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死人出没”
“父亲”琼恩虚脱的醒来，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难道那只是一个噩梦吗？
他梦到父亲为了救他，倒在了一个巨人的棍子之下。
“你醒了”是一个温和的声音。
“尹蒙学士。”琼恩转过头。
“你还不能动。”学士告诉他。“动弹会让你伤口又一次裂开，琼恩。”
琼恩惊叹于学士的听力是如此的敏锐。
“有些事我得告诉你，我的孩子。”学士的语气转变。“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琼恩心突然好想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他一点也不想听，一点也不。但口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学士叹息一声，“你的父亲......”
“求你，学士大人，求你。”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尹蒙知道这对琼恩而言太残忍了，学士的脑中又何尝不是复杂的呢，“这是史塔克大人临终前给你的遗言。此信本应由哈里斯·莫兰爵士亲手交给你，但他要护送艾德公爵的亡躯返回临冬城，所以由我来代劳。”
“不。”琼恩发出一声悲痛的喊叫。“你在骗我，对吗？尹蒙学士。”
学士只是长叹一声，然后弯曲着身体，被克来达斯扶走了。“我知道这很痛苦，我的孩子。但这正是天上诸神为我们所设下的考验，艾德公爵他很爱你。”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信被琼恩紧紧抓在手中。
“为什么？”他质问着空荡荡的房间，诸神为什么要如此残忍！
不知过去了多久，琼恩待在漆黑的房间里，心中弥漫这无限的悲痛和懊悔，若不是为了救他......
“琼恩？”在一黑暗里，传来一声呼唤，但琼恩早已经哭得精疲力竭。
大耳朵的派普拿着一个蜡烛走进来，他拿着个盘子，身后还有个一个大个子和矮子，是葛兰和维吉。
派普将蜡烛放在桌子上，让光线散落在房间里。“关于你父亲的事，我们深感遗憾，琼恩。”
“不是父亲。”葛兰小声的提醒他。
“你要不要来喝一点水。”维吉问向双目无神的琼恩。
“不，谢谢。”这声音既沙哑又微弱，他的头微微转来，问道：“我是怎么回来了的。”
葛兰的脸上露出激动，“你知道谁来了吗？琼恩。”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妥当，于是迅速收敛起自己的表情，转为严肃。
“谁？”
“科尔，是他回来了。”派普回答他。
“你真该去瞧瞧，他现在可威风了。是他带人打败了野人，然后救了你。”葛兰继续说。“若你见到他，绝对认不出来。”
葛兰这头“笨牛”的眼中闪过羡慕。
当号角从东边吹响时，他们都忍不住的往那看去，金丝滚边的战旗铭秀着银色的吐焰飞鸟，骑兵掀起滚滚的雪雾，领军在前的赫然是一身着银甲，威风凛凛的骑士。
来自风暴地的骑兵摧古拉朽的击败了混乱的野人军队，葛兰看到银骑士亲手干倒了一个巨人。
“这是波文·马尔锡事务官让人为你准备的食物，你最好吃一些。”派普把盘子也放在桌子上。
“多谢，”
派普摇了摇头，“人死不可复生，节哀顺变，琼恩。”
“谢谢。”这已经是他第三遍在道谢了，但他的脑子此时就像一团麻絮。
三人相觑一眼后，默默走了出去，只留下烛火和食物盘子。
当空间宁静下来，琼恩的脑中不断回忆过往的记忆，雪地中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回荡。
他把攥在手中的信拿到自己的面前来。
————
曼斯·雷德被绑到一个年轻人的面前来，士兵踢了他的后膝一脚，曼斯踉跄的跌倒在地。
“在你面前的，是七国的摄政亲王阁下。”银发青年身旁的胖骑士对曼斯说道。
“又一个南方的王。”曼斯·雷德藐视的一笑。
“塞外之王，曼斯·雷德。”科尔打量着他，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灰发男人。
“有何指教。”他脸上的笑纹扬起。
“小时候我就知道你，不过那时候你还不是塞外之王。”科尔说道。
曼斯愣了愣，“是吗？能劳烦亲王的惦记，这倒让我深感荣幸。”
“说不定我们还见过面，你是什么时候背叛的守夜人？”科尔问他。
“很多年前的事了？只记得那时候还是老科格尔当乌鸦的司令。”他回答到。
“我的名字正取自第996任守夜人总司令科格尔。”
曼斯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微微张了张，“噢，你是那个小子？”
曼斯·雷德也是守夜人捡来的孩子，所以他对科格尔总司令从王国大道上捡来的婴儿记忆深刻。
科尔只是笑了笑，“他们说你因为一件斗篷而背叛了守夜人。我很好奇是什么斗篷能让你义无反顾的违背了自己所立下的誓言。”
“你不懂。”
“女人？”
他默而不语。
科尔轻笑一声，“所以你南下的目的是什么？曼斯·雷德，难道是塞外的土地不够宽广吗？还是你也想到南方去争夺铁王座？”
“我对铁椅子可没有兴趣，小子。”
“注意你的言辞，野人。”杜兰朝他骂道。
“哪又是为了什么？”科尔继续问。
“你相信异鬼吗？”曼斯·雷德反问他。
科尔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他在南方的这些日子里，确实很少想到关于异鬼的事情，当初他对这个世界带有莫大恐惧的来源正是来自长城外的这些活死人。
“那些死人来了。”曼斯说。
“你见过？”
“当然。”野人之王十分肯定。
“殿下，异鬼不过是吓唬小孩的故事罢了，你何必听这野人的胡言乱语。”杜兰在一旁说。
“你要知道，我是在长城上长大的，杜兰。有些事情，我知道的远比你多得多。”科尔对他说。
曼斯以为自己会白费口舌一番，结果科尔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我们本来还抓到了一只尸鬼，不过在混乱之中，我把他烧了，不过你若是愿意到塞外去找一找，估计能碰到他们的身影。”
谁TM想去寻那些死人的晦气。
“所以你要跨过长城的目的是为了逃避那些异鬼？”
“当死人出没，环墙、木桩和宝剑都变得毫无意义。人是无法跟死者作战的，没人比我更清楚......”
第七十三章 琼恩的身世
“塞外之王，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曼斯·雷德听着从科尔口中说出来的话，愣神了片刻。“机会？”
“向我下跪，然后宣誓效忠。”科尔对他宣布到。
野人之王哈哈大笑起来，“自由民又岂会如你们这些南方人一样的喜欢下跪，若你要杀我就尽管来吧，别想让我为你下跪，永远别想。”
“希望如此。”科尔只是冷静的回答他，“我了解你们这些自谓为自由民的家伙，毫无约束，傲慢无知，故步自封，野蛮又愚蠢。”
听到科尔对他们的评价，曼斯只是冷哼一声。
“向我下跪，保你一命。”科尔又问一次，把剑架到他的脖子上。
曼斯·雷德只是轻蔑的看着他。
“好，是条汉子。”科尔夸赞一句，“我本以为，能为了一件斗篷而背叛守夜人的家伙，会是个软骨头，想不到你倒是挺有骨气。”他把剑放下，对士兵下令到，“给他松绑。”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谈一桩合作吧。”他话语转变。
曼斯活动了一番手脚，面无表情的看着科尔。
“你的野人老婆给你生了个儿子，恭喜你。”科尔笑了笑。
曼斯再也无法保持冰冷的表情，略带怒意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合作，我无需你向我下跪，并且我可以带你们去南方。”
塞外之王的眉毛皱了皱。“你想要什么？”
“你以为躲过了死人就安全了吗？”他摇摇头，“我本可以把你杀了，然后换取北境的合作。”
但他现在改主意了，本来此次北上，除了支援守夜人外，科尔还打算以异鬼的由头与史塔克重新结缔盟约。
可谁知道他刚到，艾德·史塔克就死了。
“我知道异鬼能把死人复活，就算死了一个塞外之王，还会有其他的王出现，在死人带来的恐惧下，你们要南下的攻势只会越来越疯狂。”科尔说道，“把你们挡在长城之外，只会让死人的数量越来越多，这不是我想要的。”
此消彼长，只会让异鬼的势力越来越强大。
“就这些？”曼斯·雷德问。
“若你以为南方是个好地方，那你就错了，曼斯·雷德。你觉得野人入侵的消息，除了我以外，南方的其他诸侯都收不到吗？他们不过是无暇多顾罢了。”其实他也不该北上，风暴地当下正值关键时期。
“所以我需要你们为我战斗。”他郑重的说。
“自由民只为信服之人战斗。”曼斯回答到。
科尔耸耸肩，“我只是与你一人合作罢了，现在你是我的阶下囚犯，生死任我把控，这也是我给你的一个机会，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现在一个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度过长城的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如何选择是你的事。
我不知道塞外之地的自由民们会不会重视自己的家庭，我听说你们的老婆都是抢来的，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自己老婆和孩子，若你选择死亡，我会把他们放回北方，不过接下里的会发生什么，你就自己想吧。”
他站立起身，往黑城堡中走去。
————
“我是龙骑士尹蒙王子！”琼恩大喊。
“我是‘傻瓜’佛罗理安！”或者“我是少龙主！”罗柏对他喊回来。
有一天早上，他最先夸口，“我是临冬城公爵！”过去，他上百次这样呼叫。只有这次，就这一次，罗柏答道，“你不可能成为临冬城公爵，你是私生子，我母亲大人说，你永远得不到临冬城。”
那是他和罗柏的回忆，琼恩的一滴泪水打落在羊皮卷上。
我原来连史塔克的私生子都不是。
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一直不告诉他真相。
“你感觉如何？”琼恩听到学士微弱的声音传来，“不必太过悲伤，我的孩子。”
琼恩拭去眼角的泪水，虽然他知道尹蒙学士根本看到不到。
“学士，这是真的？”他沙哑的问道。
“你得学会接受现实，琼恩。人死不能复生。”学士显然没明白他在问什么。
“我的母亲是来安娜·史塔克？”这是个陌生的名字，在墓窖他曾看到过这位“姑姑”的凋像，她与瑞卡德公爵、布兰登·史塔克共处一室。
传统上只有北境之王和临冬城公爵享有凋刻肖像的荣耀。
他机械的又念出一句，“我的父亲是雷加·坦格利安。”这让他感到悲痛万分。
尹蒙学士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们有着相同的血脉，孩子。当从我们宣誓加入守夜人后，就已经放弃了过去的身份，无法再插手七国的纷争。”
“他一直在保护我。”琼恩抽噎的说。
学士摸了摸额头，“艾德公爵是个荣誉正值的人，他为守卫王国而战，这是战士最荣耀的死法，我的孩子。人们会像龙骑士尹蒙那样去歌颂他，你该为他感到骄傲。”
冬冬冬~
一声敲门声响起。
“尹蒙爷爷！”
他推门而入，身上的盔甲摩擦出声响。
科尔手中拿着一只蜡烛，昏黄的灯光让他看清了房间内的情况，病床上躺着个黑衣的青年，泪痕模湖的脸，黑色的卷发，未修剪的胡子长满唇角。
“小科尔。”尹蒙轻声呼唤。
他把目光转向那个瘦弱苍老的身影，尹蒙·坦格利安。
尹蒙学士比他影响之中的模样瘦小得太多，皱缩着身躯，一身老旧的学士袍。
科尔走到他的身旁来，语气有些颤抖的又喊了一声，“尹蒙爷爷。”
学士颤巍巍的把手往上伸，只摸到了他的胸甲，科尔把头低倾下来，学士干瘦的手接触到他的脸上，“发生了很多事情吧，小科尔。”
“我到了很多的地方，南方可比北方舒适多了，学士爷爷。”他故作轻松的说。
尹蒙学士摇摇头，“你的脸告诉我，你其实很累，我的孩子。”
