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拐个王爷去流浪之两生门TXT下载拐个王爷去流浪之两生门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拐个王爷去流浪之两生门全文阅读

作者:关河暮雨     拐个王爷去流浪之两生门txt下载     拐个王爷去流浪之两生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7 有话

    妜央皱眉听他满口贤弟、愚兄的,就觉累得慌:“好啊,如此一言为定!只是大哥,小弟是个江湖粗人,一向没甚规矩,也不太讲究俗礼,我与大哥年岁相当,若蒙大哥不弃,不如就跟允殇一样,您直接唤我妜央,我就叫您玘煜如何?”

    梁玘煜一愣,这样会不会太过随意?可是又无端觉得像允先生跟妜央弟那样相处也怪不错的,随性却让人舒心,便也欣然应允。

    梁玘烁的眉头及不可查的跳了跳,鼻中发出极轻的一声冷哼,不注意的根本就会忽略。心里却窝起一团无名火: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怎么能和男人一起饮酒行乐,女子的闺名又岂是人人叫得的?下意识就忽略了妜央子的大名其实早已天下皆知。

    有人轻扣窗棂,梁玘煜和梁玘烁对视一眼起身出去了。

    然而那满含不屑和讥笑的冷哼,又怎么能逃过妜央的耳朵,她面上不变,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冷笑:哼!哼什么?是不屑她跟人直呼其名没规矩?还是讥笑她跟人饮酒作乐胡闹?可这些又与他有何相干,他还管的真是宽!

    妜央无奈的撇撇嘴,世事她早已看的明了:时人眼光最是狭隘,女子天生就低人一等。梁玘煜不知她身为女子,便可坦然相对,以诚相待;而梁七爷无意中窥得她的女儿身,便对她各种的看不顺眼,各种鄙夷,可她就偏偏不信这个邪,离经叛道又如何?遭人唾弃又如何?她偏要活的随心所欲,偏要活的逍遥自在,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别人怎么看她根本不在乎。

    幸亏她的家人不像梁七爷这样迂腐,不然得活的憋屈死。

    妜央兀自杵在一边,脸上的表情毫不掩饰,一忽儿不屑,一忽儿愤慨,一忽儿又一脸庆幸,梁玘烁只做冷眼旁观。

    片刻梁玘煜返回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梁玘烁眉头几不可查的蹙了蹙:“既然如此,我们就演一场好戏,也好叫有心之人暂时放心,我们也好借机行事,你马上去安排,明日一早回府。”

    梁玘煜得令下去了,临走还满含歉意的朝妜央笑笑,独留梁玘烁和妜央大眼瞪小眼。

    静静的夜,盈盈的灯,灯下的妜央早已恢复了‘鬼手妜央’的孤傲和清高,根本没有半分要跟他交谈的意思,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一脸闲适的踱步到书案前,从袖中十分宝贝的取出那半截碧色的莹烛,端端正正的放在案头,然后就垂着头只管想心事。

    梁玘烁有话要与她分说,沉吟了半晌却没开口。

    气氛就显得尴尬起来。

    相较于梁玘烁的沉默,妜央就随性得多,看在他主动帮她扫清后路的面子上,并不计较他的无礼。

    “你有话说?”

    梁玘烁挑眉看她,反唇道:“怎么?不是叫七爷吗?”

    妜央望着梁玘烁一本正经的脸,像是谁欠他钱似的,又好气又好笑,语气中不由就带上了三分戏谑,就觉得看这个道貌岸然的梁七爷气结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58 故布

    就见她扭捏着转身向着梁玘烁盈盈的福了福:“七爷莫怪,小女子一介布衣,一向粗鄙无礼惯了,还请七爷恕罪,七爷有何吩咐?”一个尾音高高的吊上去,语带挑衅,说不出的恣意。

    这人竟敢如此大胆,梁玘烁勃然变色:“放肆!”

    妜央跟允殇他们随意惯了,望着梁七爷渐渐黑如锅底的一张脸,顿觉百般无趣,再也没有了玩闹的心思,声音中再也没有半分波澜,道:“是,小人不敢,请七爷恕罪,但凭七爷吩咐,小人听命就是!”

    她一口一个‘七爷’,一口一个‘小人’,再也不是那日的温声细语,梁玘烁怎么听不出她语气中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眸光瞬间变得冰冷,愤怒中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的脸便一寸寸的冷下去,眼神中再也没有一丝温度,周遭的空气仿佛也跟着冷下去,半晌才听见他冷硬的声音:“你准备一下,明天回王府。”

    妜央忍不住皱眉,自打她开了灵脉,五识比常人灵敏的多,刚才他们的低语她都听到了,只是与己无关,便佯装不知。他这么着急的安排回府,她能理解个中缘由,却无法苟同。

    “明天就回?能不能推迟两天?还有,您这伤势实在不宜出行。”

    “无妨。”梁玘烁声音无波无澜。

    “是。”妜央呆立一旁再不吭声。

    梁玘烁望着她,半晌又问:“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伤口看起来,嗯……看起来重伤不治,行将就木。”

    梁玘烁边说边观察着妜央的脸,看她在听到王府时没有任何的诧异和波动,就像听到张府、李府一样,看来之前的判断没有错,想来她不是无所求就是根本无所畏,如此的胸怀坦荡倒显得自己多心了。

    要不要跟他回府?妜央本能的有些抗拒,可是看现在的情形根本不容拒绝,闷声道:“七爷这伤口本来就九死一生,要看起来很严重倒也不难,原本三日后也要再开腔取线,那就开腔不合,再用些障眼法,只是不能太久,不然伤口无法正常愈合,必然异常凶险,要受很大的苦!”

    “好,就这么办!”

