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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拐子日记全文阅读

作者:山北青未了     东拐子日记txt下载     东拐子日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

    洪顺自从娶了二英之后,稀哩糊涂这么些年,也没觉着有什么异样,老婆有事没事往姐姐家跑,时间一长,早成了习惯,至于二英到姐姐家干些什么,他也不去细问。在他认为,姐妹们凑一块,无非是说些男人、家庭、孩子、鸡狗鹅鸭的家常琐事,顶多东家长,西家短,张三头秃,李四眼瞎的扯些闲淡。再顶多传些谣言,嚼些牛舌头而已,压根没往男女之事上面想。及至今日,见老于跟二英的丑行,这才突然想起老婆光往姐姐家跑的真正原因!他愤怒的咆哮着,抬脚把二英子踢翻在地,冲出房门,到老于家里去讨公道。

    大英子独自在家看电视,见洪顺气势汹汹进来,知道他男人东窗事发,肯定与二英的事叫洪顺撞个正着。当下假装不知情,笑着问:“洪顺,平日里忙着开车挣钱,今日怎么有空来串门?坐下吧。”

    洪顺气哼哼的说:“不坐!那王八蛋呢?”

    “谁个王八蛋呀?”

    “你家里还有谁?他和二英子干那事,叫我逮住了,抓个现行。”

    “不能吧?你姐夫老实忠厚,当了这些年干部,还是党员,怎么会干出格的事呢?就算他不老实,也不会吃窝边草哇。况且二英还是我的亲妹妹!来,你给我说说怎么一回事?”

    洪顺是个老实人,他坐在沙发上,装着喝茶,让大英子仰躺在沙发上,演示当时情景。

    大英子说:“手在哪儿?摸不着呀?”

    “扣子,上头解开俩扣子。手才能伸进去。”

    “噢,原来二英还解开扣子呀?是这样吗?”大英顺手解开她上衣领口的两个扣子,然后说:“那只手端茶杯,把这只手伸过来。”

    洪顺装模作样,学着老于当时身形恣式,照着葫芦画瓢,把一只手伸进大英怀里。大英拿着他的手,让他把手摸在自己柔滑的奶上,并且两个都摸过。她问洪顺:“他俩是这样的动作吗?”

    洪顺除了自己老婆,从没摸过旁的女人,一下摸在大英奶上,心里一热,意识到不应该这么演示,当即脸红心跳,急忙往回抽手。怎奈大英觉着舒服,两手隔着衣服使劲按住洪顺的手,把手压在她的胸脯上。过了几分钟,这才允许洪顺把手抽回去。她坐起身,从容淡定,系好两个领口钮扣,拢拢头发,有情有义的摸摸洪顺脸蛋,带些淡淡的快乐说:“这下好了,两不欠情,扯平了。”她见洪顺云里雾里,还没回过神来,便把脸贴在他脸上,用两臂抱紧他身体,悄捎告诉洪顺:“二英跟你姐夫时常偷着干下头那不耻勾当,到底是谁勾搭的谁,时至今日实在无从考证。你我都是老实人,都是受害人,不能眼睁睁吃这哑巴亏。他俩能干那件事,咱俩为何不能干?反正是他俩犯错在先。”大英说着说着有些激动,压抑好几年的愤怒一朝爆发开来,激情充满她整个胸膛,妒火在她身上熊熊燃烧,方才用计得到的洪顺**抚慰,哪种对异性的渴望,如滚滚洪水,一发不可阻挡,她喘着粗气,把洪顺连拉带拽,弄进卧室关上房门,不管洪顺脸红脖子粗,伸手便去解他的腰带······

    老于从洪顺家逃出来,估计洪顺要到他家去兴师问罪,起码要去他家里冲他老婆诉诉苦,那是跑不了的事情。他也躲在暗处,眼见洪顺去了他家,他便在外头等待,过了不少功夫,他估计他老婆把洪顺该安抚劝导的差不多了,便想回家说上两句好话,了结此事。说也凑巧,他刚推开自家房门,恰巧看见大英和洪顺两人一前一后,刚从卧室门口走出来,看样子两人表情很不自然,有些怪异。他预感情况不对头,上前指着两人问道:“方才你俩在卧室干些什么?快快老实招来!”

    大英一昂头说道:“他给我挠痒痒,难道只兴州官放火,不许老百姓点灯么?反正是你和二英犯错在先,我和洪顺只不过是跟着你们学习罢了。往后你要不改那毛病,我就效仿,来个比着葫芦画瓢。洪顺不干也不要紧,大街上野汉子多的是。外头那些来干劳务市场的壮年汉子,长年不回家,也不曾带着家属,正愁没地方放水呢。要弄明白,天底下会体贴女人,会干下头那事的男人,可不止你一个。”

    “好哇,贼老婆子,学会偷汉养汉,学会给我戴绿帽子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大英今回毫不示弱,挺直腰杆迎上前去,倔强的不服软不说,还很硬气的冷笑几声,道:“好!即然掀了锅盖,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些年我早受够了。现在孩子已经成人,也不用当娘的牵肠挂肚,我现在什么也不怕!打咱就打,骂咱就对着骂。豁上不要脸皮,你不怕外人笑话,咱到大街上说说,叫众乡亲们评评理,你干那丑事二十多年有余,我今天才头一回出格,我这是叫你逼的是跟你学的,是以夷治夷,以毒攻毒。哼!老娘今天也要咸鱼大翻身,老娘也要出去寻找爱情,寻找幸福!再不当这王八操的深宫怨妇。”

    老于镇不住自己老婆,反而叫老婆反咬一口,红口白牙,发誓不守妇道。扬言又是爱情,又是幸福,弄了一长串狗屁理论。想使家法惩治处罚,怎奈民不惧死,怎么以死犋之?今天这母老虎大发淫威,实属罕见。从来没见过大老娘们发起疯来,比生产队那驴发疯还利害,简直要咬人的一付架式,真吓人。

    老于权衡一下眼前形势,敌众我寡,估计动手十有**吃亏的是自己。古话不能忘记,光棍不吃眼前亏。我老于精于心计,全拐子庄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若叫自己老婆打个鼻青脸肿,传出去好说不好听。老娘们就那发情的马驴,叫人爬个一两回也不算大事。堂堂大老板黄大阔的小婆子,不是跟那驴跑出去混了两年,前几天刚回来么?和黄大阔比,我充其量是和连襟私下换着玩玩,他睡我老婆这一回,我睡二英二十年哩,不吃亏。黄大阔戴了两年的绿帽子,爱华回来,两人还不是和好如初吗?去他娘的绿帽子吧,连襟互相戴着,不算丢人,犯不着跟眼前这两人一般见识。想到此,他掉转枪口,拿拖把指着洪顺大喊:“呔!哪里逃,看我拿菜刀砍死你个王八羔子。竞敢来沾你大姨子的便宜!”一边骂着,扔了拖把,去厨房拿着菜刀,在磨刀石上“哧啦、哧啦”来回乱磨,还在喊:“这可是在我的家里。”那音思很明白,不往自已家跑,还等什么?

    等老于在厨房磨的菜刀飞快,出来再找洪顺,哪儿还有人影?气的他把菜刀一扔,开了盛钱的抽屉,从中拿出三百块钱,找出春节时,银行朋友送来的那瓶好酒,揣在怀里,径直往海鲜楼去喝酒解闷。他在东拐子只有庞大一个好朋友,去他的海鲜楼是老于唯一的去处。

    庞大非常热情的接待老于,把他安排在一个小雅间里,给他整上两盘海鲜,一盘小咸菜,还有一壶好茶。老于把酒拿出来,两人各自倒上一大杯,碰一下,每人下去一大口。

    庞大问:“老于,碰上什么烦心事,这么愁得慌?”

    “唉,一言难尽,丢人啊。打了一辈子雁,今日叫雁啄着眼了。”

    “怎么回事呀?”

    老于审视几眼庞大,反问他:“庞大,这些年,我对你不薄。我当村主任时,也提拔过你,只是你年青,没把握住机会罢了。你外甥女嫁给我家当儿媳,闹到最后离婚,那是他们年轻人的事,咱们兄弟,这些事上,没红脸是吧?”

    “那是。于哥有啥心事,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是这么回事:今天我在洪顺家喝茶,二英说脊梁痒痒,找不着痒痒挠,就叫我帮忙挠挠,我刚把手伸进去,不巧叫洪顺回家看见,这家伙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打我,还到我家里闹腾。”至于怎么个闹腾法,老于没说出来。

    庞大借着酒劲,要替老于出头,嚷道:“我学会些功夫,就是为了替天行道!看我今晚上闯进他家,非一掌劈死他个王八羔子不可!”

第一百三十七章

    洪顺回到家中,见她老婆坐在长沙发上喝茶,还一边悠闲的嗑着瓜子,对自己的无耻行径,不但不感到羞耻,反而感到满不在乎。结婚这么些年来,洪顺办事都是逆来顺受,让姐夫和自己支使惯了,从没见他反抗过。二英认为,洪顺在她手里,那就是捆倒在地的猪,任她宰杀,放在锅里煮熟的鸭子,什么时候想吃,掀开锅盖,从锅里捞出来,放碗里就开吃。她算计的挺好,就凭洪顺你个软蛋,欺负你了,我就跟姐夫好上了,还睡了几十年哩,从我做媳妇以前就睡上了,你能怎么着?还不是哑巴吃黄连,往肚里咽么?小子,能奈我何?二英是个半吊娘们,由此可见一斑。洪顺回来,她不但不主动认错,乞求丈夫原凉,反而变本加厉,端着架子,净等着洪顺来舔她。

    洪顺四仰八叉坐在旁边的单体沙发上,不冷不热的感叹道:“你姐姐身上可真滑真白呀。这么些年,断不了见面,还没想到她那么性感,那么优越,那么会来事儿。”

    二英子还没听洪顺说完,立马急的直跺脚,指着洪顺大骂起来:“好你个狗贼,和自己大姨子通奸,也不感到羞耻,我呸!”

    “你和你姐夫上床,怎么脸皮连发红也不红?不可耻么?我更呸!”

    “我的事你管不着。”

    “我的事你也管不着!往后咱俩分开过”。

    “谁也甭理谁。”

    “好啊,你在家里和你姐夫好好过吧,你姐拉过的屎你不嫌赃。尽管去吃。老子眼不见心不烦。”洪顺把他的衣服搭在肩上,愤愤的出了家门。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二英子关好房门,上床呼呼大睡起来。她自认为。洪顺又去上班给老板开车去了,出趟远门,少则三天,多则五日,消了气自然回来。所以这回洪顺出走,二英也没拿着当回事,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哼着小曲。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光等着洪顺发了工资,一分不留的全交到她手上,让她享受哩。可惜,三五天很快过去,洪顺还没回来,给他原先的老板打电话询问,那边回答:洪顺早在五天前辞职了。那工钱呢?他过来拿走了。二英子慌了神。急忙拿着写有两人姓名的存折到银行取钱,银行的人说,两个人的存折,只有两个人才能来取。听这一通讲解。二英子顿时楞在当场。她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几十年的老绵羊。怎么一下变成了老虎?她这时才理会出,当初丈夫坚持存折上写两人名字的真正用意。好家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呀。她收起存折,气昂昂朝老于家走来。要和她姐姐算总账!

    二英子进的姐姐家门,院里一片静悄悄,鸡不飞,狗不咬,里外透着宁静和安祥。她进屋一看,姐夫老于,跟姐姐大英,两口子正面对面的捏着小酒杯喝哩。桌上有鸡有牛肉。两人见她进来,谁也不吱声,各人喝各人的闷酒。

    二英心里一阵不痛快,我这儿男人闹家务跑了,钱也提不出来,你们倒好,不闻不问,这事是因为我姐夫而起,他在我家喝茶时,手要是老实点,不摸东摸西,洪顺能跑么?好呀,我这儿都急的火上房,家都快破败了,你俩还有心思喝酒?我叫你喝个够!

    二英子上前抓住餐桌布的一个角,使劲往天上一抖搂,“哗啦”一声,桌上的盘子和碗,都掉在地上,那只鸡咕碌碌滚出去老远,气的老于把手中酒杯使劲摔在地上,冲二英子吼道:“你疯了!你知道我们喝的这是什么酒么?”

    “什么酒?白酒哇。我们家洪顺跑了,家也散了,你俩要负责赔偿。起码要把他找回来,要不的话,咱不散伙。”

    “不散伙怎么着?我们两个正在喝散伙酒呢。洋人说的那最后一顿午餐。”

    “哄骗小孩的吧?你们占了便宜卖乖,吃了葡萄不吐葡萄皮。”

    大英用脚把地下那只鸡从她脚下,一下驱出去老远,踩着地上的牛肉片子,来到沙发跟前,仰身躺在沙发上,两只脚往沙发前的茶几上一放,也许是盛着茶壶茶碗的玻璃茶盘子碍着她的脚,也许是看这样东西不顺眼,心里觉着不舒服,她身子没动,把脚顶住茶盘,小腿横着一拨拉,连盘子带茶具,全落在地上,清脆声音响过,她连看也不看那碎茶壶一眼,而是闭目养起神来。

    二英子见状,提议说:“姐夫,反正日子也不过了,家里这些东西全砸了吧?”不等老于表态,二英子抄起餐椅,照准了电视机,橱子,冰葙就砸过去

    老于跑上来,从后头抱住她的腰,急忙叫道:“别砸,住手!这些东西,留着咱俩以后还要用啊。”

    “咱俩用?”

    “对呀,咱俩用。你想啊,我和你姐离了婚,还不再找个娘们吗?”

    “找我?” 二英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老于。

    “对呀,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从年青到现在,咱俩偷偷摸摸也好,正大光明也罢,心心相印几十年了哇。”

    “我们家洪顺回来咋办?总不能一女侍二夫吧?”

    “有你姐呀,你也许还不知道,她和洪顺上床了呀。”

    大英子甩过来冷冰冰一句:“那也是叫你俩逼的。”

    “得了吧你,我不干!你们想的倒美,这一换老婆,大姐弄个小男人,姐夫换成小媳妇,就俺两口子吃亏呀。俺家洪顺弄个大老婆,我换成个老男人,亏你们倒会算经济账。俺洪顺再不济,出去给人家开车,一月工资五千,还管吃管住。一年下来,总收入六万多。你看看我姐夫,大半截棺材瓤子,一年不光不往家挣钱,还得打针吃药,那也是一笔大开销!弄来弄去,你们两口子拉屎带脓,全是痢(利)哇。叫我放着好日子不过,进这个家喝西北风啊。以为我二英子傻呀,拿这套来套我?老娘不尿这一壶!老娘不吃这一套!走了,回家老实等待俺男人回心转意,我一心一意和他过日子。洋鬼子讲话,拜拜!”二英子走了,连头也没回,临走时还照着厨房的推拉门狠命一脚,把用塑料扣板做的推拉门下部,踹出一个大窟隆。

    大英从沙发上欠起身体,看了老于几眼,说:“演砸了吧?二英她不傻,她和洪顺这些年稳扎稳打,攒下不少辛苦钱,改革开放,富了那些勤劳的人们,谁勤劳谁就有好日子过。你想娶二英,享受洪顺的劳动成果,纯属痴心妄想。我呀,也打错了算盘,想弄个年青男人,即能干又听话。看来不切实际,根本不好办。”

    老于哭丧着脸说:“换不成,咱凑和着过呗。家具坏了换新的。往后我也离二英远些,和她一刀两断。”

    “你要能改,狗也不再吃屎!”

