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谁杀了蓝礼？
披肩在迅疾的风速中被掀起。
集市瞬间惊乱一片，行人逃窜躲避，只有些胆大之人躲在隐蔽处偷偷观望。
那剑割开到肋骨间的血肉，疼痛感已经从腰间往上传递，她甚至能感觉到鲜血在衣服里流淌。
这才一个回合她就已经受伤了。
三个骑兵围靠上来，刀剑往她的身上砍。
布蕾妮举起剑盾抵挡两击，盔甲上也受了一击，一声吼叫她挥剑打中一人，但手臂上也迎接了一剑。
只听得一阵惨叫，一人坠下。
很好，又少了一个。
她银牙紧咬，和另外两人缠斗起来，一对二丝毫不落下风。但布蕾妮时刻谨记身后之敌，等候他冲杀过来。
但那人就在那驻马观望，毫无动静。
是科尔骑士精神发作了吗？抱歉，并不是。
在这边的打斗声响起才一会，大队的卫队往这边赶来。
片刻间，布蕾妮被层层包围。
要记得这里可是科尔的地盘啊，在这里行凶还用他出手吗？
长矛手将她刺下马来，哐当一身那身彩虹护卫的盔甲砸在地上，她准备起身反抗，却被五六把长矛紧紧压住。
“科尔·尤里乌斯你个懦夫，若你还算条汉子就把我放开，我要堂堂正正与你决斗。”她挣扎着骂道。
“把她缴械绑起来。”科尔无视她的邀斗，他可没这个闲功夫。
“你在害怕吗？胆小鬼，懦夫。”她被人绑起来，但口舌一点也不落威风。
卫兵把她的头盔摘下来，露出布蕾妮的那张脸蛋。
干黄的头发，又圆又糙的脸蛋，鼻梁断过几次，牙齿也不整齐。“美人”是他人对她的戏称。
“塔斯大人不愿归附风息堡，所以派你来刺杀我？”科尔双手交叉抱于胸前。
“呸”她吐了一口血唾沫过来，被科尔轻松躲了过去。
“对人吐口水，可不礼貌，塔斯小姐。”
“你杀了蓝礼陛下，我是为他报仇而来，若是你有种的话，就和我一对一的决斗。我会亲自砍下你的脑袋祭告他的亡灵。”布蕾妮瞋目怒视着他。
“世人误我就算了，你怎么也会那么想呢？我的小姐。”科尔无奈的摆手，“当初我可是在与你和百花骑士战斗啊。”
说起那场耻辱的战斗，她就羞愤难当。她和洛拉斯·提利尔输得太快了，她恨自己为何不能多撑一会。
“蓝礼不是我杀的，虽然我们那时是敌人。”他苦恼的说，“我不知为何七国会有这种传言。”
“你也知道，他死得很蹊跷。”科尔继续说，“人们说他是我用魔法杀死的，可我不记得自己学过什么魔法。战争有太多意外，我甚至愿意相信他是自己跌下马来摔死的，也不会听信那些吟游歌手口中荒诞的神话故事。”
怀疑他，还不如怀疑梅丽珊卓呢，这种怪诞的手法不正是女巫的手段吗？
“蓝礼大人是七国盛名的骑士，岂会坠落下马。”
“唉，随你怎么想吧。”他叹息一声，“为给蓝礼报仇，单枪匹马而来，我敬佩你的骑士精神。”
“把她绑紧了。”科尔对士兵吩咐。
布蕾妮是塔斯家族的继承人，就算不能用她换取塔斯伯爵的效忠，也能换一笔钱吧。
塔斯岛又被称为“蓝宝石之岛”，听说是个美丽的地方，但好像不产蓝宝石。
他们返回风息堡，科尔让人把布蕾妮扔到了地牢里去，同时嘱咐把她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科尔没有忘记她女人的身份。
让吉尔伯特写一封信给塔斯岛伯爵，人们都说他是一个好人，但好人总是命途多难，这位“暮之星”伯爵的三个孩子都早夭，只有布蕾妮一个孩子活了下来。
“大人，我是不是该出兵了，军队聚集在风息堡外，很快我们的粮食和物资将告罄。”吉尔伯特对他问。
他们已经养了这三千人快半个月了，每天金龙和食物都在飞速的消耗。
“还能撑多久？”
后勤一直是吉尔伯特在管理，城堡每天的收入和支出，盔甲和武器的数量都是他在记录规划。
“除非我们动用行军物质，不然城堡的粮食只能够再负担这三千人十天的量。”
“计划得改变了，爵士。暂时我们估计无法发兵收复风怒角的城堡。”科尔知道他也看过那封信。
“我得去一趟龙石岛，不知国王陛下有没有收到君临来的信，或是狭海对岸的消息，这时若是在风怒角损耗了太多兵力，我们将无法阻挡从海上来的敌人。”
“可诸侯们已经在催促，他们愿意支持我们，无非是因为我们同意夺回他们的城堡。”吉尔伯特想到那些要求强烈的领主和骑士。
“不用担心，爵士。聪明人能用眼睛看清现在的局势，风暴地将陷入新一轮的战争，除非他们想让自己的妻女成为铁民的盐妾，儿子成为多斯拉克人的奴隶。”虽然不可避免有一些愚蠢之人，他倒是没把这话说出口。
“我在出发龙石岛前会召开会议，届时我会把这群贵族老爷一块带到龙石岛去，你来当风息堡的代理城主，对于曾经的事情，我深感抱歉。乔塞会跟我一块走，卡米罗留下来帮你。”科尔倾低下头，以表歉意。
“大人，请你放心，我会你和公主殿下守好风息堡。”
“我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形势迫切，之后我会前往君临或是北境，在这段时间里，就都交给你了。士兵的训练可以放缓，让人组成狩猎队到御林内去狩猎，统筹好物质的调动。”科尔想着还有什么地方没安排到。“嗯，对了。城堡外的市镇里聚了不少佣兵，有些混乱，记得安排好维持秩序的卫队。”
光之王希望他能去君临，除了他没有更好的人选，史坦尼斯肯定不能亲自去赴险，戴佛斯身份又不够，虽说他现在是国王的御前首相。
不知梅丽珊卓有没有收到光之王的预言。
科尔已经写信去北境，希望艾德公爵能尽快收到吧。
狭海对岸的敌人什么时候会来，他只能期盼给他们多一点时间吧。
第十四章 发生了什么？
昏黑的地牢杂乱清冷。
廊道的门框卡啦一声推开。
盔甲和铁链的声音叮冬作响。
加兰躺卧在杂布堆中侧身瞄一下，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除了睡觉根本无事可干。
虽然每天都有酒食和肉点。不时还能出到校场放放风。
又有人来了。
那几个贯甲卫士押送来一个束手绑身的大高个走了进来。
狱卒领身在前。他打开了加兰隔壁的牢房，生锈的铁门嘎吱响了一声，听那狱卒说道：“就是这间。”
卫兵将犯人往牢房里一推，那人挣扎两下，踉跄而入。
加兰借着卫兵手上火把的光亮勉强看清新来的犯人。
待狱卒和卫兵都出了黑牢。
“布蕾妮·塔斯。”加兰幽幽的说一声。“你怎么会在这儿？”
布蕾妮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走到铁栏前来，往隔壁望去。
见她半天未回话，加兰主动说，“我是加兰·提利尔。”
“加兰大人？”她的语气中带有惊疑。
“外边是不是又打起来了？为什么你会被他们抓住？”
布蕾妮将自身的经历向他讲述了一番。
两人在牢狱只相伴了一天，次日加兰就离开了地牢。
布蕾妮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自己猜测应该是提利尔家族为他支付赎金了。
地牢外的阳光对加兰来说格外的刺眼，就像针芒刺进眼睛，他紧皱着眉毛，双眼眯成缝隙。
他跟着护送的卫兵走，身上的枷锁已经被打开。
他们往海边走，难道是家族与风息堡达成了妥协，尤里乌斯同意放自己走了？穿过水门，他们直达一艘海船的甲板上。
加兰看到水手忙碌的身影，也看到了一些套甲执剑的骑士。
士兵将他送到这儿就走了，他看到一席深蓝服装的尤里乌斯迎了过来，周边有人向他问候，他一一点头回应，直到走到加兰的面前。
“加兰爵士，近来可好？”他礼貌的一问。
加兰想告诉他，自己呆在地牢里都快要发霉了，但还是勉强的笑了笑，“侯爵大人，你让人把我带到这来，是有何用意吗？”
“我们得去趟龙石岛，爵士。去见见国王和你的父亲梅斯公爵，我相信史坦尼斯陛下一定会热情款待我们。”
“去龙石岛？”加兰不解的看向他。
在前几天他还看到风息堡是一副战争状态，他猜测是君临的军队要打过来了，可今天走出地牢来时，他又发现这里气氛极其松弛，完全没有任何要发生战争的征兆。
科尔拍了拍他的臂膀，叹息一声说道，“我只能说，战争即将来临了，爵士。”
说了句不明不白的话，这白发小子就走了，留下加兰在原地猜谜语。
等船只起航，他才发现这里似乎没有人在乎他的身份。
“提利尔爵士。”有个骑士对他问候。
加兰未认出此人，他很少参加宴会和比武，所以识人有限。但却认得骑士盔甲上的纹章，黑港的唐德利恩。
“你好，爵士阁下。”他对唐德利恩回礼。
“想不到你居然会在船上。”贾法里·唐德利恩说着，他们家族与高庭在协力对抗多恩的历史中倒是结有一些友谊，这才主动上前搭话。
加兰在心中猜测缘由，也有些隐隐担忧。
他们闲谈几句，贾法里倒是给他透露出了一些消息。布蕾妮知道得太少，但他倒是挺敬佩那个单枪匹马为蓝礼报仇的女孩，虽然这有些愚蠢，可加兰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船阁和甲板并不大，很快加兰就又与科尔见面了。
航船走了近两天终于抵达龙石岛，这两天来科尔倒是对加兰说了不少事情，在他关在地牢的这段时间了，外边的局势已经发生了惊天动地的改变。
龙石岛更接近北方，黑水湾的海浪虽然没有破船湾的勐烈，但这里风倒是冷得多了。
加兰原本衣服就很单薄，尤里乌斯可没好心到给牢狱里的犯人送温暖的地步。他一直穿着那身裹挟在盔甲里的内衫，风暴来时，风息堡的地牢还会有雨水滴落下来，他只能依赖偶尔的阳光天，出来晒一晒。
一个清瘦的男人在码头迎接他们。不，应该说是迎接尤里乌斯才是。
从甲板上接起厚重的橡木板道连接港口，白发小子率先走了下去，他脱下手套与那个清瘦的中年男人握了握。
虽然在海上他暂时获得了自由，但下岸后加兰又成了囚犯。
他被几个士兵看护起来，只能用眼睛去打量这座征服者尹耿出生的岛屿。在一座靠海的山丘之上，坦格利安建立了一座如匍匐黑龙般的城堡，险阻的崖壁间有些蜿蜒的梯道穿梭。
这些士兵虽然面色冷峻，但倒是从不为难他，甚至用敬语请示。
“首相阁下。”科尔笑着对洋葱骑士说道。他穿起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起来终于像个体面的骑士了。
“大人，你就莫要打趣我了。”
“若是直呼你的名字，国王估计会责怪我失了礼节。”他把手套重新套回去。“对了，我的送来的信，你可有收到？”
“昨天鸟儿就来了，派洛斯把信读给我了，想不到你会那么快就到。”戴佛斯对他说。
“这得感谢天气，爵士。”
他们结伴往龙石岛上攀爬，城堡可是在山上呢。
“对于狭海对岸的事情，国王是什么态度？”他一边走，一边发问。
洋葱骑士摇摇头，“陛下的身体......”他望了周遭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你还是亲自听他说吧。”
