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玉佩难留玉佩浅
她正念着,就有人给了她答案。
“公主,高太尉来了。”
高太尉已经快年过四十,可脸上被岁月留下的痕迹很少,风韵犹存,也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华正茂。
高太尉坐在叶倾城面前淡定的喝着茶,半响,不紧不缓的说道:“倾城公主,有些事老臣想和公主说明白一些,还请倾城公主让这些人退下。”
叶倾城示意挥手,不多时,整个仲梅宫里只有叶倾城和高太尉,寂静一片。
看着所有的人离开,高太尉才说起自己口中的事,“老臣听说,公主和天儿今天去找皇上赐婚了?”
“是,”叶倾城毫不否认,而且他们之间也不必向高太尉隐瞒。
高太尉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的凝重,“皇上最后是不是没有答应。倾城公主,无论皇上没有没答应,老臣都绝不同意你和天儿的婚事。”
叶倾城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不安的捏着衣角,“高太尉,为什么?是倾城哪里做错了?”
“公主什么都没做错,错的便是你的母亲是容贵妃。公主可有听天儿提起他的母亲?沈静,当年的沈家大小姐。”
“提到过一回,但也只是提到过,说的并不全。”
高太尉捋顺了他下巴上的胡须,点头,“当年的沈括是沈家收养的义子,后来与沈家决裂,其实静儿算是他的妹妹,可是静儿却一直都喜欢着她这个义兄,但是沈括全然不知。后来沈括喜欢了混在军中的容蝶。静儿知道后气不过,想杀容蝶未果,被沈括发现就把静儿连夜送回京,我当然喜欢静儿以久,就求沈家把静儿许配给我,沈家直接让我和静儿成亲。我那是以为静儿是愿意的,却是沈家强行让她嫁过来。”
“就算我日夜的陪在她身边,不休不眠的照顾她,她心里也只有沈括,从来没有爱过我。没想到,皇上也喜欢容蝶,想把沈括调离京城,迎容蝶进宫,没想到最后沈括竟战死沙场,静儿也因此恨上和容蝶,身上原有的病情加重,郁郁而终。”
高太尉从自己的回忆里走出来,看向叶倾城,就如同在看当初的容蝶,“天儿要娶谁,我不会插手,但决不能是容家的女儿,还是容蝶的亲生女儿。”
叶倾城急了,“可是,我母亲是谁,我并不能选择,而且高太尉先前不是也答应了我和高吏官的婚事吗?”
“那是因为不知道你是容蝶的女儿,但我现在知道了。还知道你们两个去求皇上,还差点害死我的天儿。”
高太尉朝叶倾城伸出手,说出来的话坦荡无比,理直气壮,“之前天儿是不是给了你清微玉佩。上面有一点红色,这玉佩现在在哪?拿给我。”
叶倾城握着身上的玉佩,久久不想拿出,可对方还是高天翔的父亲,这还是他们自己的东西,叶倾城除了交还也不能有其他的动作。
高太尉看着自己手里拿回来的玉佩,注视良久,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还真的敢把清微玉佩给你!”
看着高太尉恨不得杀了高天翔的样子,叶倾城迟疑的开口,“这个玉佩是不是对他很重要。”
高太尉皱起眉,猛地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当时他也是这样问过一个人,
“是,清微玉佩是沈家传下来的,世代嫡传。后来就一直在静儿手上,直到静儿死后才拿给天儿。沈家规定,这个清微玉佩只能送给沈家嫡系要成婚的人,所以沈家的人府格外的重视清微玉佩,看的比命还重要。可没想到天儿他竟然给了你。”
像是气不过,高太尉用力的捏着玉佩,喉间蹦出一些字,“你们还没有成亲,他就把这个给你,他还真是疯了。”
叶倾城拧眉,心上似是被人轻轻的敲打。那他如果知道自己在广迭寨时让秦峥把这块玉佩还给他,那他还有多难过。
她骤然拽紧了拳,眼角泛起酸涩,“高太尉,倾城并不知道这些,如有冒犯,还请原谅。”
高太尉冷哼道:“但也不用,现在玉佩在我手上,你就当他从来没有给过你,你和天儿就当作相互都不认识。你们以后也还是少见面,最好不见,孤男寡女常在一起,要是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不轻易的话想一根根银针扎在她心上,叶倾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高太尉这样做,高吏官知道吗?”
“他不需要知道,我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一门亲事,再过几日就成亲。他们也会很幸福的在一起,天儿以后就与倾城公主再任何无瓜葛。今日老臣的话还望公主记住,而且听说如果公主还要再向皇上提此事,天儿性命难保,所以想要让天儿好好的活下来,成家立业。公主就当忘了有高天翔这个人。”
高太尉的声音传到叶倾城耳朵里忽远忽近,在这静寂的仲梅殿,听得清切,刺的她头疼。叶倾城的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疼过,脑袋里想有东西要撑开整个头。
她听不见高太尉在说什么,只看见他的嘴角一张一合,在给她的心上处以极刑。
高太尉走后,叶倾城还待在原地,知意过去的时候,叶倾城早已泪流满面,将手中的帕子递过去,“公主,没事吧?”
叶倾城回过神,发现高太尉早已离开。接过知意的帕子,却不擦脸,只是紧紧的捏在手心里,“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这几天,不要叫任何人进来。”
知意踌躇的退后几步,又被叶倾城叫回来,“以后,如果高天翔要来,你就说我不想见任何人。也和含芸说一声,以后仲梅殿内,任何人都不许放高天翔进来,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还有,打桶水来。”
“公主,”
“去。”
知意关上门的那一刻,叶倾城心里的那一根弦也彻底绷掉。
很少难过的叶倾城却在此刻想把所有的受过的委屈化作泪水哭出来,又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
叶倾城全身泡在冰冷的水中,身上也感受到刺骨的冷,哭出来的眼泪和水混成一体。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叶倾城就喜欢待在水里哭,这样还可以骗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叶倾城不知道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多久,也不知道哭了几天,打开门的那一刻,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叶倾城还是感觉自己身上冷冷的。
洪公公一脸笑容的站在门口,“倾城公主,皇上请你过去商议一些国事。”
“我一女子,要如何商议?”叶倾城的声音因为这几天一直在哭,显得有一些沙哑难听,眼睛都已经哭肿。
看破不说破,洪公公也当什么也不知道,“这老奴也只是和传话的,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公主还是快些和老奴走吧。”
叶倾城想起自己刚刚在镜中看到自己哭肿了的眼睛,“那请洪公公稍等,倾城去重新梳洗一下。”
得到了洪公公的同意,叶倾城转身就把门关上,拿起了自己从来没用过的胭脂,将自己红肿的的皮肤和苍白的脸色通桶遮住,至少遇到熟识的人也不会知道什么。
确认看不出来,叶倾城才随洪公公到御书房。
“倾城来了。”皇帝听到传来的脚步声,还未抬头便猜到是将叶倾城带来了。“让其他人退下。”
叶倾城微微福身,“父皇找倾城何事?”
皇帝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叶倾城,“近日,大梁与敌国交战,廖方羽带领的人全军覆没,廖方羽上书求救让朝廷再派二十万大军前去支援,你觉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
在来的路上,叶倾城也隐隐约约的听到过一些风声。
这次,原本团结一致的朝廷大臣分裂成了两派,一派说廖方羽此次完全事失误,理应派去援军,继续同敌国作战。另一派都认为此次大败算是廖方羽的责任,说廖方羽无敌国相互勾结,故意输给敌国,趁机吞噬梁军的全部军力。这次上书支援为的是反大梁,按律处死,换人上阵。
无论是那一派,朝中都有人反对,还暗地里说对方是他国奸细。
“倾城,你可要想清楚,朕一会儿就按照你的办。”皇帝的声音继续响起。
叶倾城猛地抬头,刚好看到皇帝眼中还来不及收的阴鸷,又迅速的低下头,手尖狠狠地掐进手心里的肉。
第七十七章 战军胜,容王客
她怎么就说皇帝会想起她来,还贴心的把她找过来,原来今天找她来别有深意。
一个女子怎可议论国事,可她今天必须要说清楚,还要说得很好。这两派都不能站,否则就是叛国之罪而且结果如何和她没关系,但是弄不好她也是也是死路一条。说得好,前方胜战,皇帝就是明德君王。说的不好,前方战败传出去,便是公主和将军叛国死罪。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叶倾城再一次陷入迷局,为什么皇帝要杀自己,是因为前几天和高天翔求赐婚一事吗?想减她的锐气?那下一个是谁?
不消片刻,叶倾城收起心中顾虑,对皇帝笑道,“父皇,倾城只是一个闺阁之女,若有不妥之处还请父皇见谅。”
“但说无妨。”
“廖将军事我大梁良将,而且似乎是主上三代都为将军,为国效忠,说他是敌国奸细实为不可能。廖将军是大梁子民,前方作战的也是各地百姓,廖将军为我大梁着想,既然他说要援军,那就给他援军,但要定下日期,何事战胜回朝。此次战败之责全在廖将军身上,若援军胜利,便让廖将军调差,功过相抵。若此次再次战败,那就让廖将军军法处置,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皇帝连声拍手称赞,“不错,果然足智多谋,那就按你说的去做。若是前方战败,朕也想看你如何应对。回去吧。”
虽然笑着,叶倾城总感觉皇帝并不是表面那么开心,反而有一股杀意。但好在,自己的命暂时保住了。
叶倾城悄悄舒了口气。“是,父皇。”
她刚离开御书房没几步,想起这几日皇帝的身体不太好,高太尉不让她和高天翔见面,叶倾城但是想去寺庙里为皇帝和大梁百姓祈福,同样也是为了躲避高天翔。
叶倾城这样想着,折步返,刚想推开御书房的门,里面皇帝和洪公公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洪公公的声音传来,“皇上,这样对倾城公主。是不是有些刻薄?”
“刻薄,如果叶倾城是朕和蝶儿的女儿,朕当然不会这样对她,可她只是容蝶和沈括的野种,朕为何不能待她刻薄。”
皇帝愤怒的声音透过门窗传到叶倾城的耳朵里,叶倾城扣门的手停在半空久久没有放下。
“皇上,若是我们弄错了呢?皇上不是也和贵妃行过房事吗?”
“弄错?怎么会弄错,容蝶进宫时便是莲花守宫砂,而且朕有半月没有和她行过房事,而且半月后也是朕强迫她的,也就是那次才知道,她自己有了一月身孕。她进宫前一直喝沈括在一起,而且沈静还亲眼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行床笫之事,你让朕如何弄错。”
皇帝喘着粗气,“每一次看到叶倾城,朕都像看到了沈括,沈括都已经死了,为什么容蝶心里还是只有他。要不是她和容蝶的容貌有九成相似,朕恨不得也杀了叶倾城。”
叶倾城把拾起的手放下来,只身躲到了一个不会让自己发现的地方,黑暗吞噬者叶倾城的身躯,更好的听清了御书房内两人的对话。
弯下腰,她贴着墙,凝神的听着门内的声音。
“皇上,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你让朕怎么稍安勿躁。朕好不容易把沈括骗到战场上,才让容蝶立刻进宫,朕知道她爱沈括,可没想到她竟然怀了沈括的孩子。朕当年真的很想把那孩子打掉。可是沈括死了,要是这孩子也死了,容蝶就会自寻短见,朕这才把这孩子留下,可她现在居然喜欢上了高天翔。她现在可是公主,她怎么能有她喜欢的人呢?”
皇帝放肆的笑了声,“朕得不到容蝶,那她的女儿也不能得到她喜欢的人,朕要毁了她。如果不是高天翔弄出的动静太大,朕早就把她留在后宫了,她就该变成朕的妃子,代替容蝶。”
“可是皇上,让倾城公主嫁到敌国去做人质,只怕会留下口舌。”
“这就不用担心了,到时候对外就说是倾城公主自愿嫁到敌国,再想个办法把她弄过去就行,谁还管她想不想,朕既然给了她公主的身份,就要做一个公主该做的事……”
皇帝不知和洪公公商议起什么,原本的说话声瞬间变小,只有御书房外守卫四处巡逻的步伐声。
房间里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安静,叶倾城提着裙摆,悄无声息的离开御书房附近,
叶倾城红着眼,伤心欲绝的扶着宫墙。她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以往什么都可以冷静处理的叶倾城在此刻感受到了全身的无力。
叶倾城脚步发轻,整个人顺着宫墙倒下来,眼前却出现了一只好看的手,拖着她的手心,把她扶起,
“天哥哥,”叶倾城第一时间以为是高天翔,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等她满心欢喜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萧文轩那张熟悉的脸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
叶倾城从萧文轩的怀里挣脱开来,“刚刚多谢容王殿下了。”
“倾城,怎么哭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叶倾城不着痕迹的躲过萧文轩伸出来付向她脸的手,
她好奇的摸向自己脸,却发现来之前脸上的胭脂全被她刚刚的眼泪冲刷个干净。
她随口编了个慌,“没什么,风沙进了眼睛而已,容王要是无事,倾城就先走了。”
叶倾城只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一丝力气,连走路都要扶着宫墙。
萧文轩察觉到叶倾城的异样,一路的跟在她后面。不想才走几步,叶倾城便仰面直直的倒在地上。
“倾城!”萧文轩冲过去抱住叶倾城就往太医院跑。
叶倾城恍恍惚惚的听到什么人在说话,再睁开眼时,房间里只有萧文轩一个人。
见叶倾城醒来,萧文轩端起桌上的一碗小米粥,递到叶倾城面前,“醒了就吃点东西吧。”
叶倾城摇头,“我不饿。”
萧文轩厉声道:“什么叫不饿,你知不知道你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随后,又态度放低,“只有这一碗粥,先把它喝了,不然你是想死在这吗?”
“也不是不可以,但也不会死在这。”叶倾城无力的扯了扯嘴角。
她现在对她的生死已经不在意了,什么都没有了,还在意什么命。不过她还真是不会选择死在这。
“叶倾城,”萧文轩像是被她气急了,额间的青筋跳动着,“你要是死了,那高天翔呢?你也不想见了,还是说,你恨得都不想见他?”
叶倾城愣了下,她都没有。
乖巧的接过粥,“给我吧,我自己喝。”叶倾城小口小口的喝起粥来,
萧文轩看着马上见底了的空碗,眼里的担忧一闪而过。
叶倾城把空碗递给他,才仔细的端详着周围的一切,“这是在哪?我又怎么在这?”
萧文轩端着碗,放在桌上,耐心的解释,“这是容王府,你在这很安全的。怎么,不认识了吗?”
“那我怎么在这里?”
萧文轩回到床边,叶倾城的唇色宛如梨花般苍白,整张脸毫无血色。
“刚刚太医院的人来看过,说你伤心过度,又有几天滴水未进,再加上之前又受了伤,这次还有些风寒,这些加在一起,才会让你晕倒。倾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真的不能和我说吗?”
叶倾城垂下眼睑,什么都没有说。萧文轩看着叶倾城仍有些红肿的眼睛,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前几日,你和高天翔去求皇上赐婚,结果皇上龙颜大怒,是因为这个吗?”
见叶倾城还是保持沉默,萧文轩心中的火气渐渐旺盛,“你就这么爱他?为了他,差点把自己弄死?你知道你这个样子我有多担心吗?”
“……”
萧文轩耐着性子迁就着叶倾城,“倾城,既然皇上不许,你们最重也不能在一起长相厮守,那就把他忘了,好不好?我们重新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天下之大,终会找到的。”
叶倾城倏然捂住自己的耳朵,声音抽噎着,还是没掉下一滴眼泪,“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真的什么都不想听。我求你们别劝我了,求你们了。”
萧文轩着急地把叶倾城的手握住,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连声安抚道:“好,我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叶倾城逐渐在萧文轩的怀里安静下来,还是止不住的哭红了眼眶。
萧文轩低声安慰道:“倾城,我知道你对我无意,但现在你是公主,我也是你的兄长。无论如何,作为兄长,都只要你好好的。不管多久,都不要去苦了自己。若你的背后始终有我在,其他人欺负不了你。既然你和高天翔成不了婚,那就把他忘了,他终究事要娶妻生子的人,这样痴痴的等着还不如忘了好。”
“可我忘不了他,也不想把他忘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为什么连我们在一起都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叶倾城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被褥,轻轻地摇头。
萧文轩看向叶倾城更加的心疼,叶倾城忘不了高天翔,他也一样忘不了叶倾城。“那就先不要见他,时间一长,你就会忘了他的。我会向皇上禀明说你身体不适,就先留在容王府休息,等你好一些再回去。不然我怕你又像之前那样折磨自己。放宽心,在这里高天翔进不来,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怀中的叶倾城挣扎起身,“不行,我要回去,天哥哥知道了会生气的,让我回去。”
萧文轩看叶倾城近乎疯魔的状态,当即心彻底软下来,抓住她的手,“你要回去,那我就送你。”
第七十八章 别离玉像才人案
萧文轩亲自把叶倾城送回仲梅殿,又让知意和含芸照顾好叶倾城,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含芸待萧文轩走后,上前关心道:“公主,你没事吧?昨天容王殿下派人来说,公主身体不适就留在容王府了。”
叶倾城微微摇头,“我没事,现在已经好完了。”又看向知意,“廖将军那边如何?”
