的就死了老婆,他比你小五岁吧?今年还不到五十岁,你要是愿意,我找人给你俩搭搭桥,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外人插手,你看怎么样?”

    对妹妹的提议,大老孙想了一下,觉着也行,自古以来,小叔子娶大嫂的先例很多,现在是新社会了,更何况小他叔,身体好,长的也板正。还在工业园一家厂子里干活,给人家当警卫看门。工资虽然不高,但他也是三套房子,膝下无儿无女,他老婆有病,一辈子没开怀。他的房租,一年也是三万块钱,自己跟他领了证,自己有了着落不说,小他叔那房子,还不是自己儿子的?两家一起算,儿子有六套房子,家产就四百多万呀,我那娘哎,四百万啊,听听就吓人一跳哇。从此后,我大老孙也是有钱人啦!

    张三去找凤仙,想跟她和起来。不料凤仙说道:“你不是一心一意的跟大老孙过吗?我成全你俩,跟你办了离婚手续,把窝让给了她,叫大老孙好好的伺候你吧,我和我儿子一块过,不是很好嘛。大老孙才是你的最爱,她才是你的心肝宝贝。好好的跟她过日子,我就不掺和了。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人给我介绍那个二黑子,我正在考虑呢,行不行还没有定论。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过来吃喜酒。”

    几天以后,张三又去动员凤仙回心转意,他走到凤仙新买的房子跟前,见一群人围在凤仙家门口,急忙凑过去一看,凤仙正在和二黑子拜天地哩,张三连气加急,当时就昏了过去。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张三看看凤仙这头没了指望,赶紧去贴乎大老孙,谁知屋漏偏遇连阴雨,大老孙那天也是跟她的小叔子结婚,两个女人看的,是一个好日子,张三知道实情后,捶胸顿足,哭叫连天,可老天爷不睁眼,就算他把眼睛哭瞎了,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这才是人作孽,不可活呀。

    张三想去跟李二拼命,他儿子拦住他说:“爹呀,我娘这些年,本来就不住家里,你没损失什么。我呢,也吃不了亏。”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张三面前抖搂开,叫张三观看。还介绍道:“这是我娘的遗书,将来她百年之后,她那房子就归我所有。另外,她给我找的那个后爹,将来所有的积蓄,也是我的。我不吃亏啊,是不是?”

    张三听了儿子一席话,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心脏加速手冰凉!这哪里是儿子?是见钱眼开的畜生啊,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这是自己亲手培养的儿子么?他楞楞的看着儿子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心里那个苦哇,心里那个难过啊,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啊,酸甜苦辣咸,样样俱全。人啊,都是命啊,鸡飞蛋打,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九章

    李二夜里有些发烧,早饭后,到拐子诊所拿药吃。刘学银瞧见李二一步三摇的来了,看他嘴里念念有词,进门还没坐下,就问道:“刚才见你走路,嘴里还咕咕念念,说了些什么?”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打它狗大妈!”李二说道最后一句话,用手指着刘学银的脸,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刘学银没好气的说:“老不正经的东西。说,把人家张三那两个老婆闹黄了,高兴了是不是?张三不是要找你要老婆么?怎么,没见着人啊?”

    “我自己的老婆还没回来呢,哪有心情管张三的老婆?我病了,给我看看,是不是感冒了?刘学银你要时刻记着,咱俩可是有事啊。”李二奸笑。

    刘学银麻利的,给李二把体温表塞进腋下,扒开嘴,看看舌头,说道:“我刘学银和狗有事,和猫有事,就是和你李二没有事。说夜里怎么着了?是不是一夜狗欢没住下,累病了的?往后再在外头胡乱嚼舌头,小心我抽你的嘴巴子。”

    李二无意中发现桌子底下有一箱子好酒,就随口说道:“哪来的好酒哇?是不是想请客啊。到时候,我第一个过来捧场。”

    “想的美!那酒是你喝的吗?那可是好酒哇。”

    李二赞道:“确实是好酒不假。难道是给庞大过生日?”

    “还给他过忌日哩!那好酒是给我叔叔过生日用的,不是给庞大。”

    李二轻叹一口气:“我什么时候,也能跟你叔叔一样,有人给我过个生日啊。”

    李二拿出来一百块钱。放在桌上,叫刘学银给他拿些好药吃。谁知道刘学银把钱收了,只给了李二一盒子婴幼儿吃的糖豆豆!就把他赶出了诊所。

    李二在门外大声吆喝:“药,给我药哇。”

    刘学银隔着门缝说:“你没有病,吃的什么药?抗抗就好了。给你盒子糖豆豆。是哄孩子玩的,因为啊,你曾经是我的娇儿。”

    李二明白刘学银的意思,心里一阵暖烘烘的,就觉着浑身一热,就神清气爽。病好了。他惦记着刘学银诊所里那箱子好酒,就来到皮家鸡店,鬼鬼祟祟的告诉皮驴:“你知道吗?诊所的桌子底下,有一箱子好酒。是刘学银的叔叔过生日,叫庞大去祝寿用的。”

    “你是说??”

    “想喝那箱子好酒。你有什么好主意?”李二悄悄地问皮驴。

    皮驴看看李二那神神秘秘的样子,摇头说道:“不好办。咱俩又不是刘学银她叔,没办法。”

    李二把嘴巴凑到皮驴耳朵根上,嘀嘀咕咕的说了大半天,把皮驴说的哈哈大笑,拍手赞道:“好,好主意,就这么办!”

    庞大在海鲜楼报上到。到厨房里杀了几个王八,看看表,十点多。和苟有道说,去给叔丈人过生日,没等苟有道点头,就独自出了海鲜楼,到诊所换上一身好衣裳,打扮的衣帽整齐。用昨天新买的电动车,把他老婆准备的那箱子好酒搬出来。在电动车后座子上封好,一根花色的小绳儿。把箱子来回绑了两圈。试试确实不会掉下来,就吹着口哨,推着电动车,上了诊所前面的街道。骑上去刚走了两步,看见皮驴正在鸡店门前向他招手。庞大怀着好奇心,赶忙来到鸡店门前,把电动车支起来,挪到鸡店门口旁边。问道:“瞎驴,你要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还要去给叔丈人祝寿哩。”

    皮驴说:“可惜,可惜了,你去祝寿,怎么不早说?我约了李二,想着,咱三个老同学,今中午在鸡店里好好的喝一杯呢。你看看。”皮驴把鸡店的门推开,皮驴全家吃饭的那张饭桌上,整整齐齐摆着四盘菜,有黄瓜拌牛肉,一盘子蚂蚱,一盘子知了鬼,和那盘子蚂蚱,炸的金黄色,一看就让人流口水的那种诱惑。最后一盘子清蒸扇贝。另外还有四个小碟,分别是,花生米,小咸菜,煮青豆,煮毛豆。

    庞大看着这些菜,忙问道:“李二呢?”

    皮驴回答:“回家拿好酒了,说了,家里那瓶子好酒,今天就是它了。”

    有好酒好菜,不吃心里痒痒,庞大就提议说:“咱先稍微喝它一点点,表示一下同学之间的情义,过后,我马上走!”

    庞大屁股刚沾着马扎,李二回来了,手里果真如皮驴所说,拿着一瓶子好酒,二百来块钱一瓶,说的是批发价。

    李二提议说:“庞大,你呢,加快速度,咱仨喝玩了这瓶子好酒,你就走,东拐子西拐子挨着,骑电动车八分钟就到你叔丈人家。其实也不算时间紧。”

    皮驴把他家的电子钟,拿过来,放在他和庞大之间,说:“庞大看着表,千万不能耽误了去祝寿。开始!”

    庞大喝了一口酒,把一个金黄色的蚂蚱,放到嘴里嚼着,说道:“真香啊。我看着表,十一点半,正式从鸡店出发,十一点三十八分到我叔丈人家,喝酒吃菜,一样也耽误不了。

    三个人喝一瓶子酒,几分钟就完了。李二说皮驴,我的好酒喝完了,你的呢?”

    皮驴嘻嘻的笑着,说道:“我家里真的没好酒,我去后邻家借两瓶子好酒,咱先喝着,等明天我去批发了来,再还给人家,还不是一样啊。那样即喝了好酒,也省钱。”

    庞大李二二人拍手赞成。皮驴出去功夫不大,就手里拿着酒,笑呵呵的回来,叫李二验了酒的真伪,确定是好酒,三个人推杯换盏,你敬我,我敬你,喝的十分高兴。皮驴还时不时的把电子表拿在手上,叫庞大看看,提醒一下庞大:“快看看表,千万别超了时辰。”

    庞大看看表。十一点稍微多一点。

    李二说道:“我说一个小时候的谜语,你俩猜,谁要是猜不对,就喝酒。”

    皮驴说道:“还是我先来,宾不压主嘛。”

    庞大争着说:“上山直勾勾。下山滚石榴,摇头梆子响,洗脸不梳头。”

    李二道:“上山直勾勾,是狗,那狗撵兔子,直着脖子。勾着头的,对不对?”

    庞大皮驴二人齐声说对。

    庞大来第二句:“下山滚石榴。说的是刺猬。为了逃避天敌,刺猬下山时,遇到陡坡,就卷屈身子。形成一个球,往山下滚去,即省力,还不伤身体。”

    皮驴说:“摇头梆子响,是啄木鸟,它啄木头时,发出清脆的绑绑声,它的头摇一下。就啄一下,老百姓形象的说它是摇头梆子响,至于洗脸不梳头。是猫,有时候,猫把唾液舔在前爪上,在猫脸上蹭来噌去,好像人类洗脸的样子,可猫没有木梳。不会梳头。就这些。”

    “答的对!答的好!”李二带头鼓掌,三个人谜语猜的不分高低。难分伯仲。所以,三个人经过商量。一起喝酒。

    皮驴把电子表拿起来,给庞大看。

    庞大看看表,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就提议说:“皮驴,反正你是借了人家的酒,索性就再去借他两瓶子,明天一并还账罢了,反正虱子多了不咬的慌,账多了不愁的慌。再去拿!”

    李二使个眼色,皮驴出去,功夫不大,又拿回来两瓶子好酒,这两瓶子,三个人没有喝完,庞大就看见电子表,已经指到了十一点半。

    皮驴催促庞大说:“庞大王八,时辰到了,赶快走哇。回来喝茶。”

    庞大把剩下的那瓶子好酒,没有开瓶的那瓶酒揣在裤兜里,出了皮家鸡店门口,骑上他的电动车,歪歪斜斜,一路奔刘学银他叔家而来。进了人家门口,看见许多客人,纷纷从刘家出来,互相寒暄着,祝福着,说着吉祥话,一个个骑上电动车,也有开汽车的,还有几个本村的亲戚,走着锻炼身体,全部离开了刘学银的叔叔家。

    庞大不解的问道:“唉,你们怎么都走了呀?我刚刚来,你们一个个家里是不是有事啊?”

    刘学银她婶子,没好气的抢白道:“庞大,你家里才有事呢,刘学银没吱声,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庞大说:“我来的不早不晚正好,我从皮家鸡店走的时候,是十一点半,路上也就八分钟,现在估计还不到十二点呢。”

    刘学银的叔叔,把庞大让进家门,指着他家墙上的电子钟,叫庞大看看:“你仔细瞧瞧,那是几点?现在差一分钟就两点了,皮家鸡店那是什么表哇?是从前的夏令时没改过来罢?啥也不说了,餐桌上还有些剩菜,你凑合着吃饭吧,酒就不用喝了。”

    庞大摸弄着他的冬瓜脑袋还在琢磨,问题出在哪儿啊?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草草的吃了几口馒头,接着就起身要走。嘴里说道:“你侄女刘学银,给你们两个老同志,买了一箱子好酒,你们从电动车上解下来,自己搬屋里,我就不进去了。”

    刘学银她婶子是个黄脸的老刀婆。她搬着酒箱子特别轻,就放在地上,就地把箱子撕开,看见里头就两瓶子酒,就板着脸问庞大:“你过来祝寿,箱子里就两瓶子酒哇。”

    庞大忽然想起来,自己裤兜里还有一瓶子,就赶忙掏出来,递到刘学银她婶子手里。这下刘学银她婶子抓住了把柄,当时就翻了脸,进了客厅,立即给刘学银挂了电话,毫不客气的批评道:“大侄女,孬好不说,我是外人,你叔叔可是亲叔叔,你家庞大来祝寿,怎么拿了三瓶子酒?况且,这第三瓶子酒,还是从他的裤兜里掏出来的。这事传出去,你不嫌寒碜啊?没钱空着手来不是不行,我管的起饭!”

    刘学银她婶子“啪”一声把电话挂了,扣电话的噪音,把刘学银耳朵震的嗡嗡响。她赶紧把电话打了回来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次接电话的是她叔叔。她叔叔在电话里告诉刘学银,庞大刚刚进门,裤兜里揣着一瓶子酒,电动车后座的箱子里,有两瓶子酒,看那箱子,像是从底部撕开过,他安慰刘学银说:“大侄女,不管庞大来的早晚,也不管他拿没拿酒,来了就好,意思到了,做叔叔的,我就很高兴。你也不用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啊,有空来玩。”

    “庞大不到十点,就从家里走了呀,难道他在路上,自己把酒喝了?不可能啊,他如果一个人喝了三瓶子酒,早趴下了,也不能骑着电动车,去你家呀。”刘学银在电话里,一个劲的给他叔叔赔情道歉。好话说了一汽车,她叔叔不要紧,不生气。可刘学银那婶子,却是不依不饶,在庞大走的时候,赌气把庞大带来的那三瓶子酒,又原封不动的给刘学银退了回去!

    皮驴坐在他的鸡店门前,远远的瞧见庞大回来了,就连连招手,叫庞大过来。这时的庞大,酒劲还在,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见皮驴招手,就骑着电动车,直接来到皮家鸡店,问皮驴:“你家的电子表,是不是不准啊?我去走叔丈人家,给刘学银她叔叔祝寿是看着鸡店电子表的时间去的,怎么晚了俩钟头哇?”

    皮驴把庞大让进鸡店,指着墙上的电子表,叫庞大看:“你小子,好好的看看,我家的电子表对不对?看看李二爷的手机,对对表。”

    李二把手机拿给庞大看,那上头的时间,和皮家鸡店的电子表完完全全吻合,几乎是分秒不差。皮驴刚把电子表对好的,能不准吗?

    庞大挠挠头皮,搞不明白,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他还在纳闷哩,怒气冲冲的刘学银,举着擀面杖,可就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章

    刘学银举着擀面杖,气势汹汹的来到皮家鸡店。皮驴跟李二心里那个高兴啊,脸上乐的开了花。他俩处心积虑的拉庞大喝酒,为的就是叫庞大,耽误了去祝寿,看的就是刘学银拿擀面杖敲庞大脑袋这出戏,现在好戏开演了,两个人能不高兴么?