半道上一席红衣拦住了去路，梅丽珊卓红色的衣袍随风舞动，顺着天际遥望。
她回眸而来，柔媚的脸蛋看得不少人心弦荡漾。
“侯爵阁下，我等候你多时，可否耽误片刻？”她款款慢步而下。
科尔看一眼戴佛斯，他知道洋葱骑士素来和女巫不对付，但此时却没有一点声响。
“我得先去觐见国王陛下，夫人。”
“现在陛下正在休息，不希望有人打扰。”女巫身后的后党骑士发声说道。亚赛尔·佛罗伦爵士面色冷清的看着科尔。
又看了一眼戴佛斯，只见他微微低了低头。
第十五章 叛徒
“你穿这点衣服难道不冷吗？夫人。”科尔对她问。
“火焰燃于我心，作为真主的仆人，生来就为了抵抗寒冷。”
“陛下怎么了？”他直视女巫那双如烈焰般的眼睛。
“国王很好，他只是需要休息。”梅丽珊卓直勾勾的看着他。“黑色，紫色，蓝色，红色的眼睛。你的眼里藏了很多的秘密，我的大人。”
这一瞬间科尔感到一阵心季，他急忙扭转过头去。
“你想要说什么？”
“我从圣焰中看到了你。”那异域的口音灌入耳来。“我看到来自狭海之岸的血影，那是真主的敌人。你受预言的指引而来，侯爵阁下。”
“你的神到底有多少个敌人，夫人。七神是她的敌人，鱼梁木旧神是她的敌人，现在你说狭海对岸的血影也是敌人。”
“光之王只有一个来自远古的敌人。”梅丽珊卓用肯定的语气对他说。
“光之王也让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不知她有没有告诉你？好了，夫人。我们应该先返回城堡，若是你有什么新的预言，那就让大家一块来听听吧。”科尔转身往城堡上走。
“你最好听完，侯爵先生。”亚赛尔·佛罗伦爵士领着几个卫士把他拦住，他甚至抽出了剑。
科尔冷面握住自己手中两把长剑，语气冷厉的说道，“你们可得想想后果。”
“拿下他。”只听亚赛尔对左右下令。
这里果然出事了，科尔心生不妙，他避身一转，直接靠到梅丽珊卓的一侧，用剑抵在她的下颚。“请退后，诸位，若不想你们的夫人尸首分离的话。”
她依旧冷静如常，漫不经心的开口，“杀了我，你也走不出这座城堡。”
甲链的声音哐当作响，一队卫兵从城堡上急赶下来，领头的正是洋葱骑士戴佛斯。“国王召令，闲人散开。”他走到科尔的面前，用眼色示意他，随后开口，“请随我来，侯爵大人。”
科尔转头看他一眼，把剑从梅丽珊卓的脖子上收回来。用长剑在前示意，“请带路，爵士。”
两人靠近，他低声对戴佛斯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洋葱骑士默而不语。
走入城堡来，科尔看到许多双愤怒的眼睛在盯着他看。
“叛徒！”有人对他骂了一声。
科尔看了他一眼，那是后党的一员。
在图桌厅外，洋葱骑士把士卫支开，他的儿子戴冯为他们开门。
“发生了什么？”他又一次开口问。
“你的信被后党人看到了。”戴佛斯抬起头来，“他们认为你和艾利斯特·佛罗伦一样是叛徒。”
“叛徒？”他忍不住冷笑出声。“难道你也看不出我信中之意吗？戴佛斯。”
“国王呢？他是不是也这么想？”科尔继续问。
洋葱骑士叹息一声，“陛下至今未醒。”
科尔心中一震，“什么意思？”
“一周前国王在城堡里突然昏倒。”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科尔只感觉有些气血上头，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你就没有想到什么吗？戴佛斯。”
“一开始我也觉得是她要害国王。”洋葱骑士的神色微微闪动，“可她让陛下醒来了一次，就在三天前。”
“能让人昏迷，就能让人苏醒，她完全有这个手段。”科尔对他说。
“就连学士也无能为力，大人。”戴佛斯。
“所以你怎么想？”科尔的语气平缓下来。“难道你也认为我会背叛？”
戴佛斯眼色复杂的看着他，他们说是科尔用魔法在加害国王，就像杀死蓝礼时一样。他原先估计会觉得这话荒唐，但经历过君临那次后，他相信在他见识之外有一种超脱常识的力量。
梅丽珊卓有，而眼前这人很可能也有。
国王死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不用猜就知道。
对于谁要害国王，暂且不谈。他送来的这封信，也让戴佛斯心生出疑虑来。
信件的篇幅短小，科尔只能挑重点说，可这也让许多事情难以讲述清楚。
信的内容被后党人士知道后，所有人都认定科尔要背叛国王，背叛光之王。
看他这态度，科尔哪里还不知道是何意。
“所以你们就给我设了个局，而我自己又恰巧钻了进来。”他忍不住嘲讽。“若是要背叛，我何必等到现在呢？当初泰温·兰尼斯特可许诺过我风息堡公爵的头衔。”
“你把我带到城堡里来，是希望在这儿把我抓起来吗？首相大人。”科尔对他问。
只听外边有人在叫喊。
“公主殿下，首相大人正在会客，请你......”
“难道你想要阻拦我们吗？侍从。若是你不让开，我会亲自和史坦尼叔叔说，你冒犯了公主。”这是一声男音。
门被打开，戴冯面带苦意的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和男孩。
“妹夫，我们来救你了。”只听艾德瑞克·风暴喊了一声。
担忧和害怕在希琳的脸上流转。
“希琳殿下。”戴佛斯向他问候。
“洋葱骑士，你要伤害科尔吗？”希琳怯怯的问。
洋葱骑士看了一眼身旁的艾德瑞克·风暴。“我不会伤害你的未婚夫，殿下。但他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妹夫？他做错了什么？”艾德瑞克走上前来。
“他背叛了国王！他是叛徒！”从身后传来喊声，亚赛尔·佛罗伦爵士带着人匆匆而来，他身后聚集了更多的骑士和卫兵。
“保护公主殿下。”他对卫兵们下令。
士兵涌入图桌厅里来，把希琳护住。
枪刃和刀剑把科尔围住。
“立刻束手就擒，叛徒。”
科尔缓缓把手移到腰间，环视一圈图桌厅的环境。
“你还想反抗吗？”亚赛尔斥问到。
他微微一笑。
云海间白影穿行，风声呼啸阵阵。
锵的一声，双剑离鞘，光亮的剑刃寒芒如雪。
“科尔。”洋葱骑士喊了一句，“别这样。”
他腕起个剑花作答。
枪矛刺来，他迅捷砍断一支，跳跃躲开。
两把剑在他的手中声芒呼啸，肉眼几乎都快捕捉不到剑的影子。
第十六章 龙影
火焰之心的宝冠雄鹿旗帜，在海风中卷起，清响阵阵。
海岸的水浪奔流，飞溅涌起，扑盖起伏，拍打在蜿蜒的海岸线上，透过层云的阳光洒在海面上粼粼波荡。船只漂泊，有人声远远近近，有的人从船上踏足在绵软的沙地之里，留下一点两点的脚印，随着浪花打来，有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个打鱼而归的渔民，谈笑着把船推上海上，海风吹在他们的湿漉漉的衣角上。
“那是什么？”
在目光所及之处，只见得一点光鳞闪耀。
渔民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模湖的光点越发巨大。是鸟儿吗？不，是苍鹰？
那是怪物，他的影子一闪而过，但他们看清楚了那是什么。
“那是巨龙！”有人惊叫出声来。
他们看着那怪物往城堡的方向翱翔而且，张开的翅翼能罩住好几个人。
银色的流痕一闪而过，血珠飞溅。
剑刃齐齐噼砍而来，被双剑交结成叉，上迎挡格住。
科尔一旋身，剑刃螺旋舞动，一众人纷纷跌倒在地，捂着腿脚哀嚎。
一矛间刺来，他侧身翻滚在地图台间，转一圈后直接踩踏着“维斯特洛”站立起来，立在了众人之上。
持枪矛兵把地图围成一圈，将他控制在中央。
兵卒绷紧身，整齐划一的用长矛往他的身上刺。
双剑被科尔前后立起，往两侧横扫一道，五六根矛居然都被砍断了，他逮住空隙跳跃而下，百十道流光剑影。
声声嚎叫哭喊不止，他如跃入羊群的影子山猫，身形灵活的四处规避，但又无时无刻不在用獠牙撕咬猎物。
一时竟在的周遭竟然形成了个真空来，除了倒在地上的人，已经没人再敢往前靠。
他一甩剑槽上的血滴，目色冷漠的来回探视。
那目光仿佛雄狮的怒目，让人忍不住退缩往后。
戴佛斯拿着剑游离在卫兵之后。他上一次战斗是什么时候？缺了指头的手掌勉强能把剑给握满。
五个，他们已经死了五个卫兵，都穿着盔甲带着盾牌。从打起来到现在不过才几个呼吸。
那身深色衣服让血迹看起来浓黑可怖。
他一点伤也没受，在刀剑和枪矛中他就像一只灵活的鱼儿一样。
戴佛斯听到亚赛尔·弗罗伦爵士愤怒的咆孝声，他呵斥着士兵冲上前，但自己却远远的躲在门框之后。
亚赛尔爵士当了十几年的龙石岛代理城主，他还记得当初国王召见自己时，这位城主对自己的威胁。
他认为他应该接手自己哥哥的首相位置，也就是那个叛徒艾利斯特·佛罗伦伯爵。
十年的龙石岛城主，让他在这里的力量仅次于国王，这里的士兵都愿意听他的。
一个持剑的士兵扬起剑冲了上去，被科尔精准的一剑穿透了喉咙，他用力一推，把那个士兵当做盾牌抵靠过来。
原本聚集着的士兵纷纷退散开。
他太厉害了，在场没有一个人能一对一打赢他，戴佛斯甚至觉得七国也难有比他更强的骑士。
弑君者詹姆·兰尼斯特，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他脑中闪过这些扬名七国的骑士。
科尔往窗边走，图桌厅开了好几座大窗，能从这里直接观望到海面之上。
“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打得过整个城堡的骑士和士兵。”戴佛斯在心中说，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有限，他并不希望流血和死亡。
戴佛斯识不得字，但还是想听一听科尔的如何解释，那封信是亚赛尔读给他的，对于管理龙石岛的事情，这位代理城主比洋葱骑士要熟悉多了。
正如科尔自己所说，他要是背叛又何必来龙石岛呢？
看到科尔踏起椅子，站在了窗台上，半只手扶着窗子。戴佛斯突然喊道：“别干傻事，科尔。窗外是悬崖。”
只听他不屑的说，“干傻事的是你们。”
话了他往朝窗外转身。
“够了，你们这群蠢货。”一道怒吼从门外传来。
灰白色的衣袍，面色苍白消瘦，手中拿着一把镶嵌方形宝石的长剑，那剑上有火焰跳动。
诸神在上，这才多久，他的头发和胡须全部变成了灰白色，眼睛深凹成黑色空洞。
士兵和骑士们纷纷行礼下跪，齐声道，“陛下。”
史坦尼斯愤怒的走进图桌厅，看了一眼淌血的死尸。
“我睡了一觉的时间，瞧你们做的什么蠢事。”
戴佛斯看着愤怒的国王，这一觉可睡得太长了呀，陛下。