知意犹豫地看了一眼叶倾城,“廖将军还好,皇上下旨已派出二十万大军,支援廖将军,还说这是公主你的主意。”
含芸在一旁都替叶倾城着急,“公主,你怎么能插手这件事,弄不好那就是死路一条。”
叶倾城不在意的笑了,“还真是我的主意,”
不过是被迫插手没想到有一天她的命也会交到别人手中。
知意迟疑了一下,“公主,昨天你被洪公公叫过去,奴婢还来不及说。在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这一段时间,太尉府的高吏官来过。但公主和我们说了,不见任何人,奴婢就没让他进来。公主还是……”
知意不知道高太尉和叶倾城说了什么,不过看样子应该和高吏官有关。能让叶倾城这么伤心的,多半是不好的事。
她怕叶倾城看见高吏官后,会更加的难过,就拦着不敢让他进来。即使高吏官在仲梅殿的门前等了很久,她还是把高太尉叫来让高吏官回去。
“你们做的很好。”叶倾城沙哑着声音,表面上看着什么事都没有,但心里的难过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不想见,以后也不想,反正你们别让他进来了,仲梅殿他一步都不能进。”
她在心里挣扎着,咬着牙,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还有,你们让人去告诉他,就说我现在喜欢上了其他人,和他的以往种种都不算数,我不想喜欢他了。至于他送给我的木簪被我折断,连同那尊玉像也被我摔碎扔了,以后他也不用来了,来了只能让我觉得更加的晦气。”
说着,她憋屈的把头上的木簪取下,扔进梳妆盒。
含芸:“公主,一定要这样说吗?”
叶倾城:“一定要这样说,不然他不会死心的。”
知意:“奴婢明白了。”
叶倾城:“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会儿。”
“是,”
知意和含芸知道叶倾城这几天都很少吃东西,专门在桌上放了几盘糕点,轻轻的关上门。
门关上的那一瞬,叶倾城飞快的打开梳妆盒,拿出刚扔进去的木槿花簪,小心的握在手里。
她呆了半响,从手边找了一个盒子,把木簪放在里面,小心的合上盒子。又把木簪锁在了一个她很少碰过的箱子里。
连同她的感情也想一并锁在里面,再也不被人看出。可当她拿起那尊玉像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她看着手上缩小版的她,仿佛看到了当初高天翔为了更好的把它刻出来,一次次的用木头试刀法。仿佛看到他在刻这尊玉像时,满眼满心都是她。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像以前一样放在了自己的枕边。她好像还是忘不了他。
在门外,知意和含芸小声地说话,隔着门缝,听的不太真切,可那些内容又清楚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知意,你知不知道公主和高吏官怎么了?他们前几天还不是天天在一起吗?”属于含芸独特的声音响起,
“嘘,你小声点,反正那天高太尉来了以后公主就这样了。不爱笑,不爱说话。”
含芸:“我听说,高吏官不久后就要和柳家小姐成亲了,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知意小心翼翼的看向紧闭的大门,阻止了含芸还要说下去的话,“行了,你别说了,要是让公主听到,扒了你的皮。”
叶倾城眼睛盯着桌上的糕点,心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从那以后,叶倾城不再见外人,也很少出仲梅殿,就是不想再看见高天翔,像是真的下定决心把他忘了。也开始在打听起前方的战事,这是叶倾城站在最担心的事了。可后面的事打断了她的担心。
就在皇帝派出援军的半个月后,宫里出了一件大事,安才人死在了她自己的宫里,是被人打死的。这件事本和叶倾城没有关系,可后来的人都看见,安才人的手上,有一尊玉像,看起来像是仲梅殿的倾城公主。
一个时辰后,经大理石核验,问出这尊玉像出自仲梅殿,更是叶倾城的的心爱之物。于是,一群人闯进仲梅殿,亲自押走叶倾城,关进牢房。得皇上口谕,此事乃是皇室丑闻,不可外传,而叶倾城也与五天之后秘密斩首。
案件很快就被定下,叶倾城的死罪也即将来临。
叶倾城睁开眼,看着面前满是怒气的牢头,垂下头,目光所及到手脚上粗铁链子,扯起嘴角,嘲讽似的笑了。
她就算再和安才人不合,也不会动手杀她,再者也不会在宫里,而且还会留下自己的东西。她有些想不通,那尊玉像怎么会出现在那,而且还会有人指证。
现在那尊玉像呢?叶倾城想起来了。犯人入狱,证物须交给大理寺保管。可那尊玉像她不是放在枕边的吗?怎么会出现在安才人身边。
她同时又松口气,还好是秘密处刑,他还不知道。
牢头挥起手上的鞭子,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叶倾城想起那次,她被皇后关在暗房动私刑的时候,她再睁眼时就到了尚书府,见到了高天翔。
“倾城公主,快不交代为何要害安才人,可有什么主谋?”牢头停了一刻,又接着说,“对,我忘了,你现在可不是公主,是我手上的犯人。”
“我没有害安才人,更没有所谓的同谋。”
牢头打了叶倾城几鞭后,阴笑着走进,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忘了告诉你,大理寺查出那尊玉像之前还出现在了太尉的高吏官手里,他们正在调查。相应很快他也要进来了。叶倾城,你还是尽早认下,不然还会连累其他人。”
叶倾城脑子里混混的,牢头的她听进去了大半,飞快的思考着。
“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是认为是我做的吗?为何还要去查其他人?”
“那也只是在看有没有其他同谋而已。过几天你就有伴了。”
牢头打得也累了,让人把叶倾城送回牢房,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承认,咬着牙,一声不吭。牢头也奈她无何。
叶倾城艰难的从地席上爬起,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他们去调查高天翔了。她走到牢门边,声音嘶哑,“让我出去,我要见父皇。”
她还不能认罪,她还不能死。她死了,高天翔伙同的罪名也会被他们加上。
喊了几声,整个大牢空荡荡,除了其他犯人的呻吟声再无其他。
半响后,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走进叶倾城牢房边,探出头,“倾城公主,殿下让奴才来问公主,需要什么翻案的东西,或者要什么东西,他会让人送过来。”
牢房边有几盏火盆,维持着整个大牢的光,接着微弱的火光,叶倾城看清了说话的人。
来人穿着一身太监服,那个人的脸叶倾城之前在容王府见过,是萧文轩身边信的过的人。
叶倾城思索着来人了名字,沙哑的开口,“能不能请福公公替我转告两件事给容王?”
“公主请讲。”
“第一件事,告诉父皇,安才人之事并非我所为,我能查出背后之人。第二件,以仲梅殿的名义继续到京城四周步粥施善。地方越多越好,还请福公公悉数转告。”
“只有这些吗?”
“只有这些。”
“奴才马上就去,请公主稍等。”小福子,缩回身,与牢中的黑暗渐渐融为一体。
第二天,民间四处都有无数的百姓,在讨论着叶倾城,“倾城公主乃大梁之福”的声音越传越多。到皇帝耳边时,早已不可忽视。
皇帝愤怒的挥手,把龙案上的一切东西扫到地上。“她这是什么意思,要逼朕让她下去查案吗?”
“皇上,前几天容王殿下也来找过皇上,让倾城公主查案。如今民间到处都在传倾城公主的善举,就算外面的人不知,但如果还是要杀了她,恐怕会引起民愤。”洪公公弯下腰一样样的拾起地上的东西。
“她以为她能左右的了朕吗?”
“还不如让倾城公主就这么查下去,还可以彰显皇上的圣明,如果真的查到了什么那就再说。”
皇帝重新做回龙椅上,半捂着眼,“这件事就你说的这么做的。把她放出来,名她几天之内查清。还有记得找几个人监视她。”
“是,皇上。”
第七十九章 水落石出玉破像
叶倾城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手上的粗链子换成了不易让人察觉的细铁链。身上也上好了药。
她回到仲梅殿放玉器的偏房,自己动手拟了一张名单,让知意交给皇帝。
知意看着名单上赫然在目的和田玉,不解的问道:“公主,这上面怎么会有和田玉,把这个交给皇上,公主的罪名不是更加坐实了吗?”
叶倾城望着镂空的窗门,心口不一的说道:“我知道,但我一月前从宫外买来的和田玉也是事实,那尊玉像也是我的。你把它交给父皇就行了。”
知意呦不过叶倾城只能按照她说的做。
处理好玉像的事,叶倾城又让含芸带路,去了安才人的住处。想要知道全部的真相,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头查起。
安才人住在落茵苑,是皇宫中比较偏的地方。因为是不得宠的妃嫔,安才人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比其他妃嫔要差一些。
叶倾城得到落茵苑侍卫的允许,独自一人掌着孤灯进了落茵苑。
叶倾城进了门,走了十几步就到了当时安才人死的地方。因为死的是皇帝的妃嫔,所以大理寺把现场保护的很好。和开始发现安才人尸骨一样。地上全是和人打斗的狼藉,东西稀稀碎碎的摆了一地。
叶倾城从站着的这个方向往来时的门口望去,所离的距离不远。如果里面有什么动静,声音会传到外面,外面的人应该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没人在,还是过来时就已经死了?
叶倾城绕过屏风,里面隔着的是装满了水的浴桶,上面鲜艳的花瓣还漂浮在水面上。浴桶边还有些水渍的痕迹和掉落的花瓣。是安才人当时在沐浴吗?
她拿着烛火,照着浴桶周围的地面。果然在附近发现了几处比较深的地方,像是有人脚上还沾着水,踩在了地面上。一步一步,直到不远处的梳妆镜前停下。
安才人沐浴完,穿上衣物,到梳妆镜前梳洗,然后就发现有人来了吗?
叶倾城垂下头,她的脚边有些泥土,泥土已干,显然不是她的。应该是有双鞋放在这,然后不在了。
叶倾城侧过身,在烛火的光线下,梳妆镜中,屏风一侧的柜子上隐隐有一个盒子的扣锁被照的发光。
她搬了一个凳子,踩在上面,拿手去把那个柜子拿下来。手上还戴着铁链,双手不能隔着很远。
两只手同时抬起在把盒子拿下来的同时,叶倾城也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她的手撑在地上,手心中仿佛有一颗很硬的小珠子咯的她手疼。
她拾起手,手心下是一颗黑耀色的小珠子。却是她从来没有在宫里见过的。她把珠子捡起,偷偷的藏在身上。再次把注意放在她才拿下来的盒子上。
盒子没有上锁,轻轻的就能打开。里面是一些旧纸,看上去也有一段时间。拿起里面的纸,叶倾城快速的阅览。越往下看越让叶倾城震惊。
看完她又左顾右盼的把旧纸放回盒子里。像从来没发现过,把盒子放回原处。
叶倾城一出落茵苑,就让含芸要了一张落茵苑在安才人死前进出人的名单,又写了一张纸混合着交给了皇帝。
一个时辰后,大理寺重新调查,找出真正的主谋是落茵苑的一个侍卫,因为一点小事失手打死了安才人,想到了安才人和倾城公主不合,又拖仲梅殿相识的人偷出了倾城公主的宝贝之物。以洗脱自己的罪名。所有的事皆与倾城公主无关。
半天之内,叶倾城以人多为由,把仲,梅点的大半的婢女侍卫清了一半。人一少,仲梅殿就更加安静。叶倾城也一直在想当初偷她玉像的人是谁。
卸下了手上的铁链,叶倾城终于松了口气。她找到大理寺的人,想要回那尊玉像。一旁大理寺的人却吞吞吐吐,“倾城公主,不是我们不想还,而是我们的人在保存那尊玉像时,不小心失手打碎了。而且如果公主想要回放在大理寺的东西,必须要请示皇上。所以公主还要吗?”
这句话说完,叶倾城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动了动唇,半响,才吐出一句,“不要了。”
叶倾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仲梅殿,她一直在想着——她的玉像没了,被人摔碎了,她还不能要回来。
她在关上仲梅殿大门的那一刻,心也跟着没了。像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叶倾城冲到她之前藏起木簪的柜子那,从里面把木簪取了出来。
手中的木簪通凉温润,上面的木槿花依旧栩栩如生。叶倾城把它握在手中,眼中的泪水涌出来,又不敢哭出声,只好一个劲的憋着。
“怎么办?我现在只有你了。玉像也碎了,天哥哥也不是我的了。我该怎么办?”
哽咽声从叶倾城的喉间发出,在整个房间里蔓延开来。
“倾城,是我,萧文轩。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就是萧文轩的声音。
“进来吧。”
萧文轩扫了眼叶倾城手中的木簪,抿着唇,“在想高天翔?”
叶倾城直起身,把木簪藏在身后,“没有,在想事。”
萧文轩嗤笑了声,丝毫没有信,“你不必骗我,你一出大牢就给了父皇你宫中和田玉的名单,也不怕会加重自己的怀疑。你这样做,全是为了高天翔,你都不在意你自己的命吗?”
“那与殿下无关,”叶倾城岔开话题,福了福身,“这次多谢殿下的信任和帮助。”
萧文轩挥了挥手,淡淡道:“我帮你是因为我知道凶手不是你。”
“为什么?”
萧文轩朝叶倾城背过身,手负在身后,良久,他开了口,“因为,安才人的状和我母亲一样,而我母亲是被他打死的。”
叶倾城明白,他就是指的皇上,萧文轩的父皇。
“我知道。”
萧文轩转过身,狐疑的看着她,“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安才人的尸骨你不是没见着吗?”
叶倾城轻轻应了声,“我在安才人的落茵苑中找到了一颗珠子,我后来问过,是只有天子头上的九龙之冠才会有这样的珠子。而且,我在安才人那里,找到了一个盒子。”
像是不忍说出口,叶倾城犹豫了片刻,“那里面是皇上当年如何陷害容府,使其败落,又是如何和容府密谋出卖安家。”
“还真是他的风格。”萧文轩的目光停在叶倾城的脸上,那张和她母亲相似的脸总在他的梦里挥之不去。“不过,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你?这次更是给你安上了杀人的罪名。”
“不知道。”叶倾城摇了摇头,什么都不准备透露,“他们的事我不清楚。”
“也是,他们的事太过于复杂了。”萧文轩慢慢的渡步离开仲梅殿,临走时,还想不通为什么皇帝想杀了叶倾城。
一天又一天,半个月过去,叶倾城在仲梅殿中,一是打听前方的战事,而是偷偷的去看望太尉府里的高天翔。
含芸慌慌张张地冲进仲梅宫,自从和叶倾城待久了之后,叶倾城待她们极好。
除了叶倾城性格有点冷,这几天又不太爱说话,但是对人好,本是主仆之间的大拘小节全都没有。在外面还是会做做样子,但是私底下她和知意那群人已经打成了一片。
“公主,廖将军用皇上派出的二十万大军战胜了,而且这一次损失也小。现在廖将军已经班师回朝了。”
“是吗?那挺好的。”叶倾城停下手中的的笔,淡淡地回应道,收起自己刚画完的画。
含芸凑上去想去望一眼画上的东西,叶倾城眼尖的立刻把画放在一边,但还是被含芸看到了一些,“画上的人是高吏官吗?画的好像,虽然奴婢只看到了一点,但是也认得出来。而且公主你画的也不止这一张吧,我看公主好像一有空就在画,画的还是同一个人。”
叶倾城把画放进盒子里,面无表情的瞥了眼含芸,“你要是再说话,就可以不用待在这里了。”
含芸收住以往的嬉皮笑脸,担忧的看向叶倾城,“可是公主这么想高吏官,为什么不去找他?甚至还不许让高吏官来看公主。公主是因为高吏官和柳家小姐的婚事吗?”