    皮驴看着庞大就要挨打,幻想着庞大挨打“嗷嗷”叫那熊样,一只手捂着嘴,嘿嘿笑个不停。

    李二也是和皮驴一个心态。他盼着这一刻到来,心里巴不得刘学银在庞大头上,多敲几个疙瘩。也不是跟庞大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想看看热闹,给生活增添些许的乐趣。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李二这里正在屁颠屁颠的兴奋呢,实在没想到,就是做梦李二也想不到哇,刘学银那擀面杖,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到庞大脑袋上的一刹那,却改变了方向,直奔李二脑袋敲了过来,这一风云突变,把李二惊的出了一身冷汗。他跌忙吆喝说:“刘学银,打错了呀,你家庞大在那边!我是李二,不是你家的庞大啊。”他指着庞大,连连给刘学银纠正擀面杖的击打方向。

    刘学银一楞,把擀面杖冲着皮驴的脑袋,扎扎实实的砸了下来!

    皮驴一看不妙,慌忙闪展腾挪,叫刘学银打不着他的头,嘴里吆喝说:“李二,往哪里指啊?把祸水往我身上泼哇。刘学银,庞大在那边,他才是你男人庞大,你气糊涂了怎么的。把我当成了你男人!”

    刘学银把擀面杖舞的跟风车一般,打了皮驴好几下,把皮驴打的嗷嗷直叫,哀嚎不止。打完了皮驴,刘学银还不散伙。接着又过来打李二,说道:“打的就是你俩,看你俩还敢不敢再使坏!”

    李二终于明白,什么叫种瓜得瓜,什么叫种豆得豆了!他捂着脑袋,在皮家鸡店里头。来来回回的东窜西跳,借以躲避刘学银的擀面杖打击。无奈鸡店里的空间太小,尽管他左冲右突,来回奔走,但是。身上还是挨了好几下。疼的他高喊:“住手,住手哇,刘学银,你打的也太疼了,人受的了吗?”

    “我叫你受不了!当初哄庞大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受不了?那时候,恐怕乐的没了骨头吧?”刘学银说着,继续挥舞在她手里的擀面杖。对着李二,就要继续开打。

    情急之下,皮驴看李二实在撑不住了。就高声喊道:“快拿东西抵挡啊。”

    李二弯腰四处找东西抵抗,刘学银更气了,好哇,还敢拿东西和我对着干,看我不狠狠地打你几下,你就永远不知道我刘学银的厉害!

    李二慌忙之中。看见皮驴平时炸鸡用的漏勺,搁在锅台边上。就顺手抄了起来,举着去迎击刘学银敲过来的擀面杖。漏勺毕竟小。上面那些眼儿根本不管用,几个回合下来,那漏勺的勺子头,就叫刘学银的擀面杖击落在地上。

    皮驴趴在床底下,头上顶着他家厚棉被,叫苦不跌:“漏勺,我的漏勺完了啊。那可是三块钱买的呀。”

    庞大见漏勺不是他老婆那擀面杖的对手,就高喊道:“炒瓢!李二,你个王八羔子,不会拿锅台上那炒瓢去战斗哇。”李二刚才是慌不择路,忘了炒瓢比漏勺过硬。赶快把漏勺的把儿扔了,抓起皮驴家炒菜的炒瓢,扣在头上,刘学银的擀面杖敲在李二头上的炒瓢上,一阵叮当乱响,好不热闹!

    庞大看着李二光有招架之功,就提醒说:“李二,你个王八羔子,不会打架呀,拿着炒瓢跟她对打,谁怕谁啊。”

    刘学银瞧庞大向着李二,心里气急败坏,把手里的擀面杖高高举起,冲准了李二手里的炒瓢,狠狠地就是三两下子,把皮驴家的那个新炒瓢,活生生的就砸出了两个鸡蛋大的窟窿,把皮驴疼的大叫不止,哭喊道:“我的瓢哇,以后可怎么炒菜做饭啊?”

    刘学银不知道犯了什么天狗星,不光打李二皮驴,还冲着鸡店的锅碗瓢盆,什么东西落地响声大砸什么,就听鸡店里头,乒乒乓乓,稀里哗啦,咔嚓咕咚,那动静,可比打架子鼓热闹多了!

    刘学银咬牙切齿,把手里的擀面杖递到庞大手里,骂道:“死鬼,拿着擀面杖回家,回去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个王八蛋!”

    刘学银出门,推起她家的电动车在前,庞大扛着擀面杖在后,两口子一溜长蛇阵,回家大吉了。

    李二一看警报解除,扔了手里的破炒瓢,一溜烟,连蹦带跳,跑到海鲜楼小桃红的屋里,躲了起来,不敢露面。

    皮驴从床底下爬出来,举目四望,家里跟战场上一个样,碗筷家具,日用品,煮鸡的锅台上下,一片的狼藉。满目疮痍,叫人看了,好不心酸。

    “这这??可怎么办啊?”皮驴呆呆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乱了分寸。傻了。

    李二躲在海鲜楼楼上的屋里,摸着头上几个不是很大的疙瘩,心里暗暗庆幸,多亏了皮驴家的那个炒瓢。要不是有炒瓢它老人家,我的头,非叫可恶的刘学银给开了瓢不开。那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多么丢人现眼。

    李二这里正在暗自庆幸呢,小桃红笑嘻嘻的推门进来了。抿嘴笑着,问道:“亲亲哥哥,你怎么有空到我的卧室来闲玩啊?是不是村里没人闹家务,不用你这个大调解委员帮忙啊?”

    当小桃红瞧见李二头上那几个疙瘩时,脸色立马变了,着急的奔过来,把李二脑袋抱住,仔细查看了一番,急切的问道:“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打村干部?太拿着调解委员不当干部了!说出来,我替你去出气!”

    李二哼哼唧唧的说:“还不是你哥哥你嫂子,干的好事儿。”

    “你招惹我嫂子了?平白无故的,你吃饱了撑的。去招惹她干什么呀?是不是皮驴的主意?”

    说到皮驴,李二顿时觉的头上那疙瘩,一点也不疼了。乐呵呵的告诉小桃红:“皮驴正在家里哭呢。幸亏当时不是在我家里。皮驴家里叫刘学银砸了个稀巴烂。不信你去看看。”

    小桃红派小红去皮家鸡店侦查,不大功夫回来报告,果然皮驴在家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整理他那些锅碗瓢盆,烂水瓢烂漏勺,还有那满地的破破烂烂,不少煮好了的烧鸡,无序的散落在鸡店的各个角落。等等,等等。美不胜收。

    小桃红给李二轻轻揉着脑袋。安慰他说:“你不要有顾虑,儿孙自有儿孙福。皮驴的鸡店砸了,说不定就火了呢,我看啊,鸡店被砸。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李二不放心皮驴,叫小桃红亲自过去安慰安慰皮驴,给他颗定心丸吃吃。也就几句好话的事,皮驴心直,好哄。

    小桃红按照李二的吩咐,去了皮家鸡店,功夫不大,转了回来。不光人回来的快。脸上也带回来一脸的怒气。

    李二忙问道:“怎么了这是?他要求赔钱吗?”

    小桃红黑着脸说:“他要是说赔钱的话,我还能生气吗?”

    “那他的要求是?”李二加倍陪着小心,看着小桃红的脸色。这么猜道。

    “他想好事呢,叫我亲他的嘴,安慰他那受伤的驴心!你说,气人不气人?纯粹是拿着人家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啊。”

    “完啦,完啦。他总共亲了你几口?告诉我。我立刻去村委会,抱住他老婆五凤。亲回来不可!我李二,从小到大。就没有吃过这样的暗亏!”

    “想去亲他那瘸腿老婆是不是?”

    李二点头。

    “你敢!”小桃红把杏眼瞪的又大又圆,逼视着李二的眼睛,说道:“就皮驴那老婆,也值的你亲嘴?那是一张什么嘴啊?连脏加臭!”

    李二赶紧亲一下小桃红的香腮。检讨道:“是我一时糊涂,把五凤当成了你,是我的不是。我向你做深刻的检讨,敬礼!”

    小桃红把李二的手抓住,深情的说:“亲亲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我小桃红在乎的就是你一个人,你是属于我的,我是属于你的,咱俩是一个整体,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

    “互相离不开,你们有手续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庞大悄悄的溜了进来,在两个情人头上,兜头浇了一瓢凉水。

    李二长长的叹了口气。慢慢的松开了抱小桃红的手臂。呆呆的坐在床上,没了动静。

    庞大说道:“李二,你和我妹妹勾扯连环的也有年头了,外人都知道你俩是天生的一对,可是,外人知道归知道,你俩住一起,只要我妹妹愿意,我不反对。可问题是,你俩不能这么无限期的拖下去啊,我认为,你应该给我妹妹有个名份。张凤仙出国好几年了,也没有个回来的日期。你看看,是不是跟我妹妹办个婚礼,哪怕就是一个极其简单的仪式呢,也算了了我做哥哥的一桩心事。也算我做哥哥的,尽到了哥哥的责任。老娘临死的时候,把我妹妹托付给了我,将来我死了,怎么有脸去见爹娘?怎么向爹娘交代?”

    小桃红眼泪汪汪的看着李二,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用两手捂住脸,哭着下了楼。

    皮驴来找庞大,叫道:“庞大,哪里逃?快快的拿命来。”

    皮驴上去就要逮庞大,拉着去看鸡店的损失。李二说道:“有事好商量。不就是那些破盘子烂碗嘛,我想个办法,给你补起来,不就完了?”

    庞大也说:“瞎驴,我老婆那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上来就是一阵风。刚才你想亲我妹妹那嘴,我这就去告诉你老婆,看她不打断你的驴腿!”

    皮驴看着李二,有些不好意思。想解释,一时找不着理由。只好说道:“我刚才也是酒起的作用啊,庞大能把好酒掉在路上,我就不能说几句酒话?美丽的姑娘,谁不想往自己怀里搂?”

    “我叫你搂个够!”李二顺手拿起地上的一个空啤酒瓶子,一下给皮驴塞进怀里,把皮驴的褂子使劲摁住,叫那啤酒瓶子,凉在皮驴的心口窝里掉不出来。

    庞大歪着他那光溜溜的冬瓜脑袋,问道:“李二,刚才你说帮皮驴解决他家那些坏了的东西,可有什么进钱的好办法?不然的话,皮驴那瘸腿老婆,肯定饶不了他的,说不定晚上,五凤回家,就要了瞎驴的命啊,救救他的驴命吧。”

    李二道:“八月十五是人节,送礼的特别多。皮驴回去多做些烧鸡,我跑跑腿,到咱村里地盘上那些效益好的厂子里,跟他们好好的聊聊,叫那些厂家,给职工发福利时,适当多考虑考虑发烧鸡的可能性。就鸡店那点儿鸡,说白了,还不够一个厂子发的呢。”

    庞大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着,算计道:“一个人一只,一个人的厂子,就是一只鸡。十个人的厂子,就是十只鸡,一百人的厂子,那就是一百只鸡啊。多了不说,有五个厂子来了,就是五百只鸡呀,瞎驴,这下你可发啦。因祸得福哇。依我看,皮驴,你的鸡店,不砸不火,还是我老婆的擀面杖有本事,那哪里是什么擀面杖,简直就是聚宝盆嘛。”

    李二怂恿庞大说:“你家的擀面杖这么宝贵,还不赶快回家供起来?一天念一百遍阿弥陀佛,你家的擀面杖,就能给你家里带来好运啊。”

    皮驴说道:“庞大赶快回家砸东西,把诊所里那些瓶瓶罐罐的都砸了,李二也会给你想个办法,叫你也挣些钱,叫刘学银高兴高兴。”

    “我这就回诊所开砸。”庞大信心十足的走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

    李二跟皮驴两个人,骑着电动车,到村外的工业园里头,一家一家的跑,一家一家的问,进门就先介绍:“这位是我们东拐子村委会主任五凤的家属,过来看看,八月十五到了,贵厂里给工人发福利,是不是考虑一下,发点儿烧鸡哇?”

    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这哪里是推销?简直就是强行摊派嘛。有些厂子的领导,为了厂里的利益。也不好掰五凤的面子,就定了烧鸡给职工发福利。有些财大气粗,管委会里头,或是市里各部门有顶门棍的,根本就不买李二的账,他们是大企业,压根就不把什么狗屁东拐子村委会看在眼里,不理不睬的翻着白眼,李二拉着皮驴,赶快识趣的走开。不过,李二是个典型的小人,回来之后,他把记在本子上的,那些不把村委会当口干粮的厂子,一个一个的向老于作了汇报。这个厂子头秃,那个厂子眼瞎,都记在了老于的脑子里。下一次,这些厂子有用的着东拐子村委会的时候,老于总是给这些厂子一点颜色看看。挪电线杆子呀,通下水道啊,打扫卫生啊。这里怎么牵扯到打扫卫生上去了?厂子里打扫卫生,在他们自己的厂子里干活,东拐子本身是管不着他们。看他们把落叶扫出来以后,就在厂子里头,一把火烧了,树叶子本来就不干,浓烟滚滚,叫李二看见了,立即打电话报告了环保局。环保局就是吃这碗饭的,巴不得抓个典型,就风驰电掣,开车来了。接着录像取证,到厂子里头,把执法证一亮,厂子的老板,尽管上头有人。可环保局是执法机关,个人权利再大,也大不过法啊,限令整改不说,那罚款是跑不了的。你说晦气不晦气?那些买了烧鸡的厂子,遇上这事就好办了。李二进去说:“你们厂子里的落叶。可以送到村里的垃圾场去嘛,不要在厂子里头点火,那是违法行为。”

    东拐子有个过去开矿的大坑,现在是本村的垃圾场。村里旧村改造下来的旧砖烂瓦,泥土石块。统统都送进垃圾场里去添坑。好几十亩的坑,深度接近三十米,你算算,能盛多少垃圾啊。几个厂子里的落叶枯枝,送到垃圾场的坑里,日晒雨淋,不几天就烂了,头上的环境监测卫星。恐怕连看都看不出来呢。

    那些没买烧鸡的大厂子,为了一点垃圾,实在不值的去麻烦上级领导。想自己解决。就去村委会找老于,要求把垃圾送到垃圾场。老于是干什么的?当即一口回绝。脸上表情严肃。一副地头蛇的模样。把大厂子的领导气的肚子鼓的像蛤蟆,可没有办法,要求交钱了事。

    老于说道:“环保法是国家制定的,谁家的孩子谁家抱,谁家的孩子谁家养。你们的生活垃圾。你们自己处理,还有。你们厂子里出来的工业废水,一律要达到国家规定的排放标准。老百姓也是人。我们老百姓的命更是命!想祸害东拐子的老百姓,你们考虑一下后果。”

    弄点树叶子,怎么又扯到工业废水上去了?

    老于指着天空说:“还有冒烟,还有气味的问题,这些都是问题的问题!”