    “胡说!我这辈子不就光和二英有染么?其它女人我可不沾边。姐夫小姨子亲热,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不乐意,我改了便是。”

    大英相信了男人的话,把地上的破盘子烂碗收拾干净,抄起拖把,把地板拖干净,把电视机摆正,又把二英踢坏的拉门用手抚平,拿块透明胶沾里外沾好。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伤来。

    老于把滚到沙发边上那只鸡,到水笼头上洗干净,用油重新炸过,重新装盘。还另外把火腿、烤肠等熟食切上四盘,重整酒杯,和大英子夫妻二人,再端杯喝开了和好酒。

    大英说道:“想个办法再挣些钱才好,光这么坐吃山空,每人分的八十万土地赔偿款,也仅不住两张嘴这么嚼呀。”

    老于突然欢天喜地的拍手:“有了,那天我去找庞大喝酒,庞大无意中说他干爹,出狱后卖保健品,肥的流油。我觉着这是条发家致富的捷径。咱这儿地处城乡接合部,开发区初具规模,各人都分了土地补偿款。老年人最怕死,生怕撇下这好日子,保健品能延年益寿,销路应该不错。”

    “那你去找庞大联系,让他给咱铺路搭桥,挂上他干爹这根线。”

    老于手拈下巴,思谋着下一步怎么发个大财。把方才那些不愉快,早抛在脑后,人哪,思想变化的可真快呀。

第一百三十八章

    洪顺搭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坐在王老板的饭店外,身子靠着墙,把头埋在膝盖之上,用两手抱着,一动不动。他是个老实人,大半辈子没有个知心朋友,前几年他就在外头待过两个地方,一个是北边老于他们开过的水泥厂,那儿现今已经物是人非,换成一片片养猪场,再一个地方,是眼下修公路开推土机时住的这个饭店,旁的没地方去。那天他睹气从家里出走,神使鬼差,不知不觉便来到王老板的饭店门口。老婆干的那事,难以启齿,也不好意思进王老板店门口,旁的地方又没处去,只好坐在外头,闷着头想心事。

    王老板要去买菜,推着电动车刚要走,发现他家门旁埋头坐着一个人,看穿着打扮,不是要饭的花子,也不象精神有问题的流浪汉,便使劲冲他“喂”一声,等那人慢慢抬起头,他惊喜的叫起来:“洪顺,怎么是你呀?”确定来人身份之后,他朝门里喊:“当家的,洪顺在咱店外头,出来把他请进去,我去买点菜。”喊完话,骑上电动车赶集去了。

    老板娘从屋里出来,身后还跟着服务员小红。老板娘问洪顺:“洪顺,你来到饭店门口,怎么不进来呀?”

    洪顺看一眼老板娘,并不答话,把头重又埋进膝盖上。

    “没钱也不要紧,吃顿饭还愁个啥?保证免吃免住,进来吧。老熟人还不好意思么?” 她和小红,一人拉着洪顺一根胳膊,强拉硬拽。把他拉进店里坐下。小红给他倒上一杯茶,递到他手上。老板娘和小红。一左一右巧妙盘问,洪顺为何离家出走?

    洪顺看看两人。摇头不语。老板娘贼聪明,她从洪顺的表情判断出,是洪顺和他老婆呕气,私自离家没地方可去,就这里熟悉,才奔这里落脚。她给小红丢个眼色,她自己则借故到隔壁看金鱼而闪身离开。

    小红到底是和男人打交道的老手,功夫不大,便套出洪顺出走的真正原因。她从心里为洪顺鸣不平。这么只知道挣钱养家的好男人。却受到老婆如此不公正的待遇。可怜他戴了二十年的绿帽子还不知哓,可知此人忠厚老实的可怜!也许有人要问,小红不是在王二的饭店干小姐么,怎么到了这边饭店当服务员?原来呀,小红落伍了,年青饭就那么几年,三十而立的小红,随着时间游移,变的体态稍胖。老姑娘的她,眼角也现几道明显的鱼尾蚊,一般的老板不再青唻她的容貌,她没有办法。只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家做工,这次是从家乡来找老板娘玩的,碰上洪顺这事。她也没有想到。

    晚上,王老板在饭店做上一桌菜。把已经当上养鸡场老板的李伟民叫过来,大家聚一聚。也顺便让李伟民劝一下洪顺,看他今后怎么办。

    洪顺在席上,见老朋友们这么热请对待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两眼含满泪水,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突然象个在外受了委曲的孩子,回家一下看到娘一样,“哇”一声放声大哭起来。好几天蹩屈的情感,一下象打开阐门的洪水,汹勇奔腾,全部释放出来。

    王老板理解他的心,也很同情他盲目当了二十多年王八的不幸糟遇,绿帽子不好戴呀。忍字头上一把刀,搁谁身上,谁也接受不了啊。越是平日里少言寡语的老实人,越容易打心结,心一打结就解不开,因为他们平时与人交流的甚少,所以极容易钻牛角尖,不象那些名星们,那叫一个乱,一个娘们,名面上男人不多,可背地里相好不少,还不知道给她男人在家里攒下多少绿帽哩,恶心!

    席散的时候,李伟民说:“王老板,洪顺面皮薄,在你这儿不方便,这家伙脾气我了解,白吃白住他于心不忍。再说你这儿这些端茶送菜的活,也不适合他。这伙计天生闲不住的命,叫他跟我走吧,养鸡场里有宿舍可以住宿,他闲不住可帮着老技术员喂喂鸡,省下他闷的慌,过几天他这榆木恼袋开了窍,想回家了,我再送他回去,你要有空,咱一块过去玩几天,找李二喝几杯。另外,黄四眼也在李二的农贸市场上干,前天我碰上赵五,那孙子自从做上五彩豆腐,发大了,新买了轿车,嚷嚷着要去找李二谢恩哩,他主要想显摆显摆,逞逞能,天生好得瑟的命。”王老板这样评价赵五。

    老板娘插话道:“得瑟得有钱啊,赵五这几年挣钱真不少,为了赶着做豆腐,听人说,他老婆连裤子掉到腚沿以下都顾不上提哩。”

    “净瞎说,他那是故意放骚!”

    “就她长的那模样,放骚放给谁看呀?怕付工钱,连个工人舍不的请,她家里除了喂的那只狗以外,就是鸡和呱呱儿,她骚谁?她家那是只母狗!”(呱呱儿——鸭子的俗称,作者注)

    “女人和狗都是母的?同性恋嘛,外国兴这个。”李伟民冲老板娘坏笑着说。

    老板娘也不饶他,跟上一句骂道:“好哇,把这好事儿回家告诉你老婆,叫她在家好好体验罢,反正你们养鸡场里母鸡多的是!”

    “哈哈哈”

    老板娘这一阵玩笑开下来,洪顺虽然没跟着大伙开笑,但也受了感染,停止了哭泣,也可能是暂时有了干活吃饭的地方,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世上的人真怪,许多东西,手里多的时候,毫不在乎,一但失去他们,这才觉着珍贵。洪顺媳妇二英子,就这种感觉,从前丈夫洪顺在家时,她实在觉不出他的好来,两口子常年累月厮守,平淡寡味,也觉不出幸福的滋味。自打洪顺离家出走这几个月,她这才感觉出孤独的可怕,感觉到弧独是多么的残酷无情!夜深人静之时,她碾转反复,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过去她每当失眠时,黑夜之中,总是细心倾听洪顺那打雷般的呼噜声,有时也伸手摸摸丈夫的手,想和他亲热,随时随地往他怀里一钻就成,当时只是觉着不缺男人,图个方便而已,而今人窜出去不知所综,死不见人,活不见尸,夜里头屋里静的吓人,听呼噜声几十年早成习惯,比那催眠小曲儿还管用,在呼噜声里,她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她想念过去夫妻间那些平淡的生活。眼前时常浮现丈夫那傻乎乎的笑脸,还有抱自己时那种厚厚实实的情感。二英子想男人,盼男人回家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她甚致发下毒誓:洪顺,你安全回来之后,我要扒出心来对你好,改掉那些臭毛病,象伺候爹一样伺候你!只要你回转家来,什么当家呀,钱财呀,家里家外全是你当家!反正一句话,万事听你的。若我再违妇道,天打雷劈,叫我活着下地狱!

    二英子这几天很担心,她怕洪顺在外头再找了别的女人,怕他跟别的女人在外头过上了小日子。她这种担心来自女人的直觉。你想啊,洪顺本身会些维修技术,又是大货车司机,不管是开个维修点,或是给老板们开车,每月挣个五六千块钱,可以说信手拈来,不偷不抢,弄个小日子挺舒坦。别以为二英子傻,她的直觉还真对上了号,现在洪顺身边还真有一个女人围着他转!三天两头过去嘘寒问暖,处处寻找机会和他好,这个女人是谁?小红哇!这姑娘在外头混了这么些年,经多见广,随着年令增大,她更加成熟,她也很想找个好男人,安安稳稳和她过日子。从碰上洪顺那天起,她便把他定为追寻的目标,开始了对猎物的疯狂追逐。她的如意算盘能成功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作者的话:望着窗外呼啸的西北风,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我禁不住热泪盈眶。孩童时上二年级,因交不起学费,我被老师赶回家中。我哭着哀求母亲去学校交学费,家中没钱,母亲只好含泪挨家挨户去借,后来只借到五毛钱,还差两块。为了让我上学,母亲决然把她棉衣里的棉花,拿到集上卖了两块钱,给我交上了学费。那个冬天,可怜母亲只好穿着没有棉花的夹衣去生产队上工。也不知那个寒冷的冬天,她老人家是怎么熬过来的。我识了字,不写书真的对不起远在天国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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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红三天两头的来找洪顺,有时天色很晚也赖在养鸡厂不走,有时洪顺开拖拉机去拉饲料,往外头地里拉鸡粪,她都过来帮忙。对她的心思,李伟民心知肚明,但他作为洪顺的好朋友,也不好当面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只是抽个劳动间隙,和洪顺坐在鸡场外的山石上,一边看着远处公路上那奔腾不息的车流,适当的从侧面提醒一下洪顺,让他留意身边人的变化。

    洪顺是过来人,对小红过份的热情,他当然有些察觉,在宿舍里,尤其是晚上,小红那企盼的眼神,那手的暗示动作,洪顺心里十分清楚小红想要什么,但是,洪顺他个人觉的和小红鬼混,那不变成庞大了么?他自认为自己的情操比庞大高出一等。万一叫小红缠上了,那就是大麻烦。回不了家是小事,赖一下要个三万两万的。他这个身无分文的人可怎么对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哇。庞大那年在水泥厂的教训。历历在目,女人是陷井的事,听过不少,他开车这几年,在外头见过叫女服务员赖上的司机也不少,有时一个司机一年的工钱,叫女人一宿全折腾进去的事也见过。别人栽在女人手上,具是因为不老实,想沾女人点小便宜。所以才吃了大亏。一件件,一桩桩,活灵活现。洪顺记忆犹新。上回他和大英子上床是对自己老婆的惩罚报复,与现在小红往自己身上贴,性质不同。所以洪顺警惕性很高,尽管小红毫无恶意,是好心好意要和他过日子,但洪顺还是坚决的把小红拒之门外,采取装聋作傻的战术。不让小红近身。尽管小红一再表白心迹,洪顺却始终不领她的情,越白送越不干。

    “要钱呢?”小红含泪问他。

    “要钱没有。我老婆不让啊,要叫她知道了我在外头不老实。他会扒了我的皮呀。我们家的大小事情,都是她当家作主。帮李伟民干完这些活计,三两天我想回家。想儿了,回家看看。”

    小红哭着跑了。泪流满面,十分伤心。她和男人打交道这么些年。还头一回听说男人在外面搞女人,还要让老婆批准!

    二英子最近一段时间,天天到老于家闹事,天天去她姐姐家找男人,弄的老于哭笑不得。劝她说:“二英,洪顺真的不在我家里,咱是实在亲戚,姐夫不会骗你。不信你从我家里仔细找找,各个房间,床底下也看看。”

    二英子真的四处去找了一遍,连厨房厕所也不放过,看她披头散发的样子,老于两口子见怪不怪,任她各处翻找,并不理会,更不跟着监看。两人稳坐钓鱼台,坐在沙发上二郎腿一翘,单等二英找人不见,会自动走开。

    可二英进卧室搜寻有半个钟头有余,还不见出来,两口子好生奇怪,互相对望一眼,感觉不妙,急忙进屋察看。屋内情景,使两人大吃一惊,就见二英子脱光了衣服,上下连个小褂裤衩也不穿,光着身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觉哩。老于见此,忙转身出屋,回到沙发上喝茶,心里暗想:完了,叫这二皮货赖上,打不行,骂不听,可怎么办呀?后悔当初真不该招惹她。

    大英在屋里苦劝二英:“妹妹呀,洪顺会回来的。他没事!你若是累了,躺姐这床上睡会儿,盖上毛毯,省下感冒了,要那样,扎针吃药,可花不少钱呢。”她把毯子轻轻给二英盖在身上,唉声叹气好几声,出来带上房门,生怕惊了这二姑奶奶的好梦。

    “她这是?”老于压低声音问。

    大英赶紧摇手,示意老于小声点。两口子来到另一间卧室,低声商量起来。

    “我看她精神恍惚,不对头哇。”

    “难道真是想男人想的疯了?”

    “这??这??这?”

    “这什么呀?还不是你造的孽!一时痛快,惹下这么大祸根。看你往后还再敢招惹这二祖宗不?”

    “不敢了,饶了我吧。当务之急,是怎么把她打发出去。”

    老于两口子这边还没想出应对之策哩,二英子在卧室里可又发话了:“姐夫,快来呀,我浑身痒痒,来给我挠挠。”

    老于闻声要进屋,叫她老婆从后头轻踢一脚,这才醒悟过来,闪在门口一旁,让大英子进屋应付,他则躲在门外偷听情况。

    “你姐夫去找庞大谈买卖,早走了,你身上痒痒,姐替你挠吧。”大英子坐在床边上,把手伸进被窝,问:“哪儿痒啊?”

    二英子推开她姐姐的手,不耐烦的催促她姐姐出去,说她不会挠。大英子冷笑几声,从房中退出,指指门口,示意老于快躲出去,省下在家里惹事生非。老于也想脱身,忙轻手轻脚的出了家门,到天黑也没回来。

    太阳不知不觉落到西山后头,大英下了一碗鸡蛋面条,伺候二英在被窝里吃过,安慰她几句,拐弯抹角的催她早点回家去歇息。二英嘴上答应的挺好,不过就是光答应,身子不动弹。意思很明白,不想走。

    “姐姐,我姐夫怎么还不回来呀?”

    听她惦记这事,大英子十分恼火,没好气的讽刺说:“他呀,死外头了。你在这儿等吧,他三天不回来,你能躺这儿等他三天么?说白了吧,即便他回转家来,也不可能再和你干那下三滥勾当!你不要脸不要紧,他一个大老爷们,还指着脸面在庄上混呢。下回选书记,他还想报名哩。为人民服务嘛。”

    “我也是人民哇,为我服务一回不行吗?”

    “为人民服务里头,没有给女人挠痒痒这一条,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再睡它十分钟,你不催我,也要走。”

    “这还差不多,有空明天再来啊。”

    “中,中啊。那我明天再来!”二英子赶紧接住话茬,来个借坡上驴。

    看我这破嘴!送都送不出去的瘟神,瞧我怎么还往家里请啊?大英子照着自己的嘴巴就是一巴掌。

    二英子果然说话算数,不到十分钟,自己出来走了,还挺有礼貌,自觉把卧室门随手带上,也不跟她姐告别,扬长而去。

    大英子估计老于在庞大的海鲜楼不敢回家,便锁好房门,径直来海鲜楼寻找丈夫。今天晚上挺怪,平常热闹非凡的海鲜楼,今晚却一桌客人没有,偌大一个房间,只有老于和庞大在对着喝酒。

    刘学银从后厨过来送菜,见是大英子来找老于,也不是外人,遂把她按在座位上,拿一付碗筷让她也一块喝几杯。大英子找个借口,推脱想走。老于拉她一把,让她坐自己身边:“喝吧,等会咱结账便是。”

    庞大连忙摇头说:“老于啊,咱俩是臭味相投哇。方才你说找我干爹那事,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就去办。反正离这儿不远,咱兄弟两个投脾气,搭钱搭功夫我都干,要是换了旁人,比方说皮驴,还有李二那孙子,不请上庞爷三五回,我才不尿他那一壶哩。”

    刘学银知道庞大口无遮拦,得罪人全是嘴上惹的祸,祸从口出哇。忙纠正道:“都一样,都是好人,都是好人!”