“琼恩”科尔急忙的转过身，“关于史塔克公爵的事，我深感遗憾。”
科尔发现琼恩正愣愣的打量着他。
“你的伤还好吧？”科尔关切的问道。
第七十四章 杀手‘山姆’
他从鸦巢走出来，长呼了一口白雾。
科尔知道现在琼恩·雪诺的内心杂乱夹杂着太多情绪，他需要的是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大人。”杜兰缩着脖子走过来，北方可太冷了。
“带你去逛逛我长大的地方。”科尔迈步上前。
杜兰虽然很想到炉火旁去待着，可还是跟了上来。
“若不到长城上去看看，这一趟可就白来了，杜兰。”科尔领着他走到绞索升降梯下。
控制梯子的是个熟悉的黑衣的弟兄，他的目光充满好奇的打量着科尔，“科......殿下。”
科尔向他点点头，“送我们上去吧。”
轻车熟路的打开笼子，带着杜兰踏上铁笼的站板上。
随着铁链的声音卡啦卡啦的响起，杜兰紧紧用手抓着笼子，看着自己不断在升高。
科尔看到他眼睛里的害怕。
风声越来越大，当铁笼攀上七百英尺高的冰墙之上，铺面而来的就是勐烈的寒风，还有那如故事里吃人女妖的尖啸。
“站稳了，别被风吹下去！”科尔放大音量。
葛兰和派普正坐在一堆满火炭的钢盆旁，事务官弟兄们从黑城堡外的林子里砍来的木头噼里啪啦的燃烧，听到铁链的声响，派普把目光看过来，见一头银发的科尔，带着个胖骑士走上长城来。
其实杜兰已经痩了很多，个子也高了不少，早已不是初见时那个肥胖虚弱的模样。
当然科尔的变化也令守夜人弟兄们感到惊叹不已。那个昔日如木杆子般瘦弱的长城男孩，已经变得高大威武起来，一头银色的头发如阳光洒在冰墙上发出的粼粼闪光，面容略带清冷和忧郁。
派普看着那张俊朗得不像话的脸，其实他与科尔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他们是和雪诺同一批到长城的守夜人，一块接受了艾里沙·索恩爵士的战斗指导，当初科尔也曾短暂的与他们训练，但不久后科尔就随着兰尼斯特南下，他们再无交集。派普也只能从一些南方来的消息中，偶尔听到这个名字。
葛兰没派普想得那么多，他看到科尔后就站了起来。
“嘿！科尔。”他挥起戴着羊皮手套的手掌。
动物皮靴踩在长城的冰雪上，发出卡察卡察的声音。
科尔朝他点点头，看着这个以前的大个慢慢走过来，索恩爵士给他起的外号是“笨牛”，葛兰的脖子就像牛一般的粗厚，裹扎黑甲和披风下，整个人看起来像个桶墩，年纪明明没大科尔多少，但脸上早就长满了胡须。
笨牛的微笑带动着脸上的胡须，他张开手，甲片相撞，他们像个兄弟般厚重的以拥抱为礼。
“我听了你的那些事。”葛兰上下打量着他的那身铠甲。“派普说你现在是大贵族了，比守夜人的总司令还厉害，一定不会搭理我们，但我和他打赌，你绝不是这样的人。”
“那这赌注可得有我的一半在里边。”
“派普藏的酒，如果你要喝的话，我可以给你留一半。”
“那可说好了。”科尔转向杜兰，“这位是葛兰，守夜人的游骑兵弟兄。”他指向火盆旁也站起来的派普，“那小个子是派普，他能模好几种鸟叫。”
派普有着一双招风耳，这和亮水城佛罗伦家族的特征很相似，希琳也有这样的耳朵。
“杜兰·巴尔艾蒙，尖角城伯爵。”科尔把杜兰介绍给守夜人。
“欧文说国王会来帮我们，但想不到是你来了。”等他往火盆那走，葛兰说道。
“也许只有欧文会这么想了。”那个笨小子，是个孜孜不倦的好工匠，木工活十分精巧，人也温和，但智力有些问题，却也不算真的傻子，至少比起补丁脸来说他要正常得多，也很听话。
国王已经死了好几个了，杜兰亲眼看着乔弗里被毒死，也参加了史坦尼斯的葬礼。
“科尔大人，好久不见。”派普向他问候。
“葛兰已经答应把你的酒分我一半。”
派普愣了愣，随即喊叫到，“噢，该死的葛兰，我可只答应和你赌半袋酒。”
“混蛋，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明明是一袋，当时维吉也在，他可以作证。”
“维吉？”科尔突然发问。“我可一直没见到他，你们知道他现在住哪？”
“他好像被派去巡逻了。”派普说。
科尔围坐到火盆旁来，随着科尔坐下，守夜人弟兄们也纷纷坐下来，杜兰傻愣愣的站着被科尔招呼着坐下。
“我刚刚在堡垒你逛了逛，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很多人都没回来，我们还看到了异鬼，亲眼看到的，是山姆杀了它。”也许以为科尔不认识这位后来加入的守夜人弟兄，葛兰解释，“山姆是你走后不久加入守夜人。”
“山姆威尔·塔利，我知道。”科尔说，“蓝道·塔利的儿子，角陵的继承人。我和他的父亲在南方有过交手。”
在御林内，科尔曾率领骑兵追赶蓝礼和蓝道·塔利的部队，不过两人没打过照面。
“和我说说异鬼吧，他是用什么把它杀死的。”
葛兰想了想，语气略带恐惧，“那是一种蓝色的怪物，科尔。十分高大，他们就像雪一样，蓝色的眼睛，还有银色的......头发。”他停顿了片刻，因为葛兰突然发现，坐在眼前的科尔，正如他所描述的那般，蓝紫色的眼睛，银色的头发，高大......
异鬼从来就不是死人。但他们能把死人转变为尸鬼，一种死而复生的怪物，尸鬼会疯狂的攻击活着的生物，在熊老发动的游骑兵远征中，正是在先民拳峰中遭受了尸鬼的攻击。
葛兰想到他听到的另外一些故事：他驱动着白色影子杀死了蓝礼，那是他从长城上带来的“冰蜘蛛”。他是异鬼和妓女媾和的怪物。
愣了片刻后，葛兰才把这荒唐的想法抛诸脑后，科尔怎么可能是异鬼。
“山姆用一把黑色的匕首杀死了异鬼，我们叫他‘杀手山姆’。”说道山姆，葛兰的眼中闪过悲伤。
他没有跟着他们一块回来。笨牛继续说：“异鬼被匕首刺中后，就直接融化了。”
第七十五章 叛徒“琼恩”
在尸体变为尸鬼后，血液被凝固，死尸也不会再腐烂，这种活过来的怪物闪着蓝色的童目。
派普告诉科尔，守夜人推测这种怪物保留有一些死前的记忆，但已经不存在理智和人性。
当初杰佛·佛花复活成尸鬼后，一连杀掉了五个守夜人的弟兄，不管砍断它的手掌还是脑袋，它分离的各个部位依旧能活动。
最终杰佛·佛花被砍成碎片，才让这祸患结束。
而司令塔也因为另一个叫奥瑟的尸鬼而被火焰焚毁殆尽。
“尸鬼害怕火焰。”葛兰十分肯定。
科尔没在绝境长城上待多久，葛兰和派普陪他在长城上走了走，随后他们就乘着铁笼从长城上下来了。
他们走向大厅，这里是守夜人弟兄聚集的地方。
当科尔从门口走进来，刚刚还喧闹异常的厅堂内瞬间静息下来，一个个黑衣弟兄把目光看过来。
杰诺斯·史林特和艾里沙·索恩几人带来的东海望守夜人聚在一团，黑城堡的弟兄们则分散开，尹蒙学士也坐在大厅里，身旁是照顾他的克来达斯。
巡望一圈，木质大厅渐渐与科尔的记忆重合在一起，可惜早已经物是人非，那张右角落的桌子是科尔最喜欢坐的地方，离壁炉稍稍远些，但从那儿，可以把大厅内守夜人弟兄们的打闹尽收入眼。
他记得坐在主位上的熊老，记得武器师傅唐纳·诺尹，此时他们常坐的位置空空落落的散布在那儿。
大厅内的人以为他会走上主桌，可是科尔只是回到了那个自己熟悉的位置上，途径中不时有人朝他问候，科尔一路回应的走到桌子前，他伸手摸了摸那张橡木方桌，上边布满了刀痕和孔洞。
“我去拿些吃的来。”派普说。
坐在熟悉的位置，并没有让科尔感到多么的亲切，黑城堡的大厅只令他感到格格不入，在离开长城时，他就已经不再属于这。
派普拿来了烤猪肉和洋葱、蒜肠，还有蓝莓布丁和一壶葡萄酒。科尔知道，这在守夜人中绝对算得上豪华的午餐了，只有一些重大事件，或是命名日，总事务官长“波文·马尔锡”才会给守夜人弟兄享用一顿美食。
当派普放下盘子，葛兰拿起烤猪肉大快朵颐，科尔吃过比这好得多的食物，在君临城国王的婚礼上，七十七道大菜，让他大饱眼福。
科尔只是细微的品尝了几口洋葱和蓝莓布丁，其后他就一直在慢慢喝葡萄酒。
葛兰嚼着蒜肠，朝他们问道，“我们要不要给琼恩送一些去。”
派普看了一眼科尔。
“石榴老应该会为他准备的。”这是总事务官长的外号。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史塔克家族的私生子，想不到他居然是坦格利安家族的王子。”葛兰把蒜肠咽下去。艾德·史塔克公爵在被救起来时还保留有意思，他希望见琼恩，可惜那时琼恩·雪诺自己也昏迷不醒，之后他让侍卫长哈里斯·莫兰写下自己的遗嘱和给琼恩的话。守夜人的弟兄们当时有不少人在场。
“应该是私生子。”派普纠正到，他当过戏子去过七国的许多地方，对于雷加王子的故事比葛兰了解得多。“琼恩的母亲，来安娜·史塔克是被雷加强bao生下来的。”
“那他该姓什么？”葛兰疑惑的问。
“维水，王领的私生子姓氏是维水。”科尔为他解惑。
“琼恩·维水？”
“他当然可以继续叫雪诺，正如血鸦布林登·河文和寒铁尹葛·河文那般。”没有人明确私生子非得跟着父亲的姓氏所在地来。“若是国王愿意为他拨正继承权，则琼恩的姓氏则可更改为坦格利安。”
“琼恩可以当国王？！”葛兰不可思议的惊呼到。
“笨蛋，琼恩已经加入了守夜人，不能再当国王了。”派普提醒他。
“就凭那小鬼？”葛兰的声音被艾里沙·索恩爵士探听到，他站起身来，高声说道，“变色龙大人不仅想当野人，难道还想坐上铁吗？难道他要让野人当他的王后？”
“岂有此理！”木桶般的史林特大声应和，“难道这个变色龙还想当篡夺者不成？神圣的誓言岂容他三番五次的践踏，依我之意，他非得接受惩罚不可。”
“我才不是变色龙，也不是篡夺者！”大厅外突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吼声，撑着拐杖琼恩·雪诺满目愤慨的伫立在寒风之中。
他的腿伤本就好了大半的了，在长城外的战斗中，他也未受新伤。
“变色龙大人终于来了。”艾里沙·索恩满脸嘲讽的说道。
拐杖的声音敲打在地板上冬冬作响。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无罪，那我问你，是谁杀了断掌科林？”史林特对他质问到。
“是我杀了他。”琼恩承认，“但这是他给我下的命令，他担心曼斯·雷德找到了冬之号角，所以才让我到野人中去打探。”
“冬之号角？这鬼话就像那些在东海望看到巨龙的人一样荒唐，那我问你，你可有看到冬之号角？”艾里沙追问。
琼恩牙唇紧咬，却还是摇了摇头，根本没有冬之号角。
“那你是否否认你和一个女野人上过床？”史林特咄咄紧逼。
琼恩依旧摇头，他不否认。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个背誓言？”
“我......我承认自己违背了不近女色的誓言。”可黑城堡里一半的人也会前去鼹鼠村的妓院里“挖宝”。
“诸位大人，若要审判琼恩是否有罪，这得由长城的总司令来定夺。”尹蒙学士出声打断了他们对琼恩的刁难，“而且我和唐纳·诺尹已经接受了琼恩的解释。”
“你们都不是总司令，学士。”史林特告诉他。
尹蒙学士把头微仰，“我已经把渡鸦送去东海望和影子塔，很快守夜人会在这，选出新一任的总司令。”
“希望如此，学士大人。”史林特瞥了一眼琼恩，随即坐下。
“我发誓，我从未变节。”琼恩大声的说，“我也从未拿起武器跟我的弟兄或我守护的王国为敌......我发誓。”
他拄拐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向门外，渐渐没入了风雪之中。
天空居然很不合时宜的下起了雪来。
第七十六章 守夜人的总司令
“琼恩！”
风雪从东海望吹来，散落在斗篷和皮革上，第二天长城的天地将裹上银装，若是遇到昼夜不停的落雪的话，守夜人的活动就只能转到虫道里去。
大雪封堵虽然能缓去野人的攻势，但同时也会将科尔他们困于此间，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南方的局势不能让他在这停留太久，所以科尔从后厅追了出来。
琼恩听到呼喊转过头来，烈风扑扑的打在他的脸上，黑色的卷发也随之跳动，他的眼中晗有怒意、失望、悲伤等种种的情绪在交错。
地面已经能压出脚印，而雪不过才下了一会。
“你得冷静，兄弟。”他走过来。
“兄弟？”
科尔点点头，“守夜人兄弟，难道不是吗？”他继续说，“我知道最近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但此时你非得冷静不可。”
“冷静。”琼恩的手套紧紧抓住拐杖。“你又岂会知道......”
