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启程南下
羊皮卷被拿起,又被放下,然后又被拿起。
泰温·兰尼斯特遇刺的下一则消息,就是七国内全境通缉御前情报总管瓦里斯。
凶手已经明了。
冷风自账外吹来,从钢盆里炸起几点炭火星,就像科尔难以平静的内心一般。
也许该启程了,科尔心想。
似乎有人想要让维斯特洛更乱一点,兰尼斯特家族没了泰温这枚定海神针,那么狮子的牙齿就拔去了一半。
国王年幼,王庭上没了定夺决策之人,很快就会陷入权利的争斗之中。
玫瑰家不会放过如此时机,瑟曦·兰尼斯特也不会就此放开权利。
科尔大致把书信中的消息全部看完,而心绪其实一直停留那最醒目的文字中。
把信放下后,科尔迅速起身,他健步如飞的走出营帐,叫停了军营内的训练,随即把全部军官叫道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侍从将椅子列在炭火钢盆的两侧,负责训练的军官收到军令后,迅速赶到营帐。
科尔套着铠甲坐在主位上,当他们看到全副武装的亲王殿下,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还有谁没到?”风息堡亲王开口询问。
朗格此时正走入营帐,刚好迎上科尔的问话,他不由露出尴尬的神色。“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入座吧。”科尔吩咐道。
“是,殿下。”朗格迅速走到空位上。
“看来人已到齐。”他看着满座的椅子,“那么会议开始。”
科尔清了清嗓子:“此次会议的目的,是为南下返程做准备。我决定分为两批,由我率领两支战团先行,剩余的四个战团在此继续驻守,等待杜兰·巴尔艾蒙带回公主殿下,然后护送她归反风息堡。”
他的目光在六位战团长的脸上扫一圈,很快决定下来人选,“朗格、来尔,你们随我南下,现在去让士兵们做准备。”
被点到名的两位军官从位置上站起来,朗格是位黑发的安达尔人,农奴出生,在科尔夺取风息堡的战役中跟随他一块登城,之后又加入了骑兵队,跟随科尔参加了不少战役,他的体格不算高大,但在一年下来的战斗和训练中,倒是显得壮实。
朗格所率领的是一只骑兵战团,此次北上科尔就带了两支骑兵团,四百人左右。
来尔则是位颇有能力的新晋军官,商人出生,父亲是风息堡市镇许有声望的商人,他为科尔献上了忠诚和财富,还把儿子送到科尔手下当兵。
这小子可不是什么毫无本事的富二代,他在父亲为他雇佣了多位老师,培养来尔的各方面能力,武艺、管理、经商等等。
“对了,让海星号和白鸟号做好航行的准备。”科尔继续向两人吩咐。
科尔指派了一位军官在他离开后,负责管理军营的事务。
在发布下任务后,科尔开始写信,他得催促杜兰尽快达成与史塔克家族的结盟,若是受阻,则令他尽快带着希琳返回东海望。
他还写了一封信送往长城。
待一切安排妥当,科尔又仔细想了想自己有没有疏漏些什么。
等船只开始起帆时,已经是次日傍晚,天色变得昏黄一片,维斯特洛被东方人称为日落之地,太阳正从西边缓缓沉降而下,海面上撒下余晖,波光粼粼。
科尔站立甲板之上,手扶船栏,海风吹拂起披肩和银发,目光遥望着延绵而去的绝境长城。
.......
当北境的首府在庄园和田野中渐渐露出痕迹,那是琼恩魂牵梦绕之地,他在那长大,跟着他的兄弟姐妹们一块。
罗柏、艾莉亚小妹、珊莎、布兰、瑞肯。这些熟悉之人的面孔涌上他的脑海之中,琼恩曾希望骑着马匹不断往南,回到这里来。
他们行径一处丘陵地的废弃庄园,在两年前,父亲正是在这儿处刑了一位守夜人,他是一位游骑兵,当时琼恩并不明白游骑兵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那是一个从长城上逃跑的逃兵,而且满口还是各种奇奇怪怪的话。
可现在想来,也许他说得并没错,在那时他就告诉他们在长城外有死人出没,可是每个人都把他当成疯子。
马匹继续前进,他们钻入一片林子里。
就是这,琼恩告诉自己,他的目光看向白灵。
正是在此地,他们发现了冰原狼的尸体,还有六只小冰原狼。
直到他们走到避冬市镇,琼恩才停止寻找自己所熟悉的东西,这里比记忆要热闹很多,只有在冬天来临时,人们才会聚集在这儿,看来北境人已经知晓凛冬将至。
罗柏带着人在城堡前迎接他们。
他长高了,琼恩很快就意识到,而且脸上留起了胡子,红褐色的头发依旧显眼。
琼恩翻下马背,把缰绳递给自己的侍从。
“欢迎回家,我的兄弟。”罗柏的身后跟着灰风,这只冰原狼只剩得一只眼睛,脸上是一道狭长的疤痕。
琼恩与他拥抱。在罗柏的身后跟着一众人,鲁温学士、哈里斯·莫兰爵士、罗德利克·凯索爵士,还有好些陌生的面孔,但琼恩没有在这些人中找到凯特琳夫人的身影。
私生子不禁自嘲,哪怕他已经是守夜人的总司令,但依旧不受这位史塔克夫人的待见吗。
“我已在大厅内设宴,先带着守夜人的弟兄们进来吧。”罗柏说道。
从城门走到大厅,他为琼恩介绍了北境的诸侯,跟随在他身后的高大男人是琼恩·安伯,安柏家族的族长,人称“大琼恩”。
最后壁炉城的安柏家族,他们领地的范围实际上是从海豹湾直到国王大道的东部,野人总是偷偷渡过东海望的巡逻,去骚扰安伯家族的领地。
琼恩也将跟随自己而来的杜兰·巴尔艾蒙伯爵介绍给罗柏。
“临冬城也欢迎你,伯爵阁下。”罗柏语气平缓的说。
“对于公爵大人遭遇,我深感遗憾。”杜兰说道。
宴会的气氛并不沉重,罗柏把它安排的井井有条。
琼恩坐在鲁温学士和罗柏之间,他是守夜人的总司令而不是史塔克的私生子,应有此等殊荣。
“我很高兴你能来,琼恩。”罗柏告诉他。
罗柏的一举一动已经与父亲无异,他威严的颁布命令,从容的应对宾客。
“如果能帮到你的话。”琼恩回答。
“我不能留在这儿太久,你知道南方的战事还未平息,将帅必须得和他的士兵在一块。”罗柏对他说,
琼恩内心苦涩的想,他又何尝不是如此,长城的麻烦事可不少。
在罗柏的身旁还有一个女孩,琼恩肯定自己从未在临冬城见过她。
似乎发觉琼恩在看她,罗柏说道:“忘了介绍,这是我的妻子简妮,‘简妮·维斯特林’。她正带有身孕。”他的目光尽显温柔。
“你好,琼恩大人。”简妮用清脆的嗓音问候。
她是个漂亮的女孩,栗色的卷发,褐色的眼睛,肚子微微隆起。
“他是我的兄弟,你叫他琼恩即可,简妮。”
女孩羞涩一笑。
“若是男孩,我准备叫他‘艾德’。”罗柏说。
琼恩点点头。“父亲的事?”
