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章 领域 VS 领域
“这是——镜的领域！”
伴随着喝声，特殊士兵化身为镜片，向前飞出。
镜片缤纷闪烁，犹如划过夜空的流星雨，射向杨韬。
赤焰乍现！
技能【细雨】再次发动！
武士刀斩出一道又一道月牙状弧线，刀势连绵如潮涌，绽放为一朵转瞬即逝的烈火昙花，绚丽，灼热，致命。
然而，镜片从昙花中一穿而过，擦过杨韬身侧，飞到他身后。
镜片擦身而过的瞬间，杨韬感觉自己如同中了魔法，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三把冰冷的利刃刺入身体，其中甚至扎中右肺，痛入心扉。
一秒定身，漫长如一个世纪。
劲风骤起，急袭后脑勺。
定身时间过去，杨韬身体恢复自如。
武士刀绕身体旋飞半圈，荡开三把利刃，杨韬同时转身迎敌。
拔刀斩！
被动技能【秘剑胧刀】发动！
炙热刀光撞上冷冽剑光。
“当！”
一击不中，特殊士兵扑向飘浮空中的镜片。
偌大一个人，竟然钻入了巴掌大小的镜片，彷如鬼魅。
杨韬这时才发觉，地面上多了个直径10米的圆圈，散发着蓝白混合的冷色调。圆圈之内，凌空飘浮着7块镜片，位置参差错落。
“专心点！不然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钻入的镜片内，特殊士兵的身影忽然消散，在另一块镜片中显现。伴随着警告，特殊士兵跃出镜片，贴地攻向杨韬下半身。
与其他士兵使用刺刀不同，特殊士兵的右手手背伸出一截剑锋，寒光闪烁。
杨韬格挡掉其他士兵的攻击，侧身闪避。
可惜仍然慢了半步，杨韬左腿脚筋被削断，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
特殊士兵再次钻入镜片，消失不见。
趁你病，要你命，其他士兵挺刺刀纷纷刺向杨韬。
“这是——你爹的领域！”
杨韬左手掷出围棋盒子，将最近一块镜片打碎。
数不清的黑白棋子掉出盒子，散落地面。
白棋子刚着地，就自动跳起，各自弹射向最近的敌人，打了士兵们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士兵们眨眼间就发现，这些棋子对自己的装甲来说，只是挠痒痒，但已经给了杨韬喘息逃跑的机会。
特殊士兵从另一块镜片跃出，由背后偷袭杨韬。
然而这一次，黑棋子有所感应，提前示警。
杨韬丝毫不顾形象，一侧身，躲开背袭的剑光，顺势在地上翻滚，穿过正门，滚出咖啡馆，同时离开虚空棋盘范围。
有棋盘分隔内外，咖啡馆内的敌人暂时攻击不到他。
杨韬爬起来，后背紧贴咖啡馆外墙，利用房檐遮挡身影，防止狙击手瞄准。
从棋盘成型到这一刻，才过去不到十五秒，可见战斗之紧凑激烈。
“咳咳！”
杨韬吐出一大口鲜血，右肺的伤势痛入骨髓，胸口的衣服被血浸透。
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这时候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更早逃出咖啡馆的金美庭，扑倒在街面，身下的血泊不断蔓延。往昔勾人魂魄的媚眼，如今空洞灰暗，瞳孔涣散。
一阵冷冽的寒风吹来，掀起她的裙摆，露出渐渐失去血色的苍白大腿。
本该香艳的场面，这一刻却只剩唏嘘。
绝世美人，横尸街头。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杨韬抬头望去。
小不点一手拿着抢来的冲锋枪，对追在身后的敌人开火，另一手用钩镰缠住李豪承脖子，像遛狗一样，牵着他逃跑。
在小不点身后，美智子带着一堆手下紧追不放，但因为顾忌人质，不敢开枪。
“原来你打的算盘，是用我们三个人当诱饵，引开对面的高手，给你的同伴创造机会，劫走李豪承。”万事通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原本高据壁灯上观战的白猫，现在已经溜出咖啡馆。
不远处，小不点望见杨韬，甩了个眼色，拽着人质冲入街对面的体育用品店。
“鬼看得懂你的眼色。”杨韬一边吐槽，一边捡起之前踢出店外的餐桌。
他双手抓住两只桌脚，将桌面竖起来挡在身前，撒开脚丫子，往街对面冲过去。
美智子及其手下立刻发现了他，纷纷开火射击，但都被桌面挡住子弹。
“砰！”
狙击枪的巨大轰鸣响彻街道。
幸好，提前洒在街区各处的黑棋子早已示警，杨韬先一步躲开。
子弹打在街面上，崩出个大坑，石屑纷飞。
小不点从体育用品店探出半截身子，冲锋枪喷出火舌，掩护杨韬。
杨韬放开餐桌，飞身扑入饭馆。
小不点刚想关门，白猫紧跟着蹿了进来。
“这湖畔市里有你的安全屋吗？”小不点摔上门，问万事通。
“有，但是这附近都被封锁包围了，你们打算怎么跑出去？”万事通透过猫眼打量体育用品店的内部环境。
这家体育用品店，正是杨韬和小不点不久前逛过的那一家。
李豪承被打晕过去，躺在柜台旁边。
店内的衣架东歪西倒，头盔、护臂、哑铃、握力器、拉力器、橄榄球……各式体育用品碰倒在地，凌乱不堪。
显然，这里的人走得很匆忙。
“奇门遁甲——地遁！”杨韬哈哈一笑，拔出武士刀，用刀尖插入地板。
“难为你这种情况还能笑得出来。”万事通忍不住吐槽。
“麻利点！”小不点侧耳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突然间拉开门，探出冲锋枪扫射。
杨韬双手握紧刀把，用力，撬起地板，露出下面的井盖。
“咔嗒。”冲锋枪弹匣打空。
杨韬撬起井盖，挪到旁边，露出下水道口，一股闷臭的气味涌了上来。
小不点再次摔上门，扔掉冲锋枪，弯腰冲到柜台旁。
他与杨韬合力，将昏迷的李豪承拖过来，丢入下水道，接着自己也跳了下去。
万事通操控白猫，紧跟着跳了下去。
这时候，密集的脚步声已经冲到门前。
“砰！”
杨韬拔出左轮，对着靠近天花板的通风口开了一枪。
技能【枪斗术】发动！
子弹出膛的一刹那，杨韬手腕急速抖动，给子弹施加一个水平的加速度。子弹飞出通风口，在空中拐弯向下，命中店外的敌人。
“散开！”店外响起美智子焦躁的命令声。
追杀而来的敌人霎时散开，暂缓攻入店内。
“拜拜～”
杨韬纵身跳入下水道，扬长而去。
165 章 世事无常还是未看透
五天后，傍晚，清泉市。
“夕阳无限好，天色已黄昏～
“本想凭爱意～
“去换最灿烂一生～
“想不到长吻，带来更永恒伤感～
“风花雪月不肯等人……”[附注1]
杨韬五音不全地唱着歌，搭着李豪承的肩膀，在街上漫步。
不认识的人看见了，分分钟误以为他们是好兄弟。
“你能不能闭嘴？”李豪承紧皱眉头，“如果你想折磨我，干脆点，动手好了。”
李豪承走路的姿势颇为别扭，似乎下半身有伤。
杨韬对他的抗议充耳不闻，继续哼唱。
清泉市是离云霄市最近的城市，这里与其他城市没什么区别，无论建筑、街道、城市格局，还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仿佛3D打印出来，一个模样。
塔底区的人无所事事，或在街上游荡，如同行尸走肉，或勾搭上同好，带回那个蜂巢状囚笼里挥洒无处发泄的精力。
塔腰区的夜生活则是刚刚开始。
饭馆、酒吧、炮房里人满为患，啤酒、白酒、洋酒、碳酸饮料觥筹交错，杯子碰到一起，都是醉生梦死的声音。[附注2]
“多经典的歌后，一转眼已走～
“多风光的海岛，一秒变废土～
“多好玩的东西，早晚会放下～
“这个刹那宇宙拒绝永久～
“世事无常还是未看够，还未看透……”[附注1]
杨韬哼着歌，推门走进一间酒吧。
一股混杂着酒水、口臭和啡乐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壁挂显示器播放着刺激的滑板速降比赛，却无人观看。人们高声谈笑，或碰杯畅饮，或吞云吐雾吸食啡乐。
杨韬要了两杯兑水的啤酒，找了张空桌，摁着李豪承坐下。
坐下的瞬间，李豪承痛得嘴角抽搐，只能偏侧身子，以半边屁股接触椅面。
“你究竟想怎样？”李豪承不耐烦了。
杨韬不要钱，不要权，也不要女人，堪称茅坑里的石头，李豪承无论许诺什么，都打动不了这块顽石。
抓了李豪承五天，杨韬什么条件都不提，只是不断给他注射啡乐，让他一直神志不清。直到今天，才不再迷晕李豪承，带来了这座城市。
杨韬没有回答李豪承，而是提及五天前的劫人事件：“怎么样？声东击西配合擒贼先擒王，我的妙计能不能入你这只狐狸的法眼？”
李豪承向后靠在椅背上，摆出不屑的表情，说道：“从战术层面来看，很妙，但是从战略层面来看，很蠢。”
“愿闻其详。”杨韬接过酒保端来的两杯廉价啤酒，将其中一杯推到李豪承面前。
李豪承一脸嫌弃，推开啤酒，说道：
“我不喝这种泔水。
“你的计策之所以成功，关键在于出人意料。我、天顶星的人、铃木老狐狸、美智子……无论是谁，都想不到你会出卖金美庭和万事通，甚至疯狂到以自己的命为饵，引开我们最强的力量，为同伴创造机会。
“再加上，你那个矮个子同伴懂得隐身，躲在暗处突然偷袭，才成功抓住我。”
杨韬摇摇头，反驳道：
“我没有出卖任何人。
“朋友，才谈得上出卖。我与金美庭不是朋友，自然谈不上出卖。如果有机会，金美庭也会毫不犹豫将我的情报泄露给你们。
“至于万事通，我虽然没有事先告知他，但他并没有损失什么。只要对天顶星不利，任何事他都会乐意去做。正是因为这一点，事后他才会用尽方法帮我们躲藏。”
李豪承冷笑着听完，没有反驳，接着自己刚才的话，继续说道：
“刚刚说的，是战术的成功。
“但是在战略方面，你一败涂地。
“对，我就是侵犯了莎莉波娃，可是那跟你有鸡毛关系？
“我原以为你接她的案子，是想要威胁我，找我要好处。后来你什么条件都不提，我才发现，你就是个疯子兼傻子。
“你做这一切到底图什么？有什么好处？有什么意义？
“你现在抓到我了，金钱、女人、权力……我都能够给你，你到底要什么？”
“公道。”杨韬语气淡然地回答。
“公道？”李豪承忍不住想要哈哈大笑。
他举起酒杯，将剩余的啤酒一饮而尽，打了个酒嗝，感叹道：
“我等了三年，三年啊，就是要等一个机会。
“我要争一个公道。
“我不是要证明自己多么了不起，只是要告诉所有人，如果别人给不了我公道，我就要亲手给自己一个公道。”[附注3]
李豪承听得一头雾水，疑惑道：“什么三年？我与莎莉波娃的事情，过去还不到半年，你是不是精神错乱？还是鬼上身？我侵犯的是莎莉波娃，跟你有鸡毛关系？”
杨韬长长地叹息一声，感慨道：
“我知道，你不会明白的。世上很多人同样不明白。
“说起来很复杂，其实又很简单。
“如果这个世界的人都不理解你所追求的梦，又何妨装疯卖傻呢～
“又或者，你就当我在玩一个游戏，而我的游戏任务，就是还莎莉波娃一个公道。
“在现实里追梦，人们会认为你是傻子，认为你长不大；在游戏里追梦，斩妖除魔、寻觅理想伴侣、建造乌托邦……你一切的梦都会变得合理。
“这样是不是更容易接受？”
李豪承又是皱眉，又是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你就把我当疯子吧。”
杨韬无所谓地耸耸肩，将另一杯啤酒拿过来，“咕噜咕噜”喝起来。
李豪承不想继续纠结这个傻疯子的意图，转换话题：“行，就当你要为莎莉波娃讨一个公道。那你要怎么讨？带我到她面前，一枪崩了我？”
杨韬用袖子擦掉嘴角的酒液，摇着食指说道：
“那样太便宜你了。
“对付狠人，要比他更狠；
“对付贱人，要比他更贱；
“对付不知廉耻的人，要比他更不要脸。”
李豪承不耐烦地追问：“所以呢？你要怎么个不要脸？”
杨韬绕来绕去兜圈子，已经磨光了他的耐心。
如果不是现在身为阶下囚，换作平时，李豪承身为掌管千万人命运的上位者，早就劈头盖脸臭骂这样兜圈子说话的人。
“嘘～”杨韬在嘴唇前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仔细听听周围人在聊什么。”