    那些大厂子的领导这才知道,地头蛇惹不起啊,烧鸡事小,环保问题事大呀。他们决定,过年的时候,每个职工,发两只烧鸡!并且是现在就预定,把鸡钱提前三个月给了皮驴,当然,老于那头

    直接就一句话:水清了养不成鱼啊。鸡毛蒜皮,三斤韭菜二斤葱,那也叫贿赂?不能吧?不就是几箱子酒嘛。

    庞大是个大财迷。见皮驴发了财,就心里痒痒。几次找老于,想做点烧鸡的买卖。过去和现在,庞大和老于都是好朋友。老于不好说话,只是说道:“庞大,你傻呀?我贤侄李二,能帮着皮驴作买卖,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是姐夫舅子啊?这事还要我教你啊?曲线救国呀,连这点脑筋都没有,我看你这鸡买卖,不做也罢。做厨师的就是伺候人,哪会做买卖啊,庞大你天生就不是那赚钱的料。”

    庞大受了老于嘲讽,心里很不是滋味。回到家里,把去找老于的经过,一一汇报给他老婆刘学银听。

    刘学银仔细琢磨一遍老于的话,虽然话糙,但也不是没有道理。老于说的对,庞大跟李二,那是姐夫舅子的关系啊,实实在在的亲戚啊,现在庞大的妹妹小桃红,不是夜夜在李二被窝里搂着嘛。刘学银给庞大出主意道:“去你妹妹家里借钱,就说家里揭不开锅了,看你妹妹说什么。”

    庞大照着刘学银安排,在李二和小桃红都在的场合,上前说道:“妹妹啊,救济救济哥哥我吧,家里穷的实在揭不开锅了,你看看太阳都快晌午了,我还没有吃早晨饭呢,可怜可怜我,给口饭吃行不行啊?”

    小桃红问道:“哥哥呀,海鲜楼里什么吃食没有哇?你放着现成的饭菜不吃,在这里哭什么穷啊?往后,你少在外人面前寒碜我,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我不顾娘家似的。”

    李二拉一下小桃红的袖子,告诉小桃红:“你哥哥不是缺吃缺穿,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什么沛公,还配母哩,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打哑谜。”

    “你哥哥看见皮驴卖烧鸡挣钱了,眼热心痒了。明白了吗?你哥哥红眼病犯了。”李二一字一顿的把话挑明了,小桃红这才明白了她哥哥是个啥意思。

    “都是自己人,告诉你俩也无妨,这主意,还是老于给我出的呢。”庞大把去找老于,老于怎么点拨他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意思是说,我和老于关系也不错。不要以为你俩不帮我。我是村里有靠山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光说好话有什么用?要实打实的办事才行。李二无话可说,只好答应庞大,帮他把生意做起来。

    小桃红对做烧鸡生意,不是很赞成。怎奈庞大听了刘学银的家教,一根筋的要学皮驴去挣钱,李二爷没有好办法,只能尽心尽力的扶持庞大而已。纸里包不住火,皮驴不知从什么渠道知道了李二在帮着庞大筹划做烧鸡买卖,当时就给李二打电话。斥责李二无情无义,把他皮驴做烧鸡生意的门道,透露给了庞大,要不是李二暴露了皮驴的商业秘密,庞大怎么知道卖烧鸡挣钱?

    两个都是从小的好朋友。又是同学,几乎三个人形影不离。今天为了争买卖,到了翻脸的地步,叫李二夹在中间,哭笑不得。

    尽管李二一再向皮驴解释:“庞大要做烧鸡生意,不是我鼓动的,他眼睛不瞎,不光庞大知道你做烧鸡挣了钱。村里哪个村民,不知道你皮驴发了鸡财?况且庞大是去找了老于的,是老于点拨了庞大。叫他来找我帮忙的呀。还有,庞大是小桃红的亲哥哥,我和小桃红那关系,你还不知道哇。我不帮不行啊。皮驴,咱们都是同学,我不会把你的商业秘密。告诉庞大一点的,这个你可以放心。你俩的竞争。我不参与。”

    皮驴要去进大批的活鸡来加工,为了跟庞大抢货源。皮驴在外地的养鸡场里,交了几万块钱的定金。他怕庞大抢他的买卖,李二亲自问了他好几遍,那家养鸡场在哪儿,皮驴就是闭口不说。为的就是怕李二去告诉庞大,竞争激烈的时候,庞大见了皮驴,两个人扭头就走,谁也不理谁。

    李二和皮驴虽然没闹僵,但两人见了面,也是哼啊哈的,皮笑肉不笑的满嘴假话客套话,过去那些亲如兄弟的感觉,荡然无存,跟形同陌路差不多。

    这一天早晨,皮驴在鸡店外头杀鸡屠鸡,李二慌慌张张的过来,说道:“皮驴,大事不好啦。”

    皮驴抬头看看天空,瞧瞧地面,不慌不忙的说:“这天不是没塌下来,地不是没陷下去嘛。怎么着,庞大他出事了?”

    李二亲切的说道:“不是天塌地陷,更不是庞大摊上了大事,是”

    皮驴不等李二说完,截住他的话头道:“那就是你家里出大事了?是不是你老婆要回来,你怕失去了小桃红,急的抓耳挠腮啊。你的忙,我可帮不上。上回我说亲几口小桃红的嘴,好家伙,你小子差点和我拼命,这回接受教训啦,放心,你就是把小桃红往我怀里送,我皮驴保证不要。我现在一心一意的做生意,趁着行情好,多做点,钱这东西,它不扎手啊。”

    李二围着皮驴的鸡店看了一遍,皮驴就阻止他,冷笑道:“是庞大派来的侦查兵吧?是来偷着学技术,学会了,好回去教庞大对不对?往后哇,不能叫你李二爷了,得叫你黄鼬李二了,偷鸡吃是偷,这偷技术,也是偷啊。没看见电视上那些商业间谍么?一个个人模狗样的,表面上是人,背后你就是个鬼呀。”

    李二气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跺脚道:“我是偷鸡贼,我是你家的间谍,就你那造烧鸡的技术,那还要学嘛?连傻瓜也会做。你那些狗屁配方,网上有的是,你只要把鼠标一点,什么配方也有。比你那所谓的配方可全多了。人家还供应料包哩,煮鸡时放进去就成了,你去尝尝庞大的烧鸡,那味道比你的强多了。要不是前段时间,我和你跑了那些厂子,人家交了钱,人家才不会要你的瘟鸡哩。已经有好几家,给我打电话,说了,庞大的庞家鸡不好吃,要求我给他们讲个情,把皮家鸡换成庞家鸡呢。”

    皮驴拿起杀鸡的刀,在李二面前晃来晃去,威胁道:“李二,你要是吃里扒外,小心我饶不了你!不光叫你身败名裂,还叫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李二听了皮驴的话,不但不害怕,反而大笑起来。笑完了,笑够了,这才说:“皮驴,作为你的同学。作为你的朋友,我奉劝你一句,禽流感来了,赶快把鸡处理掉,你要是不听我的忠告。后悔莫及的一定是你。”

    “我不信你那些鬼话。是想叫我抽手,让出市场给庞大,以此去小桃红那儿邀功求赏吧。”

    李二点点头,说:“话我是说了,信不信由你,你的炮仗你自己放。没人拦你。看着办吧。哭的时候,可别嫌我不早提醒过你。”

    李二大步走了,奔村委会的方向走了。

    皮驴看着他的背影,啐了他一口,心里骂道:“什么东西。一心一意替你大舅子着想。我皮驴也是商人,也有商业头脑,不能糊糊涂涂的就上当受你的骗!”

    李二把禽流感要来的消息,及时的通知了庞大,开始时,庞大不信,后来,还是小桃红说通了刘学银。刘学银预知情况不妙,叫庞大赶紧把手里的烧鸡卖掉,并且。不再去交钱定鸡。几天过去,东拐子风平浪静,啥事也没有。电视上说的那什么禽流感,压根就没有发生。皮驴洋洋得意,庞大这边垂头丧气。

    市场份额让出去了,想要回来。谈何容易?

    刘学银在海鲜楼门口,截住了正在来回溜达的李二。恨恨的说:“都是你那张破嘴,瞎嚷嚷。说什么来了狗屁禽流感,害的庞大好苦。把鸡低价处理了,没叫俺挣着钱。你看看人家皮驴,不光前头定的那五万块钱没撤,听说又定了三万块钱的鸡苗哩,放在养鸡场养着,这回啊,皮驴可是发大了!”

    李二问道:“你那意思,是不是叫我把你家那些市场份额,给要回来啊?”

    “就是那个意思,你看着办吧。反正庞大一年挣不少十万块钱,缺了的,叫你李二拿工资补上。”刘学银狡猾的朝着李二笑笑,扭着她那细细的水蛇腰,返回诊所去了。留下李二一个人,傻乎乎的站在海鲜楼门口,呆若木鸡。

    东拐子北边的工业园里头,有一家大型的轧钢企业,恰巧里头那个管后勤的科长,在前几年续家谱的时候,李二就和他认识,他的家在三十里外,一百多年前,是从东拐子搬出去的李二本家。

    李二就给他打电话,说庞大烧鸡的事。那本家说:“李二,咱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你说实话,这庞家烧鸡,跟你是什么关系?如果是你的亲戚,我可以适当的照顾一下,如果是普通的朋友,恕我无能为力。因为来推销东西的人太多了。你说,既然来推销产品的,哪个没有关系介绍?不是熟人进不来啊。”

    李二据实回答道:“哥哥,是我的大舅子,也就是上次我请你吃饭的海鲜楼,你可记的?我当时不就告诉你了么?海鲜楼的女老板,是我的相好。几年了,我和小桃红一直住在一起。庞大就是海鲜楼女老板的亲哥哥,你自己说,这关系近不近?”

    “原来是这么个关系啊,得,照顾一下,你去问问,他手里有多少鸡,我一次性给他处理了,然后嘛?”

    李二痛痛快快的说道:“都是自己兄弟,那事后的事,包在我身上。叫你不能白白的跑腿啊。”

    “啊,啊??”

    庞大赶快从外头进了一批烧鸡,给轧钢厂送了去,当时就把账结了。庞大喜滋滋的捧着钱,把赚的钱交到刘学银手里,喜的刘学银,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亲了庞大一口,李二来拿感冒灵,刘学银趁机亲了他两口。

    庞大还要去进烧鸡,李二说:“等等好不好?人家那鸡,才分下去,得叫人家消化下去不是?需要的时候,我给你信,你再去进货不迟。”

    庞大道:“那家烧鸡作坊,来了电话,说鸡价格降了,六成价格呀,这可是挣钱的好时机啊。”

    李二听说鸡价格降到了六成,感到情况不妙。急忙往皮驴家里跑,刚好跟皮驴弄了个碰头。一个门外,一个门里,一个人头上,碰了一个疙瘩。

    皮驴抬头看是李二,忙说道:“你来了正好,我正要去村委会找你呢。我托人家养鸡场养的那些鸡,患了鸡瘟,那个叫什么禽流感的,死了一大半不说,剩下的也是凶多吉少,鸡店里还有一些没杀没屠的鸡,怎么办?”

    李二疑惑道:“不对哇,那天我去你的鸡店看时,里头没什么活鸡啊。”

    “我在北庄,偷着租了一个院子,那鸡都放那儿啦。不是怕庞大知道我的商业秘密嘛。”说这番话时,皮驴把头低了下去。

    李二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救了皮驴那些鸡。你想啊,电视上一说禽流感,那些有钱的人,不吃鸡了。谁不怕死啊?退休的干部公务员,生怕死了,那高高的退休金没了,老婆孩子享受不着了,他们不能死,也死不起啊。那些有钱的达官商贾,天天养生还来不及呢,谁敢冒着死的危险去吃鸡?那不是小老鼠玩铁猫吗?

    皮驴完了,哭天抢地,好不后悔!

    盲目冒进,盲目扩张,要了皮驴的命啊。真是应了老人那句老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二章

    李二拼了性命,也没能挽救回皮驴的败局,真是兵败如山倒。那些有了味的烧鸡,白送给人家,人家都不要啊。你越是不要钱,人家就认为里头有问题,有些人就明着说:“如果不是瘟鸡,为什么不要钱?世界上哪有吃鸡不要钱的好事儿?明摆着是骗人嘛。过去皮驴也是可鸡店,好几年了,谁见过他白白送鸡给人吃?他傻呀?”

    皮驴好心好意的想把烧鸡给邻居家的狗吃,被邻居看见了,诅咒他道:“你想药死我们家的狗哇?你知道这一只狗多少钱吗?两千多呢。甚至比你的命还值钱哩。死瘟鸡,不怀好心的家伙。想把我孙子药死?孙子,咱才不吃皮家那瘟鸡!走,随爷爷去超市,给我孙子买火腿肠吃。”

    这爷爷可真够孙子的。跟他的孙子是一路货。皮驴就搞不明白了,现在的老头老太都怎么了,打什么时候起,把自己家的狗叫儿子孙子了?看街上一个少妇,抱着一只狗亲嘴,互相舔舌头,真恶心。也许她不知道,或是从小没看见狗吃屎吧?

    皮驴受了邻居的诅咒,心里气愤不已,夜里把一只鸡放在鸡店门口,邻居家的狗,经不住香味的诱惑,狗鼻子灵,跳墙出来,把那只鸡叼走了,在主人家的门口大吃大嚼,不巧叫主人夜里出来撒尿看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还在骂:“我叫你嘴贱,叫你不听爷爷的话!”

    庞大手里不是没有货吗?关键时刻,他伸出援助之手,帮皮驴销货。把他那些关系,全部利用起来。虽然不是很多。但意思到了,皮驴还是很感激庞大。

    李二出主意道:“劳务市场上,有些老年人,年龄大了,在劳务市场上。不大好找活,同样的工钱,老板们肯定是找年轻力壮的后生,谁挑老头子去干活?这批人平时收入相对较少,年纪大了的人,大多顾家。肯定是家镜贫寒。才出来卖力气挣钱。在他们眼里,钱比什么都重要。平时烧鸡贵,他们吃不起,现在便宜了,他们知道皮驴的鸡没什么毛病。只是电视上说禽流感如何如何厉害,吓的有钱人不吃了,实际上,鸡还是从前那鸡,这些老头肯定吃鸡,皮驴,你拿着几只鸡,去劳务市场上转转。也许能卖出去一部分。试试吧。”

    皮驴有些为难。

    庞大鼓励他说:“怕什么呀,不就是去卖鸡嘛,咱不丢人。走。我陪你去。”

    皮驴挑着鸡,庞大跟着,二人去了劳务市场。结果犹如李二说的那样,几十只鸡,叫人抢光了,当然。价格是平时的一半,皮驴也是赔钱赚吆喝。形势不行啊,骑自行车赶路。顶风跟顺风不一样呀。能少赔点,对皮驴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

    皮家鸡店垮了。皮驴整个的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不洗,胡子也不刮,脸色难看,精神萎靡不振,天天像那霜打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抬不起头来。他除了在关了的鸡店面前晒秋天的太阳,就是跟李二在夕阳下喝茶下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失魂落魄,叫人看了心酸。

    李二把茶杯递给皮驴,说道:“今晚上,我在海鲜楼请客,还有庞大,好长时间没聚聚了,喝少点,怎么样?”