    庞大今天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身上哪根筋不对,把眼一瞪,伸手要拍桌子,对她老婆的话进行反驳。幸亏刘学银眼疾手快,拿起一个螃蟹支住他的手掌,急叫:“停,停止!还想再拍烂一张桌子呀。”

    庞大笑了:“看我这记性,一生气就拍桌子,形成这个毛病,还真不好改。”

    老于说:“庞大,好归好,事归事,一码是一码,做生意的规矩我懂,你明天跟你干爹商量好,你要参加也行,不参加也行,把话说到明处,大伙都放心。”

    “干不干?媳妇你拿个大主意。”

    刘学银沉吟片刻,还是婉言谢绝了老于的一番好意。她说的也挺实在,店里就两个人,忙不开。

    老于连忙附合道:“那是,那是。要有个服务员,事就好办多了。”

    不知是谁捣乱,楼区送不住电,老跳闸,老于两口子摸黑回到家里,想看电视没有,只好进屋睡觉。当他两口子扒光衣服钻进被窝时,被窝里粘乎乎的两大滩东西,腥臭难闻,这是些什么呀?

第一百四十章

    老于两手抓出一把那粘乎乎的东西,放鼻子上一闻,赶紧把手拿开,大叫道:“屎!屎呀,这床上哪来的这东西?你这该死的败家娘们,有厕所不往里头拉,却把臭屎拉在被窝里,想臭死老子是不是?”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呀。”

    老于本来今天为二英的事,肚里就有气,加上喝了一肚子白酒,在饭店想吐没吐出来,实没想到这臭屎一熏,再也蹩不住,“哇”一声,连酒带螃蟹,一下从嘴里喷涌而出,哗一声全喷在大英子身上,弄的她老婆一头一脸,外加一脖子,不是蛤喇就是二锅头,那味比屎还难闻!连锁反应,骨牌效应,引的大英子肚里上下翻腾,禁不住,也是“哇”一声把肚里东西全吐个干净。由于她怕吐在男人身上挨打,一甩头弯腰,把那些呕吐物全吐在老于刚脱下来的皮鞋里,满满两鞋,不多不少。黑暗中老于想穿上皮鞋出去透透气,不料两只脚一插进鞋里,觉着有些粘东西,慌忙拔出脚来,尽管他动作再快,也是晚了一步,两只脚上早已沾满腥物,气的他弯腰把袜子扒下来,也不管落在哪儿,随便往外一扔,赤着双脚跑客厅里来找蜡烛。

    老于两口子折腾了一宿,总算把家里以及两人身上收拾干净,做了早饭还没吃完,二英子如约而至,老于问:“谁叫你又来的?昨天拉的那些东西??”他一看自己端的稀饭,意识到自己正在吃饭,那个字说出来实在不是时候。不雅!便使劲闭住嘴,不过回想一下那情景。他放下饭碗,实在吃不下去。直想吐的一种感觉。

    “姐夫,昨天你出去一整天,怎么不回来呀?”

    老于气愤之极:“谁是你姐夫?你是我二祖宗!”

    “不是姐夫,难道是丈夫么?那更好,反正洪顺也丢了,没男人的日子我过不了,咱仨凑和着过呗。”

    大英子把饭碗重重往桌上一搁,筷子使劲往桌上一拍,跳起来反对:“不中。我不同意!先前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过够了,我要堂堂正正做人,再想和过去一样,你俩钻被窝里快活,叫我在外头望风,给你俩打更,站岗放哨,我不傻。不干了!你们若再干那丑事,我敞开屋门,跑大街上拿手提喇叭大喊,叫众乡亲都来看热闹。你们不怕丢人就行。反正我是豁上这老脸不要,想保密?没门!”

    老于说:“二英啊,出去顺大街溜达溜达。说不定洪顺在街上讨饭哩。”

    “妄想,洪顺会干电气焊。还会维修车辆,也会开大货车。他能落到四处要饭乞讨的地步吗?太小看他了吧。”

    “那你也得出去找哇,光来缠着你姐夫,那问题也解决不了。不如我陪你四处找找,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在大街上碰见他哩。”

    二英子一想,没别的办法,出去找吧。她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吓的老于把心一沉,生怕这二祖宗反悔,忙问:“怎么不走了啊,还有啥条件,你快说。”

    “两件事。一件是叫俺姐姐多拿些钱,伺候中午下饭店。二是姐夫你不能出门,省下我回来找不见你发急。”

    “啊?还回来呀?”

    “不一定。找着洪顺就不回来,找不着,对不起,还拉在你家床上,直到洪顺回来为止。”

    “天那,我不活了。”

    “还等什么呀,快去和她出去找啊。”老于推他老婆一下,催她快去帮她妹妹找人,“省下她在这儿气我”

    大英子拉着二英子的手,两人出的门去,从一拉一拽的背影看,二英子不想离开这个家。老于也不等姐妹二人走远,赶紧送上一句:“细心的找,不见人别回来阿。”老于赶紧关上房门,从里头插上插销,然后赶紧上床呼呼大睡。

    姐妹二人顺着开发区每一根大街,逢人便问,看见停在路边的货车,便凑上去认人。两人马不停蹄的转来转去,中午饭也没吃,到的太阳落山,别说见着洪顺,连个他的人毛也未曾碰见。看看四周华灯初上,路边饭店门口,人来人往,二人饿的肚子咕咕直叫,二英子还要去找,怎奈两腿发软,口干舌燥,加上光折腾那两滩稀屎,一夜未睡的大英子,实在逞不住了,劝二英道:“二英啊,姐姐实在不行了,回家吧。”

    二英子说:“不行,还没找到洪顺呢。”

    “实在不行,姐陪你睡可中么?”

    二英子点头答应,两人跌跌撞撞回到二英子家,开门往沙发上一坐,谁也不去做饭,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人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睡去。突然二英子猛然从沙发上蹦起来,急的猛推大英子:“姐姐,快起来,屋里有贼!”

    大英子揉着双眼问:“一惊一乍的,哪有人啊?”

    二英子用手指指她家卧室,叫大英子听,果然卧室里传来动静,仿佛是个男人的呼噜声。姐妹二人急步闯进厨房,一个拿擀面杖,一个抄起菜刀,双双均把手中武器高高举过头顶,一步步逼进卧室,二英子猛一下按下门旁电灯开关,同时大吼一声:“不准动!”

    两人四道自光,齐刷刷聚焦在床上。唉,哪有什么贼,是洪顺躺他家床上睡觉哩。这真是穿着破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打天骂地围着开发区找了个遍,谁料到他却躺在家里睡大觉!这情况就连神仙也想不到哇。

    欣喜之余,更有些气恼。二英上前刚要打骂洪顺,大英子赶快拉住她的手,提醒她说:“少弄毛病多表扬,你对他不好,他还往外跑,成了习惯,这毛病可不好纠正。即然洪顺已经回来,我也放下心了,赶快回家睡觉,困死我了。”

    姐妹俩一个关门,一个走人,相安无事,挺好。

    俗话说,摁下葫芦起来瓢,二英子这边倒是安稳了,庞大那边可闹了起来。事情原来是这样:李伟民和王老板不是商量好了,坐着赵五的小汽车来送洪顺,顺便也找李二黄四眼他们几个老朋友玩几天,几年不见,挺想念的。谁知偏不凑巧,赵五这孩子不成器,天生好得瑟,性格与那吕家小贼差不多,开着轿车去给钣店送豆腐,回来路上,照路边店门口站门的一个红衣女孩多看上一两眼,脑筋一走神,把车直接撞到路边树上!赵五从前开的小拖拉机,刹车在右边,和现在的小轿车正反着,小轿车的油门在右边,左边才是刹车。赵五当时光顾着看美女,早忘了开的是汽车,不是拖垃机。按拖垃机的行驶速度是没问题,别说看两眼美女,再看两眼也撞不到树上,那家伙它跑的慢呐。小汽车则不同,一眨眼十几米过去,速度快呀。等赵五感觉不对,急踩刹车,脚习惯性往右一摆一蹬,正好错把油门当刹车,“咔哧”一声,车头扎扎实实抵在树上,树小也成呵,偏偏这是条老省道,一抱多粗的梧桐树,小汽车看着挺结实,可它的保险杠是塑料做的,不禁顶!一家伙抵树上,不禁碰,把小轿车前脸儿碰个稀巴烂,辛亏有安全气囊,人没事。

    赵五从车上下来,看见保险杠是塑料做的,当时便照汽车前轮子狠踢一脚,大骂道:“还不如老子的拖拉机禁碰哩,他娘的!拖拉机的保险杠是十五公分的槽型钢,谁想到这么贵的车,却用塑料做保险杠,这不是糊弄老百性么?买这破玩艺上当了!”他当时给李伟民打电话说,看李二去不了,车碰树上,还在电话里把塑料保险杠的事叨唠了好几遍,一再追问李伟民,别人家的汽车保险杠,也是塑料的么?李伟民回答说是,赵五这才放下心来。垂头丧气,找来拖车,去大修厂修车。

    洪顺急着回家,小红要来找庞大,所以两人一块坐公交回来,到家时天色已晚,洪顺也是好意,把小红送到庞大饭店门口,便转身回了家。这送人情景,恰好叫站在门外迎客的刘学银看见。她和小红只见过一面,早已忘记模样,见洪顺把一女子领到饭店里头,便转身离去,不再回头。心中好生奇怪,再隔一会进店看时,把她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她男人正和小红手拉手互诉衷肠哩。这可真是好狗改不了吃屎。

笫一百四十一章

    洪顺总算回了家,二英子抱着洪顺,喜极而泣,使劲捶着他的胸膛,哭问道:“你个没良心的,跑出去这些天,藏哪儿啦?叫我寻死觅活的找不着你,再有三五天不回来,我非疯了不可!让我看看,在外头饿瘦了没有?”

    她围着洪顺转了三圈,没发现少胳膊少腿,人虽稍黑了点,可看精神饱满旺盛,不象长病生灾的模样,遂放下心来。她盯住洪顺眼睛盘问道:“在外头没勾结那些小狐狸精吧?” 边问边用手抓住洪顺的三大件逼问:“说,老实交待,不交待也行,查出来从重处罚!”说完,急忙关上房门,把洪顺拉进卧室,就伸手脱衣裳,还一个劲的催促洪顺:“快点呀,急死人不偿命咋的?”

    两个人刚脱完衣裳,还没上床呢,门外传来一阵激烈的踹门声,刘学银下头用脚使劲踢门,上头还在急命的喊:“二英子,快开门!你个王八蛋洪顺,自己弄个娘们带回来,不敢往家领,送给俺家庞大,真可恨!”

    二英子在卧室骂道:“哪来的母驴叫槽哇,老娘这正在节骨眼上,等个十分八分钟能死啊?不知死活的东西。”

    外头砸门声越来越急,气的二英子胡乱把衣裳穿在身上,把洪顺摁进被窝里,不让他穿衣服,俏声说:“你先歇回,我把这谁打发走,回来咱就下手。”

    门打开了,刘学银风风火火闯进来,在客厅里四下寻找东西。二英子问她找什么?刘学银冷笑着说:“洪顺不在家也行,二英子。你去把那娘们领你家里来,你怎么处置我管不着。”

    “怎么个娘们呀?”

    “啊?你大概还蒙鼓里吧。和你说啊,今下午你家洪顺,从外地领回来个娘们,他呢,不敢把她领回你们家里来,你二英子家法严哪。他便把那娘们领进海鲜楼,送给了俺家庞大,你说洪顺挺老实个人,他办的这叫什么事呀?俺家庞大不识好歹。扳着驴腚亲嘴,不知香臭的东西,拿臭狗屎当宝贝,两人头对头,脸对脸还在互诉忠情哩。二英子,麻利的跟我走,把那娘们领你家来,让她物归原主。”

    二英子一听洪顺把娘们领回家来,这还了的!当即火冒万丈。拿起扫把冲着洪顺便是一顿乱打,还在不住的大骂不止:“你个龟孙王八羔子,我在家为你守身如玉,你在外头还敢勾引女人?在外头玩玩也就罢了。临走还带回家来,藏在庞大家里,妄图弄个外屋藏娇是不是?” 二英子怕隔着被子打不疼洪顺。敢情一不作二不休,扳倒葫芦洒了油。猛把被子掀起,照洪顺身上乱打一气。

    刘学银也跟进卧室。恶狠狠的说:“洪顺,你可真狠毒。挑泼我们家庭不和,你安的什么狼子野心?说!”

    洪顺两手架住二英子打下来的扫把,辨白道:“那女人是小红啊,庞大的老相好。她要来找庞大玩,我跟她一块坐车来的,各人买各人的车票,我和她没任何牵扯,她是她,我是我,两码事呀。”

    二英子赶忙停住手,转身对着刘学银,逼问道:“姓刘的,你胡赖八赖乱赖,叫我错打我家洪顺一顿,这账咱怎么算?”

    在二英子那咄咄逼人的逼视之下,刘学银开始往后倒退,不过她在二英子面前,毫不怯战,退到客厅里,便止住脚步,大声喊道:“信不信由你,小红也好,小绿也罢,她和洪顺一块坐公共汽车,怎么就赶的那么巧?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车上不说,还都是往咱这一个地方来?你家洪顺跑出去这么些天,你也不想想他是不是和小红在一起?他原先跟李二出去修高速公路时,就认识小红啊。”

    二英子经刘学银这一质问,也觉着这里头疑点挺多。她拉住刚从卧室出来的洪顺问他:“洪顺,这不守着刘学银在这儿,你说说,那小红可是来找庞大的?”

    “对呀,小红早不吃青春那一碗饭了,这回她在王老板家玩,我碰上她,她听我说庞大在家开了海鲜楼,她很高兴,要来祝贺一下,没别的意思,你没看她还提着一箱子她老家的烧酒吗?那就是她给庞大带的礼物,叫庞大高兴就行。看她穿的衣服没有,是普通女人服装打扮,卖笑姑娘们有遮这么严实的么?小红连脖子都包的挺严实,象那种露出半个奶的浪女吗?”

    刘学银一想也对,小红穿的确实很严肃,举止行动稳重大方,一点不轻佻浮骚。二英子看刘学银半信半疑,犹豫不决,便拉住她的手说:“走,咱去你家侦察一下再说。”

    洪顺也跟在两个女人身后,三人来到海鲜楼,往里一看,来了好几桌客人在喝酒,庞大在后厨忙的满头大汗,小红非常熟练的在忙着给客人端菜拿酒,语言动作,得体大方,对客人即热情亲切,但毫无献媚献殷勤之态,她的从容镇定,让刘学银也是敬佩不已。她转身推着洪顺和二英子往外走,在饭店门外说:“你两囗子回去忙你们下头那事吧。小红的事,明天再说。”

    洪顺哼道:“还下头呢,兴致早叫你气没了。”

    夜深人静,只有几只叫不上名来的小鸟,啾啾叫着从天上飞过。风清云淡,月儿挂在南天正中间,温柔的洁白月光,把天地间万物,统统裹上一层银色外装,让世界万物,显的那么静谧,那么温和,树的倒影,又长又细,更显妩媚动人。

    海鲜楼的上层,有两个卧室,一大一小。平时庞大两冂口子就住在大间,由于客人散的晚,小红去住旅馆太远,便在小卧室临时住下。三四点钟,正是夜定时分,里外一片静悄悄。

    庞大轻轻敲着小红的房门,压低声音说:“小红,是我,开门呀。”

    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过不多时,庞大等不及,又轻手轻脚的敲门道:“小红,开门呀。叫我进去,别开灯啊,我老婆她睡着了。”

    庞大伸长耳朵,听见房内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随后是有人下地穿拖鞋走路的声音,脚步越来越近,显然是小红来到门口,隔着门轻声问:“谁呀?半夜三更不睡觉,猫叫一般,惹人烦。”

    庞大生怕声音高了被他老婆发现,低着嗓音说:“小红,我是你庞大哥呀。开门放我进去,好长时间没见面,怪想念你的。”

    “庞大哥,自重点好不好?你现在是老板身份,要保持自己的正面形象才行。海鲜楼买卖这么好,你不能毁了它呀。你家大嫂长的这么俊,实属女人中的上品。听洪顺说,她还是个医生,很体贴男人。你有这么好的老婆,即通情达理,又生的美丽动人,你该知足才是。不该想三想四的胡搞乱搞。”

    小红说着开了房门,并把房内电灯开亮。

    庞大进了门,随手把门带上,把小红推回床边,拉着她的手,动情的说:“小红,我真的好想你。”他伸手要去抱着小红亲嘴,被小红使劲推开。

    小红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侧身把自己随身背的包背在身上,正色道:“庞大哥,先前那碗饭我早抛弃不吃了。我要堂堂正正的做个好女人。社会在进步,我也要学习进步。这是你上回给我买的那块手机,原物奉还。”她起身对庞大深鞠一躬:“庞大哥,感谢你对我的一片痴情,恕小妹不能成全,望大哥原凉小妹罢。”

    小红从庞大身边绕过去要走,不料去路被人拦住,刘学银把门口堵住,大声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小红坐回床上,侧身不看刘学银的脸,竖直了耳朵,听她怎么发落自己。刘学银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在手中察看一番,再坐在小红身边,两手扳住她的肩头,前后左右,上上下下,仔细看过一遍,称赞道:“条子顺溜,模样俊俏,好姑娘啊。留下吧。”

    庞大急忙问:“你同意了?”