李豪承以最后一丝忍耐力，耐住性子偷听酒吧内的聊天。
听了半晌，李豪承脸色骤变，变得如同踩烂的茄子一样难看。
166 章 以牙还牙（感谢墨易之的 14 张推荐票）
酒吧内人声鼎沸，近处纷纷嚷嚷，远处嘁嘁喳喳。每个人都在高声谈笑，丝毫不介意别人偷听，甚至故意拉高音量，吸引其他人注意。
“肯定是真的！那视频那么清晰。”
“我有个朋友是拍肥皂剧的，他看过那个视频，非常肯定没有剪辑，没有造假。那个视频已经坐实了，绝对是实拍。”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他如果不是那样的人，怎么会传出那样的视频？”
“抛开事实不谈，难道李豪承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我早就知道李豪承不是个好东西！”
“我一直奇怪李豪承与金美庭结婚那么多年，怎么一直没小孩？原来真相是这样，藏得够深啊李豪承。”
“金美庭嫁给他真是可惜了，长得那么美，身材那么正，要是嫁给我多好啊～”
“想不到李豪承口味那么重……我看完那个视频，到现在都吃不下饭。”
“……”
听了半晌，李豪承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看向杨韬，质问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视频？你干了什么？”
杨韬摘下腕带，将屏幕面向李豪承，给他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只有短短三分钟，李豪承却感觉过了三个世纪，漫长，煎熬，恶心。
视频里，李豪承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一个戴面具的男人拿着一瓶油，淋遍他全身，然后走到他身后，双手把住他的腰……
最令李豪承忍受不了的，是他在视频里一脸陶醉享受的表情。
“你，究竟，对我，干了什么！”李豪承瞪着杨韬，咬牙切齿。
“嘘～”杨韬在嘴唇前竖起食指，“小点声，要是被这里的人听见你的声音，发现李豪承真人竟然在这里，那你恐怕得找个洞钻进去。”
李豪承的脸色，已经变得如同踩烂的茄子一样难看。
“我可什么都没对你做什么哦～”杨韬调侃道，“是其他人哦～”
李豪承的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
“你骗不了我。”李豪承摇头道，“这些人都是你找来的吧？或者是万事通安排的，演戏给我看。视频也是你伪造的，视频里的人并不是我，AI换脸而已，这种技术早就有了。更何况，我脸上根本不可能出现那种表情。”
杨韬笑得双肩抖动，嘲笑道：
“你自欺欺人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你要是不信的话，随便找个人，在酒吧这里，或者出去外面，借条腕带上网看看，热搜榜前十都是你的话题。
“你清醒的时候，当然不可能是那种表情，但是别忘了，我给你注射了药物，你当时神志不清，而且神经特别敏感，任何感觉都会加倍再加倍。”
李豪承张嘴想反驳，却被杨韬无情打断。
“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的心不清楚，你的身体也肯定清楚。”杨韬嘲讽道，“你要是还不相信，就进去厕所照一照镜子。”
李豪承咬着牙，用力得连腮帮子都绷紧了。
“你说的不要脸，就这？”李豪承的脸色忽然变得风轻云淡，“这就是你对付我的方法？可笑，幼稚，天真，你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实质影响？”
李豪承张开双臂，满脸自傲地说道：“钱，权力，女人，我想要什么，还是能够得到。”
杨韬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酒吧门口。
“你如果真的不在乎，现在就可以走，我绝不拦你。”杨韬一脸无所谓。
李豪承与杨韬对视好几秒，仿佛针尖对麦芒。
突然间，李豪承站起来，迈步走向酒吧门口，头也不回。
“唉……可惜啊……我还想着把真实视频发出来，替你澄清误会，可惜了。”杨韬贱兮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豪承走到门口，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盯着杨韬看了好一会，咬着牙，走回去坐下。
“把真实视频交出来，荣华富贵，我包你享之不尽。”李豪承拍着胸口打包票。
“总听人说荡妇羞辱，看来荡‘夫’羞辱也是有用的嘛。”杨韬笑道，“我就知道，像你这样自负的人，大男人主义肯定深入骨髓，什么金钱，什么权势，你早就腻了。对你来说，面子才最重要。”
一边说，杨韬一边走到李豪承身后，拍了拍他的侧脸。
“跟金美庭在一起的时候，你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女人有女人，你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背叛她呢？
“很简单，你不满，你不甘于屈居女人之下。
“你自诩为塔尖人，可金美庭是塔尖上的塔尖人。在她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你不过是个臭入赘的，是靠她上位的……”
“够了！”李豪承怒喝道。
周围几桌人听到喝声，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李豪承拿起桌上剩余的半杯啤酒，猛灌两口，顺便遮住自己的脸。
周围的人不再理会他们，继续聊着腥膻色的话题。
“你这样做，究竟图什么？”李豪承再次问出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以牙还牙，血债血偿。”杨韬的语气冷得犹如极地的冰。
“想要拿到真实视频，很简单，十二个小时之内，叫法官和检察官去云霄山的山腰，直播开庭审理你侵犯莎莉波娃的案件。你当着整颗星球所有人的面，认罪，道歉，还莎莉波娃一个公道。”杨韬晃了晃腕带，“那我就把真实视频给你。”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李豪承摊开双手，“很可能，你说的真实视频，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忽悠我认罪的把戏。”
杨韬点亮腕带，屏幕面向李豪承，打开另一个视频。
视频仅仅三分零七秒，然而就是多出来的七秒钟，令视频内容截然反转。
前面大部分画面都是一样的，淋油，驰骋，陶醉，但是到了最后七秒钟，摄像机忽然动了起来，绕着面具男转了半个圈。
原来，这个视频是错位拍摄！
面具男与李豪承根本没有身体接触，但从某个特定角度去看，却令观众情不自禁想歪。
“我下……”李豪承卡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身体的感觉做不得假，你又怎么解释？”
“只不过涂了些辣椒油而已。”杨韬向酒吧厕所的方向努努嘴，“你不信，就去厕所照一照镜子。要是还不相信，就去看医生，检查一下，眼见为实。”
“哼！”李豪承冷笑，“没有你这个视频，我自己拍一个同样可以发出来澄清。”
杨韬成竹在胸，笑道：
“你当然可以拍，你甚至可以撤掉所有热搜，命令所有人不能讨论这件事。
“但是……
“如果视频里的人，跳出来跟所有人说，你拍的澄清视频是假的，是迫于世俗压力。你怎么办？”
167 章 多风光的海岛，都会变废土
“哼！没有你这个视频，我自己拍一个同样可以发出来澄清。”
杨韬成竹在胸地反问道：
“你当然可以拍，你甚至可以撤掉所有热搜，命令所有人不能讨论这件事。
“但是……
“如果视频里的面具男，跳出来跟所有人说，你拍的澄清视频是假的，是迫于世俗压力，他与你是真爱。你怎么办？”
“死人不会说话。”李豪承咬牙切齿。
“你得先找到他，才能将他变成死人。”杨韬无情地拆穿李豪承，“问题是，你找得到他吗？这个男人，可是我特意问万事通找的。万事通藏起来的人，你找得到吗？”
“万事通藏起来的人，你又凭什么找得到？”李豪承反问。
“我不是帮你们找到了金美庭吗？”杨韬笑眯眯地说道，“我可以出卖万事通第一次，就可以出卖第二次。”
“理直气壮地说要出卖朋友，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李豪承嘲讽道，“我了解的万事通才不会那么傻，被你骗过一次，还会受骗第二次。”
杨韬摇头失笑，说道：
“出卖不出卖，万事通才不在乎。
“我能出卖万事通什么？我既不知道他藏在哪里，也不知道共和国的机密。我不过是把某个跑龙套的信息行踪告诉你，对他根本没什么损失。
“没准，这个面具男都不是他手下，只是他在约会软件上摇一摇找来的。
“他要扰乱月玉星，阻止天顶星顺利接管；我要你认罪，还莎莉波娃一个公道。我与他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只要你仍然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这层关系就能够维持下去。”
李豪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服输了。只可惜，现在月玉星已经被天顶星的人接手，我压根儿没有权力命令法官和检察官。而且，十二个小时太紧迫，压根儿赶不及去云霄山的山腰。”
杨韬也跟着叹了口气，一脸不爽的表情，埋怨道：“跟你们这些政客聊天，真是费事。这么简单的二选一，在这里掰扯来掰扯去。”
杨韬往酒吧门口走去，挥手道：“我在云霄山等你，你爱来不来。”
李豪承想不到杨韬说走就走，着急道：“你就这样放了我？你就不怕我不去找你？”
杨韬没有回答，转过身，自顾自地说道：“对了，吩咐你的人，把我那个围棋盒子一起带去云霄山。”
说完，杨韬摘下腕带，扔向李豪承。
李豪承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接住腕带。
拔枪。
瞄准。
射击。
杨韬射爆了飞在半空的腕带，迅雷不及掩耳。
“砰！”
剧烈的枪响，瞬间扫清一切声音，酒吧突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看向杨韬。
杨韬无视他人的目光，枪口指向李豪承，淡然道：
“从这一刻开始，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的同伴拥有视频。他懂得隐身，你找不到他的，就连我也联系不到他。
“只有当你向所有人直播，承认你所犯下的罪行，他才会主动找到你，将视频交给你。
“李豪承，明天日出，我在云霄山等你。”
“李豪承”这个名字一说出口，酒吧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李豪承身上。
李豪承涨红了脸，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杨韬已经收起枪，推开酒吧大门，扬长而去。
沉寂数日的天空，再次降下雪花。
杨韬来到郊外，找到埋藏在雪地下的雪橇，驾着机器哈士奇，奔向云霄山。
雪越下越大，落满了肩膀。
半夜时分，雪橇来到云霄山。
杨韬心中一动，驾着雪橇，驶向山顶。
