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离府烟雨君寻觅
等她找到还有空位的客栈时,叶倾城就已经成了一个落汤鸡。
付了房钱,叶倾城就直径奔向房间换下了身上打湿的衣服。
卷起裤腿给自己的腿上药,一道道伤口快遍布了整个腿,旧伤未去又添新伤,叶倾城自己都佩服自己大难不死的运气。
把一切处理完,叶倾城才坐下一会儿,就觉得自己的头沉甸甸的,像绑了一块大石头。
她用力的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会儿,可是那股劲越来越重。包扎好伤口后,一阵困意袭来,眼皮快要合拢。
叶倾城实在没忍住,直接趴在桌上昏睡了过去。还没感觉睡了多久,几道敲门声把她叫醒。
她强行打起精神来,脚下却像踩在了棉花上,脚步都是轻浮的。
开了门,两道人影挡住了她的光线。
高天翔披着蓑衣站在门口,后面还跟着一个秦峥,“天哥哥,你怎么来了?”
“倾城,你——”
高天翔一句话还没说完,叶倾城感觉头比之前更加的沉重,扶着门的手没了力气,直直的朝地面上倒去。
“倾城!”高天翔冲过去,一伸臂就把叶倾城搂在怀里。
怀里的人紧紧的闭着眼睛,脸上还有些两团红晕,抵着额头,高天翔都能感觉叶倾城的那惊人的体温,
“倾城,快醒醒。”叫几声怀里的人都没有,高天翔低低的咒骂一句,迅速地抱住叶倾城,就往外走。
走之前还狠狠的看了一眼秦峥,“如果倾城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会放过她。”
叶倾城昏迷之际,仍是看到了高天翔还淌着雨水的脸。客栈道上点了几盏灯,有些东西看不太清,她却看到了他眼里的担忧。迷迷糊糊中,还能听到他唤来大夫的声音。
她安稳的睡了过去,她才知道,有他在,她真的很安心。
叶倾城醒过来的时候,看向床顶,感觉自己身上没有之前那么的软弱无力,浑身轻松了不少。
不过却是完全没见过的地方,叶倾城皱起眉,刚起身下地,床穿窜出一个人影,肩膀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按回床上。
高天翔松开手,重新给叶倾城盖上棉被,“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他把脸抵在叶倾城的额头,放下了悬着的心,责问又无奈道:“终于退烧了。倾城,你身上还有伤,又淋了雨,还发了高烧,要不是我刚好找到你,你都不知道病成什么样了。怎么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叶倾城摸向自己的额头,好像还真的比之前要好很多,“发烧了?怪不得我说怎么这么想睡觉,”
她明显还没睡醒,眼睛睁的又大又圆,手抵在额头上,露出了傻乎乎的表情。
高天翔看着叶倾城蠢萌蠢萌的行为,捏了捏她的脸,忍不住笑了,“怎么也不问问这是哪?不怕我把你卖了?”
“怎么会。”叶倾城侧过身,抓住高天翔捏她脸的手,“有你在,我还怕什么?你还真会把我卖了?”
“就这么相信我?”高天翔发现发烧后的叶倾城简直变得莫名的可爱,俯身宠溺的指腹点着叶倾城的鼻头,声音绾眷,“要不要把你卖给我?你有了钱,我也有了娘子,一举两得。考虑考虑?”
叶倾城凑近了些高天翔,“那还真不用考虑,钱和夫君我都要。不过你先告诉我,这是哪?”
高天翔把脸凑到叶倾城鼻头,手摩挲着叶倾城的唇瓣,“那你先亲我一下,亲了我就告诉。”
“你在逗我?说不说?”叶倾城快速的抓住高天翔的手,在他手心里挠痒痒。惹得他一阵发痒。
“好,我说,这里是在太尉府,而且是在我的房间。我就住在隔壁的客房。你要是想,也可以和我住同一间。”
叶倾城涨红了脸,一把推开高天翔半坐在床边,“谁要和你一起住。我又待不了多久,你还是住回来吧。”
“那你要待多久?”
“我……”叶倾城想了下,她好像没地方去了。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高天翔的脸色渐渐沉重下来,手顺着叶倾城的眉尾划入发鬓,“不过,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
“尚书府为什么要把你赶出来?他们不知道你身上还有伤吗?倾城,都告诉我,不要瞒我。”
叶倾城被盯着心里发毛,心虚地放开高天翔的手,犹豫了片刻,坦白说道:“小姐应该第一次在广迭寨就喜欢上了容王,但是我也没想到容王喜欢的是我。小姐为容王做的那些我都看在眼里,怕说出来小姐会受到刺激,就没告诉她。后来小姐知道了以后恨我没有早点和她说,不想看见我,我就自己出来了,算不上是赶走……”
叶倾城的声音越来越小,先前的底气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如果告诉高天翔,那他就会去找凌悦颜。到时候,又是一个她不想看到的局面。而且她也不想让高天翔为她过多的担心。
高天翔的手在一侧紧紧的握成了拳,又悄然的松开,为什么他从叶倾城那听到的和尚书府那些人说的不一样。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为凌悦颜着想有什么错?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去找他们。”
“不许去。”叶倾城拉住高天翔的手,严肃刻在脸上,“本来就是我做错了,还是我已经主动离开尚书府的,而且我这不是还没事吗?你要是去了,我就生气了。”
“倾城,你……”高天翔为叶倾城讨回公道的心终究还是软下来,“那我不去找他们。以后你就在这住下吧,住我的房间,我去隔壁,这件事不许商量。你还有伤,在还没好完之前,不许乱跑。”
叶倾城看了一眼高天翔,憋屈道:“没你这样的,你这叫欺负人。”
高天翔坐在床边,轻轻抱住叶倾城。轻声说道:“我这是为你好。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瞒着。也不要委屈了自己,会让我心疼的。”
叶倾城任由高天翔把她抱在怀里,在他颈边蹭了蹭,“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有些好奇。”
叶倾城从尚书府出来只去过一次太尉府,而且她住的客栈也是自己随便选的。没有下功夫是很难找到她的。
高天翔气息悠长,耐心地道:“那天我刚好外出办事,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你来太尉找过我,不过被门外的侍卫拦下。我去尚书府找你,可府里的人却告诉我你被他们赶出来了。当时又下了大雨,又没找到你。怕你出事,就让所有我能调动的人在每一个地方都找了一遍。我也猜到你会去客栈,所有的客栈我都每间房的到处找你。”
他眼尾下弯,轻笑了声,“你说巧不巧,刚好是我找到了你。尚书府不要你,我要,你就在这里安心的养病,直到我们成亲,你也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住下去。想要什么就直接说或者来找我也行,太尉府里虽然是我父亲在打理一切,但有些事还是我说了算。没有人敢动你,以后你就可以在太尉府横着走。”
停了一会儿,他拍了拍叶倾城的头顶,“傻丫头,只要我想找你,不管多久我就能找到你。”
“你当我是螃蟹吗?还横着走。”叶倾城不服气的小声反驳了句,又转而笑道:“不过下一次,我可不会乱跑了,一直在你身边。”
高天翔:“是,你不是螃蟹,你是我娘子。”替她捻了捻被子,温和的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找大夫给你开几副药。要是饿了就直接让门外的那些人给你做点吃的,她们都是我派来照顾你的,很干净。”
叶倾城点点头。
高天翔直到看叶倾城睡下才放心离开,一出门,秦峥就站在门外,害怕的盯着高天翔,隔着门窗指着叶倾城,“那个,叶姑娘没事吧?”
第六十二章 范姨离世白桃留
高天翔嫌秦峥的声音太大,吵到叶倾城,揪着他的衣领拖到走廊外,
把秦峥抵在柱子上,他面无表情的道:“你声音要是再大一点,信不信我动手直接让你说不了话。还有,凌悦颜得不到容王的心关倾城什么事,你知不知道我在尚书府听他们嘲笑倾城的时候有多生气,我恨不得把他们的嘴缝上。倾城受了这么多委屈,却什么都不和我说,就是不想让我担心,这次还差点死在客栈。”
他揪着衣领的几道大了些,似是极为生气,“秦峥,我和你是多年好友,你也是知道我的,我很少动手,更是从来没有打过女人。可如果凌悦颜再招惹倾城,如果这事还有下次。哪怕你用命护着凌悦颜,我也还是会动手。欺负倾城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秦峥吃疼得按了按了被高天翔拽痛的脖子,接连点头,“知道知道,我下次会劝着悦颜点。上次皇后想杀她,皇上废后不行,你就到处拼死拼活的收集皇后的罪证,就差冲进宫把皇后杀了。不过这次就要看皇帝信不信了。”
秦峥打在高天翔的手肘上,逼他放开了,又退出几步远,“我保证,悦颜这次只是无心之过。而且她真的只是一时生气才犯了糊涂。应该过几天气消了就回把叶姑娘找回来的。”
高天翔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秦峥,秦峥顿时只感觉周围的好像变冷了不少,“无论凌悦颜想怎样,我都不会让倾城再回去吃苦。要是她对倾城有害人之心,我也不会放过她。”
高天翔早就忍了一肚子的气,头也不回,直接甩下秦峥离开。
秦峥在他身后苦命的摇头,“真的,你相信我。”
“滚!”
秦峥悄悄的走进高天翔的房间,他找人打听过,现在这里正是叶倾城所住下的地方,
潜进门,把药静悄悄的放在桌上。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叶倾城的声音冷不防丁的在秦峥转身的背后响起,“秦少主,有事?”
还没来得及把要放下,秦峥拿药的手都吓得抖了一下。
他转过身,原本应该在床上休息的叶倾城,此刻就半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把秦峥的小动作看了过去。
秦峥尴尬挠头,“叶姑娘,你不是在休息吗?怎么醒了?是秦某的声音太大了吗?那我小声点。”
“我本就没有睡意,更与秦少主无关。”
叶倾城是想在高天翔走后好好休息的,可是高天翔一走,她反而睡不着了。又看见秦峥拿着东西鬼鬼祟祟的进来,叶倾城的困意立刻全无。
“有事吗?”叶倾城再次向秦峥问道。
秦峥把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讷讷的开口,“那个,悦颜不是把你赶出来吗?我看你身上还有伤,就去来看看。这药效还是很好的,我送给你,就当是我替悦颜向你赔不是。”
叶倾城轻扫了眼桌上的药,只消一眼就知道这药的金贵。
叶倾城拧起眉头,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了半响,
叶倾城:“秦公子,你是不是真的很爱小姐?”
“嗯,我是很爱她,但是我又怕委屈了她。”秦峥点头道,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没有底气。他爱凌悦颜,但凌悦颜却喜欢了一个不喜欢她的人,还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对他的好也熟视无睹。
叶倾城垂下头,思考了下,“秦少主知道厨房在哪吗?能不能带我过去,关于小姐,有些事我想给你说。”
秦峥之前来过太尉府几次,也知道太尉府的布置。
两个人进了厨房,叶倾城熟练的将要用的食材摆在桌上,一点一点仔细又耐心的教起秦峥,
“这是小姐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白桃饼。当年的小姐只要心情不好,都会做白桃饼给小姐吃,直到现在也还是一样。当年只有范姨才会做白桃饼,范姨去世了以后,小姐也难过了很久。我偷偷的学了十年,才会做这些。我现在已经不在尚书府了,再也照顾不了小姐。小姐对其他人比较敏感,即使关系再好,也不会过分亲近。但你和容王是例外。小姐可能真的把你们当成好朋友了。”
秦峥的眼睛闻言后,瞬间亮起来,没多久,又变成了原来的黯淡无光,“那又怎样?我还是要看着她嫁给其他人,再和他人子孙满堂。”
叶倾城低着头,继续手上的动作,“不一样,至少有你在小姐身边,还可以保护她。小姐喜欢一个人不容易,小姐对你的感情可能只是朋友,至少这点就此其他人要好很多。你既然爱小姐,我只希望你能一直保护好她。小姐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秦峥望向叶倾城,疑惑而又着急的问道:“是悦颜经历了什么吗?为什么感觉她现在好像和十几年前不一样?可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
“其实小姐十几年前和现在差不多,不过后来经历了一件事情。”叶倾城把白桃饼切好的面团放进蒸笼里,回忆起了那些被尘封的往事,
“当年,老爷还不是尚书大人的时候,老爷和夫人很少管过小姐,结果让小姐的性子和现在一样。可是小姐十一岁那年有一次,一群人想用小姐威胁老爷,趁所有人不注意,在小姐执意要出门后,绑架了小姐。后来范姨为保护小姐,被那些歹人杀了,而且还是死在了小姐面前。是小姐把范姨的尸体藏起来一起待了几天。夫人知道后,和老爷连夜的把小姐救出来,范姨的尸体也原地埋了。”
叶倾城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想起了当年的事,她也还是有些后怕,“从这件事以后,小姐就不太爱说话,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很少吃东西。说是自己害死了范姨,结果结果生了一场大病。夫人看小姐的状况越来越不好,就带着小姐去寺庙里住了几年,小姐也是前几年才回来的。范姨死了以后,小姐就比较的安静,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后。又像从前一样。只有她身边最亲切的人才知道,有些事她其实并不开心。”
秦峥:“所以,悦颜是不是有时候明明很想哭,却一定要笑着?”
“是,”
“那后来呢?”
“后来?”叶倾城失声笑了一下,接着说,“小姐回京城之后,就一直在找范姨的家人,好不容易找到的时候,他们却成了乞丐。老爷和夫人说太和那些人过分亲近,无论是谁,最后的名声都不好,所以小姐也不敢去看他们。小姐虽然不敢去看他们,也在默默的照顾他们,她也从不去在意自己的名声。小姐看似没心没肺的,是因为她不像对任何人动感情,结果这次遇到了容王。不好容易喜欢一个人,却因为我就此作罢。”
“如果,小姐知道容王殿下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那小姐可能会比范姨那一次还要严重,所以我才没有告诉小姐,小姐不想见我,恨我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秦少主,”叶倾城端出做好了的白桃饼,看向秦峥,“奴婢恳求你,就无论以后如何,能不能请秦少主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直到她成亲?”
秦峥手慢慢的握成拳,他后来查了一些关于凌悦颜的事,但也只有十一岁之前的,后面的那些事查不到,他也不知道。
第六十三章 剑指恩怨血木军
想起凌悦颜,秦峥就一阵心疼,是他没有保护好悦颜,也是他生在了秦家,更是他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坚定的冲叶倾城点头,“叶姑娘请放心,我爱的人一直都会是悦颜,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好好的保护她。”
叶倾城向秦峥福身行礼,“多谢秦少主了。”
廖方雪在太尉府门口听着侍卫一遍又一遍的理由,烦的已经都快背下他的话了。
她上前一步,眼里蕴意着数不尽的怒意,“我再问一遍,高大哥到底在哪?”
侍卫畏畏缩缩的退到门前,“廖小姐,少爷是真的在忙,廖小姐还是回去吧。”
“又在忙?”廖方雪从身边的一个侍卫身上拔出剑对着侍卫的脖子,“我来了好几天,天天来,天天都在说忙,那你说他到底在忙什么?还是在忙哪个狐狸媚子的事?”