    “同意什么?”

    “让小红留下当服务员呀。晚上我说的那个。”

    “当服务员行,上床可不允许。这么好的姑娘,从前当小姐太可惜了。妹子,在这好好干,我们这儿是开发区,多好哇,家家户户小洋楼,暖气天然气,自来水,马路宽敞,树荫成行,经济发达,逮个好小伙嫁过去,好日子等着你去过哩。这手机还是你的,你今宿好好考虑,天明我听你的答复。庞大,咱俩出去,考验结束了。”

    原来是考验呀,吓我一跳!小红深深呼出一口气。复身躺在床上,不一回便进入了甜蜜的梦乡。这一宿她睡的又香又甜,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第一百皿十二章

    原来是考察呀,小红的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鲁州地面离东海不远,属黄渤海经济圈,物产丰富,人杰地灵,沐浴改革开放春风,更给经济发展,插上腾飞的翅膀。家家笙歌,户户欢喜,老头老太喜上眉梢,幼童小娃蹦蹦跳跳。姑娘小伙翩翩起舞,山影林间,无处不显升平气氛。小红上次来拿手机,围着鲁州各处游玩,南登泰山,眺望齐鲁。北看九曲黄河弯蜒入海,美景如画,尽收眼底。她为之震撼不已,打心底里喜欢上这个好地方。这回能在这儿扎下去,是她已久的愿望,她也暗下决心,用劳累的汗水,荡尽过去自己身上的污垢。

    皮驴和李二刚摆上棋盘,过来一个外地人,上前问道:“二位先生,借问一句,你俩谁卖驴呀?”

    皮驴一邹眉头问:“什么意思?”

    那人说:“我是杀驴的牲口贩子,方才听人说,你这边有头驴养肥了,要卖出去换钱,价格好商量。馿嘛,就一刀菜。你要稀罕那驴下水,留着也行。”

    李二打断来人的话,问:“活驴多少钱一斤?死驴多少钱一斤?”

    来人一一报价,听的出来,还真是个地道的牲口贩子。李二摇头说:“这价俺不卖,这驴不过一百三十多斤,还没肥呢。”

    来人附合道:“一百多斤是个驴驹嘛,上了刀口,下了汤锅,实在可惜。不如再长几年,养的膘肥体壮,再杀不迟。”

    皮驴皮笑肉不笑的搭讪着问:“这位老板,你没往对面海鲜楼去问问呀?”

    “去了,就他告我说,你这儿有驴卖哇。”

    皮驴闻听此言,气的暴跳如雷,棋也不下了。“噌”一下跳起身来,跑进屋里,从枕头底下,抄起菜刀,高举过头顶,泼口骂道“:庞大王八!看我非把你的王八头剁下来不可!”

    好个皮驴,挥舞菜刀,直朝海鲜蝼冲过来。李二来不及阻拦,只好高声朝那边急喊:“刘学银,小心皮驴拿着刀。杀过去了,快关门啊。”

    刘学银正在门外扫地,猛听李二叫声甚急,当下抬头观看,见皮驴骂骂咧咧的冲过来,手举菜刀,心地不善。再看刚才来问牲口的贩子,楞在皮驴饭店门口,知道是方才庞大胡说八道。激怒了皮驴,这才拿刀来报复。她预感大事不妙,把手中扫帚朝皮驴扔过去,趁皮驴躲那扫帚之机。返身进屋,“哗啦”一下关上房门,从里头插上插销,跑到楼上。从窗户探出头来,冲皮驴问道:“大清早的哪根驴筋对不上,连踢带咬。发哪门子驴疯啊。”

    “我发驴疯?你们家庞大才发王八疯呢!叫他出来,咱当面对质。”

    果然是丈夫出言不逊惹的祸。刘学银心思道:皮驴这二年的脾气越来越怪,神经质的不行,动不动就拿刀,连个玩笑也开不得,是不是他有了神经病啊?有点象女人的那个什么病啊?是叫老年痴呆综合症,不对?不是这个病,叫??叫更年期综合症。这个病不是说老娘们五十前后才有吗,皮驴年令差不多,可他是长胡子的男人啊??刘学银这边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嗖”一声,皮驴把菜刀扔了上来,幸亏刘学银眼疾手快,把窗户猛一关,菜刀才没砍着人,这一下也把她惹毛了,不知哪来的豪气,从窗户探出身子,手指皮驴破口大骂:“姓驴的,少来,老娘不吃这一套,你犯了老女人那更年期综合病,老娘可没有!怎么着?一命抵一命,老娘不想活了!”她刚要冲下楼去跟皮驴拼个你死我活,忽听对面响起急促的哨子声,抬头看过去,就见五凤嘴里含着小宝平常吹的那个大红塑料哨子,使劲的吹那幼儿园站队集合的急促哨音,说来真怪,皮驴听到这哨音,立刻搭拉着脑袋,低着头往他家走去。怪哉?刘学银揉揉眼睛,她简直不相信,皮驴的智商怎么退到幼儿园了啊?

    佛家讲究前世因,后世果。劝人今生积德行善,广结善缘,来世得报。现实生活中,法官判案,也讲究因果关系。曾有史书记载,宋朝的不知哪个皇上,正挑一个胖宫女临幸,不巧金兵攻进城来,太监大喊“金兵来了!”吓的宋朝皇帝,慌忙从宫女身上溜下来,提着裤子逃命,打那吓出个毛病,男女之事,再也不能提及。一句话,二掌柜软不拉塌的再也不抬头。现今这事也应在皮驴身上。黄大阔忙着干事业,晚上有不少应酬,有些场合,非两口子出场不可,所以黄大阔经常把小宝送过来跟着五凤过夜。本来黄大阔一致把五凤当大老婆看待,小宝也叫五凤大妈,主要是五凤天性善良,小宝虽不是她亲生,但她拿小宝当自己亲儿子看待,有时比亲儿子还亲。这回碰的也是巧的不能再巧,小宝的小床离五凤睡的大床不远,夜半三更,皮驴一时性起,遂跨马挺枪,和五凤战的正欢,正值两人战到关健时刻,不料小宝半夜醒来,莽莽撞撞,拿起平常玩的哨子使劲一吹,“吱!” 猛不丁这一声响,吓的皮驴跌下马来,枪也掉了,从此成了老六点,无论怎么挑逗,那指针老是指着六点,大头朝下,再也不能行那房事。把五凤气的昏天黑地,要打小宝,觉着不妥,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他懂什么呀?百分百无心之过,惹下如此大祸。撒泡尿又呼呼大睡过去,胖嘟嘟的小嘴里,还含着那哨哩。把个皮驴气的真想把这小崽子一把咔死才解恨!

    五凤说:“怪谁?还不怪你么?小宝随你去逛商场,你说你吃饱了撑的,平白无故,给他买个哨子干啥?这一吹倒好,这不是要人命么?”

    皮驴气哼哼的说:“叫他老子赔我的二掌柜。”

    “我问你,你怎么去说这件事?在爱华那儿怎么张的开口呀?这要命的小祖宗啊!”五凤气愤之余,睹气没收了小宝的这哨子,挂在墙上,不准他再吹这要命的破玩艺。今天她去买菜回来,见皮驴发狂,来不及上前阻拦,情急之下,看到墙上的哨子,便拿起来使劲一吹,谁知疗效奇好,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皮驴听见哨音,心智立马清醒,回归本来面目。回到他的饭店门口坐下,跟李二继续下棋。这戏剧性的一幕,连聪明绝顶的李二,也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至于皮驴怕吹哨子,他也是头一回知道,其中奥妙,五凤不说,谁也不会明白,大家想想,这种事五凤能对外人说么?

    自从小宝办了这事以后,皮驴说什么也不让小宝再在他家里过夜。五凤也很为难,每当爱华开车来送孩子,她总是嘱咐说:“你两个在外头早点回来,不可玩的太晚,早点来接小宝回去睡觉,别耽误了他明天上幼儿园。”

    爱华感到奇怪,问:“五姐,为什么呀?”

    五凤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理由,只是催爱华早点来接孩子,只推说不方便。

    爱华纳闷,先前五凤巴不得小宝去她那儿睡觉,怎么突然变的这么不近情理?她百思不得其解。见五凤吞吞吐吐不肯说出因由,也不好刨根问底,只好驾车而去。抽空叫黄大阔来询问个究竞。

    黄大阔抽个皮驴不在家的空,来拐子饭店找五凤,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起初五凤避口不谈,怎奈黄大阔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一边亲吻,一边摸她双奶。五凤坚持不住,只好伏在男人耳边,把事情的全部经过细说一遍。

    黄大阔一楞,世上还有这事,太巧了吧?

    五凤隔着窗户见皮驴往家走,忙从黄大阔怀里挣脱出来,理好头发衣服,也顺手给黄大阔整理一下领带,指着椅子示意他坐下喝茶。

    皮驴老远看见黄大阔的轿车停在自己门前,知道黄大阔又来找五凤,也不客气,拉开车门,从里头找出一条好烟,拿着进到屋里,嘻嘻笑着说:“李二好吸这种烟,嘱咐我碰见你,有机会拿个一两条就成。是不是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哇?”

    五凤嗔道:“净放些驴屁不臭,我是你的老婆,这儿是你家,想气死我是不是?惹老娘心急,一狠心,这母驴我还不想当了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

    皮馿连忙说:“别,别呀。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

    黄大阔问皮驴:“对门的庞大王八,从哪儿弄个小娘们当服务员?远处看挺俊嘛。”

    皮驴讨好说:“她就那小红啊,上回庞大王八拿买保险的钱去买手机,就送给她呀。黄老板,你若有意,我帮你牵线搭桥。,”

    “他敢!”

    黄大阔嘿嘿一笑道:“我可不去趟那浑水,庞大玩的女人,白送也不干。”

    “这还差不多。”五凤说:“咱说明白,你要再玩的过了火,老娘可不给你擦腚!有病我可决计不伺侯你。小婆子虽好,心里还不定是怎么想的呢。”

    皮驴摇手批评五凤说:“少叨叨前头那些破事。” 黄大阔上车走了。

    李二照例来找皮驴下棋,皮驴不干,说:“李二爷,听说你于表叔在楼头上卖保健药,还有庞大他干爹耍把式助阵。咱兄弟俩看看热闹去?”

    李二和皮驴一前一后来到老于卖药的地方。那架式跟拐子集上那些卖狗皮肓药的差不多。先是打场子,招呼人。庞大那干爹,脱了上衣,腰扎练功带,在场子里连蹦带跳,周围聚集了不少老人与幼童,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头表演,也有人问老于:“咋不弄个耍猴的呢?那猴招的人更多。”

    只见老头大喝一声,把一个整砖一拽两半截,引起众人一阵热烈掌声。表演间隙,老头儿双手抱拳,绕场一周,郎声道:“众位朋友,众位乡亲,跑江糊挣饭吃,自古就有。卖药给人治病,实为积德行善之举。若我卖的药不管用。没药效,叫我断子绝孙。”

    有知情人悄俏说:“老光棍连个媳妇都没有,不卖药也是断子绝孙。”

    “庞大不是他干儿子么?绝他呀。”

    “一码是一码。庞大又不卖药,绝人家干什么呀。他孙子我见过,比麦场上那碌碡还结实哩。”

    “药不灵死老于呀,他不是在那帮着卖嘛。”

    老于闻听此番议论,照方才那多嘴娘们,狠狠瞪一眼,随即起身吆喝道:“静一静,我说两句。这药呢。是庞大他干爹,就刚才表演功夫的方师傅,方老爷子家的祖传秘方,专治老年人的疑难杂症,腿疼腰疼贴膏药,肚子疼的喝药水,立马见效,谁要不信,当场试验。不疼不要钱。”

    “不疼不要钱,这不是害人吗?”

    “错,是我说错了,你耳朵可真灵。是不止疼不要钱哪。位乡亲。来试试。“

    众人没人吭声,更没人站出来作试验。一个调皮鬼问:“二掌柜不硬,也能治吗?“

    老于回答:“那个病只有一个人能治,那就你老婆会治。旁人治不了。“

    有人起哄说:“那些舞女也能治啊,不硬狠命勾引呵。“

    众人洪堂大笑。人群开始往前头凑,蠢蠢欲动。终于一个外地干劳务市场的半大老头。弯着腰,呲牙裂嘴,挤出人群,来到老于桌前问:“我腰疼的直不起来,一遇阴天,简直是要了命,给我弄贴膏药贴上试试,不过我手上只有十块钱。“

    老于连忙过来,让这家伙趴在桌上,方老头掀起他的褂子,用手顺着他的脊梁骨,从上到下细细摸过一遍,邹着眉头说:“这位兄弟,你的腰伤的不轻啊。“

    老于急问:“能治吗?“

    方老头长出一口气,用一手扶住病人,另一只手则在他腰上轻揉片刻,招呼老于揭开膏药夹层,轻轻给那汉子贴在腰眼上,随后又给他按摩一遍,不到五分钟,方先生慢慢扶那汉子伸腰,功夫不大,奇迹发生,那汉子腰直了起来,先前脸上极度痛苦的表情逐渐消失,代之而来的是笑容。他说:“哎?真管用啊。”他要扭腰试试,老于赶快把他拦住:“兄弟,好不容易治好了,养几天再活动不迟。千万别弄个一返二不收,三返到了秋哇。”

    汉子掏出十块钱递给老于,要求再买一贴。老于面露难色,嫌钱少,不想卖。还是庞大他干爹大方,上前从桌上拿起一贴膏药,递到汉子手里,把老于手中那十块钱也拿过来,还给那汉子。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你还得吃饭呀。这十块钱你拿着,帮危济困,乃我等本份。”

    “好,好!”众人一阵热烈鼓掌。

    老于嘟哝道:“送人情谁不会,一百块钱一张嘴没了。还得搭上两句好话。”

    众人纷纷议论:“做买卖不能光看钱呀。”

    “为人民服务嘛。”

    “白求恩还加拿大呢,不远万里来到中国。”

    “大道理谁不会?顶不了饭吃呀。”

    老李头从人群中站出来,问老于:“我浑身疼,能治不?”

    老于不耐烦的赶他走:“你那病不好治,叫你老婆黑夜不睡觉,全身上下捋个遍,保准见好。上窜下跳,整夜的折腾,弄个老娘们当个宝,还不浑身疼?那不是个蜜罐子,那是个咸菜坛子呀。”

    “我用钱买还不行吗?”

    “啊?拿钱呀,那好。这种红盒的红药丸,一瓶三百,保你药到病除,夜夜撒欢打滚,保你腰不酸腿不疼。”

    “能行么?”