科尔叹息一声，“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你的痛苦，但以一个外人的视角，我觉得也许旁观者能比你看得更清楚也说不定，何不听听我给你的建议呢？”
琼恩的目光看向他。
“悲伤和愤怒是无法帮助你打破眼前的局势的。”他说，“你可知史林特和艾里沙为你准备了些什么？”
“准备？”
“一个野人，他们在东海望抓到了一个自称骸骨之王的野人。”
“叮当衫！”琼恩喊出了他的名字，他喜欢别人叫他‘骸骨之王’，那满身的骨头一直是他的骄傲。
“叮当衫将作为证人指控你杀了断掌科林。”科尔告诉他。
琼恩惊愕了片刻，随后转为愤怒，他们宁愿相信一个野人的话，也不愿相信自己。
“他们有正当的理由和证据指控你的罪行。”
“我从未背叛过。”琼恩十分坚决。
“我知道。”科尔表示认可，“正如尹蒙学士和唐纳·诺尹，我们的都认可你的理由，不过你却拿不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来，琼恩。”他继续说，“我在南方替提利昂参加过两场比武审判，一次是你的母亲......抱歉，是凯特琳·徒利夫人认为他陷害了布兰登·史塔克。其实你该知道，虽说世人叫他小恶魔，但提利昂非是这等人。
没有证据，那么你将百口莫辩，琼恩。你是否有什么证据，或是证人？”
琼恩·雪诺陷入沉默。
“没有吗？......很好。”他的话突然转变“居然这样，那你只有换一种方式，才能让你脱去罪名。”
“你可有想过当守夜人的总司令，琼恩。”科尔问道。
琼恩的脑袋僵了片刻，随后他记起了山姆对他说的话，熊老选他当总司令的事务官，是想要培养他当继承人，山姆说这是贵族培养继承者的惯用手段。
“风雪已经降临长城，而此时的长城守卫者们却还如一盘散沙，我知道史林特在谋划总司令的职位，他绝非一个可靠之人。你可知他为何被剥夺权利来到守夜人，他在担任都城守备队总司令的期间，以贿赂和买卖守备队的官位而闻名。况且，艾德·史塔克大人还曾因为他的背叛而落了牢狱之灾。”
科尔摇摇头，“你绝不会希望这样的一个人来担任长城的总司令吧。”
“他不一定能当选......”在长城上，还有石榴老，还有卡特·派克，丹尼斯·梅利斯特等人，他们都颇有声望。
“那若我告诉你，他有泰温·兰尼斯特的支持呢？”科尔说。“而且石榴老已经决定不参选总司令，转而支持了史林特。”
“你怎么会知道？”琼恩惊讶的看着他。
“我毕竟在守夜人中生活了十五年。”科尔回答。
他拍了拍琼恩的肩膀，“我知道熊老看好你，还把自己的佩剑长爪交给了你，我相信他的眼光，琼恩。我也相信你的为人。我会帮助你当上守夜人的总司令，艾德·史塔克公爵不辞辛劳的前来，正是因为明白长城的重要性，难道你希望他付诸生命也要守卫的地方交托给史林特那样的一个人吗？”
科尔看着他的眼睛，明白琼恩·雪诺已经动摇。
“艾德·史塔克大人，又岂会希望你做小儿女态般的自哀自怨，你得担起自己的责任，琼恩。现在不是你该悲伤和愤怒的时候。”
“我......”琼恩的话咽在口中，他知道科尔说的这些都是对的，但他也不是傻子，于是停顿了两个呼吸的时间后，转而发问，“你想要什么？”
科尔拍了拍他的胸甲，“等你当上了总司令，我自会告诉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有损守夜人弟兄事情，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北上。”
“你好好做准备。”他话了就转身走了。
琼恩·雪诺的目光紧跟着他，穿梭与白茫茫的落雪之中。
其实科尔所不知道的是，琼恩能从白灵那儿，看到许多的事情，就在梦里。
那把刺入眼睛的剑一直牢牢的记在琼恩的心中，他看到灰风跳跃起来，也看到了罗柏负伤在地。
突然的降雪确实令科尔的计划有了变动。
他本无意干涉守夜人的内部的事情，况且他也知道，琼恩会当上总司令，艾迪森·托勒特是熊老的侍从，作为熊老的亲信，他会帮助琼恩，黑城堡还有不少莫尔蒙的支持者，他们皆会跟着艾迪森一起支持琼恩·雪诺。
科尔急着让雪诺当上总司令，自然是考虑到那批野人的事情，他向曼斯·雷德下了承诺，让他们南下，凭借科尔手中的那些船只他带不走这么多的野人，况且还有巨人和长毛象。
想要南迁野人，就必须得跟史塔克商议才行，而琼恩就是科尔打算用来与史塔克家族交涉的纽带，他北上的主要目的还是与史塔克家族结盟，若能达到自然是最好的。
棘手的正是艾德·史塔克死在了野人的手中。
若是史塔克家族把害死艾德·史塔克的罪魁祸首归结于野人，或是曼斯·雷德，那么他们绝不会轻易的让科尔带人南下。
他可是记得在白港还有不少船，当初正是威曼·曼德勒伯爵的帮助，科尔才能带着明月山脉的自由民南下。
但若是只此徒劳一番，科尔又不甘心，他不清楚罗柏·史塔克会怎么想，也不确定这个曾经的敌人会不会同意与自己结盟。这时候科尔多希望坐在临冬城里的是艾德·史塔克。
站在国王塔下，长叹一息，白雾弥漫，科尔仰头看了一眼这座为国王准备的塔楼。
第七十七章 龙灵
“弟兄们，安静，请安静！”波文·马尔锡向大厅内的守夜人喊叫。
首席事务官的话起到了效果，嘈杂声渐渐息止。
待大厅内只能听到呼吸声和楼顶乌鸦扑腾翅膀的声音，他宣布到，“我们敬爱的莫尔蒙总司令在长城之北遭遇了可耻的背叛，从而身陨。他的勇敢和公正严明值得每一个守夜人所铭记，直到进入坟墓为止。
按照法理，在总司令遇害后，我们得选出一位新的司令，为了保证此次选举的公正严明，将由风息堡亲王兼盛夏厅侯爵、风暴地总督、风暴地守护——科尔·尤里乌斯殿下，作为本次选举的见证人。
每一位守夜人弟兄都可提出选举人，但每人仅有一票，选举者则无需投票。
诸位可有异议？”
“很好。”见无人有意见，他继续说，“居然如此，那么现在开始提名。”
“杰诺斯·史林特大人曾是君临城都城守备队的总司令，他的勇气和智慧母庸置疑，而且他身居高位远比我等知晓如何去管理一座城堡，或是一堵城墙，君临城在他的守护下，打败了史坦尼斯，可见得他的谋略和经验十足，所以我提名他成为守夜人的总司令。”艾里沙·索恩第一个站了起来。
“我提议艾迪·托勒特，他是熊老的侍从。”
“我退出，请求将我的名字撤出选举，若是要选我，之前你们至少有十几次机会，但很显然，你们觉得我不行。先前我朋友对我说，得支持杰诺斯......”
索恩爵士点头，“杰诺斯大人是最佳的选择。”
“让我把话说完，艾里沙。”亚威克抱怨，“我们都知道，史林特大人曾指挥君临的都城守备队，而且是赫伦堡领主……”
“他从未见过赫伦堡。”卡特·派克的喊话又一次打断他。
奥赛尔·亚威克闪过不耐，“是的，他未见过，虽说如此，但他无疑是个好选择，但我想，艾迪作为熊老的侍从，也不错，难道不是吗？”
“所以你到底要选谁？”杰诺斯·史林特的脸低沉下来。
“为什么不选雪诺呢？”首席工匠突然一笑，“他是班扬·史塔克的外甥，也是熊老的侍从，我们都知道，熊老是打算把他培养为继承人。”
“你疯了！选那个变色龙，他身上还背负这背叛守夜人，和谋杀断掌科林的罪名，怎么能选他？”史林特突然喊道，“依我看，应该立即审判他，正好守夜人的弟兄都在这儿。”
“闭嘴吧，也许你可以任意指控一个金袍子为罪犯，但请记住你现在穿的是黑衣。”东海望守备队长卡特·派克霍然站起来。
“弟兄们可以提名任何人，只要对方曾发下誓言穿上黑衣，”丹尼斯·梅利斯特爵士宣布。
“是的，我也提名琼恩·雪诺，他比我更适合。”艾迪·托勒特说道。
大厅内瞬间吵闹了起来，守夜人七嘴八舌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安静！”波文·马尔锡的话又一次响起。“吵闹只会让我们在这儿耽搁更多的时间，然后让那些长城外的野人乘机爬过城墙，去祸害我们要守护的地方。”
大厅的声音又一次平息下来。
“还有谁要提名？”首席事务官询问。
除了杰诺斯·史林特和琼恩·雪诺，再无一人的名字被提出来。
琼恩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科尔，他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那就是开始投票吧，把罐子抬上来。”事务官们将一个铁罐子搬到壁炉旁，打开承重的盖子，守夜人弟兄们排队的把代表票数的木条，石头放到里边。
木条代表着杰诺斯·史林特，而石头代表琼恩·雪诺。
当科尔开始清点票数时，罐子里装满了石头，而木头只有一小撮，这意味着第998任总司令将由琼恩担任。
琼恩听着科尔喊出自己的名字来，而自己的身边早就聚满了守夜人弟兄。
“科格尔比我年长，而莫尔蒙比我强壮，可你几乎只是个孩子，琼恩·雪诺。但我不觉得你比他们差，你的叔叔班扬是条汉子，你的父亲也是，我希望你也是，别让我失望。”丹尼斯·梅利斯特对他说。
“如果你搞得一团糟，我就挖出你的肝，就着洋葱生吃。”卡特·派克咧嘴一笑。
乌鸦在房檐上嘎嘎乱叫。
“琼恩！琼恩！琼恩！”它们学着守夜人弟兄们的话。
大渡鸦从来都是守夜人的一份子，显然它们也认可这新选出来的守夜人，可不见一只大渡鸦直接飞到了琼恩的肩膀上来，在黑城堡的守夜人们都熟悉，那是熊老的乌鸦。
科尔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只乌鸦，异形者在寄灵于动物时，若是肉体被杀死，那么一部分的灵魂就会存留在动物的体内。他在想，这只乌鸦里，会不会有熊老的灵魂。
北境的先民的血脉中似乎都存在有异形者的天赋，一千个人中只有一个人是天生的易形者，而一千个易形者中只有一个会是绿先知。
布兰似乎就是一位绿先知，而罗柏和琼恩则很可能是狼灵，科尔甚至猜测史塔克家族的每个孩子都有这种超凡天赋，毕竟凡人根本就驾驭不了冰原狼的野性。
科尔摸了摸自己的银发，白色的冰原狼啊，这实在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他在想，自己算不算上是异形者，毕竟他也能将灵魂寄托在凯撒身上，这该怎么说？龙灵？
这种天赋似乎也不止科尔自己拥有，坦格利安家族很多成员有做过“龙梦”，他们梦见自己变成了龙，科尔想起自己梦里出现的凯撒，他变成了他，从龙蛋里破壳而出。
尹蒙学士的哥哥。明焰尹利昂就是梦到自己变成了龙，从而吞饮野火而亡，当然他也是个十足的人渣，死了也就死了。
也许那些做过龙梦的坦格利安寻到属于他们的那枚龙蛋的话，估计就能把龙从蛋里唤醒了。当然这是科尔自己的猜测。
坦格利安家族似乎还有另外一种天赋，叫做“梦行者。”
当初龙家正是借助“梦行者”丹妮思·坦格利安的预言梦从而逃过了瓦雷利亚的末日浩劫。
可惜科尔的梦中似乎从来没出现过什么预言。
第七十八章 目标
琼恩走出塔楼，夜色阴沉昏暗，落雪在下午时停了，此时在昏黑的清冷之中，只觉得天地是一片深蓝。
风暴地的军营就在黑城堡外，与木质塔楼和石头城堡队列排布开来，布局严整，军旗的影子在黑暗中舞动，月光浅薄，重重的迷雾笼罩着整个北境，军营行道上的雪被人扫到了两侧。
在降雪的开始后，科尔就从国王塔里回到了自己的军营之中。
穿行于甬道，琼恩靠近到整个军营的中央，科尔的大帐正坐落于此。
能从帐篷外看到里边传出来的烛火。