“我已经命临冬城最好的石匠按照他的容貌凋刻凋像。”
兄弟俩的目光皆带悲伤。
等碟盘收拾完毕,宾客散去。
“去看看父亲吧。”琼恩对罗柏说到。
他们拿起火炬,走向地窖的方向。
漆黑和阴冷迅速包裹了他们,正如一次次探下的回忆,他们曾在这里玩耍。
顺着一排排石柱和凋像深入,几乎走到末端。
没有凋像的墓窖,但他们都知道,在这里沉睡的是谁。
“是我的错。”琼恩的声音有些沙哑,“若不是为了救我,父亲也不会......”
“不,不怪你,琼恩。”罗柏的声音极其低沉,借着火光,琼恩能看到罗柏眼角的泪痕。
地窖里风声呼啸,幽暗的走廊里,仿佛无数的影子在羸弱的火光中摇荡,一代又一代的北境之王长眠于此。
琼恩·史塔克、瑞卡德·史塔克、布兰登·史塔克......
在幽深的地窖深处,还有更加久远的古代王者。
罗柏的影子似乎与他们融在一块,而琼恩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加入他们,这里是北境之王的墓穴。
但当他把目光转向上瑞卡德·史塔克公爵的墓窖,也许有列外。
琼恩走到女人的凋塑前,这位是他曾以为的姑姑“来安娜·史塔克”,因为父亲的思念,他们同眠于此。
而她实际上是自己的母亲。
凋像让他感到陌生和迷惘,真相的代价是何其的残酷,若让他选,琼恩宁愿自己一辈子被蒙在鼓里,也不希望父亲出事。
曾几何时,他是如此期盼能从父亲的口中知晓自己的母亲是谁,他从未怀疑过艾德·史塔克是不是自己亲身父。
“父亲是为了保护你。”罗柏告诉他,“来安娜姑姑被雷加掳走,劳勃·拜拉席恩对他恨意滔天,若知道你是雷加的孩子的话,必然不会放过你。所以父亲选择隐瞒所有人,包括母亲。”
“跟我说说守夜人的事吧,琼恩。”罗柏问道。
“这要从何谈起。”雪诺叹息一声,他停顿了一会,“至少现在长城我说了算。”
“看来,我们得合作了,琼恩。”罗柏露出个苦涩的笑容。
他要了摇头,“如果你指七国的战事,那恕我无能为力,罗柏。我们立下誓言,除不娶妻生子外,我们也无法参与七国的任何事务。”
罗柏陷入沉默,他知道守夜人的誓言,史塔克家族与守夜人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他们尊重每一个长城上的卫士。
“长城的事。”罗柏对他说,“我们与野人的血仇未报。”
“南方蓝道·塔利和佛雷家族的军队虎视眈眈,时刻可能穿越颈泽北上,所以长城的事,只能交给你。”罗柏盯着他的脸。“我让大琼恩跟你一块去。”
琼恩停顿了半响,才开口道:“罗柏,希望我说的话,不会让你觉得我是个疯子。”
他想起科尔对他说过的话。敌人,他们的敌人从来不是活人。
少狼主愣了愣,只听琼恩·雪诺说道:“我亲眼所见,罗柏。”他语气严肃,“在宣誓加入守夜人时,我们穿过城门,离开了长城,到鬼影森林的鱼梁木下立下誓言,在长城南边十几里已经找不到心树。
白灵在林子里找到了两具尸体,是守夜人,而且是跟随班扬叔叔一块出长城的游骑兵,我们把尸体带回了黑城堡,其实那些尸体已经变成死而复生的怪物,我们叫它们‘尸鬼’。尸鬼活了过来,袭击了司令塔和军械库,那种怪物很难用刀剑杀死,只有火焰,它们一点即燃。”
“我亲眼所见。”琼恩再一次强调,“熊老是在我之前的总司令,他率领我们离开长城,深入塞外,在那我们的队伍遭受了尸鬼的袭击,损失惨重。”
“我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琼恩。若真有死人,他们也爬不过七百英尺高的城墙,至少八千年来皆是如此。”罗柏的眼色中闪过无奈,“比之死人,兰尼斯特的军队已经近在迟尺,从这里顺着国王大道南下,不出几天就可以抵达颈泽,虽说我不认为他们有勇气穿过颈泽,但河间地是我外祖父的领地,我不能视而不见。”
琼恩·雪诺错愕的看着罗柏,“你还准备南下?”