叶倾城拿起笔的手骤然停下,“无论他是不是和柳小姐的婚事,我和他都不太可能了。高太尉说得对,我不能害了他。”
含芸虽然笨,但是叶倾城眼里的难过还是让她看清了,“可是如果两个真心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含芸才觉得这才是最难过的。”
她又自言自语的说道:“奴婢看公主不见高吏官后,都不爱笑了,连话都很少说。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整个仲梅殿的人都看出来了。要不,奴婢还是去找高吏官,让他来和公主解释清楚,这宴会不就行了。”
叶倾城没好气的看着含芸,“用不着,你有空做这些还不如做好自己的事。你来这干嘛?专门跑来开导我的?”
含芸傻乎乎的拍着自己的脑袋,“奴婢怎么就忘了。是廖将军,廖将军不是已经回京了吗,说公主在皇上面前替他求情,他很感激。现在人就在殿外,说完当面谢谢公主。公主,见吗?”
叶倾城看向门外,那里有一个之前关乎她性命的人,那是她之前担心的事,现在反而不在意了。
“让他进来吧。”
廖方羽迈着大步走来,仍是一身轻装的站在叶倾城面前,与之前不同的是廖方羽地脸上多了几分沧桑和忧愁,看样子还是在想之前战败的事。
第八十章 圣命难为含芸命
“廖将军可还好?”
廖方羽回京后,一直都皱起的眉头就没松下过,眉间的皱痕显得深了些。
“多谢公主关心,此次战前大捷全因皇上派来的援军。末将听说在皇上派出援军前,许多大臣要将末将处以死刑,是公主在皇上的面前力保信末将,劝皇上出兵。末将能有今日胜战回朝,全仰仗公主的信任。”
叶倾城倒了一杯茶在廖方羽面前,示意他坐下,“此事也是父皇问我,我才能有这样的见解,其余的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外面那些人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廖将军是大梁的将军,关乎边疆的战士和城中百姓的性命。若你对大梁不忠,那只怕没有几个人算得上对大梁忠心。你这次回来了,但是还是要查清之前战败的缘由,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廖方羽从刚坐下的凳子上站起来,拱手行礼,字正腔圆,“末将多谢公主的信任。无论如何,若无公主当日在皇上面前的进言,末将怕是以已成了刀下亡魂。何况在广迭寨时,公主也帮了末将。日后公主若有需要,尽管吩咐末将,末将必定竭尽全力。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叶倾城摆摆手,“用不着,廖将军之前也在广迭寨时帮过我一次,这几次就算扯平了,廖将军也不用这样客气。”
“不能就这么算了,广迭寨那次本就是末将的职责,而且还是全靠公主的计谋和里应外合,公主最后也没说让末将做什么。而且这一次还救了末将的性命,还让臣得以为那些死去的边疆大军还清一个真相。必须要谢,臣不想做一个小人。”廖方羽本着自己的良心,毫不动摇。
叶倾城头疼的按着眉心,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廖方羽身为多年武将却和一个书生一样,对一个道理死缠不放。
“廖将军,你之前是不是一个文人?”叶倾城猜测道。
此话一出,廖方羽愣了一拍,“末将确实是读过几年书,也算不上是个文人,也只是能背下那些兵书,知道军法,认得几个字而已。反正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公主有事,可以直接来找末将。”
“……”
叶倾城怕廖方羽再蹦出几个大道理,冲廖方羽无奈的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以后再说。廖将军先下去休息吧,再好好处理战败的事。”
“是,臣告退。”廖方羽行完礼,像在军中行步,步伐矫健的走了。
叶倾城看着仲梅殿的缓缓关上,心里揪成了一团,她想能不能从廖方羽这里入手,试试能不能打消皇帝对高天翔的疑心,又或者能不能在和敌国和亲时趁机逃走。如果两种都不行,最后皇帝真的把她送到敌国做人质,只要高天翔还好好的,她都可以答应。
含芸说的没错,两个喜欢的不能在一起才真的难受。叶倾城缓慢的闭上眼,忘记一个人真的好难,萧文轩说得对,他早晚会娶其他人,她也会被送出京城,这些是还不如忘了好。
早朝上,一位大臣从众臣中走出,跪地挺首,“皇上,臣有一事要禀告。廖方羽将军上次在战场上大败,使我朝作战大军全军覆没。但是在所有人中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实在是可疑。这次虽然是战胜,但攻不低过。而且还极有可能是廖方羽将军和敌国的密谋。臣提议让廖方羽将军斩以死刑。就算他不是敌国的奸细,也可以为上次战败一事以死谢罪。”
另一位大臣也缓缓走出,跪地,“皇上,经臣查证,上次廖方羽将军战败前,曾有人将军中的军事防布图交给了敌国头领,这才导致我军大败。防布图本是作战重要之物,却落入他人之手,廖方羽将军担起全责。作战的五十万大军都全军溃败,除了廖方羽将军,都无一人生还,实在是蹊跷。这事之中必有阴谋,求皇上派人查明。”
皇帝漫不经心的看向廖方羽,撑着下巴,脸上没什么表情。
廖方羽盯着众人的目光在人群中走出,跪地俯身,“皇上,此事确实是末将的失误,在那场大战中,末将也不知为何只有末将一人活了下来,但末将发誓此生忠于大梁,绝非他国奸细。”
他挺直后背,“防布图一事,末将也正在查。在回朝之前末将曾抓到敌军的一个领头,防布图的事正是他所为。那人交代,他是在战场上和一个女子交换的防布图。为了能更好的知道我军动向,那女子手中还有他们的随身腰牌。末将已将腰牌的模样绘于纸上,交于奏折中。请皇上再给末将一个机会将此事查明,还三军一个真相。”
“这事朕看到奏折后也知道了,”皇帝一口答应,“那这事就交给廖将军去办,朕已将腰牌的模样画出,交给各地的官员寻找,一经发现,立即抓人。定要将那名女子找出,株连九族。”
“皇上英明。”群下的各大臣相应附和。
当早朝快要结束时,一个侍卫经人通报后走到殿前,“皇上,今天早上,有人在宫外的一口枯井内发现了一具死尸。经大理寺查找,这具死尸正是仲梅殿倾城公主的婢女含芸,而这婢女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枚腰牌,正是皇上在各地要找的那枚。”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
“皇上,此事定是倾城公主与那敌国暗渠相通。倾城公主才被皇上认回不久,以前的品行如何,一概不知。军事防布图和其重要,一个婢女怎么会拿到并无人所知的交给敌国头领,”
“是啊,皇上。何况廖将军也说了,与敌国相通的正是一名女子,不正是倾城公主吗?再者,倾城公主在皇上面前放话,说此次廖将军必胜,还未发生就如此肯定。那奸细不是倾城公主还能是谁?”
皇帝的眼里有些说不清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高天翔急忙走出,“皇上,此事无倾城公主无关,仲梅殿的婢女做事她一个公主怎会不知。何况倾城公主本就是皇上的女儿,大梁的公主,在她被寻回前也一直在京城,要害大梁,她根本没有目的。而且这件事也还没有查清,就说是倾城公主和敌国相通,怕是有人想故意陷害仲梅殿的人。”
“如果不是仲梅殿的人,那婢女手上怎会有敌国的腰牌。就算和倾城公主无关,那也和她有关联。”
“高吏官,你这话可是偏袒倾城公主,早就听说你和倾城公主一直私相授受。如今倾城公主有罪,你也脱不了关系。”
“要臣说,应是倾城公主通敌,知道这是败露后,再让一个婢女替罪。”
高天翔瞬间急了,厉声道:“只知道腰牌在那婢女手中,你们就说是仲梅殿所为,是倾城公主有罪,这才是以偏概全。”
萧文轩也立即站出,“父皇,若真的是仲梅殿里的婢女做的,她一个敌国奸细怎么会把她的行事告诉她身边的任何人。何况是离她最近的公主。那侍女已死,多半是事后被人发现,畏罪自杀。请父皇明查。”
一位大臣笑道:“容王殿下,你又怎知不是倾城公主让婢女去做的这件事,如今那婢女已死,死无对证。倾城公主又是殿下的妹妹,殿下当然可以维护倾城公主,颠倒黑白。”
萧暮卿在大臣中皱起眉,“父皇,此事确实有蹊跷,但儿臣相信倾城并非敌国奸细,仲梅殿也一样。儿臣认为,此事因廖将军而起,何不将此事交给廖将军负责,宽松倾城一点时间,让廖将军查清也不迟。”
皇帝微微俯身,幸灾乐祸的的盯着还跪着的廖方羽,“爱卿怎么看?”
廖方羽:“皇上,末将也相信绝不会是倾城公主所为。愿皇上给末将一个赎罪的机会,还给倾城公主一个清白。”
皇帝的手搭在龙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扶手,“那就先将倾城公主和仲梅殿一行人关入大牢。等廖方羽查清后再放出。”
“廖方羽,朕就给你三天的时间,从今日起,这三天内,要是查不出什么,那就依各位大臣的所言,处死倾城公主。洪公公,退朝吧。”
“末将领命。”
廖方羽起身,大步朝殿外走去,皱起的眉头更加紧。若真是叶倾城,他也不信。
一个要害大梁的人怎么会以性命担保他此次战胜,又怎么会在广迭寨拼命时孤苦无援。就算知道所有的线索,三天的时间也不够用,
他捏着拳,皇上这是想让她死。
叶倾城站在牢中,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含芸生前的一举一动。她不太爱说话,也不怎么会表达自己的情绪,可她早已把知意和含芸当成朋友。可当传来含芸的死讯时,她还是那么的不肯相信。
心里有一阵懊悔,如果她没有让含芸出宫采办,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也不会被人栽赃陷害。
她和含芸认识时间不长,但她也相信含芸绝不会出卖大梁。
叶倾城睁开眼,眼睛里没有该有的光采,看向同样站在自己面前的廖方羽,沙哑着,“廖将军还要听多少遍?此事与我无关,更与含芸无关。”
廖方羽垂下眼睑,诚恳道:“末将知道,末将只是在想含芸姑娘生前可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皇上只给了末将三天的时间查明,如今已过了一天多。倾城公主,末将能耗的时间不多了。”
叶倾城无奈的摇摇头,“都不知道,我从不干预她们的生活。我只知道她一般都在仲梅殿,很少离开。这次我是我说她可以出宫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就应该让她待在宫里,那里都不许去,不然这件事也不会发生。”
第八十一章 破镜重圆众暗查
廖方羽低下头,整个事情没有一点头绪,时间已经过去一半,还是不知道从哪里查起。
叶倾城看廖方羽陷入了沉思,露出了一抹苦笑,淡淡道,“廖将军可还记得说欠我一个恩情。如今还这个恩情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叶倾城道:“若是真的查不出,那我想请廖将军上书奏明,就说此事是我一个人做的,含芸什么都不知道却被我杀人灭口了,包括仲梅殿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廖方羽抬起头,震撼道:“为什么?那样死的人就会是你。”
“我知道,可含芸已经死了,只要定下我死罪,其他人就都可以活下来。倾城死一个人无所谓,但是其他人都是无辜的。我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只希望,廖将军能在我死后找到害死含芸的人处以死罪就可以了。”
廖方羽抬头看着冷静的坐在牢房的叶倾城,牢房里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外面的光照进来,洒在地面的枯草上,像是披上了一层银霜。
不大的牢房里,三面都是墙,叶倾城穿着白色的囚服站在地席旁,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皇帝下的命令她知道,一个即将要行刑的人,却无关紧要站在这担心别人的安危。
他仿佛和第一次见她冷静的救出凌悦颜,都是一样的冷淡,可是这里多了对自己命的不在意。
“这事,末将一定会查清,公主也不必过于忧心,公主可还有什么要对末将说的?公主是第一个到那婢女身边的,那婢女的尸身可有什么不对?”
叶倾城低下头,想起了刚看到的含芸,一时之间,骨子里都发寒。刚想说什么,就不觉得红了眼眶,强忍着开口,“含芸的头发凌乱,她向来都不会让自己的头发乱成这样,手上还有一些抓痕,应该是和人打斗的时候留下的。”
“能看出对方力气应该也不大,应该是一个女子或者柔弱的男子。头上有血痕,枯井附近也都被人处理过了,其他的我也看不出什么。能把一个活人打死,再扔入井中,要么对方是一个力气很大的女子,要么就是两个人。”
叶倾城紧紧的拧着眉,从袖中拿出一支珠钗,“这个是我在井边发现的,不是含芸身上佩戴的东西,应该就是杀她的那个人的。我也不知道凭这个能不能查到,也不知道你们口中的那个腰牌是什么,更不知道仲梅殿的人何时被判为了叛国之罪,但我还是希望廖将军能将此事查清,还仲梅殿一众人的清白。”
“好,公主既信末将,那末将也定不负公主的期待。”
“廖将军。”叶倾城突然出声叫住廖方羽,“能不能还请廖将军查明以后,给含芸一个好点的葬身之地?需要要钱的话,我可以想办法。”
廖方羽点点头,“不必公主担心,这个末将自然会安葬。”
“有劳了。”
廖方羽走出牢房,望向叶倾城,“公主,末将已经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许对仲梅宫地人动刑,只是牢房简陋,要公主委屈几天了。皇上虽下过旨意,不准任何人看望公主,末将只能空出一柱香的时间准人看望。”
他顿了下,“不过容王和承王也在查这件事,尚书府地凌小姐被尚书大人拦着不让进。凌小姐就拜托末将照顾好公主。八公主也被皇上禁足,现在能看望公主的只有高吏官了。听说还是不顾高太尉阻拦来的。你们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说完他就要走。”
叶倾城没入衣服的手尖用力的掐入手心里的肉。
他们还是要见面吗?可她不能心软,她要忘了他。
廖方羽一走,高天翔就从大牢的另一端一路奔跑到叶倾城面前,抱住叶倾城,担忧之情溢在脸上,“倾城,你怎么样?放心,这件事我会和廖将军一同查明,救你出来,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叶倾城从高天翔的怀里挣脱,往后退了几步,心里的难过向四肢散开。故作镇定,“我没事,多谢高吏官担心了。”
高天翔皱眉看着离他几步的叶倾城,不肯定的说道:“倾城,你怎么就不想见我了?是发生什么事了?”
叶倾城摇了摇头,背对着他,“没有,只是我才发现我不爱你了。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也很快就会嫁过去,而且我也快把你忘了。所以我想,还不如告诉你,让你死心,也让你少来纠缠我。”
“可我不信。”高天翔隐忍多日的难受在顷刻间爆发,他声调提高,“你让人告诉我,说你把玉像砸碎,又把木簪亲手折断。那我问你,为什么以后那尊玉像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死去安才人的手里?为什么我刚刚去仲梅殿的时候,看到了我送你的那支木簪,它还好好的放在盒子里,被你锁在柜子里?”
他颤抖的上前了一步,眼睛隐隐发红,“你说,你不爱我了,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还要把这两样东西留到现在?”
“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叶倾城倏然捂住耳朵,发出嘶哑的声音,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求你了,别说了。”
“自从那天我父亲进宫找你了之后,你就再也不想见我了,是父亲对你说了什么吗?还是你担心怕皇上看见我们在一起?还是我做错了什么?倾城,你告诉我好不好?只要你说,我都改。”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如果我不呢,我只想让你告诉我,否则我死也不同意。”
叶倾城摇头垂下眼眸,不敢去转身看高天翔那双充满自责的眼睛,轻笑了声,“没有,你什么也没有做错,错的是我们。你父亲还有父皇都不想让我们在一起,更不想让我们成婚。而且父皇可能会把我送到敌国,你以后也终是要娶妻生子的。我们就算再闹下去又如何,不仅会让他们更加的反对,还会害了你。”
她抹掉眼泪,一字一顿的说道:“所以我想,与其和他们闹得不开心,还不如把我们之前的一切忘了,我们就当没来没有见过,从来都不认识。”
这些话都是叶倾城恨着心说出来的,她怕自己一看到高天翔,就回忍不住去想他,怕自己到时候真的忘不了他。
高天翔抓着叶倾城的双肩,强行让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所以你才一直不想见我?倾城,皇上若要把你送到敌国,就算拼上我这条命,我也决不允许。我不会娶其他人,死也不会。就算我们成不了婚,就算他们不想让我们在一起,这样天天见你一面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至少想你了还可以来看看你,你知道我每一次去仲梅殿都被你拒之门外的时候有多想你吗?”
叶倾城把高天翔的手扫下,眼泪大颗的往下掉,喉间不停的发出哽咽,“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我会害了你的,我会把你害死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如果你要害我,那就把我害死。彻底的害死,最好亲手杀了我。”高天翔不顾叶倾城的挣扎,抱在怀里,声音发颤,“我可以不要一切,但如果你不在,我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所以,能不能求你,看在让我想活下去的份上,能不能理理我,不要离开我,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忘了吗?”