昔日人声鼎沸的山顶小广场，如今渺无人迹。小广场中央的喷泉变成死泉，中央的星球雕塑埋葬在厚雪之下，只看得见模糊的轮廓。
小广场尽头，昔日灯火璀璨的奢华酒店，如今人去楼空。大雪掩盖了整栋酒店，远远望去，彷如无人之地的墓碑，死寂，沉眠，被世人遗忘。
拔刀斩开大门，杨韬推门走进酒店大堂。
“呼——”
风雪穿越洞开的大门，在大堂卷起阵阵尘埃。
杨韬用袖子捂住口鼻，待尘埃落定，才往大堂深处走去。
升降梯早已停运，杨韬只能由楼道漫步往上，一边走，一边哼唱起来：
“多经典的歌后，一转眼已走～
“多风光的海岛，一秒变废土～
“多好玩的东西，早晚会放下……”[附注1]
宴会厅、豪华客房、酒吧……繁华逝去，全部化作鬼域。
杨韬来到七楼，重施故技，斩开大门，挟着一身风雪走进酒吧。在清空的酒柜内，杨韬竟然找到半瓶没喝完的伏特加。
吹掉瓶身的灰尘，拧开瓶盖闻了闻，酒香仍旧浓郁。
“Lucky～”
十数张小圆桌依旧留在酒吧里，没有被搬走。
杨韬用武士刀砍掉小圆桌的桌脚，脱下身上大衣，兜起来打包成包袱，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拿着伏特加，顺势抄走一张椅子，离开了酒店。
驾着雪橇来到山腰的护栏缺口处，杨韬卸下东西，摸了摸哈士奇的脑袋。
“去吧，回去找你的主人。”
哈士奇瞪着电子眼，看了杨韬好一会，“嗷呜”一声仰天长叫，拉着雪橇远去，渐渐消失于漫天风雪之中。
将椅子立在缺口旁，杨韬打开包袱，把砍下的桌脚摆成木柴堆，利用武士刀的【修罗】被动效果点燃。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附注2]
烤着火，喝着酒，哼着歌，杨韬一直等到黎明时分。
“嗡嗡嗡嗡嗡……”
远方天际传来噪声，数不清的扑翼机出现在四面八方，急速飞来，包围整座云霄山。
“搞这么大阵仗干嘛～我又没打算跑～”杨韬打了个酒嗝，吐槽道。
扑翼机垂下绳索，无数敌人顺绳索降落，有黑西装的保镖，有穿制服的警察，还有一身酷炫装甲的天顶星士兵，漫山遍野。
“这么多人对付我一个？太瞧得起我了吧。”杨韬向一名天顶星士兵喊道。
“我之前一直想问你……”那名特殊士兵走到杨韬身前，外表看起来与其他士兵没什么区别，“你是怎么看穿我是真身，其他人都是我控制的假人？”
“排除法。”杨韬双眼扫了周围一圈，没看见李豪承的身影，“李豪承呢？”
“死了，我杀的。”特殊士兵的声音听不出一丝起伏，“讲一讲，你是怎么排除的？”
杨韬没有回答，将话题扯回李豪承身上，反问道：“为什么杀他？”
“月玉星已经掌控在我手上，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杀了他，还能省掉很多麻烦。”特殊士兵站在火堆旁，居高临下俯视着杨韬，“你要的公道，我帮你讨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
杨韬放声大笑，笑得眼角冒出泪水。
168 章 最终审判（上）
“哈哈哈哈哈……”
杨韬放声大笑，笑得眼角冒出泪水。
“你能混到现在这个地位，肯定不是蠢材，可是你能不能，别把其他人都当作蠢材？”杨韬嘲笑道。
特殊士兵沉默了。
杨韬喝了口伏特加，侃侃而谈：
“你很奇怪，自己隐藏得那么好，为什么真身还是被我识破？
“其实一点都不难猜。当我发现，咖啡馆内的李豪承和美智子都是假人，我就想，你为什么会使用假人？答案很明显，你想躲在暗处，关键时刻给我致命一击。
“顺着这个思路，哪里最方便你隐藏呢？
“是藏在面罩和装甲里的那群天顶星士兵。”
特殊士兵不服气，反驳道：
“我也可能是守在咖啡馆门口的两名保镖之一！”
杨韬自信地回击道：
“他们露脸了，所以我赌他们不是。”
特殊士兵还是不服气，继续说道：
“我还可能躲在远处，遥控指挥！”
杨韬摇头道：
“无论通讯技术多么牛，多么发达，指挥官都必须亲临现场。战场瞬息万变，突发状况太多，不亲自到现场坐镇，根本不可能应对得当。
“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聪明人总是会抱有诸如此类的想法。
“所以我认定你就在咖啡馆里面。
“最重要的一点，是十多个士兵全部一样的身高、一样的体型，太异常了，就算是孪生兄弟，也很难像一个模子印出来那样。
“结论很明显，其他士兵都是假人，都与你保持同样的身高和体型。目的嘛，自然是为了方便你隐藏在他们之中，不容易发现。”
特殊士兵抬杠道：
“就算这些说得通，我是其中一名士兵，你也不可能知道我是哪一个！
“不要跟我说‘冲锋枪的保险打开了’这种屁话，这根本不足以识破我的真身，没准我是故意留下破绽，设下陷阱，等你踩进去。”
杨韬耸耸肩，双手摊开，说道：
“我踩进去了，不是陷阱，但确实是破绽。”
事实胜于雄辩，特殊士兵一时间哑口无言。
杨韬得势不饶人，继续嘲讽道：
“事实证明，你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聪明。
“当我看见你开枪射击，而其他士兵射出的子弹都是幻象，我就推断，你也拥有拟像武器。你的能力，除了操纵假人，还包括制造幻象。
“事实上，你一开始就让假人开枪，我会更难应对。结果呢，你自作聪明，用幻象制造假子弹，想要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那时候我就察觉到，你制造的幻象有限制，只能够复制你本人的动作。
“只有你本人射出子弹，才能制造出子弹飞向我的幻象，营造出所有士兵向我开枪的假象。后面你躲过我的刀招，也是利用‘复制动作’这一点。你后退躲避，而幻象却向我冲过来，硬吃我一刀，更是坚定了我的推断。”
特殊士兵彻底没话说了。
杨韬抬头遥望天际露出的鱼肚白，说道：
“时间不多了，快要满十二小时了，叫李豪承滚出来吧。别耍小聪明了，你不可能杀他的，他也不会让你杀。”
特殊士兵冷笑道：
“李豪承，不过是走狗而已。现在月玉星已经掌控在我手中，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杨韬拍了拍自己额头，打断道：
“跟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说话，真是费劲啊～
“李豪承是什么人？
“他可是连金美庭那样的人精都能算计的家伙。他会想不到，天顶星掌管月玉星之后，自己失去利用价值吗？他会不提防你过河拆桥吗？
“虽然我不知道他耍了什么手段，但我敢肯定，他绝对有所准备，防止你过河拆桥。
“叫他出来吧，别绕圈子了，等会时限到了，我那个实习生同伴删掉了真实视频，李豪承可就要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有色眼镜里。”
特殊士兵呆在原地，除了冷笑，已经说不出反驳的话。
山路尽头，一辆豪华浮空车从山下驶来。
加长车身犹如百足之虫，强劲的引擎掀起无数雪花，在雪地上留下两道痕迹。
豪华浮空车驶至山腰，停在不远处。西装革履的保镖走过去，拉开后座车门，恭迎李豪承下车。另一名保镖打着伞，为他遮挡雪花，派头十足。
杨韬摇头失笑，吐槽道：
“你在拍《上海滩》吗？以为自己是许文强？”
李豪承听不懂他的吐槽，反问道：
“什么上海滩？什么许文强？”
杨韬没打算解释，喝了口伏特加，说道：
“法官和检察官呢？把他们也叫出来吧。”
李豪承向旁边摊开右手，保镖掏出手枪放到手掌上。
“咔嚓！”
拉动枪栓，打开保险。
“砰！”
李豪承一枪打爆了杨韬手里的酒瓶，没喝完的伏特加洒落在雪地上。
酒香浓郁，随风挥发。
杨韬深吸一口寒风中的酒香，叹气道：
“可惜了，这是瓶好酒。”
枪口瞄准杨韬脑袋，李豪承语气冰冷地说道：
“别他妈废话！把视频交出来，我留你一个全尸。”
杨韬随手一扔，剩下的半个破碎酒瓶飞出悬崖外，急速坠落，很快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杨韬伸出双手，放在火堆上烤着，淡然道：
“真正的狠人不会说狠话。
“你的心乱了。
“如果是平时的你，根本不会做这种愚蠢的威胁。这说明你很害怕拿不到视频，也说明你找不到我的同伴。”
特殊士兵后退几步，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豪承一挥手，众多保镖一拥而上，手中冲锋枪全部对准杨韬。一名保镖排众而出，一脚踹倒杨韬，拳头“砰”一声结结实实捶在杨韬脸上。
拳脚相加，犹如密集的暴风雨。
数天前在咖啡馆战斗留下的伤口，全都迸裂留出血来。
然而，倒在雪地上的杨韬却放肆大笑，笑得右肺伤势爆发咳出血来。
打了不知道多久，打到洁白雪地上洒满赤红的血，打到动手的保镖都喘气了，累了，杨韬还是在那里放肆大笑。
李豪承被笑声弄得心烦意乱，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他妈笑什么？被打得神经错乱了？”
杨韬躺在地上，任由从天而降的雪花盖在身上，不一会，就盖成一床白皑皑的被褥。
脑袋枕在雪地上，杨韬的目光由下而上看向保镖，调侃道：
“怎么不打了？力气不够了？要不要喝瓶饮料补充一下能量？”
169 章 最终审判（下）
脑袋枕在雪地上，杨韬的目光由下而上看向保镖，调侃道：
“怎么不打了？力气不够了？要不要喝瓶饮料补充一下能量？”
李豪承紧皱眉头，说道：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杨韬咳出一大口血，染红了白雪，缓了一会，叹息道：
“赶紧的吧，别再磨磨叽叽搞这些不疼不痒的招数了。
“拿枪指着我的头、拳打脚踢地揍我……这些都威胁不了我。
“我抓住了你的痛处，而你根本没有东西能够威胁我，结局不是很明显吗？除了按我的吩咐去做，道歉认罪，你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再一次，杨韬利用了召唤师的“外挂”。
他在这个世界里所受的伤，无论多严重，回到现实都会消失无踪；唯一的问题，被人揍、被子弹打中那是真的疼，得咬牙挺住。
李豪承他们不知道这一点，看见杨韬这样子，只以为他是受虐狂。
杨韬看着李豪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催促道：
“别磨叽了。再耗下去，时限就到了。
“到时候我同伴把视频销毁了，你可别怪我啊～”
李豪承深吸一口气，咬牙吩咐道：
“把人带过来。”
之前给李豪承开车门的保镖，再次走到浮空车旁边，拉开后座车门，请坐在车里的法官和检察官下来。
法官身穿深黑法袍，戴着假发，左手捧着法典，右手拿着法槌。
检察官穿了一套藏蓝色检察制服，大方简洁；内搭是白衬衣，脖子系着专用的制式领带；两侧肩膀上，扣着擦得锃亮的徽章。
两人一起来到李豪承身旁。
杨韬爬起来，盘腿坐在雪地上，提醒道：
“别忘了直播哦～你要是不向所有人直播，我同伴可看不见你道歉认罪。”
李豪承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向手下招手，把摄影师也带了过来。
杨韬摊开手掌，说道：
“把围棋盒子先给我。”
打伞的保镖看见李豪承点头，从怀里掏出围棋盒子，扔在杨韬身前雪地上。
杨韬捡起来，打开盖子瞅了眼，大部分棋子都在里面。
法官、检察官、李豪承围成三角形，各站一个角。
摄影师架好机器，对准这三人，向李豪承打了“OK”的手势，开始全星球直播。
“现在开庭。”
法官举起法槌，在法典封皮上一敲，整座云霄山似乎一瞬间肃静下来。
法官看向李豪承，神情严肃地说道：
“被告人李豪承，原告人莎莉波娃控告你非法入侵她的遥感玩具，以此侵犯她。你对原告人指控的涉嫌的犯罪事实，以及指控的罪名，有什么意见吗？”