    皮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少气无力的苦笑着说:“喝不喝无所谓。再好的酒,现在喝我嘴里,也是酸不拉叽的一个味。”

    庞大说皮驴:“瞎驴,钱这东西,就是从你口袋里倒在他口袋里的东西,太阳不能光晌午,花儿没有百日红的,遇上禽流感,也是不好预料的事情,属于天灾,风刀双剑叫你摊上了,该忍就得忍,退一步海阔天空嘛。往后,你振作起来,大不了从头开始,怕什么呀,拿从当年拼菜刀的那股子劲头来,咱重新创业,重新打出一片新田地!”

    庞大嘴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实际他心里偷着乐呢。该!看皮驴你往后还趾高气扬不?仗着你老婆是村主任,东拐子就盛不下你了?前几天,李二那王八羔子,帮你去工业园推销烧鸡,卖鸡挣钱了,不光不说请请我庞大,看那洋洋得意的熊样,压根就没把你庞爷放在眼里。现在他娘的想起这些人来啦,晚了!哭哭啼啼,幻想能换取这些过去你瞧不起的人们同情,同情也要有资本!

    庞大这边,叫花子咬牙,发穷恨呢。李二说:“皮驴,中午我请客,海鲜楼吃庞大!”

    皮驴听李二说漏了嘴,嘴角好歹有些翘起,算是缓过了这口气。他摇头,那意思是李二呀李二,连你大舅子也敢耍啊。”

    李二摇头,庞大还以为皮驴不去呢,他生怕李二借坡下驴,打退堂鼓说不请了,慌忙补充道:“瞎驴的意思,不是说不去,是怕你请不起啊。”

    李二来个顺水推舟,说道:“既然皮驴不让我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撤销刚才的发言。收兵,打道回府。”

    庞大把嘴凑到李二跟前,嘀嘀咕咕道:“只要你请客,我叫你看一出好戏。”

    李二不知道庞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敢肯定,这事一定与皮驴有关。李二从来没见庞大玩过什么把戏,就想看看庞大的老鼠尾巴上,到底有多少脓,毅然决然回头是岸,答应庞大的请求,说了,现在就去海鲜楼喝茶,一会儿到了饭点,立马开吃!然后结账走人。

    皮驴坐在小雅间里,与李二面对面喝茶,吃些小红送过来的瓜子。

    庞大说:“你俩在这里坐着扯扯淡,我去厨房里,帮着忙活忙活,咱得自觉呀,不能光吃不动弹,那不成了不老而获的寄生虫了么?”

    皮驴虽然人坐在海鲜楼里,可他的心,却始终都在他的鸡上。一下子赔了那么多钱,一时半会儿。三天五日,他是难以全部缓过这口气来。李二刚想劝皮驴呢,忽然皮驴的电话响了,一个外地老板,指名道姓要皮家烧鸡。这下可把皮驴喜的不轻。他的眼睛。一扫这几天的无精打采,一下子亮了,精神焕发,丝毫看不出有失败者的痕迹。他着急的问道:“你们要多少?给我个计划,我好从外头个你们进鸡啊。”

    “啊?你说从外头进的鸡啊。有好几家直供的呢,我们不要别人的鸡。就是要皮家的烧鸡。你如果有,我们就要你们的,如果你们没有货,就不用麻烦了,我们订另外一家的吧。”

    “你们是不是订庞家烧鸡啊?大家都没有货。有些事情电话里不好说。咱们见个面好不好?”皮驴轻声说着话,快步从海鲜楼出来,拐到旁边的背静处,跟电话里的要鸡的人进一步沟通,想跟那要鸡的老板见个面,详细谈谈买鸡的事。

    谁知电话里那老板,一个劲的问皮驴,有没有一万只鸡?并且。要在三天之内把烧鸡装箱发运。这下可难为了皮驴。他央求说:“大老板,眼下形势不行,闹禽流感。你说的一万只鸡,实在不算个小数目。我给你凑凑看,看能不能在三天之内完成。”

    “我等你电话。”

    皮驴回到海鲜楼坐了一会,心里老惦念着刚才那三万只鸡的事儿。脑子里盘算着:就算一只鸡正两万块钱,这也是六万块钱啊。前头刚刚赔了钱,一点要想方设法。把那赔进去的钱挣回来呀。现在是鸡店关门的非常时期,虽然五凤不说什么。自己也要自觉的奋发图强,老驴自奋蹄啊。今天这酒还是不喝了,回去好好的联系一下过去的几个客户,看能不能几家做烧鸡的,联合把这单子买卖做了呀?

    皮驴想到此,刚要站起来走,李二一把把他拉住,把皮驴强行按在椅子上,说道:“皮驴,你可不能不识抬举。过去我请客,哪一回少了你小子?今天我实心实意的请你吃饭,好不赏脸怎么的?老板做大了,是不是架子跟着往上长啊?”

    “今天我真有事,实在是不能奉陪了,改日我请客,还在这小雅间,想吃什么,到时候各位随便点!今天请假,实在对不住了。”皮驴两手抱拳,朝李二拱了一拱,就要出门。

    李二问道:“庞大去弄好菜了,皮驴,你是不是稍微等庞大几分钟,他来了,你跟他打个招呼再走?庞大屁颠屁颠的去弄海鲜,你走了,他回来一看你老人家不在,他岂不是很失望?”

    皮驴带着哭腔道:“李二爷,饶了我吧。小弟实在是等不及了,庞大王八回来,你就替我解释一下,美言几句,也就是了,庞大是个直肠子,好哄。”

    皮驴不等李二再是什么,慌慌张张的跑了。六万块钱等着呢,急着翻本的他,好不容易碰上一桩大买卖,能不急吗?

    庞大笑嘻嘻的回来了,手里拿着半截洋葱啃着,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进门就问:“皮驴是不是走了?”

    李二指着庞大质问道:“刚才是你小子捣的鬼?怪不得皮驴急忙忙的出去了,你在电话里忽悠他了对不对?”

    庞大摇头不承认。

    “菜做的怎么样了?我吃了还要去村里开会呢。”李二有些发急的样子。

    庞大满不在乎的说道:“上头下头,除了开会还是开会。没正事儿。你看看电视上的新闻,十条就有八条说的是开会。文山会海害死人啊。远处不说,就说镇上的办公楼里,你数一数,哪个办公室里都是好几个人,还有,那些办公室里,净是干部,四个人,一个科长,下头就是三个副科长。没有一个科员。”

    李二提醒庞大说:“庞大,以后说话要注意分寸。你可是干部家属。”

    “我是哪门子干部家属?李二,你要说不出来,连请三场酒才行。”

    小红拍手赞成。孙寡妇也来凑热闹。嚷嚷着叫李二晚上请客。因为晚上她们有时间。

    李二问道:“当真叫我说?”

    庞大以为逮住了大鱼,死死咬住不放,小红孙寡妇二人,跟着瞎起哄,就连苟有道,也站在小雅间门口外头,笑眯眯的听着几个人胡闹。还时不时的捋一下,他那几根稀稀拉拉的老鼠胡子。

    李二挽挽袖子,说道:“今天豁出去了,我要是说的庞大是干部家属沾不上边,就依你们所说,连请三场!”他把身子转的朝着庞大,盘问道:“你说,科长算不算干部?”

    “算啊。科长的官不小哩。欺负庄稼人不识货是不是?我懂!上头有厅部级,往下是县处级,再往下就是就是镇科级。”

    李二眼巴巴的盼着庞大往下说,他不是村干部嘛,他巴望着庞大能把他这一级也排上去,怎奈庞大不开面,眼看就要轮到自己了,庞大他不往下排了,这不是成心和村干部唱对台戏么?这是典型的要村干部的好看呀。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咂巴咂巴嘴,问道:“还想不想喝酒?还想不想吃海鲜啦?”

    众人跌忙的齐声回答:“想!”

    李二摆摆手,道:“那好,庞大继续往下排那干部,好家伙,从上头排下来了,唯独到了村干部,他小子就不往下排了,好你个庞大,是不是成心跟村干部作对?”

    “我哪敢啊。”

    “不敢是不是?不敢那就往下排干部哇。说!镇科级下头,是什么干部?”李二虎视眈眈的瞧着庞大,非逼着他封村干部等级。

    谁知道庞大今天是答错了哪根筋,把顾客是上帝,是衣食父母都忘了,只记着自己高兴,为了惹李二生气,绕来绕去,他就是不说村干部是干部,把李二气的暴跳如雷,大吼道:“调解委员就是干部!”

    孙寡妇推一下小红,两人高喊:“李二是干部,李二是干部,大大的干部!死啦死啦的有!”

    李二听着头两句还行,心里觉着舒坦,后一句死啦死啦的有砸了锅。他把脸前的筷子使劲往桌上一摔,赌气就要走出小雅间。

    庞大慌忙拉住李二的衣袖,问道:“客官,哪里去?厨房的菜,可是已经下锅了呀。你不吃不要紧,把饭菜钱留下,我保证没人拦你。”

    “呀,谁惹我亲亲哥哥发这么大的火?”小桃红来了。她问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调解道:“我亲亲哥哥的调解委员,大小不说,他就是干部哇。还有哇,亲亲哥哥,不要跟下人一般见识嘛。”

    “我们是下人?”孙寡妇小红不乐意了。

    “工资什么时候发呀?”小桃红故意自己问自己,自言自语。

    孙寡妇小红二人,齐刷刷的高声说道:“我们是下人!我们是下人!”

    “这还差不多。你们继续讨论谁是家属的事儿,我去银行走一趟,看看今天银行是不是歇班,要是有些人运气好的话,今天那票子,就要到手喽。”

    孙寡妇带头喊道:“海鲜楼乌拉!海鲜楼万岁!发工资万岁!”(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三章

    庞大坚持要李二说出来,他是什么人的干部家属。他知道李二答不上来,他还发脾气了,并且发的是牛脾气,李二不说,他就不让上菜,把个李二急的频频给他作揖,说道:“庞家爷爷,饶了小人这一回行不行?待会儿你做完了菜,过来我请你中不中?”

    庞大摇头。

    李二降低标准道:“我不吃不喝,就干坐着等你,你什么时候来,咱什么时候下手还不行吗?如果你今中午死在厨房里,我就不吃饭了!”

    “好你个王八羔子,怪不得今天夜里我手脚冰凉呢,原来是你咒的呀。说出来我是哪家干部的家属,就饶了你,要不的话,你小子休想吃饭,更甭说喝酒了,就算你想喝醋,也不行!”

    李二往楼上瞧瞧,盼着小桃红下来给他解围,谁知天不随人愿。楼梯口处没一点动静,真是微山湖上静悄悄。

    李二干咽一口唾沫,问庞大:“是不是想叫我真说?”

    庞大看看孙寡妇,看看小红,还有苟有道,见大家都不同程度的点头,就说:“说吧,大伙可都在等着听呢?”

    “我问你?科长是不是干部?”

    “是呀,科长当然是干部无疑。”

    “科长的家属是不是干部家属?在一个被窝里睡的。”

    “是。”庞大肯定的回答。

    “那家属的家属,算不算家属?”

    庞大扳着指头想了一下,看看小红,见小红点头,就答道:“算家属。”

    李二爷学着庞大的样子。板着指头数算说:“你看,科长外头那老婆,是干部家属,家属的家属,也是干部家属哇。”

    小红一听李二这话里意思。急忙说道:“我去厨房看看刚才生的那火,灭了没有,耽误了今中午的饭菜,老板娘肯定会骂的,你们老人家年龄大,她不好意思骂你俩。可我比老板年龄小,她肯定骂我无疑,我就老板娘的出气筒。”

    小红走了。李二说道:“庞大,直说吧,刘学银那初恋情人是干部。你就是半截干部家属,这你明白了吧?”

    “叫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看打!”

    孙寡妇这才明白李二话里的真正含义,拉一下苟有道,两个老家伙一起消失在小雅间门口。

    庞大这里举起拳头,刚要教训李二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他妹妹恰巧看见了,就吆喝道:“哥哥呀。你怎么老是打我的亲亲哥哥?看他不顺眼不要紧,也不能老是给我打他啊。”

    李二看救星出现,把刚才想求情的话语藏了下去。故意说道:“小桃红,救命啊,你哥哥想刑罚我呀,海鲜楼的饭不能吃啊。”

    小桃红本来就对她哥哥打李二不满,现在好了,还扯上了海鲜楼的生意。心里更添了堵,过来把庞大一推。嚷道:“往后你少管他的事,他来吃饭。是海鲜楼的生意,你是海鲜楼的厨师,应该好好的对待每一位顾客,不能给海鲜楼砸买卖。”

    庞大不服气的问道:“他也算客人?我从来没见过他吃饭交过钱啊?”

    “客人吃了饭,交不交钱,是吧台管着,海鲜楼站吧台的是小红,你是厨师,管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客人点的菜,你只要配合大师傅,叫客人吃的有滋有味就行,至于客人结账不结账,是小红管着,到了月底,小红收不上钱来,扣她的工资,你不用多管闲事。跨部门办案,海鲜楼不允许。”

    小红听老板娘这么一说,心里毛了,李二过去来海鲜楼吃饭,她没有记账啊,老板娘若是追究起来,她的那点工资,不够扣的哇。她急忙说李二:“你过去吃的那些饭,自己报上来,我把钱收了,好向老板娘交代啊,李二哥哥,你可不能坑我!”

    小红过去,抱住李二胳膊,使劲的摇,还有意无意的把李二胳膊,在她胸前那要紧的位置,轻轻蹭了一下。

    小桃红看的清清楚楚,小红在使美人计。烦了,赌气道:“今天工资不发了!”

    小红带着哭腔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嘛。我家里还等着我往家里寄钱呢。今天又不发了,老板娘,你什么时候说话算数哇?”

    “那好!今天发工资,不过,你离我的亲亲哥哥远一点,叫我发现你俩不清不楚,你可就惨了!”小桃红用指头轻点一下小红的额头。警告她。

    小红领了工资,心里高兴,来回送菜,老是哼着歌曲。李二把酒菜弄好了,抬头看看墙上电子表,快十二点了,还不见皮驴的影子,就问小红:“皮驴没回来吗?你去对面鸡店叫他快来喝酒,就说酒菜上桌了。”

    不大功夫,小红回来,告诉李二说:“皮驴皮老板,正在四处联系一万只鸡呢,听那意思,对方要的挺紧,他好像脱不开身的样子,叫你先吃着。”

    皮驴不来,李二一个人吃饭,等于喝闷酒哇。猛不丁的没了皮驴这酒友,李二感到有些失落的感觉,吩咐小红,说道:“赶快去告诉我徒弟苟有道,叫他一个人做菜,孙寡妇打下手,叫庞大来喝酒。”

    小红去了片刻,嘟着嘴回来了,告诉李二:“大师傅倒是很听话,答应一个人把做菜的工作全包了,孙寡妇也行,就是庞大,他不肯来啊,说小桃红告诉他的,往后叫他少管李二的事情,他怕扣工资,所以不敢来。”

    李二气的一拍桌子,把小红吓了一跳,往后躲闪了半步,有些惊恐的看着李二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李二挥挥手,叫小红出去,自己跟自己说话:“李二呀李二,看来你做人挺失败啊。要不的话。喝酒也找不着一个人陪你呀。”

    李二这里发着感慨呢,忽然听见外面客厅里有人说话,透过门缝看过去,脸上顿时有了笑容,外面进来吃饭的。是他的老部下四眼,后头跟着的那娘们,李二不认识。心里纳闷:“四眼老老实实一个人,怎么会在外头又勾扯上一个时髦女郎啊?看来世界变的忒快了,自己天天忙着建设四化,为革命努力工作。赶不上新形势的发展了呀。”

    心里思忖道:“叫四眼进来喝酒,会不会耽误了人家的好事儿?”