侍卫哆哆嗦嗦的跪下,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他们如果真要出手,不一定会输给廖方雪。可廖方雪身边的人都是从将军府带出来的,她又是廖方羽的妹妹还是皇后的侄女,真要动起手来,就算她没有受伤,自己都要死。
“廖,廖小姐,这这这做属下的真不知道,廖小姐还是不要为难小的了。”
廖方雪把剑从侍卫的脖子上挪来,指向拦路的所有人,“那我不为难你,你们给我听着,今天我廖方雪必须要进去看看,你们高大少爷到底在忙什么。都给我让开,再不让开别怪我刀剑无眼。”
有几个眼力劲的迅速让开,还有几个人仍固执的站在那,丝毫不肯移动半分。
“还真是听话,给我杀。”廖方雪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个人直接拔剑冲上去,硬生生的给廖方雪杀出一条路。
高天翔看天气晴朗,搂着叶倾城到其他地方走走,知道叶倾城喜欢安静,就在叶倾城住下的那一刻就通知所有人,都不要打扰到这边来,若有违者重罚。
可他看到违者慌慌张张的跑来。跑的太着急,还摔倒了好几次,他的脸色就黑了一半,
“少爷,不好了,廖小姐带人闯进来了。已经往这边来,我们实在是拦不住。”
“廖小姐?廖方雪!她来做什么?不是不让她进来的吗?”
高天翔反应过来廖小姐是谁,像是证明他猜的不错。下一刻,廖方雪就提着剑走过来。
高天翔立刻把叶倾城拉到身后护着,“廖小姐,私闯官宅,有违我大梁律法,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廖方雪冷哼一声,拿剑指着高天翔身后的叶倾城,像是不可置信,“这就是你这几天说的在忙?结果是在忙着陪一个贱婢?”
“廖方雪!请注意你的言语,将军府教出来的女子都是这样无礼的吗?”高天翔冲廖方雪说,气势不比她低。
廖方雪红着眼,声音尖锐,“怎么?我说错了吗?她不过只是一个贱婢而已,下三流的东西就是见不得人眼,她一个贱婢有我的身份尊贵吗?”
“你给我闭嘴。”
廖方雪一口一个贱婢,气的高天翔想直接动手,但他还是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廖小姐还是先把剑放下,不然我一会儿让人直接告到皇上那。”
廖方雪也激动不已,什么也听不进去,“我还就偏不放手。凭什么?我的身份比她高贵,她除了脸,有那一点比我好?值得你拼上命去护她。你就去告到皇上那,我看皇上是偏心我,还是这个贱婢。”
高天翔一边让人去通知皇上,一边警惕的看着廖方雪,“理由需要我告诉你吗?因为她无论是哪里我都喜欢,更因为我爱的是她,不是你。如果你还是觉得生气,大不了,我们出去打一架,又何必冲着倾城发火。”
“高天翔,你是不是疯了?”廖方雪眼里含着泪,“她不过只是一个奴婢,她除了成为你的累赘,还能给你什么?你只要娶我,我可以做妾,而且将军府下所有的势力都归你,这不好吗?”
“不可能,”高天翔执着的摇头,“我除了她不会再娶任何人。”
廖方雪拿剑冲高天翔身上砍去,看向叶倾城的眼神却狠狠的,“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外面的太阳将剑光照在高天翔眼睛里,一霎那,高天翔被刺的眼疼,看东西都不太清楚。
叶倾城挡在最前面,抢先把指着高天翔的剑刃死死地握住,冷冷的盯着廖方雪,把剑挪到自己的脖子处,“廖小姐,此事与高吏官无关,要伤害他,就先杀了我。”
纤细的手指下流下来的鲜血在刀刃上光重叠,照亮了叶倾城眼中的阴狠。
高天翔捧着叶倾城握住刀刃的手,“倾城,你干什么,你先放手,放手。”
叶倾城愣了一下,顺从的把手从上面移开。
高天翔握着她的手腕,眼中猩红的看了会廖方雪,“我看你还真的是疯了,趁我还没想杀人,给我滚。”
“你……”
高天翔声音再次提高,“滚!”
廖方雪把带血的剑扔在地上,哭着跑出太尉府。
廖方雪刚走,太尉府里的一群侍卫提着刀剑赶来,面对他们的也只有高天翔的怒骂,“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一大群人都拦不住,廖方雪就算受伤了,那也是我的命令,皇上也不会罚到你们头上,我一个人担着就行。上次把我的人拦在外面,这次又放不该进的人进来,你们想怎样?如果还有下次,你们也不用留在太尉府了。”
高天翔把叶倾城抱到药房,挑挑拣拣的从一堆药材中捧出一大堆药给叶倾城疗伤,
“怎么就这么傻,那剑伸过来,我还不知道躲吗?还用得着你挡在我面前。现在还受了伤。值不值啊?”
叶倾城盯着高天翔细细的给她上药,指间的动作都是轻的,心里惴惴不安,“我担心她会伤到你,所以有点急。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这次还真的生气了,谁让你冲在前面的,”高天翔反而气笑了,“还保护我?倾城,你是女孩子,应该是我保护你才对。你看看你的手又多了几道伤,就冲这点,我还不生气吗?”
“我错了,”
高天翔而后补充了一句,“不过看在你担心我的份上,我就放过你这一次。”
叶倾城垂下眼,瞅了眼手上那一条浅浅的血痕,愣愣的问道:“天哥哥,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皇后是她姑母,廖将军又是她哥哥,他们会不会找你麻烦?”
“哪有什么麻烦,就算有,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什么麻烦都不算难。”高天翔说道:“你也别想这么多,不要总是这么小心翼翼的,这里是太尉府,我是你夫君。你要是有事,直接让我来,我随时奉命。廖方雪知道你现在在太尉府,我担心她会对你有什么计谋,我们一会儿就搬去静心阁,这样我父亲也不会知道了。那里都是我的人,我还能更好的保护你。”
“我说了,我听你的。”
高天翔处理好叶倾城手上的伤,凑到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那个木牌我找到了一点点线索,你要不要听?”
叶倾城想起了当日秦峥的话,
——“他私下一直在找和这个图案相关的记录。”
——“只怕这个是宫中贵族的势力,再查下去怕是会出事。”
叶倾城轻轻地拂过高天翔的剑眉,眉头微微展开,“那你说,我听着。”
高天翔把叶倾城抱起跑到自己的房间内,驱赶完所有的人,又把门窗全部关严实。
当着叶倾城的面打开了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递到叶倾城手中,
“你看看,是不是和这个一模一样?”叶倾城凝视着手中高天翔给的木牌,又拿出身上一直携带的木牌。两块木牌放在一起对比,近乎一模一样,连上面细小的纹路和藏着的标志都一样。
不过叶倾城的那块木牌还要新一些。叶倾城不可置信地拿着高天翔给的木牌,抬起头,“天哥哥,这个你是从哪弄来的,为什么和我手中的这个一样?”
话里都带着自己不易察觉的心酸和喜悦。相比叶倾城的激动,高天翔显得冷静的不像话,
“这个木牌是我一个曾经为官的朋友给我的。他当时做官的时候就一直被人追杀,后来他用计假死,才瞒过了那群想杀他的人。他自己也离开了家里朝廷,阻断和外界人的联系。这个木牌就是那些刺客身上找到的。”
“我又利用了朝中的一些关系,打听到一件事。皇后当年还没有进宫的时候,和她的哥哥,也就是廖方羽的父亲,曾有过一批私家军。这些私家军只有少数人身上才会有这种木牌标记。后来她进了宫,她哥哥去世以后,这批私家军便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渺无音讯。”
叶倾城抬头对上高天翔幽深的眼睛,“会不会是这批精兵被皇后藏了起来,听她一人指令?”
“极有可能,而且在她要成为皇后的时候,有些大臣极力反对,只过了十几天,有些又突然改变注意,另一些仍反对的人却不知所踪。但这人都是官场上的人。你说你从小就在那个山村里,那你知道你爹是辞官的大臣吗?或者你娘是宫里的人?”
除了这些,高天翔实在想不出另一种可以让皇后灭口的原因。
叶倾城伸手轻轻地抚平高天翔皱起的眉头,“应该不是,爹一直都在那里行医,听他们说都有十几年了。我娘就更不可能,她是一直都在那里的,从未进过宫中。”
她突然回忆起了之前在凤鸾殿皇后看她受刑时对她说的话。
“我上次在凤鸾殿的时候,皇后和我说我长的和我娘很像,说我是那个人的女儿。什么意思?”
“容貌相似?”高天翔仔细注视着叶倾城的脸,他本来就对美丑没有分别,也不是看脸的人,以至于每一次和叶倾城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少会去在意美丑。
可现在这样仔细的去看她的脸,才发现,叶倾城的这张脸别说是在京城,就算是放眼这世间,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了。
第六十四章 猛兽谋
注意到高天翔久久的目光,叶倾城不自然的别开脸,开口询问道:“天哥哥,你在看什么?”
高天翔回过神来,尴尬的轻咳一声,掩饰自己没完没了的想法,握住叶倾城的手,“没什么,就是想起来,如果要说容貌相似的话,之前后宫中有过一个,就是容贵妃。她是当时的天下第一美人。我小时候见过她的画像,和你有几分相似。她后来生了一个女儿,但是几天后就夭折,她没几天也因为思女心切死了。”
叶倾城想起了小时候几个孩子围着她叫野种,不由得感叹起那个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至少她还有父母陪了她几年,而她却只在世上待了几天,也怪不得容贵妃的红颜薄命。
叶倾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再看吧,毕竟我们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高天翔听着叶倾城叹息的语调,想起他们之前在灯会时提到叶家父母叶倾城哭了的那一次,又想到叶倾城在离开尚书府时发生的一切。他和叶倾城相处久了,叶倾城的性格他也清楚。就是那种把她打死了,也不喊疼,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说一个字,不免的有些心疼。
叶倾城察觉到高天翔表情的怪异,“怎么了?”
高天翔抱住叶倾城,闷闷的声音从叶倾城的耳边传来,“你以后你一定要小心身后的人。”
“嗯,知道了。”
叶倾城头靠在高天翔的胸膛上听着有力的心跳声,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心安。
皇后坐在佛像前闭眼数着佛珠念经。一个婢女走到珠帘外,“娘娘,我们的人在尚书府没有看到叶倾城,听说是被尚书府的人赶出来了。不过在叶倾城离开的那一天,太尉府的高天翔和秦府的秦峥到处找她,从那以后,高天翔就一直没有出过太尉府。”
另一个婢女也走到跟前,“娘娘,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今日廖小姐闯入太尉府时看到了我们正在找的叶倾城。”
皇后手中转着的佛珠骤然停下,她微侧头,“太尉府?派人查过了吗?”
“没有,廖小姐出来后,太尉府就加强了戒备,我们的人进不去。”
“是吗?”皇后的手上一用力,手中的佛珠像水花一样弹散开来,散落的佛珠和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就是在高天翔身边了。廖方雪这次做的不错,不过打草惊蛇了。把高天翔和太尉府所有的地契全部查看,每个都要找。叶倾城被发现高天翔不可能没有防备。只怕会转移到其他地方。太尉府要查,其他地方也要查。找到之后,让杨平来见我。”
“是。”婢女应声退下。
皇后转头看向梳妆台上的金步摇,目光阴森,“容蝶,你当年想抢我的皇后之位,好不容易你死了。你女儿又来了。该害我在这被禁足三月。无论她是不是你的女儿,我都会让她生败名灭,让她和你一样生不如死。你给我等着。”
皇后又倏然笑了,看起来就像一条毒蛇,口中吐出的字都让人坠入深渊。
“叶倾城,你还真是个麻烦。”
“不过,我也会让你死的比他们还惨。”
叶倾城刚把给她上药的高天翔哄走,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响动,打开门时又什么都没有。
她纳闷的关上门,心里莫名的窜起了不安。
在房间的一个不起眼的窗台上,伸进了几支正在燃烧的香烟。星星之火般的火点升起了袅袅白烟,充斥的房间的各个角落。
叶倾城闻着房间里多出来的香味,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把吸入了大量的白烟,全身无力的倒在地上,自己彻底的昏了过去。
昏迷中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被人用绳子绑住了手脚,嘴巴里也喂了一个东西。
高天翔折步返回,叶倾城房间外的侍卫全部无故睡着,像是怎么也叫不醒。他立刻想到了叶倾城的安危。急忙打开门,一股香气扑鼻而来,直接让人昏昏欲睡。
原本还在房间里的叶倾城早已不见了踪迹,房间里还有一股香气。高天翔兜兜转转,在窗台上看到了几支燃烧殆尽的香烟。
想到了一种可能,心中的不安突起,手中的香烟瞬间被他捏的粉碎,
“暗卫,去查查那些人在哪?我现在就要知道。”
叶倾城睁开眼,却是一片黑暗,手和脸上还有被绳子绑久了而留下的疼。她能感受到她的眼睛被蒙上了黑布。她猛地一用力,扯下来了眼睛上的布条。
外面的光照让她有了瞬间的刺眼,眯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面前站着几个男子,一边戏谑的看着叶倾城,一边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呦,小美人,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你会在身下被我疼醒的。”
叶倾城只觉得自己手脚难受,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她勉强站直起身,用手撑在地上,哑着嗓子,“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男子挑眉看她,“我们可是你一会儿要服侍的人,不过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长的还真是好看,拨的我心痒痒的。不知道一会儿是不是会把这位美人给疼哭。”
不知道有谁提高了声音,“哭不哭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会儿把她压在身下是什么感觉。”
“哈哈哈,你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浑身的无力和不堪入眼的声音充斥着叶倾城的大脑,她就算不知道他们是谁,也猜到了一会儿会发生的事。
“你们绝不可能……”叶倾城抓紧了地上的枯草,一心只希望高天翔能快点赶到。
另一个男子打开门往门外看了一一眼,没有异常后,随后又狠狠地盯着叶倾城,“放心,我这些兄弟人人都有份,你一会儿就可以享受鱼水之欢了。让我们找了十几年才找到,我们又怎么会亏待你。”
“是呀,当初我们找到那个村子却没看见你,你知道因为你我们死了多少兄弟吗?现在娘娘把你赏给我们,我们当然要好好尝尝你是什么味道了。”人群中有一个男子提高了些声调,拖声带调地。
叶倾城也听到了皇后,又想起高天翔提过那批消失的私家军。很快就明白了一切。
“你们是皇后派来的?是廖家原来的私家军?为什么?我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杀我和爹娘?”
叶倾城这话刚落,引来了房间里十几个男子的大笑,
“看到没,十几年了,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还真是个可怜人,你们说我要不要可怜她一次?一会儿下手轻点。”
“老九,你就省着点吧,你可怜了,后面的兄弟怎么办?”
一个脸上有疤的男子走到叶倾城跟前,轻挑的捏起叶倾城的下巴,被叶倾城一把推开,“给我滚。”
刀疤男子迎着叶倾城想杀人的目光,慢慢开口,“啧啧啧,这火爆脾气,小爷喜欢。听说你还是清白之身,一会儿可是我第一个来,我就可怜的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刀疤男子可怜的看着叶倾城,“你可要听好了。你的母亲可不是那个村子里的穷老太婆,而是当年的容蝶,你父亲是当今的圣上。容蝶你听说吧,就是他们口中的容贵妃,你的身份高贵着呢。”
他靠近叶倾城,又不顾叶倾城反抗的手的捶打,用力地掐着叶倾城的脖子,直到对方块喘不伤气来,把甩向一边,
“当初皇后派了十几个兄弟去杀你,没找到,就杀了我们兄弟。几年后,我们又有了你的新消息,又没找到,我们就杀了那个屋子里的两个人。对了,好像是他们把你养大的吧。你说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养大的女儿害死了自己,会怎么想?最尊贵的公主却要在这被我们十几个兄弟压在身下寻欢,传出去,皇帝老儿会不会被气死?”