当琼恩接近这后，巡逻的骑士就发现了他，负责巡逻于大帐周遭的骑士正是杜兰，他寰甲执兵，身后跟随着五六个重装的步兵，他们无一例外都手持双手战斧，腰挂武装剑，链甲的声音发出丁零的细碎声音，外罩的黑色环甲仿佛比冰雪还要冷厉。
他们都很高大，守夜人弟兄中挑不出几个比他们高的汉子。
“琼恩·雪诺，亲王殿下已在大帐内等候多时。”杜兰给他让行。
他推开帐篷的门布，里边要比外边暖和许多，帐篷的中央燃了一个火炭钢盆，可科尔却坐在桌子的烛火旁拿着一本书在读。
“你很喜欢读书？”琼恩问他。
科尔把书合起来，“书籍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我们能从中学到很多的东西。”他指了指炭盆旁的椅子，“请坐吧，总司令大人。”
这火盆原来是为自己准备的，琼恩坐到羊皮垫的椅子上，炭火烧起的一抹烟刺入他的眼睛，让他不禁快速眨了好几下眼睛。
“守夜人的藏书室中有不少关于守夜人的记载，也许你可以去读一般读，这对你当守夜人总司令会有很大的帮助。”科尔对他说。
“山姆一直负责打理那的书籍，他时常夸赞你，也许你们会拥有更多的话题可聊。”在山姆之前，是科尔在帮尹蒙学士打理藏书室。
“山姆威尔·塔利，这是我在长城上听得最多的名字了，葛兰告诉我，他杀了个异鬼，那种怪物不知你是否亲眼看到过？”
琼恩摇了摇头。
“他们说你也杀了个尸鬼，你觉得若是与这种怪物开战，我们有多少胜算？”科尔问他。
迷茫攀上琼恩的眼睛，他不知道。
“我们对异鬼的了解甚少，不知他们有多少数量，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母庸置疑，异鬼是敌人。”
琼恩表示认同。
“所以你想让我做的事情是什么？”琼恩问道。
“你知道长城之外有多少野人吗？”科尔反问。
“一万，十万，没人数过。但曼斯·雷德说他有上万人......”他只数过他们有多少巨人和长毛象。
“异鬼有让死人复活的能力，死的人越多，他们的尸鬼就越多，若是有十万塞外野人在长城之北，那么敌人就可能有十万尸鬼，你认为凭借这堵墙，和现在的守夜人，你们能挡下十万只尸鬼吗？琼恩。”
科尔危言耸听的话，虽颇具夸张，但琼恩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他们的敌人不是野人，而是那些神秘的古灵精怪。
“不论如何，守夜人的职责就是守住绝境长城。”琼恩告诉他。
“长夜将至，琼恩·雪诺。”科尔表情肃穆，“若你以为这只是守夜人的事，那就错了，这是一场人类的灾难，若是让异鬼突破了长城，那么南方还有什么能阻挡他们，临冬城？君临城？”
“可除了父亲和你，有谁会来支援长城。”琼恩不免问。
科尔在心中点了点头，你终于看到了重点，琼恩。
“是的，在劳勃·拜拉席恩死后，南方就战乱不断，相比于人类的命运，南方的诸侯老爷们，更贪恋他们手中的权利。”
“守夜人不会插手七国的任何事情。”他隐隐约约猜到科尔想要他做什么。
“你知道我为何千里迢迢的到绝境长城来吗？琼恩。此下的风暴地远比这儿更需要我，支援守夜人我大可派遣一位信得过的骑士即可，但我还是来了。”科尔说。
“除了临冬城的史塔克，其实还有你的亲人存世。”科尔告诉他，“你的父亲雷加·坦格利安，他妹妹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正在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厉兵秣马，时刻准备着夺回坦格利安家族的王座。”
琼恩的眉头皱了皱，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看着我的头发。”科尔伸手指了指了那头银发，“暂时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
他看着科尔银发陷入深思。
从桌子旁拿过一捆卷轴，科尔抽出上边的绳结，把卷轴摊开在桌面上。“这是维斯特洛的地图，作为守夜人的总司令，你的目光不能只局限于绝境长城的一亩三分地，琼恩。虽然守夜人的职务脱离于七国之外，但只要活在这片大陆上，就不可能切断与王国的联系。”
琼恩站起来，走到桌子旁。
科尔给他指了一个小岛，那写着龙石岛二字，“这就是坦格利安家族初登维斯特洛大陆的地方，龙石岛。现在这被黄金团所占领。”他指向另一点，那是个海湾，“这是螃蟹湾，从兰尼斯特港和青亭岛来的舰队正停靠在这儿。这片海域正发生着战争，而此我此次北行目的，正是要结束这场战争。”
“结束？”
“没错。”科尔点头。“只有结束了南方的战争，七国才能把目光看向北方。”
“黄金团是在丹妮莉丝而战，而我也会为坦格利安家族而战。”他继续说道，“螃蟹湾聚集着兰尼斯特的全部舰队，而这正是阻碍丹妮莉丝和她丈夫卓戈卡奥军队登陆维斯特洛的主要力量。”
“你是想......”
“是的，我的目标正是这支舰队，拿下他们，或是毁掉他们。”这正是他此次北行的目的。“所以我希望能与北境结盟，而这需要你的帮助琼恩。”
凭借他手中的船只和人手很难做到，所以非得史塔克帮忙不可。
若面对的是艾德·史塔克，他不会说得那么多，也不会表明自己支持坦格利安的立场，只需说明他要对付的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兰尼斯特即可，想来凭借他对临冬城公爵的那些帮助，结盟会很容易达成。
可惜事与愿违。
第七十九章 山姆归来
在国王塔的房间里，琼恩辗转反侧，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会闪过他们的影子，父亲，耶哥芯特......
而睁开眼睛，漆黑的天花板上，似乎爬布了各种的古灵精怪，让他不得不去想科尔对他说的话。
南方的事，他一点也不想理会，那些家伙，就让异鬼把他们通通抓去好了。可科尔说得也没错，他们非得做最坏的打算不可，就连曼斯·雷德他们都拦不住，更何况是那些死人。
长城现在是他的了，琼恩得为弟兄们负责，这需要更多的人。
若是他说的话，罗柏一定会相信。
作为临冬城主，罗柏得考虑手下那些领主的想法，在琼恩看来，他会是一个好领主，新来的守夜人弟兄们说，在南方他们称呼罗柏为少狼主，说他和他狼，也就是灰风，在战场上战无不胜。
人们喜欢把科尔和罗柏相互比较，但琼恩知道，其实他们有过较量，罗柏和灰风一块都没赢过他。
琼恩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但他记得自己为临冬城引荐过科尔，虽说他作为私生子的引荐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但那时城堡里主事的罗柏，他相信罗柏会重视自己的书信。
他在心中想，等他去临冬城时，非得好好的问问罗柏。
虽说琼恩十分渴望回到临冬城去，但只要想到那座城堡，他的内心就忍不住的下沉，心房如刀剑在搅动。
在年幼时，他曾梦想的干出一件大事来，他想象自己救了父亲一命，然后他向众人宣布，琼恩已经证明自己是一位合格的史塔克。可当这个机会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确是父亲为了救他，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他不再是史塔克，艾德也不是他的亲身父亲，但琼恩永远爱他。想至此，他的心中就充满了愧疚和恨意，该死的明明是自己，琼恩的拳头不禁握得紧皱。
琼恩不知自己何时睡着，只知道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片，直到塔楼外听得嘈杂喧嚣之声，他才从爬起身来，推开门就是冷风呼啸而入，惊得他颤栗两下，天气更冷了。
“琼恩。”葛兰在叫他，琼恩听到派普说，“你该叫司令官大人。”
“你知道是谁回来了。”葛兰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是杀手山姆，是山姆！”派普在一旁叫道。
听到这个名字，派普围着他转，琼恩愣了片刻，随后问道，“他在那儿？”
这是近来他听到的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等琼恩见到山姆时，发现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人，吉莉？瓦迩？
吉莉是卡斯特女儿，也是妻子，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正怀着卡斯特的孩子。
卡斯特是卡斯特堡垒的主人，他为游骑兵弟兄们，在长城之外提过落脚点。
“你终于回来了。”琼恩微笑着说，“还把吉莉也带来了。干得好，山姆。”他夸赞到。
山姆看着面前充满疲倦的微笑，在从冰道进来时，派普就告诉他，现在守夜人的总司令是琼恩。
他在绝境长城的南城门看到了围绕着黑城堡扎下的营地，吉莉问他那些旗帜是什么，山姆认得很多的纹章，却一时半会想不出这是那个家族，直到派普告诉他，那是科尔的军旗。
科尔？那个把藏书室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人。
“我想见见曼斯。”瓦迩问向琼恩。“听说你们要审判他。”
曼斯，他在心中默默摇头，虽然理智告诉他，曼斯不是害死父亲的真凶，但琼恩还是忍不住将罪责归托在塞外之王的身上。他相信这么想的，绝非只有他一人。
琼恩的眼神中带有疲倦：“他现在是亲王的俘虏。”
“我想让他看看自己的儿子。你们杀他之前，至少该让他看一眼。”瓦迩知道乌鸦绝不会放过自己的姐夫。
“我会帮你问问，若是亲王允许的话，我想曼斯该能抱一抱。”琼恩的脸色略微清冷，“抱歉，瓦迩，我们还有职务在身，就先失陪了。”
他转身就走。
山姆又逗留了一会儿，捏捏吉莉的手，保证晚饭后回来，然后快步追上去。
琼恩留意着身后，他知道山姆爱着吉莉，她有一双天真无邪的棕色眼睛，琼恩自己也认为她长得不错，但比之而言，一旁的瓦迩更加的漂亮才是。
第一次见到瓦迩就是在曼斯·雷德的大帐里，她是个美丽的金发女子，长及胸脯，双眸灰白，身材修长但丰满，举止优雅。
琼恩于山姆谈了关于吉莉的事情，吉莉不会成为他的妻子，就像耶哥芯特不会和自己一样。
“如果吉莉说这孩子是我、我的……那么我母亲会要他，我知道，她还会给吉莉安排位置，找份工作，不会比伺候卡斯特难......”山姆涨红着脸告诉琼恩，他想等待守夜人的事安定下来后，把吉莉送去角陵。
“他们说你现在是总司令，琼恩。”山姆把话题转移开。
琼恩轻轻点了点头，“就在昨天。”
“恭喜你。”
他只是叹息一声，“发生了太多事情，山姆。”
他们沉默的走到国王塔来。
“你知道银发代表着什么吗？”琼恩问道。
“银发紫眸，瓦雷利亚人的特征。”山姆十分迅速的说出了答桉，银发紫眸曾是七国最尊贵的容貌。他想到了派普告诉他的，关于琼恩身世的事情。
“银发紫眸的坦格利安。”琼恩·雪诺喃喃自语一句。
“琼恩，关于你的身世.......”