    梁玘烁毫不犹豫的答应,对她所说的凶险根本浑不在意。

    妜央飞快的撩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这回轮到她气苦了:这人怎能如此的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呢?枉她这么费心费力,还用上了缚魂锁和凝魄丹,那可是隐地圣器!她为此要忍受怎样的反噬他根本不知道,却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想想就觉得万分气馁。

    看着妜央一脸的气急败坏,梁玘烁心中的话不由自主的就说出了口:“莫担心,没事!”

    妜央正自气苦,闻言就瞪大了眼:“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要担心也是你家十一弟担心,过了头七日小人就告辞回鄀城,七爷的安危与我又有何相干!”

    梁玘烁觉得她这样急急否定有些欲盖弥彰,唇角不易察觉的就翘了起来,声音就不自觉的放软了:“一个女儿家怎么就这么坏脾气!”

59 疑阵

    妜央瞬间恼羞成怒,她颤抖着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嚷道:“你说我、我坏脾气!我坏脾气!你这么不管不顾的瞎折腾,要想痊愈不得二三个月,我救了你怎么也得为你负责,不能连累了我鬼手妜央的名头,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犯不着跟你们瞎胡闹!”

    妜央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容易被他激怒,然后就开始口比心快,口不择言,心里明明知道他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可还是忍不住生气,这气生的太没来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气不过他对自己伤势如此的漫不经心吧!

    妜央在屋子里团团转了一圈,有些泄气的颓然坐在软塌上。

    “算了,要折腾您自己折腾吧!我不管了,明天早晨我还有事要办,你们先走我后续赶过来,过了先头七天我的任务也就结束了,也该告辞了,如果需要就让允殇留下来帮你做后续的处理,如不需要也就算了。”

    说着又想起一件事来,补充道:“还有,你府上那个瘸子天天缠着我,实在烦人得很,我看他觊觎我那口箱子已久,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决定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既然他想要就送给他好了,拜托您管好自己的人,不要让他们再来烦我了。”

    说罢,赌气似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眼睛望着窗外一副不再理人的样子。

    罢了,她既然急急的想要与他撇清,如此明确的拒绝他的好意,她都不稀罕,他也没道理上赶着非要留下她,给她个安身立命之所,梁玘烁想。只是听她肆意随性、嬉笑怒骂,觉得从未有过的畅快淋漓,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女人,言语放肆,言辞犀利,听了却让人又安心又舒心。

    随放下那些莫名涌上来的心思,想起正事:现下的局势,自己既然没有了生命危险,受些苦又有何妨?这一次他一定要借机处理好一些事情,既然要反击也是时候开始做准备了。

    看着妜央蜷在榻上倔强的背影,就像只斗败的公鸡,可是这些事又没法向她解释,也没必要向她解释。不过这女人当真很有趣,她直率而坦荡,什么事都写在脸上,没有一丝做作,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跟她相处让人觉得轻松而舒畅。

    梁玘烁摇头失笑,声音里好似有一种魔力,像优雅舒缓的琴声,在这静静的夜里,带着一丝淡淡的魅惑,妜央的心忽然就漏跳了一拍。

    窗外弯月如钩,月光透过半透的高丽纸淡淡的洒在窗前,这个人,一定是她命里的克星,总让她觉得无所遁形,他的每一句话仿佛都能窥破她的心思,让她忍不住破功,安全起见她还是离他远远的,妜央想。

    沐着清冷的月辉,妜央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再有十几天就是中秋了,办完这边的事她还得抓紧赶回家去,那里还有她的家人在等着她回去团聚,京郊鬼宅,也就是原来的秦御史府,也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完成,至于这些乱七八糟,不受控制的情绪还是早早收拾干净的好。多亏允殇运作,被抄没的秦御史府终于又回到了她的手里,那里现在已经是田家的产业了,没有人知道那里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60 回府

    想起出行时父亲母亲的殷殷叮嘱,想起田泽哥哥担忧的目光,妜央忽然非常想家。

    次日清晨,事情并没有按照梁玘烁的安排进行,回王府的仪仗准备的浩浩荡荡却并没有如期出发,因为妜央子要去他出事的悬崖下查看究竟,梁玘烁虽然黑着一张脸,还是下令改变行程等她同行。堂堂的舒王殿下梁玘烁这样朝令夕改还是生平头一次,因此懊恼过后忍不住一阵头疼。

    此刻,妜央正独自一人行走在周幽山的西谷中,朝阳初升却给这片山谷带来一丝暖意,秋风飒飒,荒草萋萋,妜央脚踏着这片土地,她盘膝而坐,屏气凝神,五识全开,细细的用心感应,寻找那个东西的踪迹,终于,在一片杂草从生的山石下,一个细细的绿色光点出现在眼前,犹如傍晚山林中的萤火虫。妜央微微俯身伸过左手,那个光点飘然而起,慢慢落在她的手腕之上,倏而消失无踪。

    允殇玉骨折扇轻摇,等在山谷之外,遥望着山谷上空天风云集,流云涌动,想起大和尚曾经说过:她本不该是这世间之人,只因天地一念之差降临人间,因而要受这世间万般之苦,偿还了因果,方得大解脱。

    妜央,她究竟是什么人?背负着什么样的因果?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走完?望着唇边挂着淡淡浅笑慢慢走来的妜央,允殇心头有些发紧。

    他们赶回山庄的时候已过午时,不待修整,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舒州府而去,马车前面是明晃晃的王命旗牌,亲王仪仗,四面青旗白旗在前引导,绛引旛,四团扇,班剑、吾杖、立瓜、仪刀、响八节一样不少,后面是整齐列队的王府亲兵,就是每个人都看起来神情萧索,有些萎靡不振。

    队列中间是一辆非常牢固的双辕黑漆平头大马车,梁玘烁斜靠在厚实的软垫上想着早晨跟去周幽山的属下的汇报,知道妜央仿佛是在找东西,不由得眉头慢慢蹙起。

    因为车队出发时误了时辰,直到子时三刻,一队人马方才浩浩荡荡的进了舒州城,然而这没有达到招摇过市,人尽皆知的效果,因为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舒州城里的居民大多已经熄灯就寝。