“不会,不是这样的,他们不是。”叶倾城得到了当年的真相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她跪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我的爹娘只是两个游医而已,不会是他们。”
“对,我就喜欢这样,你可要好好的记住哥哥,哥哥还想看你没穿衣服是什么样的。”刀疤男人脱到最后,只剩了一条亵裤,看到叶倾城快要崩溃的样子,心里被满足填充,笑得也越来越猥琐,缓缓向叶倾城走过去,
“别怕,你先前就被皇后废了经脉,又被我们喂了松骨散,本来力气就没有多少,一会可要省着点。我们这也是想让你死前痛快点。别怕,要不要哥哥帮你把衣服脱了?我会很轻的。”
“别过来,我让你别过来。”叶倾城想直接一拳打过去,可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叶倾城渐渐被男子逼到了墙角,背后就是一面墙,再也没有退路。她警惕的看着逐渐靠近的男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飞快的从头上取下一根簪子,趁身边的人不注意,狠狠地扎在他身上。
刀疤男子手疾眼快的躲过,肩上还是渗出了一丝血,抓住叶倾城的手,抛到一边。叶倾城的头磕在墙上,虽然有手挡在前面,但疼痛依然如约而至。
叶倾城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头上也因为刚刚的一系列动作冒出了细汗,嘴唇发白,头发沾了汗,此刻紧紧的贴在脸颊上。整个人都有一种病柔的美。
她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本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却挑了已经脱完衣服的十几个人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
他们不住的嚷嚷,“这个小娘子我太喜欢。老大,你快点,我忍不了了!”
时间越久身上也就越没有力,叶倾城用力的摇头,想让自己好受一点。她看着手上还带着血的簪子,举起簪子狠狠地刺向自己的手,手上传来的疼痛瞬间让她清醒了大半,又将簪子抵在自己的脖颈处,冷冷看向几个男子,
“现在天哥哥应该已经发现我不在那,若我出事,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是吗?要不你试试看。”刀疤男子飞快的扑倒在叶倾城身上,压在她身上,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将手中的簪子扔到远处。又粗暴的撕开她的衣服。“那可要等他找到这。就算找到了,你估计也快被兄弟们玩的差不多了。叫后面的兄弟排上队,一会就好。”
“不要,你给我停下。”叶倾城在男子的身下拼命的挣扎,双手被刀疤男子用一只手死死地固定在头顶。
第六十五章 拔剑而出刀生寒
即使吃了药的叶倾城再反抗,也抵不过几个大男人的力气。
她被压在地上,听着不断传来布料撕碎的声音,裸露在外的肌肤越来越多。男子无限放大的脸在叶倾城的眼前晃动,身上的那双大手也在她身上四处游走,脖子上湿润的感觉还有男子的低吼声让叶倾城没入绝望地界。
天哥哥对不起,我不能好好的嫁给你了,对不起。
当叶倾城感觉身上的衣服被撕的所剩不多时,另一批人踹门而入。双方见人就直接拔剑相向。
不多时,房间里的其他男人也立马拔剑冲到外面。
打斗声让刀疤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高天翔提着剑冲进来,一早就看到了男子身下的叶倾城,怒气再次上升,剑指着男子,下颚线细微的颤抖。
“所有人只留下一个活口,其他的给我杀。”
他拿剑便朝男子砍去,刀疤男子见状,不顾全身的一丝不挂,赤手空拳的和高天翔打起来。
终于活动自由的叶倾城趁机一把抓过身边撕成碎片的衣服,勉强的盖住自己的全身,蜷缩在墙角。虽然身上还穿着一两件衣服,可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赤裸裸的。
她看了一眼高天翔,他手里拿着剑,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人的眼神冷冷,还红着眼。手中的剑在他的手中成了一个饮血的东西。
他长的很好看,脸上却是叶倾城从来没有见过的生气。每一剑都刺中对方的要害。
他像个恶魔,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
叶倾城把头埋在臂弯中,忍下眼角的酸涩,又用力的掐自己被簪子戳伤的手背,让自己不在他们面前昏过去。
几个来回,高天翔一剑直接杀了男子,又狠狠地刺了几剑。
他扔下手中的剑,疾步冲到叶倾城身边,脱下外面的几层厚衣服,把叶倾城团团裹住,抱在怀里,红着眼,“没事了,倾城,没事了。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少爷,他们已经……”
“不许进来,在外面说。”门外的人想进门通报,还没推开门就被高天翔吼在外面,
“少爷,只活下了几个,我们要带走吗?”
“嗯,马上带到静心阁关起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高天翔心里还有一丝余悸,他好怕再也见不到她了。想起那个男的压在她身上的时候,高天翔有了一种一生都没有感受过的后悔难受,更多的是愤怒,是他没有把她保护好。
抱着叶倾城的手越发的紧,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流露出来,像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倾城,我们马上回家,我们去找大夫,我带你走。”
高天翔拿衣服把叶倾城的脸盖住,抱在怀里,抬步向外面走去,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
所有跟高天翔来的人每一个都不敢抬头看,直直的盯着地面。
叶倾城闭着眼,靠在高天翔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没有丝毫的动作,任由高天翔抱到马车驶进了静心阁。
叶倾城看着高天翔命人给她披上衣服,大夫处理好伤口后又让她泡在可以全部去除药性的药浴里。
用力的地搓着全身被那些男子碰过的地方,直到全部被叶倾城搓出了血丝,才停下手。
全程,叶倾城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找了这么多年的真相,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她害死了养了自己几年的爹娘。更没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听了很多次的容贵妃。
叶倾城身上的无力感少了大半,头却要像炸开一样。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有些消化不了。她还差点在那丢了自己多年的清白,她还以为会在那丧命。还好有高天翔,也还好他及时到了。
叶倾城把脸埋在手心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和高天翔说这一件事,她还让他看到了她最不堪的一幕,她又该怎么办。
叶倾城这样想着,身子慢慢的沉入水底。她只有在水里才可以不让人看见她在哭,才可以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没事。
高天翔把那些人处理好,他想去看望叶倾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倾城,走路的时候脸上都在自责。
如果他再把叶倾城保护好一点,再快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高天翔用力的打在柱子上,如果可以杀人,高天翔就会将和这件事所有相关的人全部碎尸万段。
他不敢去想他们会对叶倾城做出什么事来。在看到叶倾城被人压在身下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如果自己再晚一点,叶倾城会怎么样。
他从来都不在意叶倾城是不是清白之身。但他知道,叶倾城最在意的就是想好好的嫁给他,想在新婚之夜全部给他。如果这次因为他看管不力害了叶倾城,叶倾城什么都没了,那他也会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进了门,看着叶倾城躺在床上,眼睛空洞的望着床顶,心里越发的疼。坐在床边,把自己不好的情绪全都压在心里,面前勉强憋出一个笑,“倾城,不要这样,和我说说话,好不好?求你了。”
他握住叶倾城的手,这只手只有一些细小的伤口,可另一只手上却缠满了绷带,
高天翔忘不了给叶倾城看病的大夫对他说的话,
——“这种松骨散可是极其猛地药性,一般的人不可能到现在都还能保持清醒和冷静,老夫也是实在没有想到,这姑娘也挺厉害的。”
他不知道叶倾城对自己有多狠,才可以对自己都下死手。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会儿,就下这么重的手。
一想到这,高天翔的心里揪心的疼。手掌里的手动一下,转而摸向他的剑庞,
“怎么哭了?”叶倾城缓缓的扭头看他,
高天翔把叶倾城的手握的更紧,“想你想的。”
叶倾城没有应答,高天翔更加的着急,“倾城,没事的,我已经把他们抓住了。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再把自己弄伤了。我发誓以后这样的事绝不再发生第二次。”
“好。”叶倾城终于说出了一个字,一个字就让高天翔破涕为笑。
叶倾城挣扎起身,想坐在床上。高天翔扶起叶倾城,顺势把她扯在怀里搂着,“怎么了?”
“想多看看你。”
看着叶倾城,高天翔郁闷的心情一扫而过,揉了揉她的秀发,“又不好看还看什么,以后成亲了,就算你不想看也不行。父亲已经答应让我娶你为妻,他还给我们选好了婚期,就在下个月。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准备喜服。”
他顿了一会儿,“伤你的那些人,我留了几个活口,还在审问。但目前得到的消息,他们就是皇后身边的人。你放心,我这次收集了所有皇后的罪证,人证物证都在。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
叶倾城静静的感受着高天翔手心里的温度,像一团火温暖的围着她。
她以前以为她会是一个人面对这些事,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倒也觉的不错。
像是随口一提的问道:“天哥哥,关于容贵妃,你知道多少?可以说给我听吗?我想知道一些。”
“容贵妃吗?”高天翔摩挲些她的手指,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容贵妃原本叫容蝶,是当时的一个名门小姐,从小她的美貌就名动京城,才华横溢。引得不少的贵公子都上门提亲,可她一概不理。后来容蝶有一年的时间都不在京城,这个消息在京城传来,各路的谣言也如约而至。结果一年之后,边境的沈括将军就回来了。与此同时,容府那边也传来了容蝶的消息。外面的谣言,容府以容蝶因身体有恙在外休养压下去了。”
“又没过多久,大概也就几天的时间。沈括回京后被皇上册封车骑大将军,这个时间容蝶也和沈将军走得比较近。但是半月以后,容府似乎得罪了什么人,开始衰落。沈括也再次被遣往边境,不久后战死。容蝶也被容府送进宫封为贵妃。后来的事你也知道,容贵妃有了身孕,她的孩子生下来没有几天就夭折了,她也郁郁而终。”
叶倾城的眼里激起了一阵水花,“那容贵妃女儿夭折的事情是谁传出的?确定是死了吗?”
高天翔沉思了一会儿,“是宫里传出来的,有没有死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但如果你想的话,我马上就叫人去查。”
“不用了。”叶倾城侧过头,狐疑的看向高天翔,“我记得你好像比我大不了多少,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比我还多?不会是诓我的吧。”
“我哪敢诓你。”
“……”
高天翔想起父亲书房里那一直挂着的母亲的画像,“我母亲叫沈静,静心阁便是从中取的名字。她是沈家的小姐,也是沈括的妹妹。不过不是亲妹妹,沈括是小时候收养到沈家的义子,与我母亲一起长大。所以如果严格来算的话,沈括算是我舅舅,不过他后来和沈家决裂了。”
“以名取宅,高太师一定很爱高夫人吧?”
第六十六章 在天愿作比翼鸟
高天翔的眼眸慢慢变得暗淡无光,他抿直唇,“我不知道母亲对父亲有没有过所谓的喜欢,我只知道母亲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相敬如宾,也只是相敬如宾。父亲还为母亲建了静心阁,供她休养。父亲也为了母亲没有在娶过其他女子过门。不过母亲那时似乎很不喜欢父亲,连同几岁的我也一起不喜欢。但我知道父亲真的很喜欢母亲,还是爱到了骨子里的喜欢。”
“你母亲不是嫁给了高太尉吗?为什么还会不喜欢他?”
“我父亲曾说当年沈括去战场时,母亲也跟去了几个月,但是被沈括送回京。不久母亲就嫁给了父亲,一年以后就有了我。我不知道母亲对沈括是不是有男女之情,后来沈括战死的消息传来,母亲也因此哭昏了好几次,说什么不值。”
叶倾城欲言又止,皱起眉,“你怎么知道你母亲不喜欢你?是她对你做了什么吗?”
“没做什么,”高天翔脸上虽然笑着,眼里却不带任何笑意,“只是我平常做什么,她都会不开心。”
“是因为我知道母亲喜欢的人是沈括,母亲恨沈括,恨容蝶,恨父亲,也恨我。所以我那时我就发誓一定要找一个我和她都两心相悦的女子共度一生,结果老天没有薄待我,让我遇见了你。”
高天翔说着,手上不禁用了一些力气。
说起他的母亲时,叶倾城瞥到了高天翔眼睛里深深的恨意,心里越发的惴惴不安,“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容贵妃造成的,那你恨她吗?你会恨她的女儿吗?”
高天翔摇头,“不会,她什么也没做,要怪只能怪母亲喜欢了一个不喜欢她的人。至于她的女儿,更是无辜,我没有理由要恨她。”
叶倾城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手,垂下眼,长睫微微颤抖,“因为如果不是容贵妃,高夫人就不会把所有人恨上。所有你小时候,你在你母亲身边是不是……过的很辛苦?”
高天翔像一个旁观者,语态轻松道,扣住叶倾城的手,在指缝里深入,“还好,就是做错事情被她罚,或者关在屋子里不许吃东西,又或者罚我在雪地里跪上几个时辰。还好有父亲在,会保护我一些,不过我都习惯了。现在我的身边有你在,就够了。”
她的记忆在一瞬间大开,当初她救下那个少年的时候,高天翔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逼着问她为什么要救人。
现在她把这件事联系起来,也大概的猜到了一个开端。
是不是你母亲对你不好,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想让你活下来?
是不是你知道她的女儿还活着,还是我,你会不会恨我,会不会不要我了?
叶倾城眼睛里掠过一丝担忧,手指关节泛白,尾音发颤,“你母亲这样都是容贵妃造成的,现在容贵妃去世了。可如果她的女儿没有死,还活着。如果她的女儿就是我呢?你真的不会恨我吗?”
“不会,她是她,你是你。就算你真的是她的女儿,我更没有理由恨你。她没有错,我不会恨她。无论你是谁,我爱你的这件事永远不会变。”
察觉到叶倾城的异样,“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问起这个了?”
因为我怕到时候你会恨我,又只留下我一个人。叶倾城张了张口,还是不敢把这一切告诉高天翔。
她知道,他只是当容蝶的女儿已经死了,如果真的知道她就是那个还没有死的孩子,他会接受不了。叶倾城不敢从高天翔口中听到那个字。
叶倾城无力的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他们查错了。我没事。”
万一不是呢?万一查错了呢?叶倾城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
高天翔扭头,亲在了叶倾城的脸颊上,“真的没事?”
