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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树洞里的秘密     村里的女霸王她良田万顷txt下载     村里的女霸王她良田万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五话:出嫁

    傅山一听,顿时不住的点起头来,“这事啊,我本是想同许东家提的,没想到许东家早有主意,如此甚好,不知许东家这定价和分红是如何打算的?”

    虽说许东家马上就是少夫人了,但主子吩咐过,一切照许东家的意思,如常,不必改。

    “做魔芋豆腐的方子我已经写好了,傅老板只需让人抄写分发到各个分号的粮油铺去就行,不识字的就让伙计念。”

    “至于定价,这魔芋粉跟湿的魔芋浆子可不同,一斤魔芋粉就能做出起码五十斤的魔芋豆腐,至少要卖四百文一斤,也可以按两卖,一两魔芋粉卖四十文。”

    “当然,这是零卖,若是进价,买得多的,三百八十文一斤也可。”

    “还有做魔芋豆腐要用的土碱,十文钱一罐,这个没话说的。”

    这是许三花琢磨了一晚上的价,要知道魔芋豆腐本就是卖的十文一斤,一斤魔芋粉做五十斤魔芋的话,本就是五百文了。

    她少的这一百文,就算是少了做魔芋豆腐和卖魔芋豆腐的工序罢了。

    但烘魔芋片和磨魔芋粉更费事,这点她都不算了。

    之所以定个进价,就是想着买了魔芋粉要做生意的人买回去还有的赚。

    傅山一听,点点头,“这价格合适,那分红怎么算?”

    许三花便接着道:“分红的话,三七分。”

    毕竟,种魔芋跟制魔芋粉全都是许三花这边费的功夫,怀正商号只用销,三七分,很是可以了。

    傅山也这么觉得,便立马写好了契书,两人都盖了红印,就算是谈成了。

    “我今儿拉来了五十罐土碱,五百斤的魔芋粉,先在淮安县内和梁州府城卖起来吧。”

    这些都是吃过魔芋豆腐的地方,卖起来自然容易些。

    这魔芋豆腐本就是都在等着的东西,冷不丁见十里镇的粮油铺有得魔芋粉卖,还有做魔芋豆腐的方子,那是所有人都跑去买了。

    有些心思浅的,问了价钱,买个一两魔芋粉的回去自个做了吃就够了。

    那些脑子活的,立马就买了一斤两斤的魔芋粉和土碱回去,做出了魔芋豆腐,第二天就满大街的卖起来了。

    动作慢的,见十里镇有人卖了,勤快的麻溜的就往其他镇先去占地头了。

    还有见老许家自己不卖的,跑去淮水河滩占了摊子卖,也有挑着走街串巷卖的。

    总之就是不缺聪明人,从十里镇开始,紧接着,白节镇,汪家镇,大风集,县城里,府城里,挨着挨着的,就都有人卖起了魔芋豆腐来。

    毕竟也不是谁都有那双巧手和闲心,买了魔芋粉自己做嫌麻烦,多花一文两文的想吃了就去买,这样的人也多得很。

    至于酒楼饭馆这些,自然也是在外头买进魔芋豆腐来用的。

    是以,不过三四天功夫,整个梁州府里,魔芋豆腐就开始盛行了。

    魔芋作坊自然是每天都在忙碌着,而挖了魔芋球送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十里八村的都有,连听着风声的十里镇那头的有些村子都有人送来,田家有几个每天也很忙。

    但最让所有人忙的,便就是马上到来的八月二十六,许三花出嫁的大日子了。

    贺家早在二十三就敲锣打鼓的热热闹闹的将嫁衣给送了来,那一天,许三花也在自己的院子里晒起了嫁妆,让来的亲戚们看个够。

    另也有添箱的,许三花光是接添妆,都是忙得不可开交的。

    这三天也没乱跑了,每天听她奶她娘轮番的说些出嫁当媳妇的规矩,都听得耳膜子都疼了。

    更别提出嫁头晚,路娘神神秘秘的递给她一个匣子,让她自个悄悄看。

    待夜深人静,她坐在床上,打开那个匣子,就着微弱的灯光将匣子里的东西看了个分明。

    然后就不可避免的害羞,外加激动。

    以至于一晚上没睡好,刚至天明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就被人给喊起来了。

    她纵然想睡得很,也晓得今儿是她的大日子,马虎不得,便由着弄月几个折腾。

    她要嫁去贺家,再加上有路娘把持着,这出嫁的事宜自然跟村里的女娃出嫁不一样。

    老胡氏等人看着,也不多管,只由得路娘指挥,毕竟,他们也不懂。

    于是,许三花就苦逼了,眼见着弄月拿着一根细线在她脸上刮来刮去,她差点没大叫起来。

    明明村里女娃出嫁她还去凑过热闹的,可不是这样的啊!