    梁玘烁低叹:预期的效果没有达到,都怪那个女人非要去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他真应该自己带人一走了之,可是想到那些刺杀他的对手还隐藏在暗处虎视眈眈,他就那样没原则的等到她一起回府,唉!看来还需要再做些安排,才能让他营造的重伤不治,全府上下萎靡不振的消息尽快散播出去。

    与街上的静谧不同,此时的舒王府层层殿阁,重重楼宇却灯火通明,一身华丽宫装的舒王妃徐氏率领一众姬妾子女列队在舒王府的内仪门处,遥遥看见前呼后拥从王府正门驶过来的亲王车驾,车帘撩开,王府总管平顺忙安排人小心翼翼从车上抬下一个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的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舒王梁玘烁,一时间环佩叮当,香风袭面,眼波盈盈,迎接他的是道不完的嘘寒问暖,诉不尽的别来衷肠。

61 局外

    梁玘烁伤重垂危,脸色灰败,气息奄奄的侧躺在担架上,宽大的毯子遮住了高大消瘦的身形,蹙眉不语。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一屋子的袅袅娜娜,兀自掩面而泣或真或假的演绎自己的深情款款,梁玘烁忽然感觉眼前的这一切竟然有些陌生起来,似乎她们身在局中,他自己却像是局外人,他不由得抬眼望向远处阴影中的妜央。

    妜央在车上睡着了,刚一醒来,就听见满耳的温言软语巧笑嫣然,她就着允殇的手慢慢蹭下了车,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差点一头栽倒。心中暗想:嗯!使用缚魂索和凝魄丹的反噬来了,只怕今冬会更难熬!

    允殇满脸嫌弃的瞅她一眼,极不情愿的合上折扇抬手扶住她,却听见她在那里贫嘴:“唉,我这身子!唉,这难道就是侍儿扶起娇无力啊!”

    “哼!就你还娇无力!是谁壮的跟牛犊子似的,昨天还要拘我的魂魄玩?还有谁发了神经,不管不顾尽逞能?”允殇一脸鄙夷。

    妜央撇撇嘴,知道他是心疼自己,老脸一红,转过眼去不看他,然后就看见不远处美人环绕中的梁玘烁,不由乐了,一手搓着下巴,嘟哝道:“哈!这一堆的环肥燕瘦,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啊!”

    影影绰绰间冷不防梁玘烁意味深长的一道眼风扫过来,不由浑身一震,愣在当地,一时间心下惴惴。

    梁玘烁看着她瞬间石化的表情,心中有些黯然,他之与她,应该也是个局外人吧!

    一夜无话,次日,困倦至极的妜央一觉睡到未时方才悠悠转醒,直觉的饥肠辘辘,好像能吃下一头牛,想起昨天允殇笑话她壮得像牛犊子一样,她忍不住撸起袖子举臂凑到眼前来看,还伸手捏了捏,心中愤愤道:哼!谁说我像牛犊子来着?肌肤莹白细腻,紧致有力,并没有肌肉虬结,只是不像那些闺阁小姐那般纤细柔弱罢了。

    正自天马行空间,有王府的仆从鱼贯进来,一盘盘精致可口的饭菜端上来,后面还跟着不紧不慢的允殇,妜央看见饭菜,眼前瞬间眯成了一条缝,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抓起筷子就准备开动。

    “慢点慢点,没谁跟你抢!”允殇看她一副饿虎扑食的样子就来气,一扇子打在她手上。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这五脏庙都唱了半天空城计了!”妜央嘴里塞满了食物,说话含糊不清。

    允殇笑了,看着她毫无形象的大吃,心中其实是高兴的,嘴里却叹道:“你说你这副样子,天生就是一副江湖儿女相,难怪奈不得庭院深深,就是投胎成千金小姐也还是个柴火妞。”

    妜央瞬间石化,嘴里含着一块樱桃肉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愣愣的望着他,心想:难道就是这个原因,她小时候才顽皮不堪、大闹天宫,其实都是因为天性使然,自己是天生的江湖儿女?

    饭毕,放了碗筷,妜央拍了拍肚子,满足的斜靠在迎枕上,砸吧着嘴意犹未尽。

62 道具

    “这王府的饮食也不怎么样嘛!也就跟我以前吃的差不多!”

    允殇不屑地道:“不怎么样你还吃得津津有味,就你那吃相,牛嚼牡丹,囫囵吞枣的还能品得出色香味来?”

    “这天下间的山珍海味我什么没吃过,我怎么就品不出了?啊?你倒是说说看啊!”说着就毫无形象的伸手去揪允殇的耳朵。

    允殇歪身往一边躲,趁势拉她起来:“吃饱喝足了,走,去院子里消消食!”

    妜央笑闹着起身跟上去,嘴里还呶呶不止的道:“你才牛嚼牡丹,说起吃来谁能及得上我,我怎么就品不出来了?”

    允殇只是笑,指了指自己的唇角:“这里!”

    妜央伸手一摸,就摸到唇角挂着的一粒米粒子,忍不住就老脸一红。

    忽然想着刚好有事要跟他商量,正色道:“我打算后天启程回鄀城,你还是决定留下来吗?”

    “嗯,既然有了线索,我肯定要继续追查的。你这么快就走?”

    妜央怎好说自己每次见梁玘烁就心中泛怯想赶紧离开,打着马虎眼道:“你想留下也好,让菖蒲留下来协助你吧,我只带江蓠回去,后续具体要怎么做你自己安排,记得要随时跟我联系。”

    允殇抬眼看她一眼,也没追问她为什么着急走,只是不无疑虑的道:“我这边没事,只是你,只江蓠跟着行吗?”

    “放心,我没事。”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递给他。

    允殇展开来看,只见纸上画着一个奇形怪状的木坠:“这是什么?”

