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之局
后来大约是病情来得太过于凶猛有个弟子害怕得疯魔了。得了疯病半夜跑到薛南星曾经的住所磕头道歉。
嘴里含糊不清听得仔细了倒也能辨认得出。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往复不过这两句,说得多了听得人也多四处传播开来。终究是传到了墨怀玉和李怀仙的耳朵里。
后来那人才承认当初是因为嫉妒他才陷害了他说了假话。
那玉佩也是他趁着薛南星洗澡的时候去偷的。
这样的结果仿佛一个笑话,被嘲笑的人是墨怀玉和李怀仙。
大约故事到这里顾清才算是明白,可是她不太懂,不太懂为何曹睿语气还是这般歇斯底里。
李怀仙说因为愧疚。
后来他们两人找到了躲进山村的薛南星,吃得不好也住得不好,连衣服都花了。
找到他的时候只一个劲的想要逃跑,装得一副可怜委屈又无奈的表情,让墨怀玉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墨怀玉因为对薛南星的愧疚根本不会去调查那场爆病的原因,就连曹睿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墨怀玉总是不相信那些人。
只要薛南星一句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便被听之任之了。
一次两次或许都是巧合,可次数多了李怀仙也是怀疑的暗中调查了许久发现了不少线索。
那些线索好像就是在等着李怀仙去发现一般故意展现出来。
李怀仙说到这里,看着顾清一脸疲倦:“那一次我甚至都想算了,这样纠缠下去有什么用,就这样吧。”
顾清明白他嘴上这样说,可他不是这样的人:“可你没有吧,想必那些线索你收集得很好,也找了薛南星的罪证,突如其来的疫病是他的手笔吧。”
“嗯。”
李怀仙换了个姿势窝进了顾清的怀里像只猫一样开始晒太阳。
薛南星也不过是利用这些小伎俩算计着李怀仙而已。
顾清不用再问去,她能想到当李怀仙拿着那些证据走到墨怀玉面前时经过了怎样的心路历程,而他又是如何一字一句的让墨怀玉相信的。
沉浸在回忆中的墨怀玉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他睁开眼问:“如果当初我们没有拉他一把再把他丢下你说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这世上没有如果。”
顾清顺着李怀仙的头发,很好闻带着淡淡的兰花香,他闭着眼睛都样子确认顾清觉得他在流泪。
不过故事是过去的故事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人和事情要解决,秦舟被薛南星带走了,不知所踪。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他吗?”
顾清很真诚也很直接,李怀仙听得忍不住笑起来,这么长的故事不说是感人肺腑那也是令人无限唏嘘的,怎么到了顾清这里真就跟听了个故事一般。
“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
“我有个办法,只是不是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试试?”
“?”
“假死之局。”
顾清详细阐述,整个过程脸不红心不跳,像个写话本的老手,李怀仙觉得那些唱戏曲的指不定编出来的故事都没有她说的好听。
只是整个计划有一个不确定的因素:秦舟是否安全。
李怀仙拍着胸脯同她保证,秦姑娘一定安全,有消息他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顾清对此表示怀疑和不相信但曹睿显然很相信他的话。
有了李怀仙的保证仙门大会正式拉开了帷幕。南来北往的江湖人士汇聚在一起热闹非凡,这是顾清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氛围。
身怀绝技的各路大神齐聚在一堂其乐融融,至少表面是其乐融融的。饭桌上的菜色都会多些样式出来到有些过节的气氛了。
“要是门口再挂上两个红灯笼就像过春节了。”
顾清瞧着热闹忍不住感叹,这样的日子她倒是一次也没有过。
“怎么,你想过节了?”
顾清摇摇头,眺望着远方的山,“我在想祖父,不知他是否安好,是否平安。”
“放心,都会没事的。”
前些日子为了安顾清的心,李怀仙找墨怀玉做了个交易,条件是知道顾老的安全。
墨怀玉脑子里思考者是否划算,才刚开始掐指李怀仙一个瞪眼就甩了过来。
“喂,不带你这样的哈!劳资都用我仙宗门的独家密报和你做交换了!”
墨怀玉充耳不闻,估量着两条线索的重要性。
“本公子最近身强体壮,倒是不用人伺候了,乌瞳很是有空。”
万事不如杀手锏,李怀仙转过身就翻脸不认人,屁股一坐,二郎腿一翘,“嗯!这茶真不错,好茶!”
于是墨怀玉的脑子炸了。虽然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但那只掐算的手已经许久没有动过了。
于是顺利得知了顾老的消息,转头就屁颠屁颠的告诉了顾清。
“你祖父眼下安全。”
顾清没有问消息从哪里来,李怀仙一时间悲喜交加,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喜的是顾清对他的信任多了,悲的是这份信任日后若是被他亲手挑破了不知道那时顾清对他还会不会如现在这般。
为了讨顾清欢心,李怀仙追着曹睿跑了三个山头要银子,为了将这大会办得在隆重一些。
“你拿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为了筹办大会。”
“我不信。”
“为了给咱们门派挣脸面!”
“轮不上你操心。”
“为了救秦舟!”
“……”
于是曹睿骂了一句放你娘的狗屁之后又追着李怀仙跑了三个山头。
在曹睿凶狠的目光中,李怀仙卑微求饶。
“顾清想念她祖父了,我想办得热闹些让她开心开心。”
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可并不能动摇曹睿护钱的心思。
“我可以告诉你关于顾清主动牵我手的秘诀,想不想知道?”
李怀仙一计不成生二计,看来在男人面前装可怜这招果然是没什么用处。曹睿的脸瞬间垮得跟轰天雷一样快。
“不想!”就差有点味道了,一盘清炒苦瓜混着曹睿的眼泪珠子就可以上桌了。李怀仙一时间忘了秦舟被带走这个事儿了,若是让曹睿知道,这钱!李怀仙用曹睿的一辈子幸福发誓,他怕是永远也拿不到了。
二计似乎也不管用,还踩了他的伤心处。
“我去替你打探秦舟小时候的故事如何?”
“不用,我都知道。”
“那可不一定。”
曹睿转过脸,要从李怀仙身上得个答案。
“比如秦小姐第一次女装是什么时候,再比如秦小姐画功了得,等她回来,不如我去求顾清让她去帮你要一副画来?如何?”
曹睿很心动。
十分心动。
于是李怀仙怀揣着大把的银子笑得灿烂如花一般离开了。
山顶上坐着一个沉溺在李怀仙编织的梦网当中的孤独青年,悠长的身影都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无线的憧憬。
天边的云真美,像一锭银子那般可爱。
招兵买马
仙门大会办的热闹,是几十年传承下来的老规矩了,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也是如此热闹的。
只是后来江湖不景气,混江湖的人嘛能有几个钱,钱来了都是抹脖子拿命换回来的,又有几个愿意这样挥霍的,又不是自己娶媳妇儿。于是渐渐的仙门大会就开始日渐衰败了。
不过最出仙门大会通常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几大门派出来象征性的开个会商议一下下一届在哪家办,其实呢就是轮圈。
轮着你呢,看得开的人就觉得高兴,这么有头有脸的盛会那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好吧以上纯属安慰,这么可能有人会这么想!轮到自己了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钱没有,要场地也没有!最后来了好些门派倒贴!
唯独曹睿他爹几年前发现了一个漏洞,主动承担起举办仙门大会的重任,获得了一致好评!
不过曹睿的想法并不是给仙宗门贴金,而是他要利用仙门大会挣一票大的!
收门票!
除了参赛选手以外,观战选手必须全部给了门票钱才能进去。
在此之前从仙门大会打响第一枪的那一天,继承了曹大人聪明才智的曹睿就开始积极的做准备了。
宣传第一位,还没开始挂彩就铺天盖地的宣传,小到路边摊,大到酒馆茶楼不是讲八卦就是说书的。
“听说今年的仙门大会在仙宗门举办,大有来头!”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咱们往年又不是没见过!连个住处都没有。”
“听说今年仙宗门在山脚小镇买了块地,盖房子,装修豪华着呢!可不比咱们这酒楼差多少。”
“真的假的?”
“不知道,但传得煞有其事!好像是真的,要不咱们得空去看看呗,反正又不远!”
“也是哈,万一是真的去早了还能抢个好位置。”
于是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得沸沸扬扬,直到远在京城的曹大人都听到了风声第一波才算是刚刚结束了。
曹睿在山脚买了地,位置有些偏。地基什么的都已经打好了,现在缺的就是盖板子了。
正好赶上了第一波凑热闹的人。
“老板,来了,来了,赶紧的招牌挂出来!”
说话的人是曹睿,瞧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来,赶紧溜走。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开业大酬宾啊!今天你添砖,明天就睡房!购物有优惠啊!”
果然,再这样一片目前看来还十分荒凉的地方,老板的这几声嗓子十分的吸引人!
“老板,你这牌子上写的是什么意思啊?”
“害,这房子是我负责修建,可是你瞧大伙儿都累了,我就想着要是有顾客来,那就一起参与进来到时候仙门大会的时候保管好酒好菜伺候着。这毕竟几天的饭钱也不便宜,瞧瞧这地盘,过几日商会一到位那简直了,简直是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
瞧了瞧四周确实有很多正在休息的工人,像这样的大会商家们往往都会哄抬物价这盖房子花点力气又不出钱几天的吃喝拉撒都解决了,何乐而不为。
但是面子上要过得去,理由要挑好!
“老板,我看您的工人们确实也累了,都是人难能不累呢,这样我们几个给你盖屋顶,到时候您可得给我做些好吃的啊!”
老板喜笑颜开,声音开张了!
“得嘞,一定,多谢各位深明大义!”
等几人弄到天黑之后,进度竟然比曹睿预计得还要快一些。除了他们自己的屋子还多解决了一个,这样算下去又可以节约一笔了!
第二日又来了一批,与此同时来的还有第一批商会们,卖的都是正经需要的日常用品,像什么棉被啊之类的还有一些兵器店铺。不过价格高昂,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得起的。
第一日先到的一行人已经住进了房间,一整晚睡下来也还好,老板热心的给他们提供了一些棉絮,算是很热心了,毕竟现在距离仙门大会还早着呢。
不过同行中总是有几个软妹子的,妹子们可都是娇滴滴的主儿,这一晚上床板硬得愣是没睡好觉,一打听,好家伙那商户简直黑心,普通一床被子竟然要价是市场价的两倍!
几个妹子气得不行坐在大厅吐槽,正巧门口路过了第二对盖屋顶的队伍传进来声音:“知足吧,好几年前我去松山剑派观摩仙门大会的时候莫说是被子,就是一碗白米饭要价都足可以买一斗米了。”
“啊~!”
此时正是时候!老板洋装睡醒的样子从房间出来,头上还像模像样的插着几根稻草。
一边走下来一边亲切的打招呼:“昨晚睡得不好吧!我这是新店,也没什么盈利的地方,各位还请多担待!”
这话没毛病,人刚才路过的都说了,一碗白米饭都是天价,更何况他们还白吃这么多天。实在是没脸再开口提被子的事情。
“哦,对了,各位等等,我这有些好东西给你们!”老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个眨眼人就回了房间。
下面的人看着,脑海中不自觉的想到:这就是商人精神吗?
出来时老板抱着几块牌子下来给了他们一行人一块。
十分好心的解释:“这是昨个儿日子我同商会的那些商户们还有仙宗门的七长老共同商量的。这牌子就叫亲友牌。有了这牌子你在这里面的市集上买东西只需要花半价!”