    等到许三花像提线木偶一样被弄月几个拾掇着画好了妆,穿好了嫁衣,戴好了喜冠,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外头的热闹远在她这小跨院里都能听得清楚。

    聚在她屋里的一众女娃们拉了她嬉笑打趣。

    本来许喜梅王英这些是不敢打趣许三花的,但奈何有董明珠在,带着头,很快就闹做了一堆来。

    “新郎官到大门口了!正被人拦着要喜钱呢!”

    不知道是谁在外头大喊了一声,屋子里的董明珠失声一叫,赶紧让丫鬟们将门给关了起来。

    按照路娘的安排,老胡氏专门去请了村长的大孙子蒋承祖来,带着亲戚家的一众儿郎们堵在大门口,打定主意了要为难一番外头接亲的新郎官,总之不能轻易的就放了人进来。

    但蒋承祖已经是十里八村最会读书的了,一连几考,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的贺璋根本不用开口,同来接亲的贺琰贺珧兄弟两个还有董文彦就对答如流,直逼得蒋承祖也问不出来了。

    文得不行还有武的,许二树吆喝了村里的一帮子狐朋狗友轮番上场,但依然很快就败下了阵来。

    大门终于被打开,贺琰几个护着贺璋直捣黄龙,飞快往二门上来。

    二门也有人拦着,却是六花带着一众男娃女娃们,堵着门不开,文的武的他们都不行。

    要红封他们行啊!

    总之就是红封给够了,他们才开门。

    但建西直接跃上墙头,将早就准备好的一篮子的红封悉数抛下,漫天飞舞。

    一众娃子激动的大叫,立马就全部跑去捡红封了,哪里还顾得上堵门?

    二门也失守,一脸笑意英姿勃发的贺璋带着一众接亲的人直奔内院而去,后面跟着看热闹的亲朋好友们。

    一路闹闹哄哄的,好不畅快。

第五百二十六话:大婚

    别以为到了许三花的院子就能接人走了,董明珠打头,摁着门不开,拿出了浑身解数将外头的人折腾了个够,这才打开了门来。

    贺璋一进门,就看见里间梳妆台前坐着的一身大红嫁衣盖着喜帕的身影,登即不自禁的露了笑。

    董明珠却眼珠子一转,拦在珠帘往里间去的门前,“得找到喜鞋才行!”

    这是新娘子的闺房,像贺琰这些跟着来接亲的人就不能进了,只能站在院子里等。

    进门的只有贺璋一人,要找喜鞋,自然也只有他自己找了。

    为了能快点将媳妇娶回家,贺璋拿出了十二万分精神,眼睛亮得很,在屋子里睃来睃去。

    很快,提步朝一处走去,然后找出来喜鞋进了里间,亲自给许三花穿上。

    董明珠见他这么快就找了出来,不由得跺了跺脚,面上却是笑开了花。

    这就该轮到许大树上场了,他进了门,将许三花给背起来,跟着接亲的人一起往大门外去。

    待到新娘子坐进喜轿,吹吹打打开始,迎亲的队伍便缓缓的动了起来,往土坡上去。

    离得这么近,太快了还没到吉时,绕着村里走一圈到淮水河滩再慢慢的转回来,倒也差不多。

    眼看着花轿出门,老胡氏等人是止不住的红了眼眶,从小看着长大的娃子终于出嫁了,且又是他们老许家这一辈出嫁的第一个娃子,咋能不叫他们既开心又难过呢。

    好在就嫁在对面,随时都要回来的,这份难过瞬间就被冲散了些。

    今儿这日子,那是十里八村的都来看热闹了,有些还从淮安县跑来的。

    大家都跟在迎亲队伍后头看热闹,更多的跑到前头去,逮上一段就围上来要喜钱,都知道贺家有钱,这讨喜钱的次数都比别的人家多出不知道多少次。

    本就是加起来不到十里的路,如此一路走走停停的,等花轿到了贺家门口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如此,也正好到了吉时,花轿一到就进门。