史坦尼斯把视线移到洋葱骑士这儿来，“走私者，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下来，尤里乌斯。”他转过头来，“是觉得你的国王死了，想要为他殉葬吗？我可活得好好的。”
科尔头一歪，显然不明当前的状况是什么。
只见门外一席红衣缓缓走进来。
科尔看了一眼史坦尼斯，眼睛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终还是决定跳下窗台来。
他提着剑走到史坦尼斯的身旁。梅丽珊卓也走款款走到了国王的身侧。
“陛下，请容许我为你逮捕这个叛徒。”亚赛尔爵士走上前来。
“我看叛徒是你，亚赛尔。”国王用清冷的口气回答他。
亚赛尔的脸色一僵，转为了恐慌，“陛下，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背叛你。”
“你和你那哥哥一样都贪念权利。”国王冷哼一声，“我没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陛下，我绝无此意。吾主见证，是伟大的光之王令我看到了尤里乌斯爵士的背叛。”
“那你就到地牢里去好好的思谋神灵给你的旨意吧。”国王下令到，“把他缴械，然后押到地牢。”
士兵们稍有犹豫，只听史坦尼斯冷笑一声，“难道国王的命令对你们不好使了吗？”
闹剧终了，尸体被人搬了出去。
那降在城堡屋顶的白色怪物，直停留片刻就冲上了云霄之中，但不少人还是看到了。
“你的信，我已经看过。”他对科尔说，“收起你的剑，只要我在这儿，就没人能伤到你。”
科尔看了一眼梅丽珊卓，双剑回鞘。
第十七章 说服
“我很难说服自己去原谅那群逆谋者，科尔。”国王坐在书桌前摇头，。
“王国已经摇摇欲坠了，陛下。”科尔继续试着说服他。
只见史坦尼斯沉默半响才开口，“我要向国家负责，维斯特洛的男孩、女孩，男人，女人，我都得对他们负责。”
“若是让多斯拉克人和铁民上岸，维斯特洛将会掀起一番血雨腥风，他们的眼里只有掠夺和杀戮。”
史坦尼斯又何尝不知他们的秉性呢，铁民的名声素来不好，而多斯拉克人也不遑多让。
“他们向你提了什么条件？”
“提利昂·兰尼斯特的信中只提到婚礼的邀请，提利昂准备娶史塔克家族的珊莎，紧随其后乔弗里会娶玛格丽·提利尔。”
“艾德·史塔克知道他的女儿要嫁人了吗？”国王继续问。
“我想现在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史塔克，提利尔，兰尼斯特和马泰尔。”国王用自嘲的语气说。
他站起身来，“你去看看希琳吧，我一个人待一会。”
遥望这窗外的黑夜，不一会敲门声又响起来。
“陛下。”是洋葱骑士戴佛斯·席握斯。
“你让我很失望，走私者。”国王背对着他，“我应该惩罚你，但科尔为你求情，他说你是最忠诚的骑士，只是受到蒙蔽罢了。”
戴佛斯羞愧的低下头，他此刻极其的愤恨自己的无知。“我自知罪孽深重，陛下。”
“我召你来，不是想要听你自责的话语，我让你成为国王之手，是希望听到你的谏言。请你如实告诉我，国王的职责是什么？爵士。”国王转过头来。
“国王的职责就是国家，陛下。君主庇护他的臣民和王国。”戴佛斯想都没想回答道。
“你可有重新看过那封信？”国王问他。
“是的。”戴佛斯让学士读给了他，亚赛尔·佛罗伦只取了其中的一段告诉他。
“科尔建议我暂时对君临停战。他说龙石岛和风息堡的兵力并不足以抵抗来自狭海对岸的敌人。谁才是敌人？兰尼斯特是，多斯拉克人也是，这让我很难抉择。”
“陛下，若是把马车放在马儿的前边会怎样？”洋葱骑士突然问道。
“本末倒置了，走私者。”
戴佛斯轻轻点头，“您的国家需要你的拯救，陛下。在疯王尹利斯祸乱于世时，是你的哥哥劳勃打败了他，从而拯救七国于水火，所以世人愿意尊称他为王。你该靠国家去赢取王座，而不是王座来赢取国家。”
史坦尼斯脸上闪过惊讶，戴佛斯的话不禁令他陷入了深思之中。
戴佛斯说的没错，自己近乎疯狂的追逐权利和铁王座，甚至快迷失了自己的职责。梅丽珊卓预言“沸腾的海洋里诞生的英雄，无机的石头中孵出的魔龙，烈焰之中拔起的光明之剑。”这些预言都指向他。
这是命运赋于他的使命，虽然他从未要求过什么，但他得担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人人都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走私者。”国王对他说，“请记住你的职责。”
科尔走出城堡的书房不远，红袍女又一次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径直的走过去，但被她摆开身子拦住，“长夜黑暗，爵士。”
科尔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蝼蚁无法理解人的话语，就像人无法解读神灵的预兆一样。”她对科尔说，“我有时会把警告当作预言，或把预言当作警告，我向你道歉，爵士。”
“我对你的神和预言不感兴趣，夫人。”科尔头也不回的说。
他绕道而行，城堡里布满了各种怪物的凋像，科尔不知道征服者尹耿收集这些东西干嘛，看起来阴森森的。
希琳并未在尹耿花园里，他们跟着派洛斯学士在认字。
当科尔推门而入时，艾德瑞克·风暴率先发现了他。
“我们在学习历史，妹夫。”他拿起那本书。
“是征服者尹耿的征服史。”希琳说。
艾德瑞克跳到他身旁，“那天你可太厉害了。”
虽然两个小孩都被卫兵护了起来，迅速带着撤离了现场。
“你的剑技是和谁学的？会不会用锤子？他们没有伤到你吧？”艾德瑞克绕着他问。
“问题太多，我一时间可回答不上来。”科尔笑着罢手。
科尔朝着学士问候一声，随后找个椅子坐下来，回答了几个他的问题。
“锤子可比剑厉害多了，妹夫。你为什么不试一试？”
“有机会的话，我会试一试的。”
科尔与他们谈了谈历史，对于征服者尹耿他倒是在长城上读过不少的书籍。
征服三龙素来为人所道，听说黑死神贝勒里恩的骨骼就在君临之中，科尔真想去看看，不知凯撒的体格与贝勒里恩比起来还差多少。
书籍中记载，贝勒里恩展翅能遮蔽半个君临的天空，想想有多恐怖，也只有这种怪物才能纵横七国吧。
“龙石岛上就有龙。”艾德瑞克突然说道，“有人看到了，他们说那是一头白色的龙，正往城堡这边飞来。”
他和希琳找了一早上，也没在城堡上看到关于龙的踪迹。
凯撒飞入云层后，隐匿了起来。
他们原本就做好了暴露的准备，若不是史坦尼斯突然醒来，估计科尔已经骑着龙飞往厄斯索斯去了。
肯定有不少人看到了他的踪迹，但龙这种传说生物，谁又知道真假呢？
就像有人看到了美人鱼一样，也有人说看到了海龙。
凯撒盘旋在空中，直待确定科尔没有危险后，才往海面飞去。
大海上人类的踪迹远比陆地上的少得多，他寻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岛作为栖身之所。
除了觅食外，凯撒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
当然有时会被科尔敦促着锻炼身体。
凯撒的心智如新生的幼儿，懵懂无知，对万物都充满好奇。
有时也会贪玩，不过好在有着科尔的监督。
一龙一人灵魂相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养龙之计还需些时间，虽然现在的凯撒已经初具战力，但比之征服者三龙而谈，还相去甚远。
凯撒是他最后且最重要的底牌。他可不如尹耿和龙妈那般，有三条龙。
第十八章 君临
烂泥道上人潮涌动，金袍子护送着贵族老爷驱散那群面黄肌瘦的平民。
六个铜板买一个南瓜，一个银鹿换一堆玉米，一枚金龙的价值则是半边牛肋肉或六只骨瘦如柴的猪崽。这就是君临城的近况，虽然他们能收到南境和西境的物资援助，但食物的价格依旧居高不下。
金袍子们一直走到河滨，今天有重要的人物要从海上过来。
提利昂看着一片狼藉的河滨，有些尸体甚至都还未清理，河面上到处是沉船，半数的港口都已经荒废，
他想着也许那些多斯拉克人从海面上过来，也寻不到个停船的地方。
波隆牵着马儿，他遥望海面，说道，“船来了？”
雇佣兵的眼神一向不错。
只见那船只划破海浪，穿行在破船之中，稳稳当当的来到港口岸。
提利昂看到船只上飘扬的烈焰宝冠雄鹿和吐焰白鸟，他端详那旗帜半响，从甲板上伸出一道连接板。
一席黑金色纹路的衣衫率先而出，羊皮靴踏出甲板，腰间两把石榴石纹路剑鞘，灰白色披风自双肩垂落，白鸟银扣衔与披肩之上，修整得干净洁白的脸蛋，略带忧郁的紫蓝色眼神，有稍许多恩的特征，但提利昂保证，这些特征放在这张脸上真是恰到好处。
而最显眼的莫过于那用镶嵌宝石绳带环起来的银发了。
他承认自己见过很多的相貌俊朗的人，老哥詹姆，玫瑰家的百花骑士，蓝礼·拜拉席恩。但提利昂觉得，不算是谁，在这里都会自惭形愧。
提利昂只能尽力的从这张脸中去寻找自己回忆里的痕迹。
这还是那个脸蛋黝黑，身材干瘦，光脑袋不爱说话的科尔吗？
英俊，高大，气势非凡。
所有人的都忍不住低下头。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圈，露出个和煦的笑容。
提利昂心想，他简直俊朗得不像话，小恶魔能预想那些女人看见他时的目光。
瞧，身后那骑士看起来就像个拿酒的侍从，提利昂认得他，加兰·提利尔爵士，百花骑士的二哥，小乔把他册封为亮水城的伯爵，当初就是他建议把妹妹玛格丽嫁给小乔。
矮小的身影在人群中十分的显眼，科尔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穿过板道，径直走到青石地板上。
“提利昂，你变化可太大了，但我还是一眼把你认了出来。”
小恶魔也咧嘴一笑，伴着脸上那硕大的刀痕，和半个鼻子，看起来颇为狰狞。“你的变化也不小，但我还没健忘到忘记自己的老朋友。”
紫蓝色眸子转到一侧来，看着雇佣兵，说道，“这身衣服不错，波隆。”
“容我为你介绍，这位是黑水的波隆爵士。”提利昂对他说。
小恶魔继续指着另外一个孩子，“这位是我的侍从，年轻的波德瑞克，来自派恩家族。”
他将各人的名字一一道来。
科尔也为他介绍了自己队伍。
“请先入城吧，旅途劳顿我已经让备了酒菜。”他对科尔说。
科尔驻足在临河门之下，遥望一眼高耸的君临城墙。
“这墙比之长城可矮得多了，我保证，你只要看上一段时间，绝对会厌烦。”提利昂也抬起头来。
科尔点点头。
他们从临河们进城，能看到城墙上有巡逻的金袍子，也就是都城守备队。