叶倾城侧过身,倏然的握紧他的手,眼眸眯着,嘴角大幅度的的扬起,笑得唇红齿白,“我想,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我可不管你要不要我,反正我一直都会在,你也不用怕自己以后都是一个人。”
高天翔遗憾的啊了声,“这样呀。”
手上的力松了些,叶倾城不由得一阵心慌,“怎么了?你是不是……”
“我还想把你捆在我身边一辈子的。”他低笑了声,“不过,看你这样,我也不用捆了,直接抱走。”
“……”
“你也累了一天了,先睡会休息吧,我一会儿再叫你。”高天翔让叶倾城躺下去,又亲了亲额头,“睡醒了以后,什么都好了。”
把叶倾城哄睡着,高天翔也没动,一直坐在床边看她。
他这次好像骗了她,其实沈静对他一直都不好,甚至他曾经无数次的以为,他和沈静不是母子,像是仇人。
他有记忆以来,形象中的母亲永远是一张冷冰冰的脸,无论是对他还是他的父亲,他们之间总有种说不出的疏离。
他以为是因为他才会让母亲的身体虚弱,他以为只要他足够好了,母亲就能对他开心的笑,好好的像母亲一样和他说话。他想变得更好,不到十岁就成了京城中小有名气的才子,又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骄傲。
可无论他做什么,换来的都是母亲的冷漠,只有父亲会时不时的鼓励他几句。慢慢的,这颗热心也被他们彻底浇灭。有时还会换来变本加厉的责骂。轻则骂,重则打。把他关进柴房,不让他吃饭这都是轻的,有一次因为他背错了一句诗词,就被他的母亲用柳条狠狠地抽打。那一次,他躺在床上一个月都不能走路。
他记忆中,最难忘的一次,是他气不过,就问母亲,问什么恨他还要把他生下来。这一问,就点燃了她的怒火。
沈静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他被掐的根本喘不上气,憋的脸色发紫,已经是太尉的父亲也只是在一旁冷眼相看。
沈静眼睛猩红,仿佛她掐的人不是她的儿子,而且一个多年的仇人。她的声音尖锐,像一把刀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里。
“你以为我想把你生下来吗?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吗?沈括他会死吗?如果不是你,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你现在还问我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你知道我做梦的时候都想杀了你吗?你就不该活下来,你就该死,你就该被我杀了。”
高天翔按着涨疼的太阳穴,眼前的场面顿时天旋地转起来。
可惜后来,有几个看着他长大了的小厮把他母亲拉开,一个劲的安慰止不住哭的他。他的母亲和父亲也只是瞅了他眼,丢下一句,“什么东西。”就走了。
那个时候,他还只有十二岁,就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说他该死,所以后来他一直都以为该死,几次的想把杯中的毒酒喝下去。
从那以后,他不再讨好母亲,做起了自己该做的事,就连他父亲看他读书劳苦给他买的糖葫芦都不再吃,说他已经长大,就要有一个大人的样子。
后来,沈静死后,高太尉也离开了静心阁,他也到了二十岁,成了一个高深莫测的高吏官。
他认识了秦峥,都因对方的遭遇同病相怜成了好友。他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可后来,有一个叫叶倾城的人闯进了单影孤行的世界里。他看到同样被他母亲说该死的一个少年被她护在身后,说他没有错。给了他所有人都没给过的感觉,那时他只道是一个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
慢慢的相处,他的脑海里全是她,就算让自己喝酒喝醉想的也是她。当叶倾城把糖葫芦喂给他,说大人也可以吃。那时候,他才知道,叶倾城这个人是真的在他的心里去不掉了。
他可以为了叶倾城,不顾任何人的反抗。
可以为了她,只身去随时丧命的疆城,可以不管自己死活的做事,为她从边疆小小的疆城飞奔到她身边。
可以为了她,不要自己多年的名声,是可以不顾和父亲翻脸都要娶的人。
他真的彻底爱上她了。不过还好,他们是两情相悦,不是他父亲那般在母亲身后的远远张望。
还好,他们终会成亲,她也终归是他一个人的,其他人再也抢不走。
他每次和叶倾城在一起时,就像有了全世界。叶倾城也像毒药一般侵入到他的生活里。他看遍了所有的女子,独独只有叶倾城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他看着她侧睡的脸,还是那样的苍白,但也算有些红润。他靠近她的脸,无声的说道,倾城,我的软肋只有你了。
皇上看到高天翔呈上来的证据,平静的眼神中又有无尽的怒气,看向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皇后,“诛杀朝中大臣,暗杀皇室皇女,又让你的私家军去做让人不能忍受的奸杀**这等事,这些罪名加在一起,足以灭你九族。你可知错?还真是让人恶心。”
“怎么会……她明明……”皇后瘫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派出去的私家军全军覆没。她明明什么都安排好了,明明什么都做的天衣无缝,可为什么最后还是这样?
皇后凄婉的笑出声,声音越来越大,近乎疯狂,把自己的眼泪也笑了出来。
第六十七章 满身算计爱生恨
皇帝厌恶的看向皇后,自己的枕边人如此的心狠手辣,见人就要杀。他竟然还差点养出一条狼来。“皇后,你难道疯了不成。”
是呀,也该疯了,早就疯了,都疯了。
皇后笑完平静的看着高天翔,拂了拂发鬓,“那个贱人的女儿还真是好运,本来想让人轮流把她压在身下受尽折磨,再光着身子扔到街上让她声名狼藉,可她居然被你救了。高吏官还真是不容易,为了替那个姓叶的报仇,花了这么大力气。收集这些,不容易吧。”
她故意好心的提醒着,“可高吏官知不知道,高夫人当年恨不得弄死你算是因为她那个贱人母亲,可你居然还护着那个贱人的女儿。”
高天翔冷冷的盯着皇后,不带一丝情绪,“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看来你还不知道,那你怎么不去查?”皇后冲高天翔笑着说,“还真想知道你知道所有一切后的反应。”
她又抬头看着皇帝,皇帝一身金黄色的龙袍穿在身上,犹如掌握大权者,实际上大权不也正在他手中吗?
嘲讽般的勾起唇,“皇上说臣妾恶心,可皇上不也一样吗?皇上还记不记得,当初你为了你的皇位,满嘴谎话,假装喜欢我。说只要你成了皇上,就封我为皇后,再也不会再也不会爱上其他的人。这句话你是在我大哥面前说的,还立过誓,你忘了吗?”
皇帝恼羞成怒,怒不可遏的指着皇后,“你给朕闭嘴!”
“闭嘴?”皇后冲皇帝一挑眉,无畏的迎上他的目光,从她看到那些罪证时,她也没有打算活下去,“若臣妾偏不呢?你登上皇位之后,不断的纳妃,这我可以忍。还不是你还是皇上时,对我百依百顺。可你登位之后恨不得杀了我,这我也可以忍。我大哥才刚战死,你就逼我打掉了我还未出世的孩子,你还给我灌下了藏红花,让我终身都不能再有孩子,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
她同意似的点头,哑声道:“说我恶心,也是。不过你不也一样吗?沈括似乎还是和你共患难的兄弟,可前脚刚封沈括车骑大将军,派他前往边境,让他战死,你就抢了她的女人。可惜呀,你对容蝶那个贱人一心一意,可她心里爱的根本不是你。她生了女儿如何,你每日强占她又如何,她的心也照样不是你的。”
她的手指无聊的把玩头上的金步摇,笑了声,森然道:“反正臣妾左右也都是死,臣妾不妨告诉皇上,不仅她的女儿是我杀的,就连她这条贱命也是臣妾动手了结的,只是一碗毒药给她灌下去罢了。只可惜,她的女儿还活着,还没死成。”
皇帝一抬脚踢在皇后的腹部,把皇后踹开,脸上的剑眉也因为发怒更加的皱起,“你这个妖妇,到现在还口出狂言。来人,带下去。处死,立即给朕处死。”
“哈哈哈,”皇后因为那一脚力倒在地上,被踹开的腹部一阵绞疼,可她还在笑。
抹去嘴角的殷红的鲜血,对着皇帝的方向再一次跪下俯首,“臣妾祝皇上看这天下江山,享这万世孤独。永远也得不到自己爱的人,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皇帝指着皇后,胸口被气的生疼,“快,给朕带下去,否则你们也别想活。”
高天翔见状,找了一个借口赶紧离开。刚走出殿外就遇到了等候多时的萧文轩,扭头躲开,萧文轩硬是直直的朝他走过来
“高吏官,本王听说倾城出事了,怎么样?她伤的重不重?要不要紧?为什么本王去尚书府找她却不到?”
高天翔只当没听到,想绕开萧文轩,又被萧文轩直直的挡着面前。饶是高天翔再好的脾气也对萧文轩忍无可忍,轻启薄唇开口就是嘲讽,
“容王殿下到底想怎样?倾城是臣马上就要迎过门的妻子,就算还未成亲,那也是我的人。容王如此亲昵的称呼还是尽早改改。倾城不在尚书府全是因为容王殿下,又怎么还有脸来问我。还有,以后请容王殿下不要再来找倾城,她不想见你。”说完便走,仿佛连多看一样萧文轩都是浪费时间。
“高吏官,这些事情本王会查清楚,也定回给倾城一个交代。”萧文轩在身后淡淡的开口,“倾城既已还未嫁人,那便还不是你的妻子,所嫁之人还未定。高吏官,不如我们来公平竞争一下,看看倾城最后回嫁给谁。”
就算被叶倾城拒绝了,就算她身边有高天翔,但萧文轩还是想试一试,这是他最后的能争取到的。
高天翔停下脚步,转过头,满脸的不屑,“我为何要和你争,她本来喜欢的就是我,要嫁的人也是我,我们连婚期都定了。倾城她又不喜欢你,你有资格和我争吗?难道容王殿下就喜欢有婚约的女子?如果真是那样,就要看道士了,有病就得治。”
他接着又说道:,“对了,容王殿下,以后请不要再叫我的未婚妻倾城了,她和你不熟,谢谢。”
萧文轩看着高天翔离开的背影,差点气的一口老血认出来。
有这样的人吗?仗着叶倾城喜欢他了不起吗?
萧文轩摸了摸自己的手,好像是挺了不起。
整理了自己的情绪,萧文轩奔向皇帝议事的地方,出来的时候,面色凝重,谁也看不透。
皇帝捏着自己的眉心,闭上眼,倚在身后的龙椅上,“你觉得,那个奴婢的事要如何处理?”
皇帝身边的洪公公服侍皇帝多年,知道他在想什么,顺着他的想法往下猜,
“既然这件事是皇后做错在前,现在高吏官和容王又提起此事,皇上自然要向叶倾城弥补一下。而且皇后那边的人,皇上也顾及到了廖方羽,只杀了皇后,也算给可他们一个交代。何况今日高吏官又听到一些皇家丑事,不如直接给那个奴婢一点赏赐,即能让他们不再提起,又能显现皇上的大度。”
皇帝满意的点头,“说的也是,不过叶倾城那个人有什么奇特之处吗?为何皇后要屡次杀她。还有蝶儿的那个女儿和她有关系吗?”
“皇上,您忘了,当年的那个小公主可还活着。算算也是十七了。奴才打听过,那个叫叶倾城地奴婢刚好十七,而且长相更是个容贵妃很像,大概皇后认为她就是当年那个逃脱了的公主。”
皇帝睁开眼,眼里射出了精光,“长相很像吗?让她进宫,朕要单独看看,如果真是蝶儿的孩子就封为公主,如果不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朕倒是很好奇,她到底有多像才可以让皇后穷追不舍的杀人。”
“是,奴才这就去办。”
静心阁内,高天翔拿着药,轻轻的敷在叶倾城的伤口上,连呼吸都很轻,生怕把叶倾城弄疼一丁点。
叶倾城伸手戳了一下高天翔的胳膊,心里有些好奇,“天哥哥,像这种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让大夫来就行了,为什么你要亲自动手?”
“还不是因为怕他们下手没个轻重,弄疼你怎么办?那我可就要心疼的掉一块肉。所以我就每日向他们学习这些,学了好几天,就为了给你上药。”
叶倾城盯着高天翔的脸,屛住呼吸,高天翔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柔美安静。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蛊惑人心的诱惑。喉间的喉结时不时上下滑动着。
看的她有些愣神,想把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这时,一个侍卫在门外叩门,“少爷,皇上派人来太尉府找叶姑娘。”
“知道了,先下去吧,一会儿就过去。”高天翔淡淡的回应,不急不慢的给叶倾城把伤口弄好。
他眼神复杂的盯着叶倾城,思考片刻后,“倾城,赏赐那些人已经全部招供,就是皇后所为,我把所有的罪证都给皇上看了,皇后当日就被处死,皇上这次找你进宫,应该就是说这件事。”
“或许吧”
她拾起手,手腕瞬间被高天翔按在手心。
“倾城,皇后说你是容贵妃的女儿,是真的吗?”
叶倾城想缩回来的手顿了一下,她垂下长睫,缓缓开口,“我也不知道,我从记事起便只有爹娘在我身边,但也有人说我是野种,是他们在外面抱回来的。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而且这件事也是其他人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而且之前你不是说容贵妃的女儿死了吗?我也没想那么多。”
“……”
“所以你知道我是她的女儿后,你是不是开始恨我了?”
“自然不是。”高天翔把桌上收拾了下,转而握住叶倾城的手指,“无论你是不是公主,你都是我心里的那个人。”
“可如果我真的是她的女儿,你真的还会像以前一样吗?”
他拉着叶倾城出了静心阁,“为什么不能?走吧,这次进宫,我和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皇帝手中拿着批改好的奏折,看到了走过来的叶倾城时,手一抖,笔尖上的墨水顺着动作,滴在一旁的宣纸上,瞬间在纸上开出了一朵墨花。
他从龙椅上站起来再到叶倾城面前,用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你就是叶倾城?今年十七了?长的果然很像,怪不得皇后三番四次要杀你。”
在叶倾城进宫前,她的所有信息全到了皇帝的手中,就算叶倾城什么也不说,他也都知道。
皇帝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倾城,毫无掩饰的用目光打量起她,“像,还真的是像。”
一旁的洪公公轻轻的喊了几句,“皇上,该赏赐叶姑娘了。”
皇帝回过神,重新坐回龙椅上,郑重其事的说着,“叶倾城,朕已查清这次和上次的事均是皇后所为。朕为表歉意,就送你几匹锦筹和司衣局刚做好的几套衣服。不过,叶倾城,朕要提醒你。有些皇室的事也是国事,不可外扬。”
“是,多谢皇上赏赐。”
皇帝再次拿起笔,头也不抬,“行了,你先下去吧。”
第六十八章 花香微语仲梅花
在叶倾城走后,又吩咐起洪公公,“叶倾城的身世确定都给朕了?再找几个当年的婢女,再去看一下,叶倾城的手臂上有没有当年容府独创的守宫砂。”
一个影子从后门混进了太尉府的一个偏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太尉府婢女的模样。
一路跟着他们找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了静心阁。又巧妙的找到了叶倾城的房间。
“姑娘,我们少爷说姑娘刚刚才从宫里出来,怕姑娘累了,就给姑娘准备了药浴,让奴婢侍候姑娘洗浴。”
叶倾城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揉着酸涩的双眼,“知道了,马上。”
叶倾城在一片水雾中脱下了衣服,露出的不只是肤如凝脂的肌肤,还有无数道伤疤。
一个婢女在一旁惊讶的捂住自己张大了的嘴,“姑娘,你这,怎么受可这么多伤?”
相比婢女的震惊,叶倾城但显得平静的很多,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是冷漠。“只是我之前受过的一些伤而已,不碍事。”
“这个……”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叶倾城的右胳膊上。
叶倾城扭头看向另一个婢女,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婢女愣愣的道:“姑娘手臂上的那个是什么?梅花吗?好好看。”
顺着婢女目光看去,叶倾城一低头就看到了自己右手臂上的那朵红嫣的如火一样的梅花胎记,微微一笑,“这个胎记,我从小就有了,习惯就好。”
惊呼声引来了另一个婢女的惊艳的目光,小声地嘀咕着,“可是,真的好看,好美的梅花,像真的一样。”
“……”
叶倾城没有理会她们的惊叹,直接转身进入浴桶中。
一个婢女在为叶倾城梳洗好后,悄悄的回到了皇宫中,
“皇上,叶姑娘的右手臂上确实有一朵梅花守宫砂,正是容家所独创的,但是她自己似乎还不知道。”
洪公公笑容满面,脸上的褶子在笑时聚成一团。“恭喜皇上,找到公主了,容家的守宫砂都会在女子出生当日生母亲自点上,在成婚前守宫砂是梅花,和人行了房事之后才会变成莲花。这么说来公主还是完璧之身。”
皇帝放下手中的笔,半掩着脸,“还好不是莲花,这下我也就放心了。既然还是完璧之身,那就不怕以后的事。立刻下旨,让叶倾城进宫,封为倾城公主,。至于住的宫殿就住蝶儿之前的仲颜殿吧。”
洪公公笑盈盈地带着婢女下去拟旨了,皇帝透过窗户看向远处仲颜殿的方向。
蝶儿,如今你的女儿回来了,和你很像,你是不是很开心。不过她身为一个公主,就要有公主的责任。朕得不到的你,那朕就毁了她。
静心阁的一处厢房中,叶倾城撸起袖子,带着疤的手臂暴露在外。
拿起面前的一个小药瓶,将里面的药粉涂在手上。她被人喂了松骨散的那次,她下手着实狠了一些,就算伤口好了,但也会留下不少的伤疤。
这次沐浴事那个婢女倒也提醒了她,身上的这些伤疤总留着,也还是不好看。
叶倾城拿起药瓶,懒懒的靠在榻上,也不知道这瓶药有没有用。
高天翔在敲了几下门,叶倾城将手中的一切全部恢复如初,让人看不出来她有一丝的伤痕。
“倾城你看看这个。”才打开门,高天翔就一脸凝重的站在门口。将自己手中刚刚下诏的圣旨拿出来,递给叶倾城。
叶倾城打开圣旨,看到圣旨上的内容时,大脑一片空白,双手颤抖的把圣旨放在桌上。
叶倾城指节开始泛白,眼眶红着,她抬头看向高天翔,没有血色的唇上下张开,“天哥哥,怎么办?原来爹娘真的是被我害死的,为什么容贵妃才是我的娘?”