“可我不能害了你,我不想让你死。我不能……”叶倾城挣扎着摇头,想要脱离高天翔的身边,“我不爱你了,对,我不爱你……”
“叶倾城,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说过要和我永远不分开的,你为什么突然就不想见我了,你告诉我。我只有你,我真的好爱你。可你这样让我好难受。”高天翔哭着捏着叶倾城的肩膀,眼尾发红,
“高吏官,你先放开。”叶倾城用力的推开高天翔,可对方就像一堵墙立在那,纹丝不动,
“我要是不放呢?”
“你不是要和柳家小姐成亲吗?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要是被人看见,传到你夫人的耳朵里,对你和太尉府始终不好。”
“我不会娶她的,”高天翔低头,抹去叶倾城眼角边的眼泪,低低的对着叶倾城说道:“叶倾城,我告诉你,我和柳家的婚事没有了。那桩婚事是我父亲瞒着我定下的,不过后来被我退回去了。我说过,我只会娶你。”
“你退回去了?”叶倾城抵抗的手,停了一下,呆呆地看他,“那你让柳家小姐怎么办?”
“我还没有下聘礼她还能嫁出去。”他贴近叶倾城的耳垂,平静了些,气息平稳了些,,“我的夫人只有你一个,传到你耳朵里又怎么样,我只要你一个。你现在还放不放心?不放心的话,打我几下?或者捅我几刀看看?”
“我不敢,”
这句话是真的,她确实不敢。她还爱着他,也不敢出手伤他,甚至爱的很沉很深。她猛地想起含芸之前和她说过的话,两个人真心相爱而在一起才是最开心的。
“那你就别离开我,好好的待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能离开。”
良久,叶倾城趴在高天翔怀里,收住眼泪,抬起头,“如果我不是公主,什么都不是,你也还是会要我吗?”
高天翔勾起唇,宠溺的笑道:“傻丫头,你之前是婢女的时候,我嫌弃过你吗?”他把叶倾城紧紧的抱着,不肯再松开,“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你永远都是我这一辈子想拿命去爱的女人。”
“……”
“所以,想好,要不要继续喜欢我?继续和我在一起。”
“……”
“如果,你还是不想和我在一起,那我过几天再来等你答复。你要是一直不说,我就去地下找你,死也要听你说。”
“好,我说。”叶倾城回抱着高天翔的腰,“我一直都很爱你,可是所有人都不想让我们在一起,其中还有你的父亲,还有皇上。和我在一起,你也会这样选吗?”
“会,我会一直说。和我过一生的人是你,不是他们。他们要是都不同意,我就带你走,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生一堆孩子。”
“有你在真好。”叶倾城甜甜的说道,感觉自己先前生寒的心再次温暖起来,这一次专为高天翔而暖起来的。
高天翔低头吻在了叶倾城的额头,“那以后,你不许不见我,也不要躲着我,更不要离开我。”
“两位,一柱香的时间到了。“守卫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帝八十二章 珠钗遗落凶手泪
高天翔头抵在叶倾城的额头上,语气很缓,“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你要照顾好自己。倾城,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高天翔被人带走,看着几个人锁上关住叶倾城的牢门,走的很慢,几步一回头。“你要等我。”
在高天翔走远后,叶倾城抚上高天翔亲过的额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
天哥哥,我会等你,我会一直等你。
几乎是很快,高天翔和廖方羽时不时的聚在一起,而萧暮卿和萧文轩正在劝皇帝尽量的再延长时间,留给他们的时间很短,剩下的这一天多时间根本不可能查清。
高天翔带人把含芸死时的枯井附近反复查看多次,甚至还问过周围一圈居住的人,只知道这里似乎除了含芸还有两个女子来过,看模样像是一个小姐和一个侍女。可他们也说不清那两名女子到底长什么样。
所有的线索都被中断,高天翔又派人到含芸死时找到的枯井中查看,意外的发现了一只香囊,当时的那一刻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当两个人聚在一起,拿出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证据时,廖方羽的大脑似乎有一根弦绷了,那根弦将他死死地捆住。
高天翔看到所有的证据,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下可以证明倾城无辜了,倾城那段时间没出过宫,而且我找到的这只香囊也不是她的。我们先把这些证据呈上去,把倾城接出来后,再去找这个人。如何?”
“不可,”廖方羽高声反对,他始终不信这件事的真相,“这件事情,我必须先把人找到,不然后面的人还有可能蠢蠢欲动,而且就算倾城公主出来了,要是还没找到人,她身上就还是会有罪名。”
“为什么,可是倾城还在那里面。”
廖方羽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即是我负责,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好。”
“可以,但是这些这个香囊我必须要给大理寺的人,以免丢失。”高天翔虽然不太赞同,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那我就先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证据。”廖方羽握紧手中叶倾城找到的珠钗,脚步加紧的向某个方向走去。
廖方羽一回到将军府,刚好撞上廖方雪和一个身边的婢女再房间里不知小声嘀咕什么。
“雪儿,你过来。”廖方雪看到廖方雪地那一瞬间吓了一跳,微小的惊慌并没有躲过廖方羽的眼睛。
廖方羽的视线扫过廖方雪身后的婢女,目光紧紧的停在了婢女头上佩戴的发饰上,手中的珠钗握地更紧。“雪儿,我问你,前日你和你身边的这个婢女都去过哪里?说实话。”
从来没有看到过廖方羽生这么大的气,廖方雪被廖方羽的怒气吓得行动都慢了一拍,说话吞吞吐吐,“没,没去哪,就,就是和采铃一起,一起在将军府的附近走了一圈,什么地方也没去。哥哥,你怎……怎么了?”
廖方雪身边的婢女也掩盖住表面的慌张,很快就镇定下来,“大少爷,奴婢和小姐真的只是在附近逛了一会儿,说大少爷回来了,买点东西。真的哪都没去。”
“哪都没去,那这个为什么在那个婢女死的地方?”廖方羽将手中的珠钗伸到到采铃眼前。
采铃想了无数种的理由却在看到那只珠钗是声音戛然而止。
采铃摸向头上的珠钗,那里有一对和这个一样的珠钗,只是现在那里少了一只,这么久了,她因为心慌而一直没有去在意。
廖方羽起先并没有怀疑是廖方雪身边的人。只是在他们都拿出了找到的证物时,他才猛然间想起,这支珠钗原本是一对发饰上的一个小装饰,是将军府里每个婢女都必须佩戴的,为的就是便于区分各自的职务。
而高天翔所找到的那只香囊,是廖方雪随身携带的,上面的纹路他只消看一眼便知道,他本来以为是自己多心,可看到采铃头上缺少的那不起眼的发饰,种种一切,他都知道了。
他的怒火冲击着他的声音,一阵一阵的拨高,“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叛国是死罪,那个婢女犯了什么错?你们两个要置她于死地?”
廖方雪还是不相信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她这,仍始终狡辩,“哥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支珠钗只是采铃不小心丢失的,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雪儿又做错了什么?”
采铃也在一旁顺着廖方雪的话解释,“大少爷,这支珠钗真的是奴婢在外面不小心丢失的,可小姐又有什么错?让大少爷气成这样。若大少爷因奴婢丢失珠钗而要罚奴婢,奴婢也认。但这件事情与小姐无关。还望大少爷不在再责问小姐了。”
“有什么错?”廖方羽将珠钗摔在采铃面前的地上,“你们为何在宫外的枯井附近出现?如果你们没有去过那里,那里又为何会有你的香囊?里面的兰芝草是你最喜欢的香,日日待在身上,你说你没有过去那里,那你把那支香囊拿出来。那香囊是我买给你的,上面的纹路我还记得。你说你们没去过,那你就把香囊拿出来,拿出来我就信你。”
廖方雪一怔,脸上流下两道清泪,整个人都坐在地上沉默不语。她不安的捏着衣角,她的香囊确实不在了,而且她也拿出来。
廖方羽气急败坏地看着廖方雪,“为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他们已经找到这些而且都交给了大理寺,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被查出来。一旦进入大理寺,就很难活着回来。你们又为什么要杀人?”
廖方羽站在一旁没有回应。
廖方羽冷静了半响,“我问你,敌国腰牌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这是廖方羽最担心的事,如果只是杀人那还好办,但如果皇帝要找的奸细就是廖方雪,那他终究还是救不了她们。
廖方雪在沉默中,在廖方羽的目光中缓缓点头,“是,防布图的事是我做的。”
“你……,你是想气死我吗?”廖方羽举起的巴掌始终没有在廖方雪的身上落下,又将手放下,“你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
廖方雪见事情已经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所有的一切都无力回天。哭着跪在廖方羽面前,抽抽噎噎的,
“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也不想的。可防布图的事我也没办法。我也是被逼的。你每年都在战场上,我怕你会出什么事,就一直偷偷的跟在你后面。是敌国的那群人,有一次突然找到了我,说你中了他们下的毒,想要解药就要拿防布图去交换,而且承诺你们战败后,他们会放你一条生路。我也怕有诈,就暗地里找了几个军医,确认你中的毒他们能解后,我才偷出防布图,和他们交换的。可他们又给了我一个腰牌,说以后可能还回来找我。”
廖方羽合上眼,须臾又再次睁开,“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告诉我就好了,你为什么当初什么都没说?”
“我也是怕你知道很生气才不敢和告诉你。我也知道防布图的重要性也知道叛国是死罪,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出事,姑母已经死了,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哥哥,我当时只是一心想救你,其他的都没去想。哥哥,你要相信我。”
廖方羽但有些震惊,也不知道该和廖方雪说什么。他在军营中只知道廖方雪跟了过来,也只是装作若无其事派人保护她,也没多说什么。
后来廖方雪又突然悄悄的离开军营,他只当是军营太无聊,没有管她。他也知道在廖方雪还没有离开时,军医说自己中了一种难解之毒,自己也没多太在意。但他也封锁了消息不让廖方雪知道,只想着早点把这场战争打完,回去陪廖方雪。可在廖方雪离开离开后不久他身上的那些毒就没有征兆的消失。
当时他还以为是军医误判,可现在听到廖方雪的话,知道了自己一直不知道的事。想想也是,军医都是行医三十多年的老大夫,怎么可能会误判。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廖方雪在背后默默的救他。
廖方羽看向这个很少回来看过的妹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他的父亲廖将军去世前,自己是一边和父亲四处作战,一边又再努力的习武。只有在空闲的时间才会赶回来陪她半个月。可是原先的廖将军去世后,将军府的一切重担全都压在可他肩上。
他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廖方雪,拼命的让自己像父亲一样强大。他要做的事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时间,对廖方雪的关心也只是在她生辰是派人过去送礼传话。若廖方雪实在是想他,也只敢偷偷的混进军营看他几眼。
廖方羽心里发酸,又重复问了一遍,“那你们为什么要害死那个婢女?又为何要陷害她?”
廖方雪的眼睛哭的像一个小核桃,可她还在一个劲的哭,想要把这辈子没流过的泪都哭出来。“哥哥,你从小就看着我长大,我也并不想杀人,更没有想过要害任何人。就连当初叶倾城害死姑母,我也只是嘴上说说,威胁她而已,我又没真的动手。我又怎么会去杀一个我没见过几次的小婢女。可她当时真的一定要死。”
她爬到廖方羽的脚边,抱住他的退腿,“哥哥,你还记得你这次回来提到的那个腰牌吗?我怕它被人发现,会出事就一直藏在身边,这件事也只有采铃一个人知道,可皇上正在大肆寻找腰牌,我是真的怕。我怕连累到将军府,连累到你。我就,就和采铃一起出府想找个没有人看见的地方腰牌扔了。”
紧紧的扯着裤脚,她声泪俱下,“可没想到这件事会被那个婢女看到。她还听见我和敌国的一些事。她如果不死,那死的就是我们将军府。我们本想把她拦下,可她拼死挣扎,怕她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所以采铃才会失手杀了她。就把她和腰牌一起扔下了井,没想到她最后会死死地抓住腰牌。”
“哥哥,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而且现在叶倾城不是已经被关起来了吗?反正也是她害死的姑母,让她就这么死了不好吗?”
第八十三章 侍婢代入大理寺
“廖方雪,”廖方羽愤怒的冲廖方雪吼道:“我记得我小时候和你说过。不要去杀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你难道忘了吗?姑母一直待我们如亲子,你以为我就不想报仇吗,可是是因为她做错了事才会被治罪,这和叶倾城有什么关系,只能说姑母嫁给了皇室。这次是你叛国在先,杀人在后,如果现在不把你交给大理寺,那我又能怎么办。”
采铃哭哭啼啼地在廖方羽跟前磕了几个重重的响头,“大少爷,小姐不能交给大理寺,她会没命的。算是奴婢求你了,大少爷。这次小姐也是为了救大少爷才会这样,而且那个婢女就是奴婢一人杀的,小姐给他们防布图的时候奴婢也在,反正我知道了这些也是要死,奴婢可以顶替小姐的所有罪名,奴婢甘愿进入大理寺受罚,求小少爷不要把小姐交给大理寺,奴婢愿意替小姐受这一切。小姐一个人待了这么久,奴婢不想再看小姐最后还要受这些苦。”
廖方雪顿时慌了神,一把将采铃推倒在地,“什么叫替我受苦,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做的,你不过只是刚好知道而已,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做的事情我自己认,反正我也不会走,哥哥若是想将我送去大理寺还是交给皇上,现在就可以动手。”
“你……”廖方羽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扶着廖方雪在一旁坐下,哽着脖子,“我还能怎么办,下次别这样了,我的一条命和大梁相比算不了什么。这件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采铃是杀害侍女含芸的人。你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采铃我必须要交给大理寺。”
“不可以,绝不可以。”廖方雪紧紧抓住廖方羽的衣服,连声摇头,“哥哥,你不能把采铃带走,她从小就在我身边,你们不在的时候也只有她陪着我,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我可以去大理寺。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能去。哥哥,你不能把她带走,你不能……”
廖方羽一根一根地掰开廖方雪的手指,眼里含着泪,“雪儿,你现在是廖家唯一的女儿,也是我唯一的妹妹,做哥哥的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防布图的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留下的事哥来处理。”又从怀里拿出一本兵谱,放在廖方雪手上,摸了摸她的头,“哥哥知道你平日里向来都喜欢看这些,让人找了好久,再过几天就是你生辰了,哥哥就提前送你,下次别再做错事了。”
廖方羽站起来,看了眼地上仍跪着的采铃,“走吧,去大理寺。”
采铃冲着廖方雪俯首行了一个大礼,站起身,回首时瞥了一眼她,乖顺地跟在廖方羽身后。
“哥,你们回来。”廖方雪冲出门朝他们追去。
“把门关上,这几天谁都不要让小姐出来。”
廖方羽看着即将被关上的门缝中廖方雪奔跑的身影。他好像记得廖方雪一直都想和他一样的上战场杀敌。
“哥,你们回来,不要走。”门后是廖方雪挠门声和哭到沙哑的声音。
廖方羽不由得加快脚步,心里暗暗的做了一个决定。
廖方羽来到牢房内,“倾城公主,”
叶倾城抬头,快步地走到廖方羽面前,“如何,查到了吗?”
不能怪她心急,现在离期限只有几个时辰了。
廖方羽深思了一会儿,“找到了,杀害含芸的人正是将军府上的一个婢女,末将已经将她送去大理寺静候发落。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斩首。至于防布图的事,末将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还请公主放心。臣会进宫面圣,证明公主的清白。但末将有一事求公主,公主一定要答应末将。”
叶倾城盯着廖方羽比之前皱的更深的眉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要求的是不是和廖方雪有关?含芸的手上有敌国腰牌,那就是说杀她的人就是和敌国相通的人。一个婢女不可能拿到防布图。廖方雪是你妹妹,除了她能让你求我,其他的我想不出。”
廖方羽在叶倾城面前缓缓跪下,“采铃是杀害婢女含芸的凶手,末将已经交给大理寺处理。但这事和防布图一事,末将想求公主让皇上不要再彻查,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叶倾城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替他解释道:“含芸是将军府上的婢女杀的,但是你的妹妹廖方雪应该也在吧?而且偷取防布图交给敌国的应该也是她做的吧。防布图何其重要,一个婢女怎么会拿到,只有廖方雪才可以在你身边来去自由不会引人怀疑。那个侍女应给没和含芸见过几次,也没有什么理由杀她。是含芸知道了她们的事才会被灭口吧?我教过含芸一点可以防身的,一个人很难杀她,只有两个人,刚好又可以推入井中。这两个人就是那个婢女和廖方雪,而且廖方雪是你的亲妹妹,能让你低声下气的去求人,除了她,我想不出第二个。廖将军,我说的对吗?”