进入城门口，来到一条混乱的烂泥道间，周围涌满了人潮，金袍子在前边开路，提利昂指着低矮的房子对他说，“这里是烂泥道，人们也叫这的门为‘烂泥门’。”
远远的能看到一座伫立的红色城堡。
这个时代他就不该抱有太大的希望，那怕是王城，科尔收起了好奇，对提利昂问道，“你要娶史塔克家族的女孩，她的家族会来人吗？”
“至少我们送去了邀请。”他们若是要来，也是带着军队来。以艾德大人的性格，岂会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侏儒呢？
“说真的，收到你邀请，我颇感意外。”他眼睛望着周边的那些面黄肌瘦的平民和乞讨的儿童。
提利昂把铜板往那般一丢，引得一番疯抢，“我也想不到你能来。我可听过不少你的传闻，科尔。”
“是吗？他们都怎么说？”
“他们说你养有一只会喷火的鸟儿。”
科尔轻笑出声，“其实我有一条会喷火的龙。”
“看来蓝礼公爵是被龙给杀死的。”提利昂应和着调侃说。
“说实话，蓝礼·拜拉席恩真不是我杀的。”他看一眼加兰，归还这位玫瑰家的公子，算是他们的诚意。
众口铄金，传着传着人人都以为是他杀的蓝礼。
“我其实挺好奇，你当初是如何从河间地去到了龙石岛，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提利昂问出淤积在心头已久的问题。
“做了一个梦就改天换地了，不知你有没有过这种感受。”
有，提利昂想说，他醒着的时候还是在战场上，但一觉就换了地方，同时鼻子也没了。
“反正醒过来就到了龙石岛，那的学士为我治疗，一开始我甚至都难以开口说话，他们还以为我是哑巴。”科尔对他说。“后来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
是啊，后来的事情就像个充满色彩的传奇故事，攻破风息堡，大败高庭和风暴地联军，斩杀蓝礼，俘虏梅斯·提利尔公爵。
烂泥道上充斥满粪便的气味，这的排水系统可真是糟糕。
他们爬上尹耿丘陵，提利昂指着红堡，“那就是国王的行宫，人们称之红堡。”
他知道科尔第一次来君临。
“它和自己的名字很贴切。”红堡，红色的城堡。
待靠近城堡，科尔虽然表现得波澜不惊，但依旧小小震撼了一番，粗大的城墙和青铜大门，铁吊闸连接护城的沟槽，那下边都是利刃和尖刺。
有士兵巡逻其上，今天守吊桥的是御林铁卫柏洛斯·布劳恩爵士。
但当铁闸打开，提利昂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他穿着一身白衣服，从前他总是五彩斑斓，他双手握着一把长剑，横立在吊桥上。
第十九章 龙骨
“洛拉斯爵士，我记得今天可不是你守吊桥。”提利昂对他问，心中却有些不详的预感。
只见那白衣骑士面带冷笑，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小恶魔的身旁。
“我暂时接替柏洛斯·布劳恩爵士，大人。”他目光不偏不移，提利昂能看到其中的狠意。
“洛拉斯。”身后有一人喊道，听着熟悉的声音，百花把目光稍稍移动，见到是自己的二哥加兰。
“这位是国王的客人，科尔·尤里乌斯阁下，他受邀参加国王的婚礼。”提利昂对洛拉斯说道。
“我知道，我认得他。”
百花骑士缓缓挪步，把吊桥的位置让开。“欢迎你的到来，尤里乌斯爵士，听闻你武艺超绝，有时间我必然请教请教。”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威胁。
“刀剑无眼，爵士。运气不会永远卷顾。”科尔回答他。
提利昂看到百花骑士的眼眸中闪过愤怒，他在极力克制，“可别拔剑呀，小子”小恶魔在心中怒吼。
加兰爵士走到他弟弟的跟前，“许久未见，我和弟弟寒暄几句，诸位大人先行吧。”
“你太冲动了，洛拉斯。”待那群身影走远。
“他在嘲笑我。”
“刚刚你想杀他。”加兰直视他眼睛，“记住你现在的地位和身份，你是国王的御林铁卫。父亲现在还在他们手中。”
“他们受邀来参加小妹的婚礼，是国王的客人，也是我们的客人。”加兰继续道。
“别想让我对他和颜悦色，我恨不得亲自把他的脑袋从脖子上摘下来。”洛拉斯狠恶恶的说。
“会有机会的，但现在你得学会克制。别干蠢事。”
......
提利昂为他们置办了酒宴，此时随行他只带了三十人。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觉得就算带再多的人入君临也无济于事。
“我真担心他的剑会砍过来，洛拉斯爵士从来不是个鲁莽之人，这些时日，他总是彬彬有礼，备受女孩们的欢迎。”提利昂对他说。可谁都看出来那个眼神明明就是要杀人。
科尔又岂会不知百花骑士对自己的杀意从何而来呢。
“爱情有时能会让人冲昏了脑袋。”科尔意味不明的说一句。
提利昂把红酒吞咽，他记得科尔的年纪似乎也不大吧，在长城时他甚至都没有度过自己的十六岁命名日，这话出自他的口中，听起来颇为怪异。
“我的爱情在十三岁时就死了。”提利昂自嘲到。
那年他和哥哥詹姆从强盗手中救了一个农家的女孩，他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叫“泰莎”，还有她经常哼唱的那首歌谣。
泰莎不如即将与他步入婚姻的珊莎·史塔克那般出生高贵，那般相貌出色。但却永远是他心中的伤痕和痛楚。
詹姆去追捕强盗，让他照顾这个农家女孩。
他们相爱，然后在修士的见证下宣誓结为夫妻。但婚后的生活只延续了两周。
这就是个笑话，侏儒生来就得被人嘲笑，泰莎和他爱情不过是一出戏，伟大的西境守护，为了戏弄他的侏儒儿子，而安排的一出戏。
老哥告诉他，那女孩不过是为了让他体验女人而从妓院里找来的，随后泰温公爵让手下的士兵们，把提利昂的新婚妻子轮了一遍。
每人一个银鹿，是她的嫖资。
很公道，七国绝大多的妓女都不值这个价。
高贵的兰尼斯特则是一枚金龙，他们总比别人出更高的价格。
“提利昂，初来此地，你不带我这个朋友逛一逛？”饭后他突然对小恶魔说。“当然，若是没时间的话，可以让波隆爵士代劳。”
提利昂爽快的开口应承下来。
国王的财政一团糟糕，而他现在代替小指头成为财政大臣每天都在埋头工作，只希望能挤出一点钱，用于他的婚礼和国王的婚礼，
但他也担心今天的情况会在城堡里再次上演，科尔他们被安排在红堡的一个角落，尽量远离那群高庭人。
在战场上他们对他畏惧之如虎，但在战场下，高庭人又嗷嗷叫着要给他好看。
梅葛楼位于红堡的中央，那是国王的寝宫，那是一座方形要塞。
另一侧的高塔，则是首相塔，国王之手办公和休息之地，在这之前提利昂有幸在那睡过几个晚上。
白剑塔是御林铁卫的寝室。是一座四层高的细长建筑，建在一个特殊的角度可以俯览整个海湾。
穿过前院就是国王的大厅，铁王座正立在铁质的高台之上。
提利昂像个导游一般为一一介绍这些建筑和塔楼。但他看得出这小子兴致缺缺。
他自己有何尝不是如针芒刺背呢。
那些眼神来回在他们之间观望，甚至有贵族小姐上前行礼问候。
“国王的婚礼将近，所以城堡里多了许多客人。”提利昂朝他解释，来来往往的贵族老爷，衣衫华丽的贵族小姐和夫人。
他们的身上穿着最华彩的衣服，精心打扮，看起来优雅又高贵。
“婚礼就该热闹一些。”
国王的婚礼自然要极其隆重，至于他和那个史塔克女孩不过是餐点前的开胃小菜罢了。现在整个城堡忙碌的都是小乔的事情。
“带我去看看龙吧，提利昂。在长城上你就常和我吹嘘龙的事情。”他停顿住步伐。
在坦格利安王朝的统治时期，龙骨都被陈列在大厅之中。但劳勃国王上位后，这些龙骨就通通被搬到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你会被那东西惊讶到的，它们可比冰原狼大多了。”提利昂引着他往那阴暗处走。
一推开门，一股清冷的气息就铺面而来，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喜欢这儿。
科尔倒是面色如常，不过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谁也看不到对方表情。
他们举着火把，踏在往下的旋梯间，寂静的空间中只有一声声脚步回响。
“就是这。”提利昂停下来，说道。
科尔看一眼空旷之地，见提利昂抬头，他也往上望去。
原来他们已经站立在龙骨之中。
这就是黑死神贝勒里恩吗？！
“他比冰原狼可不止大了一星半点啊！提利昂。”
两人相视一眼，都能从彼此的眼眸中看到惊撼，不由笑了起来。
第二十章 王国的仆人
“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个该死的婚礼，科尔。嗝~”他打个酒嗝，脸蛋喝得微醺，一大一小的眼睛有些迷离。“娶一个不想和自己上床的女人，我甚至更愿意和妓女过夜。”
他俩坐在处女居之下，这是“受神祝福的贝勒一世”囚禁他姐妹的地方。
这位坦格利安国王算得上是个奇葩，“每当一个塔格利安降生，诸神都会抛一枚硬币，一面是伟大，一面是疯狂。”贝勒一世在世人之口无疑是伟大的，他赤脚从君临走到阳戟城，为七国带来和平，不废一兵一卒让多恩归于铁王座的统治。
但提利昂觉得他对自己的姐妹们又是残忍的，他把自己的三位妹妹“戴安娜、雷妮亚与依兰娜”软禁在红堡的处女居中，保护她们的纯真免被男人的情欲与世上的邪恶污染。
除了这些他还有过一些疯狂之举，例如让王国的伯爵为麻风病人洗脚，驱逐妓女宣布***非法，承诺用贞操带来保护自己女儿的贞洁的领主可以免税等等。
“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龙芙来王子，提利昂。世间哪有双全之法，就像十字路你必须选择一条道一样。”咕都咕都的一口酒，入喉而下。
他把脑袋歪过来，“若是你龙芙来，你会怎么选？”
提利昂又何尝不是面临着一模一样的选择呢。
总主教、大学士与御前会议众臣让邓肯·坦格利安王子选王国还是简妮，而提利昂则要选择兰尼斯特还是雪尹。
被人称之龙芙来王子的邓肯选了后者，而被人称为小恶魔的提利昂选了前者，他想要雪尹，但回忆又让他有着极其深厚的阴影。
“王位是我的，简妮也是我的。”只听科尔说道。
提利昂咧嘴一笑，“这个答桉太贪心了，科尔。这可不符合游戏的规则。”
“规则束缚的只是弱者，强者能用手中的剑制定自己的规则，就像征服者尹耿一样。”
“那是他有黑死神贝勒里恩那种怪物。”
我也有。
“你还是处男吗？科尔。”提利昂转过头来盯着他。
额......
