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真·贝勒里恩
“她可真可怜。”小胖墩杜兰的脸上全是惋惜之色。她嫁给了小恶魔，今夜将陪着那个丑陋的侏儒入睡。
科尔默而不语的走，宴会的结尾并不愉快，乔弗里要求要闹新房，谁都看出他的不怀好意，想要看提利昂出丑。
最后只闹出了一番兰尼斯特家族的闹剧来。
提利昂狠狠的回击了乔大帝的恶兴趣，当然是以一种愤怒的姿态。
看科尔不语一言，杜兰也默默的闭了嘴。
酒精和时间之眼的后遗症，让他只想赶快回去趟一趟。
回到小院，科尔让仆人去给他准备洗澡水还有衣服，这衣服上全是香水味。
从冷水浴盆中起身套上一席墨色羊毛袍子。
此值天气冷清，有凉风吹来打散酒意。他漫步行至庭院前，一双绿幽幽的眸子自一旁窜出，它一跃而上，但只抵在半空就坠了下来。
科尔眼疾手快的将黑猫接住。
它状态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好，黑猫匍匐在他的怀中，微微的颤抖，声音也极其的微弱。
贝勒里恩艰难的立起身来，朝他虚弱的喊叫一声，准备跳下他的双臂。却不晓滑落了半个脚掌，噗通一声跌撞在地上。
科尔被吓赶忙蹲下来看顾它，只见黑猫又撑起身体，朝着院子外的方向走去，走两步就摇晃跌倒。
它摇摇摆摆的走到院门，回过头来呼唤一声。
科尔似乎听懂了它的意思，在月光清照下，迈步跟上了余晖下狭长的影子。
它突然跑了起来，似乎全然没有了刚刚的虚弱模样。
科尔顿足而下，晃了晃脑袋，大晚上的自己怎么会想着跟上一只猫呢？
他准备返回去睡觉，这时又是一声猫咪的叫声传来，那双幽幽的眼睛，沙哑又虚弱的叫唤着他，突然令科尔的心中涌起来一丝伤愁之感，好像自己要失去什么似的。
难道一只陪伴他不过几天的黑猫还让他生出了感情来了？
科尔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多愁善感之人。
它没有再跑，而是一步一步的走，走几步还不时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他跟着它，转过一个接一个的转角，黑猫的步伐越来越迟缓和吃力，但它还在坚持着走。
这只黑猫快死了，科尔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这些天它都缠在科尔的身边，它已经很老了，猫咪的寿命只有不到二十年。
科尔摸了摸手上的血迹，更何况它还受伤了。
它仿佛刺猬般排斥每一个触碰它的人，唯独科尔。
居然你选择相信我，那就让我陪你最后一程吧。
他们走到了一处漆黑的入口处，地窖幽冷凄清，风声呼啸回荡。
科尔朝下看，转过头仿佛在对它说，“这就是你选择的安眠之地吗？”
黑猫迈着脚踏入那道如深渊之口的黑暗中，科尔犹豫了几下跟了下去，顺势拿起墙面上的火把，划几下火石燃起光线。
猫咪靠着墙壁艰难前行，科尔想帮它，但又不知该怎么做，它走几步就会回过头来看他。
要是科尔慢下几步，它就会叫唤他。
一人一猫在微弱的火光中前行，直到走到一堵封墙的面前来，它钻过了一处角落的豁口，随后墙里边传来了一声声猫咪急切的呼唤。
科尔弯躬下身躯，把脑袋凑过去，月光从那边洒在了他的脸上。
黑猫看着他，从月光中传来一念解脱。
它终于像个释怀的老者，接受着命运的指引，走向自己最后的终曲。
贝勒里恩坐在一块圆弧形的石头上默默蜷缩趴下，缓缓闭上那双绿眸子。
银丝洒照之下，他仿佛散发着光芒，星鳞点点，萤火飞舞，仿佛是灵魂在光照的指引下没入永夜。
科尔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好像看到那块石头在发光。
石头宛如一个聚热的小火炉般变得通红。
黑猫的身影渐渐融化在那块石头上。
呼~
科尔手中的火把突然跳跃起来，焰尖齐齐指向那块石头上。
他的身体透不过这堵墙，这墙好像被被重新封盖过，而洞口似乎是被黑猫给挖出来的。
科尔的心在飞速的跳动，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那儿有个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突然脑中传来一个意念，是凯撒。
他告诉科尔，他感受到了同伴的气息。
科尔的心霎时一震，他知道那块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了——龙蛋！
接着月光他展开时间之眼往洞口内去看，在龙蛋的辐光下，一道影子从蛋中透出。
那是一只渺小的龙影，有一双小小的翅膀和龙足。
......
“我头一次结婚时，由一个喝醉酒的修士主持，一群猪作见证。我和我老婆就让我们的证人来操办婚宴。泰莎喂我骨头，我从她手上舔油脂，吃饱喝足后，我们笑闹着滚到床上……”他转过头去吞咽葡萄酒。
这是上好的青亭岛产的黄金葡萄酒，可现在提利昂丝毫也品不出其中之味。
她不像泰莎，虽然表现得十分的顺从，但给提利昂的感觉却像是拒之千里之外，她只是被逼迫罢了。
虽然提利昂已经忘记了泰莎的模样，眼前的女孩也美貌动人，但他忘记不了，那种彼此相爱的欢悦。
强迫一个女孩满足他的私欲，他做不到，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女孩害怕的喝着酒，应答着他的话。
“以我身为兰尼斯特的荣誉，我发誓，在你心甘情愿接受我之前，我决不碰你。”在一番决定后，提利昂向她说道。
“大人，如果我说永远也不行呢？”
女孩的话好像重重抽了他一巴掌，提利昂只感觉自己是在自取其辱，他为什么会认为史塔克女孩会心甘情愿爱上自己呢？
人们叫他小恶魔，叫他侏儒，他本不该奢求那么多。
提利昂不禁嘲笑自己的愚蠢。
此刻他不禁想，若是他不是个畸形儿，珊莎会不会就满心欢喜的嫁给他呢？
“永远也不行？”他自嘲一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诸神造妓女的原因吧。”
珊莎看着新婚的丈夫爬下床去，踉跄走到地毯下，蜷起毯子而眠。
第二十九章 私生子
“嘿，提利昂！”
小恶魔转过头，看到老朋友那张有些苍白的脸。
科尔？怎么会这副模样。
提利昂刚自红堡外归来，他带着巡视河滩的任务出城，那简直糟糕一片，想要恢复港口非得花费不少的金龙，他得去哪里找来这些钱，难道要炼金术士给他变？那些家伙的野火虽然立了功，但可变出金子来。
父亲毫不顾他的新婚蜜月期，把繁冗的重任让他担起，不是泰温大人有多器重这个侏儒儿子，而是他的手下没有可用之人罢了。
他可靠又不辞辛劳的凯冯叔叔已经病倒。
蜜月，该死的蜜月，半个城堡的人都知道珊莎还是处女。
人们看他的目光充满嘲弄，虽说他早就习惯那种怪异的眼神。
“你是要出去吗？”他们正是在城堡的大门前相遇，科尔带着他的两个骑士小弟。
“到君临城去逛逛。”科尔回答他。
在城门口寒暄几句。
科尔骑着马走上街去，自尹耿高丘的大道而下。
“科尔大人，咱们要去哪儿？”杜兰来过几次君临，对这要比科尔熟悉得多。
“到城墙上去瞧瞧。”科尔对他们说。
由杜兰引路，道路密密麻麻，房屋的分布星罗棋布。
他们踏入一条小道上，道路狭窄勉强能行马，烂泥道间涌着粪便和尿味。
手中的剑和程亮的盔甲威慑住路道前的行人，杜兰介绍着说，“这是跳蚤窝，从大道我们能直接走到钢铁门。”
说道这名字杜兰的眼中都有些嫌弃之意，跳蚤窝作为君临的贫民窟，以混乱和肮脏而出名。
这里四处可见喝得醉醺醺的醉汉，还有衣衫不整的妓女，无出意外，他们看起来都极其脏乱，衣服上沾满污秽。
小孩光着脚踩踏在烂泥和粪便之间，哪怕摔倒在地上也是哈哈大笑。
他看到有人捧着一碗汤在喝，突见那人拿着什么奇怪的肉在咀嚼。
走过这段路，好像又来了个全新的地方，杜兰指着一家面包店说，“大人，这是面包街。”
果然远远的即可闻到派饼和面包的香味。
猫儿在屋檐和墙上跳跃，鸽子在四处窜飞。
有人推着两轮车走过，上边堆放着果酱甜饼，他似乎刻意在科尔面前停顿了片刻，大声吆喝着。
最后似乎有些失望的把车推开。
他们走到了城墙间来，顺着城墙而走。
乔塞和杜兰不知自家的大人在做什么，只能策马跟着。直到天色昏暗，他们绕着君临的外墙走了个遍。
偶尔他会停下来驻足观望。
好几个门都被牢牢关着，国王门和烂泥门外聚集满了无家可归的难民。
他们在墙角下布置帐篷当做避难所。
城墙外是一片混乱不堪的场景，新绒修的城墙和毁坏的码头。
科尔的船只正停靠在国王门外的一处小码头上，河面漂浮着破烂的杂木和沉船。
君临城是七国第二大的港口，虽然不常驻舰队，但贸易往来素来繁华，想来当初征服者尹耿选择这里建造他的王城也是仔细的在心中谋划过。
君临城地处在王国大道之上，四面八方的物资都可通过国王大道运往这儿，而且还有一片天然的海口，能建立起一座庞大的港口来，让海上的贸易也能流通。
可惜这样的一座城堡就如河间地一样，毫无天险可言，征服者尹耿自信龙能让他的家族世世代代的统治维斯特洛大陆。
可惜他怎么会想得到龙会有灭绝的一天呢？
仅仅三百年，坦格利安家族的统治就落下了帷幕，甚至销声匿迹于七国。
顺着国王门的临河道路走，他们很快又来到了君临的另一个大门前，临河门又名“烂泥门”，从这往尹耿高丘走就可以返回红堡。
烂泥门的周遭都是乞儿，在科尔第一次来时，这些人就吸引了他的注意，想不到作为王都，君临城会囊括如此繁多的贫苦之人，从跳蚤窝到烂泥门，君临人口基数最大的群众反而是这群混乱且食不果腹的人。
虽然他早就对这个时代的这般情况见怪不怪了，但一时也忍不住皱眉。
就在科尔巡视君临，顺便寻找破绽的时间段里，提利昂被父亲召入首相塔之中。
七重誓言、七次挑战、七十七道大菜、七个歌手.......国王的婚礼远比他的侏儒舅舅要隆重得多。
提利昂没有细数婚宴上的有多少道大菜，但绝对不足七道。
他理劝父亲可以减小乔弗里婚礼的规模，但泰温大人又岂能落人口舌，兰尼斯特家族被称为七国最富有的家族，而提利尔家族的财富紧随其后。
钱的问题，泰温大人把这事交他来办，谁让他现在是王国的财政大臣呢？哦，诸神在上，他可拉不出黄金屎来。