    四眼听小红说李二在小雅间喝闷酒,就过来探班道:“李老板,怎么你一个人吃饭,其他朋友呢?皮驴不是天天随在你后头。和你的尾巴差不多。今天怎么没看见他老人家,是不是去推销烧鸡了,没在家呀。”

    李二伸手把四眼让在对面坐下,关心的问道:“四眼,你小子从哪儿弄来个漂亮娘们,小心三胖子吃醋哇,往后少惹是生非,叫人家笑话不说。还破坏了你文质彬彬的光辉形象。”

    “什么漂亮娘们,还不是从前我那淘汰货,过来看孩子的。领着她出来吃个饭。不想在海鲜楼碰上你老人家,这不赶快过来说句话呀,问候一下老领导。”

    李二提议道:“既然不是外人,过来一起吃吧?我请客”

    四眼很听李二的话,出门招招手,他那过去的老婆。随即进了小雅间。四眼介绍完了他和李二的关系,他那过去的老婆。赶紧过来和李二握手,笑着说道:“过去多亏了你呀李老板。听四眼说,过去几年来,你没有少帮他。孩子跟着也受了不少关怀。我谢谢你。”说着给李二深鞠一躬。

    李二赶紧说道:“我和四眼是好朋友,不要这么客气。来,坐下一块儿吃吧。我这里正愁着没人一起喝酒哩。”

    四眼那前妻,望一眼四眼,看见四眼那轻松的表情,知道李二不是虚让,就不客气的坐下,伸手给李二倒酒,随后给四眼倒上,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不陪,小心的倒上小半杯,陪着两个男人,轻轻抿上一口,表示一下。

    李二问道:“是不是嫌酒不好哇?怎么光喝,可杯里的酒不见下啊?”

    四眼解释说:“她不会喝酒,女人家,喝酒喝瞎了呀。酒是钱买的啊。”

    李二随口骂道:“滚一边去。谁家的酒不是钱买的?糊弄庄稼人不识货是不是?小心老子烦了骂人。”他把身子转过去,对着四眼那前妻,安慰道:“不要紧,你喝就是,海鲜楼里有的是酒,管够。这么着,我喝十杯你喝一杯,不要怕四眼,他今天如果敢欺负你,我是他老板,替你做主,替你出气!”

    四眼那前妻,唯唯诺诺的说:“既然哥哥看的起我,那我就喝一点,上的酒场少,不知道酒场的规矩。请老板哥哥海涵则个。”

    李二带头把十个小杯里的酒折在一个大杯里,一仰脖子,咕嘟一声,下去了。

    四眼那前妻,找着李二的话做,只喝了那么一小杯。

    李二一连喝了三大杯,觉着身上有酒了。看看四眼那前妻,毫无动静。脸不红心不跳,稳稳当当。他就说道:“妹妹,咱改改章程行不行?”

    “行啊,老板哥哥你吩咐吧,妹妹会听的。”

    “我酒量大点不假,可也不算海量。这么着,我喝五杯,你喝一杯怎么样?”李二伸出五个手指头,在四眼那前妻面前比划着。”

    四眼也是好心,劝道:“老板,你少喝点,要不我替你也行。”

    李二死撑那大尾巴狼,把四眼往旁边一拨拉,说道:“我李二这半辈子,最拿手的就是喝酒。多少官员干部,电力局长也好,税务局长也罢,不都是叫我给喝下去了么?他俩的孩子,叫我教导了一番,一个个不都毕业了吗?那毕业论文,不都是我点拨的?”

    四眼赶紧对他前妻介绍道:“李老板不光能喝酒,还有鸿鹄之志,肚子里有狗油。”

    四眼那前妻纠正说:“应该是满腹经纶吧?怎么出来肚子里有狗油了?”

    “对,对!是满腹经纶,不是狗油。”

    李二并没有喝醉,他举起巴掌在四眼头上比划了几下:“骂我?小心我抽你!”

    李二喝五杯,四眼那前妻喝一杯,这么着来了三杯。李二醉眼朦胧,瞧瞧四眼那前妻,不像有事的样子啊。他建议道:“妹妹,我看这样不行啊,咱兄妹俩,对着喝,男女平等行不行?”

    “行啊,哥哥愿意就好。我喝酒不行,喝瞎了呀。”四眼那前妻,话说的很诚恳。实在。

    李二跟那四眼的前妻,一人一杯,喝了几个。开始吃菜。

    四眼建议说:“老板,还是你喝一个,她喝俩,这样换过来喝吧。比较公平。”

    李二大概喝醉了,没听明白四眼的话,只是频频点头称是。

    后来,李二就听四眼那前妻说道:“老板哥哥。还是换到底的好,我喝五杯,你喝一杯吧。”

    李二心想:我喝一杯,你喝五杯,就是熬,我也把你熬黄了。

    四眼那前妻,丝毫不耍赖,照真办理,她倒酒,自己的杯子,和李二那杯子里的酒,一样满。

    时间过的飞快,小红来看的时候,已经是李二喝一杯,四眼那前妻喝八杯了,

    还不结束呢。

    小红赶快跑到楼上,向小桃红汇报:“老板娘,不好了,李二他?他?”

    “怎么?他非礼你啦?我就说嘛,中午以前,你不去撩拨他,他能非礼你吗?往后哇??”

    “老板娘,你想哪里去啦。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歪了。”小红急的跺着脚说:“你想啊,李二李老板非礼我的话,我能来告诉你吗?”

    “原来这事真有哇。好你个小骚货,原来是海鲜楼里埋藏的炸弹啊?看我怎么收拾你个没良心的!”

    “收拾我?还是先去收拾收拾你那亲亲哥哥吧,在小雅间里,跟一个外地的漂亮女人,对上了。”

    “在座的还有谁?”

    “有李老板过去那员工,叫四眼的,是他领着那漂亮女人来的,看样子,恐怕是四眼给你那亲亲哥哥拉皮条哩。”

    小桃红顾不上收拾小桃红,跑到楼下看时,李二脑袋歪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呢。那漂亮女人,小桃红也看见了,从外貌上看,确实长的不赖。有几分姿色。和自己有的一拼。

    小桃红也不好说的过火,毕竟是李二自己喝的酒。她问道:“四眼,这位是???”

    四眼老老实实回答:“她是我前妻。”

    “啊?前妻啊?你两口子复合了?那三胖子愿意吗?两口子组团忽悠来了?把你过去的老板灌醉了,想打谢师锤是不是?四眼,人活在世界上,要讲良心才行,过去那些日子,你们老板待你不薄哇。看把他喝的,简直就是烂泥一摊。”

    小桃红吩咐小红:“过来,把李老板架到楼上歇息。”

    四眼知道小桃红跟李二的关系,可他那前妻不知道哇。辩白说道:“老板娘是吧?是李家哥哥,他自己愿意喝的,我没有灌他呀。”

    “两口子婚离了,心还是在一起啊?怪不的三胖子的眼皮,今天早晨光跳呢,原来是水中桥哇,暗度陈仓啊,佩服佩服!”

    小桃红压根就不知道,四眼那前妻,从小身体不好,喝中药是用酒做药引子,不知道是锻炼的酒量大了,还是喝出了身体上的毛病,对酒不感冒,她喝酒,就跟喝凉水一样,酒在她身上,根本就不起作用。说句不好听的,喝多少,尿多少。四眼刚开始说的,他前妻喝酒喝瞎了,就是这个意思,是李二压根就没听明白四眼的意思。

    四眼那前妻,还在尽心尽力的陪李老板喝好呢,以此来报答李二对四眼的帮助之情,两下里的意思是,裤筒里放屁,两下里分岔了,你说,这事到底是怨谁?(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

    李二一觉醒来,头疼,干呕,想吐,吐不出来。浑身没力气。他叹道:“看来我确实老了,降不住酒了,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他问身边的小桃红:“我要起床,村里今天开会,讨论扶贫问题,我不去不行啊。”

    小桃红懒洋洋的说:“你醉的爬不起来,人家那会早开完了。你看看,现在几点?快一点了,大家都在睡午觉,你去村里找谁啊?”

    “啊?不能吧,我记的不是很醉呀,稍微觉着有些头沉,小红把我扶到楼上,服侍我躺下时,我还趁机亲了她一口,沾了点她的公道呢。”

    “好哇,原来醉人不醉心啊,你还沾了人家的便宜,是不是要表扬你几句啊?”小桃红伸手把李二大腿扭住,手里慢慢的加大扭捏的力度,逼问道:“往后敢不敢在外头寻花问柳了?说不明白,叫我不满意,看我不扭死你才怪!”

    李二在小桃红面前装疯卖傻惯了,半撒娇半正经的说道:“我那是喝醉了酒哇。平时我可是很遵守规矩的男人啊。不过缺点还是有的,你不要老是表扬我,不批评我,要知道,骄傲使人落后,批评使人进步哇。”

    小桃红给他纠正道:“应该是谦虚使人进步。说成了批评使人进步,也不怕外人笑话。”

    李二索性来个厚颜无耻,拉着小桃红的胳膊往自己怀里拉,说道:“亲我一下,亲我一下嘛。“他使劲摇晃着小桃红的胳膊,极力索取,争取。

    小桃红听听外面的动静。低声说道:“你昨天喝醉了,走不了,就住在了海鲜楼上,这是我的卧室,职工们上来下去的惯了。你不避讳着点,叫我怎么做买卖?这是海鲜楼,是公共场所,不是你家里,要保护好你的干部形象。”

    小桃红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她还是满足了李二的要求。飞快的低头亲了李二一下,把李二扶起来,坐在楼上客厅的沙发上,给他把茶水端过来,递到手上。深情的望着李二。亲切的问他:“你想吃什么?我亲自去给你做。”

    “我想吃挨打,你应该知道哇。”李二不怀好意的看着小桃红那妖娆的身体。瞅着小桃红那白皙的皮肤,还有那大大的凤眼心驰神往。浮想联翩。

    小桃红似乎有些害羞,她看一眼亲亲哥哥那火辣辣的眼神,告诉他:“长长的夜,天上月亮一时半会也落不下去,够你赏玩的,有的是时间。我去给你做饭去。”

    小桃红不等李二同意,挣脱了李二的手,心里怀着满足。下楼了。功夫不大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碗长寿面,里头有三个荷包蛋。还有一包李二最爱吃的榨菜咸菜。

    李二勉强吃了饭,肚子里头有了食物,也不觉着浑身没劲了,摇摇晃晃下楼。来的漂亮的鸡店,问道:“皮驴。你那一万只鸡,准备的怎么样了?”

    皮驴说道:“正在千方百计的凑呢。估计已经有八千来只了吧。”

    “你们的合作方法是个人顾各人啊。浑身你一个人负责收购,然后整体销出去,赚取中间的差价?”

    “我想收起来,再囫囵滚出去,可我没有那么大资本啊。只好个人顾各人啦。唉,无本难求利啊。”

    “银行不是有钱吗?”

    “我贷不出来,因为前头的贷款还没有还清呢。”皮驴低下了他的驴头。

    李二盘问道:“你核实过那家要货老板的信息了么?据我所知,现在外头禽流感闹的厉害,基本上没人敢吃鸡。那老板一下子要一万只鸡,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你一定要仔仔细细的筛查信息,切不可盲目乱来,把自己最后的那点资金搭进去。”

    皮驴听了李二的话,浑身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把电话重新打过去,那个要鸡老板的电话,就成了占线的忙音。他打个机灵,赶快告诉他联系的另外几家鸡店老板,叫他们先不要急着从养鸡场进货

    李二破了庞大的计划,庞大不敢明着怪李二,可他还是旁敲侧击的怨李二多管闲事。庞大说了,只要这一回皮驴上了钩,把那些鸡进来,他一只也卖不出去,砸在手里,就彻底的破了产,以后就算形势好了,他也是只能望洋兴叹,心有余而力不足。手里没钱,银行不支持,指望着从邻居亲戚手里借,那就是笑话。现在谁家有钱还出借?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啊。

    李二把庞大叫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告诫他道:“庞大,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不能做的太绝。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咱们都是庄里乡亲的,不看和尚看方丈的面子,你也不能赶尽杀绝啊。”

    庞大原来是一时心血来潮,没想那么多后果。现在李二把厉害关系说的清清楚楚,庞大有些害怕了,知道这样做的后果相当严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纸里包不住火。皮驴早晚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到了那时候,皮驴落的倾家荡产,欠下一屁股债,他知晓了是庞大设计陷害了他,他不和庞大拼命才怪哩。趁现在大错还没铸成,刹车还来的及,就赶紧取消这要命的玩笑,销声匿迹,皮驴还没有受什么经济损失,不过是虚欢喜一场罢了。顶多认为是有人故意恶作剧,拿他穷开心拉倒。不往深里想。

    刘学银这几天心里舒坦的很。首先是趾高气昂的皮驴散了架,不再有那股子洋洋得意的表情,刘学银是典型的恨人有笑人无的主,皮驴的鸡店一垮,她看皮驴不再那么神气,心里觉着通透了许多。另外,她男人庞大,最近一段时间,老老实实的在海鲜楼干活,没给她惹任何麻烦不说,海鲜楼发工资,他不去领。叫刘学银去拿,这下刘学银放心了。男人手里没钱就不会变坏,女人手里有钱不要紧,没钱她更坏。有人说了,你这可是打击大多数。余窃笑不止。开个玩笑罢了。大家都是好人,不是么?

    长夜难眠,张三反过来复过去,一夜没睡着。自己算计来算计去,最终落了个鸡飞蛋打的悲惨下场,心里觉着好不凄凉!前头那大婆子回来是好事。也是坏事。她找到了好的归宿。大老孙回去之后,跟她的小叔子喜结连理,出双入对,有钱就有势,就有派头。张三去找她回来。乍一看,张三几乎认不出来了,大老孙坐着小汽车,屁股底下冒着烟。一溜火光的进了家。看见是张三来了,一改过去多年笑脸相迎的惯例,黑着脸,打着官腔,拖着长音问道:“张三。你来干什么?我在你们老张家当牛做马,是不是给我来送工钱啊?”不等张三回话,大老孙继续说下去:“这些年。我对你是一片忠心在尿壶哇,到头来,那丁点力气都没出的大婆子回来了,她倒成了坐上宾,老娘则成了臭鱼烂虾。世界上有这么办事的吗?要不是老娘命硬,早叫你们一家人气死了!”