    贺家在梁州府圈子小,但前来贺喜的宾客也不少,起码知道贺家身份的整个梁州府的官家班子都来了。

    另外还有贺家宗族里的人,以及贺璋外家的亲戚,也是闹闹热热也坐好多桌的。

    许三花和贺璋同牵一根红绸,就在众宾客的见证下,三拜九叩首,行了大礼,正式结为了夫妻。

    送进洞房里,坐在满是桂圆花生的喜床上,贺璋拿了喜杆,缓缓揭开了许三花头上的盖头。

    四目相对,别样欢喜。

    看热闹的人也都起起哄来。

    “请新郎新娘喝合卺酒!”董夫人做着喜娘的最后两道差事,笑眯眯的端了托盘上前来。

    贺璋和许三花一人拿了一杯,交手喝下了杯中酒。

    待合卺酒喝好,董夫人又拿了一盘饺子过来,笑眯眯的让许三花吃,嘴里问道:“新娘子,生不生?”

    饺子自然是生的,许三花咬下一口含在嘴里,抿嘴答:“生!”

    喜房里凑热闹的就都笑了。

    揭了盖头喝了喜酒,贺璋就要出去陪客了。

    一桌喜席送进屋里来,贺淑慎和贺淑璃这两个小姑子就陪着新娘子一起吃席。

    没了其他人在,许三花也乐得清净,跟贺淑璃两个本就是熟得不得了的,也不用在意那些虚礼,肚子饿了,敞开了吃就行。

    等到天黑下来,外头的贺璋才被建西几个扶着进来,一身酒气,但根本没醉。

    别说大家都不敢灌他的酒,就算有,那也有贺琰几个帮着挡了,他不过只喝了浅浅一杯,醉不了。

    许三花已经卸去了面妆钗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下了一身厚重的嫁衣喜冠,只着了一声轻便的大红衣裙。

    贺璋走至床边,伸手握住了许三花的手,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三花,我们终于结为夫妻了。”

    虽说认识不过大半载,但一见钟情这种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命中注定是那个人,不管十年还是一年,那都会是这个人。

    贺璋只遗憾遇上的时间太晚,但转念一想,再早点,小姑娘还更小,成亲他也更有得等。

    如今这样,正正好。

    许三花也很开心,但洗了澡出来,一个人坐在床上等贺璋,她脑子里就不自禁想那匣子的东西,早就是面容通红。

    见贺璋紧紧握住她的手,那手心传过来的温暖使得她心跳加速,她连忙嗔道:“一身都是酒味,难闻。”

    “为夫这就去洗洗,娘子稍等片刻。”贺璋便笑开了来,起身往屏风后去。

    里头的浴桶早就备好了热水。

    听着屏风后头的哗哗哗的水声,许三花登时想到了初见的那个夜晚,她潜进屋里来正碰上贺璋洗澡的事。

    一时出了神,待回过神来,贺璋已经洗好澡坐到了身旁来。

    抬眼对上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许三花的心,一下子就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贺璋……”

    “娘子,咱们该就寝了。”

    一室旖旎,红纱帐暖。

    贺璋二十三岁的童子身终于尝到了情事的滋味,以至于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天边放亮时,他正抵着许三花的脖颈,央求着再来一次。

    一晚上被折腾了好几回的许三花已经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浑身痛得不行,见贺璋还要来,登时就是一掌将贺璋给呼开。

    “我要睡觉,不来了不来了。”

    累熏熏的声音听着都带了一丝媚意似得,贺璋哪里受得住,扑过去就直接含住了许三花的唇,将她的嘟囔悉数淹没。

    一厢结束,外头的天已经大亮。

    迷迷糊糊的许三花突然睁开眼来,一把捏住了贺璋的脸,“糟了糟了,新媳妇早上要整治早饭,还要敬茶呢!”