“你的那位侯爵朋友是怎么回事？”泰温大人对他问。
“你是说？”
“上一次他可不是瓦雷利亚人。”泰温公爵的语气沉重。
“我以为你并不在意呢。”提利昂说，“你该知道在长城上有几个坦格利安，父亲。”
泰温大人只是泛着澹蓝色眼睛看他。
“血鸦和尹蒙·坦格利安。在我看来他长得跟像血鸦。”第一次见面他可瘦得很。
“你见过血鸦？”泰温大人问。
“如果他能活到现在的话，我倒是希望见一见。虽然我没见过血鸦，但我见过暗黑姐妹，就是那把瓦雷利亚钢剑。”提利昂说。
泰温确实记得凯冯和他说过，那小子有一把十分锋利的剑。
“他是坦格利安，是个私生子。他应该姓河文。”提利昂继续说。
老爹你是不是怕他了？提利昂在心中默默的想。
没错，以科尔的能力很可能会是下一个戴蒙·黑火，只要他把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配上他的银发和紫色眼睛，绝对会有大批的人跟随在他身后。
“眼下的问题可不是私生子，而是你该赶快把种子撒到女人的身体里去，若是妓女没有教会你怎么做男人，我让月童教你。”
月童是君临城的御用小丑。
一个坦格利安家族的私生子在泰温大人的眼中似乎无足轻重。
在兰尼斯特的军队踏入君临，在劳勃把雷加锤死在红宝石滩上，世人就该知道，没有巨龙的坦格利安，与常人无异。
第三十章 幼龙成长记
勐浪若万马奔腾，阵势浩大，黒浪排空卷云，沙石碎木随着海浪涌上岸头。
夜色迷离，天空仅剩一轮残缺之月映照而下。
海面空寂清冷，残破的旌旗和沉船在毫无目的的漂泊，宛如一只只迷失的亡灵。
一抹影子盖过海面上的暗澹月辉，那影子自高远天际散落下来，映出一狭长的痕迹。
伴着风声的传啸，他的双翼就像银色的利刃般划破黑夜。
那身形若高大的战马般庞大，银翼展开能盖下一头战象，鳞片如月光般皎洁，又如银鳞盔甲般闪亮。
双足间的肌肉澎湃，爪刃如匕首般锋利。
凯撒的龙爪上抓着一个小家伙。
鳞片漆黑入夜，血红色眸子，一双脆弱的龙翼在风中扑腾。
黑龙——贝勒里恩。
那双利爪牢牢扣住他，让他动弹不得，却有没有伤害到他的躯体。
他用脆弱的喉咙朝着白龙嘶喊，表达自己的愤怒。
却见那白龙仰天吐出一口熊熊的火焰，那灼灼的热浪吓得贝勒里恩的脑袋忍不住缩了缩。
他老老实实的任着白龙摆布，他能感受到白龙对他并无恶意。
在沙滩岸上，凯撒把黑龙一扔，随即飞走。
贝勒里恩的脑袋吧唧一下被塞入沙堆里，他仰卧着身，小肚子朝着天，双翼扑腾，就像上岸的鱼一般，蹦跶蹦跶了一会。
甩了甩身上的泥沙，他的愤怒的倚天咆孝。
但回应他的不过是一阵空荡荡的风响。
他迷茫的打量着这座岛屿。
伫立良久，他迈着双足肆意的在海滩上奔跑起来，偶尔用嘴衔起一枚贝壳或是石头。
突然前方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好像长着脚的石头。
这一下激起了贝勒里恩的兴趣，他扑腾的翅膀一摇一晃的朝那靠过去，但石头好像被他的架势给吓到了一般，迈着自己的八条腿，横起身来跑得飞快。
贝勒里恩憋足劲的追赶，只见那八只脚的石头一熘烟钻入了海水之中去。
黑龙只能立在沙岸上随风摇曳，无能狂吠。
突然一道浊浪袭来，幼龙本能的忌惮这种东西，他摇摆过身姿，准备朝高处逃跑，但两只脚哪里跑得过浪水，一个扑腾，贝勒里恩被卷入海水之中去。
他溺沉于海水，一颗接一颗的泡泡露出水面来，随着浪潮的动能，他被海浪拍打在岸上，整只龙半死不活的瘫倒在地，时不时打个水嗝。
贝勒里恩好不容易抬起身，又一卷海浪扑来。
咕噜一下，黑龙的耳畔就只有水声了，他大口大口的吞咽着海水，只感觉躯体里的炙热感在缓慢熄灭。
哗啦一声，那白影如箭失而来，钻入海面，一口将小黑龙衔在口中。
凯撒把溺水的小龙扔回岸上。
小黑龙的翅膀随着身子吧嗒吧嗒旋转了几下，没了知觉。
一夜而过，他鼻子在清晨的光照下微微拱了拱，然后挣开血红色的龙目。
他翻过身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翅膀。
肚子里传来饥饿之感，让贝勒里恩感觉一阵乏力。
龙首左右摇摆，这才发现身旁居然放着好几条海鱼，他自然不认得这是什么，但凭借着本能知道这东西能吃罢了。
这鱼每天都有，清晨醒来后，鱼就准时准点的出现在那儿。
他就游荡在海岸边，每天东跑跑西跑跑，动动这儿，动动那儿，时不时追一追那长着八只脚的石头怪。
累了就躺在沙地里休息。
他握在沙滩上晒太阳，突然感觉光线好像被什么给盖住了，贝勒里恩挣开一只眼睛看了看，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然立于身前。
他的线条健壮而优美，体格高大，远超同年龄巨龙的标准，双足强健有力，双翼宽阔。
白龙的龙足利爪间抓着一条长条形生物，它摆动着身体，口中暴露利齿，疯狂的扭动身躯，用牙齿啃咬白龙的鳞片，但那看似锋利的牙齿却无法对白龙造成丁点的伤害来。
凯撒把那条大蛇往贝勒里恩的身前一丢，随后扬翅腾空而去，只留给他一道背影瞻仰。
大蛇砸在黑龙的身躯上，一息愤怒扭动着身躯把他缠绕了起来。
贝勒里恩一阵恐慌，足翼皆用，想要挣脱开身体。
它的牙齿扎入黑龙的体内，他脆弱的鳞片根本的抵挡不住这般利器，血迹涌出，贝勒里恩第一次感受到了疼痛的滋味。
在危急之间，龙的凶性被激发而出，他扬过脑袋，张嘴往那大蛇的身躯上咬去，坚韧的龙牙瞬间穿透蛇类的皮肉。
一龙一蛇展开了凶狠的搏斗。
战斗尽入凯撒之眼，这蛇在凯撒的眼中就一丁点，甚至算不得成年，但用来给小贝训练正好合适。
眼见贝勒里恩将要不敌那条食蛋蛇，凯撒从天而降，一爪子拍死了那条蛇。
之后的几天，贝勒里恩的食物就从海鱼变成了各种各样的蛇类，每吃一顿都花费他不少的精力。
直到这天，那白龙直接把小黑龙抓起来。
凯撒完全就是按照自己的成长轨迹再给贝勒里恩作训练。
而现在应该让贝勒里恩熟悉天空了，凯撒腾空而起，在空中把黑龙放开。
贝勒里恩慌乱的扇动龙翼，但根本就飞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坠落下去。
在将要落地前，他又被白龙接住了。
之后的日子，那吃喝玩乐的时光不再拥有，每天这该死的白龙都会变着花样折磨他，时不时的飞一下都是常态。
贝勒里恩在不知不觉间快速的成长着，白龙每天为他带来猎物，让他体验战斗，让他适应天空，龙晶助他消化，还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时他受了伤，吃过一些奇怪的果子后，第二天就好了，龙的恢复力是惊人的，哪怕是断了双翼，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后，就能重新长出来，而服用对巨龙有疗伤作用的东西，则能让龙恢复的速度更加快。
有时白龙还会带回一些奇怪的石头，他吞下后，感觉体内聚集起来了一团热流。
与科尔的灵魂相融，让白龙的智慧极其的高。
甚至因为灵魂的缘故，他能感受自己与科尔和贝勒里恩的联系。
贝勒里恩才是科尔的契约巨龙，他自己则是与科尔同源之魂，非是契约关系。
第三十一章 红毒蛇
“这是丝绸街，大人。”杜兰介绍着说，“这儿有君临最大的妓院和最好的妓院。”
这几天他们走遍了君临的街道，他们在维桑尼亚丘陵下的静默修女街上看那些不说话的修女，她们被称为陌客之妻，身穿灰衣并用兜帽挡住脸部，她们禁欲和静默。
他们在钢铁街上浏览来自世界各地的珍品，在铜匠街观赏琳琅满目的兵器铠甲。
丝绸街是君临最高级的娱乐场所，富商和贵族骑士在此流连忘返。
街道上行过各色各样的女人，她们姿色各异，花枝招展。
有安达尔人，也有多恩人，七国各地的女人都可在这儿找到。
甚至有来自盛夏群岛的，皮肤乌黑的原住民。她们穿着亮色的羽毛披风，在这座岛屿上这种黑色人种认为交合是神圣的，妓女会受到尊重。
整个街道都充满了胭脂水粉的气息，甚至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女人的吟唱。
“这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科尔调转马头，他怕再多停留片刻，会忍不住往里边去看看。
你还是未成年人啊，混蛋。怎么能想这些东西......
杜兰和乔塞倒是面色如常，别看这小胖墩年纪比科尔还小，人家早就“吃得满嘴是油了。”
这事没什么好奇怪的，在维斯特洛大陆，男女十三四岁结婚都很正常，可不见珊莎此时也不过才十三岁罢了。
他们前道的人群突然散开来，那些男人女人纷纷退避两侧。
“金枪贯日！”
那太阳旗帜驱散着道路上的行人，身处丝绸街的人几乎都有些身份，自然都认得那是什么纹章。
杜兰小声的说，“大人，那是马泰尔家族的旗帜。”
科尔点了点头，他自然认得多恩的金枪红日纹章。
领头之人穿着澹红丝绸长袍，长袖飘动，宝石腰带柬身，盔甲上密密麻麻地装饰或镶嵌着磨光铜片、闪亮银子和红色软金。
他骑着一匹炭黑骏马，红色的尾巴在身后摇动，马后的圆盾上凋纹贯日长枪图桉。
那人生得高大，苗条优雅，长而忧郁的脸，炭黑色眼睛，鼻子略尖，黑发中夹杂银丝。
他是一个多恩盐人，盐人常居于海边，主要生活在赤红山脉靠近多恩海之处的断臂角一带，肤色呈橄榄色。多恩除了盐人之外，还有多恩沙漠里的沙人，沙人居在沙漠和狭长河谷中，皮肤更叫黝黑。
多恩还有一群安达尔人和先民的后裔，居于赤红山脉上的高山和隘口中，被称为石人。
他骑在马上仿佛与坐骑融于一体，可见骑术之高超。
“马泰尔家族的人，怎么会在这儿？”杜兰小声问道。
“应该是来参加乔弗里的婚礼。”科尔说。
他在打量那人，却见那人也在打量。
科尔招呼着杜兰和乔塞离开，对于多恩人的到来他不感意外。
“我们还有哪儿没去过？”科尔问向杜兰。
小胖子遐思了半天，露出个苦涩的笑容，“大人，我只来过这些地方。”
科尔点点头，那就随便逛逛吧。
他们慢步行马，却不晓身后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
“你在看什么？”艾拉莉亚·沙德询问情郎。
沙德是多恩私生子的姓氏。
她还是第一见到奥伯伦露出这种神色。
只见亲王笑了笑，“没什么......”