“还有这么好的事?”
“本来没有的,我是想着各位在我这里出了力,拖各位的福这些酒楼才建好,你们又是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怎么说大家都是缘分,我与那些商户也都是靠着仙宗门庇佑才得以生存,各位都是来仙宗门看仙门大会的,就算是朋友了,这点面子互相都会卖一卖的。”
说完就走了,几人试了试还真就花了一半的钱就买着了!可把几人给高兴得,第二日就跑去隔壁告诉了隔壁的几个兄弟。
果然他们也拿到的牌子。
而且进来的商铺越来越多,他们也是好一顿胡吃海喝!
姜太公钓鱼
闹腾了一日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回到酒楼这才看见老板坐在大厅怅然若失的神情,看着几人终于回来才算是放下了心神。
不过到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早点休息早点睡觉。
弄得一群人一头雾水,完全看不明白。
等到入了夜才是真正的好戏上场。
“扣扣扣……”一阵急促却又微小的敲门声响起来。
“谁啊!扰人清梦!”说话的声音算得上是这群人中说得上话的。
一开门就是老板怼着一张大脸,有些着急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这个,这个,这个啊,就是,那个……”
小青年实在听不下去,若是有什么难事直接开口便是,何必吞吞吐吐到让他心中不安宁。
眼神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要不是看在他是老板的份上,我觉得他现在已经进了黄土了。
这是老板的自我揣摩意思,不过虽然小青年的思想没有这么狠毒,不过到底也差不了多少。
“那个令牌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拿出去到处说了,我手上也不多堪堪也就二十块,其中还有一半是要孝敬给那些门派的,余下几块也不多,我也是见你们人好才给你们一块的,可别再告诉其他人了!”
令牌?什么令牌?刚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懵,小青年脑子转悠了一圈才反应过来老板说的什么,愉快的答应之后,两人也终于能安心睡觉了。
只是第二天早上,小青年还没有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大群信鸽从隔壁房间飞了出去。
吧唧吧唧落下了许多鸟粪,老板觉得曹长老将这些鸽子喂得实在是一言难尽。
若是李怀仙站在这里定要来一句:肥美!
放鸽子的人是同行中的小妹,堪称团宠级别人物,哥哥姐姐都爱她,加上这位妹妹心地善良,单纯可爱……
好吧,其实曹睿觉得这妹子看起来无法无天又头脑简单,放消息这事儿是最适合她做的了。
于是巧合的在她经过的地方上演了一场大戏。安排了两兄弟吵架的情景剧,上演得很真实,曹睿看了都差点信了,决定晚上回去好好奖赏一下他们。
这边听着两兄弟因为令牌的事情闹得十分不愉快,小妹这心里寻思了半晌也没拿出个注意。
曹睿的脸黑了,唱戏的两弟子也累了,草草结束和和睦睦的走了。这妹子倒是也没怀疑。
等着她一人落单的时候,曹睿带上斗笠,贴上了假胡子,穿得破破烂烂,带着一群养得十分硕壮的鸽子哭泣。
“妹妹,买几只鸽子吧,可听话了都是信鸽可值钱了。我为这仙宗门养了许多年的鸽子了,今日家中老父亲快不行了,我也只好拿出来换点药钱或者带些好吃的回去让他开心开心。”
故事很完美,眼泪很到位,情绪很生动,妹子果然心软了。
“阿嚏!阿嚏!”远在天边曹大人站在屋门口看了看外面也没风啊!莫不是自己身体不好了?丝毫没有怀疑是自己儿子的诅咒。
“可是我买这么多信鸽回去做什么呀!”
“写信啊,告诉你那些朋友们这里的仙门大会多好玩儿,吃住报平安啊。朋友们这么多一两只怎么够!”
“这位老伯,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既然这样那我就全买了吧!”
“谢谢这位善良的小妹妹,你真是善良,心肠这么好又长得这么美,一定能嫁一个如意郎君的。”
曹睿装着老头的模样提起笼子来到还真是身强力壮。
“不如放在这里吧,我有许多兄长让他们来替我拿回去就好。”
此等小场面,曹睿应付自如:“没事儿,我这种卖力气干活的人这点重量不值一提。”
一夜之间,整个小镇的信鸽飞向了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声音简直好得不得了。
至于令牌,曹睿说就发五个出去,看谁顺眼就给谁。老板笑着问:“那我可以拍卖嘛?”
曹睿同样回以笑脸:“也不值几个钱,老板!”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是如何将这些商户框进来做生意的?”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到时自然会揭晓答案!”
“……”
果然够神神叨叨才能说出这么臭不要脸的话。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机密,无非就是告诉那些商户,人已经开始住进来了,生意开始来了!加上第一波那几位小弟弟妹妹们实在是太配合了。
于是曹睿的空手套白狼案例一非常成功。
于是开始了第二套操作开始。
环境和口碑这一波完成得非常漂亮!
后来来了许多人争相抢着为这个新建设的小镇做贡献,逼得老板四处躲藏,问起原因来,竟然是因为那块牌子。
没办法谁让以往的仙门大会办得如此不堪入目呢。
有便宜谁能不捡呢。
人气有了,那小镇也快建成了,热热闹闹的有来有往连周围的村舍都感兴趣前来打听了。
曹睿数了数人数,估摸着时机到了,该走下一步了。
第二日,仙宗门敲响钟声,信鸽齐齐飞出,与此同时整个小镇也传遍了一件事:今年的仙宗门大会要花钱才能进去了。
“老板,这事儿是真的假的?”
来得最早的那一波人同老板较好,总是追着老板打听一些关于仙宗门的消息。
老板将几人围在一处,极为警惕四周,随后才放心的开口:“这事儿是真的。”
“头一次听说还有收钱这样的事儿!”
“就是!”
“什么仙宗门怕不是诓骗我们的吧?”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没给老板说话的计划,再一看?老板人呢?
瞧他们说得热闹,老板充耳不闻只退出了圈子,换了个桌子喝茶。
“老板这样子莫不是有什么内情?”
想是从老板这儿得便宜惯了,那大哥张口就是这么一句话,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此刻老板心里定是憋着不痛快呢!
好巧不巧,他这一张嘴今日算是点了炮仗。
“爱看不看,不看拉到,牌子还我,最好今晚你们就走,省得浪费我粮食,好吃好喝将几位菩萨供起来,怎么我是欠了几位大爷的?算个什么东西求着你们来了,吃饭收你钱了?睡觉收你钱了?出门买东西我们是尽心又尽力,怎么亏待你们了?房间的被子不软和?上好的熏香不乐意用?”
这一仗,老板胜。将前几日从曹睿那里受的委屈变着法子算是发泄出来了。
说得几人哑口无声的。
沉默了许久,就在老板发泄完脾气之后绞尽脑汁的开始沉思这样的场面我该如何开口时终于那位明光一样善良的妹妹开口了!
“我们不是在讨论仙门大会收钱观看这件事情吗?老板发这么大脾气是怎么了?”
问题总算是问到了关键,老板觉得这姑娘不一般!聪明!
愿者上钩
小妹妹不愧是团宠,群起而问之,“是啊,老板,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激动作何?”
面对这群无知的弟弟妹妹们,老板的脸色都要绷不住了,曹睿耷拉着眼睛从背后的门缝透出一股子悠长而深怨深情,一下子警醒了老板。
装得是好一副凄凄惨惨戚戚。
“这钱其实……”老板欲言又止。
曹睿:好一副嘴脸!
“其实!……哎!……就是……哎!”老板再一次欲言又止,频频皱眉。
曹睿:老板好手段,该换个职业,若是细作定有一番作为!
几位年轻人颇为着急:“你倒是说啊!”
“就是,给我都看着急了!”
旁边一人面无表情开口:“听着急了!”
“哦,对,听着急了!”
老板内心悱恻,这两兄弟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见老板如此面色,愁容又羞涩,羞涩又疑惑,想是一件辛秘又或者牵连甚广,形势稳健的大姐总算是上了道了。
“您直说就是,切莫有什么负担!我们都不是害怕麻烦的人,老板这些日子怼我们颇多照顾,我们铭记在心!”
这妹妹也是个好人,冰山美人嘴上说话少,但一说起话来就是个看得清事态的好人!
挣扎许久,眉头终于松散开来:“这钱收来有一半归我得。”
“这是何缘由?”
“仙宗门也并非有什么金矿银矿,那些商户自然也不是好商量的,能来必然是出了好些力气和银钱的。这是其一。其二,我们这些掌柜一排酒楼数下去有几家收饭钱?若是同你们一般动了手还会免去住宿钱。再者就是其三了,那令牌流传太广使用人数如今过多,怕是有一般都是模仿的,可我们并没有什么防伪标识,做得真些便可以假乱真,许多商户已经亏损些许了,吵着闹着要走。”
这三个理由是最关键,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几位公子哥都是初入世道不懂人间险恶,这样的江湖人士一向是家中父母宠爱长大,银钱便也会多一些,心地善良也总是被人利用得多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今也就不怕他们不上当了。话既然说到这里了那就继续说下去,也算是教会这些个小弟弟妹妹们一些基本生存道理,免得进了仙宗门被人敲了竹杠被骗光脱了衣服出来,那才是真叫他于心不忍。
“仙门大会由仙宗门承办,吃喝拉撒睡我负责一半,拉撒睡。外围住宿由我负责,还有几位和我一样的老板,不过这几日你们也知道我们的路子是一样的,其余的吃喝游玩就都是归商会管,外面的那些商户也都是商会做了牵引他们才会愿意来此地的。”
几人是越听越懵,这里面竟还有这么多讲究?
“此次盛会由仙宗门七长老负责出面说服商会会长,屋舍方面便来拜托了我,早年受过恩惠如今本想着报答,可没人入不敷出的账面别说是那些商会要走,就是我也不过是在苦熬罢了。”
说完这话,老板掩面离去,眼眶中似有若无的泪水莹莹打转。一个踉跄袖子里的洋葱差点掉落出去,幸好幸好。
这是这一踉跄在后面一群人眼中更是坐实了此番言论的真实。
“极少有人做戏做得如此全面,况且他说的也是实话,若是按照以往的仙门盛会指不定我们早就已花费上千两了。”
“嗯,我也觉得是真话。”
一番对最后那个“踉跄”做了一番探讨的几人最终得出了结论这老板是个好人。
上楼的老板还在暗自窃喜,沾沾自喜的觉得自己的演技已经达到了巅峰!殊不知在其他人眼里值得探讨的竟然只有最后那个不在他得意范畴内的“踉跄”。
对此曹睿收回上次对他的评价,细作还是太高估他了。
可这群孩子也不傻,关了门老板与曹睿探讨起来。
“你说他们信了吗?”
曹睿喝了酒茶,表示淡定:“应该,信了”
“应该?”
“确实信了。”
“可这有何用?收费可不低他们又不是傻子!”
“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步,同情!”
“我需要同情?”
“那你把铺子地契还我。”
“我需要!”
“下一步?”
“秘密。”
老板气得,当即躺下去,连假胡子都气歪了。
“大爷,您走好,窗户在那边!”
走的时候曹睿留下句话:“庄子墨,秦先生要来了,你好自为之。”
“无妨,庄子墨早死了,我如今不过是个普通掌柜罢了。”
“你名字叫什么来着?”