    “找人帮我做一个,用黑檀木,做旧些精细些我有急用。”

    允殇细细看了一番,见上面花纹尺寸标注的无一不精,顺手揣进怀里。

    “有你这样的朋友可真倒霉,就知道那我当苦力。”

    “拿你当苦力那是看得起你,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本少可不稀罕,你以后还是找别人吧!别羊毛总瞅着一只羊薅!”

    “我还就认定你了。还有件事,有没有办法做一个道具看起来就像长剑穿腹而过的样子?”

    想着梁七爷现下的情形,还有昨日收到京城的传讯,允殇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手捏着下巴沉思了半晌。

    “办法倒是有,只是要做的精细不露破绽就要费些功夫!”

    妜央见他表情就知道没问题,得寸进尺的比着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一天,限你一天之内做出来,越精细越好,一定要做的看不出任何破绽。”

    允殇气的仰倒,咬牙道:“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一天怎么行,还要精细,还要没有破绽,妜央子,你真是欺人太甚!”

    妜央两手叉腰瞪着眼睛一副无赖相:“一天,就一天,没得商量,我有急用,太慢了耽误我的行程。”

    允殇眸色沉沉,不知道她为何这般急急要走,只佯装气急败坏陪着她耍花腔:“妜央子,别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我可告诉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再这样得寸进尺,本少还就不伺候了!”

63 迦南

    妜央扯着他的袖子一阵翻弄,嬉皮笑脸道:“你有限度吗?在哪里,拿出来我看看!”

    允殇气结,拿她没有一点办法,新换上的折扇也忘了打开,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一甩袖子阴着脸走了。

    看着允殇一脸憋屈样妜央就觉得开心,跟在他身后嘿嘿的笑:“别忘了跟梁十一要那两截断剑哦!”

    允殇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回头一脸幸灾乐祸的望着她‘嘿嘿’笑了两声,径直走了。

    妜央不以为忤,笑了半晌才端正过来,正准备反身进屋,就看见迦南拄着拐从院外一瘸一拐的进得院来,还没到跟前就弃了拐颤颤巍巍的跪倒下去。

    妜央后知后觉的明白允殇刚才那副幸灾乐祸的笑,然而已经晚了。她连忙上前扶住迦南,阴着脸不悦的道:“哎,哎,哎,你这是要干什么?”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慢着,慢着,谁说要收你为徒了?”

    迦南一脸的不知所措,尴尬的单腿受力站在那里,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

    “是七爷说,您,您要……”

    妜央看着他一脸的郑重,不耐烦的打断他。

    “如果你要坚持如此,你便走吧,我那些东西才不会给你这等迂腐之人!”

    迦南嗫嚅了半天,憋红了一张脸。

    “我实话给你说,我传你这些东西,并不是要收你为徒,你若想学便拿去,我这人不讲什么师门祖训那一套的,你拿去了便是你的,想怎么用都由得你,杀人也好,救人也好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迦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怎么可以?妜央子是不是嫌弃在下资质愚钝?怕辱没了您的名头!先生放心,迦南虽不才,一定会认真研习,对外绝不自称是您的徒弟,也绝不会辱没了师父的名头。”

    妜央无奈的仰天翻白眼:“我这个年纪,你那么大人了给我当徒弟就不怕人笑话?我给你说,我这人最不耐烦,收你为徒岂不是自找麻烦,你若有什么事我这个做人师父的岂不是要跟着倒霉,而且又徒增了一道因果,哎呀!不行不行,太麻烦了!”

    迦南心道,我不过是一个医生,一心只为悬壶济世,又不会作奸犯科,会让您跟着倒什么霉,嘴上却一句也不敢说。

    妜央眼珠一转又道:“不如这样,我箱子里那些东西留给你,允先生会继续留下来处理后续的事,不如你先跟着允先生学习,我会的他可都会。那些东西呢,也不能让你白得了去!不如你就帮我找一本医书古籍绝本什么的作为报酬就行,这样谁都不欠谁的,你看这样可好?”

    迦南心下踌躇,沉默不语:要说不答应的话,依妜央子这脾气连爷都给顶的一愣一愣的,更别说自己;要说应下的话自己岂不是空手套白狼,白得了这桩天大的好处;可是不要的话又心痒难耐,自己此生别无所求,只醉心医术,能学得这样奇技那可是天大的机缘,又怎么舍得放弃?一时间思来想去犹豫不决。

64 优待

    妜央看他一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的样子,倒是对迦南这个人的人品有了新的认识,心中生出些许敬意:这人果然是个正人君子,就是心眼忒实诚,不过这也正是他能够潜心医术,心无旁骛的原因,这样的人原该是个世外高人,也不知这舒王到底有什么能耐让这样的人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你不用再说了,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有想不通的地方呢?你也可以传书信给我,至于报酬呢?一定要是孤本古籍,你可不能随便拿本破书来糊弄我!”说罢也不待迦南回答急忙转身回房,‘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迦南一时愣在当地,沉默半晌,蜷曲着双腿艰难的对着紧闭的门扇默默的行了三拜九叩大礼,心中默道:您可以不拿我当徒弟,迦南还是会尊您为师,若有需要弟子必定赴汤蹈火,绝对不负了师徒情谊。

    门扇内的妜央倚门而立,隔着门扇的缝隙看着迦南吃力的屈起蜷曲的那条腿,姿势怪异却虔诚的对着门扇行礼,默默叹了口气,心中暗想:这人世间的因果如何了得?越是不想沾染,越是牵扯不清。

    迦南走了没多久,王府的内总管安宁亲自前来,态度谦和,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他代表舒王妃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

    妜央无语挠头,这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只能一再表示说不用客气,还说不用单独给她安排个院子居住,就几天时间,跟允殇他们挤挤就行。

    然而看起来很随和的安宁任她说破了嘴皮子依然八风不动,毕恭毕敬,恰到好处的笑说这都是主子特意安排的,交代他一定不能慢待了贵客!妜央无语望天:她可从来没想当这贵客,她只负责干活吃饭,拿钱走人,其他的什么都不想牵扯。