高天翔握着她的双手,在她面前半蹲下,轻声安抚着,“倾城,不要把这些放在心上,这件事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你想,你当初才多大,怎么能算害。而且这件事也是皇后一手策划的,你又不知情。你爹娘也是他们杀的,和你没关系。”
她定定的看着他温润的眼睛,仍是一句话都没有憋出来。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高天翔扯了扯唇角,淡淡笑着,“放心,我说过,不会恨她女儿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你。”
叶倾城手上传来高天翔的温度,渐渐的有些心安,“那我们的婚事怎么办?你好不容易才让高太尉答应,好不容易才定下婚期的,而且我进宫以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高天翔故作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像在哄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应该不能了,你现在多了一个公主的身份,以后在皇宫里行事都要小心谨慎。你要是想我了,就让人来说一声,我立马进宫去看你。哪怕再远,我也能赶到。至于我们的婚事,只能放一放了。”
他手抬高,揉了揉叶倾城的脑袋,“实在不行,我就求皇上给我们赐婚。再说了。成为一个公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你还可以让位于我上品的人对我好点。”
“真的吗?”叶倾城睁大了眼,眼里面装满了碎星。她望向高天翔时,还真像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高天翔暗暗的心想,嘴角也不自觉的裂开的更大,“当然是真的,你看我什么时侯骗过你。”
“可我还是想你,我不想进宫,我只想待在你身边。我去求皇上,让他收回旨意。”
“傻丫头,那有一直待在身边的。你想我,我也更想你。可倾城,这是皇命,违抗不得。”
高天翔站起来,把叶倾城抱到梳妆镜前,拿起镜前的木梳,轻轻地梳起叶倾城的秀发。“马上就要进宫了,不让为夫好好的给你打扮一番吗?”高天翔捏着叶倾城的手指,温和的笑道。
“……”
叶倾城在洪公公的指引下在皇宫内四处游走,洪公公伸出手指着前面不远处周围都种了梅树的宫殿,“倾城公主,那里就是仲梅殿了。以前是贵妃娘娘住的地方,以后公主就住那了。”
“仲梅殿?贵妃娘娘很喜欢梅花吗?”叶倾城想起自己手臂上也有一朵梅花胎记。
“倾城公主,贵妃娘娘是你的母亲,你现在该称母妃,不要叫错了。”
“是洪公公,倾城记住了。”
洪公公略微点头,正式回答她的问题,“贵妃娘娘的确很喜欢梅花,当年便在这宫外种满了梅树,所以后来皇上还给这取名仲梅殿。”
“洪公公,倾城有点不明白,”叶倾城盯着洪公公脸上的表情,小心谨慎的试探道,“当年不是传出母妃的孩子死了吗?就算活着,那你们是怎么断定我就是母妃的孩子?”
洪公公笑道:“倾城公主,当年皇后谋害皇女的时候,贵妃娘娘身边的人提前得到消息,用另一个死婴代替,趁机将公主带出宫。所以这才回传来孩子夭折的缘故。”
“……”
“至于认错人,倾城公主就无须担心。皇家做事一向严谨,你既被封为公主,那你的身世就会有人查过。倾城公主的手臂上是不是有一朵红色的梅花守宫砂?”
叶倾城下意识的摸向那梅花胎记的地方,“这不是胎记吗?怎么变成了守宫砂?守宫砂也没有这样的呀。”
洪公公:“这就是守宫砂,并非什么胎记。世间一般女子用的守宫砂是不像这样的。只有容府生下的嫡女儿才有资格点上梅花守宫砂,每一个守宫砂都是出生当日生母亲自点上的,公主手上的这枚守宫砂便是贵妃娘娘亲手点上。而且这个还会变,容家女儿的守宫砂若是梅花式那便是处子之身,若是与男子行了房事以后,守宫砂会由梅花变为莲花。”
叶倾城冲洪公公点头,笑道:“这么神奇?叶倾城还一直以为这是胎记,多谢洪公公指点迷津。”
“倾城姐。”萧萦从远处跑来,边跑边冲叶倾城招手,忽略了一旁的洪公公,搂着叶倾城撒娇,
“倾城姐,这几个月你过得咋样?听说你还受了几次伤,我也想去看你的,但是我二哥不让我出宫。不过这下好了,你居然是公主,也在宫里,以后我就可以来找你玩了。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容贵妃的女儿,怪不得长的一样的好看。”
萧萦一说话就闭不上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洪公公皱起眉头,听了一会儿,似乎受不了这样的吵闹。“倾城公主,看来你和八公主认识,那老奴也不多说。既然八公主过来了,那老奴就告退了。”
叶倾城冲他行礼,“多谢洪公公了。”
洪公公转过身去就是一声长叹。
一个公主话太多容易嫁不出去。另一个公主性格虽好,可惜有了喜欢的人,更何况,她还是……
他摇了摇头,叹息着走远。
第六十九章 生人相见多愁眉
萧萦见洪公公走远,放心大胆的把手搭在叶倾城的肩上,“倾城姐,以后就叫我萦儿吧,你现在成了我姐,有什么有吃的好玩的,千万别忘了我。”
注意到今天的叶倾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她把叶倾城全身上下看了个仔细,“不过倾城姐,你今天这一身还挺漂亮的,可不像你以前。头发也梳的好看,是哪个婢女弄的,我也想去试试。”
“不是婢女,就是我乱选的。”叶倾城想起高天翔为她准备的这一身,突然有些脸红,还娇羞起来。
萧萦还想再问清楚一些,看到叶倾城与平时不同的反应,看叶倾城的眼神中都带着八卦,“倾城姐,你脸红什么?哦,不会是高大哥弄的吧?果然心灵手巧的。”
叶倾城慌乱的找着措辞,干巴巴的,“什么心灵手巧,他这是,是……”
萧萦笑眯眯的盯着叶倾城,眼睛弯成月牙,“是什么?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萧萦接口叶倾城还没有说完的话。叶倾城瞬间就害羞的不行,
“行了,你要是再说,被承王殿下听到了,让你再也出不了宫。”
“啊,我连说说都不行吗?”
“不行。”
“……”
叶倾城的余光中瞥见缓缓而来的一抹天蓝色身影。
“倾城公主这身还真是美艳一方。”安才人带着几个婢女款款走来。
萧萦一见安才人,瞬间安静下来,“安才人。”
叶倾城学着萧萦,同样给安才人行礼,“安才人。”
安才人一拾手,眉梢一抬,“倾城公主倒不必了,我可受不起。”
“安才人是何意?”叶倾城抬眸,直直的注视着安才人。
安才人:“容蝶没和你说过吗?哦,也对,她死的时候你才出生没几天。”
“……”
“那我告诉你,安家原本是容府最近的旁支,可是容府的突然落败,是从安家开始的。也是容府最先出卖的安家。”
安才人手捏着叶倾城的左肩,有意无意的重重一捏,凑近她的耳边,“这一切都是容蝶害的。你说,你怎么还有脸进宫来面对我,面对安家。”
说完,安才人笑着转身离开,丝毫不看叶倾城背后萧萦的脸色。
“萦儿,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叶倾城也没了想再逛的心情,快步朝洪公公之前指的仲梅殿的方向跑。
萧萦提着裙子在叶倾城身后追,“倾城姐,你别跑那么快。仲梅殿还没看呢。”
“……”
仲梅殿里别有另一片天地,凤鸾殿的肃静端庄和菡萏宫的芬芳艳丽不同,仲梅殿更像一个小型的书房,几乎是一个书架一盆花,一个小小的宫殿里放满了无数的书。一眼望去,既不会太单调也不会太亮眼。
叶倾城虽然没见过容贵妃,但眼前的这些装饰无一不透露出这人的细心雅致,多一份太艳,少一份太俗。
刚到仲梅殿没多久,洪公公就带着几个婢女般的人进来,“倾城公主,这些人是刚刚给你挑的婢女,以后就负责服侍在你身边,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吩咐他们去做。”
叶倾城淡淡的点头,“多谢洪公公了,就先让他们下去吧,这里既然已经收拾好,也暂时用不着她们做什么。”
洪公公:“那老奴就先带他们退下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遣散完所有的人,叶倾城开始认真仔细地查看仲梅殿的每一处地方。仲梅殿虽然是比凤鸾殿要小一些,但叶倾城把整个仲梅殿逛完也还是费了不少的时间。
叶倾城还在出神的望着窗外的梅花,外面的喧哗声一浪比一浪高。
她侧过头,出声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这般吵闹?”
一个婢女在门外应答,“倾城公主,廖方雪小姐来了,吵着说要叫见你。”
叶倾城闭上了眼,复又睁开,“让她进来吧。”
皇后前几天刚刚才被处斩,廖方雪今天就来找她,是怕是来者不善。
叶倾城看着自己好完的手,手上还留下了一些伤疤,虽然皇后已经死了,可那天的事还是让她忘不了。
廖方雪一进门就看到叶倾城坐在那里发呆,想起了已被问斩的皇后,不由得悲从中来,话中带刺,“公主还真是好大的威风。还不是公主的时候,便让我的姑母死在刑场上。当了公主之后,连进门前婢女都要进去通报一声。”
叶倾城扭过头,视线冷漠的在廖方雪身上扫了一眼,
“廖小姐,据我所知,皇后被问斩是因为她犯了重罪,皇上才会下旨废后处刑,怎么就成了是我害的。还有廖小姐可不是我强迫你让你来的。这殿外的婢女都由宫中的人调教再分配给各处。而且若有人前来自然是要通报的,廖小姐今日这话是在说调教她们的人没有教她们守规矩?还是你在这宫里目无尊卑,嫌这这规矩不合你意?”
廖方雪听了反而没有生气,对着叶倾城勾起唇笑了。“大半年没见,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的伶牙俐齿,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不过就算是公主身份又怎样,你和高天翔不是也还没成婚吗。”
廖方雪眼里闪着近乎疯狂的目光,恨不得一剑杀了她,“叶倾城,你害死我姑母,还抢了我最爱的人。你给我等着,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在我手里。”
说完又大笑着离开仲梅殿,廖方雪对叶倾城威胁的话,她没听进去。只是提醒了他们的婚事至今还未有一个结果,如果利用公主的身份去求皇帝赐婚会不会好一些?
仲梅殿外的梅树上的树叶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发出沙沙的响声。
“倾城公主,八公主到了。”门外的声音再一次的打断她的思绪,门外还很配合的喧哗起来。
叶倾城被吵得头疼,按着额头从榻上下来,
萧萦跑着推开仲梅宫的大门,扑在叶倾城身上,“倾城姐,我来了。”
一个婢女紧跟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倾城公主,刚刚八公主在门外说要见公主,奴婢还没通报,八公主就闯进来了,我们实在拦不住,还请倾城公主责罚。”
“先下去吧。”
让婢女退下,叶倾城又扶起怀中不肯起的萧萦,“你干嘛了?跑这么快,宫里人多,可不要跑太快了。”
萧萦在叶倾城耳边神神秘秘的笑道:“倾城姐,我刚刚遇到高大哥了,他也正在找你,要不要去看看?”
叶倾城扶住萧萦的手骤然用力,“真的?那他现在在哪?我要去找他。”
“你猜,”萧萦想故意卖着关子。
叶倾城啧了声,“快说!”
萧萦给叶倾城当场表演了一个翻白眼,“哦,他不知道你现在住在哪,我就把他带到了菡萏殿,我又让里面的人全部……”一个“退”字还没说出口,叶倾城立马就赶往菡萏殿。
萧萦一转头,就只看见叶倾城飞快奔跑的背影,不禁咋舌。
刚刚谁说的不能跑太快,为什么这个人跑的比她还快?要不要去看看?我也有点想看看令人荡气回肠的爱情。
萧萦绝口不提,并坚决发誓,她可不是因为八卦之火的熊熊燃起,想去看。而是想和叶倾城比一下谁跑的更快。
“天哥哥,”叶倾城一路跑到菡萏殿,一眼便望到了坐在那里望眼欲穿的高天翔。
高天翔正等着萧萦去找叶倾城回来,就在那里随便找了一处坐下,虽然只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但他的心里却像过了几年一样。
当叶倾城的声音响起,抬头时,叶倾城已经冲到门口,高天翔再也坐不住,激动的跑过去抱住叶倾城,那一刻他想见叶倾城的冲动被霎那间满足了下来。
捏起自己的袖子,仔细的擦着叶倾城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跑这么快做什么,我一直都在这,又不会走。放心,在你还没来之前,我绝对一步也不会离开。”
叶倾城闻着那份独属于高天翔身上的木皂香,两人像是才见面,“想早点看到你,怕你等久了。我还想出宫看你的,你怎么就进宫了?是来宫里议事的吗?”
“想你了,就算我不议事也会来找你。”高天翔抱着叶倾城的手更加的收紧,“你知道不知道,自从你离开静心阁,我就一直在想你,你才离开不久我就进宫了,不过还不知道你住在哪,就寻了你半天。八公主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说让我在这等着,把你带过来。”
叶倾城咯咯的笑起来,“才这么一会儿就这么想我?不过我也是挺想你的。那要不要去我住的地方看看,以后也不怕你再也找不到路了。”
叶倾城在高天翔怀里抬起头来,高天翔向下望的时候,看到了叶倾城眼里久违的星辰,她的眼睛又大又圆,里面映着他的身影。
不觉得吻在了她的眉心,一路向下,最后在唇边久久停留。“好哇,”高天翔把头抵在叶倾城的额头上,“那就有劳娘子带路了。以后也可以天天去找你,”
叶倾城扬起嘴角,笑得像八月的暖阳,“也对,这毕竟是在萦儿这,一直赖在这里不走也不太好。”
“别呀,再亲一会儿呀,反正这里的人我都让她们出去了没人看见。”
“……”
第七十章 双向奔赴羡鸳鸯
刚刚还在仲梅殿的萧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直直的盯着两人。
咋就这么还想看呢?
叶倾城看见萧萦的那一刻立刻从高天翔的怀里出来,但高天翔还是有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不让她离自己太远。
“萦儿,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你刚刚是不是……”
萧萦战术性的向后退了一步,“都是跑的,能不快吗?我以为我跑的够快了,结果你比我还快。”
她退远,别开脸,“那个,没事,我刚刚什么也没看见,也没看见你们亲来亲去的。要不你们再来一个?”
叶倾城:“……”
叶倾城把脸埋在高天翔的胸口,感觉自己都快没脸见人了。
高天翔笑着扣住叶倾城的后脑勺,“今日多谢八公主了,臣和倾城就先走了。”
他自然的牵起叶倾城的手,越过萧萦就往外走,只有萧萦一个人在那大喊,“先别走呀,我还没看够,你们再来一个。”
高天翔明显的感受到身边的叶倾城身子抖了一下,眉峰一挑,脸上的笑意更深。
他出了菡萏殿才淡定的对叶倾城语重心长,“倾城,以后在这个宫里,我们怕是不能像以前一样,天天在一起了,宫里人多心也多,你千万要小心。”
叶倾城无奈的扶额,“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想要这个公主的身份。”
高天翔轻轻的用手指在叶倾城头上敲了一下,“傻丫头,圣旨都已经下来了,这个身份无论怎么都要接下。其实我和你想的一样,也不想让你进宫。不过以后也要和其他男子少一些接触,免得那些人乱嚼舌根。”
“是吗?”叶倾城长睫垂下,看向高天翔牵着自己的那只手,若有所思,“不是和男子少接触吗?那你这握我的手又是什么意思?你不是男人?”