李豪承不屑地撇了撇嘴，答道：
“我认罪。”
法官转向检察官，问道：
“公诉人对被告人有发问的问题吗？”
检察官耸耸肩，答道：
“没有。”
一切都在按流程走着，如同儿戏。
大雪仍在下，就这么一会，已落满了在场所有人的头顶与肩膀。温热的呼息喷出鼻腔，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一道白气，袅袅上升，消散。
李豪承看向镜头外的杨韬，皱眉道：
“行了没有？”
杨韬面无表情，说道：
“面向镜头，向莎莉波娃道歉。”
李豪承翻了个白眼，看向摄影机镜头，说道：
“莎莉波娃，对不起。”
李豪承嘴角浮起轻蔑的笑意，话锋一转：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喜欢别人主动讨好。
“我知道，没有女人能抵挡我的魅力。如果我自报身份，你肯定会扑到我怀里自动献身，所以我当初才瞒着你。
“你如今起诉我，搞这么多事，不就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这时候，杨韬脑海中收到ELO系统的通知——
“任务完成，是否立刻回归现实世界？”
杨韬站起来，拍拍衣服沾上的雪花，摇头感叹道：
“死性不改，没有好下场。”
李豪承推开镜头，瞪着杨韬，骂道：
“别他妈废话！道歉，认罪，你的要求我都做了。赶紧把视频交出来！”
杨韬哈哈一笑，突然动了起来。
包围在四周的士兵和保镖，立刻紧张地端起枪，瞄向杨韬。
然而，杨韬并没有冲向李豪承，而是反方向奔着护栏缺口跑去。
“拦住他！”李豪承声嘶力竭地大喊。
可惜，一切为时已晚。
杨韬放声大笑，纵身跳下悬崖。
李豪承三步并作两步，扑到悬崖边，望向山下。
“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随寒风送来，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
“嘀嘀嘀。”
腕带收到陌生账号发来的消息，李豪承急忙点开查看，附件是一段视频。
视频长达两小时，开头三分钟与之前网络上疯传的视频一样。三分钟之后，杨韬在酒吧展示的那七秒钟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男人进入镜头开起了派对，画面刺激。
李豪承看不下去，趴在雪地上干呕了几口。
当他再查看这条陌生消息，才注意到视频附件之外，还有一段文字——
“李豪承，热搜见。”
李豪承抬起头，发现周围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眼神深处似乎跃动着某些情绪——
鄙视。
厌恶。
嘲笑。
“啊——
“我要杀光你们！”
李豪承拿着手枪，向周围人胡乱扫射。
雪，依旧在下。
天地一片白，盖不住世间的黑。
白皑皑的雪光散去，杨韬恢复视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影厅内。
座椅扶手上，装着彭梦玲灵魂的麻雀“啾啾啾”叫了起来。扭头看去，左侧座椅坐着邓凯，右侧是小不点，与电影开场时一样。
向后看去，金宝拉牵着韩秀浩的手，依旧坐在第七排。
“结束了？”韩秀浩一脸茫然。
他与邓凯的记忆，仍然停留在浮空艇被导弹打沉坠毁的画面。
金宝拉也是一脸茫然，看向另外三名队友。
由始至终，她都在园西警局卧底，身份一直没有被揭穿。除了前中期提供了些许情报，用游戏术语来说，其余时间都在边缘OB．
杨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小不点也站起来，向另外三人说道：
“结束了，我们完成任务了。”
邓凯活动着筋骨，疑惑道：
“你们怎么完成的？整艘浮空艇都炸沉了，你们不死也得受重伤吧？还怎么对付李豪承和金美庭，完成任务？”
小不点与杨韬相视一笑，敷衍道：
“用了些非常手段，你们还不是不知道的好，不然连宵夜都吃不下。”
杨韬往影厅外走去，嘴里哼唱道：
“世事无常还是未看够，还未看透……”[附注1]
170 章 任务结算（上）
彭梦玲展开翅膀，飞出影厅，落在杨韬肩膀上。
小不点急赶几步追上来，与杨韬并肩而行。
小不点感慨道：
“当初看到你没阻止莎莉波娃跳崖，我还以为你冷血，她的死活对你没有一点影响。”
杨韬看了小不点一眼，问道：
“你有没有玩过一个游戏，叫《三国志》？”[附注1]
小不点摇摇头，答道：
“我是00后，没玩过，但是听说过。这么老的游戏，只有你这种老男人才会玩吧～”
杨韬咳嗽两声，反驳道：
“你才老，年纪小小老气横秋的。
“我这叫成熟！成熟的男人最有魅力，知道不？
“还有，这游戏也不老，它是一个系列，每隔两三年就会出新作。”
小不点哄小孩一样，安抚道：
“行了，行了，你一开始想说什么？”
杨韬回到原本的话题，说道：
“我有一回玩《三国志》，忘了是系列几了，碰到一段剧情。我操控的主公，夜里遇到NPC悄悄上门拜访，拿着100两黄金贿赂我，要我帮他办一件事。
“这时候，游戏系统给我两个选择——
“收下100两黄金，但民间声望-10；
“或者拒绝贿赂，民间声望+10．
“你觉得，我这时候应该怎么选？”
小不点毫不犹豫，迅速回答道：
“肯定是收下黄金啊～一百两黄金啊～”
杨韬追问道：“为什么？”
小不点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
“你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收受贿赂有什么奇怪的。”
杨韬一脸委屈的表情，拍着胸脯，说道：
“老子可是大大滴良民！
“其实，选哪个选项都没关系。你忘了？这是个游戏啊！
“游戏的魅力，不就是为所欲为嘛！
“越多玩法，越高自由度，越能够吸引玩家。在游戏里面，没有所谓的善恶，我们不必强迫自己做好人或坏人。
“在现实里，我们的选择会影响、甚至伤害他人，有很多考虑和顾忌；但在游戏里，我们只是与NPC交互，不会伤害到他人。”
小不点抬杠道：
“但是有的游戏里，是玩家与玩家交互，譬如MOBA游戏，几乎没有NPC．”[附注2]
杨韬摊开双手，说道：
“所以这些游戏都戾气很大，动不动就是问候家人、问候祖宗。我不喜欢这一类游戏，因为对我来说，玩游戏是为了快乐，不是为了受气。
“我的心态，就是尽情去玩游戏，不必想太多。”
这时候，两人穿过检票口，回到影城大厅。
杨韬转过身，看着小不点，说道：
“就算心里知道里面的人是虚幻，你玩着玩着，不也投入了真感情吗？像你这样冷静的人，看到莎莉波娃跳崖，都忍不住朝我咆哮了。”
小不点沉默了，低着头，品味杨韬话里的深意。
杨韬没再聊下去，走向大厅靠墙的五台立式机器，开始任务结算。
页面左侧照例是一幅画——
杨韬左手持枪，右手握刀，与画面另一侧的无数敌人对峙。密集如林的枪械，人头攒动的仇敌，将势单力孤的杨韬逼在画面角落。
页面右侧依旧是各项数据——
“15.9评分”
“完成支线任务0个”
“获得新武器0件”
“获得新技能0项”
“探索世界观进度3%”
点击结算页面底部的“确认”按钮，屏幕里蹦出六颗星星。
这时候，邓凯、韩秀浩和金宝拉也来到影城大厅。
邓凯凑了过来，看见杨韬的结算页面，惊呼道：
“你上一次任务就是六颗星吧，这次又拿到了，牛啊兄弟！”
“哼，六颗星而已，我也有啊。”小不点在旁边的机器打开结算页面，结果只有五颗星。
杨韬忍住笑，拍拍小不点后背，安慰道：
“小朋友，别灰心，继续努力，争取下次任务再拿五颗星。”
小不点拍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
一阵绚丽特效后，结算任务的页面上，杨韬从“黄金”晋级到“铂金”等级。
邓凯再次惊呼道：
“牛啊兄弟，真的晋级了，现在都跟我同一等级了。”
杨韬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邓凯点亮旁边的机器开始结算，叹气道：
“不过到了铂金也不是什么好事，以后要是做任务失败了，就惨了。”
ELO系统的规则是，等级在铂金以下，任务失败不会有任何惩罚；从铂金开始，任务失败就会有惩罚，等级越高，惩罚越严重，甚至会死亡。
杨韬看向邓凯，问道：
“你之前说任务失败，系统会有惩罚，具体是什么惩罚？”
小不点结算完任务，替邓凯回答：
“系统会扣除你拥有的星星。
“从铂金开始计算，第一次任务失败，扣一颗星星，第二次扣两颗星星，第三次扣四颗，第四次扣八颗……如此类推。”
杨韬又问道：
“如果星星扣光了，会怎样？”
这时候，邓凯结算完任务，拿到了三颗星星，仍然停留在铂金等级。
邓凯看向杨韬，回答道：
“看情况。
“如果是刚好扣光星星，你可以继续做任务，只要下一次任务成功就没问题。
“如果任务再次失败，或者星星不够扣除，系统就会安排其他召唤师来追杀你。”
杨韬听了，不仅不担忧，反而开心地笑道：
“这听起来比做任务刺激啊～打赢其他召唤师，还能拿走他们的武器。”
邓凯苦笑道：
“可能也就你觉得刺激了。
“我所说的这个追杀，不是发生在无限世界，而是在现实；也就是说，如果被杀死了，就是真的死亡。
“更可怕的是，系统往往会安排等级更高、实力更强的召唤师追杀你。”
杨韬摸了摸眉心的疤痕，又问道：
“那如果追杀我的召唤师被我杀了呢？他会真的死亡吗？”
邓凯点点头，再次苦笑道：
“真的死亡，无论是追杀者，还是被追杀的人。
“晋级到铂金之后，这个无限游戏就变得非常残酷。你现在能够理解，为什么我当初不愿意升级到铂金了吧。”
杨韬追问道：
“这样不是可以卡bug（漏洞）吗？
“只要收买了追杀的召唤师，不就不用死了吗？被安排追杀任务的召唤师，也不一定愿意在现实里跟别人拼命吧？万一拼输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不点插嘴道：
“你不是第一个想到钻空子的召唤师。
“师父跟我讲过，之前想要钻空子的召唤师，现在的坟头草，全都三丈高了。ELO系统不是那种僵化的AI程序，懂得根据召唤师钻空子的招数，安排不同方法反击。”
杨韬听得饶有兴趣，问：“譬如？”
小不点继续说道：
“譬如你收买追杀你的人，想要苟下去，系统就会放宽任务条件，提高奖励，安排更多更强的召唤师去追杀你们两人。
“据我所知，放宽的任务条件，包括免费给召唤师提供一次【名刀】技能，或者提供一次【死者复生】技能……”
171 章 任务结算（中）
小不点继续说道：
“譬如你收买追杀你的人，想要苟下去，系统就会放宽任务条件，提高奖励，安排更多更强的召唤师去追杀你们两人。
“据我所知，放宽的任务条件，包括免费给召唤师提供一次【名刀】技能，或者提供一次【死者复生】技能……”
杨韬打断小不点，疑惑道：
“死者复生？是你在浮空艇坠毁时用的那个复活技能吗？”
小不点还没回答，邓凯就惊呼道：
“我去！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土豪！这种用一次消耗一颗星星的技能，不划算吧？”
小不点看向邓凯，反问道：
“凯哥，你算一算，是任务失败扣星星划算，还是每次任务都多一条命划算？
“多一条命，就多一些完成任务的可能。像这次任务，如果我和杨韬不是多一条命，就只剩宝拉姐一个人了，任务大概率失败。”
这时候，韩秀浩牵着金宝拉的手，走到最边缘那台机器进行结算。
邓凯听得连连点头，恍然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杨韬问小不点：
“你那个【死者复生】的技能，是属于哪个武器的？”
小不点点开商城页面，展示给两名队友看。