    贺璋一把将人揽在怀里,拍了她接着睡觉,“娘昨晚就说过了,早饭不用你做,至于敬茶,下午再说,不急在早上。”

    许三花听着,又实在太累太困,一闭眼就立时睡了过去。

    一睡睡到自然醒,等再次睁眼,只见窗外的日头都老高了,顿时小脸一红。

    她虽然脸皮厚,但作为一个新媳妇,新婚的第二日同丈夫一起睡到日上三竿,也真是太羞臊了。

    她真是没脸起来出去见人了。

    垂眼见贺璋正一双眼睛含笑得看着她,她抬手就捏了贺璋一把,“都怪你。”

第五百二十七话:婚后

    起来一番洗漱打扮,跟着贺璋一起往厅堂去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

    许三花心里羞得不行,但进了厅堂,见熟悉的贺家众人都是笑盈盈的望着她们,并没有谁露出笑话的眼神来,她登时就放松了下来。

    羞啥,已经是这样了,害臊也害臊不过来了,还不如若无其事点呢。

    虽说像贺家这样的人家规矩自然要多些,新媳妇进门中午才敬茶实在有些不合礼数。

    但贺璋的情况不同,二十三才成亲呢,长辈们想得多些,自然不在意这些虚礼了,反倒是看着这对新人,心中极是安慰。

    丫鬟端了托盘跟着在后头,贺璋和许三花二人先跪下来给贺老爷子和贺老夫人磕头敬茶。

    “祖父,祖母,请喝茶。”

    两位老人都笑眯眯的喝了茶,给了红封,贺老夫人便对许三花说了些相夫教子之类的话,面上已然不见从前的不喜。

    许三花点头应着,心里更是好奇路娘到底跟她说了些啥了。

    接下来就轮到给贺修远和毕氏磕头敬茶,依次还有二房三房。

    长辈敬了一通,小辈这里,贺璋本就是嫡长,不用许三花给他们敬茶,他们反倒是要起身来见过长嫂呢。

    都是熟人,从贺琰开始到贺淑璃挨个见过了许三花。

    许三花听着这一声声的大嫂,心里得劲得很。

    遂将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让秋实几个拿上来,起身一一送到各人手里。

    众人便一起移至偏厅用午饭。

    同样是男女分桌,跟许三花未进门前来吃饭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毕氏依旧是不停的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只是那语气里格外的多了一些丝东西。

    那热切的目光看得许三花脸皮再厚都忍不住红了脸。

    没到三天回门的时候,许三花暂时不好往对面去,便只得在贺家活动。

    没事了跟贺淑璃几个一起玩,也不拘着什么规矩。

    一晃就到了回门的这天,一大早,许大树就赶着马车过来了。

    回门得要大舅兄上门来接才行。

    家里的红绸这些还没拆下,入目依旧是喜气洋洋,许三花带着贺璋在厅堂里挨个跟长辈见礼,又得了一堆的红封。

    贺璋自然也准备了见面礼,挨个拿给众人。

    许老头和许大茂几个陪着贺璋唠家常,周氏去厨房里帮着看着饭菜,老胡氏和胡氏则拉了许三花回她的院子说些体己话。

    虽然晓得许三花的性子不吃亏,还有那把子力气,吃不了亏,但出嫁的头一个孙女,老胡氏还是不可避免的担着心,自然要说些这说些那,问个安心的。

    胡氏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小声说了句,“三花啊,姑爷血气方刚,你可得仔细着自个的身体子,伤了身亏的还是自己。”

    许三花在奶和娘跟前,那是像向来是脸皮厚得很,听了脸都没有红一下,只应道:“晓得,晓得。”

    但实际上贺璋这三天可没少嚯嚯她,虽说每每身上乏人,但她也是乐在其中的。

    不过这话中种夫妻房里的事,就不好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了。

    胡氏见她晓得,少不得又继续道:“你还没满十五呢,可注意着点,再再咋的也要过了十五再要娃,要不然我怕你身子受不住。”