廖方羽惊讶地注视着叶倾城从几句话就可以推断出整个过程。这样地智谋就算是和皇子抢夺皇位都绰绰有余。
可惜是皇女,如果不是皇女,否则他定会辅佐她左右,定能开创大梁盛世。
廖方羽垂下眼睑,再次哀求道:“是,公主猜的没错。确实是舍妹做的。所以末将还望公主不要让皇上彻查此事。雪儿从小到大,末将和家父都很少去陪她,末将心里有愧。末将也有私心,想为廖家留下一个后人,看着妹妹比自己先离开,末将实在是接受不了。”
叶倾城将廖方羽扶起,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廖将军为国征战多年,忠心耿耿,战绩无数,却包庇自己的妹妹。那之前枉死的战士,廖将军也想这样掩过去吗?”
“末将只有这一次求公主。”
叶倾城扭头望向牢房内的窗外,窗户不大却刚好可以看到外面的生机盎然。
她也知道,春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她还没有把外面的风景看透。
“既然廖将军开口了,那我答应你。不只是因为廖将军,也是因为廖将军所有的战绩。”
廖方羽看向叶倾城平静的双眼,抿直了唇,“多谢公主体谅,末将这就去宫里求皇上放公主出来,末将也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说完加快脚步的离开牢房,在大牢外,他仰起头。大牢外渐渐暮黑的天空,吝啬般的施舍了点月光,此时离皇上定下的期限不远了。他骑上快马的赶往皇宫。
听到廖方羽已将事情查清,皇帝加急的将百官召集在一起,廖方羽一身战胃的站在殿前,腰间别着随身携带的战剑,背对文武百官,
“皇上,末将已查清偷防布图一事与那侍女无关,与仲梅殿里的所有人无关,更与倾城公主无关。”
此言一出,各个大臣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
皇帝眯着眼,在身边的烛光的映照下,让人看不清表情,“事情当真已经查清?你又如何证明倾城公主无辜。”
廖方羽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让大殿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末将查过仲梅殿的所有人,也问过城门的守卫,在敌国的头领进京的那几天,仲梅殿的人无一人外出。倾城公主是在知道侍女含芸的死讯时才匆忙赶往宫外。”
“防布图也并非仲梅殿中人所为。此事的主谋乃是我将军府上的一婢侍女。此人趁末将不备,混进军营,偷拿军事防布图交给敌军,后想销毁证据,却被倾城公主的婢女含芸无意中撞见,才生了死人之心。末将已将犯事侍女和所找到的证据交给大理寺,而且这婢女也在大理石少卿面前亲口承认,这些事都是她干的。所以仲梅殿的人包括倾城公主都和这件事无关,还请皇上下旨,放回倾城公主。”
皇帝懒洋洋地靠在背后的龙椅上,仿佛这些事都和他无关。“既然证据都已经交给了大理寺,那就放公主出来。”
高天翔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总感觉捡到的那个香囊好像在哪里见过,不可能是一个婢女身上的,而且里面的香他也在哪里闻到过。
但是终归是证明了叶倾城的清白,高天翔便把这些全抛到脑后。
萧文轩却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廖将军,此事还有诸多疑点,要不要再查查那婢女的背后还有什么人?”
“不用了,这事我之前查过,并无其他主使,”他拔出身边准备多时的战剑,架在脖子上,“防布图被盗,使那些将领全部丧命,是末将的疏忽,这次还是末将府上的人所为。末将心中有愧。今日在此,在皇上和所有同朝百官面前,我,廖方羽,愿以死谢罪。”
“廖将军,等等。”高天翔想冲过去夺下他手中的战剑,可那是已经为时已晚。
廖方羽倒再地上地血泊之中,脖颈处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流淌。
高天翔看向毫无生息的廖方羽,防布图被盗,全军覆没,可他也将功折罪的打了胜战。就算那百万大军丧命,也可以总军法处置。可他经历过比这更加严重的大战事,也没有想过要自刎谢罪。
终究为什么要这样草草的了结此事?又为什么要以死谢罪?廖方羽又给高天翔留下了一个疑惑。
深夜,高天翔骑马来到牢房,亲自来接叶倾城回宫。接过婢女捧着的衣服,背对身让叶倾城换上,“倾城,廖将军说这次的事情是他府上的一个婢女所为,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皇上也让人来问你,这件事情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还要查下去吗?
叶倾城蹙起眉心,眼里闪过隐晦的情绪,“不用了,廖将军既然已经查出来证明了也和仲梅宫的清白,凶手也伏法,这样就够了,再查就不必了。父皇那边你也这样回一下。”
叶倾城穿好衣服,牵起高天翔的手,“我倒是还想感谢廖将军,若不是他,我们两个就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
高天翔看着叶倾城,垂下眼眸,说不上是什么心情,犹豫之后,他开口道:“倾城,廖将军在让皇上把你放出来之后,就在大殿上自刎谢罪了。”
叶倾城的表情在脸上僵了片刻,她一直在想廖方羽会给出什么样的答复,没想到最后竟是以死为结果。
以自己的性命让这件事不再查下去,给了那些战死的忍一个赔罪的机会,又可以保全廖方雪以命抵命,只是不知道这样做值不值。
“怎么了?”
叶倾城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廖将军就这样死了,有些可惜。原本他有一片大好的前途,为国尽忠落得这个下场。”
第八十四章 阴棺入葬胭脂盒
高天翔把叶倾城搂在怀里,长叹一声,“是啊,确实有些可惜。只是事事不常,你我又怎可知。含芸的家人我已经安顿好了,只是以后你的身边就少了一个婢女,要不要我再给你重新找一个?”
“不用了,身边有知意一个也可以,但是含芸那边,我心里还是很难过。这么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还有廖方雪,他们廖家只剩她一个人了,恐怕更加的冷清。”
高天翔刮起叶倾城的鼻梁,“你呀,就是喜欢替其他人操心。”
“……”
廖方雪看到府院里多出来的一尊墓棺后,走路的步伐都不稳当。
看到墓棺里躺着的人后,瞬间觉得自己头顶上这一片天塌了。
靠在墓棺边为首的一个人同情的盯了廖方雪一会儿,“廖小姐,我们是奉皇上的旨意,把廖将军送回来的。这个墓棺是容王府买的,说是廖将军和她是好友,这个算是送他的最后一份礼物。另外,那个进入大理石的婢女采铃已经上吊自尽,临死前把所有的罪名都认了,尸体已经被扔进了乱葬岗。廖小姐也可以放心了。至于将军府皇上也暂时不会拆除。”
廖方雪什么都不想听,看着里面浑身冰冷的廖方羽,眼泪夺眶而出,精神恍惚的拉住身边的一个人,“这个不是我哥哥,我哥哥离开将军府之前还是好好的,你们把他藏到哪去了?把我哥交出来。”
廖方雪发疯的模样看在他们眼里,为了让自己避免这个即将要发疯的人,一群人用力地把廖方雪个墓棺分开,推向一边,
“廖小姐,这个就是廖将军,还请廖小姐清醒一点。”
“他不是!”
“住手,谁准你们对廖小姐动手的?找死吗?”姗姗来迟的萧泠奕把廖方雪抱在怀中,冷冷的看向所有人,“就算廖将军以死,她也还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就你们,也配动手?都给本王滚,别让本王再看见你们。”
景王的冷酷无情传遍精诚,在场的所有人都怕景王下一秒就会直接杀人,一个个马上落荒而逃,谁都没有敢再留在将军府。
萧泠奕收起自己刚刚想杀人的目光,与刚才判若两人,温柔似水的在廖方雪耳边安慰道:“雪儿,没事了,有我在。”
廖方雪哭着抓住萧泠奕的衣领,“我哥哥呢?你们到底把他藏在哪了?”
萧泠奕看着眼前眼中无神的廖方雪,眉心倏的一皱,眼里闪过泪花,把廖方雪的头按进怀里,“雪儿,廖将军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先把他安葬了再说。”
“他不是,他没有。”廖方雪不停的在萧泠奕怀中挣扎,一拳一拳的打在他的胸口,喊出的声音都那么的私心裂肺,“他没有……他还没有死。他只是在哪个地方藏起来了,生气了不想见我。他还没有死。你们都在骗我。”
“雪儿,你先冷静下来,廖将军的死我们也不想看到。可谁都想不到他就在大殿前自刎了。”
廖方雪冲廖方羽的墓棺爬去,哭的像和泪人,“不是这样的,哥哥,你回来,你再回来看我一眼。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萧泠奕当机立断的把廖方雪打晕,看向和他一起来的侍卫,“你先去安排一下廖将军的后事,一定不能亏待他。还有,他的尸身就先放着,雪儿可能还要再看看。”
“是,”侍卫站在门口,看着萧泠奕把廖方雪抱回房间休息,又看向墓棺里廖方羽的尸身。
世人皆知景王冷漠无情,就连刚到景王身边的他也一样以为,可都不知道景王的心里只有一名女子,他把自己所有的铁骨化成了柔情一并给了廖方雪,可那人不懂。
萧泠奕凝视着廖方雪的睡颜,伸手将廖方雪的被子捻好。
没多久,廖方雪幽幽地睁开眼,侧头望向一边。
“雪儿,你醒了?”萧泠奕嘶哑心疼的声音在廖方雪的耳边响起。廖方雪回过神来,瞅了一眼床边的萧泠奕,翻身下床,径去往停放墓棺的院中。
“雪儿!”
廖方雪盯着墓棺内廖方羽苍白的脸,拂在廖方羽脸上地手止不住的颤抖,指腹传来的温度还是以前冰冷,喃喃自语,“原来都不是梦。”
萧泠奕跟着廖方雪追出来,将一件厚衣服披在廖方雪的肩上,“天气这么冷,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就出来了。”
廖方雪静静的看着墓棺里的人,似乎墓棺里的人也在静静的看着自己,只不过他是闭着眼。她只听见自己平静的不像话的声音,“萧泠奕,想不想登上皇位?想不想要做皇上?我可以帮你,但你要替我杀了所有我想杀的人。”
萧泠奕握住比自己要冰的手,着急的答应,“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叶倾城从牢房里放出来的当天,仲梅殿的一众人和她都一起的被放出来。叶倾城偷偷的在禁止焚烧的宫里给含芸烧了把冥币和元宝。
她在宫中为含芸守了七日,这七日中,她和仲梅殿的一众人,焚香都是静悄悄的,唯恐被人看见,又进了一次牢狱。
七日后,叶倾城越发的想念宫外地日子,趁着皇帝都在不停的处理边境的事,叶倾城学会了凌悦颜的手段,顺利的溜出了宫,再好的守卫也不能拦着她出宫。
她溜出宫,一是为了透透气,二也是为了能去找高天翔。就算两个人和好了,也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对方。
叶倾城打着心里去看高天翔的算盘,一出宫就看见高天翔站在宫外的一处胭脂铺处。
面对面前五颜六色,但在他眼里就是红色的胭脂,高天翔感受到了比政务还要让他头疼的事情。
不都是红色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名字,什么桃红,深红,绯红。
胭脂铺的老板娘笑开了眼,“公子,看你长的这么俊俏,应该已经成亲了吧?是给你家娘子买胭脂吗?喜欢哪个就买,我这可是上好的胭脂,别家的姑娘抢着要呢。”
高天翔紧皱起眉,无从下手,“我和她还没成亲,不过也快了,就是几天前惹她生气了,想买点东西让她消消气。”
“那就是未婚妻吧,公子还真是心疼那姑娘。公子既然生的如此的俊俏,想必那姑娘也应该是绝代佳人吧?用我这里的胭脂可刚好。”
面对别人对叶倾城的夸赞,高天翔嘴角噙着笑,让人看上去温和了许多。“她确实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了。”
老板娘又不动声色的打开几个更精美的胭脂盒,“那公子瞧瞧这个吧,这可是精品,用在女子的脸上会更好看。”
只是瞥了一眼,高天翔就无话可说。
不都是红吗?不是都长一样吗?有什么区别?
高天翔眼角抽搐,深吸一口气,随手指了一盒胭脂,“这个是什么红,适合姑娘家用吗?”
“适合适合,当然适合,要不要我这就给公子包起来?”
叶倾城就在一旁听着,也不说话,盯着那些胭脂看了很久,拿起她手边的一盒,在鼻子细细的嗅着,“我看都差不多,高吏官要是想要买的话,可要问问那姑娘。”
高天翔侧过头,注意到一旁的叶倾城,眉开眼笑道:“是想给你买的,你还想让我问谁?”
他接过叶倾城手上的胭脂,“喜欢这个?”
“不喜欢,”叶倾城摇摇头,“我也看不懂这些,也我少用。要是真是给我买,就不必了。”
她确实看不懂这些,因为这些在她眼里真的就是长的一模一样。如果要用的话,她可能只用在她哭肿了的眼底下。
“那就不买了。”高天翔把胭脂还给胭脂铺的老板娘,歉意的说道:“我娘子不用,刚刚麻烦老板娘了。”
老板娘笑盈盈的看向叶倾城,对高天翔压低了声音,“这位公子,你这未婚妻长的还真是好看,我都很少见。你可要把握住机会,早点把这姑娘娶回家。”
高天翔偷偷看了眼叶倾城,嘴角的笑始终淡不下去,“我自然会,多谢了。”
他们走了几步,高天翔率先开口,“你怎么出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
叶倾城宛若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声音小小的,“我就是想去看你,再加上之前在大牢里待的太闷了。”她回首瞅了下不远的胭脂铺,“怎么在买胭脂?”
“听我身边的小厮说,姑娘家生气的时候,最喜欢买胭脂了,就想着买来送你,可你不要。”高天翔牵起叶倾城的的手,顺着指缝慢慢扣住,“既然出来了,那我今天一天都陪你逛逛。想去哪都行,今天我只是你一个人的。”
叶倾城四周看了眼,沉思片刻,“先到处走走吧,一会儿去酒楼。你之前帮了我这么多,我也还没谢你,这次,就请你吃一顿饭。”
“好呀,这顿饭你今天可逃不了。”
即使很久没有出过宫,京城两边的繁华倒是一如既往。
高天翔忽觉得自己的衣服被人拉住,他停下脚步,回首却不见一人。
“小郎君,要不要给你的夫人买一些胭脂?”一个软软弱弱的声音从身下来传来,
第八十五章 青楼女,两命陨
高天翔和叶倾城下意识往下看,一个小女童拉着高天翔的袖子,一手抱着一捧胭脂水粉。
高天翔俯下身拉着小女童的手,把衣角松开,蹲在她面前,温和的笑着,“怎么就你一个人,你阿娘呢?”
小女童睁着大大的眼睛,显得虎头虎脑的,“我阿娘还在忙,阿元想卖着胭脂把钱给阿娘。小郎君要给姐姐买胭脂吗?你看你夫人那么好看,买点胭脂会更好看的。”
高天翔把手伸进钱袋,又想起什么,仰头看向叶倾城。
叶倾城笑着在小阿元的面前蹲下,拿出身上的所有的银两,捏了捏她的脸,“这么小就会说这些甜话了。以后不知道会惹多少公子喜欢。”
她把钱袋塞到阿元胖嘟嘟的手中,看向她抱着的胭脂,“这些胭脂呢,姐姐都要了,不过姐姐向来不用这些。你呢,就把这些拿给你的阿娘用,那这样你阿娘不是也很好看吗?”
阿元收下银两,软软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那阿元就谢谢姐姐了。小郎君,既然姐姐觉得阿元长的好看,那小郎君也要和姐姐多生几个更可爱的孩子。”
高天翔把叶倾城拉起身,牵起她的手,拉到身边,又搂着她的腰,顺着她的话,“会的,会生很多和阿元一样可爱的孩子。”
待阿元走后,高天翔把别在腰上的手松开,在她耳朵悄悄的说道:“很喜欢女孩的话,到时候我们就生一堆女儿。”
叶倾城气恼地掐了一把高天翔腰上的肉,“你也是,和那么小的孩子说什么胡话。”
“什么叫说胡话,”他亲了下她的脸颊,话中带着笑,“反正以后你要生我们的孩子。”
“那你就这么想要女孩?”
高天翔摸着叶倾城的脸颊,眼睛深邃,盯着她明亮的眼睛,“男孩也可以,是要是你生的,我都要。”
“……”叶倾城愤愤道:“我可没说要给你生孩子。”
高天翔眉梢微挑,玩味的道:“不给我生,你还想给谁生。”
“……”
叶倾城发现在这个话题上争不过他,双方休止于此。
叶倾城抿直了唇,抬头看他,“我刚刚把钱都给那个孩子了,要不,我下次请你?”