页面上是个一本书，封皮很厚，封面印着一个炼成阵，标注的名称是“炼金术师”。书本泛着暗红色光芒，材质奇异，看起来像教材，多过像武器。
点开详情页，书本旁边浮现四个名称——
【炼金术】
【分解】
【重组】
【死者复生】
四个名称里，中间两个技能是灰色，而【炼金术】和【死者复生】则是点亮的，说明小不点已经学会这两个技能。
杨韬伸手过去，点击【死者复生】，页面立即弹出一小段技能解释。
【死者复生】用炼金术进行炼成，复活召唤师本人，可以同时复活10米范围内任一人。此技能需要在召唤师死亡前使用，有效时间10秒。每次使用后，必须在系统商城消耗星星重新激活。
杨韬看了两眼就关掉页面，扯回之前的话题：
“你们知不知道，如果召唤师在现实里杀普通人，系统会怎么做？”
站在杨韬肩膀上昏昏欲睡的彭梦玲，听到这问题，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清醒过来。
小不点没有回答，看向邓凯。
邓凯挠挠头，迟疑道：
“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你是在现实里有什么仇家吗？”
邓凯误以为杨韬想在现实里杀人，其实杨韬是想调查彭梦玲的坠楼案。
杨韬没回答邓凯，又问道：
“这种情况，系统会不会派召唤师去追杀？或者，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那些被系统追杀的召唤师里面，有的人不是因为任务失败，而是因为杀了普通人？”
邓凯听得眉头紧皱，一头雾水地说道：
“我没听说过这种情况。小兄弟你听说过吗？”
小不点摇摇头。
杨韬仍然不依不饶，对小不点说道：
“我记得，第一次任务之后，你来找我组队的时候，你说召唤师之间也可以相互抢对方的武器，而普通人也可以抢召唤师的武器。”
邓凯一脸诧异，惊讶道：
“还有这种情况？我去，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不点笑了笑，向杨韬点头道：
“记性不错啊，挺久之前的一句话，你都还记得。你是不是想问，当初你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如果没有抢到那把武士刀，而是被那名召唤师杀了，情况会是怎样？”
杨韬模仿小不点的样子打了个响指，说道：
“Bingo！你懂我。
“你们俩都知道，我第一次参加任务，是因为现实里抢走了一名召唤师的武器和电影票。那名召唤师实际是个通缉犯，我抓住了她，交给警方换赏金。
“你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召唤师在现实里违法、犯罪、杀人，一般警察可是很难抓得住的。”
杨韬指了指小不点，继续说道：
“譬如，你能够隐身，潜入银行金库拿几根黄金，简直是手到擒来，还不会被抓。多干几次，分分钟就当上百万富翁。”
邓凯张大了嘴，一脸震惊，看了看小不点，又看了看杨韬。
小不点倒是一脸平静，坦然道：
“想过啊，我师父就有好几套房，还是在市中心呢。
“刚带我进入召唤师圈子那会儿，我师父就讲过，召唤师不愁钱财，赚钱的法子一大把。只不过，不要碰那些写在《刑法》里的，最好的方法，还是知识变现……”
邓凯打断小不点，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吐槽道：
“我去！我师父怎么没跟我说！
“我师父当初跟我说，把这个当作游戏，别想些歪门邪道。要是用武器与技能去做些作奸犯科的事，他一定亲自提刀过来把我干死。
“他这么一说，搞得我一直没往钱的方向去想。丞丞之前不学技能，只学舞蹈动作，我还觉得她路子走歪了。
“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小不点安慰道：
“你有一个好师父。
“听我师父说，这个圈子里，很多召唤师在现实里都是隐形富豪。很多人都利用技能，在现实里闷声发大财，同时都会尽量低调，避免引人注意，更不会登上什么福布斯富豪排行榜那种玩意。
“回到你提的问题，隐身技能是很厉害，但也不是无敌。去银行偷金条，万一被发现怎么办？难道还能一辈子隐身？东躲西藏地过日子，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你怎么确定，警察里没有人是召唤师呢？”
听了这番话，杨韬沉吟不语，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邓凯倒是被勾起兴趣，追问道：
“你刚刚说的那个知识变现，是怎么回事？怎么用来在现实里赚钱？”
小不点解释道：
“我师父当初说，违法犯罪的事别碰，即使你有无限子弹的手枪、机关枪，在现实里一样干不过飞机大炮。召唤师最好的赚钱方法，是知识变现。
“拿我自己来说，我曾经在某个无限世界里，学了很长时间的数学，回到现实，我参加奥数比赛都是轻松拿奖金的。
“又或者拿这次的任务来说，科技水平明显领先现实世界。虽然星舰、浮空车这类科幻设定有点飘，不一定能在现实里做得到，但是里面的一些网络技术、电脑科技，有没有适合拿到现实里赚钱的？你可以想一想。”
邓凯听得双眼放光，手掌不停拍着大腿，兴奋得很。
彭梦玲看着邓凯在影城大厅里走来走去，苦思冥想之前在月玉星学到的网络技术，感觉既好笑又可悲。
如果她还是人类，她肯定也会与邓凯一样。
只不过当了一段时间的麻雀，她似乎爱上了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无忧无虑，没有经纪公司的约束，没有狂热粉丝的骚扰。
这时候，韩秀浩与金宝拉结算完任务，向他们挥手告别，推门离开了影城大厅。
杨韬看向小不点，说道：
“上次跟你说过，我想见见你师父，你师父怎么回复？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
172 章 任务结算（下）
杨韬看向小不点，说道：
“上次跟你说过，我想见见你师父，你师父怎么回复？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
小不点掏出手机看了看，答道：
“我发过消息给师父了，但是他还没有回复。等他回复了，我再告诉你吧。”
邓凯急步走过来，对杨韬和小不点说道：
“对了，你们俩组队了是吧？
“能不能加上我？我超能打的，之前攒下的星星全部拿来买武器和学技能，寻常三五个大汉都不是我的对手。”
“我无所谓。”杨韬耸耸肩，看向小不点。
小不点问道：
“凯哥，虽然这次我们合作得很不错，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为什么想要跟我们组队？”
“你们俩强啊！”邓凯脱口而出。
“有眼光！”杨韬向邓凯竖起大拇指。
小不点莞尔一笑，笑道：
“凯哥你还挺直白～
“不过，我们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强。相比那些巅峰榜上的高手，我和杨韬不过是寂寂无名的小透明而已。
“譬如这次的任务，我们打又打不过，论智斗又算计不过人家，最后还是靠着外挂和不要脸的手段，才侥幸完成任务。”
邓凯摇摇头，不认同小不点的看法：
“不要看低自己。
“你这次算计不过金美庭、李豪承他们这些人，是因为你阅历还太少，而且空中花园是人家的主场。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连其他队友都找不到。
“还有杨韬，你是我见过升级速度最快的召唤师。别的召唤师，包括我自己，基本上每次任务才得到一两颗星星，做四五次任务才能升一级。你是我见过升级最快的召唤师，一次任务就升一级，不用等太久，我肯定能在巅峰榜上看见你的名字。”
杨韬眨眨眼睛，问道：
“你们说的巅峰榜，是个什么东西？”
邓凯拍了拍额头，恍然道：
“对哦，你是野生召唤师，没有师父给你介绍，又是刚刚升级到铂金。
“没听说过巅峰榜，也是很正常。”
小不点在旁边已经打开系统商城，手指指向一处地方。
杨韬凑过去，看见商城页面左侧的分类栏上，除了武器、技能、皮肤、个性动作之外，多了个“巅峰榜”的选项。
点击，屏幕跳转到一个排行榜页面。
页面上，由上至下排列着十个名字ID——
1．我是匿蝶——1079颗星
2．JackWick——955颗星
3．早早——883颗星
4．任世万——579颗星
5．980920——571颗星
6．Lisa——553颗星
7．armstrong——548颗星
8．伊万诺维奇——533颗星
9．Iamnoone——530颗星
10．Black－J——511颗星
杨韬指着那十个名字，问道：
“这是……游戏排行榜？这些名字都是游戏昵称？最强玩家排行榜？”
小不点打了个响指，解释道：
“Bingo！
“铂金等级之上，还有钻石、星耀、王者三个等级。王者之上，召唤师不再分等级，只会积累星星数量。
“星星数量越多，也就说明召唤师越强。
“当星星数量在所有召唤师里面到了前十，名字ID就会出现在巅峰榜上。”
杨韬数着手指，计算道：
“第一名有1000多颗星星，足够买250多件武器，顿悟附带的技能了啊。
“这些人囤那么多星星，就为了上榜？”
邓凯解释道：
“巅峰榜上显示的星星数量，不是你当下持有的星星，而是你以往获得过的总数。你就算把兜里的星星花光了，这个数量的数字仍然不会变。
“怎么样？咱们仨可以组一队吗？”
“欢迎凯哥加入。”小不点向邓凯伸出右手。
邓凯眉开眼笑，与小不点握了手，又与杨韬相握。
“是否与邓凯组队？”杨韬脑海中蹦出ELO系统的提示。
杨韬选择“是”，紧接着就听到系统提示：“组队成功。队友邓凯，铂金等级，详细信息可到商城页面查看。”
上次与小不点组队后，杨韬都忘了去商城看看他的信息，正好这时候补上。
杨韬回到商城主页，发现左侧分类栏又多了个选项——队伍。
点击，右侧页面弹出两名队友的信息，包括名字、等级、拥有的武器，以及掌握的技能。
小不点的武器，是杨韬见过的隐身面具、可以伪装成项链的钩镰，以及那本可以【死者复生】的炼金术师书籍。
邓凯的武器，则是可以缩小放入口袋的键盘、与杨韬同款的【无限弹药】手枪，以及一柄光秃秃的剑把。
杨韬关掉页面，问两名队友：
“你们知不知道，这商城里面哪件防具最牛？”
邓凯挠挠头，答道：
“这方面我帮不了你。商城里大部分武器，我都没用过，没对比，不确定哪一件最牛。”
小不点反问道：
“牛？这种形容很难定义，具体来说，你是想用这件防具做什么？
“挡刀？挡子弹？防爆炸？还是防刺杀？”
杨韬补充道：
“挡子弹。之前在女仆咖啡馆，那群天顶星士兵火力太猛了，就算拿障碍物挡子弹，还是很容易中枪。后面在云霄山，我受的伤还没好，他们又来了，只能挨揍。
“我需要一件防具，保证自己在枪林弹雨里不会受重伤。”
小不点听完，在商城挑出一件武器。
杨韬看了一眼，是件铠甲，感觉十分眼熟，说道：
“这不就是那个【曙光守护者】吗？”
第一次任务《陨星》完成后，杨韬进入系统商城，当时就是【曙光守护者】在打折促销。杨韬当时还吐槽那动画，看起来像塑料人偶。
小不点一边点开武器对应的“皮肤”页面，一边解释道：
“你说的【曙光守护者】只是这件铠甲的其中一款皮肤，你不喜欢的话，可以只买武器，不买这个皮肤。”
杨韬点点头，查看铠甲附带的技能——
【精湛格斗（被动）】召唤师掌握精湛的战斗技巧，当技能【极刃风暴】与普通攻击只命中一个目标，将会造成额外50%伤害。
【回旋之刃】召唤师向指定方向投掷刀刃，对命中的敌人造成55%武器锋锐度加成的伤害。刀刃命中第一个敌人后，会在扎堆的敌人间弹射，最后飞回召唤师手中。