    这生产就是女人的鬼门关,一条腿踏进阎王殿的事,马虎不得。

    但许三花其实早就十五了,离满十六也没多久了,就算这一两月就怀上,那到生产的时候都也有十七了。

    农家妇的十五岁生娃的多,只要身板硬实,调理的好,也不会有啥。

    老胡氏便道:“姑爷是长子,又是亲家两个的独苗苗,二十三了都,亲家母只怕也是急着抱孙子的,这是事就顺其自然吧。”

    “你别担心她,三花这身体壮得更牛似的,那屁股又肉实,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许三花:········

    “就是,娘你别担心,我身边有路娘给我调理着身子呢,她最是精通女人生养的事的。”

    胡氏每日都吃着路娘开的调理身子的药膳呢,她感觉身体的变化还是有的,也相信路娘的手艺。

    因此一听这话,倒是不咋担心了。

    ____

    九月里开始凉爽起来,秋老虎被清风压得抬不起头。

    疲累了一夏一秋的村子里一片安宁,没有蝉鸣,唯有几声鸡啼,几声狗吠,萦绕在安静的天空,惊响村里的宁静。

    忙过了秋收,村里进入了养身休息的时候,不用农忙,也不用四下去找短工打,没事摆摆闲,只等着点菜籽种菜罢了。

    贺家上下除毕氏留下来之外,按照早就商量好的,定在九月初二这天,就启程出发了。

    主子走了个干净,下人里,除了毕氏身边伺候的,也就只留下一个看守门的白一,和两个洒扫的婆子以及两三个小丫鬟。

    毕竟其他的都是贺家的老人,自然是要跟着回京的。

    偌大的宅子清静得很。

    若无意外,贺家其他人是不会再回这里的了,这个五进的大宅子,以后就是贺璋同许三花的家。

    许三花作为当家主母,当然要管理整个宅子的,毕氏本就一直不管家,也乐的许三花安排,并不插手。

    她留下来,就是因着自己放心不下,想看着儿子有了后方才安心罢了。

    是以,全凭许三花安排人事。

    白一几个都继续自己的差事,田宽一家都作为陪嫁跟了过来,自然就还是田宽为管家,袁氏管内宅,顺便管着大厨房。

    至于掌厨的,她将姜氏带了过来,再拨了红玉和秋菊去,大厨房里也忙的过来了,本主子就这几个。

    成了亲也不妨碍许三花做自己的事,贺璋并不会拘着她,因此她每天也多在作坊里去走动。

    这几天过去,能挖这着魔芋的差不多都挖着送来了,因挖得人太多,十里八村的叶野魔芋几乎都被挖了个空。

    尝到甜头的人不怕辛苦,都往更远的地方去找。

    那魔芋球堆得很多,便是魔芋作坊每天都能烘出不少的魔芋片来,也不见少。

    许三花怕魔芋球堆久了全坏了,还是要烘成魔芋片放存着妥当。

    因此,略一想,就带了信给周老五,让他带着人来再盘些土炕。

    又找了不少临时的短工来,专门负责给魔芋球刮皮和切片的活计。

    原来做这些的工人,就分出去烘魔芋片,磨魔芋粉。

第五百二十八话:想得深远

    周老五动作快,把两个儿子都带来了,不过两天,就盘好了两个茅草棚子的土炕先用起来。

    如此,只十天的时间,这一溜的二十间茅草棚子就都盘上了土炕。

    这么多的土炕全天烧着,那烘魔芋片的速度也就快了一大半,当然,柴火也要得多了。

    家里成一这些小子反正没事做,就都打发到山上去砍柴回来。

    许家作坊忙忙碌碌,十里八村的人现下也忙,都忙着开荒呢。

    许东家那里传出了风声,明年大量收芥菜籽和芸苔籽,两文钱一斤。

    不兴麻烦的自家菜地里种上一垄两垄的,不拘少,明年收了许东家也收。

    但若是肯干的,开些荒地出来,不拘地好不好,能种活芥菜跟芸苔就行,就算收成不好,那也总比菜地里种那点强不是?

    反正农忙过了,没事做,闲着也是闲着了。

    是以,家里人口多的,壮劳力多的,都纷纷相好了合适的荒地,开起了荒来。

    种芥菜和芸苔不讲究,坡地都行,只要能开得动不是?