“啪”的一声,是瓷杯碎掉的声音。曹睿跳窗逃跑,跑之前听到一句忍着怒气的韩尧钧。
关于那个秘密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不过一日功夫,数得上名号的各门各派的大师竟然都要来。
消息散播得之快,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客栈里堆满了人都等着一问究竟。
可韩老板闭门不见人。
不出半日,这消息又有了新的变数。
“听说这收费还分等级!”
“什么等级?”
“一百两可入场一人,四百两凑团可进五人。”
这是什么新玩法倒是头一次见,来了兴致就多问两句。
“那八百两?”
“自然是十人了”旁边桌的人打趣道。
“非也非也,八百两进一人,但这一人不同,晚上可以在仙宗门用完膳再出来。”
“这是什么规矩?八百两买几碗饭吃?”
说换人不说话,卖弄着关子。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懂得人自然懂了。
八百两换一个前程何止是不亏,那简直赚了。能在仙宗门内留下用膳的都是些高手,起码是在江湖排行榜上的人,或者一些大门派的掌门首领之类,若是能闲聊几句那都是金玉良言啊,免不得就会在日后修行的道路上少许多阻碍。
只是曹睿胃口不小,区区八百两不过是抛砖引玉。
下午酒楼就汇聚了许多人凑在一起,坐在中间的正是酒馆韩老板。在他的手里拿着一份册子,上面写着仙门大会详录几个大字。
光是这封面就知道此书的不简单。
“这《仙门大会详录》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啊,这么多人抢着看?”挤在后头的人也就是看个热闹。
“我也不知道,但少说天数,时辰,哪些门派,还有收费这些肯定是有记录的。”
“那一定很值钱。”
一群人忽然安静的转过身来看着他,这位小兄弟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灰溜溜的走了。
剩下的人全都大眼瞪小眼的望着,下一秒就开始搜刮全身银钱了。
“那小兄弟说得有道理,我说着掌柜这么就这么揣着也不打开!”
“就是,若不是那小兄弟只怕大家还在这里挤破脑袋也拿不到。”
此刻韩老板却响起了起伏不定又均匀的呼声!
钓鱼大计
后来那本《仙门大会详录》还没等着人出高价就被一个人一两银子拿走了。
只因为此人当着所有人的面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我拿到了《仙门大会详录》,就一定会与各位共享。”
本来这样的言论不足为信,可妙就妙在他是个和尚,还是弘光寺的和尚。于是韩老板铁青着一张脸极不情愿的将书给了他。
得到了一句:施主如此行善积德,日后必有福报。
表面上看着不稀罕的样子,到了夜里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总是在幻想自己的以后过得有多荣华富贵。
拿到了消息的各位几个脑袋,几个脑袋的凑在一起,就是想知道到底都有哪些高手会来,毕竟这次的仙门大会看上去好像有些来头。
“天!我看见了谁的名字?是不是我眼花了?”
“谁呀!”
“快看!弘光寺住持无悲大师!”
这边还在惊讶之中无悲大师竟然会出寺,另一边一声尖叫夺天。
“啊!”
“快看!不如法师和白衣圣手也在榜上!”
“天哪,要是能和这些人一起吃饭别说八百两,就是八千两都有人拿出来吧!”
正直感叹时,又一声惊叫,整个酒楼就像是放鞭炮一般,还是放的窜天猴烟花,一声一响的。
韩尧钧觉得这般情况下他还能保持呼吸有心跳的活着是在算一件幸事。
“这又怎么了?”
“大家快看最后一页!”
“仙门大会入场费用”几个大字刺痛了一些人的眼睛,捂着不太敢看。
胆子小的捂着眼睛让其他人帮忙看。
“怎么样,把我家房子卖了够不够?要是不够就别跟我说了,就当咱们没见过这帖子!”
看着手里的价格就像是百尺竿头,别说是卖了房产,就算是卖了命怕也是挤不进去的。
八百两只是一个最低价!拍卖才是重头戏!转头就对着自己的好兄弟说:“走,咱们喝酒去,不就是仙门大会嘛有什么了不起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两兄弟那走路的步子都赶上小脚金莲的碎花步了,一走三回头终究是念念不忘,十分不舍。
毕竟以往那些仙门大会谁能把这些人聚集起来!更别说能有机会听他们一起吃饭这样的好事了。
“啊!”
又是一声尖叫,都快走到门口的两兄弟尖着耳朵想听点什么,大约是心中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吧。
“入会每人只要八两银子!”
你见过什么叫大步流星嘛?对没错那两兄弟的步子就是大步流星。走到门口估计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找了各种借口,喝茶,休息还是没能出门去。
回头只两步就又回到了桌边。
“快看,快看还有呢!若是能在当日的比赛中拔得头筹就可以享受留在仙宗门同各位大师一起用餐!”
“那是不是若是我们挑战赢了比赛就不用八百两银子就能进去?”
“这上面这么说的,应该是真的吧?别到时候找些其他理由收钱。”
这话一出全场沉默,对啊,这收钱的方式这么多那可真是说不定。万一到时候自己被扣在里面了钱也没有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韩尧钧坐不住了,这群人怎么这么畏首畏尾的,推了门直接出去:“各位在讨论什么呢,这么热闹!”
老板来了!老板来得正好啊!众人的眼光就像是饿狼看见了肉一般的盯着韩尧钧,让他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帖子上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进去观礼只需要八两银子,参赛若是赢了还会将这钱还给你呢。到时候一分钱不用花就可以和排行榜上前二十的各路大神一起吃饭多美好!”
仙门大会自此非常成功的打响了名号,一些说得上名号却叫不出一个能排上榜的门派瞄准了机会,开始大量的准备银钱,谁也没注意到那八百两后面的两行小字:以八百两为底进行拍卖价高者得,共五个位置。
明家是出了名的富商,但却抠门得紧,就是家仆买菜也是要一钱一钱的计较,烂菜叶子也是要带回去的。
韩尧钧对此表示钦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发财!
而他们家也正是曹睿举办这场拍卖会的目的!
先用小恩小惠将这些人留住,又打感情牌让他们产生愧疚,再抛出巨大诱惑送上门去。
曹睿玩得一手好奸诈,真不愧是个奸商。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将明家这个大鱼钓出来。
淮南一代有个明家,明家老爷早些年不知在哪里发了一笔横财,回来之后就建了明府,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一两年之类就囊括了淮南的所有生意。
一般来说富家子弟不是花钱大手大脚就是做派衣服肥头大耳,偏生明家出了个少爷,不爱酒肉也不爱美色,偏生爱书。
爱读书也就算了,还爱藏书。明老爷老来得子对这个小少爷很是喜爱宠溺。
喜欢读书?
那就建个书孰出来。
喜欢藏书?
没关系买,不仅买书还买画。
明老爷可谓是个经商奇才,无论儿子喜欢什么总是能在那些兴趣爱好上面发现商机。
后来景瑞大力发展文化产业,倒是让明家又在无形中大赚了一笔。不坑百姓,还修建书孰价格倒也公正明家的风评甚好。
唯独一点,明家在吃食上面几乎是不沾油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吃素的一家子,直到偶然宴请了一次明家,那乌泱泱来了得有两桌子人,就是连府中都家丁都找了借口带过来到后面去用膳。
宴会结束,别人的桌子都是残羹剩饭,明家那桌子干净得不像盛了饭菜的样子,临走了还得打包两碟子糕点。
堪称有钱人家中的极品。
而此次白衣圣手李贺就是关键所在,李贺医术自然不用多说,李贺的藏书也不少,明家少爷明程乾想要的《寒江孤影绝》一书便是在李贺手中。
这江湖上人人皆知白衣圣手行踪不定,这次还不容易有机会,拿明家定是会来寻找机会的。
“可是你怎么确定明程乾不会武功?万一他靠自己武功取胜那你不是亏大了?”韩尧钧十分能抓住盲点。
曹睿附耳过去:“我早先利用一美艳女子跳河轻生的路子试探过了,确实不会武功。”
韩尧钧汗颜,虽然很不地道这确实又像是曹睿能干出来的事儿。
拍卖会
仙门大会还没开,拍卖会倒是最先开始。
明家首当其冲,走在最前面。
不亏是宠子第一名,在论起对儿子的宠爱说实话曹睿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过明家老爷。
其余也来了一些名门正派,说实话光是白衣圣手这一个人就已经足够领他们心动了,江湖上就没有出现过他李贺解不了的毒。可世人不知道李贺除了解毒,用毒也是一绝。
除了李贺,弘光寺的住持也是多少人想盘上的关系,能和弘光寺搭上线,那能避开不知多少危险,毕竟弘光寺可是唯一一个处在江湖之中却又得了御赐牌匾的寺庙。
当年先帝亲自题字,为弘光寺打开了一片新世界的大门,如果说李贺是解毒,那弘光寺就是调养身心,保你长命百岁的灵丹妙药。
只要是说得上名号的,有些脸面的撑也得撑到这拍卖会来。不然整个江湖上可就要被人贻笑大方了。
一声铃响,深远悠长久久回荡在整个楼里。
楼内为六角圆柱形,一角一桌,一桌一家,持牌喊价,一次一百,价高者得,上不封顶,任何物品起步价都是八百两。
住持拍卖的小姐带着红纱,步子悠扬话语间不自觉就会被吸引,一身红衣与她的姿色当是绝配。听说是曹老爷从京城花了高价请出山的高手,特地送过来的。
只可惜咱们曹公子向来觉得这些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上不得台面连看也没有看一眼。
听说姑娘姓红,是宴春楼的头牌。
只可惜咱们的曹公子当是只一心想着赚钱,压根没有将目光放在姑娘身上去。
“第一件拍品是来自弘光寺住持的血写《金刚经》。”
话音刚落,下面就是一大片讨论。
“这本金刚经听说是弘光寺住持年轻时自己用血写的,在雪山顶呆了七七四十九天完成的。”
“听说这本金刚经背后有一套心法,对修行的人大有用处,防止走火入魔。”
看似微弱的声音实则已经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毕竟这楼可是墨家机关术建造的,想要建个透风的墙那还不容易。
最终被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修行者买走一出手就是三千两。
那人站起来对着各位解释:“在下好友修行武术,今日总是心神动荡,几次有走火入魔之相所以我便高价买走,实在没有别的意思。”
说话,态度,语气,用词都还算谨慎,让人看不出好坏。但也还算可以接受。
很快第二件拍品上场。
“第二件拍品是来自药仙谷的双响银尾蛇,此蛇能驯化随身携带,感知危险震动尾巴以示警醒,还能对敌人展开攻击,适合女子防身。”
说完那舞女竟然直接打开盒子将蛇取了出来,只听见几声短笛声便如同听懂人话一般挂在了女子的腰上,混在各种丝带中竟还显得格外的好看,刹是点睛之笔。
“二楼的小姐抛下了橘子,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隔着锤帘,瞧不见人脸,从身形来看也定当是个妙龄女子,说话偷着一股娇气。
“那短笛我何时才能学会?又如何保证他只听我的?它有毒没有?万一伤到我可怎么办?”
曹睿躲在后台听着前面的热闹,这姑娘事儿可真多。
“短笛有谱子,请来乐师即可学会,至于听你的抱歉这属于药仙谷绝密,但我可以向您保证,这蛇只会听你的。至于毒……”
她莞尔一笑故意停顿,扫荡了一圈才又继续说道:“光鲜亮丽的蘑菇都是有毒的,美艳的东西都带着一定的危险性,这蛇自然也是有毒的,若是它误伤了主子会用自己命救你的。”
“这又是何缘故?”
红衣女闭口不答,盯着她笑。
“你怎么不接着说了?”