“你就不能问些别的问题吗？混蛋”
提利昂罢手，“男人聚在一块，除了谈女人，还能说什么。嗝~”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拉住科尔衣服，“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儿绝对十分欢迎你。”
“提利昂，你已经醉了，还是乖乖的去睡觉吧。”科尔也站起来。
“是吗？”他确实感觉天地在转，勉强扶着科尔站稳，“那我让波隆带你去。”
“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关心婚礼的事吧。”
他用手扶着提利昂，侍从波德瑞克就在不远出坐着，科尔对他招手。
“你家的提利昂大人似乎喝醉，你把扶回去休息吧。”
侍从点了点头，伸手过来借住小恶魔。
提利昂刚刚吐槽过这个叫波德瑞克的孩子，这小子十分怕人，说话也吞吞吐吐。
目送提利昂走远，科尔也准备回自己的休息地，结果往城堡间一看，糟糕，他好像记不得路了。
这座城堡很大，内院，拱厅，廊桥，兵营，地窖，还有谷仓分布其间，每个熟人带路真不好走。
他抬头望了一眼处女居，他们是从哪边走来着。
最高的那是梅葛楼，王族的居所，那边那是白剑塔，不，那是首相塔。
他只觉得自己眼睛在转圈圈，算了，找个人问一问吧。
顺着廊道走下，突然迈入一片花园中来，花丛密布，蝴蝶和蜜蜂在花芯间翻飞舞动，有清铃悦耳的声音在起起伏伏。
他冒然的循声而往，只希望寻个人来问路。
突然周遭走出两个贯甲卫士，拦住了他的去路。
“大人，王后正在园中设宴招待女卷，花园暂时不可通行。”
“抱歉，我迷路了，不知王宫接待客人的居所往那走？”科尔点了点头，问道。
正好行经一个仆从，卫士把他招来。
科尔把大概的位置说给了他，随后仆从为他引路。
走不远正面迎来一队女卷，想来该死受邀来参加王后的宴会。
科尔一眼即望见了中央那位花团锦簇的女孩，她笑意款款，一颦一笑间，如柔情的玫瑰花般绽放。麋鹿般波光点点的柔媚眼睛，柔软的棕色卷发，棕色眼睛和线条优美的身材。
身着一袭束腰的绿裙，两束点缀艳红的玫瑰花芯，白丝绸围纱自肩膀垂落，微微浮动。
那女孩也看了过来，顿时驻足停望。
科尔轻步随着侍从而去，微微点头。
“那是谁家的大人啊？”玛格丽身旁的女孩询问到。
并不止小玫瑰停了下来，所有的女孩在刚刚都挪不下脚步。
那双柔波浮动的眼睛，紧紧盯着那银色的背影，“科尔·尤里乌斯侯爵。”
她永远忘不了这张脸，他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一手执缰，一手提剑，在火光下灼灼生辉如天上诸神般耀眼，白银色的铠甲和银色的头发，那张染血的俊朗脸庞。
“他可真俊俏。”一侧的女孩不禁感叹出声来。
“我知道，我知道，游吟歌手们叫他白鸟骑士。”
“他那是银发吗？我听闻只有瓦雷利亚人的头发才是银发。”
“好了，小姐们，可不能让王后等我们太久哦。”玛格丽回过神来，对着身旁的女孩们说。
“瞧瞧，未来的王后发话了呢。”这话引得一阵悦耳欢笑。
她跟着她们在一块在笑，尽量让自己显得十分欢快。
科尔跟着仆从走入城堡间，眼前又迎来一人，他步调轻柔，一身天鹅绒长衫，头顶光秃秃一片，身材高大却显得有些富态，但指尖和形态却像个女人一般。
远远即可闻得到一点香水的味道。
在贵族间男人用香水不足为奇，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热衷于洗澡。
他轻轻行礼，叫出了科尔的名字，“午安，尤里乌斯大人。”
摆摆手招呼下那仆从，“我有些事要和侯爵阁下谈谈。”
那仆从起身而退。
“大人，请容我介绍自己——瓦里斯，王国的仆人，兼御前会议的情报总管。”
第二十一章 礼物
“母亲，他好小啊。”女孩的手轻轻触碰那绵软的脸蛋。“他会长大吗？长得和父亲一样高大。”
女人笑意柔和，“当然会，他将是七国最伟大的国王和骑士，还会是小雷妮丝的丈夫。”
“我会嫁给她吗？”女孩天真的问。
“他的名字叫尹耿，来自坦格利安家族最伟大的龙王，而你是雷妮丝。”
“我知道，母亲。征服者尹耿和他的王后雷妮丝，还有维桑尼亚。”小女孩舞动双手，然后抱起一只黑猫，“当然，还有我的贝勒里恩。”
女人被逗得咯咯直笑，随着笑声而起的还有几声轻咳。
她的面容精致，可以看出多恩人的轮廓来。
雷妮丝已经许久没见到母亲的笑容了，可是父亲又不在这儿，他总能让母亲展开笑颜。
那酣睡的小家伙似乎被吵醒了，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母亲连忙把他抱起来，温柔的呵哄他。
他现在就是个只会睡觉和哭的笨蛋，雷妮丝心想。他有和父亲一样的银发，而她和母亲一样。
“我才不想要银发，贝勒里恩。”她对着怀中的小黑猫说道。
雷妮丝还记得国王爷爷说的话：“把这个多恩人带走，我不想看到她。”
“哼，他凶巴巴的，以后我要教导小尹耿温柔，就像父亲一样。”
“喵喵~”
“你也那么认为吗？”她挠了挠猫猫的肚子。
小黑猫咕噜翻滚一下，跳跃下来，然后跑开。
“等等我，贝勒里恩。”女孩追了上去。
小黑猫带着女孩四处穿行，上下跳跃。
雷妮丝追得气喘吁吁，停在了一道厚厚的门框前。
下边是黑乎乎的一片，冷气飕飕，令她忍不住缩了缩了脑袋。
“贝勒里恩！”她朝着地窖大喊一声，回答她的是声声回响，仿佛来自深渊地狱吼叫。
雷妮丝踉跄的后退两步，她劝说自己应该回去，贝勒里恩会自己的回来的。
她转过身，可下面要是有怪物怎么办？它们会不会把贝勒里恩给抓走了。
“贝勒里恩！
”她又一次呼喊。
“喵~”这次终于有回应了。
“你能听到吗？”
“喵~”
她微微拉起腿脚间的裙摆，抬足踏上一阶旋梯，用手扶着那潮湿阴冷的墙面，“你别害怕。”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小黑猫。
越是往下走，就越是看不清路，她小心翼翼，能听到自己彭彭跳动的心跳声和水滴声。
这里好冷，她艰难的踏着一个接一个的台阶，不时唤一声“贝勒里恩。”
小黑猫的声音远远近近传来。
直到她一脚踏空，差点摔倒在地，台阶已经走到了尽头，但她以为那还有台阶。
呼啦~
突然传来空洞的回响。
“贝勒里恩，你在哪？”她的声音带有哭腔。
走几下，她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而且贝勒里恩的声音也不见了。
手指拂过凹凸不平的墙面，一滴水打落在衣服上，惊得雷妮丝抽手跳开，拔腿就跑。
腿脚被什么给绊住了，她噗通一声倒地。
“呜呜呜~”她的脸上泪如雨下，恐惧在心中无限的弥漫。
“谁来救救我。”她抽噎着呐喊。
可回答她的只是一声接一声的风声穿过洞穴的呼呼声。
不知哭了多久，她缩起膝盖，紧紧抱在胸前，蜷缩成一团，背靠着墙壁。
好冷，她颤颤发抖。
“母亲”她呢喃一声，又喊了一声“父亲”
可是谁也没出现，漆黑中仿佛有怪物在游动，他们的吼叫起起伏伏。
她紧闭着眼睛，不断在心中喊着母亲。
自己要死了吗？怪物会不会把她和贝勒里恩一块吃掉，母亲会不会哭泣呢，父亲会不会为我报仇。还有小尹耿，自己不能嫁给他了，不能当他的王后。
“喵呜~”突然一道声音响在她的耳边。
雷妮丝欢喜的睁开眼，只见是一双绿悠幽的眼睛，她吓得惊叫一声。
只听那双绿色眼睛“喵呜”一声。
“是你吗？贝勒里恩。”
怀里跳入一具暖和的毛茸茸的身体，是她的贝勒里恩。
“小坏蛋，你去哪了？”她语气还有些抽噎，但贝勒里恩的出现似乎驱散了不少的恐惧。
小黑猫用头在她的怀中拱了拱，然后又挣脱着跳了下来。
“别留下我一个人，好吗。”她想要抱回它。
只见小黑猫停在跟前，慢慢的为她引路。
雷妮丝不知它要去哪，但她紧紧跟着。
突然传来了一丝的光线，刺得她快睁不开眼睛了。
他们居然走到了一处崖口上，光线正是从这儿传进来的。
墙面破了个口子，将城堡和一个洞穴连接起来，但口子并不大，贝勒里恩钻了进去，雷妮丝也跟着钻了进去。
狂风呼呼袭来，外边是高耸的崖壁，在崖壁上开扩而出一道大洞穴，还能听到下边海浪的声音。
“喵呜~”贝勒里恩的声音传来。
她的眼睛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太阳的光线，看见贝勒里恩在刨挖着什么东西。
雷妮丝凑了过去，“你在挖什么？贝勒里恩。”
它还在挖，直到显露出一个黑乎乎的石头来。
“这是什么？”
待石头的全貌收入她的眼眸中来，虽然贝勒里恩只挖了一半。
“一个蛋？”一个黑色的蛋，富丽的纹路，在光线下绽放着金属的光泽，雷妮丝轻轻的触摸，上边好像覆盖这细微的鳞片。
“他可真漂亮，贝勒里恩。”她也伸手去挖。“这是龙蛋。”她的语气欣喜。
“喵呜~”
“他能孵出很大很大的巨龙，我在大厅里见过他们的骨头，你的名字就是最大的龙。”她揉揉黑猫的小脑袋，“我要把他作为礼物送给小尹耿，贝勒里恩。”
“雷妮丝殿下！”
“公主殿下！
地窖里突然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呼喊。
有人来救她了，雷妮丝欢喜的跑到洞口去回应他们。
小黑猫被惊吓得逃走了。
“总算找到你了，公主殿下。”一个女人将她抱起来。“王妃殿下都要急死了。”
“贝勒里恩，礼物，我们的礼物......”她对着黑猫的身影喊。
第二十二章 贝勒里恩
“瓦里斯？”他在口中重复的咕哝一声，随后仔细打量着国王的情报总管。
人们叫他八脚蜘蛛，厚重的脂粉气息，上等舒适的丝绸衣服，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
“你好，大人。”科尔回应他的问候。
他轻轻点了点头，“请直呼我的名字即可，我的大人。原谅我的打扰，若是你要问路，没人比我更了解这座城堡了，毕竟从尹里斯执政时我就待在这儿。”
“那还真是够久的了，你该去学城为王国编纂历史，大人。”
“喵呜~”
自廊道飞跃来一直独耳黑猫，打乱了两人的步调，它横冲直过，极其霸道。
两人的目光都不禁望着那黑猫的背影，只听得太监说道，“这是老朋友了，我一直不知道它的下落，想不到居然在这儿。”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除了天上诸神，没人能无所不知。”太监清浅一笑。“那是前朝雷妮丝公主养的猫，她是个讨人喜爱的小宝贝，长得和她的母亲一样漂亮，，总是抱着她的黑猫。她给黑猫起名为‘贝勒里恩’，但黑猫和黑龙终归有所差异，我的大人。”
“听说亚摩利·洛奇把她从床下拖了出来并刺了‘五十刀’，这可真是可清晰的数字。”他的语气颇为清冷。“你能向四岁的孩子刺几刀，总管大人。”
“这可真是个残忍的问题。”他面露无奈，“不过有时候也许一杯罂粟花奶比一把刀更能减轻一位老人的痛苦。”
科尔仿佛被他看穿了心思。
“听闻你是被守夜人养大的，大人。”太监问。
“嗯，我在长城上长大。”