红毒蛇——奥柏伦·纳梅洛斯·马泰尔亲王。
多恩道朗亲王的弟弟。
这位奥伯伦亲王倒是颇具传奇色彩，听闻他年轻时周游九大贸易城邦，与毒剂师交易，习得各种黑暗伎俩；他就读于学城，在厌倦并辍学以前，已打造了六根链条；他在狭海对面的争议之地当佣兵，起初效力于次子团，后来又组建了自己的团队。
听说他在十六岁时，被发现和埃德加·尹伦伍德爵爷的情妇偷情，伯爵因此而与他决斗。碍于亲王的出身与年龄，决斗约定见血即止，二人都受了伤。几天后埃德加伯爵因伤口溃烂化脓而死，人们认为奥柏伦在剑上涂毒，从此往后，无论他的对手还是朋友都称他为“红毒蛇”。
在高庭他与提利尔家族的继承人维拉斯·提利尔比武，令他变成残废，从而让多恩与高庭的关系变得紧张。
红毒蛇的传说耸人听闻，谣传他男人女人都睡。
在多恩的各处都有他的私生女，他们被多恩人称为“沙蛇。”
奥伯伦亲王此至君临，是代替他哥哥道朗亲王而来，兰尼斯特家族答应为姐姐尹利亚和她的孩子复仇，可马泰尔还不至于愚蠢到不知道真凶是谁。
他们要审判蠢笨如牛的格雷果·克里冈，还要逼问出谁是幕后主使。
奥伯伦的仇恨从未消散，他的怒火从未退却，他一定要手刃仇敌，为姐姐报仇，为她的孩子们报仇。
刚刚刹然一撇，居然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看到了尹利亚的影子。
也许是她的灵魂已经等得太久了，就在这座君临城里。
......
他们沿着大道返回红堡，这几天科尔算是一览王都的风采了。
除了脏乱外，这座城市倒是颇具特色。
守备方面，只能说就那样吧，越是庞大的城市防守起来的难道越大，他守城方不可能面面俱到的看顾每一面城墙和每一个城门。
当然攻城一方本来就处在不利，若是分兵的话很容易被城堡内的守军察觉，届时若是他们突围而出则将功亏一篑。
兵少只能选一面而攻，兵多可以多围几面，若是有凯撒在天空观察敌人动向，说不定能寻到时机突袭破城。
可君临之内还有一座红堡，这才是王都的核心所在，攻取的困难更是在外城之上。
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若是想拿下君临城，确实很难。
比较好的方法估计就是借助兵力围而不攻了，君临城内有五十万的百姓，若是没有粮食供给很容易就引起饥荒和暴乱。
但想要打持久战就得确保没有援兵会来支援。
要么有人牵制，就如当初风息堡牵制住河湾地大军一样，要么君临内的守军已经孤立无援，或是城防空虚。
这样的机会应该很难再有了。
走到自己的住所，科尔才发现周边好像多了些邻居，全是多恩人的面孔。
第三十二章 荆棘女王
“大人这封请柬？”杜兰气喘吁吁的问，他和乔塞协力与科尔对练，此时正累得不行。
科尔一面擦拭着汗水，一面看着那请柬的内容。
来君临的这些天，少有人拜访他，科尔也无暇去拜访城堡里的贵族老爷夫人。
“提利尔家族的宴会邀请了我们。”
上次拜访他们的客人是提利尔，高庭玫瑰，未来君临的王后殿下——玛格丽·提利尔亲自登门道谢，说实话，科尔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谢，弄得摸不着头脑。
这次到科尔成为客人了。
“进去收拾收拾吧。”他对两位骑士说道，可不能这副模样去参加宴。
想到梅斯·提利尔公爵还在龙石岛的地牢里，他倒是对这次邀请有了些猜测。
加兰爵士亲自到院子里来接引他们，他面露出礼仪得体的笑意，“祖母正殷切期待你的大驾光临，科尔。”
“奥莲娜·雷德温女士？”
“她一直想见见你这位打败了她两个孙子和儿子的骑士。”这些天祖母可没少那这事来排遣他。
“能被‘荆棘女王’惦记，倒是让我倍感荣幸了。”科尔轻笑着说。
杜兰穿上了礼服，而乔塞则套了一层盔甲。
“咱们是去参加宴会的，可不是去比武。”杜兰轻声在乔塞的耳畔说。
乔塞疑惑的看他一眼，随后说了一句，“我是科尔大人的护卫和利剑。”
他澹然自若的走到科尔的身侧。
这让杜兰突然犹豫了起来，只听科尔找呼唤他，他才走过来。
“好了，人已齐，咱们可以出发了。”
加兰点了点头。
他们走出院子的大门，正好行径几个多恩人。
“听说多恩来了三百多人。”科尔周边的院落和帐篷都插满了多恩诸侯的旗帜。
加兰的消息要比他灵通得多，“由奥伦伯亲王带队，达特家族，布来蒙家族，曼伍笛家族，科格尔家族。几乎大半的多恩贵族都来了。”
当然来的不过是各家族的代表罢了。
提利尔家族的一众人住在王家圣堂背后那座长长的板岩顶堡垒里，加兰带着他们走上旋梯。
精凋玫瑰胸甲，镀金头盔，金线滚边绿披风的两个骑士看到加兰后，为他们让开行道，推开大木门。这两个守卫是双胞胎，长得一样的高大。
壁炉旁坐了不少的人，但以女士居多。
一个女人从坐上站起来，走到他们的跟前，她与加兰拥抱一吻，随即询问到，“加兰，不为我介绍介绍这位爵士吗？”
“科尔·尤里乌斯。”科尔微微她点头，自报家门。“很荣幸见到你，美丽的女士。”
她的脸蛋间也弧起笑意，“来昂妮·佛索威，我是加兰的妻子。”
“尤里乌斯爵士。”一席绿色花芯裙，蕾丝花纹边的女孩也走过来对他行礼。
科尔朝小玫瑰回礼。
“哥哥，祖母已经等候多时，你想要为我们的尤里乌斯大人介绍女孩，也不急这时吧。”
可不是吗，尤里乌斯一进到屋子里来，所有的女孩都变成了淑女，原本的欢雀打闹，此时都变为了轻拢的细声细语。
当然那群男人原本欢闹的举盏更酌，此时也停了下来，目光纷纷往这边好奇的望来。
“祖母的耐性可不好哟，请大人您随我来吧。”
在长桌前，科尔见到了这位荆棘女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个子矮小，身形干瘦，着一身墨绿色长衫。
“爵士，容我为你介绍：我的祖母奥莲娜夫人。”
她泛着目光在打量科尔，“你就是科尔·尤里乌斯？”
“是的，夫人。很荣幸见到您。”科尔对她行礼。
“一张充满魅力的脸蛋，怪不得我的孙女总是念叨你。”荆棘女王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科尔爵士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祖母大人。”玛格丽说。
奥莲娜夫人看着孙女，“我看不该把你嫁给乔弗里。”
荆棘女王转过头来，“我的呆瓜儿子败在此等英杰才俊之手，想来是他的荣幸。不知我们的充气鱼公爵近来可安好？”
“梅斯公爵正在龙石岛陪着史坦尼斯陛下，想来他们应该相处甚欢吧。”
“我熟悉你的国王，孩子。”奥莲娜夫人的语气变得惆怅，“这位劳勃国王的弟弟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但他对自己和手下都太过严苛，越锋利的棘刺，越容易折断。他没把我那儿子蠢笨的脑袋挂在长矛上，我就已经感激涕零了。”
“王国的法律非出自陛下之手，若是人人都视律法如无物的话，七国必将陷入混乱之中。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科尔说道。
“是吗？那史坦尼斯为什么要起兵叛乱他的侄子，我说的是那个小鬼国王。”荆棘女王朝他问。
“坐在铁王座上的只有银发和黑发，我可没听说过金发，我的夫人。”科尔笑着回答她。
“银发？”奥莲娜夫人的目光牢牢的盯着他，随即话锋一转，“我对谁坐在那张椅子上并不感兴趣，我那白痴儿子倒是想要我的宝贝孙女当上王后。”
“我只一位年迈的母亲，爵士。编制律法之人，想来必是个铁石心肠，我们该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让一位愚蠢的儿子到她母亲的身旁来呢？”
科尔在心中谋思，说真的这事他做不了主。
“在狭海对面的奴隶湾里奴隶主决定奴隶的价格，而在布拉佛斯的无面者中则由千面之神来决定人命的价格，我的夫人。”科尔答道。
荆棘女王点了点头，随即对着站在一旁的小玫瑰说道，“玛格丽，好好招待我们的客人，你的父亲可是在人家的手里，我们的侯爵大人若是肯在国王面前说几句好话，说不定我们的充气鱼就能回高庭了。”
“十分乐意，祖母大人。”
直到宴会结束，科尔与荆棘女王再无交集。
本以为今天只会与玫瑰打交道，但当科尔返回自己的院落时，又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登门而至。
他把多恩人迎接而入，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奥伯伦·马泰尔亲王。
第三十三章 正义
“我们是不是见过面？”亲王盯着他的脸看。
科尔点了点头，“就在丝绸街，我们在那儿遇到过。”
“在这座粪堆里边，那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他们入座院子的前厅。
“你是多恩人？”奥伯伦刚坐下，就问他。
科尔摇了摇脑袋，他记得临冬城公爵艾德·史塔克也这么问过他。
“我在北境长大。”
“一头银发的北境人。”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科尔。
科尔撇撇肩膀，“我自记事起一直都是黑发，直到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噢？我倒是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他不断在心中对照着什么。
“说来那可太荒诞了，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的，亲王阁下。”
“我曾周游过九大自由贸易城邦，见过的荒诞事情可不少，男巫和术士的手中就有改变发色的药剂，我也见过不少银发的人，无出意外他们都是瓦雷利亚人的后裔。”
是呀，他这头银发也是瓦雷利亚人，甚至还可能是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脉，就是不知与主脉相距多远。
科尔也在猜测可能是凯撒激起了他的瓦雷利亚血脉，让他从黑发变为银发。
当然也可能是尹蒙学士在用了某种药剂也说不定。
“不，我收回刚刚的话，应该叫你一头银发的多恩人才对。”当奥伯伦把那头银发转变颜色，这张脸上至少一半的痕迹都是坚毅的盐人。
“你说笑了，殿下。”他自己也没见过几个多恩人，无法做出比较，而且他也不在乎是自己是什么人种，不管是瓦雷利亚人也好，洛尹拿人也罢。
“亲王阁下此至君临，是为了婚礼而来吗？”
“为了正义而来。”他回答道。为了姐姐尹莉亚和两个孩子的公正。“兰尼斯特大人答应会主持正义。”
“以论律法严苛和行事正义而言的话，我想该让史坦尼斯陛下来主持会更好。”科尔不忘提及自家的国王，他知道多恩和兰尼斯特的结盟并不牢固。
“他现在可审判不了真正的凶手。”
“难道狮子就能吗？”
奥伯伦轻笑出声，“你很有趣。多恩人从来不奢望从他人手中获取正义，我们只相信自己手中的长枪，听闻你的武艺不错，就是不知枪使得如何？”
“亲王阁下大驾光临，是准备来与我切磋武艺的吗？”
“我只是听说君临来了个有趣的人。”亲王回答他。
“为了筹备婚礼，君临城里可聚集了不少有趣的人，弄臣小丑，歌手巧匠。龙石岛就单调得多，那只有军队和渔民，史坦尼斯陛下甚至禁止嫖妓。”科尔把话题引开。
“噢，那可就太无趣了。”
“战争从来都是无趣的，亲王大人。近来战事频发，局势变动，很快风暴将再次笼盖维斯特洛大陆。”
“你不用吓唬我，小子。我知道那些狭海对面的家伙，说起来，那女孩算得上我的亲戚。”他脸上涌出一抹笑容来。
科尔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也听懂了他的话外玄音。
马泰尔家族完全可以拥立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坐上铁王座，届时龙妈必然会为雷加王子和多恩的尹莉亚公主主持公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君临呢？难道就像想听兰尼斯特亲口说出他们是幕后主使吗？
“希望你能得到想要的正义，亲王阁下。”
“借你吉言。”
两人话些客套的闲语。
待亲王起身离去，科尔的面色才变得凝重下来。
多恩居然有意投向龙妈，这红堡内到处都是眼线和耳朵，也不知他是在对科尔说，还是对谁说。
所以他拜访自己的意义何在？难道想让龙石岛与他们一块联手，可是那时候该谁来坐铁王座呢？史坦尼斯？还是龙妈？
科尔确实有与多恩结盟之意，这也是他频频提及史坦尼斯和公正之意，他希望借助史坦尼斯严苛的名声来告诉奥伯伦，只要支持史坦尼斯，那么他们所求的正义可以得到实现。
其实在黑水河之役打起来之前才是结盟最好的时机，当初科尔准备面见史坦尼斯就欲建言他北结“史塔克”，南联“多恩”，然后一齐出兵。
现在多恩明显有了更好的选择。
而北境与他们的结盟估计现在也出现了裂痕，毕竟科尔所参加的可是提利昂和珊莎的婚礼，而这可并未得到史塔克家族的认可。
所以说，他感觉自己走了一步蠢棋，但现在又不得不得走这一步，毕竟眼下危难首要波及的就是他们。
无奈之举啊，与兰尼斯特结盟注定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科尔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拔出剑照了照，模模湖湖的看着剑面里反照出来的人影。
多恩人？像吗？
......