“一橘一问,一问一百。此问题为二问了,今日姑娘是我生意的第一人这个问题算我送您的。”
保持微笑,依旧站在那里。曹睿在心里默数五声:一,二,三,四,五!一个盘子砸下来!
一碟子六个橘子,这姑娘两句话就赚了六百两!高手!
曹睿觉得这姑娘开始有意思起来了,刚打算出去看看,收到了韩尧钧的消息。
秦潭来了。
这边红衣姑娘说得多了,那也就失去了这件拍品的意义,橘子倒是接住了,话却是怎么也不肯多说一句。气得楼上那姑娘直跺脚。
但最终还是因为气不过硬生生花了三千九百两的高价买下来。随后得到了一封帖子,里面仔仔细细的介绍了关于这条蛇的所有信息,旁边还有一盒子香膏,只要身上带着这香膏的味道就一定不会受伤,随后还有一个进入药仙谷求药的路线图!
这可把小姑娘高兴坏了!尖叫声瞬间响遍了整个拍卖楼。
但姑娘兴奋归兴奋这次到硬是一个字没说,上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若想要保命,这帖子上的事,一个字也不要说。
落款是六个橘子。
算是红衣女对她赏的六个橘子的回报。
“下一件拍品来自白衣圣手的鸽子一只。”
还没等介绍下面的人就讨论疯了。
“什么东西?一只鸽子?”
“一只鸽子八百两?就是这鸽子吃人参长大他也值不了这个价!”
“就是!”
红衣女轻声一笑便掌控了整个全局:“各位稍安勿躁,这鸽子不是用来吃的。大家都知道白衣圣手行踪不定,踪迹难觅,这鸽子是白衣圣手所养,无论他在天涯海角,这鸽子都能找到。”
这就相当于找了第二条命在手里,别说八百两,霎时间就飞到了八千两。
“一万两黄金!”二楼中间帘子的人张口就是高价,奈何这招在这里丝毫不管用。
“先生,规矩就是规矩,持牌喊价,一次不得超过一百两,不过您喊价黄金也是可以的。”
随后又走到台上:“各位也请注意,此后你们的每一次加价都是以黄金为价了!”
顿时那人接收到了不少的眼神暗杀,可他丝毫不在意,帘子一拉直接喊价:“九千八百两黄金!”
醉翁之意
白衣圣手的鸽子最终成交价一万三千两黄金,还是那位公子,不过一直与他叫价的便是明家小公子。
韩尧钧急急忙忙撤了后面的大件,留些小玩意儿给大家图个乐呵,什么玛瑙翡翠,奇珍异宝,至于藏书被放到了最后。
几番周折,闹腾终于到了最后。
“这是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藏品,同样是来自白衣圣手,只不过这次是一本藏书。《奇花异草录》赠清心丹一枚,买下此书者还需要回答一个问题,问题答对了才可以拿走书,问题答不对只能拿走赠品。”
宾客哗然,整个大厅吵闹得不可开交。
“清心丹!现在竟然还有清心丹的存在?”年长者大多发出如此感叹,剩下的小辈则是一头雾水。
“这清心丹是什么?”
红衣女子轻蔑一笑,“这一枚清心丹是仅存的最后一枚,能护人心脉,强身健体。”
虽然说得简单,但那些老一辈的长者大多知道关于这清心丹可不仅仅如此简单,能够护住肾胀衰竭之人的神识是何等的药效,若是每年服用一颗更是能长命百岁!
可惜了,这是最后一颗。
但大多数掌门还是十分心动,毕竟能在最后一刻保住自己的命。
闯荡江湖的人活得久了便越发的想要活下去,活得轰轰烈烈也好,活得凄凄惨惨也罢,总之还想睁着眼睛在看一看这满世界的繁华。
唯独明家小公子扔出了橘子,问:“这问题若是没有答对,这书还有其他方法能买到吗?”
红衣女抱歉的福身:“不能。这是唯一的办法。”
明家小公子点点头,开始喊价。
此书本就是极少有人听说过的孤僻之作,再加上那清心丸也只是世上最后一枚,心动的人也不多。
价格喊到四千七百两的时候停住了。不出意外的或得者正是明家小公子。
“先恭喜小公子了,不过还有问题要回答。”
“请问。”
“请公子说出今日的所有拍品名称,获得者,拍卖价格,不可询问他人。”
这问题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考验了一个人的细心,耐心,用心。
这样的人拿走这本书才会让书发挥他的价值,若是钻研透了,管他什么清心丹要多少便有多少。
这才是今日拍卖真正的贵重之物,只可惜了一群眼瞎的人都只有眼前的格局,还不如这明家的小公子。
曹睿赶在最后的时间点回来,推开门携带着风,绕过梁木吹开红衣女的面纱,虽说不上有多国色天香,但却让人一件难忘。
连侃侃而谈都明程乾都愣了愣。
后来曹睿回想起这场拍卖会无数次想打死自己,这情敌居然是自己亲自找来的,还是自己亲自将秦舟送过去的!
没错,那红衣女子便是秦舟,宴春楼的头牌:红绸姑娘。
至此仙门大会前期的所有准备全部完成,从此以后天下无人不知仙宗门!
仙门大会也因此顺利展开。
后来天下人也就默认了从此以后的仙门大会都在仙宗门举办。
曹睿算得精明,看似花费巨大,可每次都在仙宗门举办有了固定的场所固定的人流挣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今年的仙门大会也是格外的隆重和热闹,顾清说事情越大,人越多我们就越是容易行事,到时候才不会露出破绽来。
李怀仙扯着旗帜红绸将整个仙宗门的山顶挂得是亮亮堂堂,到了晚上从山脚往上一看沿着满山都挂着红灯笼。
山顶是李怀仙的手笔,满山的红灯笼是曹睿的手笔。他说红筹姑娘想灯笼他没点过,路过灯笼铺子直接就扔了锭银子。
老板是个实在人,拉了满满两车到山脚。
“求你了,去死吧。”
“你去。”
“顾清会伤心的。”
“他不会。”
“你就死一下又如何!虽说当年确实是我先动手救了他,可他同你的关系一向较好啊!”
“那是最初,后来不相信他的也是我,我是怕……”
“怕什么,你堂堂二长老,你还会怕?”
“我是怕我死了他在远处放着炮仗欢庆,连来也不来。”
李怀仙同墨怀玉打着商量看由谁假死比较好,争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说到底李怀仙的想法很简单,若是他吃了假死药那顾清若是有什么危险他没办法出现这才是他最担忧的事情。
平时也没见墨怀玉如此难缠,今日不知怎么了死活不答应。
“我是怕他对我的死并不在意……”
李怀仙一怔还以为自己去听错了?后来想开口却又看见站在窗边的他虽然混着些阳光明媚,但光却没有照到他的脸上。
霎时间又闭了口。
是了,墨怀玉这些年从未放下过薛南星,在他的心里薛南星当年一走了之以至于后来做出的错事与他都脱不了干系。
那个背影显得有些萧条,在层层衣服之下的皮囊还有那是留下来的伤。
看着一个个弟子受伤,仙宗门元气大伤,他恨,恨的却是自己。可这世上大约如此他救回来的人差点毁了他一生的守护的心血。
李怀仙看不懂,也劝不出口,只好数着花生安慰自己,反正顾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娘子这么厉害倒是我说不定还可以享受一番美救英雄,也算是不错了。
刚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
那边就传过来个声音:“假死药给我吧。”
哐当一声,李怀仙从凳子上滑了下去,连带着装花生的碟子碎了一地,还有花生。
有怒不敢言的李怀仙从怀里掏出药来狠狠的朝着墨怀玉的脸上砸去,真是应了那句人面兽心。
“咋俩吵一架吧,把这些年你对我的委屈都说出来。”
李怀仙还瘫坐在地上,瞧着这人说些胡话。干脆也不打算起来了,直接坐在地上了。
“你要是有病就去找人来看看,别一天到晚没事儿就坐在这里发病!”
“我认真的。”
李怀仙怒了:“我也认真的!”
……
两两对望,李怀仙败下阵来。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这么多事儿堆在一起你就一定要说他?”
“……”
李怀仙眨眼:你倒是说话啊!
墨怀玉无奈:你这话让我接什么下去?
李怀仙白眼:算了,我自己来!
不在酒
“之前他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整个仙宗门都差点毁在他手里,眼下他将秦舟绑去了你还丝毫不担心,我看你这人就是没心。别人死活与你毫不相干!”
好像还真是气得很,一边使唤墨怀玉给自己倒杯茶一边嘴里还继续骂他。
“也是!当年也是我先帮了薛南星,你一向做好人拉着他怎么如今不做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都多少年过去了,你要是还过不去他这个坎,仙宗门就容不下你了!”
墨怀玉端着茶水的手愣住了,若是细看还有些微微发抖。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仙宗门你有一日好好照看他嘛?自从你当上了掌门不是闭关修炼就是游山玩水,对这门派里的事务一概是不管不问,你以为我没有想过托付给你嘛!可你看看你觉得自己靠得住嘛?”
大约是墨怀玉突然提高的音量。
哐当一声,又碎了个茶盏。
李怀仙眨巴着眼睛,墨怀玉没有反应,伸手晃悠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我刚才是真的在胡编乱造,但我瞧你说的那些话……”李怀仙眯着眼睛盯着墨怀玉,有些怀疑和不确定的口吻,“你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吧?”
墨怀玉此刻带上了他的标准笑容:“没有,怎么可能。你多心了。”
哐当一声,又碎一个。李怀仙一屁股坐上凳子两只脚这么一翘,踢下去一个。
“希望是我多心了。”
“真是你多心了。”
后来李怀仙和墨怀玉白天在外人面前演戏,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仙门大会的气氛都给压下去了。
到了晚上这两日墨怀玉总是偷偷从树底下挖出一坛子酒来放在李怀仙的床头。
李怀仙明白这是墨怀玉的抱歉。
他那个人是个伪君子还是真君子说不好,但李怀仙始终知道他是个君子。
不过前两日应该是伪君子。
他带着酒又偷偷跑到顾清院子里,也不做声,只躺在树干上一边看着山脚下的星星灯火,一边看着身后的冉冉烛光。
何其幸也。
“顾清,我觉得能够再次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情了。我这一生数得上美好的回忆不多,你是那为数不多的第一个。顾小将军,你穿军装的样子真帅。可我又心疼。”
大约是喝得太醉了开始说起了胡话,顾清在树上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碎碎念了,满嘴都是顾清,顾小将军。
许久没有露出笑颜的顾清,眉眼弯了下来。只可惜某些人已经睡着了。
看着纤瘦的李怀仙其实真的很重,顾清想了许多方法都没将他唤醒。最后无奈只好叫了个丫头去将曹睿请过来。
可当曹睿撑着一双熊猫眼找过来的时候?人呢?
丫头也是一脸雾水?
“刚刚顾小姐和掌门就是在这里的呀!”
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绕着树走了两圈,这地上的脚印深深浅浅,但李怀仙喝酒是不会醉倒这个程度的,当下便放心大胆的离开了。
谁也没注意到旁边的草丛中就躺着两个人,正在顾清和李怀仙。
曹睿没猜错,这样的节骨眼上,李怀仙怎么会允许自己醉酒。无非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这些天一直忙着仙宗门的事情都没多少时间和顾清待在一起,这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感李怀仙害怕顾清转头又将他给忘了。
他回了仙宗门第一次如此精力充沛的办事情,全因为一个顾清罢了。
顾清的心里首先装着的是家国大义,其次是那些将士,然后是她的祖父,秦舟。
李怀仙第一次这么不确定,他不确定在顾清的心里自己到底有没有位置。
他喝了酒,醉了心。拉着顾清一遍又一遍的问:“如果有一天我也失踪了你会来救我嘛?”