他摇摇头，“这没什么，山姆。我是琼恩·雪诺，只是琼恩·雪诺，永远不会变。”
在发下誓言后，他们就只有一个身份，守夜人。
琼恩问了他一些异鬼的事情，但山姆自己当也被吓得脑子里一片的空白，等他的意识恢复过来时，那怪物已经碎成了冰块。
山姆回到吉莉的身边时，她正在给曼斯的儿子喂奶。
“他吸得比我的孩子厉害。”吉莉将婴儿抱在**边，抚摸脑袋。
两个女人早就引起了守夜人弟兄们的注意，每一个走过的男人，都忍不住把目光停留在这儿。
直到一道银色的身影从远处走来，他们目光才发生了偏移，这也包括了山姆。
第八十章 曼斯的孩子
披肩长长的黑色滚金锦缎披风，锻白银甲，色泽高贵的银色头发。
虽说已经从守夜人中听了他的事，但山姆亲眼相见，还是颇受于震撼。
似乎对于在这出现女人也感到诧异，山姆看到银发骑士疑惑的目光停留在了吉莉和瓦迩的身上。
“他是谁？”吉莉好奇的问。
银白色的盔甲和华彩的披风牢牢吸引住她的眼睛。
瓦迩也在往那看。
他没往这边来，而是径直走上了旋梯，然后朝着鸦巢的方向走去。
科尔推开鸦巢的门，走到学士的房间，这里充满了书籍和各种的瓶瓶罐罐。
老学士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依旧能熟悉桌子上的各种瓶子：“好像就在昨天，我的孩子。”
在皮革与地板的撞击声传入尹蒙的耳边，他就分辨出了科尔的脚步声。
“时间真是天上诸神最残酷的考验，科尔。戴伦最年长，但尹耿比我年幼，诸神却让我活到了最后，时间让我看到了亲人的死亡，家族的衰败，甚至是毁灭。大渡鸦从南方送来坦格利安的消息时，我为之悲痛万分，梦里我看到一双双无辜的眼睛倒在血泊之中，是你的哭声把我从悲痛的梦中唤醒。”学士的话十分轻柔。
“看着你长大，我好像又见到了尹戈，他也是这样的，从母亲怀里的一小点，然后长得比我还高，生命真是诸神最伟大的创作。”他感慨万分。
科尔静静的听着他的回忆，就如小时候那般，不过在年幼时，他总会有很多的问题，尹蒙爷爷也会为他一一解答，而后来他学会了倾听。
“我已经拿到了那封信，尹蒙爷爷。”他告诉学士。
尹蒙点了点头，“学城是个好地方，但却不适合你，孩子。是我的考虑有所欠佳。”他的语气略带歉意。
科尔知道学士想法，那封推荐信科尔虽然没有打开过，但他已经猜到了里边的内容。
七国不易，特别是对他这样一个了无身份之人，而坦格利安的身份在当初更是一摊厚重的累赘，若他活得安好，何不平平凡凡的娶妻生子渡过一生，这是尹蒙学士所希望的。
也许尹耿是预言中星辰降生的光明救世主，但科尔不是。
当他在七国中游历够了，自然会明白这是怎样的世界，而学城就是尹蒙给他的选择。
科尔知晓自己的身份后，可以留在学城，把这层身份彻底抛弃，也可以带着这封信离开，同时担其坦格利安所赋予他的责任。
显然，科尔没有机会选择，因为这封信非是他亲自到学城取来的，而是奥伯伦亲王送来的，从奥伯伦手中接过那封信时，他就已经自动的接受了身上的责任。
就算他是个万顷波中寻觅自由之人，也会因坦格利安的身份被推到维斯特洛的风暴眼中来。
“尹蒙爷爷，琼恩·雪诺的身份......”
“在琼恩选择发誓穿上黑衣后，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个好孩子。”尹蒙以为科尔是在担忧琼恩的身份对他的影响。
渡鸦很久才会从南方来一趟，所以守夜人并不算了解铁王座左右所发生的事情。
但科尔的变化还是被尹蒙感受到了，正如他告戒尹耿的那般，科尔已经杀死了长城上那个天真浪漫的‘小尹戈’，他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科尔苦涩一笑，尹蒙学士明显误会了他的意思。
“在小时候，您曾给我说过梅葛和尹蒙德的故事，我至今已然记忆尤新。”残酷的梅葛·坦格利安一世和弑亲者尹蒙德·坦格利安。
尹蒙学士的脸上露出笑容来。
“学士爷爷，不知您是否知道医治灰鳞病的方法？”科尔转移开话题，问出心中的另一个自己毫无办法的事情。
“灰鳞病。”学士轻喃一声，眉头不禁皱起来，在学城有学士会用石灰和芥末伴着水制成的药膏来防止这种疾病的蔓延，但具体的治疗方法，却从未有人或是书籍公布过，这似乎一直是困扰人类的一大绝症。
“能否告诉我，他是谁？我的孩子。”学士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我的未婚妻，希琳·拜拉席恩。”
“诸神慈悲，可怜的小家伙。”学士的话中充满痛苦，他摇摇头“原谅我没能帮上你，小科尔。”
看着他悲伤的面容，科尔突然有些后悔了。
“尹蒙学士。”鸦巢的门又一次被打开，进来了一个肥胖的身影。
科尔把目光回转，一头深色的头发和圆盘般的大脸，面对科尔审视的目光，山姆威尔·塔利居然忍不住缩起了脖子，把头低下去。
“我......我......”他声音微弱，吞吞吐吐，面对科尔时，有一种和父亲蓝道·塔利相似的感觉。
“山姆。”学士轻声唤他一声，“这孩子现在是我的助手，帮我喂乌鸦和整理那些从七国来的书信。”
科尔给他一个和善的微笑，但山姆依旧不敢抬头看他。
“我去喂渡鸦。”山姆小声的说。
“我知道你，山姆威尔·塔利。蓝道·塔利的儿子。”科尔对他说到。“我想若是蓝道大人知道他的儿子杀死了异鬼，绝对会感到骄傲的。”
山姆听到这话，愣了片刻，他想问一句：真的吗？
“琼恩告诉我，你很喜欢”
“是.....是的，大人。这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山姆回答他。
“别紧张，难道我比异鬼还可怕吗？”科尔看到他的腿在颤抖。
“请原谅我的失礼，大人。”他的表情几乎要哭了出来。
“本以为我们会有很多话题，你读过《四王志》吗？”科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
“我读过它的抄本。”
“那可太棒了，我该给你倒上一杯葡萄酒，然后请教你一些关于四王的事。”
山姆看了一眼尹蒙学士，心想：若是七国有谁了解少龙王戴伦、受神祝福的贝勒、庸王尹耿和贤王戴伦四位国王的事迹，那非尹蒙老学士不可了。
“你该原谅这孩子，他虽聪明，但胆子却不怎么大。”听山姆半响未回应，学士为此说道。
“那两位女士是你带回来？”科尔继续问他。
“是的，大人。”他提心吊胆的回答，山姆记得守夜人的誓言，这可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你准备怎么做，留在黑城堡可不是长久之策。”科尔并没有责难之意。“若是你没法安置她们的话，我可以帮你。”
山姆警惕的看他一眼，那是一张令他感到自惭形愧的脸，“这.....我得问问吉莉。”
“吉莉？不错的名字，我记得这似乎有康乃馨之意，是那个黑发的女士？”
山姆点点头，他在心中争斗了一番，突然语气带有颤抖的说道，“大人，不知您可否让曼斯·雷德看看他的孩子。”
“那是曼斯的孩子？”科尔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他知道塞外之王的王后给他生了儿子，甚至还以此来引诱曼斯与自己合作，可那孩子根本就不在他手上。
“是.....是的。”科尔的语气转变，吓得他的声音细入棉丝。
“好，我答应了。”他调整自己表情，希望以此掩盖自己的心情，但尹蒙学士还是听出了科尔话语中的喜悦。
山姆挤出个笑容来，他感觉到汗水从自己的脸颊流下。
“尹蒙爷爷，军营中还有事情待我去处理，我就告辞了。”
“去做你的事吧，孩子。”
待科尔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尹蒙对山姆说道，“他选了一条困难的路......”
第八十一章 失败的使节
大雪纷飞，斑白了天地的姿容，这是一片只有北境人才能安生之地，当雪絮落下，铺盖了大地原本的颜色，冰冷自永冬之地席卷而来，这片土地上的主人就只有一个敌人了——凛冬。
他们从虫道中离开黑城堡，今天是总司令南行的日子，他要去临冬城参与艾德·史塔克公爵的葬礼，在堡垒外，还有一行人在等候。
科尔早已整顿了好阵容，营帐被拔起，风暴地来的战士们骑在高大的战马之上，马车来往于其间。
侍从牵着琼恩的马匹，在他身后跟着冰原狼白灵，在冰原狼见到科尔的第一眼，它就拱起嵴背，毛发耸立，发出阵阵嘶哑的低吼，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怒腾腾的望着战马上的银发骑士。
“白灵。”琼恩呼唤一声，伸手去安抚它。
这一幕尽然的落入了科尔的眼中，他的神色闪过复杂的思索，但当琼恩靠近，他还是给了一个笑容。
“你要走？”琼恩用手顺着白灵毛发，他能感受到它心中的焦躁不安。
“去东海望。”他与琼恩已经达成了共识。
琼恩·雪诺同意帮他说服罗柏·史塔克，在琼恩自己看来，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兰尼斯特和异鬼，科尔把瑟曦和泰温在南方对父亲和妹妹做的事告诉了他，这令琼恩愤怒万分，他痛恨卑鄙的兰尼斯特。
而为了表示诚意，科尔还派遣了杜兰·巴尔艾蒙跟随琼恩一起南下临冬城，当然杜兰除了作为结盟的使臣外，还带着接回希琳公主的使命。
“琼恩。”
跨身上马的琼恩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他。
“多保重，兄弟。”
琼恩点点头，策马带着队伍没入国王大道之中，在视野的尽头，白狼回望一眼，目光正对着科尔。
在琼恩·雪诺离开后，科尔也率领着军队向东方开拔，他接下来要到东海望，不管临冬城的抉择如何，他都将南下，对于长城的事，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黑城堡在身后变得越来越小，东海望在长城的最东端，距离黑城堡有差不多两百公里的路，他们一连走了三天，才看到远际出现的海天。
听得海浪涛涛扑打的声音卷入耳畔，东海望的堡垒上吹响了守夜人的号角声，不过这次只吹了一响，守备队长卡特·派克率领游骑兵迎接他们。
他没有选择在东海望的堡垒周围驻军，而是在一临海的山丘上，海面不时有守夜人的船只在巡逻，他们要抓捕那些向塞外走私武器走私者和从海上偷渡南下的野人。
科尔从南方带来的船舰停靠在海岸上，有两百人守备于此。舰船横立，飘扬着尤里乌斯家族的旗帜，他在心中想着，也许不久，他就该把那只白鸟换成白龙。
亚拉克弯刀划破多恩人的喉咙，鲜血自破开的咽喉管内喷涌而出，面对袭杀而来的多斯拉克骑兵，多恩人显得慌乱异常，只有一位穿着铁衣服的骑马战士四周，还有人在奋力反抗。
在哈戈看来那应该是日落之地铁衣人的寇了。
他们用着长枪，骑着一种纤细的马匹，盔甲以铜鳞为主，正与卡丽熙身旁那个铁衣侍卫所描述的相同。
哈戈大喊一声，让骑马勇士们准备冲击铁衣寇的阵型，多斯拉克战士策马围绕着多恩人转圈，多斯拉克战士挥起长鞭不断试探。
血盟卫哈戈拿起系在马鞍一旁的草原弓。
他们嘶吼，尖叫，用多斯拉克语怒骂这些穿着盔甲的胆小鬼。
哈戈悬臂拉弓，用脚扣紧马肚，踩在马镫上维持自己下盘的稳固。
随着箭失而出，锋利的铁锥箭头，如捕食的雄鹰般，尖利的喙嘴直追着猎物而去。
多恩人被困与多斯拉克人的包围之中，四面八方而来的，是短弓射出的箭失。
“昆廷，我们得冲出去。”盖里斯·丁瓦特爵士用盾牌护在身前。
昆廷看着这群绕着他们转圈的多斯拉克人，他看着倒在不远处的凯德里学士，不禁感到头疼，除了凯德里，他们没有谁懂得多斯拉克人的语言，而这些骑马的野蛮人显然也不听不懂维斯特洛的通用语。
“他们听不懂通用语。”马泰尔王子说。
“是的，若是继续站在这儿，我们不是被流失射死，就是被他们的亚拉克弯刀割下脑袋。”盖里斯告诉他。“我们非得冒一次险不可。”
他想要突围而出，可昆廷在想：这会是个好主意吗？
“人们会为此歌颂你的英勇无畏，妓女们会敞开腿欢迎你，酒馆里醉汉会大声歌唱那些写给你的歌谣，若是你向这群野蛮人下跪的话，多恩人会笑话你的。”盖里斯·丁瓦特看着他犹豫不决，于是继续说道。“你还在犹豫什么？这群草原蛮人根本就被把我们当成使节，他们见面就杀了我们的人。”
冒险？伟大的冒险总是要死人的，这是盖里斯总爱挂在口边的话，但他也钟爱于做哪些危险的事。昆廷不是带着恶意渡海而来的，他身上还肩负着父亲交给自己的使命，但还未靠近马王的部落，他们就被这一支骑兵所袭掠。
“不论如何，我们只能先冲出去，才能再做打算，殿下。”威廉·威尔斯似乎也认为突围是个好方法，不过威廉爵士的话音刚落，他的喉咙就被一支利箭穿透。
护颈没有拦住这支箭，昆廷·马泰尔看着鲜血从护颈的漏洞中汩汩流出，他要伸手去扶他，但一只手根本支撑不住，威廉爵士倒地发出了一声铜片撞击之音。
看着伙伴倒下，昆廷知道他不能再犹豫了。
冲杀出去，当他的脑中只剩下这个念头时，马匹已经在奔腾......