“泰温·兰尼斯特在君临并不好受。”对于南方的事,罗柏知道的远比他要多得多。“上去吧,火把快燃尽了。”
他们肩并肩走出墓窖,琼恩回望一眼黑暗,不禁叹息,“不知布兰和艾莉亚他们会在哪。”
“我已经派人寻找,有人最后看到艾莉亚是在海疆城。”
地窖外的天气与幽冷的地下别无二致,夜色清凉,冷风刺骨,一声狼嚎自城堡响起,随之接应的是令一声冰原奔狼的嚎叫。
罗柏看向自己身旁的兄弟,发现雪诺的目光正好望来,两人相视一笑。
“凛冬将至,雪诺。”
“凛冬将至,史塔克。”
第一章 巨龙认证
“天杀的混蛋,他根本就不信任我们。”
幽暗的塔楼,闪动着昏黄的烛火,他勐的将酒杯置于圆桌上。
房间里总共坐着三人,无袖皮革背心上可见铭刻着云杉和白色新月纹章,熟识贵族纹章者,自然认得这是风暴地颇具名气的贵族“落木城费尔家族”。
海伍德·费尔伯爵三十来岁的年纪,头发浓密,胡须繁茂,声音忠厚优雅,但此时却充满了愤怒,正如他的眼睛,就像是前任史坦尼斯国王旗帜上的火焰一般的气势汹涌。
与他同坐的是夜歌城的“奥克利·卡伦”爵士与干草厅的“塞巴斯蒂安·埃洛尔”爵士,他们分别代表自己的家族响应了风息堡的征召。
“慎言,海伍德。不论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主君。”塞巴斯蒂安爵士说道,他曾在雨林之战统率风息堡的左翼军作战,对于那位年轻的摄政亲王殿下对战争时机的把握,他颇为敬佩。
“我的膝盖只会向拜拉席恩落下,如果他带不回公主殿下,那么休想让我再听从他的任何指示。”海伍德伯爵颇为桀骜的告诉他。
“这儿不会有太监的小小鸟。”夜歌城的奥克利爵士说,“我想这不只是海伍德大人的看法,摄政亲王殿下似乎并不把我们的当回事,虽说渡鸦带给我们的求援信中言语真挚,但从亲王的表现来看,他对我们的信任甚至不如那些农奴。”在他看来,风息堡发出的召集令,是在向领主们求援。
农奴说的自然是分散在城堡四周的那些兵团,作为临时征召的士兵,这些人从来就不被领主看重,可现在摄政亲王阁下却十分中意于这些人,在他们的认知里,骑士才是改变战场的主要力量。
“他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将率领骑士返回落木城。”作为封臣他不能跟随主君一同出征,这对海伍德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也许我们的亲王大人想要效彷奴隶湾的商人们,训练一支农奴军队。”奥克利·卡伦的表情略带戏谑。
“没鸟的太监也就吓吓那些干马的多斯拉克人。”海伍德冷哼一声。
“如此说,我们的坦格利安公主殿下可不好受。”奥克利爵士用玩笑的口吻说道,他拿出一封信来,把海伍德·费尔和塞巴斯蒂安·埃洛尔叫到这,自然非是单纯的聊天喝酒。
“这是我无意间得到的信件。”他把信封摊开,封蜡上的马泰尔太阳极其醒目,这是从多恩领送来的信件。
海伍德与塞巴斯蒂安相互传阅,信件的内容并不惊奇,只不过是多恩公主准备到访风息堡罢了。
“多恩人为什么要到风息堡来?”海伍德问道,风暴地的贵族可一向不待见那些洛尹拿人的后裔,特别是边疆的贵族,与多恩人更是有着一代又一代的血仇。
“我收到一些消息。”奥克利的声音压得低沉,“我们的亲王阁下似乎与多恩人达成了某些协议,准备让海对岸的那些多斯拉克人从风暴地登陆......”
“让那些多斯拉克人进入风暴地?这太疯狂了!”塞巴斯蒂安惊愕万分的说。
“不可能,除非他疯了不可,哪怕是疯王再世也不会做出这等疯狂之事。”让那些野蛮人进入风暴地,海伍德伯爵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风暴地虽然算不上七国最富庶的土地,但比之贫瘠的北境,这里绝对算得上丰饶,哪怕战争让风暴地遭受了不小的破坏。
多斯拉克人的恶行,从日落之海到自由贸易城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一些游吟诗人的故事中,这群野蛮人甚至能与异鬼媲美,他们是魔鬼战士,从来不留活口。
三人的面色皆有些僵硬,这对他们来说可不算什么好消息,风暴地是他们家族的基本盘,谁也不希望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出现在这儿,更遑论是那些恶名昭着的多斯拉克人。
“想想御林里的那些家伙。”奥克利提醒他们,近来安置于御林内的自由民与散布着的各个站点兵团冲突频发,想到直接把御林赠于野人的摄政亲王,他们的面色更加凝重。
......
科尔正领着舰船行驶在未知的海面上,通过凯撒的领航,他们远离海岸,在补给充足的情况下飞速南下。
其间他们还在海面上发现了一些岛屿,科尔没有让人冒然去涉足,只是通过凯撒在天空俯视全景。
“白鸟号”是一艘风暴地新建成的双桅战舰,配备一百二十名浆手,在逆风的情况下,也能通过人力行进,从东海望到风息堡几乎横跨半片维斯特洛大陆,以白鸟号最快的速度航行,少说也需要一两周的时间。
对于晕船的人来说,这将是一场灾难般的旅行,曼斯的野人小王子与野人公主瓦迩正在此列,带着他们一块南下,是掣肘塞外之王的手段,也是一种对他们的变相保护。
就算野人王最后与史塔克和解,那么顾及自己的儿子,他也不会与北境人一条心。
应对北方,科尔也无良策,异鬼什么时候会来,绝境长城到底能不能挡住他们,谁也不知道。
巨龙趋避险祸的能力让凯撒感受到了长城之外的危险,这样的能力在这些奇异生物的身上并不奇特,在血色婚礼中,冰原狼灰风就能事先察觉了的危险的来临,后来守夜人背叛琼恩·雪诺时,白灵也表现出了异常。
此次北行,私心占半头吧,不算顺利,但他也不会懊悔。
泰温·兰尼斯特被刺杀身陨,确实大大的出乎了科尔的预料,在拿信的第一瞬间他就想到了瓦里斯,毕竟对于这个神秘的情报总管,素来充满了一大堆的猜想。
他也许是黑火的后裔,毕竟瓦里斯自其言说,他的某些东西被男巫割下来用以献祭血魔法,而从血魔法而谈,科尔只知道红袍女梅丽珊卓与欲坑害丹妮莉丝的弥丽·马兹·笃尔使用过。