    荒地开出来前三年不交税,两文钱的东西,也够让他们忙活了,毕竟,包谷也才五文一斤呢。

    不开多的,开出个半亩来也比菜地强啊。

    至于人口少的,没那开荒的精力的,就只好扩出了屋前屋后的菜园子,能多种一垄是一垄。

    老胡氏也闲不住,在花园子里的泥地上也撒下了芥菜种子和芸苔种子,不求多的,种出来自家吃也行啊。

    不说家家户户忙着开荒的开荒,种菜的种菜。

    只说等到堆着的魔芋球空了一半,傅山带着人来拉走了一车又一车的魔芋粉,销到整个大淼以及大宛,时间也进入到了十月。

    镇公所的书吏骑着毛驴又往村里来了,就意味着,要缴粮税了。

    每年都要缴的,大家一得了信,就准备好了税粮,只等全村人一起拉着往县城去。

    许三花如今名下田地多得很,要缴的粮税自然也多得很。

    但打听到像白地主这些都是直接拿银子抵税粮的,她没有犹豫,也决定这么办,粮食还是放在仓里好,遇上灾荒年,那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粮食的。

    她的田地都是秦兴管,至于聘礼合成嫁妆里的田地,也有专门又要缴多少,自然有他们核算,她只管听最后的结果,然后拿了银子喊秦兴往县衙去走一趟就是了。

    日子进入十月里,黄豆腐也可以开始做起来了。

    豆腐作坊里的米豆腐只留了两个人做着,其他的十七个人,就在周氏的带领下做起来黄豆腐来。

    早就在陈婆子那里定的豆腐一拉回来,熟练的李氏等人就开始切起豆腐块来,放在铺了稻秸秆的笸箩里。

    这些笸箩都是去年用过的,夏天的时候全都翻出来晒了好几个大太阳的,保存得好得很。

    好生用都是能用好几年的东西,自然不用年年换。

    这些都是做顺手了的,也不用许三花时时的盯着,她反倒是要操心起别的事情来。

    许二树成亲的日子定在十月初九,她虽然出嫁了,但当初说好的,几个兄弟的成亲酒席都要她张罗的。

    她提了银子,又将田宽派回去帮着刘春张罗酒席事宜。

    这一日一早,刚吃好早饭,许三花正接了春华递过来的茶水漱口,外头建西匆匆进来。

    “主子,夫人,傅山那边刚传信来,前儿拉走的那批往大宛去的魔芋粉到了岭南地界上被人给劫走了!”

    许三花放了茶杯,一脸惊诧,“劫走了这又不是金银珠宝,谁吃饱了没事做”

    上次往那边拉去的还是好好的呢。

    建西嘴角微抽道:“夫人不知,这一月来魔芋粉在大宛那边卖得极是火,难免有人眼红,虽不是金银珠宝,但四百文一斤的东西,一车就值百两,财帛动人心,就不奇怪了。”

    贺璋便问道:“可查出什么来了”

    “岭南的邓员外生意做得广,又是个钻钱眼里的人,这事查到了他头上,跟他脱不了关系,傅山已经亲自往岭南去了。”

    百两一车的东西,一个车队往大宛去的,足足十几辆车,损失不少,自然不能轻易算了,要不然别人看你好欺负,岂不是劫了一次又一次

    傅山处理这些事情贺璋很放心,便看向许三花道:“别担心,没事的,货会找回来的。”

    许三花并不担心,她只是在想别的事。

    生意做得大了,眼红得多,就比如调料的生意,听说府城的荀三爷也暗戳戳在建立商号,就打算往其他州府也去分一杯羹呢。

    毕竟,这利润实在是太大。

    她不说独霸这份生意,咋着也要占一大半去,留些胳膊腿,端看别人的能耐了。

    这样来回拉来拉去的,确实容易出事,要是三天两头的被人劫一趟,那真的是得不偿失。

    就比如大宛,一路过去路远迢迢,路上会发生啥事,谁能预料得到。

    且人力马力的也累得慌。

    “我想着要不然咱们在每一州府都建个大作坊不论是魔芋粉,还是调料,或者是黄豆腐这些,一州府的作坊做出来了就只管负责这一作坊的销售,这样节省了不少路上的时间,且也方便得多。”