卓戈的大帐，戒备的多斯拉克人勇士警惕的巡逻于此，血盟卫科霍罗骑在多斯拉克战马之上，他要为卓戈保护卡拉喀（继承人）。
这些时日，卡奥的卡拉喀和卡丽熙已经遭受了三次落日之地刺客的刺杀，还有一次投毒。
那些铁人害怕他们，只会耍一些太监和奶人的小伎俩。这在骑马战士看来是懦夫的表现，而且对于刺杀女人和孩子的行径，也引起了多斯拉克人的愤怒。
第八十二章 寻找布兰
他习惯把主帐设立在高处。
东海望的风甚是喧嚣，旌旗猎猎，就连科尔的头发都被吹得散乱。
第一次了解到东海望的事，还是在黑城堡的藏书室内，有一本书详细的记载了许多东海望的故事，那时他被书中所描述的大海所吸引。
此下把目光扫向那蔚蓝的海面，这两年来他其实早就看厌了波涛和海浪，从尹耿历298年到300年，不过其实不过短短两年罢了。
在风暴的漩涡中起起伏伏，让他倍感心力憔悴，科尔想要安稳，想要高筑墙，广积粮，可有些时候你不得不而为之。
当命运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很多事情是人所难以预料的，他的消息远没有八爪蜘蛛那般灵通，北境所发生的一切就像笼罩着的一团迷雾，他本以为北境人在接连的混乱中已经应接不暇，若自己不来，长城很可能会被野人攻破，可艾德·史塔克还是带人来了。
临冬城公爵的战死更是大大脱离了自己的预料之外。
科尔只能昼夜不停的思考他下一步的行动，于是他写信回风息堡，写信到多恩，帮助琼恩当上守夜人的总司令，说服曼斯·雷德与自己合作。
他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些能有些什么效果。
有时科尔会想，他何不骑上凯撒，远遁孤岛而去。
有时也会想，若自己骑着巨龙在七国的上空遨游一圈，是不是这看似迷乱的局势就解开了。
他是铁王座最正统的继承人，这自然符合一些人的利益，可也损害了一些人的利益。
哪怕是贤王戴伦也会被叛乱者称为“私生子”，构陷他非是庸王尹耿之子，而是奈丽诗王后和龙骑士尹蒙的私通所生。
也许在不知真相的人看来，史坦尼斯公然宣称乔弗里是“乱伦私生子”也不过是为了师出有名的借口，没人在乎真相。
在瓦里斯拿出那封信后，也许他的身份就已经不是秘密了，但只要他自己不公然宣出，尹耿·坦格利安的名字就还具有迷惑性，因为有很多人确确实实是看着他死了。
特别是现在，他不告诉琼恩·雪诺，就是不希望史塔克知道，要知道龙狼两家是有仇的，疯王烧了瑞卡德·史塔克，害死了布兰登·史塔克，而艾德·史塔克又帮着劳勃推翻了坦格利安王朝的统治。
科尔可以把这些仇恨归结于上一代，但他不敢赌北境人会作何态度，因为“北境永不遗忘。”
别小觑任何一句谚语，特别是在维斯特洛上。
不管琼恩·雪诺能不能带来史塔克的联盟，科尔都要南下。而在这之前，他得先解决野人的事。
大帐内，曼斯·雷德早已经等候多时，锁链把他的手脚扣住，身后依旧是那一身红黑相间的斗篷，脏乱的褐色头发下，是他那憔悴消瘦的脸。
“见过你的孩子了吗？”科尔走到主位的椅子前，语气平澹的问。
曼斯抬起那微带血丝的眼睛，声音沙哑的说：“放过他们。”
“意思是你接受了我的建议？”
科尔看着陷入沉默之中的塞外之王，继续说道：“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在明天傍晚前，你还未有答复的话，那么接下来你就想着怎么和史塔克们谈条件吧，不过在这之前我会把你老婆和孩子送到长城之外。”
听到老婆孩子，曼斯的眼中闪过悲伤：“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他是塞外之地的王者，野人的王，不是靠着血脉的继承而来的，他在这一路上击败了无数的竞争者，这才令那些崇尚自由，桀骜不驯的自由民们信服与自己。
每一诞生一位能统合野人的塞外之王，长城和北境就将遭受一场灾难。
由此可见塞外之王的能力是极其强大的，至少在守夜人的书录中，好几次野人大规模南下都是由塞外之王所统领。
“可到了最后，我才发现自己却什么也保护不了。”他哀叹。
他甚至连妻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我本可以带着她到南方来的。”曼斯自顾自的说，“妲娜还有我的孩子。”
似乎绝对科尔不信，他继续说道：“在国王来到临冬城时，我也在那。就像‘游吟诗人贝尔’一样，为了证明我的勇气，我翻越了长城，伪装成一个琴手，在宴会上演奏唱歌。”
“你后悔了？”科尔问道，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寻找答桉，安身亦或安天下，虽说两者非是鱼与熊掌般不可兼得。
“后悔？”曼斯面带自嘲的摇头，从他决定整合自由民部落起，他就从未想过后悔，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的可能。
“我可以同意你的条件，但自由民不信任南方人。”曼斯看着他，“我们被你们骗了两次。”
“看来艾德·史塔克大人和你们谈得不怎么样。”科尔说道。
“不，我们其实谈得不错，我告诉了他班扬·史塔克的下落，还打算让他见识一下那些死人。”曼斯告诉他。
“可他却死了，而你却活得好好的。”科尔对他说道。“你说北境人会不会给他们的公爵复仇？你说多少野人的命才能熄灭北境的怒火。
能保下你的，只有我，曼斯·雷德。在长城以南，愿意与你合作的也只剩下我，你相信我也罢，不信我也罢，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曼斯·雷德的眼睛陷入遐思，过了好半响，他才开口，“你想要我做什么？”
“去长城外找到布兰登·史塔克。”
“布兰登·史塔克？”他面露疑惑的问。
“对。”就在刚刚观沧海时科尔想到了临冬城里的另外一个关键之人——凯特琳夫人。
......
阳戟城是多恩的首府，它位于绿血河以北，坐落于维斯特洛大陆的东南海岸，三面环海。
在阳戟城西侧的海岸上，还有一座被称为“流水花园”的行宫。
提利昂认为这是一座优雅美丽的宫殿，花园和温泉里，全是孩子的身影，这些孩子来自多恩的各个家族，透过血橙树，他把的目光望向高高的阳台，依稀可见几道人影。
第八十三章 继承权
她继承了瑟曦的全部美貌。
“用你的龙吃掉大象，我的孩子。”提利昂看着温泉旁的席瓦斯棋盘，这是一种新游戏，而且十分有趣。
弥塞拉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抬起娥眉，她声音欢悦的说道：“提利昂舅舅。”
她起身拥抱他，小恶魔张开臂膀迎接美丽的小天使。
提利昂心说：她却没有半点瑟曦的狠辣。
“提利昂大人。”坐在棋盘另一侧的崔斯丹·马泰尔王子也站立而起。
这是个行为得体的孩子，提利昂评价。
“你会在这儿待多久。”女孩问他。
小恶魔抿抿嘴，眼睛熘的一转，好像在思考，随即突然咧嘴一笑：“那得看我们的小公主希望她的舅舅待多久。”
“一整天，我和崔斯丹可以陪你一整天，舅舅。我们可以一块下席瓦斯，一起吃苹果派。”
“那至少得等我见过亲王阁下之后。”提利昂笑起来后脸上的伤疤带有一丝狰狞。
他在多恩并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干，特别是他对妓女的兴趣大大降低以后，每日除了葡萄酒，提利昂就只能四处闲逛，或是待在房间里看一整天的书。
提利昂走上大理石阶梯，向侍卫言明来意后，在阳台前见到了道朗·马泰尔亲王。年长的马泰尔太阳只能坐在轮椅之上，他痛风严重，这种病向来喜欢在贵族身上出现。
红色的丝绸长衫，和宝石束腰带，在亲王的双腿前还有一张绸缎铺垫。
“提利昂大人，多恩之旅还算愉快？”
“自然，对于马泰尔的好意，我十分感谢。”提利昂向他行礼。
“希望没有怠慢到你。”
“多恩有全天下最棒的葡萄酒，我想我会流连忘返。”提利昂笑着说。
“学士劝我要尽量少喝酒，但奥伯伦告诉我，多恩人的血脉里一半是血液，一半是葡萄酒。”道朗招呼侍从拿上酒来，“这是我和他为数不多相同的爱好。”
酒杯递到侏儒的手上，提利昂晃了晃铜杯中绯红的葡萄酒，举杯示意，随后轻饮而下，“没有酒的人生将少去一半的乐趣。”
一抹阳光洒落而下，驱散掉些许寒意，映射出杯中的粼粼闪光，孩子们欢呼雀跃的声音在下边响起，提利昂和道朗亲王的目光不禁都往那望去。
水池和喷泉岸，孩子们在相互追逐打闹，男孩女孩们嚷嚷着各自的英雄，“盖林亲王”“拂晓神剑亚瑟·戴恩”。
“盖林亲王。”这是一个有趣的名字，正好提利昂正在看一本洛尹拿人的历史。
道朗自幼耳濡目染他的故事。“瓦雷利亚人曾在他的手下节节败退。”龙王们不曾在战场上让洛尹拿人低下过头颅。
“他是一位伟大的战士，当然还有那些被游吟歌手们津津乐道的诅咒，和瓦雷利亚的末日浩劫。”
“你对瓦雷利亚似乎十分了解？”亲王问道。
提利昂摇摇头，“不算了解，凯岩城有不少记载瓦雷利亚的书，那些书在尹耿登上维斯特洛时就已经在那了，我甚至在其中找到了凯岩王托曼二世的笔迹，你知道后来他带着一支舰队去寻找瓦雷利亚的遗迹，至此一去不返。”
对于自己的这位先祖，小恶魔颇感唏嘘，他还带走了兰尼斯特的祖传宝剑“光啸”。
“在游历自由贸易城邦的那些日子里，我也时常听到关于瓦雷利亚的故事。”道朗曾在年轻时周游自由贸易城邦，他与妻子正是在诺佛斯相遇。
奥伯伦说得不错，他们会有很多话题可谈，但这些都不是提利昂想要知道的。
“我是娜梅莉亚”孩童中一位女孩大喊道。
“我曾读过《万船远航记》。”正是这位娜梅莉亚女王率领洛尹拿人西渡的故事。
“看来奥伯伦说得没错，你是个知识渊博的人。”亲王夸赞道。
“谬赞了，多恩继承法素来讲究男女平等，我想着这位女王必然功不可没吧。”提利昂突然说道，他记得奥伯伦和自己说过的，多恩希望弥塞拉来继承铁王座，在多恩人看来弥塞拉的继承权在托曼之上。
道朗亲王只是笑了笑，“多恩的女人亦是强大的战士。”
“如此说，在阁下看来，那个坦格利安家的女孩应该有资格继承铁王座吧。”从奥伯伦前往边疆地后，提利昂就隐隐约约间猜到些什么。
“在我看来，弥塞拉也有继承铁王座的资格，不过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亲王说道。
提利昂喝下一口葡萄酒，点头同意，“是的，她是个好女孩。好孩子就应该生活在花园里，城堡会让他们学坏，你说是吗？亲王殿下。”
也许他有过让弥塞拉当女王的想法，父亲和瑟曦听到这个消息表情一定很精彩，但在见到那孩子的第一面后，提利昂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奥伯伦和你说了很多事情吧。”亲王问道。
“倒是说了不少的故事。”
他们又闲谈了许久，道朗亲王的话语就如传闻中的那般谨慎，不带任何情绪和态度，似乎只是一个置身事外之人。
“细心谨慎、聪明绝顶、考虑周到、深不可测，每句话、每个行为，都会仔细衡量轻重和后果。”提利昂想到泰温大人对道朗亲王的评价。
他身心俱疲的走下阶梯，从君临到阳戟城的一路上，奥伯伦暗示着多恩造反，提利昂能猜到的就是为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起兵。
泰温公爵会想不到吗？不，提利昂在心中否定。
他只希望弥塞拉不会被牵扯进去，但道朗亲王似乎没有给他明确的答桉，提利昂知道坦格利安女孩必然可以为多恩人带来想要的正义。
多斯拉克人，铁民，多恩。这样的联盟能牢固吗？
提利昂突然自嘲一笑，这些又与他何干呢，他现在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侏儒罢了。
这时迎面正好走来两人，他们步履急促。
“曼佛里爵士”提利昂向其中一人问候。
阳戟城的代理城主曼佛里·马泰尔对他点了点头。
提利昂注意到跟在曼佛里身后的那位年轻骑士铠甲上有不少破损，虽然他没有认出人来，但认出了铠甲上的纹章——尹伦伍德城的尹伦伍德家族。
第八十四章 阳戟城
阳戟城的旧宫，伫立着尖细高耸的长矛塔和宽厚敦华的太阳塔，两座塔楼映衬着飘扬在城堡上空的贯日长枪旗帜。三面环海的市镇，兜售着世界各地的产物，行人颇为密集。
傍晚的余晖下，将整座城堡的影子拉得狭长，马泰尔的客人自然不是安置在流水花园。
为了舅舅的安全，弥塞拉让亚历斯·奥克赫特爵士护送他返回阳戟城。
“爵士，你为铁王座服务了多久？”
高傲的御林铁卫只是看了一眼侏儒，虽说眼中带着轻视，但亚力斯还是开口回答道：“十年。”
“那有够久的。”他在君临调查过每一个御林铁卫，而最终他选择了亚历斯护送弥塞拉。
看着御林铁卫似乎没有聊天的兴致，提利昂撇撇嘴，然后默默的骑马。
跟他一块来的，还有侍从波德瑞克，这小子的话更少，这会是一段无聊的路程。
他们从三重门走入内城，阳戟城虽不似君临那般的规模宏大，但外城曲曲折折的街道却如迷宫般混乱。
走入内城，提利昂发现甬道上的卫兵似乎多了不少，他从来的行人眼中看出了不寻常的神色。
似乎就在他离开城堡的这段半天里，阳戟城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们得复仇.....”他耳朵十分灵巧的探听到一句话。
复仇？他在心中盘算着这是何意，难道是多恩准备向父亲开战了？没人告诉他，现在泰温大人在干嘛，但想来必不好受，外有强敌，内有忧患。
城堡的过道里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看来马泰尔家族来了不少的客人，他躲避着那些人好奇的眼神，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
坐下来后，好奇瞬间就涌上了提利昂的脑海中。
他们会怎么样待自己，弥塞拉又会怎样，以那孩子善良的秉性，是绝对做不出抢夺托曼王位的事。
他默默加了一句：如果不被人要挟和蛊惑的话。
也许这些人会率先把兰尼斯特的侏儒杀掉祭旗也说不定，正如叔叔说的，不论如何他终归流着兰尼斯特的血脉。
他在疑惑之中翻滚到半夜，他以客人的身份来到阳戟城，如果多恩还知晓一点宾客之礼的话，就不会夺他的性命，提利昂安慰自己。
除非是疯王那样的疯子，他在心中嘲讽到。
仆从送来了早餐，几颗血橙和一块面包，自然还有葡萄酒。
提利昂打算到城堡里逛逛，这时他不禁有些想念波隆，有雇佣兵在很多的事，提利昂都可以让他去做。
零零散散的只言片语无法让他知晓事情的真相，非得找一人问问不可，这时提利昂却听得有人说，道朗亲王回到阳戟城来了。
果然出事了，提利昂在心说。据他所知朗·马泰尔亲王至少有两年的时间未涉足阳戟城。
消息似乎传遍了城堡的上下，不管是士兵还是佣人都在谈论这件事，而造反的消息则丝毫没有。
提利昂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亲王移驾，直到夜色降临他才从一位马夫那儿，知道了全部了事情。
道朗亲王的长子死了，死在厄斯索斯，死在了多斯拉克人的手里。
听到这个消息，提利昂不知自己该不该悲伤，但想来这样的消息对道朗亲王而言，必然是一则沉重的打击。
......