从层层细节去看,似乎每一次血魔法的使用都与坦格利安血脉所维系,不管是原来的史坦尼斯以自己之血召唤影子杀手干掉蓝礼和科塔奈·庞洛斯,还是用劳勃私生子艾德瑞克·风暴的血来诅咒三位“伪王”,哪怕是血巫女用龙妈的儿子复活马王。
这些人获多或少在血液中流淌着坦格利安的基因。
所以说,若是瓦里斯能让血魔法成功的话,那么他很可能拥有龙之血脉也说不定。
当然这也不过是一番猜测,如果瓦里斯是黑火后裔的话,他想要的无非是让自己一脉登上王座,那么他想要扶持的“小格里芬”,就很可能是黑火后人了,至于是不是潘托斯总督尹利里欧的儿子,那科尔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知道现在自己才是货真价实的尹耿·坦格利安,巨龙认证,皇族背书。
第二章 抵达风息堡
权游之凛冬龙主第二章抵达风息堡
于海面遥望,风息堡远不如绝境长城般巍峨,它只似一座长立的灯塔,在朦胧的晨雾中破晓而出。
海星号领航在前,来到了船长们熟悉的航道,科尔这位摄政亲王也就无需再亲自引航,巡逻于城堡的卫士,远远就望到了破浪而来的两艘战舰。
近来维斯特洛大陆的东海岸线上可并不太平,战争的爆发,让一条条航线都变得混乱起来,海盗水匪之流频频作恶,劫持商船,袭掠渔民。
当他重新踏上南国的土地,湿润的风就像是少女绵软的爱抚,仿佛在迎接着她那久征在外的丈夫。
不知不觉间,他竟已习惯了南方的温暖和舒适,北境的土地和长城,反倒是成了他乡,令科尔百般不适。
他从水门进入城堡,从吉尔伯特口中简单了解了一下风息堡的状况,这位代理城主虽说不能为他带来什么惊喜,但总归还算把局势控制得井然有序。
在科尔看来,他口中的那些问题,都不算棘手,兵团制屯田不过是他的一番试验,就算失败了,也可以就地解除武装,卸下军制归为田户,只待渡过这个冬季,就可以组织其开垦田地。
那群被他迁来的火焰民确实是个头疼的问题,用的时候是挺爽,提魅这群彪悍的明月山脉自由民战力是完爆农奴的,比之雇佣兵也不遑多让,就是毫无纪律性可言。
科尔本着是能学颈泽那一套,为风息堡造出一道门户来,抵御来自御林之外的威胁,可御林终归不算天险,自由民也不会像泽地人那样的安分。
在弱势时暂且一用,但当局势缓和,或是战争结束,那么后遗症很快就来了,火焰民就是一柄双刃长剑,一个用不好就会扎自己的手。
“要不再迁一支自由民到御林里来?”科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条,将其甩到脑后,他还是决定去找提魅他们谈一谈。
“戴佛斯!”洋葱骑士正往这边赶来,与科尔等人迎面相遇。
“科尔殿下。”他侧身行礼,多日未见,戴佛斯体格略微壮实了些。
“不错,看起来像个领主老爷。”科尔打量着他的行头,一身澹蓝色锦袍,袖口和衣领绣有金色彩丝。“该有两月有余了吧,怎么样?铁金库的人是否愿意向我们借一笔金币?”
“铁金库的使者此时正在城堡里,我想您可以先与他见上一面。”
“没谈成?”科尔与他结伴而行。
“他们愿意向风息堡借出贷款,但前提是得有拜拉席恩家族的人在场作证。”戴佛斯试着在科尔身后去寻找席琳等人的身影。
为了见到铁金库的主人们,他甚至被迫换了身行头,可戴佛斯没有把话说全,那些布拉佛斯人并不信任“尤里乌斯”这个新生家族,认为把钱借给科尔,不能保证尤里乌斯拥有还款的能力。
而且他们还要求由铁王座来作为担保,不过戴佛斯告诉他们,席琳·拜拉席恩就是铁王座的正统继承人,这笔贷款也将用以招募军队夺回王位。
科尔点了点头,此下风息堡的财政压力虽大,但随着兵团开始自给自足后,也渐渐得到缓解。
借钱之由,一部分是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战争,一部分也是为即将到来的漫长冬季做准备,谁也不知道这次的寒冬会延续多久。
“至少得让我先洗个澡吧。”这一路来,他都感觉自己要和阁舱的墙角一样长出蘑孤来了。“不管怎么样,你能安全回来就好,我们的首相阁下。”
戴佛斯愣了愣,目光从身后的队伍中收回来。“当然,殿下。我想使者先生并没有那么着急。”
科尔让佣人在木桶里放满了热水,然后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他并不急着见这位铁金库的使者,等着瑟曦拒绝还债后,他们自会想到这里,毕竟现在名义上还在维斯特洛称王的也就只剩风息堡和铁民了。
铁金库的尿性就是当你赖账时,就去扶持叛军给你搞事,他们是玩资本的,可不是玩慈善的,人家要债的本事高着呢。
话说铁王座好像欠着了一笔不小的外债吧,劳勃的国王倒是当得舒服,国王的责任全交给御前会议,自己每天吃喝玩乐,睡女人。
tm的,累死累活想那么多事干嘛,科尔自己当初所梦想的不正是和劳勃一样的生活吗?
他摊下身子,微微闭上眼睛,把太多事担在自己身上的人总会活得很累,就像艾德·史塔克和史坦尼斯,也许他也该学学放放手,就像这次这样,就算他不在这,吉尔伯特也能把城堡里的事,处理得井井有条。
责任这种东西,担着担着就放不下了。
明明没享受过公主什么的待遇,也没有得到过父母的保护和疼爱,却依旧要去承担他们的仇恨和复国的职责。
可也许只是让她活下来就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吧。
科尔的思绪不由转到狭海对岸,脑海中构想出一道优雅美丽的银色背影。
希望我们不会在战场上相遇吧,丹妮......
......
“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回来?”
奥克利·卡伦爵士的面色带着惶恐,科尔突然回到风息堡,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这些天来,他已经成功说服了城堡里的数位领主。
“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奥克利想着,心中的恐慌不由加深。
想到兰尼斯特答应自己的那些条件,他不免有些不甘心。
奥克利可没告诉过任何人,他只不过是把自己收到的消息分享给了同僚们,这些东西还不足以定罪吧,想至此他不由稍稍心安。
“奥克利大人,难道您只满足拿回自己的城堡吗?”