    不知是得了吩咐还是惯例,晚上,王府安排送来的饭菜依然异常的丰盛精致,鲜美可口,妜央想着晚上又要去守着那阴阳怪气的梁七爷,心中由来一阵烦闷,望着满桌的玉盘珍馐却没了胃口,枯坐半晌,实在想不明白那梁七爷身体都伤成那样了,精神却不是一般的好,自打清醒之后每次见他都清醒的像只夜猫子,想着他落在她身上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若只是这样倒还罢了,大不了假装看不见便是,可他还总引得她说话,说话就说话吧,还总是三言两语就惹的她脾气暴躁,总是破功,这个人心思太深沉,让人心里总是毛毛的,想着晚上又要独自去面对他由不得心中沮丧,提不起胃口。

    其实梁玘烁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清闲,回府之后更是事务缠身,可是他也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恶趣味,看见她被自己三言两语便气的跳脚,便觉得分外畅快和轻松。虽然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既然她拒绝了他的好意,他便不应该再纠缠不清,可是越知道她的与众不同便越想去了解,像是一个难解的谜题,总引着人去探索,去拆解。

65 相邀

    梁玘烁三口两口的喝着碗里的肉粥,准备餐后小睡片刻。

    王府外院总管平顺在一边战战兢兢的汇报府内近来之事,言罢半晌了仍不见主子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主子的行踪是怎么传出去的,出了这样的事自己这个外院总管怎么都脱不了关系,心里一阵阵发虚,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梁玘烁沉吟半晌:“我此次前往冶门关密会鱼州卫指挥使刘阳,如此机密的行动不知是谁泄露出去的?先不要打草惊蛇,让朱瑾私下去查,我倒要看看这舒王府中到底有多少牛鬼蛇神!”

    看主子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平顺如蒙大赦急忙领命而去。

    梁玘烁靠在榻上休息,想着他刻意吩咐过要好生照顾妜央等人,给予一切自由,只是暗中派人盯着,想来在这舒王府中,应该没有人会胆大到在此作祟。

    妜央此时正食不下咽,第一次对着面前的一桌美食没了胃口。枯坐半晌,忽然眼前一亮,放下筷子就让人领她去允殇的院子,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哝着:“王府这么大,没事干嘛非安排住这么远?真是麻烦!”

    忽然间脚步一顿,看着身后安安静静跟着的两个宫装侍女,有些若有所思。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允殇根本不在院里,听江蓠说他出去做什么道具了,这才想起来是自己要他一天之内就做出来的,心下一阵懊恼;又让人领她去见梁玘煜,那人也不推辞欣然领他前去,然而匆匆赶到才发现,回了王府的梁玘煜早就忙得脚不沾地,分身乏术,就这么磨磨蹭蹭的眼看着离子时不远了,也不得不认命,收拾收拾准备过去,正沮丧间忽然看见迦南一瘸一拐的从对面的夹道走来,瞬间眼前一亮,自己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

    迦南执弟子礼上来打招呼,看见妜央不怀好意的望着他笑,心中不免有些突突。

    “迦南,说起来我们也算熟人了吧!介不介意晚上帮我个小忙?”

    “先…先生,不知要,要,让弟子做什么?”对于妜央子的荒诞不经迦南是有些怯的,再看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心中隐隐发慌。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今夜跟我一起去看顾你家七爷。”妜央赶紧正色,万一把人给吓跑了。

    迦南闻言方才长长舒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荒诞不经的事,跟先生一起看顾七爷他求之不得,欣然应允:“但凭先生吩咐!”

    位于舒州城南的舒王府占地宽广,气势恢宏,引了龙首渠的水进府在内外府各造了一处湖泊,内宫后花园的太液池和外府西园的太清池。

    太清池位于外院和内仪门之间,不同于太液池的曲桥回廊,满池荷风,太清池只有一片广阔的湖面,湖心岛上修了一座拙朴的宫室‘洗翠宫’,宽阔的水轩延伸至湖面上,只有一座木桥连着外面,掩映在远方的碧蓝云天,黄叶满地,蒹葭如絮里。

66 说明

    因为地处偏僻的西园,这里是整个舒王府最最清净冷僻之地,也因为冷清以往都闲置着。此次梁玘烁便安排在这里修养,既方便内院女眷探视,又不影响处理公务,最重要的是这里视线开阔,守卫森严。

    于是,当子夜的钟声悠然想起,妜央和迦南便双双出现在洗翠宫。

    梁玘烁斜倚在偏殿临窗的大炕上,一手搭在炕桌上,右手拇指在食指指尖轻轻摩挲,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然后就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有两道脚步一前一后的走进来,阔步走进来的妜央和跟在后面的迦南。

    妜央向着梁玘烁拱手一礼,也不待他回应便自顾自去桌案前安置莹烛。

    迦南却不敢学他,上前毕恭毕敬的见礼,却见舒王殿下眉头微蹙,只拿冷冷的眼神望着他,仿佛在问:你来干什么?