    张三低声恳求道:“大老孙。咱俩也是多年的夫妻,就算你可怜可怜我张三。回去跟我好好的过日子。我向党保证,保证不亏待你老人家。时时处处。以你的马首是瞻,绝不敢有半点不从。”

    “马首是瞻?还他娘的驴手是瞻呢。老娘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个知冷知热的好男人嫁了,你来干什么?想叫我重受二遍苦,再遭二茬罪?滚吧,老娘不尿你张三那一壶啦。看看这是什么?钱!”大老孙从身边的提包里拿出三万块钱来,给张三看看,接着放回到提包里。随后把头一仰,故意不看张三那张猪脸。闭目养开了神。

    大老孙的小叔子,看张三来了,起先怕大老孙不乐意,他不敢贸然动粗,现在他摸清了大老孙的态度。什么也不怕了,阴险的笑着,来到张三面前,一把揪住张三的脖儿领,吼道:“滚!谁的裤裆破了,露出你来?往后,你来一次,我打你一次,记住了吗?穷的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尿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是什么身份。瞧瞧你身上那身皮,再看看大老孙身上的衣裳,披金挂银,你呢?还是脏不拉叽的,臭不可闻!赶快给我滚出去,省下我叫人把你打出去好听。”

    张三还想求告,被大老孙他小叔子,几脚就踢出了他家的大门口。

    回到东拐子,张三是天天以酒代饭,借酒浇愁。哪一天不喝个小脚儿朝天不散伙。他知道李二好喝酒,断不了怀里揣着一瓶子白酒,来找李二对饮。大家知道的,真正喝酒的人,不在乎酒肴的好孬。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酒客,只要有酒就行,肴不肴的无所谓。有一回,村里停了电,张三把白天逮的一个蚂蚱,在锅里拿油一嘣,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是蚂蚱进锅时,趁张三松手之际逃脱了,还是张三把蚂蚱嘣好了,往碗里放的时候,手一哆嗦,把那宝贝蚂蚱掉在了地上,他拿打火机照照,锅里没有,心里估摸着,十有八九,是掉在了地上。他闭着眼,在地上摸了半天,没摸着蚂蚱,却摸着了一根蚂蚱腿,心里挺高兴,蚂蚱腿也是肉啊。他把辣椒酱拿出来,舍不得一口吃下那根蚂蚱腿,就用它沾辣椒酱吃。一瓶子白酒下去,第二瓶子闹了一半,就迷迷糊糊是睡了过去。因为他一个人住,没老婆管着。睡到第二天太阳傍晌午才醒过来,看见酒瓶子还在,昨天晚上剩下的那半瓶子酒,也没有洒了。他想喝两口提提神,于是,四处找他那根沾辣椒酱的蚂蚱腿,他记的清清楚楚,那根蚂蚱腿,是放在酒瓶子跟前的,他围着酒瓶子四周,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原来啊,昨天晚上,他沾酱用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蚂蚱腿,而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钉子!你说气人不气人?

    张三在屋里,打着手灯,床底下,沙发底下,墙旮旯里,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好不容易在水瓮旁边,发现了他那宝贝蚂蚱!看着蚂蚱那胖乎乎的身子,张三心里那个高兴啊,那个喜啊,往前一扑,“咕咚”一声,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那狡猾的蚂蚱,却从他的铁掌之下跳了出去!一下子落在门口外头。张三是少数没换房的几户人家之一。他住的是平房,从前大老孙养的几只鸡还在,鸡和蚂蚱是上下级关系,那蚂蚱刚刚落地,一只老母鸡抢先奔了过来,“啪嗒”一声,把那蚂蚱逮住,脖子一仰,一口就吞了下去,等其它鸡来抢时,哪里还有蚂蚱的影子?

    张三眼睁睁的看着老母鸡吃了他的蚂蚱,气的嗷嗷叫唤:“好你个歹毒的老母鸡,凡是母的都不是好东西!老子辛辛苦苦逮来的蚂蚱,是伺候你吃的么?你知道吗?今天老子喝酒,全靠这宝贝当酒肴哩,你一口把它吞了,你倒高兴了,美滋滋的兴奋着,老子可惨了,总不能叫我跟昨晚上一样,拿着一根旧钉子沾辣椒酱吃啊?好小子,好你个老母鸡,你吃了老子的蚂蚱,老子就吃你,给我那可怜的蚂蚱报仇雪恨!”

    张三酒后无德,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块砖头就扔了过去,无巧不成书,那砖头刚刚好砸在老母鸡头上,扑拉几下翅膀,腿蹬了几下,那鸡死翘翘,一命呜呼了。家里就那只老母鸡下蛋最多。张三的儿子张宝,从他儿子嘴里知道他爹把老母鸡打死了,就过来看个究竟,结果看见他爹正要把屠好的老母鸡下锅煮呢,上去一把从他爹手里把鸡夺过来,愤愤的说道:“老母鸡下蛋,你孙子就指望它下蛋补充营养呢,你把老母鸡打死了,这不是成心让你孙子饿死吗?你还想吃鸡?给你孙子吃吧,等着吃鸡大腿,馋的在楼上哭呢。哼!”

    张三看着满地的鸡毛,气的脸红脖子粗。可他不敢对他的儿子张宝发火,就把气撒在那满地的鸡毛身上,指着鸡毛大骂道:“鸡毛哇鸡毛,你就是天下最大的混蛋王八蛋!”

    张宝听见了他爹在指桑骂槐,回头看了看,不和他爹一般见识,提着鸡,急忙往他家的楼上走,他老婆孩子,正眼巴巴的等着他的鸡哩。

    后来,张三糊糊涂涂的犯了老年痴呆症。人们见他天天骑着自行车,在村里转来转去。汽车来了也不知道躲,硬往汽车上撞。有好几回,差一点点就命丧车轮之下。

    村里干部去找张宝,叫他确实把他爹管起来,张宝是个怕老婆精,村里干部来的时候,他两口子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村里干部前脚走,他两口子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不管他爹。吃饭穿衣不管不要紧,要命的是安全问题。庞大就曾预言:“张三这老小子,不知道哪天,碰上哪个倒霉蛋,“噗嗤”一下子轧在车底下,就是一大笔钱的开支。保险公司,这回要倒霉了,不大大的放放血,过不了张三这一关。”

    不知道是庞大嘴臭,还是张三的阳寿已尽,终于在一天早晨,张三叫本村的淘气他儿子卷进了车底下。活该淘气一家人倒霉,他那辆专门拉渣土的翻斗车没有牌子,更甭说保险了,加上淘气的儿子也没有驾照。仗着是个土棍,地头蛇,在本地干些私活,给工业园里头的那些企业,拉点垃圾渣土什么的,混个活泛钱花。

    这天早晨,天上下雾,淘气他儿开着翻斗车,要去给轧钢厂拉垃圾,上头来检查卫生。张三照样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般在村里拐来拐去的胡乱骑着窜霍乱。结果在一个右拐弯处,叫淘气他儿的翻斗车卷在了底下,等人们发现出了交通事故,喊住翻斗车,那翻斗车后头那两个轮子,恰好轧在张三肚子上,人们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拖出来,急救车呼啸而至,但还是没能挽回张三的性命,逗号换成了句号,完了。

    张三死了,他倒去天堂享福去了,剩下他儿张宝,可就来了买卖。天天不吃不喝,躺在淘气家客厅里,净等着淘气掏钱了事。(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五章

    张三的死,给村里添了不少的麻烦。[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首先是张三的儿子张宝,死死的咬住小淘气是三无车辆,特别是小淘气没有驾照这一条,无证驾驶机动车,是私的,要是政府发了驾照,那就是官的。还有,报废车没年审,更不能上路行驶。好几条数来数去,没一条是附和政府要求,你说,张宝逮住了理,好不容易他爹给他创造了这么个发家致富的机会,他能轻易放手吗?不能啊。别看张三活着的时候,张宝不孝顺,对他爹不管不问,在张宝眼里,他爹纯粹就一累赘,分文不值的废品。你说,张三干不了活不说,到处乱窜,不是碰着东家的卖货摊子,给人家损坏了东西,就是把邻里的老太太碰了个跟头,这些破事,不得费口舌,不得赔啊?过去每每遇到这种情况,人家来找张宝,张宝总是不耐烦的把人家往外撵:“谁闯了祸你找谁去,父子分家,财务各别,现在我爹是一个人单过,分家了,各家另起了炉灶,他的事情你去找他,我没有义务给他擦腚。”

    “你爹把我妈撞了呀,现在医院里输水呢,你去看看吧,起码医药费你得出,责任我就不追究了。”

    “别!你还是追究他责任的好。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撤职法办,坐牢杀头枪毙,随便。坚决按党的政策办理,千万不能询私情。去村里告他也好,去法院起诉他也罢,反正与我张宝没任何关系。”张宝耍开了赖皮。

    被撞的老太太好了,拄着拐杖来找张宝,要他赔钱。

    张宝嘻皮笑脸的问道:“老太太,出院了?你不是赖在医院不出来么?依我看,还是在医院住着的好。你想啊,那里头有护士伺候着,扎个针啊,输着水啊,拉个屎啊。吃个饭啊,都有人替你老人家操扯。出来干什么?”

    老太太拿拐杖去打张宝,张宝把拐杖夺过来扔在地上,吼道:“冤有头债有主。张三碰了你,你去赖他啊,来我家里干什么?”

    张宝一翻脸,连爹也不认了,把他爹直接叫开了张三。

    张宝的媳妇。更不是东西。她把老太太搀扶着,来到张三的家里,把老太太交给张三,说道:“爹呀,给你老人家道喜啦。这不,你老人家艳福不浅啊,你那孝顺儿子,叫我给你送了个媳妇过来,你俩好好过吧,老不死的!”

    张三脑子不好使不说。还是个媳妇迷,他这老年痴呆,就是从媳妇上起的头哇。现在看见来了个老太太,是儿媳领来的,乐的直笑。上去拉住老太太的手,就往炕上拉。

    老太太是来要钱的,不是来给张三当老婆的,张三硬拽着人家往炕上拉,人家能干嘛,于是就使劲吆喝。把街上走路的招来了不少。

    老太太对着乡亲们,诉说了张三如何把她撞了,她如何去找张宝,张宝的媳妇。如何把她领了来,任何把她说成是来给张三做老婆的,前前后后,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把大伙说的,知道了实情。东拐子的这些人。一个个可都是明事理的人啊,大伙一起谴责张三爷俩的罪行,大骂张宝两口子不是东西。

    张三指着老太太,失望的说道:“你不是来给我当老婆的呀。看你挺俊的,留下来吧,我给你要饭吃。( )”

    还要饭吃?好酒好饭人家还不干哩,人家老太太家里有男人,还是个退休工人,月月有进账,人家就是瞎了眼,也不能跟张三个疯疯癫癫的老傻货哇。人家是来讨要医药费的!风马牛不相及嘛,这讨债跟老婆,这哪儿跟哪儿呀。压根它就不是一回事啊。

    张三嚷嚷道:“大伙好生看着,我要撒尿,小心呲到你们身上!”

    张三不要脸,冲着来看热闹的人群就尿!把人们吓了一跳,尤其那些年轻女人们,看看张三老不要脸的死相,更不愿意看他那老油条,慌忙走了,这样的热闹,不看也罢。

    张三穷的身无分文,每个月的政府补助,还有村里给老年人发的那养老钱,都是他儿媳去领,从来就没到过他的手,老太太看看讨债无望,狠狠心,拿着拐杖,在张三腚上,狠狠地敲了三拐杖,就回家转,自认倒霉拉倒,不再和张三生那个贼气。

    打那以后,村里人都知道张三有病,他儿子儿媳一家人不论理,所以,村里人时时处处提放着,人人互相嘱咐,家家口口相传,叫大人孩子,时刻注意张三那老贼,尤其是他骑的那辆破自行车,只要有人看见张三骑车出来了,就吆喝:“张三那祸害出来了,大家小心,千万别叫他撞着,因为啊,撞了也是白撞不说,还有生一肚子闷气!”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张三从那以后,就没再出过事儿。大家远远的躲着他,他还没到近前呢,人家早跑了。他就是想撞人,他撞谁去?

    现在张三死了,倒成了张宝手里的宝贝疙瘩。两手捧着他爹的遗像,哭的死去活来:“亲爹啊,你死的惨哪,叫小淘气,活活的轧死了呀,我要给你报仇雪恨,可惜政府不让啊,只好多问他们要些钱花啊。”

    张宝两口子,不光心眼儿不好使,就是身体,也是痨病怏怏的不出息。不管有事没事,两口子就对着脸喘,哮喘病发作起来,那个叫厉害。离了中国药就没法活,得憋死。你想啊。老天爷是多么的公平,这种心术不正,丧心病狂的人,能有好吗?他两口子要是得了好,老天爷不是瞎眼了么?人在做,天在看不成了一句空话?

    民不告,官不究。淘气知道交通法的厉害。坚持不报案,报案,哪就是把儿子往监牢里推啊。淘气不傻,能做那傻事吗?张宝两口子知道淘气不敢报案,所以才肆无忌惮起来,张大了嘴巴要钱。

    五十万块钱?李二听了张宝两口子开出的价码,吓了一跳。他随口说道:“张宝,你不能信口雌黄啊。就算张三身强力壮,一个好人,也不值这么多钱哪。更何况张三他痨病怏怏的是个有病的人?”

    五凤说:“就算一个好爹,淘气家也不可能给五十万块钱。”

    张宝急了,骂道:“好你个瘸腿娘们。断事不公。给我滚。”

    张宝骂五凤的事儿,李二马上告诉了皮驴,想叫皮驴煞煞张宝两口子的戾气。

    皮驴来了,手里提着两把菜刀。一只手里一把,气势汹汹进了张宝的家,高声叫道:“张宝,速速出来送死,看你皮爷爷。今天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竟敢骂你老奶奶!不想活了是不是?”

    张宝听人说过,皮驴是个亡命徒,不敢正面交锋,只好搭讪着说:“皮驴叔,你来帮忙,还拿着菜刀,做菜的话,我家里有刀哇。”

    张宝那痨病老婆。忒厉害,一个懒驴打滚,滚在地上,在地上滚了几滚之后,身上滚了一身土,他趁皮驴一楞之际,滚到皮驴脚下,两手使劲抱住皮驴两根腿。大哭起来:“村干部家属,欺负人啊,仗着老婆是村长。就来俺家里逞凶狂!还想杀人灭口哇,皮驴,你就是淘气顾来的专业杀手!今天叫老娘抓住了你,想跑。得留下一万块钱才行!”

    张宝那痨病老婆,把眼泪鼻涕,一起往皮驴身上抹,后来看皮驴脸色不对,眼睛通红,似乎是动了杀机的那种眼神。知道事情不妙,慌忙把一口痰吐在皮驴身上,爬起来,跑进他家屋里,任凭皮驴叫骂,再不敢露面。

    治滚刀肉老婆,皮驴是高手。不过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身上赚了不少的鼻涕粘痰。

    从张宝家里出来,皮驴说:“李二爷,我这也算给村里办事弄了这样子的,你要给我报销才行。”

    李二很痛快的答应了皮驴的要求:“没问题,你叫五凤写个条子,我签字。”

    皮驴高高兴兴回到家里,把李二刚才的话一说,五凤不乐意了:“说你傻你还不承认,在村里,不!在全世界范围内,哪有村主任写条子,叫村委委员签字批准的?驴驾辕马拉套哇?你想想,我和李二,俺俩谁的官大?到底是谁给谁签字?”