“他只是一介卑贱的贱民血脉,而您是高贵的英雄王之后,黑色夜莺纹章曾闪耀过上千战斗,难道这风暴地不该交由您来统治。”
“大人,谁娶了希琳·拜拉席恩,谁就能执掌这里。”
那些言语徘回在他的脑海里,任之驱赶而无法散去。
还有机会,没错,他还有机会。
第三章 盟友
“这里的光线可不如流水花园。”
那双澹薄的眉毛如一对锋利的利刃,漆黑如夜的眼睛像一双毒蛇的冷眸。
“你准备怎么做?”声音问到。
“有人不想让我们和多斯拉克人走得太近。”亲王用疲倦沙哑的声音说。
“是兰尼斯特?”奥伯伦问他。
亲王摇头,“我让昆廷秘密去见那个坦格利安女孩,承诺在他们渡海后一起出兵。”
“你觉得那群用命根子操马的野蛮人真能渡过海来吗?”奥伯伦看着椅子上憔悴的道朗,伸手提起桌子上的酒壶,将绯红的葡萄酒倒入杯子,“我和他们打过交道,道朗。那些家伙可不在乎什么铁王座,他们的脑子里只有鲜血和掠夺。”
亲王一贯保持着沉默,他总是如此,任何事都不会轻易出口,正如他告诉女儿的,‘沉默是君王之友,言辞则好比利剑。’
“整个多恩都在怒吼,我们该准备复仇了。”红毒蛇告诉他。
亲王的目光停驻在琉璃窗外映到屋子来的阳光上,颓丧,悲伤,清冷。这一瞬竟让奥伯伦都觉得他已经老了,那双残腿肿胀得不成样。
奥伯伦只在太阳塔里待了一会,他离开的背影正好没入金色拱顶落下来的狭长影子,贯穿曜日的长枪旗帜在随风而舞。身后大理石大厅的高台上坐落着两张一模一样的王座的,一把印着金枪,一把印着曜日。
......
“大人,最近人们都在传,您似乎准备与多恩人结盟?”吉尔伯特爵士拦住风息堡的亲王阁下,直言相问。
“这难道有什么不好吗?”多恩作为强力的盟友,而且与风暴地紧挨着,若能与之结盟,科尔实在想不出哪里有缺。
“亲王阁下,也许这话不该由我来说,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看到这些问题,对于你册封的那批骑士,风暴地的领主们其实已经多有不满,况且你也未有如自己承诺的那般从北境接回希琳殿下,如果再与多恩人结盟的话,我想这并不利于你治理风息堡的领地。”吉尔伯特一直代理着风息堡的大小事务,所看到的问题自然比科尔这位甩手掌柜看到的清透得多,况且他自己本身也是贵族领主的一份子,自然能察觉到科尔对风暴地领主们的疏远。
科尔点了点头,却似乎无意与他在这个问题上探讨,只是应付的说道:“嗯,我明白了,爵士。十分感谢你忠实的建言。”
拍了拍吉尔伯特的胸甲,科尔别过身去,留下一脸无奈的骑士立在原地。
科尔径直走了两步,又突然顿住脚转过头来,“何不找个能坐下来的地方再谈,最近商队可送来了不少多恩的好酒。”
不知何时起,科尔似乎已经习惯于自己去思虑和做决定,但事实证明,他也并非永远是正确的。
没有人可以永远赢,权利的游戏也从来不只有战争,而维斯特洛局势的变动早就脱离他所熟悉的轨迹,现在他确实该听听别人的建议了。
进入书房后,科尔为吉尔伯特拉开椅子,随后又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为他斟酒,这才顺着桌子坐到主位上。
吉尔伯特·法林爵士和他的家族一直坚定不移的跟随在史坦尼斯和拜拉席恩家族左右,这点科尔自然看在了眼里的。
他这个亲王虽说是先王史坦尼斯御口亲封,但统治风息堡的法理却全部依托于与希琳的婚约,可现在希琳远在北境,他这个亲王到底还是有些难以服众的。
虽靠着一系列的战争建立了威望,但在一意孤行北上后,却也引得了不少的怨言。
“你似乎并不看好与多恩的结盟,不知原因是什么?”科尔为自己倒上一杯葡萄酒。
他似乎完全没有让人伺候倒酒的习惯,吉尔伯特在私底下可听过不少嘲笑他的低贱粗俗的言语。
“殿下,你难道没听说过边疆地与多恩的纠葛?”吉尔伯特说道。“自风暴之王统治这片土地起,居住在边疆地的安达尔人与多恩领的洛尹拿人之间的战争就从未停息过,而当下响应你的诸侯和骑士也多是来自边疆地的城堡,他们中不少人与多恩有着世仇,如果知道你要与多恩结盟的话,必然将损失你在风暴地的声望。”
科尔晃着酒杯,面露思索。
绯红的葡萄酒旋成一圈圈漩涡,仿佛一团血色的风暴眼。
他可以相信马泰尔家族有心帮坦格利安,但这必然是在不损失多恩利益的前提下,道朗亲王是个冷静的人,而且多恩内部也不见得是一条心的,君王的每一步思虑都不可能跳开自己手下的领主。
“你知道,我们与君临终会有一战,这是不可避免的。”科尔告诉他。
只要风息堡还自号为王统,那么战争迟早会到来,现在不过是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要以风暴地的力量独抗西境,河湾地和王领显然不理智,而且此下风暴地的状况可以说得上是满目疮痍,战争已经让这片土地的生产力遭受了极大的破坏。
总不能期盼风暴地也像多恩那样去顽强抵抗吧,这可不现实。
吉尔伯特默默咽下葡萄酒,风暴地现在的处境确实十分糟糕。
“多恩领并未参入到之前的战争,是可以力争的盟友,况且还有......”科尔没有把话说下去,道朗亲王的信使可还没有送来与马王结盟的消息。
“殿下,也许你是对的。”吉尔伯特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但我希望你能召开大会议,将原因告诉于城堡内的诸位大人。”
“现在还不是...”