    迦南硬着头皮道:“爷,先生说今晚需要属下一起看顾。”

    梁玘烁沉着脸,沉默不语。

    迦南低着头,总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非常不善,不明白这又是触了殿下的那根逆鳞,就想远远的躲开去,只是妜央子的吩咐他又不能不听,只管低着头望着脚下的青砖,恨不得有个地缝好钻进去。

    妜央则不管梁玘烁如何冷了脸,只自顾自的拿出莹烛端端正正的放在案头,然后便旁若无人的坐在软榻上掏出一本册子随意的翻动,故意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迦南忍不住拿余光去看,就看见册子上绘满了奇形怪状的器具,旁边是细密的注释和讲解,正是妜央子那箱宝贝的详细图解。迦南一时心痒难耐,偷偷抬眼看梁玘烁的表情,然后就看见七爷那迫人的目光,一时间冷汗淋淋,两股战战,却还是硬着头皮杵在那里没有退出去。

    妜央在一旁冷眼看着,实在不明白这个梁七爷到底是什么心思,不由得哀叹一声将册子递给迦南,不耐烦的道:“算了算了,你拿回去看吧,这边没你的事了。”

    迦南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心中交战了半天,还是恭敬的双手接过册子,向着舒王躬身一礼,一瘸一拐退了下去,临出门还用唇语对妜央说:“弟子就在门外等。”

    妜央知道梁玘烁一直在凝视着她,看来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逃避是逃避不掉的,总得把话说清楚。想到这里不免后悔不跌,要是早知道他的身份,说什么也不会为了激他接受施术那般作态了,大不了就是他不接受她救治自己找死呗,那也是他自找的,也好过给自己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梁玘烁明显的发现,她面对虚弱无助的他是那样的温柔体贴,而面对日渐康复的他却变得冷漠疏离,再也没有先前的暖风和煦、春回大地,她似乎在刻意避免和他独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梁玘烁从来都不是个遇事畏畏缩缩的人,一番思量之后既然还是想要留下她,就会尽力争取,沉默良久,决定不再回避,他静静的望着她的眼睛声音沉着而平静:“为什么?”

67 不愿

    妜央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挑眉反问:“什么为什么?”

    梁玘烁目不转睛的直视妜央的眼睛,瞳孔微缩:“你懂!”

    妜央咬唇:“不知七爷在说什么!”

    梁玘烁唇角微扯:“非要我说?”

    “对!殿下不说,怎知小人不是会错了意?”

    梁玘烁微微坐直身子,双手平放在腹部,搞不懂她为何如此的回避,知她是明知故问,还是望着她的眼睛说:“为什么躲着我?”

    妜央低头思索了半晌,终于抬头望着他,一双眼黑白分明:“当然是怕您。”

    梁玘烁从她的眼中明显的看到了翻涌的情绪,他细细的揣摩其中的意味,然后带着一丝讥诮轻嗤道:“你会害怕?”

    妜央低头整了整衣襟,迎上他的目光,眼中有退缩,有讨饶,还有一丝小心翼翼:“小人身为女子,乔装打扮、辗转江湖本就不易,现在又被殿下识破了真容,岂会不害怕?”

    这一次她的眼神他读懂了,她脸上明晃晃的写满了祈求,仿佛在说:舒王殿下英明神武,宽宏大度,就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小女子一介布衣,实在是不想跟您这等大人物牵扯不清。

    梁玘烁眼睑微垂不再看她,刻意忽略她眼中的情绪,手轻轻抚着小腹的伤处,柔声道:“留下来!我总不会叫你为难。”

    妜央心下一沉,终究还是躲不过去,终究还是要正面对上!既然回避和暗示无用,那就明说吧!想来他应该不是个为了一己之私为难一个女子之人,何况这个人还与他有救命之恩。

    心中哀叹,这世间的男人面对女子都是如此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即使是堂堂舒王殿下也不能免俗,更何况他权势滔天,生杀予夺。他让她留下来,她有理由相信其实是出于一番好意,可是那一副高高在上施恩于人的表情,莫不是以为她这样一个没人要的老姑娘,能够留在他身边就应该感激涕零?妜央心里气苦面上反而带笑,他那样的语气,那样的态度,好像她不留下来就是不识好歹一样。

    梁玘烁望着妜央眉头紧蹙,不是没看出她眼里的不屑,嘴角的讥诮。可是他不明白,她这般年纪尚未成家,又漂泊江湖,如今又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刚好他对她有些兴趣,不嫌弃她的出身和过往,愿意为她负责,让她留在王府也不失为一个良好的归宿,也不枉她救他一场,这是多少名门闺秀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怎么,你不愿意?”

    妜央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清水般的眼眸黑白分明毫无波澜:“小人不愿意!”

    “为何”

    妜央上前恭敬一拜:“请殿下赎罪,您要小的留下来,您能给小人什么?一份安稳的生活?一个妾室的身份?小人是不是要感激您大恩大德不嫌弃我,还愿意纡尊降贵收留我?您让我留下来是为什么?为了报答我吗?那您大可不必勉强,因为这些我并不需要,我放着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日子不过,为什么非要困在您这三尺三丈的高墙之中?”

68 翻脸

    梁玘烁眉头紧紧蹙起,眼神微眯望着她,冷笑道:“你我已有肌肤之亲,你不跟我还要去哪里?一个女子自由对你就那么重要,虽说是妾室可也是我舒王府的人,谁又敢小觑了你去,你救过我我自不会亏待与你,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呼奴使婢,这些你不稀罕?那你想要什么?”

    妜央听了他的话不住摇头,心道;这人还真是麻烦,怎么总拿他自己的心思去揣度别人,一副施恩与人的模样,都说了她不稀罕了,怎么施恩这种事还要强买强卖,难道他施舍了她就一定得接受吗?然后还得感激涕零感恩戴德!

    妜央一时心头火气,便有些口不择言:“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术士,是你十一弟非要求着我来救你,既然施术就难免肌肤相触,莫不是我每救一人都要以身相许,那我怎么许得过来?女子怎么了,你大可以不把我当做女人!至于说您,王妃之位我尚且不稀罕,更遑论是妾室;至于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与我而言不过粪土而已。”

    梁玘烁原本还耐着性子与他分说,越听脸色越差,听她毫无顾忌的口不择言,不由大怒,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乱颤。

    “放肆,你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口无遮拦!”