“这不行,”高天翔一把揽过叶倾城的肩,“你可是答应我的,这还没多久就忘了?”
“可是……”
高天翔掏出自己的钱袋,在叶倾城面前晃了晃,“先用我的,就当是你借的,不过你可要还。”
叶倾城松下气,无奈道:“那这些钱我回去之后在还你。”
“不行,那个时候我可不要这个钱了。”他笑着看她,眼尾处微微弯着,“到时候,我要你永远的留在我身边,永远的只爱我一个人。这就是我要你还我的。”
“……”
她果然不该开口提出请他吃饭的这一个问题,现在这样,完全是她自作自受。
两人在附近选了一家酒楼,让叶倾城亲自点她喜欢的菜,等把菜上齐后高天翔发现不对了。
“怎么感觉这里面你喜欢吃的很少,反而我喜欢的多,专门给我点的?”
叶倾城把碗里的鱼肉中的鱼刺细细的挑干净,再送至高天翔的菜碟中,“嗯,你虽然说你不挑食,不过我之前可是记了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什么。怕你饿着,就点了这些。”
“……”
她停下筷子,手撑着下巴,“你也放心,我也点了几个我喜欢吃的。”
高天翔故作生气,绷着张脸,“怎么又把我想做的做了,你这样还让我怎么好好的疼你?”
叶倾城轻咳了一声,“可我也想好好的疼你。”她夹了几样菜放进高天翔的菜碟中,“而且我们无论是谁,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高天翔显得有些委屈,
“好了,先吃点东西。”叶倾城夹了自点菜塞进高天翔口中,“快吃吧,这里的菜做的还可以。吃完我们就该回去了。”
“……”
两人吃了饭之后,逛了一会儿街,高天翔菜把她送回宫。
廖方雪一身丧服,跪在廖方羽的灵位前。她从廖方羽下葬到现在,不哭不闹也不爱说话。
身穿白衣的萧泠奕从侧堂走出,目光落在廖方雪身上是化不开的心疼和担忧。
他本和廖方羽没有关系,不能穿丧服,那就只能穿白衣和廖方雪一起守孝。
萧泠奕在廖方雪身边跪下,沉寂了很久的灵堂终于有了属于人的那一份烟火气,“听人说,你找我有事?”
廖方雪抬头冷漠的看了一眼萧泠奕,平静的开口,“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会助你登上皇位,那之前就要铲除一切障碍。”
“我的人刚刚传来消息,承王几个月前外出时,喜欢上了一个青楼女子,名叫柳箐,听说还是那个青楼里有名的头牌,卖艺不卖身。可如今这柳箐倒是怀了承王的孩子,承王这几个月一直藏在承王府,还想要娶她为王妃,皇上断断不会让一个青楼女子,诞下皇孙。”
萧泠奕拿着纸钱的手停下,震惊的看向廖方雪,“你想让我去杀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可他毕竟是二哥的孩子。一定要这样吗?”
廖方雪不停的往火盆里扔着一张张纸钱,恍然若事,“萧泠奕,你应该知道,皇上有心把皇位让给承王,只要有他在,你永远都不能让皇上正眼看过你。既然是一个阻碍,那就先把承王这个麻烦解决了,那个孩子是承王的长子,断不能让他出生,那个柳箐也深的承王的喜爱。不下狠心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说完她看向萧泠奕,“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好,”
皇帝将手里的奏折扔到地上,咬牙切齿道:“堂堂一个皇子,竟然和一个青楼女子纠缠不清,还想立为王妃,简直有辱我皇室颜面。”
萧泠奕低头站在一旁,嘴角忍不住偷笑。“父皇,儿臣听闻那名青楼女子二哥很是喜欢,而且似乎还怀了身孕。”
“荒缪,”皇帝被气的发抖,“一双玉臂千人躺,一点红唇万人尝的道理他不懂吗?那女子怀的是谁的孩子还尚未可知,他就要娶她。他这是要乱我皇家血统。”
萧文轩立即跪下行礼,“父皇,此事关系到皇家尊严,儿臣还将此事交给儿臣处理,儿臣一定妥善处理,不漏一点风声,替父皇解忧。”
皇帝欣慰的看向萧泠奕,“难得你有这份心,这件事就交了给你处理,一定要让那个女人从你二哥面前消失,你也不要和你二哥一样。”
“是,父皇。”
萧泠奕在转身时脸上的的笑淡下来。二哥,我也不想这样的,只能怪你挡了我的路,碍了雪儿的眼。
承王府前,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男子上了马车,放下车帘也是一阵轻咳。不多时,马车转着四个车轱辘吱吱呀呀的离开。
萧泠奕躲在拐角处看着萧暮卿的马车离开了承王府,过了一会儿,才笑着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承王府。
萧泠奕一进府便看见一群婢女跟在一个女子后面,那女子的肚子凸起了很多。
萧泠奕饶有趣味的看着中间那个女子,“你就是柳箐?”
柳箐回过头,见有一个生人面孔知道她,不由得好奇,身边一个婢女好心提醒道:“那是王爷的五弟,景王。”
柳箐迟疑的走到萧泠奕面前,俯身行礼,“柳箐见过景王。”
柳箐即是青楼头牌,生的也不错,一张瓜子脸上浑是轻柔善解。没有出生青楼的卑微,待人也柔和。怪不得,萧暮卿会喜欢她。
萧泠奕的目光扫过柳箐突出的肚子,“本王要和柳姑娘说几句话,其他人都退下。”
柳箐见周围的人全都身边散开,手心里冒出了冷汗。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她总觉得景王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仔细一看,柳姑娘长的确实还挺好看的,可惜是个青楼女子出身,怀了身孕又怎么样,飞上枝头凤凰吗?还想让二哥触犯皇威娶你吗?”萧泠奕打量了柳箐良久后,开口就是责问,眼神像淬了毒一般,阴狠无比。
柳箐扶着肚子在萧泠奕跟前直直跪下,却不曾弯过背脊,“柳箐虽然是青楼女子,但和王爷却是真心相爱。柳箐并没有让王爷一定要娶柳箐,王爷给不给柳箐名分,柳箐都并不在意,柳箐只是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只要这个孩子出生了,柳箐就立马离开京城,。”
萧泠奕将柳箐扶起,摸着她突起的肚子,挑起眉,“这个孩子怀了有多久了?”
“回殿下,六个月了。”
“哦,六个月了,那也快出世了。”
萧泠奕快速的抽出自己眼腰间的刀,刺向突起的肚子,怕不会死透,又朝脖子划了一刀。冷笑道:“一个青楼女子,无论怀的是不是皇孙,你和他都要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柳箐还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摸着自己的肚子,指间早已被鲜血染红,“孩子,我的孩子……”
话还没说话,缓缓地在萧泠奕面前倒下,如同断线的风筝。
第八十六章 入狱被关牢中酒
萧泠奕看向倒在血泊之中的柳箐感觉自己的鼻头血腥味充斥着。不适的皱起眉头,把手中刀扔在柳箐身边,满不在意的离开承王府。
萧暮卿,好戏才刚刚开始。
刚散开的几个婢女盯着柳箐倒下,立即意识到不对。一群人冲上去,便看见柳箐浑身是血的躺在那,脖子和肚子上的血还在涓涓往外流动,
“快去找大夫,快去叫王爷回来,快呀,再不去就晚了。”
这一日,承王府的人忙成了一团。
萧泠奕回到皇宫,准备向皇帝复命。走得极为缓慢,缓慢到让人怀疑他在等什么人。
耳边感受到一阵被挥剑而带动的凤,萧泠奕本能的侧身躲开有着锋利的剑刃,嘴角向上勾起。
看着自己面前拿着剑的衣服上还带着几处鲜血的萧暮卿,侧头冲身边的人看了一眼,满面笑容,“看来,二哥还真是勤勉,竟然拿着剑专门挑我回宫后练剑术。不过,二哥,你从小身体就不好,也只是练过几年剑而已。确定要和我打?我可不会留情面,一会儿要是伤着二哥了,可不能怪我。”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菁菁?那把带血的刀我认得,就是你的刀。到底是不是你杀的?”萧暮卿拿剑的手都在颤抖。手上和衣服上还带着血迹。
“是,”萧泠奕挑眉的看向萧暮卿,“人就是我杀的。二哥有意见吗?”
萧暮卿拿剑指着萧泠奕,胸口被气的起伏不定,眼睛带着猩红,看起来像是要和萧泠奕拼命,连声音都因为极度愤怒而带着低沉,“萧泠奕,我平时待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杀菁菁?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菁菁她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你知不知道再过几个月,那孩子就可以出世了。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这可是一尸两命。”
萧暮卿整个都快被气炸了,从来没来生过气,肺里像是有东西炸开,把他的心炸着疼。温和待人的承王殿下此刻却感觉自己要疯了。
萧泠奕在一旁笑得人畜无害。“二哥,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她一个青楼女子,和谁睡都行。肚子里怀的是谁的野种,谁都不知道。二哥,五弟这也是为你好。你看看六弟,母妃只是个歌姬,还不是活的像一个笑话。我帮你杀了柳箐,是在帮她,让她们早日投胎做人。”
“你,萧泠奕,我今天杀了你。”
萧暮卿握着剑柄的手指开始泛白,用力的拿剑尖逼向萧泠奕,萧泠奕正打算用剑反抗时,看到了萧暮卿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身影。手上也没有了任何动作,笑着用手接住萧暮卿伸过来的剑刃。
萧泠奕脸上的笑让萧暮卿感到一阵寒意。萧泠奕推开萧暮卿,手在剑刃上划出一道伤口,血手上的血在宫中完成了一道美丽的弧度。
萧泠奕脸上的笑冷下来,冲萧暮卿背后大喊,“父皇,二哥要杀我。”
萧暮卿回过头时,皇帝正战在不远处目睹了一切的发生,手中的剑掉在地上,“父皇你听儿臣解释,事实并非这样,是五弟他杀人在先……”
“放肆,”皇帝走到萧暮卿面前,对着他的脸狠狠地给了一巴掌,“你当朕看不见是吗?分明是你出手在先,朕以为所有皇子中就你最为稳重。没想到兄弟相残的事,你也做得出来。”
萧泠奕着急跪下,“父皇,儿臣进宫前本无事,谁知二哥一上来就要杀儿臣,儿臣念及兄弟旧情,便没有动手。”
萧暮卿愣了一会儿,跪下解释道:“父皇,是五弟趁我外出时,闯入承王府,杀了儿臣府上的一个人。那人便是儿臣想要娶的王妃,何况她还怀了儿臣的孩子。五弟他这是一尸两命。”
萧泠奕故意把受伤的手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瞥了萧暮卿,“二哥说的那位要娶的王妃可是那个青楼女子柳箐?父皇,儿臣本无意杀人,只是想去劝柳箐离开京城。谁知柳箐一上来便说儿臣想杀她,还对儿臣动手,儿臣这才抽出刀,本来只是想吓吓柳箐可她扑过来的时候刚好撞到到刀上。儿臣本想救人,发现她已经死了的时候,就回宫向上报给父皇。就遇到二哥要杀我。要不是父皇来的早,儿臣怕是要死在二哥的剑下。”
“你胡说,”萧暮卿被气的急红了眼,怎会有人把有心说成是无意,不顾皇帝还在自己的气头上,“父皇事实绝非如此,菁菁的肚子还有脖子上都有伤口,绝不是她无意撞上去的,父皇只要一查便知。”
“查查查,查什么查?”皇帝的眼全是不耐烦,“她一个青楼女子也值得你们兄弟两人大打出手吗?那个野种死了也就死了。”
萧暮卿红着的眼里全是泪,浑身发抖,“父皇,菁菁虽是青楼女子,可她从未与其他人做过男女之事,她这次还怀了你的皇孙,儿臣本想娶她的,可现在一尸两命什么都没了,父皇就不查明吗?”
“还查什么,那柳箐本就是青楼女子,那肚子里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扰乱皇家血脉,引起兄弟相残,怀了孕还想要名分,那女人和她的孩子本就该死,你五弟又是无心之过,可你居然为了一个本就该死的人去杀自己的兄弟,还不知悔改。”
皇帝看向萧泠奕受伤的手,异常的刺目。不顾萧暮卿失望的眼神,“来人,把景王带到太医院,承王谋害兄弟与之相残,先在大牢里关一年,悔改后再放出来。”
萧暮卿被人带下去的时候回首望向皇帝,“父皇,她不是什么该死之人,那是我的妻子和孩子。”
皇帝听了,比之前更加生气,大怒道:“以青楼女子为妻,朕看你还不知悔改,把承王带下去,什么时侯知道自己错了,才才放出来。”
叶倾城得到消息赶往大牢时,萧暮卿正坐在地上的木席上闭目养神,衣服干净整洁,看样子,也没有对他用什么刑具。只是脸色比之前更加的苍白,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
叶倾城让人打开牢门,在一旁打开手中的食盒,“二哥,我来看你了。”
萧暮卿听见声音便知道是叶倾城,眼睛也不睁开,“如果是和萦儿一样劝我向父皇认错,那就大可不必了。”
叶倾城将食盒里的酒菜摆在桌上,一盘花生米,一盘红酥糕,两双筷子,一壶酒。
“原来萦儿也来过,不过我不是来劝你的,只是来和二哥喝酒谈心而已。”
“喝酒谈心?”萧暮卿慢悠悠地睁开眼,掀起眼皮,看了眼叶倾城,在她旁边坐下,“文轩也来和我谈过心,让我把这件事放下,你也一样?”
叶倾城又从食盒里拿出两个酒杯,斟上酒,将其中一个放在萧暮卿面前,“这个我倒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和你说的什么,但是二哥想听吗?”
萧暮卿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香四溢,沁人心肺,这是有名的好酒,但在萧暮卿心中变成了苦酒,盯着酒杯看了半响。“说说看。”
叶倾城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萧暮卿,“我去看过柳箐姑娘,也去过她之前待的青楼。二哥的眼光很好,柳箐姑娘不仅舞姿动人,容貌也好看。不过红颜薄命,你们的孩子只是运气不太好,还没有看见这个世间好玩的东西。”
萧暮卿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喝的太快反而把自己噎住,咳嗽了半响,“菁菁是个好姑娘,我们无意中认识,她知道我身子弱,就一直留在我身边悉心照顾。我怕因为我的身份会害了她,就没告诉她我的身份,便告诉她我只是个穷商之子,士农工商,她也没嫌弃我。她在青楼是艺妓,只卖艺不卖身,和我相爱后,却情愿把她的完璧之身给了我。”
他扯起嘴角,讽刺的笑了,“我想等什么时侯就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给她一个名分。后来得知她有了身孕,就一路躲躲藏藏的把她带来容王府。可惜,被父皇和萧泠奕知道了。什么都没了,她不该遇到我,我更不该把她带到京城,是我害了她。”
叶倾城接过萧暮卿手中的空了的酒杯,又斟满了酒,“此事与二哥无关,造化弄人而已。”
一向冷静文弱的萧暮卿此时靠在墙笑起来,“造化弄人?可这次他们杀了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一尸两命。这造化还真的不公。”他盯着杯中清澈的酒,“倾城,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菁菁怀孕后有多开心,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我独一无二的孩子。之前菁菁也一直想要一个孩子,怀上了这个孩子是我和菁菁最开心的事,可现在他们都没了。”
叶倾城摸向自己头上的那根木簪,那是高天翔送她的第一个礼物,是他亲手刻的。无论她是不是公主,这根木簪她都一直戴着。清微玉佩归还后,她手上也只有这根木簪和当初的玉像,可后来玉像也没有了,高天翔也曾说要再给她刻一尊,被她拒绝了。在她看来,只要有高天翔在她身边就行了。
她自言自语的说道:“最爱的人和孩子都被人杀了,也怪不得平时一向平和的二哥这样生气。若是换成了我,只怕比这个还要严重。”
萧暮卿脸上划过一道泪,脑后在墙上磕了几下,“今日我本有事要出府,让人和往常一样照顾好她。走的时候菁菁还把我送到门口,让我早点回来。可我还没有走多远,承王府的人追出来说菁菁出事。当我赶回去的时候,就看到菁菁一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大夫就站在那,却也无计可施。府门口还有一滩菁菁的血,那里有萧泠奕的刀,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萧泠奕干的后,真的很想杀了他。”
“菁菁怀孕前后几个月,就一直在我身边,可他们却说她怀的是野种,就只是因为她出身于青楼。父皇个萧泠奕也只因她是青楼女子,还怀了皇嗣就说她该死,你让我怎么能不生气。看到菁菁了无生息地躺在那,我是真的怕。”
第八十七章 宫墙暗箭换交容
叶倾城拿起手边的酒杯,大口地喝了一半,“看来二哥真的很爱柳箐姑娘。自古帝王皆薄情,皇家的人又怎么能和平常百姓一般,夫妻惬意。”
萧暮卿看向叶倾城,笑意直达眼底,仿佛透过叶倾城在看什么人。“你身上的一些东西倒是很像沈括将军,若当初父皇没有认出你来,你应该还可以和喜欢的人成亲。你是沈将军的女儿,果然还是和父皇不一样。你和高天翔本就是天生一对,却因为他给你的身份,被永远的囚禁在了这一面高墙之内。”
叶倾城拿起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她平静的提醒,语气虚无缥缈,“二哥,你可知你刚刚再说什么?”