    老于说:“咱住一个楼上,老邻居。我就是骗我的老皇舅,也不敢骗你哇。”

    老李头对老于的话深信不移,交钱买了药,叫他老伴扶着,欢天喜地回家试验去了。

    老于看见皮驴和李二站在后排,伸头拔恼的看热闹。当即招手叫:“李二贤侄,给你瓶药试试,效果不行的话,大街上掘我祖宗,你于表叔二话不说,任你小子打骂便是。”

    守着这么多人,又是亲戚。李二面子上过不去,因为他奶奶是老于的亲姑哇。真的抹不开面。李二也很大方,从人群里挤到前面,众目暌暌之下,从怀里掏出六百块钱放到桌上,拿起两瓶药,笑着走出人群。回到他的办公室,和皮驴摆上象棋开始厮杀起来。

    黄四眼从外头进来,拿起桌上凉开水要喝,被李二伸手夺下:“掺些热水再喝。送情郎那歌你忘了?送情朗送到那胡同西,迎头碰上个卖梨的,有心买来给情郎哥吃,思想起那夜晚的事,吃不得凉东西。”

    黄四眼憨笑道:“老板可真逗,这么老的曲儿也会唱。”他摇摇头,把凉开水中兑上一半热水,仰脖子咕咚咕咚灌下去四五口,抹嘴放杯子时,忽然发现桌上那两瓶药,有些好奇,拿起来看了一遍,打开纸盒,拿出里面药瓶,举到眼前细看起来。

    李二说:“四眼,不用看,吃两片试试。”

    “哪来的?”

    “我于表叔卖给我的,三百块钱一瓶。”

    “里头别是假药吧?”

    “没事,顶多吃了不管用拉倒,药不死人。”

    “那我吃两粒试试。早说好,看我情况不妙,赶快送医院。”

    “胆小鬼,人比牛大,胆比鼠小。也给我来两粒。皮驴,你吃不吃?”

    “不吃。”皮驴摇头,“我还没活够呢。”

    黄四眼吃药不大功夫,猛的弯腰,两手捂着裤裆,着急的说:“坏啦,赶紧往家跑。”出门正好碰见三胖子来找他拿钥匙,他说:“用电动车带我赶紧回家。”

    三胖子好生奇怪,问:“天挺早,你不到下班时间。我早回家是因为豆腐卖完了呀。”

    “看这里,逞不了啦。”三胖看黄四眼那猴急的模样,感到很好笑,随身跨上电动车说道:“上来吧,带你回家,快乐快乐,犒劳你一顿。”

    黄四眼刚跨上电动车后座,老远看见劳翠花在与人说话,忙招手叫她过来:“小嫂子,快和老板回家吧。他的病只有你能治,快点呀,他在办公室里。”说完这些,三胖加大电门,带着黄四眼一溜烟式的绝尘而去。

    劳翠花以为李二病了,跑进办公室急切问:“哪儿疼啊?”

    “哪儿也不疼,就想搂你睡一觉。”皮驴这么说。

    劳翠花哪里肯信,以为他又和从前一样开玩笑。

    皮驴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象开玩笑。劳翠花怔在当场。皮驴顺手从桌上拿起一瓶药,若无其事的塞进口袋,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劳翠花见房内无有外人,伸手往李二裤裆里一摸,当时便喜笑颜开,用电动车带着李二回家,赶快享受那胜利果实。

    说来也怪。黄四眼、李二吃了老于的药,俱是药效显著。唯独皮驴吃上不见动静,五凤上前帮忙,也是毫无效果。气的五凤把那药品要扔出去喂狗。

    皮驴说:“不行啊,人吃了能有女人解馋,狗吃了怎么办?母狗哪有这么及时?等我明天给庞大吃上些,专挑饭点以前给他喂上。我叫他庞大王八开不了炉灶,客人等的着急,看他老小子怎么应付?咱看看你那卖驴的招数高,还是我皮爷妙招高?”

第一百四十四章

    庞大见皮驴来访,两人就坐在二楼茶几上喝茶。刘学银在下层摆台,随后又到后厨生火,预备海鲜蔬菜,单等客人进来点菜就餐。墙上电子钟指到十一点多时,皮驴伸个懒腰,突然两手摁在后腰上,脸现痛苦表情,庞大也是好意,急忙起身绕到皮驴背后,伸出两手,替皮驴托住腰部,慢慢的扶他坐下,好心好意问道:“这驴腰驮东西多了吧?怎么这么金贵?”

    皮驴痛的说不出话来,从衣袋中摸出一个精致的药瓶,上面印满了洋文,就着茶水,把里头两个不大的红色药丸子吃下去。不大功夫,缓过劲来,伸伸胳膊,踢踢腿,变的精神焕发。

    庞大感到好奇,问皮驴:“皮爷,这什么药哇,这么神奇,这么管用。”他拿起桌上小瓶,反复看了好几遍,一个洋字码子也不认的,他试探着问:“是黄大阔他们当大老板的人专用吧?”

    皮驴反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庞大嘿嘿一笑,说:“我猜的。你想啊,五凤经常给爱华看孩子,三天两头的让小宝在你家过夜。给钱呢,五凤肯定不要,据我估计,五凤手里多了没有,四百万足够,瘸腿女人,挺值钱呀。爱华为求五凤欢心,不拿点稀罕东西,你皮驴能高兴么?早就听人说高级补药,不过从没见过,今天呀,算开眼了。没吃过没福呀,看看也算饱饱眼福啊。”他从小瓶里倒出两粒药丸,放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看着,端祥着,犹如鉴宝人见了宝贝一样,看的是那么仔细,瞧的那么认真。楼下头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嚷嚷声,还伴有长短不齐的脚步声。显然是来了不少客人。

    刘学银在下头忙着点菜记菜单。小红忙着给客人端茶倒水。皮驴抓住火候,心疼的说:“小心,一千八百多一小瓶,这药可贵。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你那臭手,别糟塌了爷的宝贝。”

    庞大仰天大笑几声:“咱也当回大老板,享受一下这珍贵的高级补品,咱也抖抖精神。”正说着话呢,就见他大嘴一张,猛然把药丸扔进嘴里。一瞪眼一抻脖子,不用水冲,竞然把那两粒药丸干咽下去。然后两手一搓一摊,得意的说:“没了,下肚里去,怎么办?”

    皮驴急忙冲上去,两手扒开庞大那嘴,里头除了一根王八舌头跟一嘴黄牙,哪里还有药片的影子?他刚要往那嘴里吐口痰解恨。庞大急忙闭上嘴,把皮驴一把推开,冷笑道:“少来这一套,想叫庞爷吃你那人工呼吸对不对?不灵!这一招不好使。忘了么?我才是这人工呼吸的老祖宗。创始人。曾几何时,你在铁厂外头桑树上上吊使诈,李二那王八羔子出的主意对不对?为那事,你还好好请我俩大吃一顿。对,对,也是在这楼上小客厅。唉,时光不再,时光不等人啊。那时我妹妹小桃红风光无限,我家诊所红红火火?”

    刘学银上楼来叫庞大,叫他下去开伙,并把三桌的菜单递到他手上。

    皮驴说:“上生意了,我也该回去看看,五小姐那鸡煮的怎么样了,她可千万别偷吃呀,一只鸡能卖二十多块哩。”

    看着皮驴慌忙下楼的背影,刘学银还忘不了送他一程:“扎住馿脖子,一天能省好几十呢。”

    庞大手里拿着菜单的手,突然一下捂在裤裆上,弯腰叫道:“不好,上来劲了。”

    刘学银看他裤子支起老高,也不客气,伸手一摸他的二掌柜,小声问庞大:“怎么这么硬啊。你个死贼,夜里死猪一般,大白天却这么欢,吃错了药怎的?”

    一提到药,庞大眼睛一亮,低声道:“坏了,上了皮驴那贼的当!他给我吃的是春药哇。快??快,快点呀。”

    庞大拉着他老婆就往卧室里拽,刘学银甩开庞大的手:“下头三桌客人,眼巴巴等着上菜哩。哪有功夫干这事?先忍一忍,等客人走了,任您欢个够,一个不行,把小红也叫上来,俺俩伺候你一个,累不死你个老舅子才怪!”

    “这这样不行啊,能把人急疯了呀。”

    小红顺着楼梯跑上来,急促的催促道:“庞老板,快下去做菜呀。酒也上了桌,客人们喝着茶,急等着吃海鲜呀。”

    刘学银急道:“你俩先说着,我先下去把螃蟹蒸上,把大虾煮上,能做的我先做着,每桌的四个小菜端上去了么?”

    小红说:“早上去了,这时快吃的没了罢。”小红问庞大,你是怎么回事?

    庞大便把事情经过扼要的说了一遍,最后苦着脸道:“这全是皮驴害我呀,不是我成心罢工。”

    小红打量几下庞大表情,胸有成竹的说:“我有办法,解药你家就有。”她从矿泉壶里接上两大碗凉水,叫庞大一口气喝下去,再拿一碗凉水往他脸上一泼,庞大打个激灵,头恼顿时清醒过来,恢复到正常模样。小红摸他下体一下,没事。

    “快下去炒菜吧。”庞大应声跑下楼去,小红跟在后面,为缓解客人情绪,小红把煮熟的花生米,每桌再端上一大盘,笑着告诉客人,这是老板赠送的,不要钱。客人均表示满意。不大功夫,煮的螃蟹上桌,客人们这才安静下来,吃这东西挺费功夫,光八根螃蟹腿,十分钟也吃不完,接着煮的盐水大虾来到桌上?

    在过道里,刘学银偷着问小红:“你俩这么快解决战斗,你使的什么速成法呀?”

    小红嘻嘻一笑说:“老板娘,想哪儿去了,我和庞老板呀,连裤子也没脱呢。”

    “啊?干那事,隔着裤子也能行呀?”

    “什么呀?净往歪处想。庞老板吃的是传统春药,由动物的三鞭制成,纯粹是中药材,但这东西最怕凉水。男人劲头再大再足,一瓢凉水灌下去,万事皆休,迷失的本性立马归咐本身,电视片上说的,今日一试,果然灵验。”

    刘学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原来你俩没下手哇,我当初认为最快也得半小时呢?原来是一瓢凉水的事呀,只可惜那么好的药,叫凉水糟塌了。”刘学银不无婉惜的说。

    庞大在后厨招手,叫两个人上菜。就这样,两个女人的话题才被打断。从哪以后,刘学银不再处处对小红监视,更不对她处处设防,把她当成一个贴心人看待。不过小红也很争气,除了干好本职工作,还在菜品上出谋划策,让客儿满意,饭店本身收入,连连升高。客人也乐意小红跟他们逗乐骂俏。平时,小红和庞大泾渭分明,互不招惹,互不侵犯,和平共处。有时刘学银发了慈悲,允许她和庞大来个一两回,她还不干呢,看来小红真是改好了哇。

    世间万事万物,阴阳相生相克。小红一瓢凉水,临时救急,庞大及时操刀主厨,客人们满意而归,三人皆大欢喜。可过了三天以后,刘学银的脸上晴转多云,后几天更是阴云密布,天天哭丧着脸,连客人结账,把钱递到她手上时,她也只是咧咧嘴,似笑非笑,算是有了表示,笑容也不陪客人一个。

    小红偷着问庞大:“老板,老板娘谁惹她生了气?我看这两天苗头不大对呀?”

    庞大说:“你也看出来了?夜里她光用手推我,影响我休息,被我骂了一顿,就成这样了。”

    小红低声问:“她想春哩。你不满足她的需求,她能高兴么?女人到这把年纪,除了儿子、孙子、鸡,就这点盼头,你不知道哇?”

    庞大烦道:“她盼我还不盼呢。没兴趣,高射炮从那天喝了凉水,再没架起过,两个人的事,她想的昏天黑地也不行啊,这活离了男人,干不了哇。”

    小红心一沉,暗自思量:可别是那一碗凉水毁了庞大的性功能啊?若真是那样,不是毁了老板娘下半辈子的幸福么?不行,得想法帮帮他两口子才行啊。

    小红一心想帮庞大恢复性功能,但这件事谈何容易?宋朝皇帝身边能人贤士众多,御医高手云集,也没能给他治好下头那病,更何况小红还是一个不懂医道的弱女子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红苦思冥想,一心一意想帮庞大解决下头那问题。刘学银心里也埋怨小红那天出的馊主意,当时倒是保住了三桌客人,解了燃眉之急,可从长远看,性福和那三桌客人的性价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直接没有可比性。女人活着为什么?除了吃饭穿衣,第三项还不就下头那点享受哇。如今少了这第三项,守着男人性福不上,跟没男人的寡妇有什么区别?根本没区别呀?不过把事情往回想,这事也不能全怪罪到小红头上,她也是一片好心。再说她也是为饭店好,纯是好心办了坏事。另外,怪她也解决不了问题。打她一顿,庞大也好不了哇。要怪就怪皮驴那贼羔子不长好心眼,明里暗里祸害庞大,可??可??可那药人家没叫庞大吃,是自己男人抢吃的药,这责任庞大也有??事到如今,怎么办呢?要不找五凤问问,这药是她家的,有解药在她手上也说不定。

    “你干的好事!”刘学银来找五凤,在拐子饭店门口碰上正在下棋的皮驴,没好气的这样说他。

    皮驴对刘学银的责骂,心知肚明,晓的她为什么骂自己,挨了骂的他,不但不恼,反而还呲着牙乐哩。

    李二不明就里,把目光从棋盘上收回来,不解的看着皮驴,想问怎么回事,见刘学银使劲打了皮驴肩膀一下,闪身进屋,便把问话从嘴边咽回去,埋头继续下棋。

    刘学银在屋里问五凤:“黄大阔那一千八百块钱一瓶的补药,效果还真灵,吃上不到一刻钟功夫,立马见了效果,你把那说明书拿出来我看看,是西药还是中药。我开药店这么多年,怎么没记着有这么好的药哇。”

    刘学银这番话。把五凤说的心里一楞一楞的,压根黄大阔没给我什么药哇,哪来的这股风?还一千八一瓶,说的有枝有叶,和真的一样。她不解的问:“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呀?我根本没见过什么药哇,还是黄大阔给的,还一刻钟立马见效,哪有的事。”

    刘学银用狡黠的目光扫一眼五凤,苦笑一下说:“五凤,咱俩这么多年。在我过去记忆里,你可是个老实人,嘴里从没出过狂言乱语,今日我怎么觉的你有些变了呢。也许是时事造英雄,人随世界草随风罢。不管怎么说,你舌头再硬,也剜不出腮来,事实胜于雄辨,事摆在哪儿。不承认也不行。”

    五凤诚恳的说:“刘学银,咱们姐妹这么些年,从我卖服装到这几十年时间里头,你出去顺着大街打听打听。我五凤哪一年哪一天说过一句瞎话?”

    刘学银见五凤理直气壮,正气浩然,个不高但威武雄壮。只好退一步,由直线进攻改成曲线救国。正面冲不上去,来个迂廻包抄。她笑着说:“五凤,咱俩谁和谁呀。我知道你爱面子。也知道你的难处。现在嫁给了皮驴,不再是黄家媳妇,女人嘛,低调一点避嫌,无可厚非。就算爱华给的,这总行了吧?可事实终归是事实呀。就算不是黄大阔给你的药,算爱华送的,这样说好听些,传出去省下那些懒老婆在街上嚼牛舌头。那药真的有哇,你就别瞒着掖着了。”

    五凤有些生气,她不明白刘学银大清早来胡搅蛮缠,一口一个黄大阔,一口一个药,还一千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她逼视着刘学银这样问她。

    刘学银见五凤三番两次否认药的事,这是典型的嘴说不值半壶酒钱,是硬撑着不认账啊,即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刘学银不给你留面子,别怪我翻脸无情!我也会揪着尾巴,把你提溜出来,看你还嘴硬!刘学银打定主意,轻轻咳嗽一声,端起架式说:“皮驴那天给我们家庞大两粒药,把我们家庞大吃出毛病来了,是你家皮驴说一千八一瓶呀,不信的话,皮驴就在外头和那贼二下棋,你出去一问便知。”

    好哇,弄了半天,原来是灯下黑,原来是你个王八羔子在外头胡说八道,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五凤虎着脸,杏眼瞪的溜园,胸脯气的一鼓一鼓,从地上抄起扫把,倒拿手中,冲出门来,照着皮驴脊梁就是一顿狠打,嘴里还在骂:“我叫你出去嚼驴舌头,不使点家法,凉你记不住教训!看我不打死你这蠢驴。”

    皮驴正在专心致至的下棋,突然挨了老婆的好几扫把,打的虽然不疼,可面子上过不去,边用手招架,边哭丧着脸问:“好生生的打人干吗?五小姐,你疯了!不能拿自己的男人打着玩呀。这事传出去,叫我有何脸面做人?”