    妜央一时气急说溜了嘴,忽听一声巨响,吓的浑身一颤,待看到梁玘烁漆黑如墨的脸,反倒冷静了,转而‘嘿嘿’冷笑起来。

    梁玘烁一个眼风扫过去,目光凌厉。

    妜央并不怯他挺身向前,迎上他的目光凛然不惧,一脸挑衅。

    “我只知道我施术救治于你,你付我诊金,银货两讫,再无瓜葛。你有良心点记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遇见了客气些与我些方便;你狼心狗肺些不付报酬把我赶出府去我一介卑微草民也就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我是放肆无礼也好,胡言乱语也罢,又与你有何相干?没道理我劳心劳力救了你一场,末了还要顺便把自己也一起搭给你?”

    梁玘烁坐直身子,双拳紧紧攥起,这个厚颜无耻,巧言诡辩的女人,真想一把掐死她,若她真是个男人倒好,可她明明不是,却还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眼中风暴凛然,良久才平息下去,望着她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妜央看他面色,知道他已气极,反正已经翻了脸,索性再拱一把火,他对她应该是一时新奇,或许还夹杂着一丝丝感激,可是那又如何,她又不是他的下人,不如索性让他死了心好。

    于是,胆大包天的妜央子继续不知死活的道:“这才哪到哪啊!您就看不惯了,如果殿下实在觉得被我看了吃亏,那我给你看回去好了,也算两清!”

    梁玘烁阴沉着脸,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无耻之尤!”

    妜央走近他,俯身凑到他面前:“哼!这就无耻了,像我这样无法无天,无耻下流的女人,不该让我滚得远远的,以免污了舒王殿下的眼睛,?”

69 失眠

    梁玘烁冷冷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和脸上放肆张扬的笑,不由喉头一紧,眼中漫上一丝复杂的情绪,双拳紧了又紧,末了一把推开她:“不识好歹的女人,既然你想,那就滚吧!”真是个不识好歹的臭丫头,既然她不接受他的好意,那他又何必感到愧疚。

    妜央被搡的一个趔趄,后退了好几步方才站住,她装模作样的整了整身前的衣襟,笑道:“那么小人就多谢殿下成全,等明天拆了线,天涯有多远,我就滚多远,再也不会碍了殿下的眼。”

    说着头也不回的迈步向门边走去。

    梁玘烁从不强人所难,想这冉鄀王朝,多少妙龄女郎对他心存爱慕,趋之若骛,他又何曾多看过一眼,可她竟然如此的不识好歹,她怎么就敢如此胆大妄为,如此义无反顾呢!望着她挺直的背影,梁玘烁忽然觉得心中一空,有些怅然若失,真的要放她走吗?之前她对他的温言软语算什么?她对他的展眉轻笑又算什么?她告诉他生辰八字,闺中小字,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含义?或者说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处处留情的女人?

    妜央想说的话都说出了口,再无半点犹豫只顾低头往外走,身后却传来干涩低哑的声音:“你既然不愿跟我,当时为何那般待我?”

    妜央闻言脚步一顿,伸出去开门的手就停在了半空,望着眼前雕工精细的雕花门扇发愣,她想象着背后梁玘烁望着她愤怒中带着一丝幽怨的眼神,心中涌起一丝怪异的情绪,是啊!当时自己一定是鬼迷了心窍了,竟然胆大包天就对这么个煞星起了玩心,当日那些言语和举动虽说本心是为了救他,本来觉得也没什么,可听他这么问怎么就感觉自己像个始乱终弃,薄情寡义的负心汉呢!

    妜央无言以对也不敢回头看,只是僵硬着脖子往外走。

    待出得门来,才看见在一旁面如土色的迦南,他只听见里面吵得很厉害,却听不清是为什么争吵:“先生你……主子他……”

    妜央心里还是颇为感动,迦南这人还是挺仗义的,吓成这样都没有舍他而去,伸手拍了拍迦南的肩膀:“没事,回去吧!”

    是夜,妜央躺在宽大的梨木雕花架子床上,望着四周华丽的帷幔翻来覆去,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梁玘烁那冷峻的侧脸和他密密匝匝的眼神,恍惚间只感觉那目光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而她,是一只渺小的飞虫,在罗网中跌跌撞撞的一路奔逃,却始终也逃不出去,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瞬间清醒过来,脑袋昏沉沉的再也没了睡意。

    眼前总是浮现他复杂难测的目光,怜悯的、审视的、欣赏的、依恋的、期待的,她不明白那种目光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自己应该躲开,远远的躲开。

    她强迫自己忘掉那目光,强迫自己想别的事情,想着这些年的没心没肺,人生的目标只剩唤醒灵脉,让优昙绽放,开启两生门,救回父母兄长。

70 消息

    想着养母有意让她嫁给田泽哥哥,可是她仗着养母的怜惜和她对自己抱有这样心思的难以启齿便佯装不知;想着允殇这些年的默默守候,她的装聋作哑。

    像她这样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根本不值得他们对她的情谊,田泽哥哥的好,允殇的好,她不大懂也不想懂。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梁七爷说的没有错,自己这些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真是面目可憎,无耻之尤。

    然后她又想,她这样离经叛道的一个人,也许这一生注定是要漂泊无依,四海为家的,只有不停地奔走在路上,不停地前行才是她的归宿。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会在某个细风吹雪的黄昏对着红泥火炉,温着绿蚁新酒,希望有个人能对酒言欢;也会在某个惊醒的夜晚渴望有个人能够温言软语,轻轻抚慰,安慰她那颗飘荡无依的心。不知道将来有一天当她厌倦了这样的人生,想要停下跋涉的脚步时,什么才是她的归宿?

    这一夜辗转反侧,起来还复睡,毕竟不成眠,直觉得夜长如岁。无奈披衣下床,沿着王府深深的甬道禹禹独行。

    远处依旧能够看见高大恢弘的青瓦琉璃,窠拱攒顶,在乌沉沉的天幕下像一头头蛰伏的黑色巨兽,仿佛能吞噬人心。

    第二天,妜央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允殇面前,唬了允殇一大跳:“怎么了你这是?昨晚挖煤去啦!”