【极刃风暴】召唤师向指定方向发动两次挥砍，每次造成30%武器锋锐度加成的伤害，并且第二次挥砍会击飞敌人3米。同时，召唤师下一次普通攻击会被强化，可以瞬移至3米范围内任何敌人身前，并且造成150%武器锋锐度加成的伤害。
【铠甲战士】召唤师召唤铠甲，披甲上阵，持续38秒。在此期间，每一下伤害命中铠甲，都会减免50%伤害。
杨韬看得直挠头，问道：
“这个武器锋锐度是什么意思？”
邓凯搭上杨韬肩膀，解释道：
“这个我懂！就是你手里武器有多锋利的意思，极端一点说，你拿木刀砍人，肯定比不上钢刀锋利。你拿着木刀使用这招技能，相应地，技能造成的伤害也会比钢刀少。”
小不点补充道：
“我师父讲过，ELO系统的武器，都是基于实物进行加强。
“假设你的武士刀可以勉强砍开1厘米厚的钢板，那么使用技能后，就能够轻松砍断。但如果你拿木刀去砍，即使用了技能，也别妄想能够砍开钢板。”
杨韬点点头，听明白了。
小不点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挥手告别：
“你慢慢挑吧，我先走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邓凯惊呼道：
“我去！你真是初中生啊！”
小不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纠正道：
“老子是高中生！”
话音远去，小不点推开影城大门，身影融入门外夜色之中。
第三、第四个无限世界总结
最开始这个赛博朋克世界的构思，是作为云玩家看了《赛博朋克2077》的游戏视频，后来又看了B站up主“学院派Academia”的视频《赛博朋克是资本主义的终极形态吗？控制论革命的残酷真相》。
在我的幻想中，赛博朋克世界，是上层与底层都无所事事，而中层靠舔（服务）上层而挣取生活资源的结构。
这也符合现在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趋势。
丰田公司的汽车生产线，大部分已经由机器取代人手，其它暂时仍需要人手的岗位，很多都转移到人力成本更低的国家。不仅是汽车行业，第二产业（工业）大部分都是这样。
就连第一产业（农业），也在普及各种农机，减少人手，洒农药都是用无人机。
再发展下去，所有繁重的、机械的劳动都可能由机器负责，而人类将变得空闲，甚至无所事事。上层掌控大部分资源，躺着享受就可以，至于中层和底层，则靠上层手指缝里露下来的资源存活。
美好一点，就像我幻想的那样，衣食住行都变成免费。
残酷一点，就像资本主义世界里的贫民窟。
当然，幻想毕竟是幻想，重要的还是故事好不好看。
虽然脑子里很多想法，但自我感觉，故事里关于赛博世界的描写太少，前期铺垫不够好。现在回头看，代入感不够，比较难沉浸到那个世界里面。
我花了太多笔墨去写智斗，去写不同阵营之间的算计，而忽略了故事要吸引读者，首先要让读者“进入”那个世界。
说完不好的方面，再说说好的。
我重新审视过自己之前写的章节，太干巴巴了，读起来不爽，没味儿。我开始尝试写一些打脸的套路，希望能给读者带来爽感。
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欢迎你在评论区给我留言，给我提建议。
另一方面，我的写作速度提升了许多。
现在一周内，我基本有三四天能做到一日双更，比以前快了许多。一开始写网文的时候，我简直不敢奢想自己有这个速度。
在这里，要表扬一下自己，哈哈哈！
随着更新速度提上来，收藏人数上涨了，收到的推荐票也多了，感谢各位读者！
特别感谢“宇皇者”和“墨易之”两位读者，单机写作这么久，是你们的推荐票给了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让我知道自己写的故事还是有人看的。
收藏！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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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啦！
173 章 第五件武器（感谢墨易之的７张推荐票）
想象一下，如果你做了个长达数个月的梦，梦醒之后，你还能想起来，入梦之前自己想要做什么吗？
杨韬就是这样。
直到第二天在家里醒来，杨韬才记起来，自己忘了查找系统商城里有哪些领域类技能。
之前他发现，彭梦玲坠楼当晚，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两名召唤师，都使用过领域类技能。后来他向小不点打听，得知系统里有八个领域类技能，具体是哪些，需要登陆系统商城去查。
结果在无限世界里待太久了，他都忘了这事。
“恍若隔世啊。”杨韬望着天花板，心生感慨。
起床上天台，打了两遍军体拳，做完锻炼，回家冲个澡，整个人神清气爽。煮了碗云吞面吃完，杨韬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黑Ｔ恤，运动裤，跑步鞋，武士刀，手枪，围棋盒子，还有最新兑换的龙头护手。
护手外观是龙头形状，宛如一条青龙盘缠在杨韬左手，威猛，霸气，强悍。龙角的位置空出两道凹槽，可以嵌入飞刀，当作弩箭一样发射。
戴上护手后，可以包覆住整只左手与小臂。
一旦使用【铠甲战士】技能，护手就会变化为铠甲，包裹全身，抵挡外界的攻击。
这东西太惹眼，杨韬想了想，找了个背包装进去，背着出门去了。
走出城中村，杨韬在街口搭上公交车，前往市中心。
之前追查到的线索，暂时没有头绪。他决定换个方向，从彭梦玲的人际关系入手。他让彭梦玲在网络地图上标记出经纪公司的地址，打算找她的经纪人和团队成员聊一聊。
窗外的景色，从四五层高的小楼，渐渐转变成鳞次栉比的住宅楼、庞大无匹的购物商城、直插云天的写字楼。
彭梦玲不想与杨韬一起挤公交，飞在天上跟着公交。
杨韬在市中心下了车，沿路走去，擦肩而过的都是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以及衣着靓丽的白领丽人，步履匆匆。
有些人手里捧着咖啡，或拿着早餐，边走边塞入嘴里。
杨韬一身便装，加上身材健硕，与周围格格不入。
按照地址，杨韬找到了经纪公司所在的写字楼。
写字楼鹤立鸡群地屹立在市中心，高出周围建筑一大截，玻璃幕墙折射着上午的阳光，璀璨闪耀。数辆豪车排着队，驶入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身穿职业装的男女由杨韬身边经过，走进写字楼。
“是这儿吧？”杨韬仰头望着身前高耸的写字楼，摸了摸落在肩膀上的彭梦玲。
身份已经暴露，彭梦玲没再假装听不懂人话，点了点头。
“本市地标啊。你公司在这里办公，挺有钱啊。”杨韬打趣道。
“公司有钱关我什么事，我不还是个被压榨的打工人。”彭梦玲心里吐槽。
穿过写字楼大门，杨韬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堂。他跟着前面的上班族，想要搭电梯上楼，没想到被物业管理人员拦在了刷卡机前。
杨韬向物管小姐姐说道：
“我来找人，35楼的华乐娱乐公司。”
物管小姐姐的脸上挂起礼貌性笑容，问道：
“请问有预约吗？”
杨韬扭过头，用眼角瞄着彭梦玲。
彭梦玲摇摇头。她以前都是直接刷卡，或者有助理带她上楼，碰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
杨韬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张口就编了起来：
“唉，哪来得及做什么预约。华乐里有位叫‘刘玲’的女士，她爸爸刚才出车祸住院了，我路过看见，好心送老人家去医院。
“原本打个电话就行的，可是手机摔坏了。你也知道，别说亲人的电话号码，现代人连亲人的生日都未必记得住。手机摔坏了，人也就联系不上了。
“老人家只能拜托我来这里找她女儿。”
一番话，把物管小姐姐给唬住了，连忙打电话到华乐娱乐公司，叫刘玲下楼。
刘玲第一眼给杨韬的印象就是干练。黑衬衫，淡灰色西装西裤，法式复古小皮鞋，再搭配上利落的短发，活脱脱一套现代职业女性的打扮。
在物管小姐姐指点下，刘玲急步走向坐在待客沙发上的杨韬。
刘玲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劈头就问：
“我爸怎么了？现在在哪家医院？”
杨韬脸上挂起歉意的笑容，安抚道：
“放心，令尊没事，我刚刚那样对物管说，只是想要跟你见一面。”
刘玲一脸懵懂，失声道：
“什么？你要见我？
“你是谁？见我想要做什么？”
杨韬开门见山，回答道：
“我想了解彭梦玲相关的信息，还有跟她同一个团的队友聊聊。”
刘玲皱起眉头，冷笑道：
“我们不接受媒体采访，也不会透露与梦玲相关的任何信息给你。
“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再编造这种恶劣的借口来骚扰我，以及我们公司其他员工，不然我立刻报警！”
说完，刘玲转身就走。
杨韬向刘玲的背影嚷嚷道：
“去年你生日的时候，彭梦玲送了一盒火柴给你，对吗？”
刘玲猛地转过身来，瞪着杨韬，质问道：
“你监视我！”
杨韬耸耸肩，说道：
“我又不是变态，哪有空去监视你。
“其实，我之所以知道彭梦玲送你的生日礼物，是因为她昨晚托梦给我。”
“什么！”刘玲失声惊叫，引来经过的上班族与物管小姐姐的目光，“你这人是神经病吧？你胡编乱造各种借口，骗我见面，究竟有什么目的？”
连彭梦玲也忍不住心里吐槽杨韬：“你瞎编也得有个谱吧，越编越离谱了。”
杨韬掏出手机，一边操作，一边对刘玲说道：
“我知道你不相信，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是彭梦玲托梦给我的时候，把银行账户和密码全部说了出来。那一刻开始，我才不得不信。”
说完，杨韬将手机屏幕展示给刘玲看。
通过银行App，他登陆了彭梦玲的银行账户。
“这……”刘玲给他整懵了，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杨韬巧舌如簧，继续说道：
“你如果不相信，我还可以登陆彭梦玲的社交账号，背出她最近的网购记录，甚至不化妆的时候她眼角有几条鱼尾纹，我都可以告诉你。”
“本少女青春无敌！才没有鱼尾纹！”彭梦玲心里气极了，“好啊！原来这家伙早上叫我把社交账号、银行账户、网购账号全用键盘敲出来，就是为了编借口啊！”
刘玲仍在犹豫，这时候她身后却传来了一把熟悉的女声——
“杨韬？你怎么在这？”
刘玲、杨韬和彭梦玲一起循声音看去，竟然是方丞丞。
174 章 再遇方丞丞
刘玲仍在犹豫，这时候她身后却传来了一把熟悉的女声——
“杨韬？你怎么在这？”
刘玲、杨韬和彭梦玲一起循声音看去，竟然是方丞丞。
方丞丞是邓凯前女友，杨韬曾在第一个任务《陨星》里与她一起执行任务。当时能够完成任务，也是靠她的舞蹈才能，跳了一曲《长相思》中国舞，才成功选秀出道。
她今天一身运动风打扮，头上一顶鸭舌帽，长发披肩；上身是羊羔绒卫衣，宽松，舒适；下身是纯黑色连裤袜，贴身布料尽显舞者修长优美而不壮硕的肌肉线条；脚踏一双银灰色篮球鞋，青春跃动的气息扑面而来。
杨韬举手打招呼，笑道：
“哈喽～丞丞～
“我工作上有些事，来这里办事。
“你呢？你怎么在这？”
“你们俩认识？”刘玲看了看杨韬，又看了看方丞丞。
方丞丞这时候才认出刘玲，惊讶道：
“刘姐，你跟他认识？”
杨韬摆出一副熟人的模样，走到方丞丞身边，面对刘玲说道：
“丞丞跳舞可棒了！她之前给我跳过一曲《长相思》，美到爆炸，简直是九天仙女下凡尘。
“你如果没看过那段舞蹈，真应该看看。”