    五凤气呼呼的骂道:“你还知道要脸面?我五凤的脸面,都叫你个二流子给我丢尽了。说!老实交待,那药是哪来的?哪个王八羔子给你的假药,叫你出去害人?”

    五凤用扫把指着皮驴,作势还要打。皮驴一拍脑袋说:“先慢打,这药是他给我的呀”

    五凤气糊涂了,扬起扫把去打李二,嘴里还在骂:“你也该打,我叫你拿假药出来害人!”

    李二伸手架住扫把,用手指着自己鼻子说:“弄了半天,骂的这王八羔子,原来是我呀。王八这称号,庞大早占下了,我可不跟他争。”

    刘学银从五凤背后,伸出脚来踢李二屁股一脚,轻骂道:“这王八绿帽子,还不是你给他戴上的?我叫你赚了便宜出来卖乖!”

    李二侧身躲过刘学银踢过来的第二脚,笑着说:“差不多就行了,踢一脚有那个意思就行。若使家法,过头了。若说使家法那人,还没露头呢。劳翠花只是个临时工,正主儿在张铁腿武校修炼哩。”

    “那药是从哪儿弄来的?” 刘学银撇开皮驴,直接问李二。

    李二笑道:“要说这药,是你家庞大弄来的呀。”

    “他?不对吧,没见他捣腾药哇。他成天净捣腾海鲜了呀。”

    “干爹?他那干爹,想起来了?”

    “老于?”

    “原来是我家庞大自作自受哇。”

    “不光自作自受,他还帮老于挣钱哩,这一瓶药卖三百。”皮驴从口袋里掏出那瓶药,递到刘学银手上。

    刘学银看了半天,文化浅,不懂洋文,只好叹口气,把药瓶还给皮驴。

    五凤过来问刘学银:“这回弄清楚了吧?这药不是黄大阔给的,也与爱华没沾上边儿。往后碰上事,少把我和黄家两口子身上联系,省下叫人疑心生暗鬼,我五凤里外不好做人哪。”

    皮驴说:“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嫁给我,就要守妇道,咱俩登了记领了结婚证,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合法夫妻。和李某人劳某人鬼混不是一码事,性质不同。”

    李二说:“指桑骂槐干吗?说我和劳翠花是互相帮助的互助组也行啊。鬼混二字太难听,往后不可再说。”

    五凤说:“皮驴,往后你出去老实点,少给我往家招惹事非。说到病,刘学银,庞大吃了药,没看出病来呀。他天天当大厨,干的热火朝天,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出来瞎找茬吧?”

    “绝对不是出来找茬,庞大他真有病啊。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平白无故来拐子饭店闹哇,咱这方园几十里,谁人不知道皮驴一把菜刀打天下,威名远扬,臭气熏天!”

    什么?敢说老子臭气熏天,皮驴一瞪眼大喊:“五小姐,上菜刀!”

    刘学银赶紧捂住嘴,随后纠正说:“是随风飘扬,说吐噜嘴了。”

    五凤连连追问道:“净说些没用的。庞大到底什么病啊?”

    “他那病上不了口。这么说吧,下头,下头那活干不了哇。”

    五凤和皮驴对望一眼,两囗子没吱声,双双陷入沉默之中。

    他俩这一反常表情,刘学银看的一明二白,当下指着皮驴,迟疑道:“他也也??也??到底也什么?刘学银没说出来,她咽一口唾沫,顺便把下半截话也咽了下去。她怕话不投机半句多,再把皮驴那驴脾气勾上来,不好收场。

    李二说:“难怪庞大撑不了,两个女人一齐上阵,别说庞大那王八身子,换个小年青的也受不了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刘学银着急的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别说两个女人一齐上阵,现今半个女人他也应付不了啊。”

    李二半开玩笑说:“刘学银,胡弄皮驴五凤行,我可不信你那一套,咱俩好那两年,哪宿你不是缠着我不松手哇。”

    刘学银知道李二故意败坏自己,无非是想开个玩笑,逗个乐子,所以并不生气,她扳着五凤肩膀,将身躲在五凤身后,伸出脚去踢李二,这一幕碰巧叫走来的庞大瞧见,他故意咳嗽一声说:“使劲踢,踢狠点,轻了不解爷的心头之恨。”

    李二大笑之后,问庞大:“庞大海鲜,我记着咱两个没仇哇。怎么着,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恨我么?到底为的啥?说对了,我大请一顿。”

    庞大说:“这可是你说的,皮驴你作证。”

    “好,好啊。看来今中午这酒票有人替我出钱了。”

    五凤赶忙补充上一句:“说到理上不抬杠,我做裁判,只要李二说声对,这客他非请不可,一千块钱的菜金,酒水不包括在内。”

    庞大有人助威,更加来了劲:“我说一件事,我老婆叫你白搂了两年,你老婆张凤仙我一夜没睡,对不对?”

    李二只好说“对”。

    皮驴欢呼起来:“好,好啊庞大,有你的!回去弄点好东西,好不容易有人请客,大吃一顿,也打打肚里的谗虫。”

    刘学银从五凤身后出来,凑到李二跟前,上下打量几眼她曾经的情人丈夫,说:“都请谁呀,几个人?我好回去顺菜。”

    “第一个先请你,毕竞给我做了两年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天你要落座才行,不的话。这顿饭请着没意思。”

    刘学银听李二说到动情处,心里发热,眼里有些潮,脸上有些红,若不是庞大在场,她真想冲上去亲一口李二,因为在她心里,她喜欢的男人就是他呀。

    傍晌午的时候,黄四眼跟三胖子两个,还有劳翠花等人。陆续在皮驴的拐子饭店聚齐。大伙你说我笑,乱步从皮驴的店门口往海鲜楼走。皮驴五凤也关好店门,夹杂在众人之中。大伙还没过公路呢,早见老李头拄着拐杖,在老伴的搀扶下,一步三得瑟,挪到海鲜楼门口,一屁股坐在门口正中间,把手里拐杖往怀里一抱。对着众人说:“谁也不许进门吃饭。”

    皮驴看这老头儿大煞风景,便站在他面前,用脚碰碰他的拐杖,问道:“老家伙。哪根筋不对哇,把着门不让客人进去吃饭。”

    老李头连看也不看皮驴一眼,更不答话,只是“哼”一声。把头歪在一边,皮驴把方才那话再问一遍,老李头急了。开口骂道:“滚一边去!皮孩子,我告诉你,当初我可是你爹!”

    皮驴气急败坏大骂道:“老棺材瓤子,我才是你爹呢!看我不一脚踢死你!”

    “不信拉倒,你去问问西拐子的洪县长,他在集上卖熟肉,那段历史他知道。”

    皮驴暴跳如雷,要打老李头,被李二拉开,他劝皮驴道:“驴爷,跟他个老家伙较什么劲呀?当年解放前,你家老太太确实跟老李头有过短暂的婚姻关系。现在老人俱已过世,不去生气吧。”

    老李头说:“今天我是冲庞大来的,我那钱若要不回来,庞大这买卖我叫他干不成!”

    庞大听小红汇报有人在门口捣乱,堵着门不让客人进店,气的庞大咬牙切齿,从楼上飞奔而下,来到门口见是老李头这难缠的主,禁不住邹起了眉头。

    刘学银生怕庞大手脚把握不住分寸,伤了这老家伙,一但叫他赖上,将是后患无穷。她赶快拉住庞大,把他推进后厨,关上门。这才过来说:“李大爷,李老爷子,有话进来说好吗?”

    “不进去,把那钱还给我就行,要求不高。”

    “哪来的钱?我们好像没什么生意上的交住啊。”

    “反正就那三万块钱的药。”

    “药?什么药啊?”刘学银一头雾水,她料定老李头老眼混花,说不清事情真相,便过来问劳大娘:“伯母,怎么回事呀?”

    劳翠花架着她母亲,也以询问的目光看着她,希望母亲说出事情真相。

    “前一阵子,老于不是卖药么,老头子买了好几种,都是些补药,叫什么保健品,上头净写些洋文,没人认识。不知是些什么药,不过吃下去挺管用,上一拨吃完以后,庞大那干爹和老于,找到家里说,洋药进口不好走,查的紧,好不容易进来一批,要买就多买点,下一批还指定有没有哩。这药老头吃着很顶用,腰不疼腿不酸,走路也有劲了,他怕断了药不行,便一下买了三万块钱的货。用个装麦子的塑料编织袋背回家来。可哪知这批药不实在,吃上不大管用,最近这几天越吃身体越差,走路两腿摇摇晃晃,哆哆嗦嗦使不上劲,夜里连喘加咳嗽,上不来气,我整夜的给他按呀敲呀捋呀,也不管用,他去找老于,老于不认账,那药是庞大他干爹背俺家去的,钱也是庞大他干爹拿走的,类似情况还有好几家哩。实在没办法,这才来找庞大要个说法。我本想我过来问问的,可老头子脾气太倔,非亲自来不可,挡也挡不住,拦也拦不下,这不出了这状况,怎么办呀?”

    老太太话没说完,倒先抹开了眼泪。

    劳翠花说:“娘啊,哭啥哩。现今女儿手里有了钱,买两套楼的钱也足够,实在不行,明天我去买套房子,叫我弟弟一家也搬过来住。”

    “那样最好,出点力受些委曲都不打紧,你这李叔脾气古怪倔强,一阵脾气上来,怎么劝也不听,认死理,为娘恐怕伺候不了他了。想法给娘找个窝罢,实在不行,打电话叫你弟弟来接我,死也死在家里,我想你那死去的爹呀。”

    老太太说到伤心处,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劳翠花也流下了热泪,下决心明天就提钱买房,并当时掏出电话打给她弟弟,让他星夜赶过来看房签合同,末了还嘱咐他弟弟带好身份证。

    老李头一辈子打光棍,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人不饥困,多年来已成习惯,加上穷日子过惯了,省吃俭用已成美德,猛不丁加一口人吃饭,他心里疼的慌,嘴上不说,他肚里一百个不满意。实际上嫌劳太太吃的多,这不是病么?世上哪有媳妇光伺候自己不吃饭的?说句不中听的话,那拉磨的驴还要定时喂它草料呢,更何况老太太一个大活人?说是老太太,劳大娘不过五十出头,身体健壮,没白没黑的伺候老李头,吃少了能行吗?更难能可贵的是,老太太贤慧,有点鸡鸭肉蛋,总是留着给老李头吃,而她自己尽量吃青菜咸菜度日,油水少,吃的馒头就多,老李头一看老婆子一顿能吃两个馒头,更加心疼起来,平日里言语之间,少不了带出些不满意来,对此,老太太含着泪不言语,把委曲蹩在心里,强颜欢笑,怕的是女儿担心。今天这层窗户纸捅破,女儿要买房让她搬出来,她这才泪如泉涌,把这一二年蹩在肚里的苦水,一古恼的倾倒出来。

    劳翠花今天才知母亲整日里吃不饱,受这么大委曲,当即扶母亲回自己买的新楼住下,并着手再买套房让弟弟来住,叫母亲来个三世同堂,安享晚年。

    老李头眼见老婆走了,一下精神崩溃,往海鲜楼门口一躺,手扒脚蹬,大哭大闹起来:“我不活了呀,我活不下去了啊。”

    刘学银凑到李二跟前,低声问:“怎么办呀,出个主意,救救我吧。”

    李二见刘学银语气诚恳在求自己,只好伏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刘学银点头,回到门口对老李头说:“李大爷,关门了,叫你逮个满意罢。”

    老李头见他闹黄了海鲜楼,心中高兴不已,以为这样就能要回他的三万块钱。至于老婆,他不是很在乎,这些年打光棍经验丰富,怕什么?他翻身坐起,让开门口,刘学银从里头把门关上锁好,老家伙将后背抵在门上,心里无比踏实。心里骂道:“庞大,看你干爹往哪儿跑?退不回钱来,庞大你休想开门做生意!”

    李二提醒老李头:“老爷子,一码是一码,庞大和他干爹没任何牵扯,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老李头喊道:“反正都是爹,干爹湿爹一个样。我就是不叫庞大做生意,我这么大年纪,谁能拿我怎么样?哼!”他还耍上了土棍。

    李二不再理这老棺材瓤子,领着众人从楼区的后门进到海鲜楼,照样吃喝。小红按老板娘吩咐,站在大街上,有客人来,她就领着客人走后门,海鲜楼的生意基本没受什么影响。

笫一百四十七章

    老李头听见身后的房里有动静,便爬起身来,扒着门上玻璃往里头瞅,看见李二皮驴他们在尽情的吃喝说笑,另外还有几桌客人,都在吆五喝六的划拳斗酒,再看桌上盘里的大虾,又粗又壮,个大的出奇,应该是大对虾吧?他谗的“巴咭”几下嘴,再看下去,更谗的他猛流口水。大海蟹一人拿着一个,红红的象是小碗那么大小,别说吃了,连见这连见也没见过呀。老李头心里纳闷,这些人是从哪儿进去的呢?难道这些人会飞不成?后门!对了,一定是有后门!好小子,耍心眼使诈呀。看我不偷偷的溜到后门边上,把住门,一个也别想出来,蹩死你们这些王八羔子!大虾海蟹倒好吃,也不怕吃进去撑死!喝酒也不拍灌死,外头都说有假酒,这帮人要是摊上该多好哇,药死你们这帮混蛋才好哩。老子看你们还出来不?

    老李头打好主意,也不声张,慢挪脚步,转了一个大圈,从他家楼头旁边的楼间水泥路转过去,转到沿街房的后面,找准海鲜楼的后门,悄悄躲在铁门旁边,净等客人们走出来,到那节骨眼上,把人全挡在院里,看你庞大怎么办!不愁你小子不出来赔钱,到那时,主动权在我手里,嘿嘿,对不起,不多赔个五六百能行么?这时肚里咕咕叫起来,老李头也不回家吃饭,而是强忍者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太阳偏西偏的可不少了,估摸一下时间,大概有下午三点多些,怎么还不出来呀?他探头探脑往里看进去,里头一片静悄俏,他不放心前门,费不少功夫转悠到前门一看。我的个娘哎,前门大开,厅里空无一人,食客们早从前门走个精光,而他还趴在后门边上傻乎乎的傻等呢!气的他猛捶自己膝盖三四拳,只好长吁短叹,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家吃饭。可当他开门进到屋里,迎接他的不是从前老伴那满脸开花的笑脸,更没有那香喷喷的可口饭菜,等着他的是冰凉的锅灶与那几个没刷的空碗。老娘们在的时候嫌她吃的多。现在人走屋空,饭是吃的少了,可家里也没个人干活,更没人伺候自己呀。先前那种吃一碗舀一碗的日子多好哇。可惜泥牛入海无消息,她老人家拜拜了。

    晚上,躺在凉凉的铺上,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屋里,他想念有老伴的日子,可惜这一切的幸福生活。全叫他的绝户脾气给葬送的一干二净。老伴今天伤心欲绝的模样,历历在目,要是当场劝劝她就好了,也许她能回心转意也说不定呢他胡思乱想着。稀里糊涂进入了梦乡。

    刘学银安排小红专门盯住老李头,老家伙堵前门,她就领着客人出后门,弄的老李头顾头顾不了尾。前门后门来回折腾,不到四天,疲于来回奔命的老李头便泄了气。加上后方无人供给。家里冷冷清清,自己不亲自动手,连口热乎饭也吃不上,守着一袋子保健品,吃不管用,扔了?可惜!退?退不了。欲哭无泪,老光棍的日子难熬啊。

    黄大阔不是村长么?有人出主意叫他去找村里解决问题。但也有人跟他说:“酒钱向提壶的要,谁具体经办的你去找谁。老于能领着庞大的干爹找到你家里,那他一定知道那干爹的底细,逮不着兔子杀狗吃,死缠住老于不放手,肯定有结果。打个比方,这老于等于两亲家中间那媒人,是他给你和那药贩子牵的线扎的桥,这里头老于肯定有好处,为人不图三分利,谁愿起个早五更?”