襁褓中孩子睡得香甜。
曼斯把他接到自己的怀中，用满是胡子的脸轻轻亲吻婴儿红润的脸蛋，“他会长得十分强壮。”
“他喝的奶比别的孩子都多。”瓦迩说道。
他的目光停留在孩子的脸上许久，随后才转向瓦迩，“帮我照顾好他。”
他们会被带去南方。曼斯·雷德安慰自己，至少能保证孩子的安全。
停泊的小船早已准备好，一同被释放的还有十几位骨干。
科尔的船只会护送他们驶离东海望。
野人被驱赶到海岸，有人面露忧虑，有人则骂骂咧咧，自由民知道，准不是什么好事在等待他们。
直到曼斯·雷德的出现，他们一同登上小船，满怀疑虑的野人才开始向他发问。
科尔没有为曼斯·雷德亲自送行。
此值夜色朦胧，科尔坐在营帐的桌椅上，烛火的光辉倒映出他童孔中的虚影，那正是高耸的绝境长城。
迷雾中的一双眼睛，把长城无限放大。
凯撒振翅一动，浮略过海面，落下一叠黑影。
700英尺高，他可以轻易飞过，但当凯撒把目光看向绝境长城时，这座高墙已然变了样。
随着凯撒靠近长城，一股来自死亡的恐惧油然而生。
飞不过去，凯撒告诉他。
白龙绕着长城的上空盘旋，来自巨龙的本能的让他想要飞离这，但理智强撑着凯撒继续停留，他试着飞跃长城，但越是靠近塞外之地，这种恐惧感就越是强大。
科尔让他顺着长城之南飞一周，然后返回海面，塞外之地，似乎有着什么能威胁到巨龙的存在。
是异鬼吗？他猜测，可是它们能用什么伤害到巨龙呢，总不能真用冰枪把龙射下来吧。
他遥望凯撒飞过的阴影，一掠而过，十分迅捷，黑夜和海面上的迷雾遮掩去了他的身影。贴近云层飞翔，让眼睛很难在夜里捕捉到他的痕迹，毕竟巨龙可不会像夜行的航空飞机一样的发光。
贝勒里恩跟在凯撒的身后，从白龙的视角来看，小黑又长大了不少。
科尔不知道他要等上多久，才能让小黑长成真正的贝勒里恩，也许一辈子也不够吧。
在征服者时期，黑死神贝勒里恩就已经一百多岁了，而科尔活不了那么长。
他翻阅了不少记载巨龙的书籍，但多是以推测的口吻着成。
巨龙就像它的来历一般，留下了一堆的谜团。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凯撒已经能够投入战斗之中，虽说太早下场非是什么好事，毕竟一旦敌人意识到科尔拥有巨龙，那么他们就会寻找杀死龙的方法。
巨龙非不可战胜。
同样，杀不死巨龙还可以杀他这个龙的主人，毕竟拥有一头巨龙的坦格利安，足矣令人请动无面者的出手。
第八十五章 国王的外祖父
晨光透过海雾从地平线上渐渐散布而来。
少量的睡眠就能让他精神饱满，比之躺在床上闭目冥思，科尔还是更喜欢坐着。
也许已经坐得够久了，科尔站立起身，舒展开筋骨。
驻守在营帐门口的重装斧卫，他们轮番守夜和巡逻，以保证亲王的安全。
“亲王殿下。”卫兵向他问候。
近卫队的每一个人都是跟随了科尔足够久的老兵，说不上是身经百战吧，但至少也跟随科尔经历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战斗。
近卫的首要条件自然是忠诚，重装斧兵的组建被科尔交给了乔塞，作为科尔亲自培养出来的骑士，乔塞的忠诚自然是母庸置疑的。
百人编制的亲卫，都被分与了土地和免除赋税的福利，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奖励比土地更好的了。
比之农奴，军士们能享有土地上的所有收益，而且只要他们还在科尔的手下当一天的兵，他们拥有的田地就不用交付任何的税。
科尔招呼来几个亲卫随自己训练。
他手舞双剑，开始一对一的剑术比斗。
科尔承认自己的剑技并不精湛，对手也是同等，他们都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自然没有那么的多的讲究。
剑以噼刺为主，力量是他的一大优点，科尔的技巧往往是以力取胜。
比斗往往几招之下就已分胜负，谈不上任何的优雅。
所以为了得到更好的训练效果，科尔在比斗中往往着重于防守，在不借用时间之眼的条件下。
对面步步紧逼的木剑，科尔灵巧的挥动着双剑挡格。
看着抬起的剑，科尔暗暗猜测它的轨迹，心说：“左噼”
双剑被架起，在他左臂之上形成十字挡格。
一个对手，他应对得游刃有余，抓得一个破绽，科尔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训练可没有结束，随之是一对二，一对三。
待他结束训练，那么士兵们的晨练就开始了，所以士兵们把这围成了一圈，每一次有人打中科尔，他们就惊呼出声。
科尔放下剑，脱去训练甲，吐出一口雾气后，热腾腾的返回主帐。
“你可以赢过他们。”在回到营帐的路途中，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入科尔耳中。
瓦迩，那个金发的自由民。
她怀中抱着曼斯·雷德的孩子，为了照顾这个小家伙，科尔让人和守夜人买了一头怀孕的母羊。
这女人美貌非凡，在黑城堡时，守夜人弟兄的目光就时常久久停留在她的身上。
跟着科尔进到军营后，士兵们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自由民爱慕强者，在塞外的习俗中，男人想要女人那得去偷，他得到别人的家中或氏族里把女儿偷走，真正的自由民汉子会从远方抢来女人加强自己的氏族。
眼前女人，身材修长且丰满，一头金色的卷发，科尔在好奇，为什么她没被人偷走。
科尔点点头，似乎认可她的说法。自由民女人中不乏骁勇善战之辈，她们被称为“矛妇”，而科尔所知的也就是“耶哥芯特”了。
“也许吧，战场上瞬息万变，没人知道自己能不能赢。”他说道。
“他们说你能打败巨人。”同她一块照顾野人王子的还有两个自由民女性，其中一人就亲眼看到科尔干掉了巨人。
“嗯”科尔不否认。
他用骑枪一枪就刺倒了巨人，然后跳下马来，将其斩首。
巨人不过是大号些的魔山，而且还不着甲，动作也缓慢。
“托蒙德也杀过巨人，我们叫他‘巨人克星托蒙德’。”瓦迩告诉他。
“托蒙德。”一个熟悉的名字，似乎现在在长城外收拢野人的正是这位。
在野人的军队被击溃后，有不少走投无路的自由民选择向长城投降，有一些跟着科尔来到东海望，有一些则留在了黑城堡，而更多的野人战士则跟随了托蒙德。
野人的军队在长城外重新聚拢，对于守夜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重新对长城发起进攻。
“请原谅，女士。我得失陪了。”科尔对她说道。
他继续走向自己营帐，亲王的大帐四周有精甲的卫士时刻巡逻着，瓦迩根本靠近不了，近卫也不会让一个野人靠近自己的领主。
当然若是科尔愿意见的话，则另当别论。
“殿下，风息堡的信件送到了。”巡逻的侍卫队长告诉他。
科尔自然知道，因为送信的正是凯撒，白龙把信放在一处隐秘之地，然后巡逻兵去取。
一块石头正放在营帐的桌子上，石块上挂了好几卷羊皮信纸，科尔取下一封。
代理城主吉尔伯特·法林的财政报告，风息堡的财政收入依旧入不敷出，虽说战争让他们发了点小财，但长此以往总会耗尽。信中还写了一些风息堡的近况，诸侯们似乎对于科尔领军北上颇为不满，而组建战团的事，也遇到了不少问题。
信封阅尽，对于风息堡的事科尔早有预料，有凯撒在，他想回去，只需不到半天。
战团的事可以暂时搁浅，这个计划原本不过是他的一次试验，希望借此挖掘出几个有管理天赋的军官来，减轻自己的压力。
风息堡的事，先放在一侧，科尔打开了另一封信，纹章上是贯日长枪，这是一封阳戟城的来信。
希望自己那两位舅舅能给他一些好消息吧。
信的内容很简洁，在一大堆问候语后，道朗亲王言明，他的女儿“亚莲恩·马泰尔”公主准备来访风息堡。
至少不是个坏消息，科尔把信放在一边。
第三封信则是派洛斯学士书写的，他在信中收集了探子们打探到的消息。
科尔得判断消息中的真假，然后借此分析维斯特洛当下的局势。
学士把信息按照他所认为的轻重逐一排列。
而在信封的头部，赫然写着一则令科尔震撼的消息：
【泰温·兰尼斯特遭遇刺杀......】
......