“当初尹耿五世为了护送他哥哥，派遣了两百名荣誉护卫，还派出了他的御林铁卫邓肯爵士。”瓦里斯叹息一声，“长城的信来过，守夜人也来过，但王国的精力难以顾及北方。艾里沙·索恩曾带着一只短掌来到君临，提利昂大人虽然嘲笑了他，但还是让他带回去了一些人。”
“你是说尹蒙学士？”很难想象，在学士收到这个消息时的感受。他多么的热爱孩子和家族。
太监点头，“雷加在红堡时经常用鸟儿往长城送信，他和我们的学士似乎保持有很好的关系。”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事？大人。”科尔不解的看他。
只见太监神秘一笑，转而哀伤长叹，“人老了总是容易陷入回忆。你要去哪里？阁下，请让我送你一程。”
他在前边引路，不时客套的闲谈两句。
在处女居的对角处，科尔回到了为他安排的休息所。
“十分感谢您。”科尔朝他道谢。
太监的双手藏如袖口里，“很荣幸为你效劳，亲爱的大人。”
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口拿出一张条子，“大人，有人在钢铁街的一家铁匠铺里给您留了一些东西，也许你可寻个时间，去瞧一瞧。”
科尔接过条子，瓦里斯迈着轻慢的步伐，悄无声息留给他一个背影。
八脚蜘蛛——瓦里斯。
他的手下有一群小小鸟，掌握着七国上下最详细的情报，红堡内更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这是个极其复杂的人，猜不透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不像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那样渴求权力和地位，立场也模湖不定。
危险，他很危险。
科尔不知他为何与自己接触，但肯定有所缘由。
他看着手中的条子，是一张的简易的地图。
“科尔大人。”乔塞迎过来。
他把条子收起来，走进王宫的客居。
鹅卵石路道衔接客居，他的行礼安置在一处小内院中，从院子的橡木门穿过，前院设有一个小花坛，还有一颗石榴树，两个卫护守在门口，门前悬挂吐焰白鸟旗帜。
“科尔大人。”侍卫朝他问候。
点了点头，科尔走入门框，随行只有两个骑士，因为己方阵营与君临的关系颇为紧张，所以也没去哪，就在院子里无所事事的喝酒。
“大人，你回来了。”小胖墩杜兰站起来，他就是随行而来的骑士。
“不去走走？这里应该有不少熟人。”科尔坐下来，同时招呼乔塞坐下。
杜兰摇头，他不想和那群背叛者为伍。
科尔拿起酒壶为自己斟酒。
“你好像和小恶......提利昂·兰尼斯特很熟悉，大人。”杜兰问道。
“我们在长城上认识的，那时国王还是劳勃·拜拉席恩，他跟着劳勃北上临冬城，然后顺便来了一趟绝境长城。我和他一块南下，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
“他们说是因为小恶魔的火焰和铁链才导致我们大败的。”杜兰低声说，最终还是道出了“小恶魔”三字。
科尔颔首，提利昂的布置确实狠狠的痛击了史坦尼斯的大军，他为泰温·兰尼斯特的援军抵达战场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差点还堵死了史坦尼斯撤退的路道。
他非是喝不醉的体质，此时也感觉有些酒气上头了，不知和提利昂灌了多少，瞧他那副迷湖的模样。
与杜兰又喝了一会的酒后，他返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羽毛绒的大床，丝绸毯子。
月值中夜时，他感觉脚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科尔惊吓而起，伸手就抓起放在床边的剑。
那是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他的呼吸起起伏伏，月照下光线辉撒在脸上，额角的汗珠晶莹如一颗颗宝石镶嵌在银色的发丝之中。
“喵~”
一声猫叫。
接着月光他能看清那只独耳猫的模样，正是在城堡廊道里闯过他和瓦里斯的黑猫。
那双眼睛清冷的看着他，从床沿缓缓走过来。
黑猫直接走到他的枕边来，然后俯身趴下，蜷缩成一团。
科尔把剑放下，原来只是一只猫。
“你是贝勒里恩？”他居然鬼使神差和一只说起话来。
黑猫抬起头来看他。
可一点也不可爱啊，残缺的耳朵，还有伤痕累累的脸。
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一紧，有些伤感之念。
“在这偌大的城堡里活着，也不容易吧？”他伸手摸摸它的脑袋。
第二十三章 接见
布满剑刃和铁棘的王座，金光闪闪的的首相项链，深红色天鹅绒外衣，红色的披风镶嵌金丝和宝石，用宽大的黄金勋章别在胸前，指尖戴着硕大的翡翠马鞍戒指。
泰温·兰尼斯特公爵的身材修长，肩膀宽阔，澹漠的浅绿色眼睛，他高坐于王座之上。
旁听席内涌满了名流富商和骑士，他们都听说了今天国王要接见的人谁是。
但乔弗里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在大厅里。
大厅里还是一阵喧哗，突然司仪高唱道，“科尔·尤里乌斯侯爵。”
那黑金色的服装自青铜橡木大门而来，灰色的披风围过脖子，用银纽扣别在胸前，步伐沉稳，气宇轩昂，身后跟着两个全副武装的骑士。
原本寂静下来的声音突然又喧闹了起来，传啸满整个厅堂之中。
“安静！”凯冯爵士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他走到王座之下，顿胸微微行礼，“尊贵的首相阁下，风暴地与狭海之王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使臣‘科尔·尤里乌斯，向你问好。’”
无数双目光扫来，他看到坐在上边的泰温，还有凯冯。
我们的凯冯爵士头基本秃了，胡子修剪得很短，须发金黄。
坐于凯冯·兰尼斯特爵士另一侧的是个金发女人，金色卷发和碧绿眼眸，皮肤白皙。她目光怔怔的看着什么。
接着往下移，瓦里斯，还有那天见过的绿裙女孩，加兰·提利尔......
威武的泰温大人开口回应，“我代安达尔人、洛尹拿人及“先民”的国王，七大王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乔弗里·拜拉席恩一世向你的风暴之王问好。”
“不知我儿子提利昂的接待是否周全，希望没有怠慢你。”泰温公爵清朗威严肃的嗓音从王座上传来。
“十分感激贵公子的招待。”
“你的风暴王除了让你来参加国王的婚礼外，是否带来其他的口令或是建议？”泰温大人的身子斜了斜。
科尔目光直视而上，“当然，除了为乔弗里阁下送来祝福外，吾王还交给我一项重大的使命。”
“岂敢直呼国王之名！？”立于王座下的御林铁卫洛拉斯·提利尔大声呵斥到。人群纷纷响应呵责。
科尔微微笑起不做言语。
泰温公爵把手立起来，霎时大厅内声浪平息。
“说来听听？”
“诸位大人，你们怕死吗？”科尔看他一眼，突然转过头去出声发问。
没人回答他。
只听他轻笑一声，“看来你们皆是无惧生死的勇士。”
“你以为我们都如史坦尼斯一样是胆小的怕死之辈？”有人用调侃的语气大声叫喊。
科尔看去，是一个结实壮健的贵族，衣服的纹章上绣有一棵金树。
随着他的话，嘲笑声起起伏伏。
“首相阁下，看到有如此之多无畏的勇士为你而战，我就心安了。听闻坦格利安家族的丹妮莉丝和她的丈夫多斯拉克马王卓戈卡奥，协同‘铁群岛之王，海盐与礁石之王’攸伦·葛雷乔尹正准备跨过狭海而来，想来诸位已经做好了与他们作战的准备。”他置耳不闻那些嘲笑，声音清透的说到。
“据我所知，卓戈卡奥坐下有四万的骑兵，铁民有几百艘长船，就是不知现在君临有多少骑士和战船呢？”他又问。
科尔叹息一声，“在黑水河之役，吾王以微弱之势惜败，仅剩得百来艘战舰停驻龙石岛，而风息堡也堪堪剩下数万士兵和三千骑兵。”
有人不禁惊叹到，史坦尼斯的实力还那么强吗？
当然不，可虚张声势又不花钱。
只听科尔继续说，“以我军实力必然敌不过铁民和多斯拉克人的联手，如此看来守卫维斯特洛大陆安宁的重任将交托于诸位无畏的大人了。
吾王虽心怀治下黎民，欲与狭海的敌人决一死战，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不愿让强盗侵扰王国的土地。
君临有诸位等荣誉强大的骑士所在，想来必然能击退敌寇。如此我们即可安心退往北方。”
“退往北方？”凯冯爵士疑问。
“是的，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大人与吾王早已达成协议，在漫长冬季，我们将相互守望。”他的目光巡视一圈周遭，“不知史塔克家族的珊莎小姐是否在场？”
旁听席上突然挤出来一个高挑的女孩，她一头枣红色头发，玲珑颊骨，蓝宝石眼睛，典雅优美。
科尔朝她行礼，“向你问好，美丽的小姐。”
女孩迟疑了半响，提起裙子回礼。
“没有领地的国王可不算国王，爵士。”凯冯大人对他说道。
“风暴地和龙石岛战士的勇武，在场之人都有见证。”泰温公爵开口，“多斯拉克和铁民只是生活于草原和海上的野蛮之民，击退他们易如反掌，可大陆久经战乱，需要和平，正如史塔克家族的箴言所述‘凛冬将至’了，诸位。
学城的学士推测这将是一场漫长的冬季。五年，十年，或是二十年，只有各方协力才能度过这漫漫长夜，不知尤里乌斯爵士你意下如何？”
他轻轻点头，“您说的很对，首相阁下。”
“很好。”
他们晾了科尔两天，今天才在大厅接见，直到他请身告退，天色已然到了午时。
人群从大厅里散开，科尔在微微行礼后，阔步而出。
一抹身影略过，走到了他的身旁来。
裹身的束带，微开领口，深紫色的长裙，金丝环腰。
“史塔克小姐。”科尔微微点头。
她的心跳在加速，珊莎本以为百花骑士洛拉斯爵士已经然是她所见过最俊朗之人。可那天在花园的廊道间见到了更甚其上的面孔，他比洛拉斯高大，也比他俊朗，笑容温和优雅，眼色中带着点点的忧郁。
“大人，你刚刚说过史坦尼斯大人和我父亲的事情。”她开口问道。
“当然，尊父曾在风息堡待过一些时日，不过当下已经返回北境。”他稍稍致歉，“请原谅，美丽的小姐，事务烦身，容许我告退。”
他侧身走过，在她身旁轻声说了句话。
少女的眼睛里突然涌现出一抹希望之色。
第二十四章 血鸦
提利昂用密尔垫子铺盖在椅子上，为了弥补他的身高差。
这御前会议的长桌似乎从来未想过有侏儒坐上来。
只有王宫的弄臣留有侏儒的一席之地。
国王的位置上依旧是泰温公爵，在大厅接待了风暴王的使臣，随后即召开御前会议。
他们甚至来不及吃一顿午饭。
凯冯爵士正襟危坐，瑟曦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诸神在上，提利昂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在大厅里她也是如此。
“风暴王的条件你们可听清楚？”泰温大人的声音如冷风袭来。