萧暮卿把玩起面前已经空了的酒杯,语气坚定,“容贵妃确实是你的母亲,但你的父亲是沈括,而不是父皇。若当年你没有在宫里出生,当初没有被父皇认出。那你本可以在京城生活的很好。如今却要被拉进这个勾心斗角的宫里,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他放下杯子,颇有些意外的抬起眉梢,“不过,看你这表情,你是早知道了?”
叶倾城放下手中的杯子,所有的一切风平浪静,没有一点波澜,“之前偷听到皇上和人说的,但是不确定是不是,二哥知道?”
“嗯,之前容贵妃进宫时,我已经有些大了,所有有些事我还是知道一些。当年容贵妃进宫时,已有半个的身孕,不足十个月生下的你。我母妃是世家小姐,与容贵妃一向交好才知道了这件事。容贵妃之前又常和沈括在一起。她还是沈括上战场后,父皇强行把她带到皇宫封了贵妃。而且那时还没有在容贵妃那临幸的记录,不难看出不过当年的一些证据都被容贵妃毁了大半。之前你和高吏官想求父皇赐婚,他没有反应,只怕也有其中这个缘故。”
说完顿了好一会儿,笑着看向叶倾城,“只要父皇还活着,你和高天翔只怕没有可能,你不是公主,自然多了一个约束。我看的出来,文轩那个小子是真的喜欢你。他可以为了你,不要在努力了多年的东西,可以立马给你私奔,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叶倾城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用二哥担心了,我不会考虑。我只想和天哥哥在一起。”
她走到门边,回首说道:“我已经将柳箐姑娘的后事安排妥当。既然二哥不认错,那就现在这里带上一段时间,等父皇放你出来了,你再去看柳箐姑娘也不迟。我就先走了。”
萧暮卿撑着一只手站起,又轻咳一声,“那我也不多说什么,若我过几日还没有出来,替我照顾好,萦儿,她性子比较胡闹,不能惯着她,菁菁的事情辛苦你了。”
“二哥客气了。”
一道人影从牢房的一个角落闪过,一眨眼的功夫又消失不见。
叶倾城提着食盒,看着在下面等了很久的高天翔,跑过去牵起他的手。
“出来了,这么快?”
叶倾城冲高天翔笑道:“又没多久,就聊了一会儿,你怎么不进去看?”
“你在里面,我怎么好进去。而且你把我该说的都说了,我还说什么。”
叶倾城定定的看着高天翔的眼睛,把心里积压了很久的话统统说出来,“天哥哥,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高天翔接过叶倾城手上的食盒,“我也只想做你的夫君。”
在无风的时候,大牢前。高天翔牵着叶倾城的手,另一只手上拎着食盒,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叶倾城,心里有一个叶倾城,这对他来说,就是他这一生最美的风景。
皇帝坐在龙椅上,翻看着各种奏折。洪公公从偏殿轻步行至皇帝面前,“皇上,大牢那边传来消息,说承王殿下服毒自杀了。”
皇帝骤然的将手中打开的奏折关上,狠狠地道:“他才进去几天?让他好好反省,他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殉情,糊涂。”
“陛下息怒。”
“还有,小洪子,这毒药哪来的?”
洪公公一脸的惋惜,“这个老奴不知,这几天来看承王殿下的每天都有人,而且老奴听菡萏殿的人说,八公主觉得承王的太蹊跷了,一个人出宫办事去了,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皇帝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台案上,“那就让她去查,朕看她能查出什么来,承王这是为那女子殉情你看不出来吗?这个逆子难成大器,亏朕之前还想把皇位传给他。”
他说完只觉得心中有些闷气,不由得捂嘴咳了几声,手中那几抹鲜艳的红色触目惊心。洪公公上前一步,“皇上,老奴去叫太医。”
胡太医携着药箱,被洪公公急冲冲加快步的拉到皇帝面前,连胡太医喘气的时间都不给,让他立刻把脉。
胡太医仔细的观察着皇帝的脉象,说出最后得到的结论,“皇上这是气血不足,脉象混乱,火气攻心才会吐血。比较麻烦,待臣开几副药,皇上长期服用就好。”
皇帝挥手让胡太医退下,“以后煎这药时,让人看着决不能离开,这件事不要对外声张。”
“是,皇上,那老奴让人煎药去了。”洪公公弯着腰叹息地出门。
凌悦颜独自到仲梅殿找叶倾城,却刚好看到叶倾城把萧文轩送出仲梅殿。
她兴高采烈的跑过去,“倾城,我才来,你怎么就要走了?”没有了之前见萧文轩的拘束和爱意。
叶倾城对凌悦颜微微点头,“要送容王回府,正好谈一些事,要不要一起?”
“可以呀,就是好久都没看到你了。”
凌悦颜自然的挽过叶倾城的手臂,“上次含芸那事,我也想去看你的,但是我爹就死活不让我去。本来想等你出来了之后来的,然后我娘也不让我过来,然后我就拖到了现在。”
凌悦颜满满的欲哭无泪,叶倾城笑着用手指戳了一下凌悦颜的额头,“我知道,这个又不怪你。而且我最近事情也挺多的。不是也没抽空去看你吗?”
凌悦颜笑嘻嘻的问叶倾城,“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就是承王真的是给那个叫柳箐的女子殉情的吗?”
叶倾城低头没有应答,倒是萧文轩垂下眼,皱起眉头,“我之前去看过,二哥确实是中毒而死,和手里药瓶里的毒都是同一种毒药,但我们都是一人去过几次,谁会把毒药给二哥。要是没有人给他,那他这毒药是从哪里来的?”
凌悦颜:“应该不会是自杀吧?”
叶倾城回忆起最后见到萧暮卿时的样子,她把萧暮卿前后的人都查过,什么消息都没有。
“不知道,但二哥绝不会想到去自杀。我之前和二哥谈过,他虽然因为柳箐姑娘的死难过,但也不会自寻短见。而且萦儿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一个人出宫去查这件事,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我总觉得这些事之前有什么关联。”
萧文轩在余光中瞥到墙角的一支箭头悄悄伸出,而它对准的方向,好像正是……
“小心。”萧文轩计算出了方向,立即反应过来,把叶倾城搂在怀中。
萧文轩一声闷响,箭头没入皮肉的声音在三人之间响起,后背上的疼痛让他差点晕过去。
叶倾城将在看清射箭的方向时,萧文轩的背后倏然插着一支箭,整个剑身几乎没入了一半穿过萧文轩的身体。可见射箭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顺着墙角望去,叶倾城却找不到任何有人的踪迹。萧文轩额头的冷汗大颗大颗的冒出,背后不断的痉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
叶倾城放弃了去追人,立马让惊魂未定的凌悦颜叫人来,自己则扶着萧文轩前往太医院。
叶倾城一到太医院,就直接把了一群忙的,不忙的太医全叫过来给萧文轩医治。看着太医们不停的给萧文轩处理伤口。
叶倾城背后直冒冷汗,刚刚如果不是萧文轩冲过来挡在自己前面,只怕这一箭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一个太医战战兢兢的走到叶倾城身边,“倾城公主,容王殿下的这支箭伤到了肺腑,只怕我们也无能为力。”
叶倾城冷冷的看向所有的太医,厉声呵道:“朝廷养着你们本就是在危机关头救人的,你们还没有看仔细就说不行,这也算是医者吗?”
“可是这伤……实在是不好动手,”
萧文轩咬紧牙关,看着叶倾城发火的样子,扯起苍白的嘴角笑了一下,“你先让他们试试。”
叶倾城之前看过萧文轩背上的伤,她知道有多严重,可是再怎么样也要试试,她不想欠他。
几个年轻太医的头上开始冒起汗来。看着萧文轩的手都忍不住抖动,“微臣定当尽力而为,不过在此期间,还望倾城公主和身边的那位小姐回避,微臣要为容王殿下裁剪衣服。”
“那我就在外面等着。”
叶倾城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往里面看了一样,见萧文轩微笑着示意,便拉着凌悦颜站在外面,对一个仲梅殿的侍卫冷冷道:“去查查是谁做的。”
第八十八章 苦药醒悟蜜腹语
凌悦颜听着里面不断发出来的说话声,担忧的看向叶倾城,“倾城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想杀容王?而且这里可还是最安全的皇宫之中。”
叶倾城着急的往里面看了几眼,“不知道,你先回去吧,这宫里太危险了,等我把这些处理完了,我再去尚书府找你。”
“好吧,”凌悦颜见自己在这里也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匆匆离开,还心有余悸的向叶倾城借了几个侍卫,一路护送她回去。
叶倾城在外面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脑子里一直在想要杀自己的人是谁,能在宫里自由出路,而且射箭也超好,对宫里的地图也十分熟悉。叶倾城只能大概猜到对方是宫里的人,却一直不知道是谁。
等到里面没有动静的以后,几个太医从里面走出,“倾城公主,容王殿下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只需要好生静养便好。”
“有劳了。”叶倾城点头,跟着他们进去。
萧文轩静静的躺在那,脸色苍白,上半身赤裸着,缠了一大片的白色绷带,呼吸也微弱得很,要不是太医说无碍,叶倾城真的还以为萧文轩就这么死了。
对身后几个侍卫说道:“去准备一辆马车,送容王回府。”
谁也没有注意到萧文轩侧过的那张脸,背对着叶倾城,嘴角微微向上扬了一下。
叶倾城坐在容王府房门口,仍是皱起眉,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些事情极有可能是冲皇室里的人来的。
这些皇子,连同公主都接二连三的出事。她愣愣的想出神,没感觉面前被一团阴影笼罩。
一双大手拂上了她的眉头,将她那皱起的眉心熨平。叶倾城站起身,瞬间落去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头往对方的胸膛上拱了拱,“天哥哥,你怎么来了?”
高天翔紧紧地抱住叶倾城,语气中还含着一丝害怕,“听说你和容王在一起地时候,遇到了刺客,容王被人刺伤,怕你出事想来看你,就把手边一切的事全都推脱了,还打听到你在容王府,我就来了。”
他顿了下,“怎么了?在想什么,眉头皱的这么深。”
叶倾城抿唇笑了一下,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高天翔在她身边,她真的就像什么烦心事府没了。
“其实,那个刺客想杀的人是我,那一箭是容王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这下倒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高天翔把叶倾城松开,上下打量着,都快把紧张两个字写在脸上,“那你没事吧?”
“我没事,”叶倾城笑着拉着高天翔的手,“要是真有事,就在太医院。不过我想这几天就在这里照顾容王,不然这个人情我怕以后没法还。”
高天翔吐出口气,逐渐放下心来,“那你就在这里,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有什么事就让人来找我,我随时都在。”
叶倾城踮起脚,亲在了高天翔的脸上,“好了,你快走吧,我知道你还有事,我会知道照顾自己的。”
“别闹,”叶倾城娇羞道。
看着叶倾城举起想打高天翔的手,高天翔立马笑着躲开。
目送高天翔离开容王府,叶倾城站在原地待了一会儿。一个婢女端着刚煎好的药朝叶倾城走来,叶倾城本想让开一条路,侍女却将药端在叶倾城面前,“公主,殿下特地吩咐奴婢煎好药,让公主给他送过去。”
“……”
叶倾城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几番确定就是让她送过去后,叶倾城接过药,“那我马上给他送过去。”转身朝萧文轩的房间走去。
算了,毕竟这次也是为了救她才这样的。
进去的时候,萧文轩直起身,半坐在床沿边,听见门打开的声响,他侧过头笑着看她,“倾城,你来了。”
说出的话像一对民间夫妇回家相见一样。叶倾城实在听不惯这语气,弯眉跳动了一下,坐在床沿边皱着眉看向萧文轩,“殿下身上的伤可有好些?”
“还好,至少没死。”
叶倾城沉默了一下,莫名听出了话里的高兴的意思,盯着碗里黑黝黝的药汁,“这药是你自己喝,还是要我喂你?”
萧文轩不自觉的别开眼,不去看那一碗盛满了的汤药,“我还有伤,自己喝不方便,还是你喂我吧。”
叶倾城拿起里面的汤勺,在碗里轻轻的搅动药汁,舀起一勺,将上面的热气吹冷了一些再送到萧文轩口中。
萧文轩是全程看着叶倾城把药给他喂完,回过头来才发觉口中回荡的酸苦。“有甜食吗?”
“甜食?好像有。”
叶倾城沉思了半响,将手中的空碗放下,摸索着自己的腰间,才找出身上仅存的一包蜜饯。
跟在凌悦颜身边久了,叶倾城身上终会带着一些小零食,其中甜食最多。还好她今天也带了一些,不然萧文轩要吃的话,只能让人去买了。
“这个……”叶倾城看着自己手心里大颗的蜜饯果子发起了愁。
“你喂我吧,我动不了。”
叶倾城垂下眼,扫了眼手中的几颗蜜饯,面无表情道:“殿下还是自己动手吧,我不会。”
“……”萧文轩无奈的笑了下,随手捻起一颗,塞进嘴里。眼里翻滚着不明的情绪。
蜜饯的甜冲淡了口中的甘苦,把蜜饯吃完,萧文轩才笑着抓住叶倾城的手,“倾城,那日在宫宴上帮我的,不是凌悦颜,是你,对吗?”
叶倾城犹豫地缩回手,指尖却被萧文轩捏住,“殿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因为我想知道答案,我让人查过凌小姐,她没学过医,也不会随身带药,只有你会。我也让人查过,倾城,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是不是?”
叶倾城下意识的抬眼,既然他已经查出,自己也没必要瞒下去,而且这件事就算被皇帝知道,现在也没什么用了。
她诚实道:“是,当日帮你的确实是我,因为但是那天是我顶替小姐的身份进宫,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才骗了殿下。殿下既然知道了,那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萧文轩嘴角的笑越发的放大,“我知道。那你在太医院的时候那么着急,是在担心我吗?”
这句话他从刚刚起就一直想问,如果是假的,那想想也好。
叶倾城微微的点头,“我确实是在担心,殿下是因为我出事,我只会过意不去。”
萧文轩脸上的笑僵硬下来,“就只是因为这个伤?”
“是。”
萧文轩直愣愣的盯着叶倾城,捏着叶倾城的手转变为握住她的手腕,“那宫宴上为什么要帮我?”
“我之前也说过,想帮就帮了,殿下何必记这么久?”叶倾城皱着眉,伸手去掰萧文轩握住她的手指。
萧文轩心里一紧,喉结滚动着,顺势把叶倾城拉到床上,压在她身上,“如果,当初我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如果你不是我妹妹,如果我比高天翔一开始就更早的遇到你,更早的爱上你。你会不会喜欢我,哪怕一点点?会不会和我成亲。”
萧文轩喷出的热气洒在叶倾城脸上,身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叶倾城对上萧文轩的眼睛,他的眼角有些泛红,而她却莫名的无动于衷,“我知道,殿下对我很好,但我心里已经有天哥哥了,无论如何,我喜欢的都是他。殿下身上还有伤,还是起来吧。”
“你只要告诉我,到底会不会喜欢上我?”
“不会,”叶倾城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现在,殿下再问又有什么用。我现在只爱天哥哥,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萧文轩放开叶倾城,靠在床边,望向床顶,满满的失望,或许不会吗?
他轻笑,故作语气轻松了了很多,手用力的抓着身下的被褥,“那也挺好的,至少你和高天翔能每天在一起。我的伤那些太医看过,无须担心。你还打算一直就在这里吗?”
叶倾城不知为什么不敢去看萧文轩,“是,这几天我就就在这里先照顾殿下,待殿下伤好了以后,我就回去。二哥和萦儿的事还没有下落。”
萧文轩的眼睛静幽幽的看向叶倾城,“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叫承王二哥,叫我殿下?”