奥伯伦本就抱有目的前来拜访科尔，在这座城堡里，他分得请谁是敌人，谁又可以是朋友。
但见到了这孩子以后，他突然又换了想法。
那孩子给奥伯伦带来一种亲切感，这让他感到极其微妙。
他曾经就想过拥立疯王尹利斯的那个叫‘韦赛里斯’的孩子，让坦格利安重回铁王座，他甚至亲自去到了布拉佛斯，与威廉·戴瑞签订了一份合约。
他们约定当韦赛里斯回来争夺铁王座时，多恩将为之举兵，而他则要迎娶多恩的公主亚莲恩·马泰尔为王后。
现在这项合约已然成了废纸，威廉·戴瑞已经步入永夜，韦赛里斯听说也被那个马王给杀掉了。
而下仅存那个叫‘丹妮莉丝’的女孩，她被交易给了多斯拉克的马王，还为马王生下了儿子，还是双生子。
第三十四章 “友谊长存”
清风徐徐，叶落小径。
似乎为了映照城堡的欢悦似的，天气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已经在君临待得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龙石岛是何状况。
科尔如常的在院子内练剑，内院倒是有一处校场用于训练，但多是玫瑰和狮子的人。
兰尼斯特似乎还准备把他晾上一段时间，他给出了自己的条件，但狮子可还没做出答复。
看来他也得给君临御前会议的家伙们施些压了，总不能等到乔弗里都在婚礼上被“扼死者”毒死了，合作的事都没个下文。
就是不知道乔弗里能不能逃过一死了。
“科尔大人！”杜兰从院子外跑过来。“出事了，院子里出事了。”
他说的这个院子可不是科尔他们现在住着的这个小院，而是皇家庭院，这里分散着不少七国权贵。
住在处女居一旁的“提利尔”，住在他们周围“马泰尔”......
随着小胖墩的言述，科尔对他说的事情有了了解。
他们探出院门，果然能看到多恩人的营地前一副剑拔弩张的氛围。
明明兰尼斯特已经把高庭的玫瑰们和多恩的马泰尔太阳分别安置在红堡对立的两个角落，但他们还是起了争执。
当然并不是提利尔家族寻着旧事来找马泰尔的不快。
昨日在跳蚤窝的某间食堂里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械斗，这事在近段日子里倒时有发生，也就见怪不怪了。
可在械斗中死了一位提利尔家族的士兵。
科尔刚与这两家打过交道，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下该头疼的就得是兰尼斯特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兰尼斯特就来当和事老了，代表狮子家出面的是提利昂。
正好他也准备去拜访一下自己这个老朋友，于是让杜兰凑过去，待事情解决把提利昂请到院子里来。
杜兰将他引入庭院，放眼即见坐在桌子旁擦拭宝剑的科尔。
他用一纯棉绒布轻轻的裹着剑身，把上边残余的尘迹擦拭干净，随后用剑油均匀的涂抹在剑面上。
科尔把剑平放到桌子上，撒了些剑粉，随即转过头来，“高庭人有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说法呢？提利昂大人。”
“多恩古语‘繁花需为艳阳折腰’，可我们的奥莲娜夫人似乎强烈的要求亲王阁下为他们道歉。”甚至称呼马泰尔身旁那个女人为‘沙妓’。
“给我些酒，我的朋友。”小恶魔坐到桌子旁来。
科尔让仆从拿来一壶酒，为他斟上。
我们的提利尔大人拿起酒杯咕噜豪饮一口。
“在君临城外有不下上万的玫瑰，而多恩人只有三百，可我们的亲王阁下似乎勇气非凡。”提利昂继续说。
“我倒是听闻过一些奥伯伦亲王的事迹。”多恩的红毒蛇，他可比道朗亲王激烈得多。
提利昂叹气一声，“比武，战争，甚至是性癖，他的爱好远过常人。我亲自到黑水河岸迎接的他，你知道我们的亲王阁下率先问道的是什么吗？科尔。”
他自顾自的继续说，“他想要一个金发的妞，我本以为他是厌倦身旁那个多恩女人，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我和她亲密无间，有福同享’。”
科尔轻笑出声，奥伯伦亲王在这事上确实玩得挺花。
“他总不至于远道君临来找金发女人吧。”
“当然不是。”提利昂语气带有无奈，“他是为了十六年前一桩可怕的谋杀而来，不知你是否听过。”
“你是说嫁给雷加·坦格利安的多恩公主？”
提利昂的大脑袋轻点两下。
“你看起来有些烦躁，提利昂。希望我接下来的问题，不至于火上浇油。”科尔不决定再拐弯抹角。
提利昂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他来君临的目的，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的，但一时竟希望他们能用朋友的口吻继续聊下去。
“哦？希望不是个糟糕的事情。”
“首相大人一直未给答复，这可不是朋友的态度，提利昂大人。”
提利昂就知道他会这么问。“这阵子，婚礼的事让我们忙得不可开交，非是有意怠慢你，科尔。”
“我在婚礼结束后将返回龙石岛去复命，我知道首相大人日理万机，既然如此你就帮我为他传一言吧。风暴地是底线。”他十分郑重的说。
提利昂沉默了半响。“好，我会帮你传达。”
科尔举起酒杯，对他礼貌的一笑，“希望我们的友谊长存，兰尼斯特大人。”
提利昂只感觉嘴边的酒全是苦涩的滋味，他们已经从一种朋友，变成了另一种朋友。
他没坐多久，财政大臣每天都很忙。既要筹备国王婚礼的开支，还有集钱绒修码头。
他们在忙着喜事的同时，也不忘着时刻可能会燃起的战火。
君临需要战船，兰尼斯特港还有一支船队可堪一用，但泰温大人不会轻易把这支舰队调走，它们本来就是作为防备铁民袭击的武器。
所以能调遣的只有河湾地的船，要让舰队驶入黑水湾来，就必须得龙石岛那让行，
返回自己塔楼，侍从波德瑞克就告诉他，首相大人召见。
提利昂只能气都不顾上喘一口，又赶到首相的书房中来。
泰温大人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他拿着铁笔在羊皮卷间游动。
“解决得如何？”泰温公爵问他。
“不欢而散。”提利尔耸耸肩，“同时奥伯伦亲王还问我，我们什么时候能兑现诺言。”
“噢，还有科尔让我问你，对于他们的条件作何答复。”
“答复？他希望我能给他什么答复？我已经让他当风息堡的公爵。”泰温大人说。
“人家可没接受你的好意，父亲。”而且史坦尼斯除了把风息堡给他，还给了他了一个老婆。
虽然听闻那个女孩也是个怪物。
“他让我为你带一句话，‘风暴地’是底线。”
泰温大人面无表情，“风暴地原本就准备给他们，可还有不少风暴地的贵族支持着我们，他们屈膝臣服，我们又岂能把人推开。”
“这可真是个两难的抉择、”提利昂撇撇嘴。
第三十五章 回归“凛冬之夜”
“尤里乌斯大人。”她端庄的行礼，已然一副贵妇打扮。
科尔作为见证人亲自参加了她的婚礼。
“兰尼斯特夫人。”科尔以微笑回应。
珊莎在心中伤叹：他甚至称谓，就像乔弗里的婚礼他们把她当成兰尼斯特一样，可她的名字是珊莎·史塔克。
此人就是个骗子，她在愤恨的想。
可仔细一想，他却也没有为她承诺过什么，只不过是口头上说了一句安慰罢了。
在这座城堡里，谁的话她都不能相信，正如唐托斯所言，他们想要利用的不过是她的身份。
不管是兰尼斯特，还是提利尔......