    老李头觉着此屁有理,背着药袋子,早早把身靠在老于家门板上,单等老于出来开门,好逮个正着。

    大英子早起想去打豆汁买油条,开门时突然滚进一个人来,低头看是老李头,手里还拖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原来老李头这几天折腾累了,今天起个大早,不曾想竞倚在老于家门板上睡着了。大英子不知道哇,一开门,滚了进来。她没好气的问道:“死老头子,大清早的倚俺门上干啥?俺家也不缺看门狗。”

    “老于呢?”

    “找他干啥呀?他早不是干部啦,有困难找村里,村主任是黄大阔,烧错香上错贡找错门了。老糊涂了怎的?”

    “我找老于退货,退药。”

    “退药?” 大英子冷笑一声说:“我们家老于正犯愁呢,你当初说吃着药挺管用,还吆喝着要多订些,这不,还给你预定下一大纸箱子哩。”大英子说着,把老李头拽到客厅边上一个装洗衣机的大纸箱子跟前,打开箱子,指着里头满满一箱子药对老李头说:“这些全是你的,回家拿钱来提药罢。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抽空去找你哩。这些药价值十万块钱,回去准备钱吧。”

    老李头看着这一大箱子药,头都大了。他头能不大么?这些药当饭吃也得三个月呀。他挣扎着问:“老于,老于呢?这些药不是我定的,你们不能赖我呀。”

    “不赖你赖谁?本来这药卖的好好的,销路极佳,是你满世界出去嚷嚷,一套胡说八道,说这第二批药不管用,等等,等等!再好的东西,也架不住你四处尿坏尿呀,在这楼区里胡说八迟嫌不过瘾,听说还趴在海鲜楼前门后门,大肆做反面宣传,八方说这药和俺老于的坏话,听说连庄北工业园里也传的沸沸扬扬。老于本来还想竞选这一届村主任哩,这下好,你这一四处败坏他的名声,不光这些药不好卖,我看呀,连这村主任也他娘的黄个**不离十!好哇,我正要找你算总账呢,你倒自个送上门来了,来的好,来的巧,来的妙!咱第一步先算这药账,掏钱吧。”

    老李头一生跟女人打交道甚少,大英子咄咄逼人的架式,他从未碰到过,顿时来个措手不及,身子不由自主往后倒退着,嘴上声嘶力竭的喊:“老于呢,我要找他说话。”

    老李头也不管大英子愿不愿意,冲进卧室去找老于。进屋一看,他惊呆了。就见老于头发蓬乱,脸色灰暗,仰面朝天躺在床上,额头搭着一块白毛巾,由于病的沉重,身体虚弱上不了厕所,小解用的尿罐子还放在屋里。老于有气无力的吩咐他老婆:“先把尿罐子提溜出去,等会客人走了,再拿进来。”

    大英子照办。老于又说:“去洪顺家借点钱,买些油条吃吧,谗死我了。”大英子应声而去。

    老李头问:“老于,怎么穷到这份上?你家分的土地补偿款呢?”

    老于含着泪说:“谁家也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儿媳儿子要在市里买房,变着法的把钱刮走了。剩个三十万,前两天说要做买卖,缺本钱,我一看零着给他钱办不了大事,索性连存折带密码一古恼儿的扔给了他们。养儿防老,变成养老防儿,电视上说的一点也不错呀。这爹不好当啊。”

    “我那些药?”

    “你那些药不能全砸在我身上。这件事我是有责任,按说这些药质量差点,再怎么不济,两瓶顶一瓶总行了吧?你定的那十万块钱的药,钱是我从洪顺家里借来的,二英子不懂事,三天两头来讨债,把我都逼成这样了,她还是不肯罢休,看样子,她是想逼死我呀。”

    老李头自作聪明,瞎猜说:“兴许二英借给你钱,她男人洪顺不知道吧?这要叫洪顺知道二英偷着往外借钱,能饶了她么?眼看要出大事呀。”

    老于猛的坐起身来,抓住老李头双手,万分激动的说:“还是你老人家经多见广,料事如神啊。您也许不知道,洪顺这半年神经兮兮的,颠狂症,动不动往外跑,你说他要有个好歹,撇下二英子一个女人家,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那药钱?”

    “那药钱你先出一半,五万。剩下那五万,我卖些家具什么的先补上这个窟隆再说。”

    “我那三万的药还没吃呀。”

    “不要紧,只要你先交上钱,药存在我这儿也行,有买的我把药卖出去,给你钱更好,听说你老婆走了,是真的吗?”

    “可不是吗,老娘们没定性,真是老婆无主驴无家,跟着谁家随谁家呀。”

    “反正我也快死了,等我死了,我把老婆给你!”

    老李头摇摇头说:“等你死了再把老婆送给我,恐怕我这身子骨熬不过你呀。”

    “要不这样,我送老婆的事你觉着不靠谱,我从外头给你弄个年轻娘们,怎么样?”

    一听有年轻娘们,老光棍顿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在老于的正确教导之下,老李头讨价还价,以四万元价格,买走老于手里八万块钱的药,当天钱货两清。老于一下赔了四万块钱,当着老李头的面就疼的抽了过去!是老李头帮着大英子,又是捶背又是掐人中,老于这才回转阳世。

    老李头怕老于死在他面前,急忙奔出于家房门,回到家躺在床上,啄磨着那年轻女人来了,生活上怎么安排。

第一百四十八章

    老于真的言出必行,从外地给老李头介绍来一个年轻女人,来相亲的当天,这女人的哥哥也一块来看过,对老李头的家庭很满意。看这女人年纪五十来岁,细高个,白面皮,穿着打扮象是农村妇女。据老于说,这女人命苦,十多年前丈夫因车祸去世,她一人拉巴着一个儿子,而今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老娘们生活无着,这才想起嫁人,说起改嫁,这娘们说的也挺实在,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无非就是吃个饭而已,别的啥想法也没有。对这个娘们,老李头非常满意,怕上当受骗,他还亲自把那女人叫到另一间屋里,仔细盘问好一阵子,两人从屋里出来,老李头跟老于说:“很好,很好。行,行呵。”

    女人的哥哥,当着老于的面,提出要一万块钱,给她妹妹作彩礼。这钱一部分安顿一下这女人的老娘,离的远了,无空去照顾年迈的母亲,人不到钱到,人之常情。剩余部份,留给妹妹自己买些衣物,虽是二婚,可也是人生大事,买点新衣穿上,看着喜庆,也有个新人的模样。这要求合情合理,没等老于这大媒撮合,老李头便满口答应下来,很痛快的拿出一万块钱,交到那女人的哥哥手上。

    吃过中午饭,两家在老于的召集下,坐下来商量登记的具体事宜。事还没定成,门外突然一阵大骂声传来:“王八操的,哪来的野娘们上门放骚,看我不一棍打死她个狐狸女妖精!”随着大骂声,一个红脸大汉,膘肥体壮的男人冲进屋来,老于看是老李头的侄子,外号叫三炮台的闯了进来!

    老于起身挡在那女人身前,阻止道:“三炮台。你大爷相亲,你来瞎闹腾什么?不怕给他闹黄了么?”

    “他相亲,他找老婆,要先和我商量才行!没我的批准,他什么老婆也不能娶。这娘们,还不快滚,等着我打死你呀。”

    那女人见三炮台凶神恶煞,吓的哭了起来,从老于身后伺机跑出屋门,落荒而逃。三炮台举起棍子又要打那女人的哥哥。吓的那人两手捂住脑袋,狼狈逃跑而去,眨眼功夫,不见综影。

    三炮台还要打老于,叫老于指着鼻子一顿臭骂:“三炮台,你小子疯了,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叫我儿子回来,把你这根狗爪子剁下来喂狗!不信打你于老爷一下试试?在东拐子。我当干部这么多年,什么楞头青没见过?妄想在太岁头上动土,纯粹是找死!”他见三炮台慢慢放下棍子,他的语气也变的缓和下来:“当然了。你们老李家的家务事,我不便插嘴,你大爷这媳妇,找不找。要不要,由你爷俩商量着办。过去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更何况我还是个好心好意的媒人。不图麸子不图面,平白无故拿棍打我,晦气,呸!你家这些破事,往后别来烦我。”老于气呼呼的摔门而去,连头也没回。

    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支了一万块钱的媳妇,叫侄子打的落荒而逃,眼看暖和的热被窝,刚有些着落,叫侄子一盆凉水泼个冰凉。找媳妇还要跟他商量?凭什么呀!老李头越想越气愤,索性再去找老于,求他把这桩婚姻再续接起来。

    老于说:“媳妇我给你领到家里,人你也看过,无论年令、身段你也非常满意,我先前的承诺已经兑现,至于三炮台打跑了那女人,不是我老于的责任,那是你们的家务事。在这件事上,我问心无愧,造成如此后果的责任,全在三炮台身上。要接续这件婚事,没那么简单,要另打锣鼓另开戏。”

    老李头问:“怎么个另打锣鼓另开戏法?说来叫我听听。“

    老于抻着脖子道:“和你们家庭打交道,没个证人可不行。这叫中间无人事不成,回去吧。”

    大英子毫不客气的把老李头推出门外,“咣”一声关上防盗门。

    老李头思来想去,这一辈子万事不求人,也没给任何人办过什么事,更没给乡亲们帮过什么忙。他一辈子关上大门朝天过,基本与外人无有来往。别说乡亲们没沾过他半点好处,就连他的亲侄子,困难时想借他点钱渡过危急,他都不肯相帮,生怕他还不起。差点把他侄子气个半死,也就从那时起,他侄子发下毒誓,等他老了,就是病死在大街上,也不养他的老!几十年光阴似箭,老李头从身强体壮,转眼间变的老态龙钟,胡子眉毛一把抓,全变成银白色。昔日辉煌不再,书到用时方恨少,人到老年方知用人难。刮下春风下秋雨,他年青时不帮别人,现在谁闲的没事去帮他个糟老头子?动不动鼻涕眼泪浓痰,谁挨近他谁嫌脏。

    他思谋半天,就一个人还有点香火,这就是黄大阔。这小子少时跟自己住在饲养所,一齐喂过牲口,现在发成大老板。找媳妇的事,由他出面最合适,可他开着汽车早出晚归不好找哇。由黄大阔身上,老李头又联系到五凤。五凤是个东拐子村民公认的好人,忠厚实在,无论做生意还是开饭店,为人外事,实实在在,办事有理有据,公平坦诚,一勺子一碗。人常说忠厚老实传家远,可老天爷今回眼瞎,偏偏让她无后,天理不公呵。

    老李头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到拐子饭店去找五凤。

    自从李二证明自己母亲曾与老李头有过婚姻关系,皮驴便对老李头态度好了许多。至于老娘当年与这位爷为何分手,他不得而知,但处于对逝去母亲的尊重,他不再骂老李头是棺材瓤子,也不再说是他爹。但对这老家伙,皮驴还是敬而远之。见他进店,也不答话,闪身门旁,等他进到店中,便躲到门外,坐在小桌旁,等待李二过来下棋。他估计老李头不是来买鸡,就是来找五凤。

    五凤搬个马扎,叫老李头坐下,问他是来买鸡么?

    老李头摇摇脑袋,把他来的真实目的,细细跟五凤说个明白。

    五凤听他说完,邹起了眉头,叹口气说:“李大爷,这事我帮不了你,不是我故意推脱,想必你也清楚,为选村主任,黄大阔跟老于结下梁子,至今两家话不投机半句多,说不上话呀。”她朝门外喊:“当家的,这事怎么办呀?”

    对老李头的事,皮驴在外头听的清清楚楚,他说:“去求庞大,他和老于是朋友。”

    老李头说:“前两天我去堵过他的门,断过他的财路,他不记恨我已经很不错了,求他帮忙,料他不肯相帮。”

    五凤说:“你去给他认个错,庄里乡亲的,他能那么无情吗?若你真成了这门亲事,在他这儿摆席庆贺一下,让庞大生意上有个赚头,不就行了?”

    老李头说:“要去也得你陪我去。”

    五凤是个热心人,立马说:“走,我陪你去,帮人找媳妇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理当支持!”她招呼皮驴注意点锅里煮的鸡:“驴啊,别把鸡煮糊了,我帮你爹找媳妇去。“

    皮驴追上去要打五凤,五凤早跑到远处,还回过头来扮个鬼脸,气的皮驴冲她大骂:“好你个瘸腿的败家娘们,跑的倒挺快,回家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庞大不领老李头的情,这回倒是刘学银通情达理,她劝庞大道:“即然五凤领着他诚心诚意的来赔情道歉,不看僧面看佛面,五凤这么好的人,她的面子不能驳呀。放你两个钟头的假,去老于家帮他求求情,把这段姻缘续起来吧。胜造七级浮屠啊。积点阴德,兴许我还能给你生个大胖儿子哩。”她这番玩笑话,把五凤逗的开怀大笑。

    “刘学银,有你的,真行,真敢啦呀!你这般年纪若能再生儿子,我五凤一定鼓把劲,生个三胞胎给你看看,五凤拍着胸脯,哈哈大笑着这样说。

    “是生三头小驴吧?”

    “就你坏!”

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老于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庞大和老李头两人站在门外。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把手做个礼让的姿势,说道:“请,里边请。”

    几句客气话过去,庞大挠挠头皮,觉着无从下手。从哪儿开说呢?他推一下老李头的胳膊,老李头回推他一下。

    老于说:“庞大,咱小的时候,常听老辈人猜谜语,我说出来,你能猜的准,有话尽管说,猜不准的话,一切事儿免谈。”

    “你说吧。”

    “上山直勾勾,下山滚琉球,摇头梆子响,洗脸不梳头。”

    老李头举手:“我说,我知道”

    “好,你说。”

    “头一句,上山直勾勾,是狗。下山滚琉球,是刺猬。摇头梆子响,是啄木鸟,洗脸不梳头,是猫。”

    “全答对了。”

    庞大说:“那咱说正事。老李头这回托我来讲情,前头那亲事,不叫他侄子三炮台闹黄了么,他的意思是想看看,这段姻缘还能不能续起来?”

    老于轻轻摇头:“不好办,难度太大。”老于一边这样说着,两眼不看庞大,而是一个劲的看客厅那个盛药的大纸箱子。他的目光,一直把庞大的注意力往那纸箱上领。庞大不明白老于是啥意思,老看那纸箱在干吗?庞大端祥一下那个装洗衣机的纸箱子,没什么特别呀,难道媳妇藏在这里头?不可能啊。

    看庞大不开窍,老于索性走过去,掀开箱子,从里头拿出一盒药来,哼着小曲,架起二郎腿,仔仔细细,反过来调过去。光看那药,不吱声。

    庞大不知老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直接了当的说:“老于,不用打哑谜,有话请不妨直说。我家里还很忙,扇贝蛤喇都得处理,要不你俩先商量一下,拿个初步意见,回头咱再细商量。”

    老于这回倒是很痛快,立马回道:“行。行呵。你海鲜楼业务忙,先走一步理当应该。我也忙的脚不沾地,忙着走乡串户,推销药品。南拐子的孙寡妇要三千块钱的货,我这就得给她送过去,老同志心急,急等着用呢。”

    “孙寡妇?”老李头眼睛一亮,他是不是也要找主享受第二春啊?老于不置可否,真是人心不古。春潮涌动。人有了钱,事就多呀。这就叫饱暖生闲事,寒饥事全无。

    庞大站起来要走。老李头“呼”一下起身,挡住他去路。指着那纸箱子说:“老于,明说吧,不就那上回剩下的这些药么,我全买了!”