    贺璋闻言,立马点头道:“这样可行,之前的凉皮这些,还有菜籽油的事,傅山本就安排在各地都建了一个小作坊,这事就交给傅山来办,这些年我在各地都置了不少庄子,庄子里的庄户也不少,这作坊就建在庄子里更好。”

    庄户们有卖身契在手里捏着的,比雇佣当地的村人来做工要方便得多。

    “那好,就交给傅山办,趁着还不到最冷的时候,其他地方也有野魔芋树,就不用从这里运魔芋球去。”

    “到时候等各地再收上芥菜籽和芸苔籽的时候,也不用全都费劲往这里拉了。”

    “我会安排下头人分别往这些作坊去,教庄户们做这些。”

    这事说定,贺璋立马让建西给傅山去信,趁着傅山在岭南,干脆就往大宛去一趟,从那边开始,将这作坊的事办起来。

    许三花也打算这就将人选给挑出来,只等傅山那里准备好一个作坊,就派人过去,最大可能的快速将作坊一个个的都做起来。

第五百二十九话:二树成亲

    这人选自然是要拿捏得住的。

    选作坊里的村人显然是不合适的,不说放不放心的问题,只说背井离乡的,就没几个愿意去。

    好在现在是一个州府建一个大作坊,那她一个州府派一个人去的话,整个大淼十六个州府,她也只用派十五个人出去。

    再加上大宛的七个州府,一共就得要二十二个人。

    她手底下一下子派出二十二个人来自然容易,但关键是得要对这些都熟悉的,包括做油辣子黄辣酱这些,这就有些难了。

    她先将孙三蒋勇这几个挑出来,他们都会做油辣子和黄辣酱,也会舂调料,还会制土碱,但不会制魔芋片,也不会做黄豆腐,更不会做豆腐干。

    于是大手一挥,让他们去魔芋作坊和黄豆腐作坊看上两天,了解大致的过程,这本就简单,学起来也快。

    看着几个大男人勤快的往作坊跑的样子,许三花瞬间就想到了另一件事,他们年纪都不小了,作为主子,她得操心他们的婚事啊。

    是以一拍手,吩咐下去,有相中的了谁的只管到她这儿来说,不好意思没事,一个人来跟她说就行了,成不成的,也只有她晓得,别人都不晓得。

    所以,不用怕。

    然后,便有好些人抽着时间,往许三花这里来了。

    第一个来的就是田家有。

    许三花一看着他,就想着他和陈秀云的事,本是一直想着的,但去了一趟岭东,回来事又多,一时间就有些没顾上。

    当下便道:“你跟秀云的事我一直记着呢,让你爹娘去办就是,我这里是同意的。”

    田家有赶紧谢了恩,回去就告诉了田宽和袁氏。

    这种主子同意了的婚事,本就是下人们自己去办就是,花些银子喊厨房办了酒席,下人们一起走礼喝了喜酒就成了。

    很快,田家有就来回了成亲的日子,许三花便将陈秀云喊了来,赏了她好几样首饰,让她将手里的事暂时先交给邹平一起管着,安心待嫁,等成了亲之后再说。

    除了这一对,许三花左等右等,一直到许二树成亲,都没人到她跟前来。

    倒是这日正在亭中看账本,建西贼兮兮的往亭子里来了。

    “夫人在看账本啊可要属下帮忙”

    许三花瞥他两眼,“贺璋不是往县城去了,你咋没一起去”

    “建东跟去了,属下今儿轮休。”建西嘿嘿笑着,看着许三花的目光有些热切。

    许三花打了个激灵,瞪他:“有话就说,你这样看得我瘆得慌。”

    建西立马正色,“那属下就说了这不是听说夫人正在张罗底下人的婚事吗,您看我们兄弟几个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麻烦夫人也替属下兄弟几个费费心”

    许三花一听原来是这样,想着建西几个的年纪跟贺璋都差不多,确实是一大把年纪了啊,再不成亲,只怕而立之年都抱不上娃呢。

    一时间不由就觉得可乐,看向建西道:“那你们可有中意的姑娘”