顾清思索半天,盯着李怀仙十分认真的开口:“你会失踪吗?”
李怀仙不知道怎么回答,月色有些太过于柔软,他好像瞧见顾清笑了,目光温柔,以至于他神色恍惚脱口而出两个字:“不会。”
“李怀仙,我叫顾清,我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些天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很快乐,第一次有人为我冲锋陷阵,这样的感觉很好。我大约是从小坚强了些,但我并非是个无坚不摧的人,我也会害怕,也会难过。这些时间有你陪着我挺好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也不知道我会去到哪里。”
李怀仙闭上眼睛,顾清的声音很温柔,又带着些悲伤和怅然。
让人不自觉的就想要躺下,就想夏夜里的凉风,刚刚好。
“这一路走来,我们经历了许多,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可我愿意将后路留给你,大约也算得上喜欢了吧。”
顾清的话太过于震惊,李怀仙坐起来抓着她的手,脑子里想的全然是这酒真有些醉人。
顾清不是不懂,是懂却不敢懂。
她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朝局动荡不安,敌国虎视眈眈,景瑞此时正是内忧外患。
这一系列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不停的将她和秦舟引向江湖,有人在撒网,在布局。她和秦舟早就是网中鱼,棋中子。
命运是躲不开的。
这些日子李怀仙忙着仙门大会,顾清关在房间整理思路。从一开始有很多事情都说不通,她祖父的失踪看似严重缺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也许更早,早在她和秦舟出生之时她们俩身上就有了注定的命运。
李怀仙是个好人,顾清不想拖着他去死。
他是唯一一个不带着目的对自己好的人了。
同祖父的那份好不同,同皇帝对她的那份好也不同。
大抵是顾清的眼神变幻得太快,上一刻的柔情似水李怀仙还没来得及温存片刻,顷刻间又化为一潭泉水,像那种深山里的泉水,清冷又避世。
一眼望去再无波澜,该说这眼神是心无旁骛得好还是心如止水呢?
李怀仙有些气又有些急,抓着顾清的手不放,含着水汽的眸子一时间分了心神,两人齐齐从树上摔下去。
走了没两步李怀仙拉着顾清就吻了下去。他是气得急了那顾清完全没有办法。
不知怎的李怀仙明明抓着她的手却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抓住。
说是吻也不过是嘴唇挨着嘴唇,好像通过这样的方式李怀仙确认的什么一般,确认眼前这个人是个鲜活的顾清。
屋外传来脚步声是丫头将曹睿带来了。顾清想将李怀仙推开,李怀仙对顾清是真的没有防备力,这一把力气可不小。
两人就这样滚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语出惊人
这一夜两人没再多说什么,等到曹睿离开之后便起来了,顾清也不知道李怀仙是真醉了,还是假醉酒,抱着她硬是不撒手,最后又自己睁开了眼睛爬起来。
“顾姑娘,真是抱歉了!”留下这么一句云里雾里的话气踹嘘嘘的离开了。
好似离开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出门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在她没能注意到的墙面上有一只鲜明的脚印。
李怀仙气得不行,出了门就是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墙面上,结果倒是把自己疼得够呛,幸而曹睿并没有走远拉了他赶紧躲起来,不然还真是给他们丢脸。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李怀仙疼得龇牙咧嘴倒是曹睿笑得前俯后仰,可真是难为他了,还不能笑出声来。
“我怎么就不能笑了!你李怀仙难得出丑能让我撞见还是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笑一笑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了,你也别入戏太深了。”
曹睿这些日子看得真切,李怀仙的性子可不是这般的人,若是一路上说些混话来找骂倒是很有可能,可这几日他动不动就唉声叹气,这摆明了有心事。
他和李怀仙这么些年的感情又不是白搭的。
“别说我啊,说说你自己。这么秦舟失踪我就不信你一点儿不着急。”
“我是着急过,可是那有什么用呢,我和她终究是有缘无分,从我接近她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了。总之她现在不是很安全嘛?”
“这个还真的说不定,鬼阁来消息了。让你在仙门大会之后接管仙宗门。”
“这个鬼阁阁主还真是信任我。”曹睿冷笑一声。
“墨怀玉一旦假死必然会引起一片慌乱到时候那就趁乱将仙宗门收服。”李怀仙说起这些话来真是显得冷漠又无情,有时候曹睿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识李怀仙。
这样想着还真就伸手往他的脸上抹去,揉捏了好一会儿,闭着眼睛仔细的感受着,最后在李怀仙马上就要喷播出怒气的眸子里淡淡的放下手说了句:“想必顾姑娘此刻还没有睡熟。”
李怀仙放下手,曹睿张开嘴笑得放肆,只是无声的笑倒是比真的笑出来你更加让李怀仙觉得羞辱。
月色下的这番谈话不知掩盖了多少秘密,又有多少故事被藏住了。
回了房间立刻叫来了乌瞳。
“准备一封信给曹睿,用鬼阁的名义。”
“是,阁主。”
这一夜很多人都睡不安稳,顾清满脑子都是李怀仙的不同寻常,曹睿在拿到了信,信上却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似乎在哪里闻到过,至于李怀仙仿佛换了一张面孔一般整夜在院子里灯火通明的处理起政务来。
根据乌瞳的反应,以及这些帖子的花纹和事件,很明显这并不是仙宗门的业务,况且李怀仙对仙宗门也并没有处理过别的业务所以这满桌子的业务也只能是鬼阁的。
谁也想不到江湖上如此的两股势力竟然是同一个人在领导。
一个是名满正派一个是背道而驰,竟然都掌握在李怀仙的手中!
“左边的今晚就安排人发出去,中间的你看着处理,右边的拿去烧火。”
乌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主子?烧火是认真的?”
“那不然怎么处理?这是在仙宗门要是被人抓到把柄了,墨怀玉会扒了我的皮的。”
“所以谁让您当年自己非要和他打赌的!”
李怀仙无语;“”
这江湖啊终于是要迎来一番血雨腥风的换洗了。
乌瞳走时看见第一个帖子就是要给曹公子送去的,仿佛想起什么来似的回头问了李怀仙一句:“主子,要是曹公子知道了你给他设了这么大一个局,那他会不会”
乌瞳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李怀仙明白乌瞳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有一天曹睿知道了他的一切都是被他李怀仙算在手中的局那时候他们又会如何自处?
这个问题李怀仙也不知道,毕竟从一开始有这些计划的时候曹睿就已经深陷其中了。
仙门大会的帷幕终于拉开,如火如荼的比赛也进行得热闹。各家的弟子都为了最后能和各位大家一起吃晚宴的机会奋力厮杀,妄图在这拼出一个机会来。
人在年少时总是嘴自己抱有更高的期望和不切实际的幻想,总以为自己的才华斐然,是别人没有看见你的努力,没有看见你的天赋,可殊不知自己自己才是那个最可笑又最可悲的可怜人。
但这却又是没错的,谁不希望自己是个大英雄,谁不希望自己成为人人敬仰的神童或者天才,若是这些轮不上,被人称颂一句天赋俱佳也是满心欢喜雀跃的。
这些并没有错,有错的不过是没能守住自己的本心,将上进当成幌子企图蒙骗自己,欺瞒大家罢了。
这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戏子唱的多了感兴趣的人也就少了,台上又倒地了一位,好像还是他们仙宗门的弟子。
再仔细一看好像是齐长老门下的弟子,齐长老骂骂咧咧的说着真是丢脸这样的话,转身又将伤药拿出来扔给他。
“你说你,没本事还偏要逞强!都跟你说了莫逞强莫逞强,伤了这要钱都抵你半年食宿的,咱们又不是没有后门,何须和那些人争个头破血流!最关键的是明知道打不过了也不知道跑!真是丢脸!硬生生挨了一拳这下子好了脸丢了是小事,伤了自己浪费药材这才是大事!”
那弟子小心谨慎的躺在一旁听者自己师傅的教诲眼泪珠子止不住的打转,等着处理好伤了,齐豫走了,那眼泪水才终于收不住了,霎时间就霹雳哗啦的溜出来了。
师兄弟们都笑话他,可每个人都是红着眼眶子。
李怀仙坐在一旁很难说自己一个掌门连这点谈话内容都没有听见。
更何况齐豫就差没有扯着嗓子坐在他耳边吼了,他要是敢说没有听到齐豫保不齐还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于是等着齐豫从后面的帐篷出来的时候问他刚才的话有没有道理时。
李怀仙端着一副名门正派长老的作风,义正言辞的说道:“齐长老说得有道理。”
不明所以
那一刻李怀仙第一次质疑了墨怀玉的安排,就齐豫这些新奇的思想怎么能在仙宗门这样的门派稳坐这么多年的长老呢!他觉得鬼阁才是齐豫最应该去的地方。
顾清坐在旁边倒也是头一次听一个长老将这等不入流的手段说得义正言辞着实有些汗颜,倒是又有一番可爱,如今这局势还能如此维护自家弟子的师傅可不多了,别家弟子们拼死拼活也不过是为自己的门派争光到头来指不定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呢。
齐豫倒是也没有过多的纠缠李怀仙,顾清在一旁看得好笑,憋着难受于是又将目光放到了赛场上。
那弟子得意得很,好似赢了仙宗门是一件多么长脸的事情,殊不知那小弟子不过是新入门的罢了,莫说是武功路数就是基础理论都不一定能够背得齐全。
那眼神得意又傲娇,还带着些鄙视,李怀仙最是看不起这样的人,干脆直直闭了眼睛不在看他。
恰好这一幕落在了旁人眼中。
“这李怀仙是什么意思?莫非如此相信这个孩子了?”
“不知道啊?我看台上那人不太行,就这秉性哪个门派的?”
“瞧着左边坐在第三看台的那几人了吗?沈宗门!”
说话的人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门派搞半天是个赝品!”
沈宗门当年是被仙宗门踢出去的人,本是个有些资质的人,就是这脑子有些不太明白事理,犯了错事后来就被仙宗门逐了出去。结果这人不甘心自己创建了一个神宗门前来挑战仙宗门结果连前门那些看护的弟子都没有打过,又因为他沈姓的缘故,后来江湖上的人们就戏称他们叫做沈宗门了。
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罢了,一看是沈宗门的门生,大多知道了李怀仙这闭眼是什么意思,三三两两的开始做起自己的事情来,就是唱戏的猴子上了台怕是此刻的光景都要比他好上许多。
下一位上场的时候连眼神都没带正眼瞧他的,一招他就给败下阵来,嬉笑声不绝于耳。
“当~当~当~”的声音突然盘旋在整个广场,本是其乐融融的气氛突然就严肃了起来。
是有人敲响了广场上的生死锣。
凡江湖中人总是有一些江湖气息和江湖恩怨,敲了敲了生死锣,生死不过问。这是大家默认的铁律。
李怀仙不得不站出来瞧一瞧好不容易抓这点时间可以小憩一会儿,怎么就有人敲了生死锣前年不敲,明年不敲,早不敲,晚不敲!非要现在,烦死了。
在这样的场合下敲了生死锣那摆明了就是来挑战的。
众人定眼一看,广场中间就站着一个人,黄袍金丝可不就是那沈宗门的掌门沈淙之。
众人都在等着看好戏看看他的对手是谁,还没等李怀仙喝口茶缓一缓下一秒众人可是笑不出来了。
墨怀玉想着输人不能输阵,特意选了件白袍子仙气飘飘的上了场,引得一众女弟子连声尖叫。
顾清从后面走上来站在李怀仙的身后,“计划有变,沈淙之刚才私下找了墨先生,他打算将计就计,这样也不算漏出太多破绽。”
李怀仙站在高台盯着下面那两人,眼光迷离。反问顾清道:“这是他原话?”