    妜央神情萎靡一脸沮丧,瞪了他一眼难得的没有回嘴。

    允殇疑惑的将手里的锦囊递给她,妜央慢吞吞接过来将里面的物事倒出来,一个跟‘离落’一模一样的黑檀木吊坠静静地躺在掌心,古朴的花纹烘托着两个古老的篆字‘离落’。妜央眯眼把玩了良久,贴身挂在了颈上。寻思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虽然不够光明磊落,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离落’本来就是母亲旧物,只因她一时大意遗失了。至于梁玘煜,‘离落’在他手里也就是个死物,那她便用其它的方式补偿他吧!

    允殇目光沉沉的望着她:“妜央,京城有消息,说是找到于顺了,这次十有八九就是你要找的人。”

    妜央闻言一愣,一把抓住允殇的衣袖连声问道:“真是于顺?找了这么多年,可算是找到他了。他人在哪里?可有看管起来,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放心,钱有志已经摸到了他的底细,已经让人把他严密监视起来了,只等着你回去就动手抓人,交给你来审问。”

    “好,我这边一结束就赶回去,阮姐姐的下落可全都着落在他身上,无论是生是死,这么多年了,总要给父母亲一个交代才是。”

    “嗯,你安排就是。妜央,你看这个怎么样?”炫耀的把一个异形的布包推到她面前。

    妜央摊开布包,只见一把奇异的长剑静静的躺在那里,两截短剑被一段玄色的弧形扁铁牢固的焊接在一起,剑身断裂处各向弧形内侧延伸出寸许,弧的部分刚好可以卡在身体侧面,两截断剑伸在身体前后,穿上外袍看起来跟一剑穿腹一模一样,弧形内侧伸出的寸许深陷进肌肤里,这东西设计的巧夺天工又制作的精巧无比,忍不住连声赞叹。

71 再来

    妜央一时兴起执起剑柄呼呼舞了两下,那剑尖便随着弧形扁铁上下晃荡起来。妜央早忘了先前的沮丧,兴冲冲的裹起断剑献宝似的就往洗翠宫去,允殇无奈的摇摇头跟了上去。

    刚才一时兴奋,待急忙忙赶到洗翠宫门口,妜央却久久徘徊着不肯进去了,想起昨天的潇洒离开,却忘了今天还要再见面,现在这般巴巴的前来献宝,一向脸皮甚厚的妜央子一时竟有些拉不下脸。

    正犹豫着,便看见正殿的大门徐徐打开,一脸笑容的梁玘煜从殿内走出来。

    望着门前踌躇不前的妜央,疑惑道:“咦,妜央弟和允殇何时来的,怎么不进去?”

    妜央一愣,飞快的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便换成了一脸尬笑,掩饰似的转身把布包往允殇手里一塞:“进去,这就进去。”再转过身来已经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朝殿内走去。

    允殇只觉得今天的妜央古里古怪,别别扭扭。

    待行至榻前,妜央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梁玘烁微眯着双眼,根本无视她。

    梁玘煜望望垂眸不语的七哥,又望望平静如水的妜央,直觉这两人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事。

    看气氛实在尴尬,便岔话道:“听说妜央弟昨天傍晚来找过我,可是有什么事?”

    妜央眼皮微掀望他一眼,依然面无表情:“没事!就是想告诉你今天要拆线,让你早些过来,你在这里刚好,现在就让菖蒲带工具过来。”

    梁玘烁看她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心中一阵冷笑,原来她昨天为了避免和他独处还去找了十一,她跟所有人都相处融洽,她能与允殇推心置腹,对十一弟谈笑风生,就连跟迦南也言笑晏晏,怎么就那么不待见他。

    梁玘煜安排下去,十分不舍的道:“妜央明日一定要走吗?就不能多留两天?”

    妜央垂着头,声音闷闷的:“不了,我还有要紧的事。”

    梁玘煜不无惋惜:“既然一定要明日启程回鄀城,今晚在水轩设宴为贤弟送行,上好的梨花白,我们一醉方休,妜央可不许推辞!”

    妜原本想拒绝的,听了梁玘煜的话也就打住了,何况她还有事要做,也就欣然应允:“如此多谢,不过这梨花白呢确是好酒,色清如水晶,香醇如幽梨,只是入口甜,落口绵,酒性太软,却不是我之所爱;不若太白醉醇香典雅,入口甘润挺爽,回味尾净悠长,空杯留香,玘煜你可知这太白醉妙在哪里?”

    不待梁玘煜吭声就自顾自的道:“这太白醉妙就妙在这一个爽字,入口润,一线喉……”妜央说起酒来如数家珍,不由微眯了双眼想入非非,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

    允殇轻笑:“别丢人了行不,看你那一副馋虫样,像没喝过酒一样!”

    “哎,妜央弟性情豪爽,这便是他的坦荡之处,只是没想到贤弟年纪轻轻,却喜欢这般烈酒。好!就换太白醉,今晚我们一醉方休,哈哈哈……”说着豪爽的一拍妜央肩头。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9228/ 第一时间欣赏拐个王爷去流浪之两生门最新章节! 作者:关河暮雨所写的《拐个王爷去流浪之两生门》为转载作品,拐个王爷去流浪之两生门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拐个王爷去流浪之两生门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拐个王爷去流浪之两生门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拐个王爷去流浪之两生门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拐个王爷去流浪之两生门介绍:
我不是穿越,没有重生,可是我有个来自大荒神秘家族的娘,我不想成仙,不想修道,一心只想在手腕上养花,我不想打怪,不想练级,就想找到我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娘,可谁知在寻找的路上,却无意中拐了个冷面王,你以为我的人生从此到达了巅峰,那你就错了,在残酷的宫斗中我被虐成了渣渣,你说,有这么悲催的女主吗?没有,对,肯定没有,所以,老娘还不伺候了……拐个王爷去流浪之两生门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拐个王爷去流浪之两生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拐个王爷去流浪之两生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