杨韬不仅嘴上夸赞，甚至竖起两只大拇指。
方丞丞被夸得不好意思，脸蛋都微微红了。
刘玲将信将疑，看着方丞丞，探问道：“丞丞，是这样吗？”
方丞丞张开嘴，想说什么，但随后又闭上了，只是无奈地点点头。
很明显，方丞丞与刘玲认识，甚至可能是华乐娱乐公司的员工。另一方面，方丞丞不可能泄露与任务、与无限世界相关的事情，就算想泄露，ELO系统也会禁言。
杨韬正是看准了这两点，才故意提及《长相思》，装出一副与方丞丞是老朋友的模样，博取刘玲的信任。
看见方丞丞点头，杨韬立刻打蛇随棍上，说道：
“我们上楼去公司里聊吧，这里不方便聊天，周围人都看着呢。”
刘玲也感受到周围投注过来的目光，点点头，走在前头，刷卡带两人上楼。
电梯是那种外侧透明玻璃的款式，三人一鸟随电梯上升。半片城区的街景渐渐纳入眼底，直至天际尽头，车如流水，人如游鱼，繁华，热闹，兴旺。
电梯内侧，很贴心地标注了哪些公司在哪个楼层。
华乐娱乐公司租下了写字楼35层至38层，还没进公司，就已感受到老板的财大气粗。
“叮！”
电梯到达38层。
杨韬刚走出电梯，就闻到空气清新剂喷出的化学味清香。
明亮但不刺眼的灯光，雪白的墙，点缀其间的绿植，再加上脚下柔软的地毯，走在上面不发出一丝脚步声，给整个楼层营造出幽静的氛围。
彭梦玲今早曾在电脑上打字给他介绍过，这里是老板与多名高管的办公室；下一层是普通员工集体办公，有运营，有公关，有行政人事，采用开放式结构，同一部门的员工围坐一张超大长条桌；36层被分隔成八间练舞房，35层则是八间录音室，都是给公司的艺人使用。
这时候，刘玲接到行政的电话，提醒她五分钟后开会。
挂了电话，刘玲问方丞丞：
“丞丞你上午没什么事吧？”
方丞丞迟疑一下，才答道：
“呃……刘姐，我是来公司练歌的。这算没事还是有事？”
刘玲把两人带到自己办公室，吩咐道：
“丞丞你先帮我照顾一下这位……你朋友，我去开个会，过一会回来。”
说完，刘玲就带上笔记本电脑，急匆匆离开了，剩下杨韬与方丞丞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
办公室挺大，除了办公桌，还有宽裕空间摆放茶几与两张长沙发。银白色的MacStudio以及硕大的显示屏摆在办公桌上，异常醒目。
彭梦玲飞离杨韬肩膀，落在沙发扶手上。
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来过无数次的办公室，回想起当初曾与经纪人、音乐人、队友在这里讨论作品、讨论演出的时光，彭梦玲心里忍不住一阵唏嘘。
曾经她是万众瞩目的明星偶像，如今却沦落为一只被人忽视的麻雀。
而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杀自己？
为什么有人将自己的灵魂转移到麻雀体内？
为什么一连串离奇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杨韬往后靠在沙发上，看向坐在对面的方丞丞，问道：
“难怪你跳舞那么好看，原来现实里的职业是唱跳偶像。”
方丞丞捂着嘴，笑道：
“别夸我了，我还没出道呢。”
杨韬惊讶道：
“你跳舞那么好，还不能出道吗？我虽然唱跳看得少，但是在我印象里，你跳得比很多明星偶像都厉害。”
方丞丞叹了口气，说道：
“唉，唱跳唱跳，我虽然跳得确实不错，但是公司觉得我唱得不够好，还要训练。而且我是半路出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声乐训练，能不能练好还是未知。
“出道不是那么简单的，要有合适的队友组团，要有好的音乐人作曲写词，更重要是要有爆火的机会。
“每年那么多练习生，能出头的又有几个。”
杨韬等的就是这时机，眼见谈话深入了些，赶紧抓住机会，看似安慰实则探问：
“你也不用灰心。
“这家华乐娱乐公司实力挺强的，旗下有个唱跳偶像团体不是很红吗？好像叫forever什么的，全是女生，连我这种痴迷游戏的宅男都听说过。”
一听到forever，方丞丞立刻眉开眼笑，说道：
“我当初之所以想要当唱跳偶像，还离乡背井来这家公司，就是因为喜欢forever，喜欢梦玲，她太可爱太清纯太性感了～”
杨韬打了个眼色给站在沙发扶手上的彭梦玲，意思是“喂，你的粉丝啊”。
彭梦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傲娇道：“知道本仙女有多火了吧～”
杨韬顺着话题追问道：
“你说的那个梦玲，是彭梦玲吗？
“我看八卦公众号的文章，说公司压榨太狠，不给她时间休息，她得了抑郁症，一时间想不开跳楼自杀了。”
作为粉丝，方丞丞忍不住纠正道：
“才不是呢！那些八卦公众号都是胡说八道！”
杨韬当然知道那是胡说八道，他是故意说一个“错误答案”，引导方丞丞说出“正确答案”。身在同一家经纪公司，而且是forever的资深粉丝，她应该知道不少内幕。
这些内幕，可能连警察都没从经纪公司口中得知。
杨韬假装漫不经心，随口问道：
“哦？那真相是什么样？”
方丞丞看了看办公室门口，压低声音，说道：
“是私生饭推梦玲下楼的！”
175 章 偶像艺人竟是高危职业
杨韬假装漫不经心，随口问道：
“哦？那真相是什么样？”
方丞丞看了看办公室门口，压低声音，说道：
“是私生饭推梦玲下楼的！”
“私生饭？”杨韬感觉这名称很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什么意思。
方丞丞低声解释道：
“就是那种追星追到走火入魔的狂热粉丝，跟踪，偷拍，发骚扰信息……各种无下限的行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
杨韬想起来了，自己以前在一些娱乐八卦里看见过“私生饭”这个词，没想到这次在现实生活里碰到了。
“再怎么无下限，会到杀人的地步吗？”杨韬不太相信。
方丞丞摇头叹息道：
“你不在这一行，不了解私生饭有多可怕。”
杨韬挠挠头，追问道：
“我确实不太了解娱乐行业。
“按理说，粉丝不应该呵护偶像，亲亲抱抱举高高吗？怎么会去伤害偶像呢？”
方丞丞眼神迷离，看着自己交缠的十指，喃喃道：
“爱，一旦太过浓烈，就会变成操控。
“谈恋爱，你会想掌控对方的朋友圈、聊天记录甚至是钱包。
“当了父母，你会想掌控孩子的一切，包括梦想。就譬如我妈，一直想让我考公务员，或者当老师，稳定，假期多，旱涝保收。
“粉丝爱偶像，又何尝不是这样？
“你会收藏偶像的照片、海报或各种周边，会关注与他有关的新闻消息，会追踪他的行程，会渴望知道他的一切。
“当经纪公司给偶像的资源不够好，你会骂；
“当偶像接不到好的广告，你会去超话签到，去给他打榜，去为他刷数据，甚至真金白银去买他代言的产品，就是想要大品牌看见他，觉得他的粉丝有消费能力；
“偶像拍戏，你会不允许他拍吻戏、拍床戏，如果合作的演员不合你意，你甚至会一哭二闹三抵制，直至片方更换合你意的演员；
“甚至连偶像本人，如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符合粉丝的幻想，一样会挨骂，会被粉丝脱粉回踩，各种数落各种贬低……”
方丞丞抬起头，看着杨韬眼睛，苦笑道：
“我说的这些，很多都不算违法，但是，不可怕吗？”
杨韬与她对视，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
“这么可怕，为什么还要当偶像呢？”
方丞丞长叹一声，答道：
“这是我的梦想，小时候看见明星在舞台上……”
“救命啊！”办公室外，突然间响起叫声，由远及近。
杨韬蹦了起来，两步冲到门口，拉开办公室大门。
“救命啊！”一名员工惊叫着，从办公室门前跑过。
杨韬伸手抓住员工胳膊，问道：
“发生什么事？”
员工看见陌生面孔，愣了一下，发现杨韬是从刘玲办公室出来，欲言又止。
这时候，走廊尽头的会议室打开门，刘玲走出来，皱眉道：
“刚刚谁在喊？发生什么事？”
员工看见刘玲，压下因奔跑而喘息的呼吸，答道：
“刘姐，美琪她刚刚练舞，练着练着突然口吐白沫，好吓人。你快去看看。”
会议室里走出来三四名高管，刘玲低声与他们说了两句。
一名面容和善的女高管大手一挥，说道：
“别磨叽了，下去看看。”
员工连忙走在前面带路，往36层的练舞房走去。
“走楼梯，别等电梯了。”和善女高管命令道。
经过办公室的时候，刘玲把杨韬、方丞丞推回房间里，叮嘱道：“待在办公室里，别乱跑，我等会回来。”
员工带着数名高管下到36层，来到其中一间练舞房。
房门口挤满了人，有员工，也有原本在其它房间练舞的偶像或练习生，一个个探头探脑往练舞房里面张望，窃窃私语。
走在前面的员工一边挤开人群，为跟在身后的高管开路，一边喊道：
“老板来了！别挡住门口，让一让，让一让！”
原来，那名面容和善的中年妇女，不是高管，而是华乐娱乐公司的老板兼创始人——陈乐。
练舞房与平常的舞蹈教室没什么区别，四面墙壁镶满镜子，还有一圈扶手。名叫“美琪”的少女偶像躺在地板上，披头散发，口吐白沫。
美琪身旁围着两名员工，无论怎么呼喊，她都双眼失神，没有回答，似乎昏迷了。
陈乐在少女偶像身旁蹲下，眉头皱成“川”字，问道：
“发生什么事？美琪怎么会这样？”
之前带路的员工回答道：
“我们也不清楚，本来在练舞，美琪好好地，突然捂住肚子，嘴里吐出来白沫子，看起来好吓人。我们问她话，她又答不上来，没一会就晕过去了。”
这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挤开人群，排众而出，走到美琪身旁，捏开她嘴巴查看。
刘玲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人竟是自己叮嘱待在办公室里的杨韬！
杨韬抬起头看向带路员工，问道：
“她的水杯在哪里？或者练舞期间有没有喝什么饮料？”
带路员工指向墙角，那里有一堆饮料，裹着塑封，其中一瓶孤零零放在地板上，明显拧开瓶盖喝过。
杨韬走过去，拿起饮料瓶，看见瓶身标注着“能量饮料”，晃了晃，还剩大半瓶。
杨韬拧开瓶盖闻了闻，又往手掌上倒出来一点，伸出舌尖舔了舔。
“啊呸！”
杨韬吐出“能量饮料”，走回美琪身旁，手指搭在她手腕处号脉。
“怎么样？什么情况？”刘玲没时间追究杨韬私自跑下来的事情，优先关心美琪的状况。
整个练舞房的人看着杨韬一顿操作，都默认他懂行，目光全部盯着他。
杨韬脸上看不出表情，但语气极其肯定地答道：
“是氯化贝中毒。
“恶心、呕吐、呼吸困难、心率失常……都是氯化贝中毒的症状。赶紧叫救护车，这玩意0.8克就能吃死人，要尽快送去医院催吐洗胃。”
另一名员工说道：“已经打过电话了，救护车正在过来。”
刘玲有点怀疑，质疑道：
“你确定？会不会只是吃坏肚子？
“这什么氯化贝是化学品吧？化学品有这么容易弄到吗？而且化学品一般都很难闻，加入饮料里不可能察觉不到吧？美琪怎么还会喝下去？”
“你吃坏肚子是这个样子的吗？”杨韬一句反问就噎住刘玲，令她说不出话来。
杨韬指着那瓶饮料，解释道：
“氯化贝一般用在电子、仪表和冶金等行业，不是管制品，有心的话，不难弄到手。这玩意味道苦咸，易溶于水。
“下毒的人很聪明，放在能量饮料里面。能量饮料的味道本就有点怪，加上氯化贝放的份量不多，味道不是很强烈，没戒心的话，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并不奇怪。”
听完这介绍，练舞房里响起一片吸凉气的呼息声，人人后背冒冷汗。
陈乐和善的面容变得威严，扫视房内众人，质问道：
“这堆饮料是谁买回来的？”
人群鸦雀无声，你眼看我眼，没人说话。
过了会，只有一名员工弱弱地回答：
“那堆饮料，是美琪粉丝送过来的。”
杨韬看向挤在人群里的方丞丞，说道：