顾清倒也老实:“不是。”
“那他原话怎么说的?”
“你们俩怎么在别人面前装一装或许还可以,但真要是你李怀仙杀了他,别说是薛南星了,就是在场的人都不会信,到时候仙宗门可能还会有大麻烦的。”
李怀仙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可是没有人的心理能比李怀仙更着急的人了,墨怀玉的武功并不算高,也不知道对面那小子打的什么坏心眼。
看全身的装备就知道来者不善。
另一边在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这消息怎么这么慢啊!今年的仙门大会办的如此草率嘛?前面这几个人的故事根本不够听啊!”
说话的人正是另外三位费尽心思想要找到的人,秦舟。
而她此刻
桌子上是山珍海味,鸡鸭鱼肉一应俱全,就是京城楼记的糕点也摆在桌面上。旁边还站着四名侍女服侍她,就是他当皇子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的嚣张过,毕竟身为皇子要守的规矩有很多,就是一般的衣食住行都是按照规矩来的,一步也不能越界,稍有不慎便会被大臣们参上一本,少不了就是一顿训斥。
所以秦舟觉得自己那个五皇子做得实在是憋屈极了。
秦舟被薛南星抓来的时候被打昏了头,所以她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是醒来之后就见到了一个人:秦潭。
不知道为什么秦舟对他总是会放下很多戒备,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秦舟的直觉就告诉她或许此行并没有什么危险,但至于为什么要将自己带过来,秦舟不得而知。
他只是要求秦舟在这里呆上几天,秦舟也曾试图逃跑但这里仿佛一个巨大的迷宫无论怎样都跑不出去,最后每次失望而归的秦舟也就不跑了,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向天怒吼:“给我来二十斤牛肉!”
刷的一下侍女就端着牛肉上桌了,院内早没了秦潭的身影,侍女说秦潭留了话,满足姑娘的所有要求,除了放姑娘走。
秦舟微微一笑,“那帮我传递消息出去?”
侍女低着头不说话。
“来壶酒。”
侍女速度很快。
“帮我找个人进来?”
侍女又不说话了。秦舟苦笑两声,算是明白了就是让她安安心心的待在这里。
实在是无聊的很,等到下次遇上秦潭的时候,秦舟抓着他问可不可以找些话本来看。
秦潭用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对着秦舟用着十分温柔的声音问道:“你有没有看过仙门大会?”
“”秦舟一时间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看过吧,那也只看过开场,就是连仙门大会的正式开始都没有见过。要说没有见过吧,自己又确实因为另外的身份去过。
秦潭停了一会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明日我让人给你传消息关于仙门大会的情况。”
“可以吗?”
“当然可以。”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只是秦舟不知道的事,这些侍女见她竟然敢拉着主子的袖子就已经非常震惊了,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主子没有要了这位姑娘的命反而是命令他们更加仔细的照顾这位姑娘。
令她们倒是起了一些别的心思,以至于换来了一些非常惨痛的下场。
随风而散
秦舟被薛南星带到秦潭这里,他自己则有回到了仙门大会的现场,只是躲在暗处。这两人最近的动作他也是知道一些,在他看来什么吵架都是两人装出来的噱头罢了。
无非就是想将他钓出去罢了,不知为什么薛南星心中犯上些苦意,手中的酒喝了又喝似乎都压不住,这病来得蹊跷倒是怎么也不见好。
好像自从他离开仙宗门之后就有了这毛病,靠着喝酒度日,偶尔吃些素食也是极少有胃口的,一贯是见不得荤腥。
将他救回去的人说,在山崖下面捡到他的时候就是一副不想活下去的样子,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可偏生他不是个一般人,你在他面前求死那他必定让你活下来。
那日带走薛南星的时候,秦潭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此人没有任何求生的心思,对着侍女说道:“捡回去收拾干净送去仙宗门。”
此人身上穿的是仙宗门的衣服,这山崖离得最近的也正是仙宗门的山头,秦潭这话不过是想要激一激他罢了。
果不其然倒还真是令他有了些挣扎,不过一瞬,随后又放弃了,挣扎何用?
秦潭话不多,那日竟意外的多说了几句:“你知道什么样的人连死都不配嘛?”
薛南星没说话,连眼皮都懒得搭理他,只想着赶紧将他扔下去。
秦潭说:“死得有怨气的人。”
有怨气?我有怨气嘛?这一问将薛南星自己给问到了。
是了,他心里有怨。
仙门大会热闹得很,那个站在台上敲了生死锣的要挑战墨怀玉的人,薛南星看他有些不爽。
只是他心中仍旧有些不安,却不知这份不安来自何处。他认识的墨怀玉虽说武功算不上多高那最多也就是比不过李怀仙的程度。这样的小喽啰竟不知为何也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李怀仙该是整个场上最紧张的人,墨怀玉的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最后。
许是李怀仙对墨怀玉的关注太过于高了些,连顾清什么时候离开都没有发现。
沈淙之明显是有备而来,墨怀玉虽不至于倒下,但已经受了不少的伤。生生咳出血来,倒也是让沈淙之没有料想到的。
不仅沈淙之没有想到,就是薛南星也没有料到。
简单的一掌,随是用了十足十的功力,但凭借墨怀玉的武功不止于此,甚至不该有伤。
到底还是李怀仙着急了,这样下去还没等到墨怀玉炸死,人就会真的没了。
沈淙之也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重伤墨怀玉,当下狂喜。
“各位!看见没有这就是我沈淙之的实力!”
着急的向全世界宣布他的功绩,李怀仙没工夫和他闲扯,场上的人也大多不太相信。
估摸着都觉得是这人使用了什么阴损的招数并无人理会。
墨怀玉伤得极重,连墨怀闵都亲自下场了。薛南星隔得太远看不清形势不自觉的靠近。
不愧是李怀仙,只靠近这么一点距离就发现了他,可李怀仙似乎没有什么心思和他打招呼。
看得出他很着急的样子,脸上沁出了汗珠。薛南星的心漏掉了一趴,他从缝隙中看见了那个人。
好些日子不见,现在这样的情况倒是没办法再问出一句什么别来无恙之类的话。
他消瘦了不少,脸色尽显苍白,连唇色都暗得发灰,上面挂着几滴血迹倒是与映像中他比起来相差甚远。
不知不觉间薛南星竟然走到了他的面前,大约只是想看得清楚些,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只是他自己也不明白。
也许秦潭明白。因为薛南星是他救回去的人。
沈淙之很是嚣张和得意,“堂堂仙宗门二长老怎么变得这么垃圾了,我可是没用多少力气!”
敲了生死锣,李怀仙把他奈何不得,可这人说话隐隐约约十分讨打。墨怀玉挣扎着撑开了双眼,瞧着映入眼眸的人倒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打破这一沉静气氛的还是沈淙之。
“墨怀玉认输吧,我赢了。”
墨怀玉挥挥手,扯着惨白的脸色露出个笑来,和着血腥味的声音飘进薛南星的耳中:“我输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没有什么情绪,没有不甘,没有愤怒,也没有埋怨。
薛南星不懂,这是为什么。
沈淙之笑得更加猖狂。
说完话后的墨怀玉被墨怀闵喂了药昏睡过去,李怀仙是没想到这人到还真是出来了,可墨怀玉也是真的倒下去了。
擂台上还站着两个人,薛南星和沈淙之。“当当当”的三下陡然间在广场的上空响起。
是谁敲响了生死锣?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不绝于耳,有墨怀闵坐镇,墨怀玉出不了什么大乱子,走出来一看又有人敲了生死锣。
三年没有响过的生死锣今日到还真是响得彻彻底底。
再瞧的仔细些那锣下站着两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站着,一个趴着。
正是薛南星一巴掌拿下了沈淙之带着他去了生死锣。
这下子大家的表情可都不一般了,谁都知道那是明剑派的掌门,却很少有人知道他和仙宗门的过去倒是引来了不小的讨论。
连李怀仙都有些看不懂了。这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多余的话,一剑下去,直戳心脏。
还没来得及炫耀的沈淙之死了。
死得很简单,被薛南星拿着剑一刀毙命,这大约是种悲哀,江湖上的人都想死得轰轰烈烈些。
身后的弟子们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师傅就没了,叫嚣着要报仇。薛南星却连个眼色都没扔给他们。
正大光明的从他们面前走过,正路过时又停下脚步回过头说了一句:“不如跟着我吧,愿意来的自己明天去明剑派报道,过时不候。”
一句话,沈宗门就这样散了。
出了这样的大事,倒是也没有多少人还有心思继续看下去了。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连同那擂台上的尸体竟只是一条草席卷尸草草扔去了乱葬岗。
“我想进去看看他。”
李怀仙站在门口望着眼前的人,这话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但总之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了,自己这些年又何尝没有错呢。
朦胧
场面一顿混乱,顾清混杂在人群中悄然离去,李怀仙冲上台为她打掩护,秦舟的安全他们并不能完全寄希望在薛南星一人身上。
只是面对薛南星的问题李怀仙只敢避而不答。
“他好些了,没什么危险。”
嘴里呢喃道是嘛二字,停在李怀仙的耳朵里倒是有些刺耳和讽刺,什么时候轮得上他李怀仙来拦住薛南星了。
最终李怀仙还是让出路来,薛南星路过他的时候趁着声音说道:“你的顾小将军恐怕会一去不复回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和我在这里纠缠。”
李怀仙先听得着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什么意思?”
屋子里的人都被遣散,曹睿匆匆赶来的时候正巧撞见这一幕。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们有些可怜。”
秦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薛南星不知道,他只知道秦舟并不是他的目的,他对秦舟很好。
曹睿和李怀仙估摸着他这句话的分量和真假,倒是墨怀闵站出来说了句:“人醒了。”
这一屋子的气氛诡异得很,墨怀闵背着药包就跑了,反正只要人醒了他也就不会掺和这些江湖事情。
江湖事大多繁杂,理不清还剪不断,他的志向一向不高不会想要做什么拯救苍生的救世主,只是想偷个半日浮闲,浮一大白。
偏生自家哥哥不是个省心的,或许是游山玩水时见多了人间苍凉,后来就有了仙宗门。
“哥,你真以为一个仙宗门就能将这天下改变嘛?”
“试试嘛,总不至于太差。无非就是我尸骨无存罢了。”
他总是很想知道那些年他哥出去游荡到底看见了什么才让他如今这般不要命。
可他后来走遍了很多山河见多了很多生死回过头来仍旧不懂,墨怀玉只是笑了笑,说着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一屋子四个人的沉默,曹睿在心里悱恻,李怀仙有些无所适从的尴尬,墨怀玉睁着眼睛看着薛南星不知道在想什么,吐露出几个字倒是让人觉得好像当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原来真的是你。”
薛南星的语气竟也十分平常好似许久未见的两人在叙旧一般,只是让身后的曹睿和李怀仙有些看不懂。“你说你昏迷之前吗?”