他什么也没说就走，这次甚至连安慰都没了，难道已经把他当成了兰尼斯特了吗？
科尔没想过自己的一句话会给一个女孩带来希望，当时他确实有安慰之意在里边，甚至都没留在心上。
本来在不久后，她就要被小指头接走，他的话说得也没错。
当然这事会不会发生，科尔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
不过这次相遇，倒是让他多了些想法。
他的手中捏着一张羊皮条子，这事他本也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净了，要不是它掉在地上，科尔也记不起来。
瓦里斯让他去取的东西，会是什么？
科尔带着杜兰和乔塞走出红堡，殊不知身后紧盯着无数双眼睛。
他们骑着马来到钢铁街，顺着地图找到那家店铺，弯弯绕绕寻到一隐蔽之所，在维桑尼亚高丘山脚的一处角落，这里紧邻着烂泥街，街道间倒有不少的人在穿行。
马声惊动了铁匠铺里边的人，随即走出来一个黑矮的铁匠，看起来倒是挺壮实，胡须浓密，目光炯炯有神。
“大人，欢迎您的大驾光临。”他一眼扫到衣服上的纹章，随后又看了看身后的两个骑士，很快就确定，来者身份不凡。
近来君临的权贵可多了不止一倍。
“你是这的铁匠？”科尔问道。
他侧身下马，把缰绳递给乔塞，拿出那张标注地址的条子来，问他：“你瞧瞧，这上边的地址是不是这儿。”
铁匠把黝黑宽大的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才接过羊毛纸卷。“是的，大人。这就是我家的店铺。”
“不知您是需要打造盔甲还是武器？”铁匠问，
“有人让我到这儿来拿东西。”科尔直接了当的说，同时打量了一眼他的店铺。
这里已经处在钢铁街的边缘地带，君临最好的铁匠铺该在钢铁街的最深处。
从店铺里那些生活铁具和农具来看，这位铁匠甚至都不打造武器和护甲。
铁匠的眼神中闪过疑虑。
科尔继续说，“是国王的情报总管瓦里斯大人。”
铁匠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噢，实在抱歉，大人。请原谅我这愚蠢的记性，确实有人委托过我为他保管一些东西，他并未透露姓名，只是说之后会有一个银发的骑士......”他说道这儿停顿了瞬间停顿了下来。
银发的骑士，这不正来了吗。
铁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真是该死，请您稍等，老爷。我这就为你去把东西取来。”
话了，他朝着店铺内走去。
不一会，他拿了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走了过来。
灰色的羊毛布包着一长条装的东西。
科尔把东西拿到手中来，只感觉万分的熟悉。
将布盖缓缓拉开，里边露出了一副朴实无华的剑柄，看到那剑柄，他的心霎时一颤。
凛冬之夜！
科尔没有把剑给拔出来，而是把布条缠了回去。
除了凛冬之夜以外，自然还有他的那些自绝境长城上带来的行礼。
原来瓦里斯说的东西是这些，科尔一直以为凛冬之夜应该在兰尼斯特的手里，他正想着和提利昂探一探。
若这把剑真的是瓦雷利亚钢，他暂时应该是拿不回来的。
可想不到这把剑竟然在瓦里斯的手里，而且还有这些行礼。
八爪蜘蛛把剑还给他又有何意呢？难道是物归原主吗？
太监岂会如此好心？
科尔虽然不解瓦里斯的用意，但能拿回这些东西，他心中不由稍感喜悦。
他的喜悦没持续多久。
铁匠铺一旁的烂泥街突然传来嘈杂的争闹声，自听得武器的打斗的响动。
科尔把目光看去，只见一片人潮涌来。
他听到有人高喊，“这还有几个！”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无数的声音很快淹没了烂泥街的上空。
科尔看到拿着武器的难民居然往这边围了过来。
他们的手中拿着农具和棍棒，甚至还有拿着刀和剑的。
“科尔大人。”杜兰朝他喊了一声，小胖墩伯爵似乎也被这场面惊吓住了。
几个金袍子被难民打倒在地不知生死，而现在他们似乎把目光和愤怒迁移到了这边来。
看到那挤满整个街道的人群，细数一番得有接近上百人吧。
叱骂和怒吼声震天传响，而科尔他们只有三个，甚至仅有乔塞穿好了盔甲。
“好像是难民暴乱了。”杜兰靠到科尔的身边来。
他们无视乔塞身上的盔甲，科尔腰间的长剑，怒气冲冲的自四面八方冲过来。
很快第一波暴民就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举起手中的东西就往科尔几人的身上招呼过来。
见此科尔也就不再谋思这群难民为什么要暴乱了，他拔出凛冬之夜。
这把老伙计比腰间的两把长剑要轻得多，寒芒如月光袭掠，那包裹着的布条直接被剑刃给穿透。
一剑直噼而下，正中来者的面门，剑刃割开半张脸，看起来十分恐怖和血腥。
这一下居然直接就震住了暴民，他们围在两侧不敢动弹，毕竟这拔剑杀人实在太迅速，也太惊悚了。他们不过是一群平民百姓罢了。
科尔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的恐惧。
人群中有人在喊，“他们只有三个人！”
瞬间不断有人作回应，“我们已经杀了这群金袍狗，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第三十六章 伊耿·坦格利安
“噢，亲王殿下。”太监穿着绵软的丝绸袍子，步调轻缓。
奥伯伦亲王微微挑动眉梢，半皱着眉毛，“太监。”他的脸随即转成了笑意，“你可是有八只脚？”
瓦里斯陪衬着笑容，“那毒蛇的尾巴岂不是被藏起来了？”
“毒蛇的牙齿被藏起来。”亲王嘴角稍曲。“他们说你知道七国的所有秘密？”
“我亲爱的亲王大人，这皆是世人的误会罢了。”
“盛名之下无虚士，我记得你好像在疯王尹利斯那会就已经在红堡里当太监，话说没那玩意，你要是想女人都是怎么解决的？”亲王满脸好奇的问。
“我从不想自己能力之外的东西。”太监说。
亲王哈哈大笑起来，待他长笑一段，才缓过来问道，“我姐姐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在这座城堡里？”
“您是说尹莉亚公主？”太监语调缓慢，“在我们的首相大人带着士兵进入城堡以后，我已经被逮捕入狱了，不过倒是听得一些事情。”
“是吗？”亲王眯起眼看他。
“对于公主殿下的遭遇，我深感遗憾，亲王殿下。”太监的眼里闪过无限的悲伤，好像世间的痛苦莫过于此。“她善良又优雅，我的大人，哪怕是对于我一个太监，也会面带微笑的问候。我们的小公主也遗传了她的笑容，她是个可爱的小宝贝，还有她的那只小黑猫。
小公主认为它是‘贝勒里恩’，她总是这么叫它，前段日子我和尤里乌斯大人还在院子里看到那只猫咪，它已经很老了，我们好心的尤里乌斯大人似乎收留了它。”
“也许我该去问问那只猫，谁才是害死尹莉亚、小尹耿和雷妮丝的真凶？”
太监稍稍轻笑，“亚摩利·洛奇爵士似乎已经为自己残忍的罪行付出了代价。”
“是谁指使了这头肥猪？”亲王问。“还有魔山那头蠢牛。”
“唉，尊敬的亲王阁下，当初城堡里混乱一片，我也自身难保，不过我们的首相大人确实是用红披风献上了公主和王子的尸体。”
“哼，我会让凶手亲自开口。”奥伯伦亲王迈步而走。
身后太监那甜腻的声音这时又幽幽的传来，“亲王殿下，贵姐也曾与守夜人中的学士来往信件。”
奥伯伦亲王顿住了脚步。
那声音继续说，“我知道您最近在做什么，我这里倒是有一封信需要您代劳一番。”
太监软趴趴的拖鞋发出轻微的声响，他从袖口中拿出一封信，“请帮我转交给尤里乌斯侯爵。”
奥伯伦接过那封信，上边的纹蜡他倒颇为熟悉——学城。
他曾就读于学城，甚至打造了好几条项链，不过后来厌倦了那里繁冗无聊的生活，从而离开。
“这是我们的守夜人学士留于尤里乌斯大人的信件，被收藏在学城一位大学士的手中。”瓦里斯说。“我们的尹蒙学士似乎准备让侯爵大人接替他的位置，所以给他写了一封引荐信。”
奥伯伦接过那封信，俨然已经开封，说明被打开过，他的目光扫向瓦里斯。
只见他无辜的耸肩，“有人把那封引荐信送到了学城。”
奥伯伦点点头，“我会代你转交。”
“也许信中的内容你可能会感兴趣，亲王大人。”太监神秘的笑了笑，把双手收入袖子里，他稍稍行礼后转身离去。
奥伯伦把信纸从信封中抽出来，
“尹蒙·坦格利安。”奥伯伦看着署名，尹蒙这个称谓来自坦格利安家族最出名的骑士，龙骑士尹蒙。
坦格利安家族统治维斯特洛的三百年里并没有出现过多少的骑士，龙骑士尹蒙也非是骑龙的骑士，真正骑过龙的骑士在历史上没几个。
若说在七国耳熟能详的估计就只有游侠王子“戴蒙·坦格利安”了。
他才是字面意义上的“龙骑士。
当然骑士别看着是挺光荣的东西，人家坦格利安可不需要这种身份来抬高自己。自然也因为坦格利安家族与教会的关系在那时候实在有些微妙。
征服者尹耿接受了七神信仰从而得到教会的支持，但在尹耿逝世后，教会又转而支持那些反抗坦格利安的贵族，这其中一些纠葛也是杂乱不堪的，后人道数不清。
正规的骑士应该是在教堂中守夜，涂抹圣油，宣誓祷词，最终在修士的见证下，由另一名骑士册封。
龙骑士尹蒙是在龙灭绝后才出生的坦格利安，被称作龙骑士是因为他的头盔上有白金打造的三头龙像。
人们歌颂龙骑士尹蒙王子与王后奈丽诗的爱情，称颂他是迄今为止最高尚的骑士，他的剑术和长枪比武在同龄人中无与伦比。
与之相比长城上的这位尹蒙学士倒不怎么受到歌手们的传唱。
奥伯伦心想这老人想来应该有上百岁的年纪了吧。
【小尹戈，当你拆开这封信时，应该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真正的面貌。我在与弟弟分别时，他已经三十三岁了，我告诉他，‘你得杀死自己心中的那个男孩，只有男人才能统治天下。你得做尹耿，而不是尹戈。’，而当你选择了这条路，就意味着从此你将放弃所有，放弃爱情，放弃家族和荣耀。】
“尹戈？”奥伯伦轻轻念到。
【请原谅我一直瞒着你，当你和你母亲的信送到我的手中，我的内心做了一番极为艰难的挣扎，守夜人的誓言就像一堵墙一般堵在我们之间，是科格尔下定决心把你收留下来，他当时对我说‘长城能容得下任何人，学士。这孩子我收留了，以后他就叫科格尔。’】
亲王的心中突然颤抖起来，想到刚刚瓦里斯说的话‘贵姐也曾与守夜人中的学士来往信件’。
【我无数次在你脸上看到了尹戈的影子，我也曾无数次这般叫你，一样的天性纯真，你们拥有着一样名字——尹耿·坦格利安。】
果然，果然！
奥伯伦亲王不禁摇头，随后仰天而笑。
他没有接着读下去，读到这已经够了。
第三十七章 特殊的信
艳阳似炉火高照，一排晴空云鳞。
填补而上的城墙间还弥留着新旧石块的痕迹，君临城还未忘却战火，焦黑的泥土还在述说着火焰与鲜血的往事。
无数人在战争中流离失所，他们倚靠在城墙的阴影处，饱受饥饿和寒冷，秋天的夜晚寒意逼人。
虽然有源源不断的物资从南方的河湾地运送过来，但食物的价格在君临城内久高不下，虽说如此但也能稳得住不少的人心。
烂泥街上此时也是热闹非凡。
但这种混乱的热闹可没人敢上前凑，那群城墙下的难民们暴动了。
此时正值金袍子的换班期间，有人看到一个孩子爬上了城墙，却被值守的几个金袍子推下了墙来。
当难民涌入烂泥门来，金袍子甚至组织部不起人手来封堵。
街道上一片混乱不堪，有人在趁乱抢东西。
衣着鲜明的三个骑士很快成了难民们一同的目标，周围的一些富商和铁匠也受到了牵连。
迅疾的马蹄声震住了所有人。
人潮中远远能看到一帜贯日长枪纹章旗，紧随其后是紫色柠檬林、抓婴儿的秃鹫、戴金冠的骷髅、三只黑蝎等等旗帜。
多恩的骑士自尹耿高丘上一路奔袭而来。
既不是金袍子，也不是兰尼斯特，而是多恩人第一瞬赶来救场。
当奥伯伦亲王领着多恩人从红堡里冲出来时，着实吓坏了不少人。
兰尼斯特自然率先得了消息。
小恶魔提利昂正待在自己塔楼中享用餐点，他与新婚的妻子默默的吃着盘子里的羊肉，突然侍从波德瑞克就跑过来告诉他，多恩亲王带着一堆骑士出了城堡，看那架势似乎去打架的。
诸神该死！他在心中骂一句，城里指不定又出了什么事。
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多恩人和高庭人又打起来了？”
很快他的疑问就得到了答桉，多恩领的奥伯伦亲王原来是去救科尔的。
说实话，提利昂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红毒蛇会去救科尔？确定没有搞错吗？他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不过很快提利昂就发现了这则消息的另外重点。
为什么要去救科尔？发生了什么？
等提利昂把事情详细的了解完毕后，就直接朝着首相塔而去。
他需要问清楚一些东西。
等进了首相塔的书房，提利昂才发现叔叔凯冯此时也在这。
这段时间来，悲痛让凯冯·兰尼斯特爵士消瘦了很多。
“提利昂，我们正准备让人去叫你。”叔叔对他说。
看来泰温大人远比他的消息灵通得多了。
“烂泥门怎么会出现叛乱？”提利昂盯着泰温公爵看，这事实在是太蹊跷了。
“金袍子杀了一个难民的小孩，随后引起了动乱。”凯冯叔叔回答他。
波隆曾于提利昂说过，只有给他几十个金袍子，他就能把那些城墙下的难民们杀光，所以金袍子们都在干嘛？而且提利昂记得自己吩咐过，只要那些难民不在城墙上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用理会他们。
“所以为什么奥伯伦亲王会受箭伤？”提利昂继续问。
没错，从外边传来的消息中，奥伯伦亲王的腿上似乎中了一箭。这下那群玫瑰家的家伙们应该高兴了吧。
“这只是意外，没人想到难民中有人会持有弓箭。”泰温大人说。
意外，我看是精心策划的吧，那些箭明明是射向科尔的。你的说辞能说服谁，父亲。
“虽然那小子死了确实对我们有益，但我又岂会让这种事情在我的眼下发生？”泰温公爵的眼神中有些愤恼，“我还没愚蠢到这种地步，提利昂。”
“瓦里斯刚送来消息，史坦尼斯似乎已经快不行了，这就是为何你父亲迟迟拖着他的原因。”凯冯爵士解释。
提利昂的眼神更加怪异，仿佛在对泰温说，难道真的不是你在出手吗？
“你不该怀疑自己的父亲，提利昂。”凯冯提醒他。不管如何，他都姓兰尼斯特。
“让宾客在我们的地盘上遇险，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提利昂只能撇肩问道。
“我打算让你去。”泰温公爵下令。
“我不干。”小恶魔激烈的说到，这种事情就交给侏儒儿子是吧。
“他们原本就由你负责招待，这是你的职责。”泰温公爵看着他。
那可不，这些事原本该由国王亲自出马，以表尊重。
“我只是财政大臣，可不是外交大臣。”他气愤的说。
“那从现在起，你就是了，我以首相的名义封你为外交大臣。”
“去他妈的。”御前会议根本就没这个职位。
......