高天翔严肃的板着一张脸,“我是,但是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男人,我是你的男人。”
“油嘴滑舌,你还记得你是个不近人情的文官吗?”
“不近人情是给他们的,只有对你才会油嘴滑舌,哄娘子开心。”
结果显而易见,叶倾城刚进宮时的不满被高天翔就这么的哄开心了。
到了仲梅殿门口,叶倾城拿出了一个身为公主还有的威严,“我一会儿要和高吏官说一些事情,可能会很久。这期间任何人都不能进来,一定要和我通报一声。”
拉着高天翔转身进门,又瞬间关上。
关上门的那一刻,高天翔就伸手抱住叶倾城,埋在她的颈肩偷笑,喉间发出浅浅的气息声,“看来我当初就应该和父亲说你很有当主母的气度,要是我父亲看见你这样,我们早就拜堂成亲了。”
叶倾城也笑了声,开口打趣道:“要是你父亲在,我还是这么凶吗?那他还不得恨不得拍死我。”
高天翔搂着叶倾城的细腰,话里带着细碎的笑声,“我想现在就去找皇上给我们两个人赐婚,求他成全我们。怎么样?”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可能再缓缓。我才刚进宫,和皇上不是很熟。再加上你上次因为廖方雪赐婚的事把他气个半死,我来的时候还打听过了,估计皇上对你还是有些不满。等皇上对你的气小了一些,我就求皇上赐婚,应该也容易些。”
高天翔无奈道:“那个时候我没想到他是你父皇,要是早知道了,我用得着吗?直接说喜欢的是他的女儿。”
“我知道,”叶倾城缓缓的摸着高天翔的脸颊,“所以我又没怪你,不过这件事只能先缓一缓。”
叶倾城后背抵着门,背对着从外面射进来的阳光,给她添上了一些柔和。说这话时,叶倾城显得很认真,漆黑的眼睛里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高天翔抓住的手,痴痴的盯着她的眼睛,“这事就这么说好,那八公主说的再来一个,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或者你什么时候给我?”
“什么?”
“没想起来?”
“……”叶倾城没好气地锤着高天翔的胸口,“萦儿说的话你怎么也听。”
“八公主性情活泼,向来比较好相处,有她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一些。你身边也多了一个朋友。朋友的话我怎么能不听呢?而且你也不让外面的人进来,我不做点什么都感觉对不起自己。”
叶倾城捂住高天翔的嘴,又用手隔开和高天翔之间的距离。高天翔的鼻息喷在她的手心里,有些痒。他舔了下她的手,眼里含着笑看她,“就这么怕我?”
“还不是怕你做什么,而且之前有一次你还把我嘴上弄得都红肿了。”叶倾城试图转移她的注意,“要不要你先吃点水果,是刚……呜呜”
叶倾城还没说完,就被高天翔一揽臂,抱在怀里。拿嘴覆上那两瓣粉唇,高天翔的手扣在叶倾城的后脑勺上,
良久,高天翔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盯着快涨红了脖子的叶倾城。
叶倾城已经快被高天翔每次的索吻都习惯了,而且她还应该庆幸,这一次的时间比其他时候还要短一些,还没有红肿。
高天翔瞅着怀中叶倾城带了点绯色的脸,声音带着些缱绻,“吃什么水果,水果都还没你好吃,我一辈子都只吃你。”
叶倾城送给他的又是轻轻的拳头,“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我豆腐。”
高天翔笑着把叶倾城抱到床上,让她躺下,再一次减小力度,轻轻地吻在她的唇畔,
“我也是只吃你的豆腐。”
“……”
叶倾城伸手就要打他,高天翔一侧身,直接躲到了床上,在叶倾城的身侧躺下,稳稳的把她搂在怀里,“如果在这里住不习惯,我就去请旨,让皇上把你就在静心阁。”
高天翔分明感觉叶倾城往他的怀里拱了拱。她沉默了半响,“只怕皇上不会答应,而且那里还是你父亲的私宅。就算我去说了,我猜皇上和高太尉都不会答应。他们最多就是把这里的一切换成静心阁的一处地方。而且那里还是你母亲之前的住处,我去了反而会打扰那里的清净,我也不愿。”
高天翔沉思着,“我听你的,你不愿那就不去吧。”又幽幽的说道:“不过,我不在你身边,你可要照顾好你自己。宫中的规矩多,有些事不想做就不要做,一切有我在。你现在是大梁的公主,以前对那些人的称呼都要改一下。”
“好,”叶倾城抿唇笑起来,“你还真把我当成小孩子。”
高天翔翻身下床,在叶倾城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已经很晚了,我再不回去,父亲就要生气了,我过几天再看看你。”
叶倾城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从后面抱住高天翔,“那我送你出宫,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高天翔捏住叶倾城的手,眼尾微微上抬,“既然这么想我,就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你累了一天了,我听八公主说你都没有好好休息。再说,我又不是不会走路,你就先回去,再好好的睡一觉。”
“那我也要送你出门。”叶倾城依然不甘示弱。
“好,”高天翔虽然明面上有些无奈,可心里却像吃了蜂蜜一样甜,甜到心坎里去了。
叶倾城看着高天翔的背影走远,才笑着关上门。
门外的一大批婢女连同侍卫大眼瞪小眼地盯着禁闭的大门。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高吏官一来,自家主子的心情突然就变好了好多。
叶倾城进了皇宫后,才知道凌悦颜为什么以前都会拼了命的不想进宫。不单单是无聊,还有周围复杂的人心和礼节。
如果连以前的她都不会相信,自己才进宫几天就和后宫的人见了个大半,更不会想到自己才进宫就和安才人势不两立。
她不会轻易的去招惹其他人,也不屑用那些弯弯绕绕的后宫心计。她每天做的就是学好宫里礼仪,再去背地里找高天翔。
每天如此,她都感觉到像是在做贼一样。因为是才进宫,皇帝也很少让她出宫,如今还被困在这高大的宫墙之内,她还是真的感觉烦了。
第七十一章 广迭情久暗生幽
于是,每天在仲梅殿通宵看书成了她的乐趣,她本来就喜欢看书,再加上又不能经常出宫。她就把她能看的书搬到仲梅殿中。久而久之,翻阅的书籍总能垒的此人还高,经常把搬书的侍卫累的半死,通宵的看书也给她带来了一个后果——她都是第二天中午才会醒过来的。
“公主,廖将军来了。”
叶倾城再一次的被婢女叫醒。婢女挂起床帘,窗外的太阳光照在她身上,暖暖的。
叶倾城悠悠转醒,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了半空中,刺眼的阳光射进整个仲梅殿内。
她本来在尚书府的时候,一直都是鸡鸣时就会起床,结果到了太尉府硬是被高天翔带成了久睡的习惯,而且一般都是睡到大中午才醒。
叶倾城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用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道:“知道了。等我弄好这些就来。”
叶倾城的脚刚一下地,就被一群婢女团团围住,把叶倾城本想自己动手做的事全部做好。直到梳洗完,叶倾城的手连水都没碰过。
这才让她知道,在尚书府时,凌悦颜是有多爱劳动了。有些事情都是自己做,拦都拦不住。不过现在也有好久没有看到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倾城公主,”廖方羽一身轻装的站在叶倾城面前,“几天前,舍妹来过。如果家妹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末将代舍妹向公主道歉。”
叶倾城无聊的拨动着台案前的烛火,掀起眼皮,又再度垂下,“前几天廖小姐是来过和我说了一些话,不过,我对那些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廖将军没必要这么紧张。廖将军这是怎么了?”
廖方羽的眉头微蹙,十年都在战场上度过的,身上却没有染上半分杀气,穿上军装就像是一个偷穿了军装的书生,轻装的廖方羽更想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
“没什么,就是末将的母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不久,父亲又在战场上身亡,从此,末将和舍妹便相依为命。那时最疼我们的是已经进宫了的姑母,她也是我们最亲的人。也是姑母让末将披上战甲上场杀敌,这才封了将军,末将能有今日,全靠姑母提点。可是前不久,姑母被处以死刑,失去了亲人,舍妹比任何人还要激动,所以有点恨公主。”
有点恨?看廖方雪那样子,这怕不是血海深仇。而且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很早之前就和她已经恨上了。
叶倾城盯着那书生的眼睛,那里没有杀戮,带着些书卷气息。“你妹妹恨我,那你呢?你姑母是因为我才会死的。是所以你是不是也很恨我?恨不得杀了我解气。”
“末将不敢,末将知道这些事的来龙去脉,虽然是因为公主的事,但末将也不会恨公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姑母做错了事,就回受到相应的责罚。”
“是吗?”叶倾城低头,“我不知道你们恨不恨我,但我知道那些事是皇后做的,与你们无关。”
“多谢公主体谅。”廖方羽的眉头松开,嘴角扬着,像一个干净的少年,不染尘世。
叶倾城不禁的把和他一母同胞的廖方雪进行对比,最后的结论,这两人性格相差的还真是大。
“你先下去吧。”
“那个……”廖方羽站在那没有动,“末将还有一事。”
“……”
“之前在广迭寨,公主帮过末将一次,末将本来是想当面感谢公主的,可惜后来被派出京城。回京之后,才知道你现在成了公主。”廖方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末将也没有什么能拿给公主的。所以,就当末将欠了公主一个承诺,公主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末将开口,末将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叶倾城扬起头看他,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物,“不用,我现在也没什么可以找你帮忙的。而且那次我本来也没有做什么。而且廖将军不是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吗。那件事就这么过去吧。廖将军就不必再提了。”
“那怎么行。公主还是有事吩咐末将吧。”
“……”叶倾城无奈的挥手,“那我下次再说,这次我还没有想好。”
“那公主就想好了再说。”
“……”
送走廖方羽,叶倾城就想出去了,她实在是头疼。
这几天宫里的气氛差点把她憋死,每个后宫的妃嫔天天来问她的喜好,又是送礼又是关怀的,表现的无微不至。关键是送礼就送礼,为什么脸上还是那种想杀了她的表情。
叶倾城凭着当初萧萦带着自己在宫里四处溜达记下的路线,故意绕开了后宫那一团地方,以免让自己的耳朵再次生疼。
穿过一条宫道,叶倾城就隐约闻了附近的酒香,很浓。
她还没反应过来,转身就落入了一个酒香充盈的怀抱。
“倾城,是你吗?倾城。”
醉酒的男子口中低低喃语,抱着叶倾城的手越发的紧。
叶倾城挣扎着抬头,才看清抱着自己的酒鬼正是自己几天没有看见的容王萧文轩。
她不适的拧着眉,若是被高天翔这样抱着,自己还无所谓。但对于其他人还是有一些反感。
“殿下,还请放手。”
也许是因为喝醉酒的缘故,萧文轩的口不择言,手劲也比平常要大一些。男女的力气悬殊大,叶倾城被他囚禁在怀里,丝毫不能动弹。
“殿下,你快放手,要是被人看见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殿下,你先放手。”叶倾城还在一个劲的想掰开他的双臂。
可喝醉酒的萧文轩不仅不放手,还对叶倾城的话充耳不闻。
“你知不知道,在皇帝封你为公主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好难受,是真的好难受。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我现在真的很羡慕高天翔后的几句话萧文轩几乎是吼出来的方式说出来的。
叶倾城立即伸手去捂住萧文轩的嘴,“殿下,这是在皇宫,还请慎言。”
萧文轩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倾城,做我的人,好不好?我们把高天翔忘了,我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殿下你疯了吗?”
“我爱上你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做我的人,倾城,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殿下,你先放手,这里可是皇宫。”叶倾城外面的几层衣服扯至腰身处,衣服的领口也被萧文轩扯得松松垮垮,她只能用手捏着,才能勉强的保护好身上仅有的几层布料。
“叶倾城突然想起了那次被刀疤男子压在身下的事。
她恼羞成怒,一抬腿,打在萧文轩的腹部,萧文轩嘶吸了一口冷气,松开叶倾城。
趴在叶倾城身上,顺着蹲下来,还不忘拉着叶倾城的衣角,满腹委屈,“倾城,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已经没了母亲,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留在我身边,哪怕你喜欢的不是我。”
叶倾城咬着牙把萧文轩推开,整理自己身上被他扯得大开的衣领,重新系上腰带。
刚走几步,又不能忍心把他一个人扔在那,折步返回,吃力的把萧文轩搀扶起来,按照原路返回。边左顾右盼的看附近有没有人可以帮上忙。
眼尖的叶倾城瞬间盯上了一支正在巡逻的御林军。
领头的守卫一扭头,就见那位刚封为公主的叶倾城吃力的扶着容王,
“倾城公主,容王殿下这是怎么了?要属下帮忙吗?”
叶倾城几次的点头,看向一旁扔在自言自语的萧文轩,生怕他再说出一些让人惊掉下巴的话。手在守卫看不见的地方,直接用携带的银针,选了一个会晕但对身体无害的地方,将萧文轩刺晕。转手就交给守卫,
“没什么,就是容王殿下喝多了,刚好被我遇上。既然有你们在,那就有劳你们把他带回府了。”
守卫挥手让三个兄弟上前担任起这重要的职责,“倾城公主请放心,属下一定会安全护送容王殿下回府。”
把萧文轩甩给别人,叶倾城顿时感觉一身轻松,除了刚刚被萧文轩染了一身的酒味,还有身上被他亲过的地方。
叶倾城不适的皱起眉,立即回到仲梅殿让人准备沐浴。
热水上的热气混着玫瑰花瓣的方向飘荡在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叶倾城的鼻头,热水冲刷着叶倾城身上有些淡的酒香。
叶倾城靠在浴桶边磕眼,转而看向浴桶旁的两个婢女,进宫这么久了,还没几个身边的人,只有这两个稍微看的顺眼一些,
“你们叫什么名字?进宫几年了?”
第七十二章 增添新人回旧院
一个看上去比较热情的先开了口,“奴婢含芸,进宫只有半年多,不过是才教完宫里的礼仪就被派到公主身边了。”
进一个看着稍微大一点也说了话,“奴婢知意,进宫只有五年。”
叶倾城的眉头往上挑,一个五年,一个半年不到,这分的还真是随机。“可愿为我效力?”
知意和含芸异口同声道,“奴婢将忠于公主,绝无二心。”
叶倾城捧起浮在水面上的花瓣,“知意,含芸,以后你们就到我的身边做事,做我的贴身婢女,我喜欢安静,仲梅殿的大小事宜交给你们,只有你们二人,也只能你们二人,明白吗?”
“公主,奴婢明白了。”叶倾城闻着自己身上快要消失的酒香,无意地提起萧文轩,“容王最近都在做什么?你们有谁知道?”
含芸歪着头,看上去有些憨厚,“公主,这个奴婢倒打听过一点。好像是容王喜欢上了一名女子,整天日思夜想的。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容王从前几天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酒,据说一喝就是一整天。把容王府上的酒喝完了,就到外面买酒喝。皇上这几天不高兴就是因为容王殿下。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得容王殿下的喜欢。”
叶倾城疑惑的看着含芸,“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不是说皇家的事很少有人知道吗?”