“私生饭，果然可怕。”
176 章 勒索
杨韬看向挤在人群里的方丞丞，说道：
“私生饭，果然可怕。”
顺着杨韬的目光，陈乐和刘玲都看了方丞丞一眼，意味不明。
“全都离开这里，该工作的工作，该练舞的练舞。今天发生的事，不许对外面的人说，也不允许内部讨论，听明白没有！”
陈乐挥手驱散了围观人群，唯独留下方丞丞，指着杨韬问道：
“这位是……”
杨韬抢在方丞丞开口前，回答道：
“我是丞丞朋友，今天正好路过这附近，来探望一下她，叙叙旧。”
方丞丞点了点头。
实际上，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与杨韬的关系，总不可能跟老板说，自己曾经深夜在电影院里待了两小时，与杨韬一起玩游戏吧？太扯了。
陈乐看向杨韬，面容重新变得和善，问道：“原来是丞丞朋友，怎么称呼？”
杨韬脸上堆起礼貌的微笑，答道：“叫我杨韬就行。”
“杨桃？”
“杨韬，文韬武略的韬。”杨韬笑道，“丞丞经常在我面前提起陈总，称赞您是娱乐圈教母，说您在这一行经验丰富，培养了很多天王巨星。”
彭梦玲躲在杨韬衣袋里，忍不住心里吐槽：“真会舔啊这家伙。”
杨韬拍马屁，虽然拍得太生硬，但起码拍对了地方，而且他是自家练习生的朋友，刚刚又出手救助，陈乐还是挺给面子的。
“过奖了。今天的事，麻烦杨先生不要说出去。”陈乐笑道，“丞丞，公司现在遇到些状况需要处理，你先带你朋友离开吧。”
“是的，乐妈。”方丞丞点头答应，带着杨韬离开练舞房，走向电梯。
杨韬跟在方丞丞身后，瞧了瞧走廊前后。
这时候围观人群已经散去，走廊里只剩他们两人，还有一名员工站在电梯门前，手机贴在耳边聊电话。
杨韬伸手进衣袋抓住彭梦玲，拿出来，凑到嘴边悄声说道：
“去偷听你老板和经纪人在聊什么。”
说完，他摊开手掌放走彭梦玲。
彭梦玲落到地毯上，抖了抖鸟躯，心里嫌弃道：
“这家伙刚舔过自己的手，又用来摸我。”
“叮！”电梯门敞开。
两名救护员抬着担架走出电梯，在员工带路下，从走廊尽头跑来。
救护员经过杨韬、方丞丞身边的时候，彭梦玲跟在了他们脚步后面。她不敢飞起来，怕太显眼被人发现，只能迈着小碎步，亦步亦趋，再次进入练舞房。
练舞房内，陈乐、刘玲和数名高管正在聊着什么，脸上表情颇为激动。
看见救护员进来，所有人瞬间闭上嘴。
刘玲向救护员重复了一遍杨韬的分析，又把美琪喝过的“能量饮料”拿给救护员。
救护员查看了美琪的情况，抬上担架，系上绑带，防止她滑落。
趁众人不注意，彭梦玲悄悄溜到墙角那堆饮料后面，躲藏起来。看着昔日亲密的队友面容苍白，被抬走送院，彭梦玲心里忍不住难受起来。
究竟是谁那么恨美琪，要置她于死地？
陈乐吩咐刘玲：
“阿玲，你跟着去医院，注意不要被媒体拍到，也不要让粉丝知道美琪出事了。”
刘玲应了声，跟着救护员走了。
“砰！”
陈乐摔上练舞房的门，面容升起怒气，气愤道：
“这人简直丧心病狂！谋财还不够，还要害命！”
一名系着花领带的男高管说道：
“不如……还是给他1000万吧，就当是破财消灾。”
另一名面相老成的高管站出来，反驳道：
“1000万我们出得起，但问题不是给不给钱，是给了钱就能消灾吗？
“他现在勒索我们1000万，以后呢？钱花光了可保不准再来勒索，到时候勒索1个亿，我们给不给？”
男高管紧皱眉头，反问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
“难道打110报警？跟警察说，我们的艺人当小三，出轨别人男朋友，还带回宿舍过夜，结果被粉丝拍到了，勒索我们一千万？
“你信不信，警察一立案，不用两小时就上热搜！
“现在环境这么严，事情一旦爆出来，美琪就成失德艺人了，到时候没演出、没综艺、没流量，甚至还会连累forever其他人，整个团就全毁了！”
老高管摇摇头，叹息道：
“当断则断，长痛不如短痛。
“今天我们给了钱，他把照片和视频给我们，就真的息事宁人了吗？他手里肯定还会保留照片和视频，等到哪天缺钱了，再拿出来勒索我们。
“报警是最合适的办法，只有警察能够彻底解决这件事。
“至于美琪，只能将她与forever切割。这是她自己犯下的错，怪不了我们。”
男高管还想说什么，但被陈乐一声“够了”打断。
陈乐腮帮子的肌肉鼓了起来，咬牙切齿道：
“那些粉丝一天到晚蹲点追踪，美琪都已经去医院了，这事瞒不了多久。
“我昨天已经跟那个男的聊过，他开价500万，可以把事情全揽到身上。男女朋友而已，又不是夫妻，没证没据，只要我们咬死美琪之前不知道男方有女朋友就可以。
“粉丝不会想太多，只会认为美琪太单纯，被渣男骗了。
“正好美琪现在进医院了，把她的通告全部推了，让她休息两个月，避一避风头。过段时间等大众淡忘了这件事，再让她重新出来露面。”
“那1000万勒索怎么办？”高管们全看着陈乐。
陈乐冷着脸，断然道：
“报警！让警察把那个天杀的揪出来！
“偷拍的照片和视频，只能证明美琪与那个男的在一起，证明不了美琪是小三。只要那个男的把事情全揽到身上，照片和视频自然就没威胁了。”
老高管点点头，说道：
“这办法确实更合适。我会让公关部提前拟定一份声明，把责任尽量撇到那个男的身上，让大众知道，美琪只是识人不明。”
彭梦玲躲在墙角，越听越是心惊。
往昔熟悉的老板与高管，都变得面容陌生。
商量妥当，陈乐打开门，与数名高管离开了练舞房，剩下一滩呕吐物在光洁的地板上，散发一阵阵难闻的气味。
彭梦玲稍等一会，接着溜出练舞房。
练舞房与走廊都是密闭的，无法飞出写字楼，还好楼梯间有窗户。窗台上放着烟灰缸，有些偶像在练舞间隙会来这里抽一根，透透气。
彭梦玲飞出窗户，发现太阳高挂中天，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高空俯瞰下，城市森林内，建筑物如同竹笋一般冒起，密密麻麻。炽烈阳光普照大地，光鲜亮丽的写字楼被照出一小片阴影，犹如人心潜藏的黑暗面。
177 章 怕
自从喝下那瓶特殊的水，成为杨韬的“第四件武器”，彭梦玲与杨韬就建立了微妙的心灵联系。即使是没有使用技能的情况，彭梦玲仍然能感应到杨韬的大概位置。
往南飞了一段路，眼底下出现一处公园。
植被茂密，绿树成荫，不少附近的上班族端着盒饭，坐在树荫下吃午饭。
彭梦玲转悠一圈，在一棵树下找到了杨韬。他坐在木条长椅上，手捧一盒干炒牛河，正在大快朵颐，大腿旁边放着一罐冰可乐，凝结的水珠顺着铝罐外壁滑下。
杨韬看见彭梦玲，放下干炒牛河，从衣袋里掏出一份小包装的曲奇，揉碎了，撕开包装，放在长椅上。
眼见杨韬没追问自己偷听的事，彭梦玲自然也不着急，落在长椅上，先祭一下五脏庙，吃起了揉成碎小颗粒的曲奇。[附注1]
杨韬吃完干炒牛河，用袖子擦掉嘴上的油，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灌下两大口冰可乐。
“啊——
“吃完油腻的东西，喝两口碳酸饮料，真的舒服。
“对了，你还是个人的时候，喜欢吃什么？明星是不是都有营养师，每顿饭精确到毫克，规定你要摄入哪些营养？”
杨韬打了个嗝，看向彭梦玲。
“你这个臭杨桃！什么叫还是个人？会不会说话！”彭梦玲心里吐槽，没有搭理杨韬。
“怎么了？又假装听不懂人话？”
冷不防地，杨韬的声音在心里突然响起，吓了彭梦玲一跳。原来是杨韬看彭梦玲没反应，使用【训鹰师】技能与她心灵相通。
【训鹰师】召唤师与雄鹰、麻雀等鸟类心灵相通，可以透过鸟类眼睛观察敌情，最长时间可持续6分钟。使用后进入冷却，冷却时间6小时。
“你能不能不要突然闯进别人心里，这样很没礼貌。”彭梦玲忍不住有点生气了，被人突然闯进心里，比小偷闯进家里还要感觉糟糕。
“对不起啦，别生气好不好。”杨韬诚恳道歉，“这样吧，以后我进来之前，先问一下你，给你个信号好不好？”
彭梦玲其实也不会真的责怪杨韬，毕竟自己受伤落魄的时候，是他救了自己，算是恩人，而且现在也要靠他查明自己坠楼的真相。
她哼了一声，说道：
“行吧，以后别随便闯进女孩子心里。
“上午在练舞房，我偷听到乐妈与几个高管讨论秘密。原来美琪她与别人男朋友那个了，还在宿舍过夜，被别人拍下了照片和视频，勒索公司1000万。”
杨韬哈哈一笑，说道：
“看那些高管一脸便秘的表情，我就感觉上午的事有内幕，果然被我猜对了。
“那些所谓的能量饮料，是那个勒索者寄来的吗？”
彭梦玲答道：
“乐妈和几个高管都是这么认为的，应该没错。”
杨韬反问道：
“这不合理啊。勒索是要钱，干嘛要下毒杀人？
“万一毒死了美琪，拍到的照片和视频不就没用了吗？摇钱树要是被砍了，经纪公司不可能还花1000万去维护，去买回照片和视频。
“这么简单的道理，勒索者不可能想不到啊。”
彭梦玲顺着这思路猜测道：
“之前在练舞房，你说过，下毒份量不是很重。有没有可能，勒索者没想要毒死美琪，只是想要恐吓一下，逼乐妈尽快给钱？”
杨韬迟疑道：
“不是完全没这种可能，只是不太像一般犯罪者的思路。
“你在练舞房里还听到什么？”
彭梦玲把陈乐与高管商量好的公关手段，悉数告诉杨韬。
杨韬听得笑了，说道：
“把脏水引到别人身上，这手段玩得六啊。”
彭梦玲有点不乐意，替公司辩解道：
“这也不能怪乐妈，她是为了保护整个团，保护forever的其他姐妹。现在大众对偶像明星那么高道德要求，这件事一旦爆出来，不只是美琪，整个团都会有污点。”
杨韬惊讶道：
“不劈腿，不破坏别人感情，都叫道德要求高？”
彭梦玲叹气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美琪是做错了，但是我觉得，不应该一杆子把她‘打死’，也不应该让团里其他姐妹一起承受非议。
“美琪她人很好的，以前参加活动，有些粉丝咸猪手，她都会让我站里面，自己站外面去应对那些咸猪手。我觉得她这次虽然做错了，但应该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
杨韬“嗯”了一声，转而问道：
“方丞丞叫她‘乐妈’，你也叫她‘乐妈’。陈乐不是你们老板吗？为什么叫她妈妈？”
彭梦玲答道：
“因为她真的像妈妈一样，很照顾我们这些艺人，工作上，生活上，都是无微不至。我和forever的姐妹们能有今天，多亏了她的培养。”
彭梦玲话还没说完，技能时间就到了，心灵相通突然中断。
靠坐在木椅上的杨韬缓缓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仿似午睡片刻刚刚醒来。
他望着公园内不断离开的上班族，继续刚才的话题：
“坠楼之后，你一直待在我身边，不打算回家看看父母，看看真正的妈妈吗？”
彭梦玲低垂着头，沉默了一会，才扑腾翅膀飞到杨韬大腿上。
杨韬会意，摊开手掌放在大腿上。
彭梦玲移动鸟喙，在杨韬宽厚的手掌上写下一个字——
怕。
杨韬感受到彭梦玲的心绪，沉默了。
近乡情更怯。[附注2]
彭梦玲的心绪，就像多年断绝音信的游子，由于对家人状况一无所知，思念之情不自觉掺入了不安与疑惧。
家人还健在吗？
父母安康吗？
家里有没有什么变故？
听到的如果是好消息，那当然开心，可如果是坏消息呢？
比游子更惨的是，彭梦玲变成了麻雀，即使知道家里遭遇变故，她也帮不上忙。
有时候，不知晓家人的消息可能更好，心里可以存留美好的幻想。一旦有机会知晓，反而要面对可能残酷的现实。
白头人送黑头人，固然悲痛，但子女去探望中年丧女的父母，又何尝忍得住心痛。
杨韬站起来，拍拍屁股沾上的灰尘，打破沉默：
“方丞丞说你是被私生饭推下楼的，虽然我觉得不太靠谱，但终究是一种可能性。没准案发当晚要杀你的那个召唤师，现实身份就是个私生饭呢。
“走吧，去最近的医院看看。美琪应该被送到那里抢救，我们去找找线索。”
彭梦玲飞到他肩膀上，跟随他离开幽静的公园，重回喧闹的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