“殿下!派洛斯学士求见。”门外的守卫敲门喊道。
“请他进来。”科尔朝门外吩咐。
学士行了一礼,“殿下,容我冒昧打扰。”他递上一封信,“这有一封从阳戟城送来的信。”
科尔和学士说过只要是阳戟城的信,就第一时间送到自己手上。
从学士手中接过信,展开羊皮卷中的文字,科尔的面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只听他长叹了一声:“诸神总喜欢在意料之外的地方与你开个残忍的玩笑。”
第四章 商人的诉讼
他将信轻置到桌子上,尽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吉尔伯特从未在他的脸上见到过如此失态的表情。
‘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吉尔伯特不由在心中想。
“黑色的翅膀,黑色的消息,爵士。”
信中的内容远不至于让他有太多波动,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的死讯,其实根本勾不起科尔心中太多的伤怀,反倒是一种挫败感与孤独感,弥漫在他的心头。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吧。”科尔说道。
太阳落下之前,吉尔伯特都没有再在城堡中见到过风息堡亲王,有人看到他一个人独行去了海岸,也有人说亲王阁下一整天都呆在书房里没有出来过。
次日,当黎明从海岸线上升起,吉尔伯特再见到科尔时,他似乎又变回那个意气风发的战士,天刚刚亮,亲王阁下就已经在演武场中挥舞起了他的那柄奇怪的铁枪。
科尔的铁枪虽舞得虎虎生威,但终归是缺少实战的,反倒剑术在不断搏杀和训练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结束训练后,他享用过午餐就开始处理城堡里的事务。
维斯特洛大陆的面积接近于天朝,风暴地至少也有个省之地,人口不下百万,治理起来可并不容易,特别是为了约束领主,科尔将全境几乎六层的军队和贵族都聚在了风息堡周围,事就更多了。
而新创的军团屯田制,因为做了个粗略的方案就匆匆执行,现在也显露出了大堆的问题来,当下最严重的莫过是大量出现的逃兵现象,败坏的军纪有待他来整治。
不过科尔最该考虑的,还是该如何恢复战争对这边土地带来的创伤与如何率领风暴地的领民渡过接下来可能长达数十年的漫长冬季。
“亲王殿下!”科尔刚踏出浴房,就正面碰上洋葱骑士,他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今天又是谁的状子?首相大人。”科尔递给他个桃子,自己也拿着一个吃起来。
“一位商人状告海伍德·费尔伯爵侵犯了他的女儿并且杀害了她。”戴佛斯拿出一封状纸,“同时,卡得兰·霍普爵士希望你能为他主持公正,他声言野人正在袭扰他的领地。”
“你知道我每次吃桃子时会想起谁吗?”科尔一面吃着桃子,一面阅读着状子。
“蓝礼。”他自顾自的说道,“我记得那时我为史坦尼斯国王当掌旗手,在一片林子的空地上与他会见,那是一次不怎么愉快的兄弟相见,众臣皆劝先王不该陷入蓝礼的圈套,但他却说‘若是不去见蓝礼,世人会认为他在害怕自己的弟弟’。”
“国王陛下从来不缺勇气。”
科尔点了点头,“但有时却也执拗的可怕。”他擦了擦嘴边的果汁接着说:“我时刻警惕着对方骑士的一举一动,甚至是蓝礼的,如果他拔出剑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冲上去。在会谈将不欢而散时,蓝礼却从怀中拿出来一个桃子,他似乎把这当成了一场贵族的宴会,而不是战争。”
“蓝礼大人,一直是宴会上的宠儿,深受着贵族们的爱戴。”戴佛斯说道,而史坦尼斯则与之正好相反。
“你说若让先王与他的兄弟分别来主持这场审判,他们怎么做?”科尔将关于海伍德·费尔伯爵的状纸递还给他。
蓝礼会如何来审判,戴佛斯无从得知,但若是史坦尼斯,海伍德爵士的罪行被确定了的话,那他的后半生必然得在长城上渡过。
“走吧,让我们去瞧瞧海伍德大人会给出怎么样的说法。”科尔领路在前,朝着大厅径直走去。
城堡的大厅早已聚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商人、贵族和骑士喧哗满堂。
“亲王殿下已到,肃静!”乔塞高声喊道,他穿着一身铠甲率领着城堡的侍卫立在大厅甬道的两旁。
科尔坐上主位,派洛斯学士与戴佛斯则分坐左右。
海伍德·费尔站立在两位家族骑士跟前,手帖前胸,稍稍行礼,“向您问候,亲王大人。”
科尔冷澹的点了点头作回应。
“海伍德爵士,你被指控侵犯并杀害了米特拉女士,不知你有何辩解?”
“大人,我以荣誉起誓,绝无此事。”海伍德用眼神瞥了瞥站在另一侧的虚胖商贾,他有些似乎难以应付这等场景,脸色微微发白。
“依你之见,这是一场诬告?”科尔问道。
“是的,大人。如若格内罗先生认为他女儿的死于我有关,那么我愿意付出10枚金龙抚慰他失去亲人的悲痛,但我绝不承认任何对我的污蔑之词与罪名。”他转过头向整个大厅宣告。
“那么格内罗先生,对此你又有何证词?”科尔向商人问。
他的额头上不断有汗水浸出,举止十分拘束,“亲王大人,我是一名皮革商人,在市镇上经营着......经营着......”
“不必紧张,在风息堡,我将为你提供公正与保护。当然如若你是在污蔑一位王国的贵族,那么我也有权对你进行审判。请继续你的发言,先生。”
“是......是。”他连连点头,接着吞吞吐吐的开口说,“海伍德爵士先前向我订购了一批羊绒,昨天,我让米特拉去送货,可却就此一天一夜未归,直到有人在市街的巷子外找到了她的尸首。”
他话语渐渐变为抽噎。
“那么你是如何认定海伍德·费尔爵士就是凶手?”
“他居住的酒馆是我的亲戚‘佩里’开的。”商人解释道,“佩里看到米特拉进到了海伍德的房间里去。”
“我听闻,酒馆的佩里可是个远近闻名的骗子。”海伍德突然插话到。
“现在可不是你的证词时间,爵士。”科尔提醒他。
“请原谅,大人,您何不让佩里亲自到这儿来,看看他怎么说。”
“如果他是你的证人的话,自会有这个机会。现在,继续你的发言,格内罗。”
“在静默修女未她收殓尸体前,我看到她的脖子上是勒痕,还有她的胸和身体也有乌青,裤子上沾着血迹。大人,她从未行过房事,我保证。”商人已经失声痛哭。
“除此之外,你可有其他证词或证人?”