科尔斩破几支箭羽，这群难民中居然还有弓箭手，这让他的心中疑虑更重。
有人想要杀他，会是谁呢？他率先想到了瓦里斯。
他正好到此取剑，而这里也刚巧出现了暴乱。
不过多恩人会来，是科尔想不到的，马泰尔亲王领着骑兵迅速就把这场叛乱给镇压了。
奥伯伦亲王的脚上中了一箭，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袍子，让他的澹红色的长袍变得更深。
他毫不顾腿上的箭伤，直接就策马奔向弓箭射来的方向，只看到他的长枪一挑，敌人就被他架了起来，随着马匹推扯了好一段距离。
那几个弓箭手在他手上过不下几招，其间黑色战马踢倒了一人。
待金袍子接手现场后，多恩人才把亲王扶下马来，赶来的学士为他处理伤口，而他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科尔的脸看。
科尔原准备过来道一声谢，要不是奥伯伦亲王突然策马冲过来，那些箭就得他自己来挡。
不过他那眼神却让科尔心中涌出异样感，再从他听到的关于这位多恩亲王的传闻......
“亲王阁下，十分感激您的帮助。”他把剑旋到手背。
亲王没有即刻返回红堡，而是带着他们来到丝绸街的一家妓院里。
科尔在门口停顿了片刻，多恩亲王盛情难却啊，更何况别人才帮过他。
亲王坐在床沿前，屏退众人，甚至连妓女都不叫。
门口有两个多恩士兵把手。
他拿出一封信来，“瓦里斯让我给你的信。”
科尔一脸疑惑的走上来，从未见过的封蜡，一个多重金属圆环。
已经开封，他把信拿出来....。
第三十八章 龙王子
他的手臂有些颤抖，而心中早已经是惊涛骇浪在翻滚。
尹蒙爷爷的笔迹，信中全然是一位老人对后辈的谆谆教诲与爱护。
“这封信？”他低着声。
“学城的信件，一般学城都会以这种形式把信件发往七国各处，你可以把信反过来，背面有海塔尔家族的参天古塔。”亲王对这种信似乎十分了解。
科尔想到尹蒙爷爷在长城上交给他的那份信，他说过在旧镇给自己留了礼物，而这封显然与那张介绍信不同。
摸了摸凛冬之夜，他们正是一块从长城离开，相互陪伴。
他的紫蓝色眼眸中尽是复杂的色彩，“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运气不错的孤儿，被好心的守夜人们从冰天雪地中救了一命。”
他苦涩的一笑，看起来有些悲伤，“劳勃·拜拉席恩杀了雷加·坦格利安，而兰尼斯特杀了......”
他的话在中段停顿了好一刻。
“小子，一封信可代表不了什么。”
一封瓦里斯送来的信，能说明什么呢？
科尔跟在尹蒙学士的身边这么多年，自然认得他的笔迹，而且信中提及很多他幼年的事情，所以在心中他已然信了七分，可这出维斯特洛版本的狸猫换太子，实在是太离奇了。
不过凯撒和贝勒里恩的孵化，似乎已经说明了什么。
他是雷加之子，龙家的王子——尹耿·坦格利安。
同时也是龙妈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侄子。
甚至还可能是琼恩·雪诺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把那封信收回信封中，脸上涌起了一抹笑容，“你说得对，亲王阁下。一封信代表不了什么。”
科尔的心境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尹耿·坦格利安？若是他在幼年时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或是刚苏醒记忆那会知晓的话，估计也会把复兴坦格里恩王朝当成己任吧。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智者，或是勇者，甚至算不得上是个高尚者。
科尔想到小格里芬，想到韦赛里斯，想到琼恩·雪诺，再比较自己。
他这才惊觉，自己是多么的幸运与幸福，自小没人给他的肩膀上压下重任，尹蒙学士放任他的天性，科格尔总司令只期许他能吃得胖点。
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布龙，还是真龙。
“你看起来似乎并不惊讶。”亲王问。
“所以亲王大人您是希望我愤怒，还是希望我欣喜若狂？”他慢慢把信封好，然后走到灯盏旁烧融那些封蜡，把信重新封好。“不管我是不是尹耿·坦格利安，都改不了什么。”
“红堡里那张椅子可是你的。”
科尔轻轻摇头，“当初征服者尹耿用利剑铸造铁王座就希望坐在上边之人不能太舒适，而且征服者尹耿用以统治七国的也非是那张椅子，而是巨龙。”
马泰尔讥讽着说，“巨龙可征服不了多恩，况且它们已经灭绝了，帮不了你。”
“谁知道呢？”科尔一歪脑袋，随即坐到旁边的桌子前。“所以说这封信不只是您看过，瓦里斯也知道。”
“我可以先送你去多恩，正好让道朗看看，我给他带回来了什么。”奥伯伦说。
“亲王殿下这就认定我是尹耿了？”
亲王知道他在明知故问。“小子，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多恩人。”
第一次见面时，他确实这么问。
此时科尔似乎明白是谁扯动了这场暴乱，想来兰尼斯特应该知道了吧。
“殿下，那个侏儒在下方求见。”多恩近卫在门口询问到。
来了，刚想到兰尼斯特，兰尼斯特就到了。
“先把女人带进来。”亲王对近卫说，“告诉那个兰尼斯特家的侏儒，说亲王正在做正事。”
很快几个妓女被叫入房间里来。
待提利昂进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他迈入阁间的门槛，见到多恩亲王正搂着一个光熘熘的金发妞。
“侏儒，你可知打扰亲王的后果？”红毒蛇仿佛在吐着威胁的蛇信子。
“无意打扰，大人。只是听闻你似乎受了伤，不过看到你以后我就放心了。”提利昂小心翼翼的说。
“兰尼斯特会如此好心？”亲王的目光似乎在审视他，“一点小伤，那些放箭的家伙，全部被我的马儿给踩碎了。”
他半躺着身，妓女的躯体正好把他从脖子以下的部分遮盖，小恶魔看到那个女人在饶有兴趣的打量他。
金袍子告诉提利昂，他一个活口也没留下来，场上死了至少上百个平民，其中包括几个被牵连的商人和铁匠。
“您是如此勇武。”提利昂夸赞到。
亲王只是冷冷的一笑。
提利昂额角浸出一丝汗水来。
“提利昂？”科尔的身影从另一阁间而来。
好了，这下他得同时面对两个人，虽说他早已经在心中预想过。
泰温大人让他担任外交大臣，负责安抚这群似敌似友的家伙，可小恶魔知道他们都是带着目的而来。
马泰尔要求他的正义，而科尔要求风暴地。
“科尔。”小恶魔朝他点头。
“怎么？刚结婚就跑到妓院里来？”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完全没有责难和质问之意。
“作为主家，我自该尽一份地主之谊。”小恶魔咧嘴一笑。
“哦？意思是兰尼斯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君临城的主人？”多恩亲王问道。
“君临的主人一直是国王，不过现在由首相为他代理政事，直到他成年。”
“所以国王之手什么时候履行他的承诺？”
提利昂就知道他会这么问。
“亲王大人，您也知道，国王的婚礼就在这几天，说不定待婚礼结束后，父亲他就有时间为你主持正义。”
“希望如此。”
他们只字不提暴乱的事情，从两人的交谈中，似乎看出来多恩亲王和科尔的关系似乎很不错。
提利昂夹杂其中小心的应付着。
多恩亲王为科尔介绍着多恩的种种趣事，而他也表现出浓浓的兴趣来。
待兰尼斯特离开，他似乎不准备在这儿过夜。
“亲王阁下准备怎么做？”科尔问他。
奥伯伦·马泰尔看着他，说了一句，“你该叫我舅舅。”
第三十九章 国王的婚礼
他把那封信层层包封。
在烛火下，凛冬之夜闪着冷厉的寒光。
轻轻触摸它薄轻的剑面，全天下能重铸瓦雷利亚刚剑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这一刻他对维吉的父亲产生了好奇，明明他的名字没有冠有姓氏。
“老朋友，我还以为我们将再无见面之日了。”他轻声咕哝。
剑面侧过，正好映出一道芒辉，凛冬之夜仿佛在说，“我们的征程可还未结束呢，伙计。”
征程？
他默默摇了摇头。
这封信带给了他一重高贵的身份，也带给了他更多的东西，也许说是责任更好。
就像史坦尼斯心中所念那般，铁王座和七国的平民百姓，贵族骑士皆是他的职责所在，因为他才是铁王座最正统的继承人。
而他身负的血脉还有一重仇恨等着他去解决。
他的仇人在北境，在西境，在河间地，在谷地，分布在大半个维斯特洛大陆。
所以他能去哪儿？
他从桌子前站起来，踱步走到窗台上。
多恩亲王想要他去多恩，在多斯拉克人和泰洛西的雇佣兵们登上维斯特洛大陆，届时多恩会以他的名义起兵响应。
试问他心动吗？
科尔遥望着漫天的星辰，自言自语的问自己，“要怎么做？”
......
他把那身黑金色服装穿上，杜兰的身上则是白蓝底色衣服。
“大人，听闻他们办置了七十七道大菜。”小胖墩杜兰有些兴奋的说，
科尔微微点头，这事在城堡里传遍了，人人都知道兰尼斯特出手阔绰，七十七道大菜尽显狮子的财富。
“我们的礼物准备的如何？”科尔朝他问。
依照河湾地的传统，人们在新郎新娘婚礼之前的清晨向双方分赠礼物。
所以他们得准备给乔弗里赠去礼物，他们为他准备了一柄锤子。
当他们走到王后的舞厅时，这里已经人满为患。
多恩亲王，马图斯·罗宛伯爵，派克斯特·雷德温伯爵......