“可能是不习惯吧,过段时间就好。”萧文轩慢慢的凑向叶倾城的脸盯着她的眼睛,“那你是把我当成哥哥看?还是男人看?”
叶倾城起身退远了些,慢吞吞地低下头,“殿下先休息吧,我先去太医院找你要用的药。”
萧文轩冲叶倾城温和的笑道:“那多谢了。”
萧文轩的笑总让叶倾城感觉他有种没说出口的心满意足。可哪有人受了伤还可以笑得这么欢的。
叶倾城摇摇头,可能是太久没看见容王,这次又刚好想多了。
第八十九章 手握玉印花飘零
照顾了几天萧文轩的叶倾城刚回到仲梅殿,知意就告诉她,萧萦在外遇上了一群马贼,以后便了无音讯,只怕已经是凶多吉少。接着又传来皇帝吐血倒地的消息,还让叶倾城秘密召见。
对于他,叶倾城算不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但也绝对说不上父女情深,叶倾城还是给足了颜面去见皇帝。
皇帝就半死不活的躺在那,身边的洪公公和一群公公在一旁服侍,叶倾城不经意的闻到煎好放在一边给皇帝服用的汤药,学了十几年的医药,叶倾城的大脑霎那间就嗅出了里面的药材,心里掠过一丝奇怪。
见叶倾城到来,皇帝立刻让其他人退下,招手示意叶倾城上前,挣扎地躺坐在床上。从床间一个不起眼的暗格中拿出一个保藏极好的一个令牌。
他轻咳了几声,又咳出一摊血。
“父皇今天找你来是有事交给你去办。朕现在的身体越来越差,朕怀疑有人对朕做了什么。而且承王那事朕查过,关进大牢的那一段时间,虽然有人去看过他,但也只有你们几个。他是你们的兄长,你们也不会对他下毒。他进牢房的时候,派人搜查过,什么东西都没有携带,更没有任何毒物。那些毒怕是有人故意给他喂下的。”
叶倾城抬头看向这个她毫无血缘关系的父亲,“父皇知道?”
“听过一些,还有前几天容王的事遇刺的事,朕也听到过,但查不到是什么人干的。容王还没有死,背后的人就不会善罢甘休。下一个人可能就会是景王。朕之前还想把皇位传给承王,如今他死了,除去那些不中用的皇子,剩下最好的就是容王和景王。要是在朕死之前还没选出太子,你就从这两个人里面选一个。”
他把东西放在床边,淡淡的瞅了一眼,示意叶倾城拿起,“这个东西可助人登位,你要小心使用。你是朕的女儿,是大梁的公主,就要一心为大梁着想,若容王不合适,那就选景王。待他登上皇位后,再把这个玉印交给他。若有人要谋反,皇帝可拿着玉印让众臣听令。自古大梁的每一个皇帝都会有玉印,否则也不会得民心。”
叶倾城看着手中的玉印,“天之龙子,既寿永昌”玉印上的八个大字清晰的刻在上面。
她眼睛不禁睁大,真的是大梁流传的皇帝玉印,比传国玉玺还要重要。
叶倾城震惊的抬起头,“父皇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倾城?”
皇帝捂着喘不上气的胸口,歇息了半响,“朕之前得到过消息,景王和容王很有可能就是这背后之人。你是皇女,与皇位无关。现在玉印在你手上,你就必须要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查清楚,再交给你选中的皇子,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叶倾城低头紧握住着手中的玉印,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她以为在皇帝心中她至少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可现在看来,她就是皇帝手中的一枚棋,一个可以为他做事的死棋,甚至还可以不告诉她的身份。
她掩去浑身的情绪,退后几步行礼,“多谢父皇的信任,倾城告退。”
皇帝摊靠在床边,倒是饶有趣味的看着叶倾城的背影。
像,还真是像你。蝶儿,你还真是为沈括生了个好女儿。可惜她连她的生父都不知道是谁。
就算弄不死她,朕也要让她为朕做事。
廖方雪将手心里刚刚采来的花瓣撒在地上,“都办好了?”连她以前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原来还可以这样冷。
四周沉寂了一会儿,萧泠奕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嗯,萧文轩那里有人盯着,东西已经放在他身上,被人引到了皇宫。父皇那边也有我的人。胡太医开的药他已经喝了几天,药性应该还有几天。皇宫的御林军我也控制在手上。你要是想,随时都可以。”
花瓣飘飘落落,在空中飞舞最后,还是落到了地上,被泥水侵染。
廖方雪眼中的寒意越发的深奥,“那就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叶倾城这边刚从皇帝那离开,一拐角就撞上了满头大汗的洪公公。
叶倾城刚一打开仲梅殿的大门,知意就在门内等着,“公主,你没事吧?”
她重重的把门关紧,悠然的转身,“你的主子都快病死了,你不去看吗?”
知意瞪大眼睛看着叶倾城嘴角的讽刺的笑,当即跪下,“奴婢知错,还请公主恕罪。”
“你的主子不是我,我要怎么给你恕罪。”叶倾城弯腰将知意扶起,继续先前走去。
知意扭过头,“公主是什么知道的?”
“一开始,你就故意接近我,让我选你做我身边的人,你又故意的表现出对所有人的知根知底,让我对你更加的信任。在我还有没成公主的前一日,有个婢女说让我沐浴,又看到了我手臂上的守宫砂。那个婢女也是你乔装成的,你以为我会认不出来。”
叶倾城走到书房前,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知意,“不过也对,放一个生人在宫里,终归不安全,确实是要一个人看着。所以安才人身边的玉像是你从我这偷得,届时再指出是我的东西,”她嗤笑出声,“想杀我你们也是费尽了心思。”
“不过防布图一事,皇上把仲梅殿的所有人抓起来,都想处死,也包括你。你也甘愿为他做事?”她盯着知意,就像她们第一次见面一样。
“防布图的事,皇上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公主有罪,没想到一群人都要查真相。这件事也不了了知。虽然是皇上让奴婢潜伏在公主身边,但这些天下来,公主是真心把知意当朋友,知意也没有再做过任何有害公主的事。”
叶倾城露出苦笑,眼中的嘲讽暴露在知意面前,“我说他怎么一直没杀我,今天还这么的信任我。那他下一步让你做什么?”
“继续跟在公主身边,监视公主的一举一动。若公主拿着玉印做没有答应他的事,就可以直接杀了。”
“还真是够狠。”叶倾城自言自语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知意对着叶倾城行了礼。“奴婢的母亲曾是容贵妃身边在容府最信任的人,后来被皇上杖毙。算起来,他也是奴婢的仇人。所以,奴婢虽然是枚棋,但也可以为公主杀了皇上。”
叶倾城垂下眼眸,没想到还是容府之前的人。
“你先出宫,这几天宫里可能有点危险。要是皇上问起,你就说是我派你到宫外有事要做。”
知意开口应下,出了仲梅殿。
叶倾城看着大门再次被紧闭,想起了之前闻到的药香,从书架上抽出里面一本厚厚的医书。仔细的回想混合着那些的药材,不停的翻动着手中看了无数次的医术。
叶倾城的眉头再次皱起,目光紧锁在某一页上。慌忙的摸向自己身上藏起来的东西。
如果她没记错,他们给皇帝服用的药中有好几味药材都是相冲突的,轻的可以让人减寿十几年,重的也可以成为毒药,像是聚沙成塔,每天一点,只用几天就可以让人不知不觉的死在那。
这么明显的一个错误,一个太医不可能看不出来,除非是太医院有暗线,要么就是皇帝身边的人。可按照皇帝多疑的性格,定会让人轮流看守煎药。既然煎药的人不会,那就只有太医院了。
从萧暮卿开始,所以的一切都开始脱离了轨迹,为什么萧暮卿要杀萧泠奕的时候,刚好皇帝就来了?她猛地想到,在萧暮卿之前,只有廖方羽,而且萧泠奕似乎还喜欢廖方雪。
想到这,叶倾城手中的书掉在地上。
也就是从一开始,萧暮卿开始之前,萧泠奕就在计划着这一件事,而且和他一起的人就是廖方雪。那萧萦的事也可能和他们有关。
叶倾城这样想着,立即向皇帝的宫殿跑去,还未到殿门,就见一群人围在围在门口,其中还有萧泠奕和萧文轩。
“发生了何事?为何惊扰父皇休息?”叶倾城拨开人群上前,却见萧文轩被一群侍卫扣住双臂。萧泠奕冷冷的看了叶倾城一眼,手中还举起一个邢窑瓷瓶,
“各位大臣,相信大家刚刚也看到了,容王刚刚从父皇的寝殿出来就传出父皇中毒身亡的消息。本王的人又从容王身上搜出了这个。而且各位可能还不知道,承王在牢中并非服毒自杀,而且被人用这瓶药灌了下去。本王刚刚问过胡太医,胡太医说本王手中的这瓶毒药与父皇还有承王所中之毒如出一辙。胡太医的医术各位皆知,不会出错。定时容王想争夺皇位,看父皇病重,迫不及待的谋害自己的父皇和兄长。此人不杀天理难容。”
萧文轩被人按住双肩,胸口受伤的位置已经开始作痛。梗着脖子看向萧泠奕,“我刚进门,父皇就已经被人杀了,就连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何时出现在我身上的如此断言,五哥,你就不怕出错吗?”
叶倾城在周围众多大臣中看到了不远处的廖方雪,对方还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她。
还真是他们,
叶倾城的手尖掐进皮肉里,面无表情的看向萧泠奕,“容王与承王一向交好,怎么会下毒去害他。何况容王刚受了伤,至今还没有痊愈,又怎么给父皇下毒?”
萧泠奕向叶倾城笑道:“倾城公主说的真对,不过为什么不能下毒?为了一些东西,任何人都可以做出让人不敢相信的事。而且你的事今天也要一起解决。带上来。”
萧泠奕的话音刚落,一个婢女和一个后宫女官就被人带上来。
萧泠奕笑意不减的冲那两人说道:“还不快给倾城公主讲讲当年容贵妃的事,也好让我们听听不知道的后宫闺事。”
第九十章 浮云真相乌满天
两人双双在萧泠奕面前跪下,女官先开了口,“景王殿下,奴婢是当年记录后宫妃嫔侍寝的人。当年容贵妃进宫一个月,皇上都没有临幸贵妃,唯有一月之后的皇上来过那次,可没过几天就传出容贵妃怀孕的事。”
婢女也瞥了眼叶倾城,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是当年服侍在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当年容贵妃进宫一个月都没有来过月事,而且皇上在那一个多个月只是来找贵妃娘娘谈话。可是贵妃娘娘只进宫了一月多,太医便说娘娘已有两月的身孕。”
两个人的话仿佛再平静,水面上扔了一块小石头,激起了万丈波澜。
在场的所有大臣开始了窃窃私语,被人按住不能动弹的萧文轩也惊讶的看向叶倾城。
萧泠奕满意的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声音颇为正直,“既然叶倾城不是父皇的亲生女,那就是容贵妃在外面与人生下的私生女。如此一来,她让父皇错认成是皇女,再乘机和容王扰乱朝政。有意的帮容王申冤,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容王犯错,那就该杀。至于你叶倾城,无论你有什么目的,都要废除公主身份,逐出皇宫。”
叶倾城无力的发笑,她不是早就料到这一天了吗?
她冷静的反驳,“景王殿下,就算我不是皇女,那也是一心忠于大梁,否则也不会让已故的廖将军誓死保护大梁。我刚刚说的大家都知道。又怎么会没有道理。”
近臣对叶倾城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萧泠奕扭头看向远处,不再理会叶倾城,
他突然松下口,“那就饶你一命,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从即日起,叶倾城废除公主身份,逐出皇宫。至于容王,他必须死。”
叶倾城:“等等……”
“庄峰,动手,给本王杀了他。”
“不要。”叶倾城想冲上去阻止,却被身边的两个侍卫拦下,按住叶倾城的双肩,强行的让叶倾城待在原地。
若萧文轩一死,那皇位就只能归萧泠奕了。事情还是一团迷雾,若有人被杀,那整件事情都会不清晰。
萧泠奕瞥向身边的庄峰,“还不快动手。”
庄峰剑起剑落,直接一剑捅向了萧文轩,又面无表情的把沾上血的剑刃合上剑鞘。“容王殿下,得罪了。”
萧文轩直直的倒在地上,胸口上染了一大片的红。这时叶倾城肩上的力量才消失,她瘫坐在地上,看向曾是秦峥朋友的庄峰。
她和庄峰见过两次,一次是在街上,遇到他和秦峥,还有一次就是现在,鲜血淋漓的场面。
她知道现在晚了什么都晚了,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
萧泠奕和诸多大臣渐渐散开。萧文轩的尸体被庄峰让人带下去,叶倾城也起身,赶往仲梅殿。
仲梅殿的人早已被萧泠奕遣散了大半。只有一个小婢女还留在那等她回来,递给她一个包裹。“这是奴婢替公主收拾的东西,公主还是快走吧。宫里现在已经不安全了。”
“那你呢?”
“奴婢也安排好了后路。公主,高吏官也在宫门外等着公主,快走吧。”
叶倾城转身就走出了皇宫,一出宫,她回首望了一眼宫墙内紧闭的大门,这宫里以后怕是都不得太平了。
叶倾城才走出宫门就看见高天翔早早的在一辆马车边候着。
见叶倾城失魂落魄的出来,高天翔上前将叶倾城揽入怀中,低声安抚道:“倾城,宫里的事,我都听说了。没事,以后你还有我,我们一起去其他地方。”
叶倾城抬起头,像是找到了一个倚靠,“天哥哥,他们都死了,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你还有我,”高天翔想安慰叶倾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自己之前的话,“没事了,有我在。”
高天翔把叶倾城抱上马车,捧着她的脸颊,“没事,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我会护你生生世世。我们想开一点,至少你现在不是公主了,我们两个在一起,除了我父亲,其他人都不会说什么。待会儿,我都就先去个地方住下,好不好?”
叶倾城偏过头,犹豫着,“可我不想去太尉府,也不想去静心阁,有你父亲在,我怕他会更加的讨厌我,我不敢。”
以前的叶倾城一直都是自由自在,如果有看不惯的人能打就打,现在却为了一个她爱的人说出不敢两个字。
高天翔心一阵一阵的抽痛,思考着,“那我们就去客栈,父亲也管不了。”
“好,”叶倾城紧紧地握住了高天翔的手,握住了唯一一个可以让她无比信任安心的人。
宫中的变故还没有祸及京城的繁荣,熙熙攘攘的街道遍布四方,两人在中选了一个客栈,
高天翔把叶倾城扶下马车,看着面前的客栈,“这里离尚书府皇宫不远,你去哪都近,要是接什么人过来和你一起住也可以。”
叶倾城想起了她让提前离开皇宫的知意。现在皇帝已经死了,那她也应该是自由的吧。她摇了摇头,“不用了,就我一个。”
高天翔拉着叶倾城订下了房间,令人送一些吃穿的东西过来,
他看着忙碌的小厮搬着东西皱起眉,“以后你要是在这里住不惯,就来找我,要是缺什么就和我说。”
外面传来的混乱声打断了高天翔想继续说的话,叶倾城刚想打开门,知意和一个小厮就冲了进来,
小厮在一旁恭敬的说道:“少爷,这位姑娘执意要找叶姑娘,我们也实在拦不住。”
知意连忙拉着叶倾城就要带她走,叶倾城看向知意满脸的慌张,“知意,发生什么事了?”
知意急得都快哭出来,“公主,你快走,奴婢悄悄的进了一次宫才知道,景王杀了容王,现在已经是皇上,说公主和容王私下谋权皇位,正在派人杀你。奴婢就立马出宫,一路上寻着你的消息找,才知道你们在哪。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快过来了。公主,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像是为了证明知意的话,还没还人缓神的时间,一个侍卫从楼下跑来,“少爷,外面来了一群军队,正在挨家挨户的拿着叶姑娘的画像四处找人。眼下马上就到这里来了。”
高天翔神情一紧,迅速的安排好所有人,“准备几匹快马,让所有的暗卫出动,必须要让倾城好好的离开这。”
打斗和喧哗的声音越来越近,“和我走,”高天翔拉着叶倾城的手就和侍卫往外跑。
“他们在那,”才有出门。就和他们迎面而上,里面的几个人一样就认出了叶倾城,带了一大群人冲上来,和其他兄弟指道,“就是她,只要把她抓回去我们就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