“没有了,大人。”
“那就去把佩里找来吧。”科尔向侍卫吩咐。
第五章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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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样宣判是否有失偏颇?”
太阳似乎格外的好,一点儿也看不出冬天来临的痕迹,天空的云彷若层层鲫鱼的鳞片,光芒照得城堡一片亮堂。
“难道一条人命不值50枚金龙吗?法林爵士。”
吉尔伯特默而不语,但科尔知道他心中的答桉。
“虽然海伍德·费尔伯爵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但人毕竟是死在了他的房间里。”科尔说道。“另外从城堡再支出10枚金龙作为赔偿金拿给那个商人,他的女儿在风息堡的领地中遇害,也是我这个领主的失职。”
吉尔伯特点头。“殿下,世人必会歌颂的你的康慨与仁慈。”
商人那所谓的证人,被带来后反倒否认起了见过死者之事,同时还宣称自己那天喝了不少酒。
他无法主持这样一场一边倒的审判,最终只能作此判决。
午后科尔又在大厅中处理了卡得兰·霍普爵士声称的野人袭扰问题,他承诺会派遣一队骑兵去实地探查。
其实这些天来,科尔也一直在筹划着怎么解决御林中的自由民问题。
他虽在自由民中有着一定的号召力,但若要借此去约束他们的行为的话,短时间尚可,但时间一久,必然会引发矛盾。
想要解决问题,那就得去寻求它的根源,高山氏族部落喜欢夺掠的原因也许有历史恩怨与传统习俗在里边,但想来最主要的因素还是食物与土地。
科尔现在已经给了他们一片安生之地,只希望解决掉物资问题,能缓解自由民与风暴地领民之间的冲突。
他正在筹备商队到御林中与自由民进行贸易,用粮食布料葡萄酒去交易野人的皮毛,同时准备在御林内建设集市,鼓励自由民到集市中进行贸易。
武力虽然是解决问题最快手段,但绝不是最优解,长城能挡住无数次野人的进攻,但永远解决不掉野人的问题。
当然长城的作用也绝非只是用于阻挡野人。
直至傍晚,他也没有处理掉多少政务。
科尔独坐书房,目光眺向窗外的海崖,夕阳正散去,阴影将笼罩大地。每至深夜,孤独感就会把他吞没,特别是在从长城回来后,这种孤独感愈发的浓郁。
人是感性的动物,科尔又不是尸鬼,自然也有自己的情感。
哐当,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思绪,科尔转过头,见打扫屋子的女仆正在慌乱的捡拾散落的烛台,毫不顾手上的灼烫,见他转过头,女仆急忙匍地下跪,用着哭腔求饶,“对不起,对不起,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科尔摇摇头,将她扶起,“人皆会犯错,而你已为此付出了代价,无需再自责。”看着她那双烫伤的手,他又说道,“去用清水将手泡一泡吧。”
女孩怯怯的点头,为自己的失神而懊悔,可那双忧郁的蓝紫色眼睛,哪怕只是偷偷的一眼却已令她深深的沦陷与心碎。
女仆离开后,这小插曲也平复了他的心绪,重新将精力投入到风息堡的事务中。
他不喜欢在长桌上吃饭,却又不得不那么做。
今晚的桌宴上空去了好几个席位,是海伍德·费尔伯爵与落木城的骑士,也许是在不满自己的审判。
仆从拿着盛着清水的铜盆站到一侧,他轻轻在水中洗了洗手,用丝巾擦干,随后宣布晚宴开始。
厨师将一整只羊与土豆炖在一起,羊肉被切到每个盘子中,还有一碗浓汤。
“殿下。”在他专心致志用刀叉切割着盘中的炖羊肉时,吉尔伯特却突然搭话道。“我们没能在城中找到那个商人。”
科尔的眉头皱了皱。
吉尔伯特接着说:“有人看到他跟着一艘商船走了。”
“那此事就告以段落吧。”
晚餐吃得并不尽兴,不论是亲王还是领主们,城堡中似乎一直沿袭着战争时的严肃。
饭后科尔将一封信交给派洛斯学士,让他用渡鸦送去阳戟城,同时将戴佛斯邀至书房。
对于城堡的政务洋葱骑士与他一样处理得都不算顺畅,对于如何管理一座城堡和一块领地可从没有人教过他们。
史坦尼斯死前将城堡的事宜托付于两人,虽说一直是科尔为主导,但在做决定前,他还是会询问戴佛斯的建议与想法。
“对于自由民现有的名声,恐怕难有商人愿意前去与他们交易。”在科尔将与高山氏族贸易的想法告诉戴佛斯后,他给出建议到。
“所以我打算自己组建一支商队,暂时先由兵团来护送,不知你可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商队也是贵族的资产之一,组建一支尤里乌斯家族的商队也能为城堡带来收益。
洋葱骑士颔首,他明白如果想要保证领地的安稳,就总得去面对野人的问题。
“我只与城堡中的瓦迩女士打过交道,对于自由民知之甚少,不过我知道商人善于逐利,若与自由民交易能获得足够的利益的话,一定会有人愿意去做。”戴佛斯沉默几秒,又补充到,“就像走私一样。”
科尔拿出的方案已经趋于完善,戴佛斯也说不出其中缺漏,况且组建一支商队试行一番也损失不了什么。
戴佛斯喜欢与市镇中形形色色的人来往,从他们的口中了解四面八方的传闻,人们称赞亲王的勇武与骑士精神,但却也抱怨战争将他们的家园破坏得面目全非。
人们渴望和平,但和平却不能由他们决定。
风息堡的一切行动似乎也是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战事。
“我准备请一位老朋友到风息堡担任财政大臣。”科尔突然说道,对于御前大臣的认命,他有这个权利,但还是觉得该与首相知会一声。
在离开前,戴佛斯如旧询问了关于希琳公主的事,对于自己这位所谓的未婚妻,科尔也是半点消息也没有,只希望杜兰能将她安全的从北境带回来。
科尔习惯晚睡,当他回到房间时,城堡已经寂静了下来,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吠,侍卫跟着他到了门外,就被他勒令去休息。
他推开房门,刚坐在床上,突然心中一阵季动。
月光从窗外照来,寒芒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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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真凶?