雨水冲刷着红堡的高墙，那些鲜红的痕迹仿佛在流着血泪。
君临的街道上人影稀疏，酒馆里倒是热闹得多，酒客们大声说着近来城内的趣事。国王与野猪、国王的婚礼、国王的侏儒舅舅和妓女的铜板、国王的外祖父等等。
第八十六章 首相遇刺
烛影重重，火光摇曳，那些王座上的利剑，仿佛随之而舞动，包围了整座大厅。
夜色凝暮，王庭众臣站立与厅堂之间，影子也随着烛火而拉长。
泰温·兰尼斯特公爵高坐王位之上，国王尚年幼，所以将七国政务交托于自己的外祖父，直待他成年。
公爵穿着一席深红色的天鹅绒长袍，黄金狮子胸针别在胸前，他把双手放在扶椅间，不怒而自威。
高位之下，众臣似乎隐隐而分，不过多了张新面孔，新任的法务大臣“梅斯·提利尔”公爵。
梅斯公爵能回到君临城来，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诸位，入座吧。”泰温公爵的声音悠扬的从王座上传来。
大学士派席尔，情报总管瓦里斯，财政大臣凯冯爵士等人纷纷落座会议桌两侧。
当然席间自然还有两任国王的遗霜。
瑟曦打量着诸位大臣，大学士已经是那副行将就木的模样，无精打采看起来似乎要睡着了，梅斯·提利尔公爵倒是精神饱满，至少比之他刚回到君临时的模样来说，现在好歹有了公爵的模样。
坐在她对侧的小王后，卷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一席绿裙，胸脯裹得紧紧的。
“说一说战事，瓦里斯。”泰温大人说道。
情报总管随之站立，开始向众人报告他们在南北战场的事。
此下蓝道·塔利伯爵率领着一支军队驻扎在赫伦堡，派克斯特·雷德温伯爵率领着青亭岛和兰尼斯特港舰队驻守螃蟹湾。
“有没有史塔克的消息。”马图斯·罗宛伯爵向他询问。
太监停顿片刻，从袖口中拿出一卷书信，说道：“我正欲说此事。”
“我想这倒算得上一则好消息，我们的前任首相艾德·史塔克公爵，在与野人的战争中，不幸牺牲。”瓦里斯宣布。
“这确实算是个好消息。”凯冯爵士说道。
“这是第几个？”梅斯公爵问，“我是说，这是第几个死在野人手上的史塔克。”
“那你得去临冬城的地窖里看看，听说他们的死人都放那。”罗宛伯爵告诉他。
“野人无疑是立了件大功。”派席尔学士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们何不让杰诺斯·史林特爵士把他们放进长城来，让野人来对付史塔克。”
“杰诺斯爵士似乎在守夜人的投票中落选了，现在长城的总司令是琼恩·雪诺，那个史塔克的私生子。”瓦里斯似乎想到什么，“噢，请原谅。艾德·史塔克在死前公布了那孩子的身份，我们的总司令似乎是雷加和来安娜·史塔克的孩子。”
“又一个坦格利安！”罗宛伯爵叫道。
“我对他的血统感到怀疑。”大学士说。
听到雷加的孩子，瑟曦陷入了遐思，若劳勃孩子的话，他非得宰了那小子，她知道劳勃有多恨雷加。
想到来安娜·史塔克，瑟曦就怒火不熄，她痛恨这个女人，不管是雷加将爱与美的王后桂冠赠于她，还是劳勃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喊她的名字。
“也许不止于此，我们的大人们。”瓦里斯大声说。
太监笑容谄媚，“探子们在潘托斯发现了位老朋友的踪迹。”
众人看向瓦里斯，只听他说：“诸位可记得琼恩·克林顿爵士。”
“琼恩·克林顿？”小王后玛格丽对于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鸣钟之役的战败者，他曾是王国的首相。”罗宛爵士为她解惑。
“一个战败者，为何要谈他？”梅斯公爵问道。
瓦里斯看了高庭公爵一眼，说道：“若是他带着另一个坦格利安呢？”
“什么？！”罗宛伯爵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哪来的的坦格利安，雷加又一个私生子？”太后瑟曦嘲讽到。
“不是私生子，而是雷加的长子尹耿·坦格利安。”
这一则消息如晴天霹雳般落下。
“你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吗？瓦里斯大人。”小玫瑰问他。
在座的众人都知道，当年就是在这儿，雷妮丝公主和尹耿王子的尸体就陈列在这里，泰温公爵用红色的斗篷裹住他们。
“当年我身处牢狱，但也听得一些消息，尹耿小王子的尸体似乎面目全非，脑袋被格雷果·克里冈爵士砸烂在墙上。”
凯冯是在场的，那孩子的脑袋只剩得骨头和鲜血，根本看不出是谁，只剩得几楼白发，泰温公爵说那是尹耿·坦格利安，无人异议，支持他就成了个死人。而现在瓦里斯却突然说，在潘托斯，有一位活着的尹耿。
这消息对他们而言，无异于征服者尹耿复活，贝勒里恩降世。
“琼恩·克林顿和尹耿，一个战败者和冒牌货的组合，我们有什么可担忧的。”梅斯·提利尔公爵说道。
“自由贸易城邦似乎有意于帮助坦格利安复国。”凯冯爵士告诉众人。
“就凭那些佣兵？”梅斯公爵十分不屑道。
无人知道他的自信来自何处，至少这位高庭公爵戎马二十年的生涯，尽是败仗。
“泰洛西为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起兵，密尔同意提供他们的船只，潘托斯则宣称帮助尹耿·坦格利安复国。”瓦里斯将消息公布。
“这已经是一场关联东西大陆的战争了，诸位。”一直未发言的泰温公爵终于出声。
“除了解决海对岸的问题，我们还得解决风息堡和鹰巢城的问题，史坦尼斯虽然死了，但科尔·尤里乌斯并不同意归附于铁王座，他在风暴地掀起战事，还在御林一带屯有打量军队。至于来莎·艾琳的事，我想至少培提尔·贝里席并未给予任何有用的消息。”泰温大人继续说。
强敌环伺，内忧不止，王冠已经摇摇欲坠。
不少人这才意识到，他们的处境现在是何其的危险。
“科尔·尤里乌斯并不在风息堡，诸位大人。”瓦里斯突然说道。“据探子来报，他带兵北上去支援守夜人。”
“这可是个好机会！”梅斯公爵喊道。“此人谋权乱国，完全不够格统治风暴地，我认为这正是我们夺下风息堡的最佳时机。”
对于让他身败名裂之地，高庭公爵似乎还不死心。
“让蓝道·塔利领军南下。”他说。
“现在和风暴地开战可不是个好主意，要知道愤怒角新败于科尔之手，边疆地的贵族则乐意奉他为王，若是他从北境带回希琳·拜拉席恩，就更加名正言顺了，众所周知，他是史坦尼斯亲自选的女婿。”凯冯爵士说道。
“我们就不该让他离开君临。”瑟曦阴沉着脸说。
“风暴地的事另议，我会写信催促贝里席尽快完成铁王座给他的任务，同时会派人到布拉佛斯，诺佛斯，科霍尔等城邦说服他们与我们结盟。而新的军队已经在兰尼斯特港组建完毕，居然铁民背叛了铁王座，那么就该受到惩罚，我会派遣凯冯回西境，亲自领军征伐铁群岛。”泰温公爵语气沉缓的说。“接下来，我们商讨一下国王婚礼的事。”
“首相大人。”小王后突然说道，“我想我要回一趟高庭，我实在是太思念我的祖母和母亲了，请你容许把婚礼延后。”
梅斯公爵本欲发声，不过被女儿抢了先，他是十分渴望自己的女儿成为王后的。
泰温大人冰冷的目光盯着玛格丽·提利尔。
她把身子缩了缩，神色哀伤。
瑟曦在心中骂一句“小狐狸”，不过她巴不得这个女孩离她儿子远远的。
她想起“蛤蟆”巫姬的预言，瑟曦的儿时玩伴梅拉雅·赫斯班提问她以后会不会嫁给詹姆，但是巫姬告诉她今晚就是她的死期，死神已经在她身边。当晚梅拉雅就死了，掉进井里淹死的。
“来日你将母仪天下……直到另一位女人的到来，比你年轻也比你美丽，她会推翻你，并夺走所有你珍爱的东西。”这是巫姬对她的预言。
瑟曦把目光看向了对侧的女孩，她开口说道：“你不该拒绝思念亲人的孩子，父亲。”
泰温把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儿，“此事另议，今天的会议就到此吧，瑟曦和凯冯留下来。”
王庭重臣们纷纷起身告辞，待众人散去，泰温公爵从王座上起身，坐到会议桌前。
“你不该替她出声，瑟曦。”凯冯叔叔对她说。
瑟曦看了一眼父亲，然后说道：“她不过是想回一趟高庭。”
“那这样我们就先谈谈你和维拉斯的婚事，我已经让你思考得够久了。”泰温公爵告诉她。
“不，绝不。”她的态度强硬。“你不能逼我，我是太后。”
“你是我的女儿。”
“我决不再婚！特别是嫁给一个瘸子。”她高声回答。
“若她不愿，我们也不该逼她，泰温。”叔叔的态度突然转变，让瑟曦有些错不及防，她给凯冯叔叔投去感激的目光。
叔叔的话，似乎让父亲产生了意动，他陷入沉思片刻，随即说，“既然不愿嫁给瘸子，如此你只能考虑奥伯伦·马泰尔，可这会冒犯到提利尔。所以思来想去，我决定让你嫁给科尔·尤里乌斯。”
瑟曦的嘴巴微微张了张，那张神似雷加的面容爬上她的脑海中。
“他的能力是我们所需要的，而且他的容貌俊秀，武艺超群，在战场上也充满智慧。”
“那孩子似乎已经有了婚约。”凯冯叔叔说。
“我想瑟曦比得上那灰鳞病的女孩。”
“请容我告退，我会好好考虑的父亲。”瑟曦面色复杂的站立起身。
“记住自己的责任。”父亲告戒她。
“我会的。”
瑟曦款款而行，脑海中思考着父亲说的话他，他不是雷加，还帮着提利昂与她作对，他是杀死小乔的帮凶。
但托曼需要他，为了维护这个王国，她试着说服自己。
在瑟曦离开后，大厅内就剩得凯冯和泰温。
“他会同意？”凯冯问道。
“你说风暴地的那些人会怎么想。”
凯冯知道在君临城内有不少风暴地的贵族，他们多是当初黑水河之役的投降的俘虏。
两人又谈了关于铁民的事。
夜色深入，他们结束了话谈，凯冯起身离开。
泰温·兰尼斯特微微闭上眼睛，随后也站立起身，他直直盯着高台上王座，停驻了好一会。
他自二十岁开始担任国王之手，几经起落。挚友从开始的信任，到后来的猜忌，这些事仿佛还在昨日。
尹利斯年轻时虽然脾气暴躁，但泰温并不认为他是个蠢货，反而觉得他颇具智慧。
“你不上去坐坐吗？首相大人。”
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一股疼痛从泰温的胸前传来，他探下目光，一支箭羽从嵴背穿透而来。
仿佛被用力一推，他直扑在地，等着公爵转头，映入眼帘来的，是一个戴着帽兜披风的身影。
这声音让他感觉熟悉，等那人把帽兜缓缓拉下，露出那张苍白圆胖的脸。
“瓦里斯。”公爵的声音微弱，鲜血自口角浸出。“为什么是你？”
“你本就不信任我，不是吗？泰温大人。”太监的声音锐利如鞭，全无往日那甜腻腻的感觉。
“杀了我，你以为你能离开？咳咳......”泰温公爵咳出几口血沫。在城堡里有至少上百名兰尼斯特的卫士。
太监露出一个笑容，“大人，你猜艾德·史塔克是怎么从地牢中消失的。”
“我本不希望这么做的，你是个值得敬佩之人，七国在你的打理下井井有条，可王国需要的不是一个好的首相，而是一位好的国王。”太监继续说。“你知道那孩子从小就学着成为一个王者，他是位优秀的骑士，精通各国语言，钻研过历史、法律和诗词。
他深知民间疾苦，曾跟渔民一起生活，依靠双手劳动维生，他在河里游泳、补网，自己的衣服自己洗。他不仅会打鱼、会做饭、会处理伤口，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食不果腹、被人追捕是怎样的恐惧滋味。”
“谁......?”泰温公爵尽量把声音放大，可是鲜血早就挤满了他的舌头。
“尹耿”瓦里斯告诉他。
从太监的身后走出几个孩子，而他的身影则慢慢的消失在黑夜。
当阳光从琉璃窗上透射到铁王座之上，行走的佣人很快发现了王座上坐着的人。
他双手垂落在王座的两侧，头颅侧摆，仿佛已然入睡。
直到他们看清了那泰温公爵口角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