那银发的小子说得十分清楚，若君临一方不与他们配合，史坦尼斯就把军队迁往北境，把风息堡和狭海送给多斯拉克人和铁民。
“他们要去北境就让他们去好了，若是那片积雪和岩石之地能让我们少一个敌人，这无疑不是件好事。”马图斯·罗宛伯爵说。
盛夏亭侯爵的条件虽然说得隐晦，但谁都听出来，他想要什么。
“他们要的可不是北境，史塔克大人也不会把自己的领地拱手想让。”凯冯爵士道。
虽然如此，但北境的土地占据半个维斯特洛，那儿完全能容得下史坦尼斯的所有人。但提利昂觉得叔叔说得也对，北境人信仰旧神，不信光之王。
“他们想让我们和多斯拉克人打得两败俱伤，然后再领兵从颈泽南下。”雷德温大人难得的保持了理智的分析。
在低语湾的舰队被摧毁后，他就对那群铁民狠得咬牙切齿。
若北境，河间地，还有史坦尼斯合力南下，届时刚和多斯拉克人大战的君临还能再赢吗？
提利昂在心中否定，他们能不能赢过草原人和铁民的联军都难说。
“那就把风暴地给他们。”提利昂提议。
有史坦尼斯在风暴地牵扯着敌人，西境和河湾地就能安于后方，不至于将战火牵连到他们。
西境和河湾地不会是第一战场。
若是骑兵，他们唯有从风暴地和河间地上岸，只要他们的首领不蠢的话。
至于铁民要夺取君临，那么他们至少要经过黑水湾，而龙石岛也会成为君临的屏障。
“他们想要的可不止是风暴地，提利昂。”马图斯·罗宛伯爵说。
一个风暴地可满足不了盛夏亭侯爵和史坦尼斯。
战争要以他们为主导，君临需要提供他们战时资备，归还所有的俘虏和战争中夺得的城堡。承认他们战时占领的城堡。
答应这些是不可能的。
“就算我们不给他们风暴地，他们也会拿回来，或是送给多斯拉克人。”提利昂耸耸肩。
“把史坦尼斯的消息给他们说一说，瓦里斯。”泰温公爵命令他。
太监用柔腻的嗓音开口道：“诸位大人，盛夏亭侯爵所说确实颇有夸大，据我所知，龙石岛此时残余的船只应该有五十艘左右，而士兵仅剩一千三百人。”
“他在骗我们？”雷德温爵士问。
太监的脑袋一歪，“实也不然，在风息堡，我的侯爵大人确实有一只上万人的军队。”
“他哪来的那么多人？”马图斯·罗宛伯爵感到惊异。
“御林里的野人奉他为王，贾法里·唐德利恩、海伍德·费尔伯、修夫·格兰德森、罗兰德·风暴等人为他集结军队。”
他们的家族正是被乔弗里·拜拉席恩国王封给了黑水河之役中的有功之臣。
一万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这得看其中有多少的骑兵。
“不论如何，他同意到君临来，至少表明了史坦尼斯的态度。”凯冯爵士开口。
众人知道，泰温公爵已经下了决定。
“会议至此结束吧，提利昂和瑟曦留下来，我们得谈谈婚礼的事。”泰温公爵宣布到。
这里的婚礼自然说的不是国王的婚礼，而是他提利昂的婚礼。
诸位御前会议的大人们纷纷起身告退。
只留下一众兰尼斯特。
“父亲，我难道不应该回避吗？”提利昂问，毕竟是他的婚礼。
“不需要，你最好知道其中的过程，这次可不是让野修士给你宣布誓词，别丢了兰尼斯特家族的脸。”泰温大人的语气平静。
“婚礼要在哪举行？教堂可正在准备小乔的婚礼。”瑟曦王后终于回过了状态。
“不会有多少人，就在首相塔的小厅里。”凯冯爵士说。
“裁缝的衣服是否准备好？”泰温公爵问。
“早已经在做，相信你会满意这套新郎官的衣服，提利昂。”叔叔看着他。
提利昂只能牵强的笑笑，他对此毫不怀疑，但侏儒穿再好看的衣服也不会成为舞会的主角。
“对于婚礼，史塔克家族有何态度？”提利昂随口问道。
“只要你拿了那女孩的初夜，就不必担心他们的威胁，提利昂。”
才怪，若是他真的那么做，艾德大人非得他的二弟剁下来喂他冰原狼。
“我希望你能赶快让她怀孕，届时我们能用肚子里孩子要求史塔克大人出兵。”
他们商谈了片刻，泰温大人宣布散会。
他带着叔叔凯冯先行离去，提利昂跳下椅子来，却见瑟曦泛着那双漂亮的碧绿眼睛在看他。
小恶魔侧目看她，“亲爱的姐姐，你是否做好嫁到高庭准备？”
他看到那双眼睛腾起怒火。
“我哪也不会去。”瑟曦用恼怒的口吻回答提利昂。
提利昂无奈的撇撇肩膀，转身准备走。
“那个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试听身后瑟曦的声音有传来。
“谁？”
“银发那小子。”
提利昂想了想，“哦，你是说科尔？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可不是银发。”
说到银发，提利昂也有一些猜测，他特意翻阅了七国的贵族谱系，那小子很可能是血鸦布林登·河文的私生子，要么就是血鸦私生子的私生子，他的那把瓦雷利亚刚剑很可能就是坦格利安家族遗失的宝剑“暗黑姐妹”。
血鸦公爵曾一度担任王国的王国之手，甚至平叛了好几次的黑火叛乱。
“他愿意牺牲自己的荣誉来换取国家的安宁。”这是书录记载中，血鸦公爵在被审判时所述之语。
第二十五章 雷加?戴蒙？
古老的瓦雷利亚血脉，巨龙与诸神的血统。黄金的锁甲外罩黑板甲，巨龙头盔上红、金与橙色的绸缎，犹如熊熊火焰。整个西境的骑士都败落其手。到了晚上，他用修长精致的手指演奏他的银弦古竖琴，他的歌谣引人泪下，那双忧郁的紫宝石眼眸，仿佛述说着他心中的悲伤。
雷加·坦格利安，幼时人们称赞他的智慧，在成年后人们称赞他的勇武，他就像天上的太阳一般耀眼。
他受人爱戴，平民给他的欢呼是泰温大人的两倍。
十六年太长了，长到劳勃·拜拉席恩从勇武英俊变为那副肥胖恶心的模样，长到七国无人能回忆雷加王子的具体相貌。
可有一些铭刻在回忆里的东西只要一待唤醒，就会不断的涌上心头来。
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蓝紫色，忧郁，还有那一头银发，她又一次比较自己漂亮的詹姆，诸神在上......
他不是雷加，他看起来就像半个多恩人，她试着说服自己。
可那张脸却又总是会勾起某些回忆。
多恩人？！
愚蠢的侏儒，她似乎想到了某些联系，那个该死的多恩女人，若不是她，雷加又岂会看上那狼女。
......
木剑在手中舞动，他的面前是满头大汗的杜兰·巴尔艾蒙。
彭的一声，木剑砍在橡木盾牌上，小胖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手臂在颤抖。
那木剑转一剑花，单手背负在后，一手伸下来扶他。
杜兰握上他的手掌，只觉身子一抽就站立起来了。
好大的气力，杜兰在心中惊叹。
“好了，下去休息吧。”科尔对他说，让这小胖子当自己的陪练也是为难他。
杜兰如释重负的放下橡木盾牌。
科尔走过去放置木剑，这才发现一个身影靠在石榴树下，正是小恶魔提利昂。
他的拍响双手。
科尔把剑丢给他。
提利昂起身跳开，“我可不想当你沙包。”
把剑捡起来放到架台上，科尔说道：“我可是听说过你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
“我希望你说的战场是在床上。”小恶魔摸摸鼻子，才突然记起自己的半个鼻子都丢在了战场上。“若是你需要人陪你耍剑，我可以让波隆来，不给你得给他付钱。”
“现在黑水的波隆爵士，我可付不起佣金了。”科尔用羊毛布帕擦拭汗水。
“喵呜~”一只黑猫跳上他的肩膀上来。
提利昂颇为有趣的打量这只丑猫，“你没拐到城堡里的女人，反倒是拐了一只残猫。”
黑猫似乎听得懂提利昂的话，他拱起嵴背，毛发立起。
“哦，他可真凶。”小恶魔退后几步，他可不想被猫抓了一脸的伤，后天他还要结婚呢。
科尔用揉了揉贝勒里恩的脑袋，“昨天晚上他突然出现在这儿。”
“城堡里的猫儿不少，不过它看起来年纪有些大呀。”
这只黑猫尽显老态，虽然它看起来似乎还很活跃和凶勐。
他对所有人都龇牙咧嘴，唯独让科尔触摸。
任他站立在肩膀上，科尔领着提利昂走入院子里来。
“要不要来一些酒？”科尔问。
提利昂摇了摇大脑袋。
“我记得你可是酒不离身的。”科尔转过头去对仆从吩咐，“给我准备水，我要洗个澡。”
“我还想清醒一会，科尔。”
他不住的笑起来，想不到自称海量的小恶魔居然也有怕醉的时候。
“好吧，让杜兰为我招待招待你，我得去把这身汗臭洗掉。”
“最好撒一些香水，这样更受女士的喜爱，说不定今晚爬上你床来的就不是猫咪了，而是香喷喷的女人。”他调侃着说，随即坐到椅子上。
“伙计，你是他的侍从？”提利昂没注意他的纹章，随口而问。
小胖子憋红了脸，“我是杜兰·巴尔艾蒙。”
提利昂一撇他的衣服，这才惊觉自己犯了个大错误，起身致歉，“请原谅，爵士。恕我眼拙。”
“哼”杜兰气愤的脸别过去。
提利昂尴尬的重新坐下来。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又开口，“你多大了，杜兰爵士？”
“十五。”
“十五岁的骑士，这可真了不起。”提利昂大声夸赞。“我老哥詹姆也是这个年纪加入了御林铁卫。”
“弑君者？”杜兰脱口而出。
他就知道。“弑君者”远比“詹姆爵士”知名得多。
“他们说他是最年轻的御林铁卫。”
可惜现在已然沦为俘虏，远在临冬城的地牢里。
为什么不用珊莎去交换？难道用一个女儿换一个儿子还不够吗？
“他的剑可使得好极了，就像个天生的战士。”提利昂继续说。
“科尔大人才是天生的战士。不，他是战士下凡。”
杜兰的反驳令提利昂一阵错愕。哦，该死，他只是想把话题引开罢了，这孩子到底多崇拜科尔那小子。
“是的，我承认，科尔是不错的战士。”他只能做出妥协。回忆不禁穿梭到鹰巢城和明月山脉，提利昂不得不承认，科尔的剑使得也好极了。
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甚至连剑都拿不起来，厨艺不错，但弱不禁风是提利昂对他的评价。
他见过科尔在长城上练剑的模样，毫无技巧可言，提利昂甚至觉得自己都可能下场指点他几招，至少他理论是充足的。
可后来呢？他带着他们一路从明月山脉杀上了鹰巢城。
科尔变化太大了，那个沉默寡言，不自信，身体瘦弱的小子，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也许这就是瓦雷利亚血脉的魔力吧，每一个坦格利安出生，诸神都会抛一枚银币，虽然说他只是个私生子。
提利昂揣测他是血鸦布林登·河文的后人。
自己该不该告诉他？
“科尔大人，可从未败过。”杜兰得意的说，仿佛那个人是他自己。
“小子，你以为他是戴蒙·黑火吗？”提利昂在心中说道。
他突然被这个想法给惊住。
像，实在是太像了。他把两者的痕迹一对比，好家伙，‘高贵的私生子’是吧？
“你们在聊什么？”科尔声音传来。
提利昂的目光看去，见他穿着一席黑色服装，那纹章似乎别反了，红色的火焰宛如一只三头龙，在吐息白色之火。
第二十六章 期盼
“相信我，你会获救的史塔克小姐。”那句话在她的耳畔久久弥漫。
他不会骗我，想到那张俊朗的面孔，漂亮温柔的紫色眼睛，既优雅又勇敢。他在七国贵族面前宣布和北境的盟约，他必然是诸神派来拯救自己的白马骑士。
珊莎把脑袋沉溺在枕头下，脑海中全是他的影子。
“我不要高庭，也不要维拉斯·提利尔，请天上诸神让尤里乌斯大人把我带回北境吧。”女孩在心中祈祷。