“等候你多时了,大人。”
人影从木床的边沿倏然跃起,手中的匕首寒芒凌厉自取要害而来。
科尔转头的罅隙,时间滞缓,他借着月光将男子的模样尽收入眼。
男子的身形不高,体格健瘦,一头杂乱的灰黑色头发,黑褐色衣服,冷漠的眼神仿佛要融入夜色之中。
他盯着那把匕首,袭击来得猝不及防,若不是凯撒突然给自己传来预警,此刻怕已中招。看着匕首落下的轨迹,科尔觉得他可以躲开。
只要拉开距离,他就有机会拔出凛冬之刃。
科尔想往床褥间闪躲,却见到又有一道人影从黑暗中扑了出来,刺客竟不止一人!
那人想从身后袭击,动作快得惊人,手中拿着的也是一把匕首。
一瞬间死亡前后逼来,留给他的机会近乎被全部封堵,每渡过一秒,陌客就离他更近一步。
“你得罪了人,我的大人,有人出钱买你的命。”
时间在他的眼中恢复了常速,只听身后的刺客说道。
匕首落了空,从科尔的手臂旁挥过,另一把匕首的主人则被他牢牢抓住了手腕,将匕首僵在半空。一声咒骂从挥空的刺客口中飞出,匕首的尖刃在他手中转了个方向,又往科尔的胸前刺来。
将手中干瘦的臂腕用力一扭,被科尔抓住手腕的男子一声痛哼,他将男子拉到跟前来,挡住刺客的匕首,又用手接住男子掉落的匕首。
刺客见同伴挡在了面前,知道刺杀已经失败了,他将匕首径直刺入同伙的咽喉,然后转身就往门口跑。
鲜血撒在科尔的身上,他将身前惨叫的人往猛然推开,然后往门口追去,但那刺客敏捷异常,等他奔到出门口时,廊道里早就没了影子。
回到卧室时,那人已经死透,鲜血在夜色下显得乌黑,终于有人被叫声惊来,率先而至的是巡夜的守卫。
一队人拿着火把赶至塔楼,看到房间中的场景皆面露震撼。
“亲王殿下,这.这里发生了什么?”领队的骑士看了一眼在流血的尸体。
“有人出钱买我的命,卡格爵士。”科尔告诉他。
骑士一个激灵,亲王在他值夜的晚上,被刺客袭击了。一阵恐慌在他的心中扩散,但怒火却没有如想象中那般降临。
“还有一个刺客还藏在城堡里,带着你的人把他找出来。”亲王冷静向他下令,然后将刺客的特征详细说出。
科尔在书房里待了一夜,同时召集了御前会议的众臣,风息堡因他被刺杀而喧闹了起来,城堡的数百军士集体出动逐个房间逐个房间的开始扫荡。
直到黎明破晓,乔塞才带着一具尸体来见他。
“殿下,在我们找到他时,就已经死了。”乔塞告诉他。
“死亡的时间不短。”派洛斯学士摸了摸尸体说。“至少有四五个时辰。”
“是在哪找到的?”首相戴佛斯询问。他感到一阵后怕,若是科尔被刺杀了,很难想象风息堡会发生什么。
“王子塔外。”乔塞道。
王子塔,是落木城和夜歌城的地盘,亲王将他们安置在那,传说人瑞王‘杰赫里斯’曾隐藏于此,那时还是他的叔叔残酷的梅葛当政。
想到尸体出现在海伍德·费尔伯爵住所的周围,众人不免多想,昨天的晚宴他们知道海伍德·费尔并没有到场。
科尔思考着海伍德·费尔雇刺客的缘由,难道就为了出那五十枚金龙的恶气?不,绝不可能那么简单,要么是他另有目的,要么就是有人想要嫁祸于他。
审判,刺杀,然后栽赃,似乎一切都在将他与海伍德·费尔在往对立的方向去推。
是兰尼斯特想要挑拨他与领主的关系吗?他迅速想到。
想让刺客进到城堡,然后进到他的卧室,这可不简单,有这个能力的只可能是风暴地的领主,所以会是谁呢?他在脑海里将各个家族的贵族过了一遍。
科尔记得吉尔伯特曾提醒过自己,领主们似乎对于他要与多恩结盟这事颇有微词。
“会不会是阴谋?”吉尔伯特说道,现在谁最想让科尔死,不言而喻。他知道叛徒必然还在城堡里,有人已经背叛了风息堡,而海伍德·费尔无疑是嫌疑最大的。
“让城堡进入戒备状态,同时去查查有谁见过这两人?”科尔向乔塞乔塞吩咐到。
乔塞领命而出。
关于亲王被刺杀的事,很快就传开了,一时整个风息堡都变得人心惶惶起来,其中过得最煎熬的自然是海伍德·费尔,凶手的尸体正是在他居住的塔楼下被找到的,还是他自己的侍卫发现的。
对于自己被栽赃杀害商人之女的判决他确有不满,但既已证明清白,却也无意就此事与亲王交恶,那天没去参加晚宴单纯是因为和手下的骑士喝酒喝醉了,等他惊醒时,还是因为城堡的士兵在搜查刺客。
城堡的戒备只持续的几天就解除了,并未有任何大动作,亲王照常的出席于餐宴和法庭,好似一切都回归了的常态,但海伍德却感觉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手下的骑士给他提了个的建议,让他先返回自己的领地。
“大人,奥克利·卡伦爵士拜访。”
正苦闷的喝着葡萄酒的海伍德听到来者,向侍从吩咐,“请他进来吧。”
夜歌城的住所就在他们一旁,这些天来海伍德倒是与奥克利·卡伦交谈甚欢。
“费尔大人,青亭岛的佳酿可还符合你的胃口?”
“我可被酒给害惨了。”他苦涩的说道。
“马僮和佣人的口舌好比弄臣的歌谣素来愚弄世人,不难想象我们的亲王正吃这一套.”奥克利·卡伦轻笑一声。
“有传闻称他正在调动军队。”奥克利接着说。
听到军队,海伍德的心中不禁一颤,强装镇定的问道:“亲王阁下准备做什么?”
“答案也许对我们并不利,海伍德。”他的表情突然凝重了下来,“你知道,刺客就在我们的住所外。”
“大人,您要的餐点送来了。”侍从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位端盘子的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