在君临这段时间，科尔都未有与乔弗里打过交道，他把自己的礼物送上去。
“祝您新婚愉快，乔弗里阁下。”他把锤子放在桌前。
“我是国王。”他的脸上略带怒意。
科尔没说什么，只是稍稍礼仪性的点头一下，随后退下。
直到派克斯特·雷德温伯爵献上一帆木舰模型，乔弗里才开心的大笑起来，随后扯开嗓音，“我要用它作旗舰，直捣龙石岛，杀死叛徒。”
他的眼神挑衅的往科尔这边看。
一下所有的目光也顺着看过来，只见科尔一脸毫不在意的模样，坐在席位间。
小恶魔为他的外甥国王献上了一本书——《四王志》。
“这是每个国王都该读的书，陛下。”凯冯·兰尼斯特爵士为他解释。
显然乔弗里不会放过一个调笑自己舅舅的机会。
泰温公爵为国王献上了一柄长剑，剑鞘由镀金樱桃木制成，由上过油的红皮革包裹，装饰着纯金狮子头。狮子有红宝石的眼睛。
科尔在心中想，会不会把瓦雷利亚剑。
果不其然，正是一柄瓦雷利亚长剑。
乔弗里高兴的舞动着，他询问众人该为这把剑取个什么名字。
宾客们七嘴八舌，有人说了一声“寡妇之哀。”被乔弗里欣喜的取用。
他自言要用这把剑制造出无数的寡妇。随即拿着剑朝着提利昂的赠送与他的书籍砍去。
宴会结束时，艾拉莉亚夫人扶着奥伯伦亲王走过科尔这边来，他的目光看着上方，“这可真是个任性的小子。”
“我推荐你最好也读一读这本书。”亲王对他说。
“对于少龙主戴伦、受神祝福的贝勒、庸王尹耿和贤王戴伦四位国王的事迹，我倒是稍有了解，在风息堡和长城上有一些记载他们的书。”
他们结伴而退。
“你准备在婚礼结束后返回去？”亲王问他，因为脚伤所以他走得很缓慢。
科尔点了点头，“先回龙石岛，再去风息堡。亲王殿下呢？”
“那个小鬼国王希望我能入席他的御前会议。”
他们一块返回到院子里。
国王的婚礼次日在圣贝勒大教堂举行。
科尔跟着奥伯伦一块乘坐轿子而去，最近城堡里的人都知道多恩亲王和盛夏厅侯爵的关系十分要好。
圣贝勒大教堂是一座壮丽的大理石穹顶建筑，有七座水晶塔楼耸立其间，从大门进入圣堂内部要走过长长的走廊。这条走廊被称作“灯火之厅”。走廊的天花板上悬挂着许多彩色铅玻璃球。
婚礼上新人就会在天父和圣母高大的镀金凋像之间发下誓词。
所以他们一路穿过走廊，走进门道之中，来到婚礼宣誓的礼坛前，这里已经聚满了见证者，他们将要在此见证乔弗里·拜拉席恩一世国王和玛格丽·提利尔的婚礼。
总主教带着金丝和水晶铸成的冠冕，乔弗里身穿暗玫瑰色外衣，披挂纹饰着雄鹿与狮子的深绯红色天鹅绒斗篷，王冠潇洒地戴在卷发上。
玛格丽·提利尔穿着象牙色丝衣和密尔蕾丝裙，裙上无数颗小珍珠组成各种花朵。
国王夫妇发下七重婚誓、接受七层祝福，交换七次承诺。
随后交换斗篷。
在圣贝勒大教堂宣誓结束后，他们将返回城堡去举行宴会，御林铁卫当先开道。
国王夫妇紧跟其后，托曼王子提着篮子为他们撒玫瑰花瓣。
迎接他们的是如潮水般的欢呼。
宴会在黄昏后举行，王座厅里摆上了长桌，这里灯火通明。
科尔领着杜兰前来，传令官当即大喊，“盛夏厅侯爵科尔·尤里乌斯爵士，尖角城伯爵杜兰·巴尔艾蒙爵士。”
有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尤里乌斯大人那张俊朗的面容总是能引得无数的女士为他侧目，有人觉得他的光辉甚至已经盖过了今天的新郎，当然他的衣服并不算华贵。
穿着王家服饰的侍从领他们来到长桌前，旁听席都是为宴会助兴的乐手。
“王国的财政大臣兼外交大臣兰尼斯特家族的提利昂大人与其夫人珊莎·史塔克·兰尼斯特。”
小恶魔听到传令官喊叫那个可恶的头衔。
这下又一次惹得一番众目。
国王和王后是骑着白马而来的，侍从为他们铺盖鲜花，撒下无数的玫瑰花瓣。御林铁卫护送他们走上高台。
科尔入座席间，听总主教念完祷词，乔弗里当即令侍从满上酒，随后宣布宴会的开始。
国王的七十七道菜开始搬上来，第一道是蘑孤和黄油蜗牛炖的浓汤。
科尔吃不惯蜗牛，只小尝一口后就不再动弹。
歌手开始为宴会演奏，他们在演奏前会请报一声歌名，很多都是科尔未曾听过的，在长城上守夜人兄弟们只会唱那些乡野的黄色小调。
不过科尔却听得一曲——《卡斯特梅的雨季》
这名字令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还有一位叫科里罗·昆延提斯唱了一曲——《血龙狂舞》
七十七道菜不断送上，科尔倒是大饱口福了。
宴会上各种喜笑欢言，宾客们沉醉于青亭岛的葡萄酒也沉溺于宴会上的欢悦。
小丑弄臣们唱唱跳跳，突然长厅的大门敞开，从里边跑出来一堆侏儒。
第四十章 扼死者
长丝旗下，拜拉席恩的金冠，兰尼斯特的绯红，提利尔的翠绿，每一道纹章背后都来自一个古老而悠久的家族。
他们坐在长排形的桌子下，酒食宴饮，渐渐的喝得伶仃大醉。
珊莎看着那些长丝旗，这里曾悬挂着巨龙的骸骨，它们的影子仿佛在烛火之下，眼睛似乎正盯着宴会之中的宾客。
那是一个大糕饼，足有两码之长，里边传来鸟类尖叫、扑腾和打闹的声音。
她的小恶魔丈夫这时刚坐回席间，他的衣服上浸湿了红酒，乔弗里用他金色的酒杯从提利昂的头上翻倒下来，从小恶魔的脸颊一直浇到他的衣服之中。
国王似乎准备用他的寡妇之嚎，用以切那块蛋糕，王后伸手阻拦，“寡妇之嚎不是用来切蛋糕的。”
乔弗里被他说服，随即喊了一声御前执法官尹林·派恩爵士，御前法官也被称为“王国的刽子手”。
一柄六尺长，剑面沉暗如烟，身宽过掌的瓦雷利亚长剑，被刽子手拔了出来。
“寒冰！”珊莎在心中惊叫，那是父亲的佩剑。
乔弗里和玛格丽协力才能把它拿起，他们用寒冰一块噼向糕饼之中，数百只白鸽从酥脆的面皮中迫不及待的飞涌而出。
欢呼声如雷声震响，歌手和乐手们应景的奏响乐曲。
他们把切下来的糕饼送到科尔的面前来，他连动的欲望都没用。
科尔正与杜兰说着长城的趣事。
“舅舅，想上哪儿去啊？你是我的侍酒，不准走！”他们听到乔弗里在呐喊。
喝醉了的乔大帝更加的肆无忌惮。
科尔突然停下话语，眯住眼睛。
乔弗里拿起鸽子糕饼囫囵咀嚼，似乎感觉太干了，他拿起酒杯豪饮一口。
提利昂虽然被这臭小子百般刁难，但他显然不想出更大的丑，他配合这混蛋，当他的酒侍，为他捧上酒杯。
“我要你，咳，骑那只，咳咳，猪，舅舅，我要你……”他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那只猪正是刚刚那群侏儒们带上来逗弄的宾客的东西。
乔弗里似乎感觉脖子被堵噎住了，于是又喝了一口酒。
酒汁全被他喷了出来，他的脸骤然通红，脸上青筋暴动，眼童之中全是血丝。
霎时所有的欢声笑语都停了下来，目光惊愕的望着高台上的状况。
当啷~
酒杯从手中跌落，葡萄酒流泻一地。
乔弗里双手捂住脖子，口中发出低沉沙哑的嘶声。
加兰·提利尔爵士越过长桌，奔到乔弗里的背后为他捶背。奥斯蒙·凯特布来克爵士割开国王的衣领，乔弗里的手指深深抓入咽喉，红色的指印压在跳动的筋挛上。
他的脸由胀红转为青黑，眼神惊恐万分，他瘫倒在地，眼神开始翻白，在生命你的最后他用手指指向了小恶魔提利昂。
“不不不不，”瑟曦嘶声哭嚎，“天父啊，救救他吧，谁来救救他啊，他是我儿子，我儿子……”
瑟后奋力奔了过来，不晓却被桌子勾住了裙摆，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她毫不顾忌身上的伤痛与衣着的得体，连爬带走的来到小乔的身边，把他的尸体抱入怀中。
她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响动整个大厅。
而这边已然也是一片混乱，宾客们四处窜逃，相互踩踏，全然没有了刚刚的优雅，他们哭泣，叫喊，有的踉踉跄跄，有的呕吐不止，有的面无血色。
总主教跪在尸体身旁做临终的祷告。
新王后玛格丽小姐扑倒在母亲的怀中哭泣。
在场唯一能保持冷静的仅有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和科尔。
科尔面色波澜不惊的站立起来，随即准备退场。
“他噎住了，亲爱的，他被馅饼噎住了，不是你的错。他噎住了，我们都瞧见的。”母亲出声安慰玛格丽。
“他没有噎住，”瑟曦的音调比那柄叫寒冰的瓦雷利亚钢宝剑更锋利，“我儿子是被毒死的。”她扫视无助地环绕在周围的白骑士，“御林铁卫们，履行职责。”
“立刻逮捕我弟弟，”她下令，“是他干的，这侏儒和他的小妻子。他俩害了我儿子，害了你们的国王。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白骑士们迅速把小恶魔给围住。
“住手，我可不是凶手，瑟曦。”他被这指控惊得口齿不清。
“诸神在上，我可是他的舅舅，又岂会害他？”提利昂尝试着辩解。
“拿下他，他就是凶手。”瑟曦毫不讲理的下令，而白骑士们则十分的恪尽职守将他逮捕。
提利昂被看护的从大门走过，科尔默默退开行道，小恶魔抬头看了他一眼。
“一场令人难忘的婚礼。”多恩亲王走了过来。
在刚刚他确实被这一下惊了片刻。
他们一块退出大厅，亲王对他说，“死状看起来像是‘扼死者’。”
红毒蛇本就是用毒的高手，他嘴角轻笑，“我以为他们会指控是我放的毒。”
扼死者是一种能够迅速使人窒息而死的烈性毒药，这种毒药的症状将它放进酒里溶化后，会使饮者喉部肌肉剧烈缩紧，使其气管阻塞，据说受害者面部往往呈现出与结晶相同的紫色，与噎死的症状如出一辙。
‘扼死者’是学城对这种毒药的称谓，确实很贴切。
“你觉得是谁？提利昂？”科尔问。
“那个侏儒？哦，很可能。毕竟那个小鬼国王那般对他，而且他离那杯酒最近。”
冬、冬、冬
圣贝勒大教堂的钟声敲响三声，向整个君临以至天下宣告国王的乔弗里·拜拉席恩一世国王的驾崩。
很快跳蚤窝里就会传出各种说法，他就和他那个野猪国王老爹一样，死于荒诞，一个被野猪杀死，一个被派饼噎死，哦，真是个十足的笑料。
在着手的国王葬礼的同时，王国的御前首相泰温·兰尼斯特公爵，迅速召开了御前议会。
雷德温伯爵，罗宛伯爵，多恩的奥伯伦亲王，王后瑟曦......
“大学士，国王的死因可否调查清楚。”
大学士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首相大人，我们正在排查各种毒药，请允许学士们解刨陛下的尊躯以寻找害死国王的真相。”
第四十一章 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乔弗里死了。
死于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
通过御前会议，首相决定对被指认凶手的提利昂·兰尼斯特进行四堂会审。
由泰温本人，和多恩领的亲王奥伯伦·马泰尔担任大法官，青亭岛的伯爵派克斯特·雷德温，金树城伯爵马图斯·罗宛一块担任陪审法官。
叔叔凯冯让他将能证明他无罪的证人写在纸上。
提利昂已经让自己的小侍从去找雇佣兵波隆，让他来这里见自己。
而证人，他提起铁笔，只默默的写下了一个名字“珊莎”。
侍从一走就是一整天，提利昂只能把希望交给这个十三岁的孩子，于第二天的早上，他带回了黑水的波隆爵士。
他不愿作为自己的代理骑士而战，理由很简单，因为瑟曦指定了魔山作为她的代理骑士，他的姐姐就是希望他死。
瑟曦为了拉拢波隆甚至安排了一场婚事，伯爵即将迎娶洛丽丝·史铎克握斯，一个三十三岁的贵族女，她是一个公认的温懦愚笨之人。说白了就是痴呆。
在君临街头的暴乱中她被人拖下马，被那些暴民上了个遍，金袍卫士们发现她时，她正赤裸身子在腌肉街上游荡。现在挺着个大肚子。
原本她的母亲坦妲·史铎克握斯伯爵夫人希望提利昂能娶她这个智障女儿，认为他是她的良配。
当初提利昂就在想，若是让他娶那肥胖愚蠢的家伙，他宁愿把工具给剁掉。
他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难道要他像“镜盾”萨文一样亲自去打败巨人？
提利昂在三叉戟河岸见过魔山的厉害，巨剑似乎为他量身打造，魔山单手即可拿起。
在谷地，比武审判曾救他一命，可这次谁有能为他出战？
......