含芸笑着挠头,“这个,是因为奴婢平时朋友多,有喜欢打听一些有趣的事情,这才能把公主的问题回答上来。”
“趣事?”叶倾城想起了一件事情,趴在浴桶边,盯着含芸,“那你是不是还打听了我的一些事?说给我听听。”
含芸眼珠子圆溜溜地转了转,“还真知道了一些。比如公主还没有被认回来的时候是凌尚书家的一个婢女。还有,就是……”她故作神秘的犹豫了一会儿,“还有就是上次太师府的高吏官来看过公主一次,公主就高兴的不得了。是因为公主和高吏官两情相悦,至少还有婚事,天天粘在一起,斧头都劈不开……”
“含芸,你给我等着。”叶倾城闻言挣扎起身,穿上衣服就要打含芸。
结果知意一手把叶倾城按在水中,一手又捂住含芸的嘴,“公主,你还是先洗一会儿吧,把身上的酒香去净。含芸这个人比较的欠打,就交给奴婢了。”
知意一手捂着含芸的嘴,一边还把她拖出去,拖了几步,就放开捂着含芸说话的手。拼死挣扎,得了一个说话的机会,含芸当然不肯放过,“干嘛拖我走,我还没说完呢。知意,我之前还看见公主和高吏官楼楼抱抱,亲亲我我的,你不想听吗?”
“……”
知意没有说话,回答她的是叶倾城扔出去的水瓢。
确定身上的酒香都散去,叶倾城才换上一身新衣服。她进宫后,不喜欢那种太艳太华丽的衣服,而且布料太昂贵了她也穿不惯。专门叫人去做了几套比较素的衣服。
没有加任何装饰,还是那种京城外普通人家穿的平常布料。布料再平常不过,穿在叶倾城身上,却也格外的好看。加上叶倾城身上的气质和容貌本来就有种说不说的美,让叶倾城也更加的好看。
连一向不太爱说话的知意,也忍不住夸赞,“公主真好看,只怕放眼整个京城都无人能及。”
含芸捂着自己被打肿了的脸,在一旁插嘴,“那可不,我们公主当然好看。也不想想公主可是当时绝美京城的容贵妃的女儿,能丑到哪去?”
叶倾城淡淡的瞥了一眼含芸,“你话能不能少点?我的长相也还一般,不算好看。小姐才是最好看的。”又细心的对着镜子穿好衣服,“而且好看又如何,只是皮囊而已。若是老了,在好看的美人也不好看。”
含芸在叶倾城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翻了一个白眼。她知道叶倾城和凌悦颜的一些事,能对自己的长相严重不自信,也是没谁了。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对,这是朋友眼里出西施。
“是是,”
看到叶倾城身上的某处,含芸掩着嘴,偷偷和知意说着什么,还笑的一脸的开心。她还没说完,就被叶倾城瞥见了。“你们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含芸笑着摆手,“没没,奴婢什么都没笑。”
叶倾城:“……”转头看向知意。
知意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公主,你的脖子那有些东西有点红,像是被刚人亲过。”
闻言,叶倾城整理衣领的手一顿,仔细看着镜中自己的脖颈。果然有大片的红,有些甚至还出了红丝。
都是萧文轩干的,
她不满的让知意在脖子上扑了一层胭脂,又将衣领叠好,遮住那满脖子的红。
暗自懊悔,下次再遇见他的时候一定要绕道走。
含芸眼睛笑成了弯月,小心的问道:“公主,是高吏官做的吗?”
叶倾城:“……”
含芸:“公主,你是不是已经和他……”含芸欲言又止,两根手指在她面前点着,“公主,你说呗。”
叶倾城:“蚊子咬的。”
她突然后悔了让含芸留在她身边,能不能出尔反尔一次,让她走?
知意在一旁当起和事儿的人,“公主,算了,别和她计较,她都这样惯了。”
叶倾城别开眼,不去看含芸。注意到了桌上还未收拾的糕点。
她又想起了凌悦颜,自从她离开尚书府,就一直没见过。过了这么久,心里有气也应该消了吧。
扭头对知意和含芸说道:“哪里有上好的吃食?带我去,我一会儿去尚书府一趟。”
“有有有,奴婢带公主去。”含芸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就是公主买的时候能不能分奴婢一点?奴婢也想要。但不会太多。”
叶倾城:“……”
尚书府的一切都还没变,一切都还像她走之前的样子。
叶倾城让人带一些东西给凌尚书和凌夫人,不管他们对自己如何,终究还是他们一手把自己养大。如果不是尚书府一家人收留,她现在只怕早就起在外面了。
叶倾城提着大包小包的提着吃食去找凌悦颜,走在自己走了无数次的路上,看着熟透了的风景,叶倾城感觉一切都还在以前无忧无虑的时候。
她还不是公主,还未离开尚书府的凌悦颜还没有去寺庙休养。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叶倾城不由得出神,好像都回不去了。
她凭着对这条路的熟悉程度还未看路就到了凌悦颜的房间,叶倾城见敲门都无人响应,在房间找了一圈都不见凌悦颜,想起府中凌悦颜常去的地方挨个寻找。
终于在凉亭中找到了正在发呆的凌悦颜。
凌悦颜倚靠在凉亭的木椅上,拖着自己的腮帮子静静的望着前面的池塘,嘴角还有一丝口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倾城走过去,将吃食轻轻地放在凉亭的桌上,站在一旁,“小姐?”
和以前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动作。
凌悦颜愣了一下,机械般地回头,擦干自己的口水,“你怎么来了?”
半分震惊半分喜悦。叶倾城心里有了数,凌悦颜这气终于消完了,但是记不记仇她就不知道了。
她打开包着的吃食,“之前怕小姐还在生气就一直没来,今天专门买了一些吃的来给小姐道歉。”
凌悦颜的目光接触到桌上的东西时,口水又快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下来。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过去,打开所有的东西,“你也知道我在生气,也不早点来看我,我本来忘性就挺打得,你要是再不来,我就把你给忘了。”
叶倾城在一旁随声附和着,“是,小姐说得对,倾城知道错了。”
凌悦颜被眼前的一切迷花了眼,就算是出去也找不到这么多好吃的。选了一个看上去最好吃的,抓起里面的东西就往嘴里塞。
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还有你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不再是尚书府的婢女了,不用再像以前一样什么小姐奴婢的。”
叶倾城摆摆手,“小姐,这个就不用了。”
凌悦颜拿起一杯水仰头喝下去,又重重的放在桌上,声威并行,“用不用?”
“用,用。”凌悦颜一发怒,叶倾城立马就怂了,虽然知道她不是真的在生气。
第七十三章 出宫巧遇少年将
原本是看一下凌悦颜就走的叶倾城,硬生生的被凌悦颜拉住,留在尚书府陪她玩了一整天。直到宫里的人催她回宫,才从尚书府满头大汗的离开。
一路上含芸还打趣着叶倾城,“原来公主和凌小姐关系还这么好。果然长的好看的人都能玩在一起。”叶倾城擦着额头上的细汗笑道,“我从她小就在尚书府里一起长大,关系自然好。不过要说好看,凌小姐到比我要好看很多。”
知意踹了含芸一脚,“公主和凌小姐的容貌都不差,各有千秋而已。如果说凌小姐如同洛阳牡丹,美而不艳。那公主便是那冬日红梅,冷而不俗。”
含芸吐着舌头,对知意做了一个鬼眼,“那你不也还是不知道哪一个更好看吗?”
“含芸,你找死。”
叶倾城暗暗的看了知意一眼,她之前观察过这两人,发现含芸完全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八卦心很重。与知意像是两个极端。可能是因为知意进宫的时间长,看到和听到的比含芸要多很多,整个人的话都要少一些,而且也很容易去猜中一个人的人心,说话也极为注意。
叶倾城点点头,看来把她留在身边,自己当初也没选错人。
“行了,你们都别吵了,再不走一会儿就到宵禁了。”
知意:“听到没有,公主让你别吵了。”
含芸:“所以你还是选不出谁更好看。”
知意:“……”我怎么就这么想动手呢?
叶倾城坐在回宫的马车上,盯着前方,勾起唇。以后在宫里有这两个丫头在,倒也添了不少乐趣。只是廖方雪那边不知道会有什么动静。
隔天,她还在窗前捧着一本书细细的看着,这时书房的门被人由外用力地推开,差点连门带框地倒下来。
萧萦在门口探出一个头,“倾城姐,又是新的一天,任何人都不要不负这一天,所以我们出去玩吧。这次二哥也同意让我出宫了。”
“……”
人还没有进来,萧萦的声音便在书房回荡,震得叶倾城头发晕。
叶倾城私下也问过知意,知意也一脸的习以为常,“在公主没来之前,皇上膝下只有这一位八公主是女儿,其他的都是皇子,而且皇子也不多。有几个公主在出生不到几年后就因为各种的意外去世或者夭折。后宫中有公主的妃嫔也异常的艰难。连八公主的母妃也是在生八公主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据说八公主小时候也经历过几次意外,不过还好八公主命大,幸运的活下来了。”
她接下来的话,都加入了叹气和摇头,“因为只有她一个公主,再加上命又硬,所以皇上还有后宫里的嫔妃都比较的宠爱八公主。只要是八公主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拦着。但是八公主有一个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也就是承王殿下,能镇压的住八公主。能让八公主听话的不一定是皇上,到一定是承王。加上承王有些体弱多病,常不在宫里,所以八公主的性格有些豪放。”
叶倾城听完只想无语地扶额,想起她上一次一脚就把仲梅殿的门踹坏,揣摩着知意说的话。
这确定是有些豪放?可这明显都不是一点豪放了。要不是有承王在上面管着,她只差一步就可以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叶倾城放下书,走出去就看见萧萦在几张椅子和桌子之前来回跳动,
“……”为什么明明是个人,她看着就像个猴子。
怕让桌子也体验一次被踹坏的感受,叶倾城直接揽过萧萦的手臂拦下来。“萦儿,冷静点,这桌子要是也被你踹坏,我就没写字的地方了。”
萧萦安静下来,挎着个脸,左右摇晃着凳子,“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
叶倾城把萧萦拉到一边,“萦儿,你说你要出宫?”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萧萦再一次的手舞足蹈让一个婢女拿着一个超大包裹的面前将它打开,“是呀是呀,二哥怕你在宫里待着无聊,让我以后要好好的陪你,还可以出宫玩,但是必须要有你在。不过我们出宫要换一套衣服才行。”
“倾城姐,你等一下。”萧萦从里面拿出几套衣服,叶倾城一眼就看出,这些全是男装。萧萦对着叶倾城抛了一个媚眼,
“我这也是怕一会出门被人认出来,所以只能换成男子的衣服,出宫之后我们就是兄弟了。倾城姐,你也要选一套换上,放心,都是新的。”
“……”
叶倾城看向自己面前大概八九谈各种各色的衣服,终于知道拿那个包裹的侍女为什么看起来有些魁梧了,“萦儿,你带着这么多衣服,你不累吗?”萧萦茫然的回头,“累?为什么会累?我小时候抬一张桌子都也没说累呀。”
“……”好吧,当她什么也没说。
叶倾城从里面选了一套最看的过眼的衣服,换上衣服出来的时候,瞬间成了翩翩公子。
“走吧,”欣赏了叶倾城的盛世美颜,萧萦拉着叶倾城就走,丝毫不给喘气的机会。
走出宫门,萧萦就像一匹释放自由的野马。无论看到什么,一眼就要买下来。
“这些吃的看起来好香,我全买了。”
“……”
“那套衣服也好好看,这些我全要了。”
“……”
“那些玩的东西感觉不错,全买了。”
“……”
“这个小孩看起来好可爱,买他。”
“……”
一旁孩子的母亲闻言立刻将孩子护在怀里,警惕的盯着萧萦。
叶倾城捂着脸,把身边买不停的萧萦拖走。“萦儿,你可以冷静一点吗?东西太多了也带不走,你要是再这样,那就只能以后都不买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萧暮卿迟迟不肯让萧随意的出宫。如果没有人看住她,她可能会把整个京城都买下来。
萧萦摸着下巴,看向在身后捧着大包小包的随从,“好像是有点多,但是我一看到自己想要买的就都会买但是买回去之后,又感觉都没用。”
叶倾城突然有些头疼,之前和凌悦颜出去,虽然也是男装,虽然也会到处买一些东西。但是凌悦颜会看着自己的银两来买,而且是只买吃的。但是萧萦不一样,看到什么就想买什么。
叶倾城扭头看向替萧萦拎东西的侍卫,投去发自内心的同情。
萧萦边走边看,余光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秦大哥!”
萧萦快速得跑到秦峥身边,“秦大哥,你怎么也在这?”
秦峥慢慢收起手中的红木扇,对萧萦的女扮男装见惯不怪,“来这个见一个朋友,就你一个人?承王殿下呢?”
“哦,不是,是倾城姐和我……”
萧萦回头才发现自己刚刚跑的太快,身边的叶倾城和侍从都不见了身影。
萧萦迟疑了一下,“诶,人呢?秦大哥,你等一下。”
说完,萧萦穿梭在人群里,顺着原路返回,找到同样也在找她的几人。
看到萧萦,叶倾城伸手就给了萧萦头上一个包,“下次能不能不要跑的这么快,都快看不见你了,你要是和我们走丢了,让我们上哪去找人。”
“我知道了。”萧萦摸着头上被弹出来的小包,耷拉着耳朵,仿佛看到了萧暮卿训她的时候,低声说着,“下次注意,刚刚我看到秦大哥了,才会跑的那么快,下次不会了,”
“……”
萧萦拉着叶倾城的手,仰头笑了一下,“我带你找秦大哥,你们两个认识一下。”
“……”
这脸变的好快。
萧萦找到秦峥的时候,秦峥还在和身边的一个人说话。萧萦又蹦又跳的跑过去,“秦大哥,我们来了。”
秦峥和身边的人都扭过头,看到萧萦身后提着东西的随从,都有那么一刻的惊讶。
秦峥眉心跳动着,“这些都是你买的?”
这浑身上下的东西不让人惊讶都感觉很不正常,毕竟,一个人一次性买这么多,是个人都会这样。
“嗯,都是我买的,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拦我?”萧萦说着,把叶倾城往前推了一下,让他们互相认识。“秦大哥,这是我父皇刚认回来的姐姐,叶倾城。倾城姐这是秦府现在的少主,秦峥。”
萧萦提到秦府少主时,秦峥身边的人的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眼里闪过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秦峥对着萧萦身侧的叶倾城微微一笑,“知道,之前就认识了。”
秦峥身边的人哼了一声,低低的,传到了萧萦的耳朵里,萧萦也很不客气的哼了回去。“秦大哥这就是你朋友?感觉看起来不太和善,你们怎么认识的?感觉我好像在哪见过。”
那人不耐烦的瞥了一眼萧萦,面无表情的说道:“天下之人巨多,为何每个人都要和善。随意询问他人私事这习惯,八公主不妨改改。”
萧萦不善的指着他,“你……”
“好了好了,你们想在这打上一架吗?”秦峥笑着打断了两个人要打起来的气势,“这位是皇宫的御林军少将庄峰,八公主以往在宵禁时候被带回去的就是他的人。”
第七十四章 右城军,君慕思
萧萦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熟了,每一次她到了晚上宵禁还会在各处溜来跑去的,还丢给了御林军一大堆难摊子,还都是人家少将亲自带人处理完的。眼下真遇到了,自然不能提以前干的那些事,还要把人家夸好,“那既然庄少将在御林军,那御林军也一定很厉害吧?”