“嗯。”
“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也没有多重,还能活着。”
“那倒也是。”
······
空气中又是一轮沉默。
“薛南星,你刚才说顾清的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顾清有去无回。”说着说着又找来凳子坐下,仔细的挑选了一个橘子剥得很是认真,又一边回答着李怀仙的问题。
“顾清,顾小将军前些日子被皇帝赐死实则改名换姓顾长亭重新参军化名顾长亭。这个消息做得是在是不算隐秘,莫说是我就是外面的那些小门小户都能打听的消息。”
“所以呢?”
“所以顾清从一开始就是你们皇帝丢出来的弃子。为的不过是要牵制我的主子罢了。”
李怀仙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薛南星嘴里说出来的。
太过于简单轻松了。
对于轻而易举就拿到的好东西人们总是不太愿意相信的,那些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取回的无字天书或许在人们的眼中有更高的价值。
可薛南星就这样说出来了,没有要求,也没有欺瞒。
这样反而显得没那么令人可信了。
薛南星冷笑一声,质问李怀仙:“你到底是不信我还是不信这消息呢?”
“可我要如何信你?”
“爱信不信。”
这倒确实很有薛南星的风格了。
曹睿在一旁扒拉着李怀仙的手臂!使劲的眨眼睛:不能信。
薛南星没管他,只是将剥好的橘子一瓣一瓣的分开递给墨怀玉。
瞧着那两人的争论显得有些热闹,薛南星和墨怀玉两人倒是安安静静的什么话也没说,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了。
有些人想要一个真理想要一个公平,可到最后见了人才发现想要的不过是一点偏爱罢了。
整个橘子都进了墨怀玉的嘴里,吃完后示意薛南星将他扶起来。
依靠在床头的墨怀玉看着李怀仙和曹睿两人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子安详,令薛南星十分的不安。
有些猜测盘旋在他的脑子里。
久病成医,这些年也学会了医术,试图探脉,却被他一一避开。
大底在心中有了猜测。
“你们俩过来,我有话说。”
这一开口便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计划,牵扯着朝廷江湖。本来还想晚些时候再告诉他们的,只是眼下这身体似乎禁不起那样的折腾了。
李怀仙有些怔住,不曾想到墨怀玉的身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看来让薛南星一巴掌打死沈淙之有些太过于便宜他了。
薛南星自己也不清楚再一次走到这两人的身边是种什么感觉,恨吗?似乎没有,不恨吗?好像也不是。
他也在寻找答案,秦潭说回去就回得到答案。
可他回来了,似乎并没有得到答案。他有些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了,又有些不明白,只是那人眼下似乎活不长久了,不知道在自己追寻答案的这些日子他会不会突然离去。
如果有一天早上醒来听见满世界的人们奔走相告,听见那些人们怀着或是八卦,或是惋惜,或是咬牙切齿又或是暗自欢喜的声音谈论着一件事:他死了。
橘子皮掉了一地,他死了?他快要死了?他将要死了?
薛南星大约回想起来那时候跳下山崖的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在想若是活着简单一些,早几年遇上他们该多好。
在想若是死了,会不会有人来替他收尸又或者烂在这人烟罕见的山底。
可他马上就要死了。他又捡起橘子皮。完全没心思去听他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他要死了。
想来有些可笑,他要死了,自己竟然还在这里惋惜,明明之前自己希望他去死的。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这是他离开的时候秦潭问他的话,像是一个机灵一般在他的脑子里炸开来。
“我只是想看一看他会落得有多惨。”
于是秦潭问是不是真的这么想要,他那时候很肯定,说当然是。
少年拿着剑打开门透过光洒进来,照在他的发簪上,是个有些年头的物件了,也是这么多年他身上唯一没变的东西。
秦潭有些笑意,少年总是看不懂自己,又或者少年总是喜欢逞强。
侍女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久了这个人却不让他为主子效力,秦潭玩弄着橘子,略显深意。
“为我效力的方法有很多,给他自由也是其中一种。”
迷雾
墨怀玉拉着两人连带着身边的薛南星只轻轻按了按床头,整个房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些时候薛南星都有些看不明白墨怀玉这个人,明明当初要杀他的人是他,如今相信他的人又是他,真是个怪人。
后来想了想自己不也是个怪人,当初信的也是他,后来不信的也是他,现在坐在这里的还是他。
曹睿还很着急想着秦舟的下落不明拉着薛南星龇牙咧嘴要问出个答案来,可薛南星只是闭着嘴也不说话,任由曹睿打骂。
倒是墨怀玉先看不下去阻止了他,瞧了瞧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于是自顾自的拉着李怀仙和曹睿看了一张图。、
是景瑞王朝的地形图,不仅如此还有西夏,沙土周边所有邻国的地形图这里都有!
旁边还有一册江湖榜上面的笔记还是崭新的。
越来越多的东西展示在他们面前,别说曹睿就是连李怀仙都有些看不懂了。
“这是怎么回事?”
墨怀玉咳嗽两声,薛南星端上茶水过来,倒是对眼前的这些东西不甚感兴趣,连正眼也没有瞧上一瞧。
“二十年前,那时候我们都还只是小孩子整个江湖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也可以说不仅仅是整个江湖更像是整个天下,搅动着天下混乱的人正是当时的皇帝。”
曹睿听得有些恍惚,拉着李怀仙的手又问了一遍:“当时的皇帝?”
得到了墨怀玉肯定的回答。
“怎么可能?现在的这位皇帝继位三十五余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
听闻此,就是李怀仙都有些看不透了。
还没等着二人接着往下听,屋外传来铃声,怕是有人闯进来了。
几人立刻警觉打开了密室推门一看,院中正站着两个人,论起风华绝貌来那男子显然要比一旁的女子美颜更甚。
“再下秦潭,旁边是我的侍女益和。”来人倒是也没觉得自己擅自闯了别人家的院子泰然自若的做起自我介绍来。
墨怀玉深知此人深不可测不愿与他多做纠缠,“不知先生来此可有何赐教?”
“赐教倒也是说不上,只是带来了两个人,她们不太相信我说的真话,我带她们来你这里求个证。”
话音刚落从天而降两个人下来,李怀仙接着一个,曹睿接着一个。
正是消失许久的秦舟和薛南星口中一去不回的顾清。
薛南星站在后面显得有些不安,场上的局势倒是十分明显,他也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眼神止不住的瞥向墨怀玉得到一个安定的眼神,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曹睿十分疑惑自己这袖子上的污渍怎么看怎么像油渍,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秦舟,得到一个心知肚明又不好意思的尬笑,曹睿的嘴角抽了抽。
感情有些人被掳走了反而这日过得增加舒适了这是被带过来之前都在啃肉吃呢!忍不住翻白眼的曹睿不断的按时自己,自己找的媳妇儿!自己弄丢的人!别气!别气!
好不容易安抚下去的情绪,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袖子竟然被抓着擦嘴?有辱斯文!
想了半天,挣扎许久,等着秦舟都已经将油渍在他身上处理干净了之后又觉得自己本就没脸没皮的也不用在乎这一点了。、
斯文什么的早就没了。
顾清还算稳妥······吧?
李怀仙也不知如何说,看起来并没有出格的动作但是在李怀仙眼中看来却处处都透着反常。
那个眼送秋波,弱柳扶风的弱女子真的是他刚接住就给了他一脚的顾清?
满脸通红害羞的小模样还挺好看。
要是顾清知道在李怀仙的眼中这满脸通红的小模样是因为这样害羞可能忍不住就又要给李怀仙一脚了。
这是害羞?这分明是觉得尴尬!
薛南星一早就进入了顾清的视线,早就交代了人,一旦进入小镇就锁定他的全部行踪。
要问这么大的权利是谁给的当然是我们可爱的乌瞳小妹妹了。
在乌瞳的眼中李怀仙是排名第一的,可是在她主子的眼中顾清小姐也是极为重要的人物,有时候甚至连主子自己都要避开顾青小姐呢!
所以当顾清找到她帮忙的的时候她自己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本来这仙宗门也没有下什么命令不允许谈论关于薛南星的事情,那些弟子见着是乌瞳前来下发指令更是不敢违背,于是在薛南星出现的第一时间顾清就已经掌握了。
至于为什么李怀仙不知道大约在于他自己了,毕竟在乌瞳的眼中顾清小姐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得到了他的允许的,所以她自然而然的觉得她的这位主子应该是知道所有事情的。
可薛南星也不傻,这么明晃晃赤裸裸的跟踪还真是令他哭笑不得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干脆直接放心些证据进了茶馆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去。
茶馆里人来人往多的是江湖侠客在此处落脚,偶遇到一两个好友也是不足为奇的。也不管人家是否认识直接就坐了下去,说着这届仙门大会有哪些热闹的事情。
江湖侠客大多好爽,也来了兴致还真就聊起来了,仙宗门的弟子乔装打扮之后跟在后面偷偷听着薛南星的谈话。
听见什么南边,前面小镇,小桥流水······
得了,这些个词语加在一块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江南。
可终究是乌瞳办事,还是不能完全放心的,比如她找不到顾清的时候正巧撞见了李华仙······
于是等着顾清从外面踩点回来之后就发现李华仙拿着线索坐在大厅,沉这个脸倒确实可以用来驱邪了。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危险?如果不是薛南星一个人呢!我们都知道他和秦舟没有一点关系他带走秦舟必定是受人指使,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哪个人到底是谁!”
瞧得出李华仙这次是真着急了,顾清也不说话,就那般径直的站在门口,仔细的盯着他手上的信封,等着他发泄完了脾气,说的口干舌燥了,才长了口。
“将信给我吧。”
一口茶还没喝下去就又被呛了出来!
顾清头也不抬的说着:“从你第一天认识我就该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坐以待毙是绝不可能的,我也不想管你们和那位薛公子有什么瓜葛,我只知道秦舟不能这样消失。”
李怀仙放下茶杯来,“我知道,她身上带着你祖父的消息。”
顾清摇摇头。
“你错了,我一定要救秦舟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是因为她是五皇子,是我顾清一定会保护的人,只要她一日是秦舟是景瑞的五皇子,我顾清身为顾家军效忠天下就必定会救她。”
巧遇
李怀仙站在一旁,怔住了。
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等他想明白之后他又笑了笑,顾清不愧是顾清。于是扯着有些僵硬的脸皮问她:“需要帮忙吗?”
李怀仙这样开口了,顾清自然也不会拒绝,于是在仙门大会上李怀仙负责吸引众人的目光,顾清则趁乱跑出去。
随后一路追着线索寻着薛南星的踪迹一路追过去,结果还没走多远就在河边撞上了带着秦舟的秦潭。
或许是这些日子与秦舟的直觉吧,顾清下意识的觉得那辆马车上有她熟悉的味道。
眼看着马车就要路过她的身边时,顾清招着手拦住了她。
“这位姑娘,不止你们要去哪里,我能否搭个便车?”
想来是在军中的时日久了,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这般的说辞自然是漏洞百出。
驾马车的人是益和,带着斗笠倒是叫人轻易不能识破,“我们往北走,姑娘你刚才可是在往南。”
益和说起话来那是相当不留余地,就差没直说顾清是来拦车的了。
顾清也不傻,“我是忽然想起来有东西没拿,十分重要,不然就是去了也是白去。还望姑娘行个方便。”
益和本想一口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马车内传来两声咳嗽,于是峰回路转到:“你等等,我问问我家主子。”
“那就多谢姑娘了!”顾清抱拳行礼以示感谢。
没一会儿那侍女就出来了,站在顾清面前仔细打量,“我主子问你你要去哪里?”