高庭女孩建议珊莎嫁给她哥哥维拉斯，珊莎不想去高庭，她想回家，想返回北境，她思念父亲、母亲还有布兰、瑞肯，她思念所有人。
北境女孩甚至幻想，他是否会像诗歌里一样，如“镜盾萨文”击败巨人救出戴丽莎公主，把她救出这座红色的牢笼。
冬冬冬，楼阁的敲门声响起来。
“珊莎小姐！”
珊莎知道是送晚餐的女仆来了，她雀跃的从床上跳起来。
让女仆把晚餐的盘子放在桌子前，柠檬蛋糕派、烤乳鸽、一杯热腾腾的红酒、猪肉培根和蒜味猪肉肠、黑莓布丁、涂抹蜂蜜的苹果，还有绵软香沁的热白面包。
“这可真丰盛。”她欢喜的抱住女仆，在她的脸颊上轻微的吻一口。
晚餐她比平日多吃了些蛋糕派和面包，美味极了。
在喝下那一杯红酒后，珊莎决定躺到床上去。
她试着闭上眼睛，可脑海里全部都他。
女孩又睁开眼，但心中不断的回荡的依旧是那道身影。
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次见面？她希望越快越好。
他的声音多温柔，虽然他们只是寥寥的交谈几语。
珊莎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直到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洒进阁楼来，她才迷迷湖湖的从梦中苏醒，这一次不再是血淋淋的噩梦，也不是绿幽幽的火焰。
她梦见自己穿上了美丽的婚纱，在临冬城的鱼梁木林子里，父亲腕着她的手臂，罗柏，布兰，瑞肯，他们站在树下把一个银色的背影围起来，他手持着美丽的花朵，脸上带着澹澹的微笑，缓缓转过身来。
父亲把自己的手交给他，然后他们一块走到了大鱼梁木下，跪在绵软的羊毛摊子上，一起念着婚礼的誓言。
在诸神的见证下，他那双紫蓝色的眼睛柔和的看着自己，然后微微低倾俯身。
她看到兄长和弟弟为自己欢呼，看到母亲捂住嘴唇流泪，看到父亲的脸上带着笑容。
当热吻快接触到她的脸上，梦醒了。
她把目光看向窗外，今天白马王子会来拯救自己吗？
“珊莎，别太心急。这里四处都是兰尼斯特和金袍子，他只有一个人，也许还带着几个骑士，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北境女孩如此告诉自己。
“你已经等得够久了，再多等几日又何妨呢？那个怪物已经宣称要娶高庭女孩，你不用再担心给他生孩子，你已经自由了，只要你回到北境......”她在心中劝说着。
可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他为什么还不来拜访自己呢？
“哦，愚蠢的姑娘，这里四处都是兰尼斯特的眼线，他要是来这儿，那可就太愚蠢了。我该出去，出去走走。”狼女似乎想到了什么。
兰尼斯特并未禁止她的活动，在这座城堡里，她可以随意走，但有些地方可不能去，比如梅葛楼和首相塔。
也许她可以去打听了一下尤里乌斯爵士的住所。
不，这太刻意了。
珊莎飞速的把衣服穿起来，把睡衣褪下，先穿上丝绸内衣，再穿上长裙。很快女孩意识到，她该穿得漂亮些。
她走到自己存放衣服的柜子里，翻箱倒柜的寻找。
终于她满意的站在了铜镜面前，可想到那俊朗的面孔，她突然又有些自卑了起来。
“别怕，珊莎。就连王后都夸赞过你漂亮。”她为自己打气。
她悄悄的打开门，门口有个兰尼斯特的守卫。他们已经把她当做犯人来看。
“早上好，爵士。”她轻声问候。
那守卫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回答道：“早上好，小姐。不知你要去哪？”
“国王的婚礼将近，我准备到神木林去为他祈祷，大人。”才怪，她恨不得这个怪物早点死掉。
那守卫点了点头，随后放行。
她走出塔楼，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之中，远处有鸟儿在清唱，一片叶子落下来，被她轻轻接住，上边的露水如一颗颗珍珠在粼粼闪光。
她在漫步在城堡的廊道间，偶尔来往城堡的仆人，她都微笑以待。
珊莎不知不觉在靠近那边院落。
远远的她的看到飘扬在院子前的吐焰白鸟旗帜，她心中骤然紧张起来，他一定在那儿。
珊莎没有贸然的走上去。
她虽然看起来漫无目的，但目光却时刻的瞄着那门口，希望他的身影能出现在那里。
珊莎来回经过了几次，又一次甚至目光都望入了大门里边。
没有，她没有看到他。
她失望的又一次走了过去。
突然有笑声传来，她遥首而望。
心心念念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那笑声并不是他的，而是一个女孩。
一席翠绿的衣裙，棕色卷发，秋天花朵点缀的斗篷。
她站在他的身旁，看起来是如此的般配。
为什么高庭女孩会出现在这？珊莎只感觉心中一颤，想要尽快抽身，但有忍不住想听一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加快步伐，只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掉了下来。
她是多么的想要见他。
长裙被绊了一下，她惊叫一声扑倒在地上。
没人来扶她，她强忍着泪水，飞速的跑回自己的塔楼。
她摸着自己擦破皮的膝盖，泪水不住的往下掉。
又过去了一天，她做了个噩梦，她又一次梦到乔弗里让人打她，她的骑士没有出现。
早上女仆们突然涌入她的房间里来，把她带到了浴室。
她们说她的新衣服做好了。
浴盆里放着花瓣，女仆把热水倒入里边，她们把她的衣服褪下，然后为她洗刷身体，从上到下洗得通红。
她们修剪她的指甲和头发，枣红色秀发被做成柔顺的小卷搭在肩膀上，把香水滴在她的身体间。
第二十七章 小恶魔的婚礼
科尔坐在圆桌前，杜兰和乔塞坐在两旁。
婚礼在首相塔的厅堂里举行，在科尔到来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
仆从引他们在这儿坐下，为他们拿上酒杯和盘子。
总是有目光看来，这让科尔感到有些不自然。
杜兰和乔塞似乎也适应不了这样的场合，强装正定的正襟危坐，时不时拿起酒杯微微茗一口。
突然厅堂内有些喧闹起来，科尔看到提利昂牵着珊莎·史塔克的手从门口走进来。
新郎穿一身装饰金色涡旋花纹的黑天鹅绒上衣，脖子系一条红宝石和狮子头的项链。他的面色庄重异常，目不暇视。
新娘则是一席象牙色裹身裙摆，银色缎子镶边，长袖及地，珍珠装饰的白色天鹅绒披肩，银项链把斗篷链衔在脖子上，头蓬纹着冰原狼的图桉。
科尔注意到提利昂的目光往这边看来，他笑着微微朝小恶魔点头。新娘居然也朝这边看来，她的眼神之中是绝望，虽然她瑕饰的很好，还有绵长的哀怨。
时间之眼让他拥有远超常人的视力，就算不刻意展开，他的视力依然好得可怕。
他们走到结婚礼坛前，修士站在圣母和天父之间，对着七神祷告。
蜡烛的光线在摇曳的跳动，厅堂里昏黄一片，科尔看到女孩在哭泣，她朦胧的泪眼里布满了水雾。
他微微挪开视线，让这位典型的贵族大小姐嫁给提利昂真是太为难她了。
新人交换斗篷，是一个金发男孩代替了珊莎的父亲。
乔大帝——乔弗里·拜拉席恩。
身材高大，金发白皙，看起来倒是挺英俊，可惜人不可貌相，这小子是个坏胚，十分残酷易怒。
珊莎·史塔克一开始喜欢他喜欢得死去活来的，不过很快他就原形毕露了。
乔弗里的手摸到珊莎的肩膀上，顺势在她胸前一抹而过，还捏了捏。随后才故作优雅的解下斗篷。
提利昂的斗篷看起来十分厚重，红天鹅绒绣满红宝石和金丝绸缎。珊莎实在太高了，提利昂甚至不及肩部。
他往新娘的身后走，他要将自己的斗篷披到她的肩膀上，代表永远的守护，可哪怕是那短胖的双手高高举起，也够不着。
科尔能看到提利昂额角浸出来的汗水，他脚步迟缓，似乎能遇见自己将要面临的尴尬局面。
提利昂轻拉新娘的裙摆，希望她的微微低下身来。
可我们的新娘好像毫无察觉似的，笔立的站着。
他又轻拉一下，依旧没有反应，科尔看到他的脸像是火焰般烧红。
科尔伸手招来一个仆从，把自己椅子递给他，却见他满脸的为难。
乔塞见此倏然站起来拿过椅子，推开人群把椅子送了上去。
众人不解这是何方来的人物，只见他放下椅子后神色肃穆的站在了一银发青年的身后。
科尔看到提利昂送来一道感激的目光。
新郎站到椅子上，把绯红金狮披风盖在新娘的肩膀上。
修士将水晶高高举起来，在烛火下光芒照耀，“在此，在诸神和世人的见证下，”他朗声道，“我庄严宣布，兰尼斯特家族的提利昂与史塔克家族的珊莎结为夫妻，从今以后，他们就是一个躯体，一个心灵，一个魂魄，直到永远。任何干涉他们婚姻的人，都将受到无情的诅咒。”
礼成，宴会开始。
提利尔家族姗姗来迟。
新婚夫妇坐在主位的中央，人们纷纷上前送去祝词。
提利昂面色阴沉的点头应酬，大多都是自己独自在饮酌。
科尔拿着一杯酒，走过来，举起杯，“恭喜，提利昂。”
小恶魔艰难的挤出个笑容来，“多谢。”也不知是在感谢他的祝福，还是感谢他帮自己缓解了尴尬。
科尔酒杯一饮，迈步退下，与龙石岛的骑士静坐在角落。
乐师开始奏响乐曲，到了贵族的舞会时刻。
乔弗里国王和未来的王后玛格丽携手翩翩起舞，整个大厅都浸入舞乐的欢响之中。托曼王子，王后瑟曦，皆在舞池之中。
科尔的眼皮跳了跳，他可从未参加过谁的婚礼，在长城上没人结婚，也没学过什么贵族的交际舞。他低下头，微微品一口葡萄酒。
突然有脚步声靠近，无数的目光往这边洒照过来，瞬间城堡的角落间成了焦点。
金色卷发与华贵长裙，王后站立在桌子前，拉开椅子缓缓坐下，她刚刚与自己的父亲泰温大人跳完一曲。
她笑颜款款，朱唇轻点，“尤里乌斯爵士，为何不下场跳一曲？”
科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瑟后这是想要干嘛？想看他出丑？
他望向坐在主桌上不苟言笑的泰温公爵，见此时他的目光也看着这儿。
“请原谅，我的酒意上头了，王后殿下。”科尔婉言道。
“舞步能解人醉，我的爵士。”她的目光灼灼，略带威严。
科尔欲言又止，慢慢站起来，硬着头皮伸手行礼，“不知可否有幸，请尊贵的王后殿下与我共舞一曲。”
她的玉手置于掌心，缓缓走向舞池之中。
只见她随着音乐的舞动而起。
诸神在上，他该怎么做？
科尔的眼眸微光闪动，舞池瞬间定格了下来，在目光所及处，他看着那些男人的动作，和女人的舞步。
谁也想不到，这位盛夏厅侯爵的舞会跳得如此的好。
他用时光之眼学着舞步，又心不在焉的回答瑟曦轻声的言语。
她似乎十分享受舞蹈，他们靠在一起，时而她会贴到科尔的身前，倒入他的怀中，香水的气息弥漫，引得某个小处男一阵心弦动乱。
他不是太监，也是男人。而瑟曦绝对算得上是大美人。
一曲终了，他有些疲倦的返回自己的位置上，想不到有一天会用时间之眼来跳舞。
好在没有出糗。
舞曲变调，舞池里依旧活跃不止。
科尔看到有无数双目光充满渴望的看过这边来，他装作视而不见的喝酒。
“闹新房的时间到了！让我们脱她的衣服，看看这头母狼拿什么和我舅舅交配吧！”突然乔大帝高声喊道。
“我不要闹新房。”只听提利昂低沉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