    “那他干啥这么说?”

    “意思就是说这事不行。官场上,那些研究研究哇,以后有机会啊,等等看啊,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是婉拒,婉转的拒绝,知道吗?”

    皮驴点点头。

    “明白啦?”

    “明白啦!我那两把菜刀呢?快给我找出来。”

    “又要给我出气啊?又要去教训张宝那痨病老婆呀?你啊,还是省省吧,少给我惹是生非啦。小心她攥你这个东西!我可听说了,她可是这方面的老手!过去跟人家干仗,就靠这一手取胜。”五凤拿手在皮驴裆里比划着。

    “摸什么呀?”庞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皮家鸡店,看见五凤在摸皮驴的裤裆,就高声问了这么一句。

    庞大猛不丁的这一问不要紧,把五凤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不由自主的攥了一下,把皮驴攥了个脸儿发黄,冷汗直流!

    庞大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病好了以后,变了,变的走路没有任何动静,跟猫一样。一个不注意,他就会溜到你身后,突然来上那么一嗓子,吓人一跳。这算不算病啊?

    皮驴两口子镇定了好长时间,方才把刚才叫庞大吓跑的魂找回来。五凤骂道:“庞大王八,你想死啊?躲在人家身后,跟黑白无常似的,什么时候变成了鬼魅?”

    皮驴骂的更难听:“死王八,变成死翘翘的啦,看把你皮爷爷吓得,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庞大不满的说道:“你哪儿是吓得?恐怕是你老婆给你攥的吧?瞎驴可真会赖人。”

    皮驴两口子叫庞大戳穿了把戏。脸上有些挂不住。五凤说道:“净胡说八道,我们两口子干什么,你怎的知道?”

    庞大解释说:“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过去身有感受哇。刘学银这样刑罚我,还不许我叫唤呢。一喊疼,她就攥的更厉害。”

    皮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叹道:“原来是这样啊,可喜可贺,庞大,你老婆怎么没把你掐死!要是刘学银加把劲,把你攥死了,除了你这个东拐子最大的祸害,也省下今天吓你皮爷爷一跳。”

    “驴不吓它,它也跳。它自己会撒欢撂撅子。”庞大来了个彻底总结。

    五凤问庞大:“大晌午的,你来有事啊?”

    庞大不慌不忙的说:“我来问问你这村主任,张三什么时候发丧?我好给他送丧啊?”

    “这?你跟他是一路货色。两个王八蛋还挺默契。”五凤没好气的抢白了庞大几句,不但没回答他的问话,连头也没回,独自走了。

    皮驴骂庞大:“看把你奶奶气的!”

    五凤不是拿架子,庞大提的那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因为张三的儿子张宝,狮子嘴大,淘气一家人肉小,两下里要求的差距,实在是大。没办法,五凤奉了老于指示,只好采取拖子诀。叫两家人先难受难受再说。

    首先是张宝两口子沉不住气了。跑到淘气家里,哭闹道:“你们家里撞死了人,我们一家人悲痛欲绝,你们倒清净!”

    张宝的痨病老婆,揭开淘气家的锅,看见里头有水饺,就连连叫道:“你们还有心包水饺吃?我叫你吃!”她把淘气家里人吃剩的水饺,全部扔在地上,吼叫道:“我叫你吃!我叫你吃!”用脚把水饺跺了个稀巴烂。

    张宝的老婆如此发火,淘气倒是很沉的住气。他慢吞吞的吩咐他的儿子小淘气:“给张宝记上这一笔:故意损坏水饺十斤,二十块钱一斤,记人民币二百元正。”

    张宝实在不知道淘气还有这一手,阴阳怪气的说道:“淘气,不知道你精的很哪。你不是喜欢记账吗?我砸,你记,我叫你记个够!”

    张宝开始给淘气家里砸盆子砸碗。连淘气家吃饭的锅也砸了。

    张宝砸累了,坐在地上喘粗气,哮喘嘛,不喘就完活了。他老婆刚才也参加了砸淘气家当的战斗,两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拉开了风箱,“呼啦,呼啦”,对着可就喘上了。

    趁着张宝两口子拉风箱的功夫,淘气十分镇静的一样一样清点了好几遍,吩咐他儿子拍照记账,还叫张宝两口子按了手印。张宝两口子知道那手印不能按,可不按不行啊,给人家砸了,不承认能行吗?他掂量了一下形势,如果他两口子死活不承认砸了东西,那淘气肯定不承认轧死他爹的事。两害相比取其轻,就老老实实在淘气那账上按了手印。

    手续办完了。淘气把打火机递到张宝手上,不卑不亢的说道:“大侄子,还有我这房子没点呢,劳驾劳驾你,把我这房子一把火烧了,不光你爹的事情了结了,我看你家那楼,也差不多归我了。下手哇,不下手点房子,你就是我淘气的孙子!就是我跟外头那大姑娘养的私生子!”

    张宝长这么大,还真不知道调皮捣蛋的老淘气,是这么狠,这么辣!

    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未完待续。)xh211

第五百九十六章

    张宝威胁淘气说:“给你半天时间考虑,我这就把我爹背你家里来,可能还能硬几天。”他说到做到,真的回家,和他老婆,用三轮车,把他爹给淘气送来了家里,放在淘气家炕上,就在炕前烧考虑黄表纸。

    张宝那痨病老婆,还嘱咐张宝:“少烧几张纸,意思意思就行了,那纸也是花钱买的呀,白白烧了,不是纯粹烧钱嘛。黄表纸的价钱,昨天才长了啊。要苦干加巧干,要节约闹革命啊。”

    还节约哩,真是抠门抠到家了!

    李二代表村里,来动员张宝把他爹去火花,以后的事情,有村里出面帮着解决。

    张宝说道:“我爹死了,不能白死啊,我打定主意了,就在他淘气家里停着,不走了!叫他一家人享受享受那死了爹的滋味。”

    李二把张宝叫到外头,劝道:“张宝哇,你是个明事理的人,你把你爹放在淘气家里,本身就是不合法,淘气也不是不想解决问题,你那五十万块钱的要求,说白了,放在外头那些大企业身上,不算多,我承认你爹值那么多钱。可你爹他不会死,放着那么多大企业家不去死,偏偏死在穷光蛋淘气手里。这不是给你少创收了吗?”

    张宝听着李二的话不好听,好像他爹拿着死赖人家一样。刚要发作,不料他老婆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并且听见了李二刚才的话。她插嘴道:“李二李调解说的对,你爹死也不会死,淘气他老婆刚刚死了半年不到,临死给家里欠下一腚饥荒。听说淘气欠她的亲戚朋友**万哩。你爹也真是的,下回告诉他,找个大工厂的小汽车撞死,要钱好要不说,价钱还高一些。不像淘气一家子。榨不出多少油水来。”

    你听听,张宝这痨病老婆,说的是人话吗?叫张宝他爹去赖家大企业,这种事,还有下回么?简直就是扯他娘的狗球蛋!

    李二顺水推舟,说道:“张宝,你的本事,聪明才智,比起你老婆来,可是差的远啦。不如她会当家过日子!精打细算的高手哇。高。实在是高!”

    张宝那痨病怏怏的老婆,听了李二吹捧,飘飘然不知道哪是北了,洋洋得意的晃着膀子,笑眯眯的看着李二,巴望李二多表扬她几句。

    李二话锋一转,说道:“张宝家里的,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看看要个什么条件。钱也好,条子也罢,咱先把张三个老同志去火化了,让他落地生根。奔西天先走着行不行?老是留着他在家里,我怕他闹腾啊。还有你家孩子,经不住折腾啊。他年纪小,天天看见个白衣裳。怕吓着他呀,对不对?”

    李二知道女人疼孩子,就从这方面下了手。

    张宝大大咧咧的说道:“没事。我家孩子不怕这些牛鬼蛇神。”

    “你说你爹是牛鬼蛇神?那就更不行了呀。”李二看着张宝他老婆,故意做了个喘不开的样子,把周围的人,逗的全部笑了起来。

    张宝和他老婆,商量了半天,回来告诉李二,十万块钱,少一分也不去火花尸体,就叫他老人家长期和淘气家里人作伴。

    李二把淘气叫到外头,跟他说了一会儿话,回到张宝两口子身边,有些为难的说道:“淘气家里的实际情况,你俩应该知道。他家里的人,还有所有的亲戚朋友,七凑八凑,连他家孩子上学的生活费,都拿了出来,就凑了三万块钱。张宝,你两口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先接了这些钱,先去把你爹打发了,千万别耽误了他上路哇,说句心里话,我怕你爹脾气不好,不让他走,他在家里闹腾啊。还有,就是孩子要紧啊。”

    “三万块钱?打发要饭的啊?那可是我爹一条人命呀,不是小狗小猫那么简单。最少八万块钱,不能少了。”

    李二继续做张宝的思想工作:“张宝啊,这些钱,只是整个赔偿的一部分,剩余的那些钱,他接着就得还呀,对不对?不能叫他拖长了啊。免的日久生情,不对,是日久生变,就怕淘气不认账了哇。你说呢?当家的?”

    张宝那痨病老婆,听李二称呼她当家的,心花怒放。笑嘻嘻的说道:“还是李调解会说话。我听着好听。”

    李二赶紧来个趁热打铁,问道:“这位妹妹,张宝家里一向是你做主,你就给我个实底,到底多少钱就去火花?行不行,就一锤子买卖,省下我来来回回的瞎窜。反正给你们两家办事,成不成与我也没多大关系,村里安排我来调解,不管行不行,但两家达不成协议,可就不是我的责任了。工作嘛。”

    李二看看张宝两口子的脸色,继续说道:“我这人办事认真。不过,工作做了,行不行那是你们两家的事情,太阳下山以后,我就回家了,晚上不会赔着你们守灵,看着一个死人,心里怪别扭的。说吧,到底要多少钱?给个痛快话。”

    张宝的老婆一口价来了:“六万块钱去火化。丧葬费淘气家里出,我们就净拿这六万块钱。”

    李二知道张宝两口子不能再往下降了,按照外头的惯例,这六万块钱,已经到家了。不算特别的额外要求。他过去找淘气,和他商量了半天。淘气早就跟李二说了实话,家里就凑了五万块钱,多了实在拿不出来。怎么办呢,还能因为这一万块钱,事儿黄了么?

    李二给五凤打了电话,把两家的情况,汇报了一下。五凤就去找老于,请示老于,这一万块钱,是不是村里先垫付一下,叫淘气写个借条,算借村里的。剩下的问题,以后慢慢处理。第一步,先把死人埋了再说。

    老于叫五凤拿了一万块钱送过来,给了李二,叫淘气写了借条。五凤拿了回去,交到财务手里。

    李二把两家人叫到一起,大体上说了几句。叫张宝两口子写好了收据,按上手印。叫淘气把钱拿出来,加上刚才从村里借的一万。凑了六万块钱,交到李二手上。李二把钱给了张宝的老婆,把收据交到淘气手上,两家人互相清点无误以后,李二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安排村里雇了专用车,把张三的尸体拉去火化场进行了火化,回来去公墓里埋了,这才算告一段落。

    以后的几天里,张宝两口子是天天跟在李二腚后头,要求村里替他去淘气家里要钱。

    李二去跟淘气商量:“淘气啊。看来你的计划不行了。原来你家里那两辆没牌子的渣土车,恐怕保不住了,听我一句劝,把车卖了,先保儿子要紧。”

    淘气跟李二蹲在地上,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同时出了一口气。李二把一支烟给淘气点上,继续劝道:“出事就出在这黑车上,没有户口牌子。你知道你怎么想的。过去是有养路费,你怕月月交钱,现在养路费没有了,你怕什么呢?还养了两辆黑车。哪怕你一辆车有牌子也行啊。黑车上不了保险。你看看现在路上的人也多,车也多,是人不是人的,他就买辆车。人模狗样的坐在里头装老板,一个不注意,就要出事故。就是个赔钱。依我看,不如把两辆黑车直接卖了,把张宝的账还了。等一会有了钱,直接买那有手续的车,不去干那整天提心吊胆的荒唐事了,这样下去,不是个长法啊。现在就是叫你开这车,你敢叫你儿子开吗?刚出了事故,没有保险。心里不踏实,怕啊。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的话?”

    淘气苦笑了一下,点点头,摸摸自己那满头白发,咬着牙,吩咐他的儿子小淘气:“找买主,把两辆车卖了,还张宝那账!”

    过去,张宝两口子是做建材生意的,村里进行旧村改造,不是都去住了楼房嘛,村里倒腾出来不少旧宅基地。张宝两口子,就在他家门口外头,平整出一块地盘来,进了部分沙子,石子,水泥,整着进来,零着卖出去。乡亲们换了新楼的,家里铺铺地板呀,垒个下水道什么的,用不了两三袋子水泥,不值的去水泥厂买,那样还不够功夫钱呢,就从张宝这里弄,一袋子水泥,加个五块钱,他就是吃的这碗饭,他有个大机动三轮车,烧柴油的,本村他可以给你送过去,乡亲们图省事,大多照顾张宝的买卖。这样小打小闹,张宝手里也没有多少钱。他丈母娘跟着张宝,这老太太,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抽烟喝酒赌钱,样样内行,就是有一点,干活不行。嘴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就是不办真事儿。

    张宝的老婆,最听她娘的话。自从张宝得了淘气赔给的二十八万块钱,张宝他丈母娘,东拐子简直就盛不开她了,走路一摇三晃不说,十块钱以下的烟不抽,过去喝惯了的散酒得改改,换成了瓶装的。新衣裳,做了三套。这才花了几个钱啊?看看那些钱花不了,玩大的。不是赌的那种大的,是怂恿她女儿家买小汽车,说了,人活在世界上,就要潇洒走一回。这潇洒走一回没走着,一个跟头栽进去了!

    张宝原本有个机动三轮,给要水泥沙子的人家送货。他会开车,好像是有小拖拉机驾照,过没过年审不知道。反正他平时也不出村子,就在家门口转悠。他丈母娘执意要他买小汽车,起先他不同意,可架不住那痨病老婆喘着劝,加上哄,还有就是威胁,粗谷捻三遍,也就碎了,男人最要命的就是枕边风,没有吹不倒的爷们。

    自从买了小汽车,张宝他丈母娘,再也不用徒步走了,动不动就叫张宝开车,拉着她四处显摆,招摇过市,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女儿买了小汽车,逢人就吹的天花乱坠,夸她的女儿精明能干,做建材生意赚了大钱。等等,等等。

    三胖子是个泼辣的女人,她问道:“你女儿很能么?论喘不开,咱东拐子可是她第一!连箱子瓷砖都搬不动,她哪里挣钱了?就是劈开腿去卖,也没人看上她呀。”她指着张宝的小汽车说:“我怎么看着这小汽车的模样,有点儿像张三变的啊?说白了,这小汽车,还不是拿张三的命换的?什么你女儿干活挣钱了,纯粹是一套狗屁!”