“仙宗门。”
马车内传出及其细微的两声碰撞,大约只是用手敲了敲门板,若不是益和的反应太过于迅速,顾清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见眼前的这位小侍女不容小视。
走到马车的车窗旁,窗帘被掀起来一个小脚,只能看见里面的穿着白衣,倒是精致,仅仅那一角所见之处都是绣着江南绣娘茗茶的手艺,工艺繁琐轻易不可得一件。
益和得了话,回来时向顾清伸手。
?伸手,难不成是给钱?
想了想应该是这样,看着马车虽然低调,但是豪华,这马匹都是上乘马,于是顾清从怀里摸出了二两银子来,算是天价了。
于是益和的脸色黑了,马车内倒是传来了两声干笑,益和的脸色更黑了。
“武器,给我。”
益和似乎并不愿意多说话,刚才多说的那两句话似乎是益和的极限了。
现在轮到顾清脸黑了,拿剑的手下意识的握紧向后隐藏,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而且这也是顾清常年来的下意识动作。真要是上了马车就是有剑在手也施展不开拳脚。
话不多,脾气有些急躁,但性子倒是很好,顾清犹豫了多久她就等了多久,似乎是笃定了顾清一定会放下手中的剑上车一样。
益和丝毫不怀疑她主子的话,既然主子说了她会上马车,那她就一定会上马车。也不急着催她,就这样晾着让她自己选。
感受到手里的重量之后,益和睁开眼睛也没有惊讶也没有不耐烦,好像这就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但这却让顾清提高了警觉。
······
只是上了马车倒是让顾清说不出话来了,似乎还没有见过那个绑匪正大光明的让人质坐马车的,也没见这人质被绑了手脚。倒还真是令顾清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懵逼。
看上去其貌不扬的马车里面竟然有如此宽广的空间,想来应该是墨家的工艺。
左边坐的正是那位穿着不凡的公子,像这样的白衣若不是肤白凝雪的人穿着,只会显得更黑更丑,这是这些日子穿女装得出来的经验。
从头到尾这人身上穿的都是白的,就连放在一旁的斗笠都是白纱,倒是比起马车外面的侍女要稍微精致一些,多了些价格不菲的花纹。
右边正是这些日子他们想尽了办法都想要找到的人:秦舟。
两人的眼神一个对望。
秦舟:你怎么上来了?
顾清:你怎么在这里?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搭话的两个人还有些尴尬,可惜了这马车还真是太过于宽敞,都不好意思顺着方向坐过去。
等顾清一屁股落座在左边的凳子上时,还差那么一点的距离接触到时,秦舟疯狂的咳嗽,使眼色!
顾清会意,又弓着身子站起来换到右边。
还是没能坐下去。
因为刚才秦舟的的暗示已经不叫暗示了,那种就差没把眼珠子给眨巴出来的赤裸裸的明示倒是让顾清大意了!
刚才的动作可是连个借口都没有找,现在又坐下去那不是摆明了承认我与秦舟认识了,意识到这点之后顾清又打算起身。
秦潭看得累了,从门框上轻轻一扣,里面竟然还用炭火温着茶,茶香沁鼻,好茶!
“顾小将军打算这样蜷着身子站一路,不打算坐下了?”
这主子到不太像他的侍女一样寡言少语,和秦舟这般散养的性子倒是有一些相似。
不过现在的重点是秦舟怎么也在马车上?对面那人似乎也知道她的身份,最重要的是秦舟似乎这几日的生活很是富庶,嘴角一圈都还沾着油渍。
顾清犹豫着还是坐下了,不仅坐下了还挑了个十分靠近秦舟的位置,也就是人贴着人吧。
秦舟被顾清逗笑,“放心吧,跑不了。”
顾清回头还以为秦舟是在对秦潭说话,没想到转头就看见了秦舟的大脸洋着笑说:“我是在说你放心吧,我们俩跑不掉!”
“那也要试一试。”
“在我醒来后的第一天我就在想办法,直到今天要不就是连院子都出不去,要不就是连这个车的门框都摸不到。”
秦舟眼神示意顾清看向门框下面靠近地板的缝隙有一根红色的绳子。
“看见没,墨家甲级机关术。别说我们俩门外汉了就是墨怀玉来了也不一定能出去。”
秦潭看着两人眼神中到没有一般歹徒的凶狠,流露出的目光像是仁慈又像是欣赏。
顾清和秦舟那时候还没有看懂这样眼神,那样的眼神是怜悯又是可惜,是可惜又是惊叹,是惊叹又是惋惜,是惋惜更是得意。
得意这两个孩子如今被雕刻得很好。很有当年另外两人的影子。
“秦舟。”
秦潭坐在一旁轻轻开口,目光如炬的看着秦舟,“给我画幅画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要求秦舟不知作何反应,这几日的生活让秦舟学会同秦潭打交道,那便是假意,假笑,假装。
在一切看似玩闹的笑话下面都藏着秦舟每一次的试探,可秦潭总是纵容着她,像是画了个圈子,尽管放手的让她在里面蹦跶,好像知道她永远也蹦跶不出去一般。
逃跑计划之茅厕
顾清倒是没什么话说,只是脑子回想起一句话:五皇子及善丹青天赋异禀,流连青楼醉生梦死。
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似乎已经过去了许久了,那时候她们的不过匆匆一面竟往后有了这些许多的缘分。但到底到现在顾清也说不上来她和秦舟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秦舟是五皇子,顾清是顾将军。
或许仅此而已吧。
又或许不仅于此,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能比两人之间更能互相理解对方的人了。
同样是身为女子,同样要保家卫国义不容辞,如此便已经是很艰难的,所以对于顾清而言秦舟就像是另外一个自己,秦舟亦是如此。
马车颠簸并不好作画,益和却不管这些听见声音了只管从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出一套笔墨纸砚来,瞧着这地方不大,东西倒是一顶一的好,秦舟拿在手中的狼毫笔都有些下不去手,就是在皇宫披着五皇子的外皮胡作非为的时候也没有多少机会能够拿到这狼毫笔,如今倒是正儿八经拿在手里了却不知从何下笔了。
顾清研磨虽算不上好但此处也是没有别人了,除了顾清这里也没有别人可以叫了。
这一路倒是靠着作画打发了时间,只有顾清满脑子都是为什么。
而这一切都落在秦潭的眼中,后来见没有什么机会与秦舟说话,倒是也认真的欣赏起秦舟作画来,认识许久她们今日呆在一起的时间似乎比过了之前所有。
秦舟作画的样子很好看,一脸沉静温婉的样子,纸上的人物也很好看,只是比起秦潭本人来,秦舟的秦潭少了一些冰冷。
秦潭将画拿在手里仔细欣赏着,有些看得入迷,看两眼画又看两眼秦舟,最后满意的笑了笑。
“等回去之后我就找人裱起来,这倒还真是一幅好画。”
坐着坐着,秦舟就开始渐渐的蜷缩在一团,倒还真是令顾清着急了一把。
秦潭虽不相信但看顾清这反应并不像作假,一路上没有挪动过位置的秦潭竟然换了个位置,坐到了秦舟这边来。
“手。”
顾清在心里悱恻,高手说话难道都这般简洁明了的吗?但顾清还是将秦舟的手腕递了过去。
只知道秦潭长得很好看,倒是不知道他的手也这般好看。沉默一会儿,秦潭示意益和停车。
这位置倒也还真是巧,停在了茅房的旁边。
于是在秦潭没有丝毫变化的表情和目光之下,顾清扶着秦舟下了马车,然后一路扶着秦舟进去了。
下一秒秦潭和益和将马车关得严严实实没有透露一丝缝隙,然后顾清欲哭无泪的在茅厕看着秦舟传过来的消息。
那是秦舟利用作画的时候顺出来的纸张写上的消息。
看在秦舟废了这么大劲儿的努力上,顾清救忍了,可是看着纸上的两个字:演戏。
顾清觉得这笔买卖十分的不划算。
演戏这两个字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了,在秦潭的眼皮子地下还能写出演戏两个字,秦舟的功劳是有的,但是依旧不能笑出顾清内心的闷气。
这茅房并不怎么通气,顾清也是在下了马车之后接收到秦舟眼神暗示才跟着她一路来到了茅房。
于是还是没有忍住的问到:“你从哪里弄来的泻药?”
“什么泻药,这是我一餐一餐努力吃出来的!秦潭将我软禁在一个院子里,最开始我想过要跑的,可是都失败了,然后他就说只要我安静的待在那里就满足我的其他要求,反正当时我也跑不了就干脆要了很多吃的。”
话说到这里顾清也就明白了一些。秦舟接着说道:“我自小就在皇宫长大,这些事情见得多了,要不就是争宠要不就是害命。耳濡目染我也就学会了不少。”
秦舟说得倒是简单,只是语气中透露出的失望和冷漠顾清轻而易举的便察觉到了。
一个备受宠爱的五皇子,就算是表面上张扬,无人敢得罪,可是背后呢。
背后又有多少人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恨不得要了他的命。只是这其中有没有太子的手笔也就无人可知了。
能在每一餐的吃食中正大光明的做手脚还不被发现这样精确的剂量若不是仔细钻研过又怎么会如此巧合的发作。
顾清不得不对秦舟又多了一丝考究。
“那你之前是什么打算?”
“打算跑来这着。”
“怎么跑?”
“利用上茅厕的机会啊,秦潭和他身边那个小侍女益和都是些爱干净的人,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对我避而远视。”
“但是我出现了。”顾清的语气带着一丝懊恼。
秦舟瞧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将这件事情的责任放在自己身上了。“应该说是正好你出现了!”
顾清不太明白,有些疑惑的开口:“什么意思?”
“我估算错了一件事情,益和的武功恐怕就是连李怀仙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我要想他们两人的视线中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准确来时不应该说是几乎,而是毫无机会!”
很少能有让秦舟做出如此评价的人,顾清沉默等着秦舟的下文,她既然知道没有机会还是出来了那么想必就一定有其他办法了。
“我们要演一场戏,一场好戏,最好是假戏真做,真戏假做。这样才能混淆他们的双眼。”
于是在茅厕密谋逃跑大计的两人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人在茅厕的时间微微有些久了!
茅厕外拿着帕子将口鼻捂得严实的益和将他们后面的计划听得一清二楚,然后后退两步,拿出香膏来涂抹在全身上下,又仔细嗅了嗅,确定没有一丝其他的气息混入才走到马车窗边。
而茅厕的两人在益和靠过来的一瞬间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靠近,不是她们俩武功进步了,而是在这个臭气熏天的茅厕飘散出来了一股其他味道着实是令人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
就像是努力想要消散这股异味的香味却最终被异味给收买了一般的令人难受。
一个穿白衣服的人混进了黑衣服里面自然是显眼的,一股子香味飘进了一屋子臭味里面自然也是突兀的。可奈何穿着白衣服的人能跑,这味道却觉得自己人微言轻,人单力薄抗不过这满屋子的臭味干脆举旗投降归顺了臭味大军。
于是等着秦舟一撅一拐的走出去的时候,接收到秦潭询问的目光时,十分不好意思的披着这身淑女的衣服说了句:“腿蹲麻了。”
尴尬中掩盖着一丝微笑,微笑中透露着一丝绝望。秦舟发誓要是有别的选择她绝不会选择这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