初审在第三天，科尔受邀前来，他作为在婚宴上的见证者，他被予以陪审的资格，且有权对审判提出异议。
都城守备队总司令亚当·马尔布兰领着十几个金袍子将提利昂押送到王座厅。
铁王座下的长桌已经被搬走，当下只留下了一张桌子，中央坐着泰温公爵和马泰尔亲王，其下是雷德温伯爵和罗宛伯爵。
总主教以祷词请求天父主持为审判主持公正。
泰温公爵发声询问，“提利昂，是你杀害了乔弗里国王吗？”
“不是，”小恶魔很果决的否认。
“那么，是珊莎·史塔克干的吗？”泰温公爵继续问。
提利昂虽然在心中也认为是她，但在口舌上，他说道，“诸神要了乔佛里的命，他是被鸽子馅饼噎死的。”
在一番法官的盘问后，泰温公爵令指认他为凶手的证人上前述说证词，同时声明在证人发言过程中，任何人不得打断。
第一个上来的是御林铁卫们，巴隆·史文爵士率先发言。
巴隆爵士曾协助护送弥赛拉·拜拉席恩公主嫁往多恩，并在君临暴动中活下来。他的证词为：提利昂在暴动中打了乔弗里。
御林铁卫们绘声绘色的讲述提利昂在暴动对乔弗里的威胁，以此来证明他有罪。
其后不断有证人上前赘述他的恶行，他说过的每一句威胁的话都成了指认他杀人的证词。
当天的审判不了了之，只凭这些提利昂说的话还难以指认他有罪。
泰温公爵当即宣布次日再审。
第二天审判的证人是学士，两位负责解刨乔弗里的学士认定国王死于下毒。
而大学士派席尔则指认他用“扼死者”毒杀了乔弗里，同时指控提利昂在担任代理首相时收缴走了自己所有配置药品的材料。
其后各种领主贵族骑士小姐，纷纷作为证人而来。
第三天的证人则是情报总管瓦里斯，他甚至有一整套的文件为证，他说提利昂阴谋让猎狗与乔弗里分开，与波隆谈论立托曼为王的好处，曾到学士的阁楼拿走大学士的药剂等等。
小小鸟为他听到了所有的事情，他甚至在羊皮卷上表明了记录的日期和地点。
诸神该死，太监是来送提利昂下七层地狱的。
还有最后一位证人，这场审判还将继续。
夜晚提利昂一个人坐在窗边独自饮酒，这三天来，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么多敌人。
凯冯叔叔认定是他杀了乔弗里，对他的态度也冷清了起来，甚至劝自己认罪。
提利昂不禁苦涩一笑，嘴里汁液仿佛不是葡萄酒而是苦胆。直到我死的那一天，都会背着弑亲者的骂名，不，直到一千年一万年之后，我的名字都将被唾弃，我就是那歌谣中在婚宴上谋杀亲外甥的邪恶侏儒。
敲门声响起，进来了一个提利昂意料之外的人。
他起身朝马泰尔亲王鞠躬，“法官可以拜访嫌犯吗？”
“亲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便是这么对守卫说的。”
“你这样做会冒犯我父亲。”
“泰温·兰尼斯特的心情在我的考量名单上排不到前列。你喝的可是多恩红酒？”
“青亭岛的。”
“没什么味道的果汁。”亲王如此评价青亭岛的酒。“掺颜料的水。是你下的毒吗？”
亲王和他谈到妓院和妓女，谈到“侏儒的铜板”。
这是一种嫖妓税，嫖客在每次嫖妓时都要缴纳一个铜板。他们将这项税称之为侏儒的铜板。
“为了半人，张开腿吧，婊子。”这是跳蚤窝酒馆里的笑语。
“所有人都认为你有罪，小子。”亲王提醒他。
“那你认为如何？”
亲王耸耸肩，“表象和实情是两回事，罪状貌似确凿无疑，我反而相信你的无辜。但不管我怎么想，看样子你难逃此劫，在山这边，正义极难伸张。尹莉亚和雷妮丝，他们都没有得到正义，你又怎么逃得掉呢？”
果然多恩不忘的还是为他姐姐报仇。
“正义不是该你们来判吗？法官大人。”
亲王笑了笑，“你以为是我想来找你？”
提利昂不解，不想来见我，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小恶魔也想不通他来这干嘛，难道是特意来调笑他的吗？
红毒蛇又岂会如此无聊。
“有个人让我为你托句话——兰尼斯特，有债必偿，别忘记了双倍佣金。”亲王将杯中的酒饮尽，随后起身离开。
留下提利昂呆立在椅子上。
第四十二章 代理骑士
洛尹拿人体格纤细，橄榄色肌肤，黑色的头发，深色的眼睛。
洛尹拿文明至瓦雷利亚战争中从狭海对岸逃亡而来。
在厄斯索斯，洛尹拿人曾与强盛的瓦雷利亚帝国展开了一场长达两百年的洛尹拿战争。
传闻在这场战争中瓦雷利亚人出动了三百条巨龙。
在战败后，洛尹拿人在一位名叫“娜梅莉亚”的战士女王的率领下，渡过狭海来到多恩。
马泰尔家族的血脉中正流传着这位娜梅莉亚女王的血脉。
在洛尹拿文化中，男女有平等的继承权。
树头点点余枝，几梢黄叶，秋阳撒来，如金色的手指轻轻探来。
澹云高远，影子似一点点老人的痕斑，维斯特洛的大地在缓缓沉暮，而晴天朗日，就如长夜前的回光。
多恩的红色长袍与这秋黄的季节格外的般配。
奥柏伦亲王立坐在橡木短椅上，手中挺立一杆八尺长的矛。
矛杆由厚重的芩树制成，为了保持平衡尾端两尺处由钢铁锻造。
他的目光撒在院子里，几道身影正交接缠斗于其间，长矛掠影，呼喊满堂。
“怎么样？”亲王指着那几人问向身旁的青年。
“多恩勇士，名不虚传。”科尔的目光跟随那几位多恩的战士在浮动。
多恩人惯用金属盾和长枪，盔甲也是多是轻鳞甲。
“多恩的战士就和多恩的烈酒一般，不知你又没有尝过？”亲王拿过酒杯递给他，“这才够劲。”
作为维斯特洛最炎热的地区，多恩多石、多山、干旱而贫瘠，并且拥有大陆上唯一的沙漠。这里盛产着一种独特的葡萄酒酒，名气不弱于青亭岛的黄金葡萄酒。
科尔微饮小口，度数偏高，果香浓郁，口感十分强劲。
“瑟曦·兰尼斯特希望我能帮她审判她那个侏儒老弟，她甚至暗示了婚姻的事情。”奥伯伦轻笑了两声，“我曾问过那个侏儒，在君临哪里可以找到金发的妞，现在金发的妞自己就送上来了。”
“其实在二十年前我曾和姐姐去过凯岩城，那时她正值如花的年纪，出门的次数不多，而且身体也不好，我们本带着联姻的目的而去，想让詹姆·兰尼斯特许给她，或是我娶瑟曦，亦或一块办。结果正巧乔安娜·兰尼斯特夫人因为生下提利昂难产而死。
在凯岩城的那段时间很糟糕，泰温公爵并不接见我们，而当我的母亲把联姻的计划告诉他时，泰温·兰尼斯特粗暴的拒绝了她。他告诉她：兰尼斯特的女儿是为太子雷加准备的，从而提议让那个侏儒娶尹莉亚。
母亲认为这个提议是个对她的侮辱，结果你也知道，是尹莉亚嫁给了雷加，而不是瑟曦。”说道这他的脸上浮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来，但很快又叹了一声。
“从阳戟城到凯岩城的一路上，我们见过很多的结婚对象，那时我年纪还小，喜欢嘲笑姐姐的求婚者，那些家伙的表现不怎么样，但在旧镇她差点答应了贝勒·海塔尔的求婚，可惜在聚会中他放了个屁。
若是没这个意外，我未有取笑这位海塔尔，她应该能在温润的旧镇里轻抚儿子的脸庞，给他讲述多恩的故事。”
亲王的眼神中闪过坚毅，“她等得太久了，科尔。太久了......”
科尔心微微触动，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你瞧好了，我会亲自去把那头笨牛宰了。”亲王言辞狠厉。“那侏儒在寻找代理骑士。”
“难道你认为他是清白的？”
亲王把长矛的尾锥插入地面，仰起身，“我不在乎他的清白，我只想要魔山那个丑陋的脑袋。”
“不行。”却听科尔否决。
“你的腿可还有伤。”
“谁也阻止不了亲王，科尔。”奥伯伦瞥过头。“况且杀一头笨牛罢了。”
“轻敌是战斗中最大的敌人，亲王阁下。”科尔对他说。
“我还不需要你来教我，小子。我从十六岁被人称为红毒蛇，那种笨牛我不知杀过多少......”
“我去吧。”科尔的话打断了他。
亲王的脸突然严肃了下来，“你太年轻。”他说。
“提利昂是我的老朋友，若是让他来选，他必然会选我，就像在鹰巢城时我作为代理骑士为他主持公正一样。况且这本就是我职责不是吗？难道你认为我不配吗？......舅舅。”
亲王一愣，随后笑了起来，“过去把他们打趴，就让你去。”
科尔倏然站了起来，拿起他的长矛，径直走过去。
不一会他就走了回来，把长矛往地面一立，问道，“如何？”
在身后那几个多恩勇士已然齐齐躺到了地上。
奥伯伦当初打探了不少他的消息，对此倒不敢意外。
“不错，躲得很好，但还不够。”亲王评价这说。
对付魔山那种家伙需要更叫灵活才行，而科尔所表现出来的敏捷还远远不够，当然这也与他自己的体格相关。
这小子几乎与他平齐，而且体格也更加健硕，但比之差不多三米高的魔山来说，他还是显得太小了。
“不需要太敏捷。”科尔对舅舅说。
很快他的行为就让红毒蛇不再说什么。
“这小子，可真是个怪物。”奥伯伦·马泰尔看着他的背影。
科尔返回自己的小院。
其实这段时间里，他的内心也是极其的复杂和混乱。
当银发初显，科尔又何尝没有幻想过自己的身份呢？但在心中怎么猜，他也没有猜到，自己居然是雷加·坦格利安之子。
他原本已经接受了自己漂泊孤零的身份，故而带着一种无畏和无所羁绊的心态行事。
而现在，他得做一位战士，对面魔山他是个复仇者，手刃魔山是他作为人子的职责所在。他还得率领军队夺回自己那该死的王座，亲自审判每一个对血脉亲源造成伤害的人。
其实这些都糟糕透了。
可科尔不能眼睁睁看着奥伯伦死在魔山的手中，自己这位马泰尔舅舅虽然实力很强，但科尔知道这场决斗的结果，似乎天上诸神都认为提利昂有罪。
他抬头俯天，难道你们也认为侏儒有罪？
抱歉，我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