    庞大一楞之后。他这才明白老于唱的原来是卖药这一出哇。怪不得老看那药箱子,我怎么没想到呢。老于呀老于,你小子诡计多端。真是鬼心眼儿放光芒啊。

    老于过来拉庞大坐下,劝道:“庞老板,我的好兄弟,挣钱多少,也不在这一时半刻。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家,事成后我请客还不行吗?”

    庞大会意,心里想:敢情是叫我来架秧子,胡弄老李头这老傻货买药哇。老于你这只狡滑的老狐狸,拐弯抹角的是以介绍娘们为名,实则推销保健品呵。这招可够阴的!哄的老家伙团团转。庞大甚致怀疑,前头那年轻娘们是老于设的一个套,让老李头一头扎了进去。不过这只是猜测,当不得真。

    庞大问老李头:“此话算数么?”

    “算数。”

    “那好,一手钱一手货。啥时候办理?”

    “当然是越快越好,省下夜长梦多。上回那年轻娘们,若不回心转意,这南拐子的孙寡妇也凑合着能行。”

    老于跟上一句:“这不庞老板在这儿,咱把丑话说到明处,这药是你自愿购买,不是我威逼利诱。上回你家三炮台办的那叫啥事呀?多么好的一个娘们,细高个,白净脸,那条件,比劳翠花可强多了!正商量着登记的事,结果叫三炮台提着棍子,硬是把人家赶跑了。到这我都没脸再给人家打电话。不管怎么说,庞大你要作证,这回不管是介绍南拐子的孙寡妇也好,介绍前头的那个女人也罢。首先要保证人家的生命安全才行,你是没见三炮台那天那架式,简直要出人命啊。”

    庞大说:“咱一步一步来,先把你这药解决了,把你从这药里解放出来,你好有功夫去给老李头跑腿说媒。这两家都挂着,一齐往前推进,弄到最后,哪家合适咱定哪家,你看这样安排行不行?”庞大转身征求老李头的意见。

    老李头鬼迷心窍,找媳妇心切,听庞大说两个女人任他挑,当然高兴,立刻抓住庞大的手,激动的说:“你说咋办咱咋办,一切听你安排。”

    老于问:“这药?”

    “我买。这么着,叫庞老板替我扛着药,跟我回去拿钱。多少钱呀?便宜点行不行?” 老李头进步不少,还学会了讨价还价。

    老于一挥手:“一万五,行吧?”

    老李头点头应允。老于在家坐等,不大功夫,庞大扛着药箱子回来了。他把箱子放在地上,把一万五千块钱交到老于手里。

    老于细心验过那钱,全是真的,也不含糊,抽出十张百元大钞,递到庞大手上,说:“你劳苦功高,这一千块钱你收下。”

    庞大怕其中有诈,玩个花招,嘻笑着说道:“就算今中午的饭费。叫几个人过去到海鲜楼大吃一顿。”

    老于点头,用脚踢一下那个大纸箱:“这东西直接送给老家伙多好,还弄回来干啥?”

    “防备你下回再用啊。”

    “这条路不好走,这碗饭不好吃,你干爹那边弄的太快,我销路少,下头我打算收手。”老于一个劲的摇头。

    老于请客,自然少不了二英子。为缓和矛盾,他亲自到拐子饭店去请皮驴跟五凤赴宴。两人略微推辞几句,见老于是实心实意来请,不好过分推辞,请客不到,脑煞主人的古训,两人知道。为表示一下,皮驴拿出两盒好烟,一瓶好酒揣在怀里。老于淡淡一笑,也没阻止,便头前带领二人,轻步踏进海鲜楼。

    老于也打电话叫来李二作陪。李二不敢推脱,只身来参加,他也是带来的烟和酒。在吃喝之间,李二了解到其中许多情况不大对头,但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挑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至于老李头买那么多保健品,他一字不提。席间只说些吉利话,要不就低头不语。庞大要他说两句,他只是笑笑,一味的往外推脱道:“我于表叔跟我是至亲,有他老人家在场,我一个当晚辈的,实在没资格胡说八道,还是多吃个螃蟹罢,腿多爬的快!”不过在这回,李二有个惊人的发现。他发现皮驴的举止行动,无论是脾气脸庞嘴口眉毛,都与坐他旁边的老李头有些相象。他在肚子里暗想:这皮驴的母亲,当年和老李头有过几天的婚姻,这皮驴,该不是老李头的种吧?这想法在他心中,电石火光间一闪而过,他收起思绪,嘻嘻哈哈应付着别人的劝酒,不再去想这个奇怪荒诞的想法。直到最后随大伙从海鲜楼出来,他始终没跟任何人透露他的这一新发现。

    孙寡妇打扮的衣帽整齐,在老于的陪同下,来到海鲜楼相亲。众位也许要问,相亲应该去老李头家呀,怎么改在饭店里进行?诸位有所不知,上回老李头相亲,叫他侄子三炮台给打跑了那相亲的娘们,为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老于把相亲地点定在海鲜楼,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地方,料那三炮台再不是东西,也不敢到饭店这种公共场合闹事。只要两个老家伙意见不大,晌午头一过,下午打个出租去街道办登个记,只要结婚证一到手,就万事大吉。这么大年纪结婚,也不用走小年青人的那些程序,更不用敲锣打鼓放鞭炮那一套,只要把两个老梆子往屋里一推,就算礼成。一宿下来,天明,三炮台再来闹,那肯定无济于事,生米煮成熟饭,他再有能耐,能把米饭退成米么?

    相亲进行的很顺利,还和上回一样,刚商量到下午去登记的节骨眼上,门外忽然传来阵阵男人的叫骂声。不好!闹事的又来了。有人骂着骂着闯进饭店,众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来人早冲过来掀了桌子,“哗啦”一声响,盘碗落地,打个粉碎,螃蟹大虾,满地乱滚,菜水海鲜汤子,弄的人们身上脸上满是,老于用手把脸上的菜汤子往下一抹,把趴在肩上的一个花蛤拿下来看了一眼,然后使劲摔在地上,指着来人破口大骂道:“好个龟孙子,老子请客,你敢掀桌子,看你于爷爷怎么收拾你!”他掏出电话告诉他儿子小于:“你爹在海鲜楼叫人打了,来几个人,揍死他个王八羔子!”

第一百五十章

    李二思想上早有防备,见势不妙,侧身横跨一步,躲过这一劫。他定睛看时,这回闹事的不是三炮台,而是他爹老炮台。

    老于抓住老李头的手叫道:“老李头,我说你这媳妇找不成,你偏不信。上回是他儿子拿棍打人,差点要了外头那娘们的命,这回更利害,去了马虎换成狼,连桌子也掀了。”他上前拉过孙寡妇:“你看看,你看看!这身上的衣裳,这鞋,这袜子。来坐席时刚换上一身新衣裳,连裤加褂两千多。弄了一身蛤喇海鲜汤子,你闻这味,又惺又臭,全报废了呀。”

    孙寡妇满脸愤怒,冲着老于发起火来:“姓于的,你玩的什么鬼吹灯?这哪儿是叫我来定亲,分明是耍着老娘玩啊。活了大半辈子,头一回听说相亲掀了饭桌子,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还定亲哩,定他娘个馿蛋狗臭屁!明天给我买身新衣裳咱就过去这件事,要不的话,我和你们没完。”她指着老李头和他弟弟老炮台骂道:“都是些什么玩艺啊,蛤蟆老鼠,下三滥!还想找媳妇呢,找他娘的断子绝孙去吧!”

    老炮台跳着脚和孙寡妇对骂了好几句,把孙寡妇气的脸色黑紫,差点死在这里,挣扎着走出饭店,一路骂着往南去了。

    孙寡妇虽然走了,老炮台依然不依不饶。他上前一步,伸手把他哥哥的脖领子往前使劲一拉,又使劲往后一推,再一松手,老李头把持不住脚步,蹬蹬蹬后退两三步,脚下踩着蛤喇皮一滑,一腚坐在地上。老炮台指着他说:“大伙看见了么?这个熊样的糠心糟老头子,黄土已埋到头顶。说不定明天早上就爬不起来,吃了那伸腿瞪眼丸子,一命乌呼哀哉。也不知吃了哪包老鼠药没药死,变成个媳妇迷,逢人就叫人给他介绍个娘们,这直接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你们看看,就他这身板,这年令,找个娘们进家,还不是光看着么?又办不了那事儿。纯粹是失心疯的老浑蛋。”

    老炮台骂完他哥哥,开始骂在场的众人:“你看看你们这伙人,都是些什么东西!李二早年死缠着小桃红,一直到把她缠死还不拉倒。前两年勾塔上庞大老婆刘学银,玩够了,一脚踢回去,再开始玩庞大的小老婆,敢情是个出了名的花花肠子大孬种。”他见李二气歪了鼻子,便开始骂庞大:“长的跟个冬瓜差不多。歪瓜裂枣的下水货,拿着村里的推土机去搞女人,还把买养路费的钱买成手机送给小姐。现今开个狗屁海鲜楼,专给我哥这样的棺材瓤子拉皮条。丁点好事不干。”

    老炮台转手指着二英子和老于:“看这对奸夫淫妇,表面上装正经,暗地里勾勾搭搭。以为李老爷我不知道?我站在我家平房顶上晒棒子,把你俩的那些不耻勾当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有皮家小子,硬往我哥身上贴,想认爹咋的?当年你娘是我嫂子。大着肚子改嫁到皮家,你想进李家大门,来个认祖归宗,是不是?这件事得我点头才行,哼!”

    五凤上前问:“你哥想找个老伴伺候他的生活,你为什么反对?他有了老伴能减轻你的负担。”

    “这里头牵扯到钱呀。不知你们这帮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们不知道哇。” 他指着坐在地上的老李头解释说:“他这把年纪,说死连个信也没有,没前兆。突然一伸腿,他的钱归谁?还有他的那套楼房归谁?按理归我们家三炮台呀。他的财产继承人是我儿子,连土地补偿款加房子,一百多万哪。外头那些女人想嫁给他,还不是为了房子和钱吗?你们想过没有,他要找个年轻娘们,他一死,把钱和房都撇给那娘们享用,我们这些年不白等了么?继承不着东西和钱,那我儿三炮台还有什么盼头?”

    “噢,你们一家父子,平常对他不管不问,就光等他死了继承他的钱和房呀?”

    “那可不怎的?光等就能等到那一天,其实也不急。但他要找媳妇,得和我先写好合同,把钱和房子过到我儿三炮台名下,才能允许他再找熄妇。想把房子跟钱挪到外人手里,连门也没有?”

    李二说:“老炮台,你这套理论行不通嘛。平常不养老,光等着死后继承财产,这说不过去呀。若平常养老,伺候的周到,老头死后继承他的财产,无可厚非。”

    五凤说:“生不养死不葬,没资格要那钱和楼。”

    老炮台把眼一瞪:“他是我哥,我怎么待他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们这帮人不识好歹,妄图窃取我哥的财产,一个个争着给他舔屁股,争着给他心甘情愿当干儿子,图的不就他那钱吗?这屋里就五凤一个好人,可惜还是个瘸巴。”

    李二、庞大、老于、皮驴四人,互相使个眼色,发一声喊,一齐冲上前去,把老炮台拖翻在地,狠狠的一顿拳打脚踢,直打的老炮台哭爹叫娘,杀猪般嚎叫。打过之后,李二吆喝:“女人们转过身去。”四个男人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站好,扒开裤子,拿出各人的二掌柜,对准老炮台一阵水枪扫射,看看伺候的老炮台差不多了,众人不再理他,纷纷走出海鲜楼。庞大也上楼歇息,单等老炮台滚蛋后好下来收拾残局。

    老李头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他弟弟老炮台死活,慢慢走回到老于家,问老于:“下一步怎么办?”

    老于端祥老李头半晌,知他还是惦记那娘们的事。无可奈何的摊摊手,劝他说:“老李头,媳妇的事,不提也罢,不好办哪。相了两回亲,两回都叫你家里人闹的不欢而散。你的亲事,我们真不敢再管了呀。大伙若再给你帮忙,三炮台爷俩非和我们动刀子拼命不可!要办这事,你必须先把你家那些屎擦干净才行。”

    老于说:“婚姻法讲的很明白,你死后他们才能继承财产,现在这情况是,三炮台巴不得你快点死,你早死一天,他就早一天继承你的财产。依我看,你不如回家去,一绳子吊死在屋梁上,随了他们的心愿。你看你,关健时刻,连个屁也不放,好家伙,叫老炮台把我们几个好生骂了一顿,当时你为什么不跳出来说句公道话?想要搂老娘们,又不想得罪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回去吧,先找你侄子三炮台交涉好家产问题。再说了,你的钱和房子问题定不住调,找个年轻娘们,过个三五年,你一伸腿倒图了利索,撇下女人怎么办?那时走也走不了,住下没房子住,没钱吃饭,你这不是坑人家吗?到那时,你死了,我死不了哇,人家哭哭啼啼来找我,叫我如何是好?那时候我坐蜡呀,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干。”

    老李头说:“我回家把我那头安顿好,你这头也不能闲着,联系好孙寡妇她们,随时准备去登记。”

    老于不耐烦的挥挥手,叫老李头快走。他心暗说:“登记?还孙寡妇?去球滚蛋,抱脑袋玩蛋,做梦去吧!现今这老娘们比大姑娘值钱,没钱没房子,孙寡妇甭说登记,你掀开锅让她往里头撒尿,她还懒的脱裤哩,更别说登记,简直是痴人说梦!说他媳妇迷,真对头。要不为那些药,老子才懒的尿你这一壶!”

    老李头刚回到家,三炮台就找上门来,问老李头要了两千块钱,说给他爹去看病。临走时还说:“大爷,你觉着身体不好,早点跟我说。要上吊的话,爬不上去,我把你抱上去也行,爷们一场,你碰上困难,我不能不帮啊。要喝农药,小卖部就有,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买药时,千万别说买药是为了喝下去自杀,要那样说,代销点不卖给你。要说成是杀虫,庄稼上用,人家才肯卖,听清楚记住了?”

    老李头气的浑身发抖,弯腰拾起坐的马扎,要打他侄子三炮台这个蓄牲。三炮台根本不怕,把那两千块钱在手上摔的哗哗直响,仰天笑的比驴叫声还高,扬长而去。

    老于的儿子不是省油的灯,带着几个光头小子,来到海鲜楼,抓住刚从地上爬起来要走的老炮台,左右开弓,劈手就给他脸上两巴掌,恶狠狠的说:“老棺材瓤子,你于爷的场子你也敢砸,胆够肥的。拿八千块钱包赔损失,要不我这就报警,连打带罚,派出所处理也轻快不了。说!公了还是私了?不赔钱老子叫人把你儿子弄成残废!三炮台三天两头去凤凰舞厅溜冰找小姐,我收拾他,有的是机会。”

    老炮台早就听人说老于的儿子在外头不正干,好象入了什么黑帮派,替人收账挂带着敲诈勒索,是个利害角色,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当时害了怕,乖乖的答应赔八千块钱。老于的儿子再在他腚上猛踹两脚,押着他回家去拿钱。这还不算,老于的儿子还命令他赔偿海鲜楼打碎的那些盘碗,老炮台一一照办,不敢有半点违抗,为的就是保他儿子平安。这样的爹,对他兄弟凶神恶煞,对自己的儿子百般护短,人呀,怎么说才好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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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拐子日记介绍:
本书着重描写了以李二、小桃红为代表的5o后农民,他们的爱情故事。以及在改革开放大潮中的不俗表现。有欢乐也有眼泪,有成功也有失败。
东拐子日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东拐子日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东拐子日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