这个不仅是萧萦想给庄峰说着好话,而且这个问题,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偶然听过一次。
庄峰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和萧萦解释这些,倒是叶倾城开了口,这几天高天翔一直没来,她又不能出宫太多次,就一直在书房看书,对这些事情倒也了解一些。
“我之前看过书上的记载,御林军,右城军,边境军,被称为大梁三大守军。这十几年,因为大梁的长期战争。边境首领又换了不少了。而且边境军虽然厉害,但是随着边境作战的次数多,人数伤亡过多,现在的势力远远赶不上以前的一半。所以边境军基本上算不上是三大守军之中了。而御林军和右城军之所以还被称为守军,是因为御林军控制着皇宫内所有的动静,保护皇城的安危。而右城军则遍布城池各地,势力不少,暗线众多,是大梁皇帝在几十年前设下的,为大梁的皇上提供各种情报。”
庄峰难得抬眼,目光在叶倾城的身上停留了半刻,“不错,然后呢?”
叶倾城清了清嗓子,“不仅如此,右城军与御林军也有不同。御林军是皇上亲自挑选,人都可以随时变动。右城军的人只听从持有右执事令牌,认牌不认人。所以天下有一句话流传,得右城军者得天下。”
庄峰看向叶倾城,仍是面无表情,“倾城公主说的极是,但是现在的御林军只为守护皇城安危,少将者为首,军中自选。”
萧萦虽然听不懂,但仍有模有样的点头,“那庄少将你还真厉害,皇城就靠你和你们御林军的人了。”
庄峰不咸不淡的哦了声。
“……”萧萦咬咬牙,为什么这个人这么欠打?
秦峥把玩起手中的扇子,看向萧萦,询问道:“我一会还有事要问倾城公主,只有八公主一个人在了。那八公主要不要先一个人玩会,一会回来找你?”
他又独自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行,太了解萧萦的为人了。“八公主还是现在就回去吧,也免得承王殿下担心。”
“……”
萧萦刚刚还没来得及答应就被否决,心里的沮丧难以形容。秦峥要问叶倾城什么她不管,但是在回宫的这件事上坚决不行,“我绝不,我好不容易才让二哥答应让我出来的,我绝不想还没玩多久就回去。”
她扭头,看到同样是的一个人的庄峰,就像看到了一颗救星,指着庄峰冲秦峥反驳,“让一个人陪我不就行了嘛?怎么当这么厉害的庄少将不是人吗?他不是还要保护皇城安危吗?而且我和他一起,二哥还能放心很多。”
“……”庄峰斜瞅了眼萧萦,不假思索的反对,“我还有事,八公主还是自己回去吧。”
萧萦睁大眼睛,盯着这个没有丝毫感情的庄峰片刻,憋了一口气,快速的双手双脚地抱住他,“不管,我要和你一起。你不是要保护皇城安危吗?你要是让我回去了,我就把皇城搞得天翻地覆,看你还怎么保护。”
萧萦爬到庄峰身上的时候,庄峰浑身僵了一会儿,也不敢做什么。只是一张脸黑的更沉。
萧萦说完还怕这几个人一起联合把她送回去,连拖带拽地把庄峰拖走,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沉默就等同于同意了,我和庄少将就先走了。”
秦峥在后面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若有所思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叶倾城侧头看他,“……”她怕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秦峥转头看向叶倾城,“对了,叶姑娘,我上次去尚书府看悦颜的时候,好像她一眼就能看出人的喜怒哀乐,有时候性格又像两个人,这些也都是和当年那件事有关吗?”
叶倾城默默地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小姐因为那件事,有半年的时间每个人说过话。”
秦峥站在原地静默了很久,“我知道了,谢谢。”转身想走,又想起什么,折回来,“对了,叶姑娘,你有时间就去太尉府看看高天翔那个混小子,他又不把自己当人了,都好几天了没有休息了,”
“什么他……为什么?”
“不知道,所以才让你去看看。”
叶倾城顿时心里一慌,直接在马窖买了一匹马,赶往太尉府。
高天翔困倦的坐在台案前,轻揉生涩的双眼,和身边高出半个头的案卷相对峙,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叶倾城轻步端茶走过去时,刚好就听到这一声长叹,鼻头有些酸涩,听着声音,就知道这比之前她受伤,高天翔连续几天照顾她的那次还要疲惫不堪。
叶倾城把茶杯轻放在台案前,揉起高天翔酸痛的宽肩。这样一揉,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高天翔闭上眼睛,察觉到周围的动静,以为又是父亲让府里的哪一个婢女想劝他休息,“你先下去吧,再过几个时辰就好,你去告诉父亲,让他不必担心。”
叶倾城只是轻轻的捏着他的肩头没有说话。高天翔见对方完全没有反应,睁开眼想说她几句,就看见了仍是一身男装的叶倾城在揉着自己的肩,“倾城,你怎么来了?你先出去一下,我把这些收一下,很快的。”
高天翔手忙脚乱的收拾台案上凌乱放着的笔墨书纸。手被叶倾城一把抓过,抚摸着上面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愈合,但还是能看出伤的太多。“手上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多伤?”
高天翔把手抽出给她看,反不在意的说道:“没什么,就是练武受的小伤,你看都快没事了。”
“没事你练什么武,还受这么多的伤,以后不许再练了。”叶倾城冷声道,模样像是要吃人。
他们只是几天没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你之前受过的那几次伤,我都没能好好的保护你。而且,你现在如果遇到什么坏人了,又不能保护自己。所以我想再把自己的势力练好,这样,以后你在我身边也不会发生任何事了。”高天翔扯起嘴角笑了,似乎在求表扬,“你看多好,只是伤了几个小伤口,却可以把你以后护好,多值。”
叶倾城心疼的看着高天翔因为练武受的各种伤,还有手指上被磨出来的薄茧,“你也用不着这样,我现在在皇宫,皇宫有御林军在,很安全的。反正你不许再练武了,看你受了多少伤。”
高天翔把叶倾城拉过来,让叶倾城坐在他腿上,“只是在皇宫安全一些,那离开了皇宫以后呢?我想保护你,不分时间和地点。”
“可你也没有必要去练这些,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高天翔的不听由说,让她有些急了。“再不行,也可以去找武功好的人。你也不用亲自来。”
高天翔定定的看向叶倾城,良久,“因为我爱你。”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会拼尽一切的保护你。
因为我爱你,所以以后你的身边有我在,你可以什么都不用怕。
因为我爱你,所以你要一直在我身边,一直保护你的所有。
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如果你再劝我,我可就生气了。”
“……”叶倾城软下心来,嘴角勾起,下巴冲台案点了下,“练武是为了保护我,那这个呢?想把自己累死,然后让我再也找不到人嫁出去?”
叶倾城和高天翔离得很近,近到可以看见高天翔眼中的红血丝和他眼下的青灰色。近到可以看到叶倾城脖颈处白皙皮肤下的青筋。
叶倾城的体香在高天翔的鼻尖荡漾,荡开了少年嘴角那一抹暖笑,“我哪敢让你嫁不出去,只是父亲之前本来是同意我们的婚事的,可是后来又突然变卦。而且我总感觉皇上不太喜欢我和父亲。所以我就想,把我该做的事情做完做好,好到让他们满意,让他们都同意。所以这几天一直在这里处理事,就没去看你。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叶倾城覆上高天翔搂着自己手,语气不容人反驳,“就算是要这样,那也要注意。这些过几天再做也一样,现在你就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睡一觉,这些都不许动,睡醒了再说,快。”
“那……”高天翔欲言又止,眨着大大的眼睛看向叶倾城。
叶倾城叹了一口气,“一会儿,我让人给宫里的人说,我在太尉府里还有事,而且离开这里久了,甚是想念,想住住几天。今天我就先陪你,等你把这些处理好了之后再回宫。可以了吧。”
第七十五章 姻缘树错姻缘线
高天翔扯起唇,眼睛笑成了一轮弯月,“这还可以。那我让人去传,你多陪我一会儿。”
高天翔对着窗外打了个手式,又让人准备了点吃的。
两人吃了点东西,高天翔直接抱起叶倾城到内室的床上,又在床上另一边躺下,把叶倾城紧紧的抱在怀里,“那我要抱着你睡。”
“行了,你快睡吧。”叶倾城掩上他的双眼,伸过手替高天翔捻好一旁的棉被,轻轻的给高天翔盖上。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才闭眼一会儿,高天翔便在叶倾城身边睡得死沉,可抱着叶倾城的手却依然不肯松开。
叶倾城作恶的心理上升。
“高天翔?”
“……”
“高吏官?”
“……”
“天哥哥?”
“……”
叶倾城压低声音,轻轻嗤笑,手在他的鼻尖点了下,“这么快就睡着了?”
正值傍晚,落日还在山腰上歇脚。傍晚的余晖从外面照进来,屋里没有点烛光,却能让叶倾城看清身边这个人安睡的面貌。
睡着了的高天翔,没有了往日的冷淡,也没有了刚刚的疲惫的眼神。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使人感到一阵睡意,和说不出的好看。
她直直的注视着高天翔的脸庞,就被他看呆了。怪不得之前有那么多人都想嫁给高天翔,还真是好看。
叶倾城的手偷偷地抚上高天翔地剑眉,从眉峰到眼角,从清秀的眉目到挺拔的鼻梁,从菱角分明分明的脸颊到有些干燥的唇瓣。
叶倾城的手在高天翔脸上画出一个轮廓,也把高天翔的样子死死地记在心里。
这是她的人,她以后要侍候的夫君,她这一辈子都喜欢的人。
叶倾城把头凑上去,亲了那张有些干燥的唇瓣。
躺在高天翔的身边,听着均匀的呼吸声,也伸手环抱住他,渐渐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高天翔已经在一旁穿戴整齐,正对着她,笑着。“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高天翔把叶倾城抱在身上,“是不是我声音太大,吵醒了你了?”
叶倾城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揉着还未睡醒的眼睛。“没有,就这么醒了。你怎么这么早?”
“我也是才醒。那些案卷已经处理完了。先把饭吃了,梳洗一下,我们就直接进宫面圣。”
叶倾城换回了之前的女装,高天翔抱着叶倾城的腰肢,看着镜中的叶倾城,“倾城,你怎么就这么好看?”
“……”
高天翔把叶倾城按回梳妆镜前,拿起一只眉笔,也坐在她身边,“我来给你描一下眉。”
“你还会描眉?我怎么不知道?”像是知道了什么震惊的事。
“刚学的,对着镜子拿自己的眉毛画了几天。”高天翔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拿笔凑了上去,“我一直都想学着张敞那样给妻子画眉,学了好久。”
没多久,他松开手,贴着她的脸,示意让她看镜子,“看看,好不好看?”
镜中的叶倾城未扑胭脂,唇不点而红,肤如凝脂,眼睛像两颗黑葡萄,上面的细眉,画的不淡不浓,恰到正好,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
她看见镜中的自己害羞的笑了起来,“好看。”
高天翔放下眉笔,握住她的手,“那我以后天天给你画眉,日日如比,决不厌烦。好不好?”
“那以后就有劳你了。”
高天翔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理直气壮的说道:“看你这么高兴,要不要嘉奖我,亲我一下?”
叶倾城别过脸,站起身。转移话题,“好了,我们该走了。”
高天翔一挑眉,声音有些低沉,带着诱惑,“真不亲?”
“……”
高天翔也起身,俯下头,快速的亲在她的额头上,像是极为宝贵的珍惜,“你不亲,我亲。”
“……”没这样玩的。
叶倾城和高天翔来到御书房前,叶倾城低头看向高天翔牵着她的手,眼里含着笑,“我和你一起进去。”
“嗯,”
叶倾城和高天翔通告后双双进门,
“皇上,”
“父皇,”
皇帝从奏折中抬起头,望着自己面前跪着的两个人,“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快起来。”
他放下手中的笔,靠在背后的龙椅上,开始夸赞起高天翔,“高爱卿,你写的那些朕看了,都很好,不仅有效的治理了南方的水灾,还很快的阻止了下流的洪水。官吏和牢狱的事你都整理出来了,那么多的案卷,你不仅做的很好,而且还很快。这一点你比高太尉还要好很多。”
高天翔和叶倾城四目相视,微微一笑,“多谢皇上夸奖,但臣有件事想请皇上同意。”
“父皇,倾城也有一件事想请父皇成全。”
皇帝关上手中的奏折,好奇的道:“你们两个居然都有事求朕,那你们先说说看。”
高天翔牵起一旁叶倾城的手,“皇上,半年前臣曾经拒绝了廖小姐的联亲,是因为臣的心中已有心上人,而这心上人便是皇上前不久寻回的倾城公主。臣爱慕倾城公主已久,与公主两情相悦。求皇上下旨,让臣与倾城公主完婚。”
叶倾城:“父皇,倾城心里只有高吏官,此生非他不嫁,求父皇成全。”
“不行,这事朕绝不答应。”皇帝把手边的奏折有力的摔在龙案上,“高天翔,你和谁成婚,朕都不阻拦,但唯独就是不能和叶倾城在一起。”
叶倾城松开两人握住的手,冲皇帝俯首行礼,“父皇,在倾城未进宫前,我们两个早已有了婚约,婚期已定,却因册封公主一事一拖再拖。何况倾城和高吏官并未做错什么事,倾城也并未犯错,父皇为何不能答应?”
高天翔也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皇上,臣与倾城公主相识以久,在公主还未进宫前,臣便说过要娶她,臣也会对公主百倍的好,绝不让公主受一点委屈。若是皇上对臣有任何不满,可以全告知臣,臣定会改正。臣与公主的婚事,还请皇上成全。”
“放肆,”皇帝的手在龙案前重重拍响,怒道:“朕说不行就是不行,倾城常去你们太尉府,朕可以不说什么。但你们竟然还想让朕给你们赐婚,做梦。这件事日后谁都不许再提。高天翔,朕念太尉府多年为朕做事,朕就暂不杀你。”
皇帝看向叶倾城,眼里的威胁意味悠长,“若你们两人还有半分念想,朕就先杀了高天翔,休怪朕无情。”
“洪公公,让他们出去。吵得朕头疼。”
“是,皇上。”
叶倾城:“父皇,为什么?”
高天翔:“皇上……”
洪公公慢慢的走到两人面前,将他们双双扶起,“高吏官,倾城公主,你们还是请回吧,皇上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叶倾城瞥向微微合目的皇帝,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提。“天哥哥,走吧。”她拉着不甘的高天翔转身。
高天翔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攥着拳头,拉着叶倾城走了。
洪公公把两人送出御书房,关上房门,对仍是不甘心的两个年轻人语重心长,“倾城公主,高吏官。皇上不答应,就算了,你们可有曾问过高太尉。高太尉那只怕也会不答应。两位就听老奴的,这事以后就别提了,小心性命之忧。”
说完,摇摇头把御书房的大门关上了。
他在皇帝身边待了数十年,今天这话,他也算提醒的仁至义尽了。
高天翔沉呤了片刻,“倾城,要不我再去找找我父亲,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叶倾城的眉头微微蹙起,她也想不通,皇帝为什么会这么坚决的不答应,“好,那你先出宫,父皇那边,我再想想办法。”
“那你也要小心。”
“我知道。”
叶倾城回到仲梅殿,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高太尉和父皇为什么那么回拒绝她和高天翔在一起。究竟是为什么?还是哪里不太对。
为什么高太尉还没表决态度,洪公公却知道高太尉会不同意她和高天翔在一起,那是不是父皇也知道,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叶倾城翻来覆去想,想到头疼,也只想到了一个人——容贵妃。
她如果没有记错容贵妃是沈将军战死之后才到皇宫,容贵妃极有可能是和沈将军一起回来的,他们都去过战场上,为什么还不是高夫人的沈静会被赶回京,还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高太尉。能让他这么做的是沈括还是当时的沈家。
叶倾城只是大概的猜到和容贵妃有关,但这里面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