    张宝他丈母娘张嘴要骂三胖子,叫三胖子一把揪住脖儿领,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张宝他丈母娘眼前金星直冒,想还手,怎奈三胖子身高马大,她根本就无还手余地。只好拼命叫唤:“打人啦,打人啦,你们这些王八蛋,怎么不管啊?”

    无端受了责备的那些人,本来还想拉架的,听张宝他丈母娘责备,就把拉架的心收了起来,看开了热闹,一边看热闹,一边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打得好!打的妙,再来一巴掌要不要?”

    “啊?棋逢对手哇。”

    “乌龟王八一家亲,都不是好鸟啊!”

    “叽叽叽,呱呱呱!”

    “嘻嘻嘻,哈哈哈!”

    三胖子还要打人,叫四眼看见了,立即过来,把两个女人拉开。批评了三胖子好几句。事情就算完了。因为三胖子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在东拐子,她唯一怕的人是张凤仙,就李二那大老婆,现在南洋开旅店的那个女侠,除了她以外,三胖子谁也不怕,现在张宝他丈母娘吃了亏,张宝两口子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还批评她娘哩:“妈妈呀,东拐子数三胖子泼,出了名的不讲理,你去招惹她干什么?吃饱了撑的?还不赶快走,净等着她叫你吃二遍苦哇?她可是喜欢杀回马枪的娘们!”

    张宝那丈母娘挨了揍,按理说,应该接受教训,不再招摇也就算了,你说这遭娘们,老**,不给她女儿弄出点事来,她不散伙啊!她看见宝山路上,车来车往,男男女女开着汽车经过,十分潇洒,就起了不该有的好奇心,鼓动她女儿道:“大妮啊,你看看人家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一个个开车兜风,多过瘾!现如今,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啦,自己不会开汽车,算什么老板?依我看,那开汽车也不是什么难事,要往左转,就往左拧方向盘,往右拐呢,就往右拧方向盘,忒简单了。你看那些游泳的,两手一扒,两脚一蹬,刷啦一下子,就出去好几米远,多刺激!听说得了冠军,还奖励一座楼呢。老娘我要是年轻时候,肯定去报名参加比赛,多拿些奖励回来,叫你跟你弟弟,好好的享受享受幸福!唉,年龄不饶人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七章

    张宝那要命的丈母娘,在张宝家里,吃的肥头大耳朵。△,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说道:“大妮啊,你反正也是趴在屋里看电视,不如我给你看着,你学着开汽车行不?怪简单的。”

    “你想当教练?娘啊,我可是从来没摸过方向盘,谁知道那东西是沉还是轻?不过,人家那些开汽车的,都是去驾校学习,还要考试,叫什么出库入库,竖杆子练习才行。”

    “哎呀,大妮啊,你想想,从小娘教会了你多少东西?吃饭穿衣,给小孩子做袄做裤,蒸馒头熬稀饭,等等一切,不都是娘一样一样教你的?听娘的话,错不了。”

    当娘的也是一片苦心,恨不能把世界上全部的手艺,都教给自己的儿女。

    张宝的老婆,虽然有痨病,可她有病,并不代表她笨。刚开始的时候,她慢慢的琢磨着,先不打火,先学习着挂空档,等挂档熟悉了以后,才练习打火,叫发动机空转,听了一会儿发动机那沙沙的声音之后,就关了钥匙。坐在车上,把眼睛闭上,定了定神,把开车挂档的全部流程,仔细回忆了一遍。就重新把火打着,电视上说的,轻抬离合慢给油,试着往前走了两三步,接着就赶快停了下来。算是开车开了个头。

    张宝的老婆从车上下来,喜滋滋的说道:“木匠的老婆会拉锯,我天天看着张宝开车,耳濡目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学会了。明天继续练习。”

    张宝那丈母娘,自然对自己女儿,吹捧有加,说道:“看看我的女儿,天生就是当老板的材料。外头那些女人,看着一个个贼溜溜的挺精神,哪儿是我女儿的对手?我的女儿是绝顶的聪明。从小学什么会什么?就拿做买卖来说,不用我教,她这建材生意,不是做的风生水起,很有成绩?几年下来,都买上小汽车了,东拐子这些女人们,就数我女儿能!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开汽车,很要去驾校学习。还要拿钱,我女儿不用去驾校,我还没有怎么教呢,就自己学会了!哈哈哈,省了好几千块钱的学费哩。”

    张宝媳妇,人送外号“喘不开”的,在她娘的谆谆教导下,不几天就学会了挂档摘档,还能慢慢的往前走个十来步。然后慢慢的倒回来,重新回到原点。

    喘不开学车,有了依赖的毛病,每次都是看她娘的手势。她娘说走就走,她娘说停就停,就像当兵的操练一样,完完全全按口令办事。说顺了嘴。跑惯了腿。这可不是个好毛病。

    话说这一天,喘不开在她娘的正确指挥下,来来回回溜了好几趟。觉着没事。自我感觉良好。她娘说道:“咱俩歇歇,我去去就来。”

    喘不开她娘说的去去就来,是她尿急,憋的撑不住了,就躲到她女儿家的机动三轮后头撒尿。因为周围的人家,早已住了楼房,近处没人居住走动,喘不开一家人,随地小便惯了,根本不觉着有什么不妥。

    也该着出事,喘不开想:不如趁着我娘不在,我何不试试我一个人开车行不行?要是行了,也是一个大大的进步哇,一个司机,不能老是叫她娘给看着呀,得学习着独立操作才行啊。偷着练习练习!就这样,喘不开自己来回走了一趟,挺顺利。就在她洋洋得意再走第二趟时,她娘回来了,一手提着裤子,另一只手去抄腰带扎腰。她过来的时候,是在汽车的后头,喘不开不知道她娘在后头,就一味的踩着油门往后倒,当听见她娘拼命的吆喝时,为时已晚,急忙下来一看,她娘已经被卷在车底下,成了真正的她娘了!

    喘不开娘家不是还有个弟弟吗?平时就对他娘,一心一意扑在他姐姐身上,好大意见,现在出事了,自然是不依不饶,平常姐弟俩不好意思翻脸,现在老娘死了,当弟弟的,是家里的顶梁柱,自然说了算。张宝叫人来送信,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喘不开的弟弟,当时就暴跳如雷,大叫道:“好哇,老娘给她家里动弹了这么些年,洗衣做饭看孩子,帮着他老张家做买卖,不知道挣了多少钱!请个老妈子,管吃管住,一月的工资也要一千多呢。算算账的时候到了,你们回去跟我姐姐捎个话,先算这八年的工资,多了不要,就一年一万二千块钱,八年十万块钱,剩下的就是娘钱,都是实在亲戚,咱多了不要,十五万块钱。他老张家痛痛快快答应了,咱好说好商量,火化发丧,一样不少,若是不答应,咱就公事公办,报交警队处理,该逮谁逮谁,坐牢杀头随便,反正老娘死了,就算活着,我也图不上利,爱咋咋的,裤裆里挂镰头,豁上了!”

    大伙听听,大伙看看,张宝这舅子,比张宝两口子还滚刀肉!针尖对麦芒,钢钩子对琉璃球,都不是好货,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孬种。喘不开对上了她弟弟这不怕死死不怕,能怎么样啊。

    中间无人事不成。张宝央求李二出面,到他丈人家说事。

    李二高高昂着头,打着官腔说道:“这才是去求人家开恩,你打算怎么办啊?”

    张宝哭着说:“咱先看看孩子他舅是个啥说法。”

    “逃避不是办法。你就是说吧,给多少钱了事?”

    “都是亲戚。我老婆也是他们家的一口人。按人头算的话,应该给个三五万就行了,意思意思,看他舅依不依?”

    李二道:“这种事,还是你亲自去的好。”

    “我不敢去,过去两家人没少打过仗,我去了,怕他舅打我。”

    “你老婆去,他还敢打吗?”

    “我试试看。动员一下我老婆,争取叫她去一趟。”

    喘不开披头散发的来了,头上顶着很多灰尘,是给她娘烧纸落在头上的。她一见李二,趴下就磕头。哭着说道:“我是东拐子的村民,村里要帮我渡过这难关啊。”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李二看见,喘不开是真的流泪哭泣。是动了真情。老娘死了,还是她轧死的,心里能不难过嘛。不像是前头他公公死了,这回可是亲娘啊。

    李二估摸着,前头张宝他爹死了,叫淘气的儿子送了他的孙,张宝两口子问淘气家要了二十八万块钱,今回喘不开的弟弟,估计也会跟着他姐姐学,张嘴最少要二十五万块钱。来来回回磨叽磨叽,二十万块钱差不多,想打开二十万块钱的可能性不大。

    李二把自己的这个估计,跟张宝说了。张宝不住的点头,说道:“李调解,我知道,我那舅子,就是奔着,我刚买的那辆车来的。二十万进的。加上落户什么的,二十二万多,就它了。前几天,他姐姐有了车。他眼热过。”

    新车开出来就赔钱,这是规律。谁也改变不了。张宝前段时间买的这辆车,虽然是新车,可出过事故。特别是轧死过人,为了避讳死人缠身,一般人是不会要这种事故车的。除非买车的人不知道,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张宝两口子虽然不是东西,可她弟弟比她更不是东西,乌龟王八,不分上下。

    李二受了张宝委托,来到喘不开她娘家处理事情。一进门,喘不开她兄弟媳妇,就给李二一个下马威:“来说事的!先说好,你要是属黄鼬的,向一家误一家,就给我滚!”

    李二说道:“你娘死了,你们哭哇,你们叫哇,你们闹哇,尽情的打,往死里打,就是把人头打下来,关我屁事?大不了,我们东拐子在墓地边上,把你娘埋了,叫你大姑子出个丧葬费罢了。你一定要齁住,千万别去东拐子找我,走他娘的啦。”

    李二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李二回到村里,告诉喘不开:“我和你娘家人说好了,先去火化,把骨灰盒放在你家里供着,你弟弟有空就来拿,没空就先放着。反正你娘又不吃不喝的,还怕熬不过你弟弟?”

    张宝给他老婆商量了一下,觉着李二此屁有理,就照办了,喘不开自己哭了两声,就把她娘打发去了火葬场。回来时,已经进了盒子里,任凭喘不开哭哭啼啼,已是于事无补。

    喘不开他弟弟,听说他姐姐偷着把他娘火化了,两口子就来闹腾,摔锅砸盆子,张宝不慌不忙,拿出平常记账的那个本子,把他舅子一家人给他损坏的物件,一一登记在册,一件件标上价格,拿了计算机,一样一样加起来,拿给他那舅子过目。这一套,张宝纯粹是跟着淘气学的,活学活用,当时就把他舅子镇住了。

    张宝说道:“舅子,砸吧,继续砸!反正我要搬楼上住了,这些旧家具,旧东西,正愁着没地方搁哩。你说自己砸了吧,出力气不说,关键是没人要哇?烧火吧?浓烟呛人,现在家家不是液化气,就是电锅做饭,谁家吃饱了撑的去烧火啊?你替我砸了这些宝贝,我得谢谢你呀,还有一条,你替我省了力气,又赔了钱,顶了你娘死了那账,一举两得,好,好哇!”

    张宝自顾自的拍开了巴掌。把他舅子的鼻子,都气歪了。

    喘不开的弟弟,嚷嚷着要去报警。张宝摊摊手说道:“我已经报警了,要不也去火化不了哇,没有死亡证明,人家能给你火化吗?你去看看现场,我不敢说你娘赖我,可也她老人家死的怨哪。是她盼着你姐姐有些出息,鼓动你姐姐开车的呀。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姐姐偷着学开车的事。还有,你爹死了已经好几年,在那边盼着你娘过去跟他团聚呢,两个老人家团圆的好事,叫你小子给耽误了,你就不怕两个老人家找你的麻烦?万一你爹使了性子,叫你过去给他老人家动弹,你去也是不去?去吧,舍不下家里的老婆孩子,不去吧,你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弄你个头疼热的,你不去也的去哇。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就黄花菜也凉了啊。”

    张宝来个一溜长蛇阵,说了一大套,该说的,不该说的,好听的,不好听的,全部说了一遍。云里雾里,连吹带吓唬,把喘不开她弟弟,说的一楞一楞的,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张宝对他老婆使个眼色,他老婆心领神会,继续对她弟弟两口子展开了攻势。上去一把拉住她弟弟的手,哭诉道:“兄弟啊,你是不知道哇,姐姐我为了你好,把咱娘接了来,吃住着我家,姐姐可受老罪了呀。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天天吃那买食啊。顿顿有鸡有肉才行,离了荤腥不拿筷子啊。还有抽烟喝酒,她老人家有这爱好,我是想方设法的满足她的要求哇。”

    “姐姐,说话可要凭良心,咱娘在你家里,天天给你洗衣裳做饭,给你执掌着买卖,挣钱可不少哇。你就是从劳务市场上顾个人,不也得管吃管住吗?还有,咱娘夜里还给你看门值夜,不得开两个人的工资啊?还有,你不言不语,就独自主张把老人家火化了,是什么意思?”

    喘不开说道:“冤枉,我冤枉啊。咱娘去火化,是你们允许的呀。你们当儿子的,怕麻烦不说,还一分钱不出,叫我们东拐子的人,简直就笑掉了大牙。世界上哪有你这样的儿子?外人可都说了,说你是杂碎!一点儿人情味没有的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

    喘不开把李二抬出来,说是村里去她娘家联系的,说好了,先火化了再说,叫老人家入土为安,还说了,娘家弟弟是个顾大局,识大体的人,一点不追究老太太死的原因。

    李二来了。已经喝酒喝的两眼通红,走路腿都站不稳。踉踉跄跄,来到张宝他舅子面前,问道:“你说多少钱吧?痛痛快快一句话。跟你姐姐学着点。前一阵子,张宝他爹叫淘气家的汽车轧死了,就是你姐姐开的价。”

    喘不开弟弟弟媳两个人,到旁边嘀咕了一阵子,回来就有了价格,张宝那舅子媳妇,一脸横肉的娘们,高声喊道:“二十万块钱。”

    李二笑嘻嘻的问道:“都是实在亲戚,能不能少点?张宝是把他爹卖了不假,就那辆小汽车,也就那出事的罪魁祸首,不管钱多钱少,就那东西了,同意呢,就写个手续,不同意拉倒,别耽误了我喝酒,外头还有三个娘们等着亲我哩。”

    喘不开他弟媳,还真的认为外头有女人等着李二亲嘴呢,扭头朝外头一看,外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她这才知道李二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人。跟他打交道,两个字:难缠!

    李二说:“你两口子,把老娘的骨灰盒放到小汽车上,拉着她老人家回家吧,小汽车也不用往回送了,你们走了以后,张宝把门关上,往后就没了亲戚,各人顾各人罢。散会!”(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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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拐子日记介绍:
本书着重描写了以李二、小桃红为代表的5o后农民,他们的爱情故事。以及在改革开放大潮中的不俗表现。有欢乐也有眼泪,有成功也有失败。
东拐子日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东拐子日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东拐子日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