    建西便皱巴了一张脸,“夫人您瞧,主子这院子里您没进门前,一只母苍蝇都找不出来,咱上哪儿去中意姑娘呢,莫不如还是夫人替我们做主吧,属下都听夫人的。”

    许三花听着,点点头,“那行,我记下了。“

    建西忙喜滋滋的道了谢,退下去了。

    等贺璋回来,许三花少不得要跟他说起这事,贺璋想也没想就道:“你是主母,下边人的婚事全凭你安排就是。”

    许三花得了准话,还真的也将建西几个的事上心起来。

    但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合适的,又怕建西几个不喜欢。

    路娘见主子发愁,不由笑道:“下人们的婚事本就是主子做主婚配的,大户人家里,这种事更复杂,哪个院里的人娶来嫁去的都得是跟这院里的主子挂的上钩的,是不能胡乱嫁娶的。”

    “像咱们这里,就简单的多了,没有多的主子,这些人都是忠心主子的,不论谁嫁谁谁娶谁那都是主子的人,都是效力主子的。”

    许三花一听,不由问她道:“那依路娘看,我该给他们配谁”

    路娘想了想道:“像爷身边的人一般都是配夫人院里的大丫鬟的,春华几个都当龄,主子看着安排就是。”

    许三花听着,就在心里琢磨了起来。

    但还没琢磨好,就到了初九了。

    她便先按下了这事,等许二树成了亲再说。

    十月初九,许二树大婚。

    许家宅子一片喜气洋洋,宾客如云。

    迎亲的人逮着时辰热热闹闹的出了门,家里,许大茂许二茂等人忙着招呼宾客。

    许三花陪着毕氏一起坐在招待女客的花堂里,跟着大家摆闲热闹。

    一波一波来喝喜酒的客人被迎进来,将花堂以及左右的梢间都坐的满满当当。

    天气冷了,自然是坐在屋子里暖和。

    桌上摆满了瓜子点心,供宾客随便吃。

    花堂里的亲戚们,大家正支着耳朵听着胡大姨跟许大姑说起马上就要到了的钟望生和王英的婚事。

    已经半岁了的七花长得更加胖实,穿着大红的薄袄在胡氏身上使劲扑腾,看着满堂的热闹,高兴得啊啊大叫。

    大家便被她揪住了视线,转而各都夸起来七花来。

    白白胖胖的七花,看着本就讨喜。

    许三花见她娘被七花扑腾的几乎抱不稳,便赶紧伸手将人捞了过来。

    七花一看见换了个人,正是自家姐姐,她认得人,登时咿咿呀呀的笑了起来,露着一颗米粒点大的乳牙来,口水直流。

    许三花替她擦了口水,见她噔噔噔的在腿上踩,不由打了她屁股蛋一下,将人按在腿上坐下。

    就在这时,负责领着女客往内院花堂来的春香带着一人进来了,众人一看那人,就都静了一瞬,这才开口招呼起来。

    来人正是钟氏,她走到堂内,被这么多人看着,显得有些拘谨,但还是扯出一抹笑来,跟老胡氏打了招呼,道:“今儿是二树的好日子,一辈子就这么一回,身为舅家人,我们咋着也该来的。”

    这话倒是,老胡氏忙笑了笑,喊她坐。

    天气冷,大家都穿的挺厚的,再加上现下日子好过,大家都做了新衣,才来喝喜酒,当然要穿自己最好的衣裳。

    但钟氏身上穿的还是往年的袄子,有尽管洗的干净,但已然有些发白,稍显破旧。

    本都以为钟氏自己做主会好过的众人一见她这样,不由也是有些唏嘘。

第五百三十话:婚事

    秋收过后,刘氏被砍头,他们好些人没事做都去县里看了的。

    在行刑前,刘氏不知是终于晓得害怕了还是不想死,突然就朝着行刑官喊了起来,说是耗子药不是她买的,是大嫂钟氏帮她买的,也是钟氏怂恿她给家里人下毒的。

    但已早就定好的案子,即将行刑,断没有还押后重申的,更何况,刘氏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砍头了才说,焉知是不是死到临头怕了才胡乱喊的呢

    行刑官只当刘氏在胡言乱语,并没有理会,到了时辰就扔出来斩令牌。

    刘氏就这么没了,许二树带着人去将给人收了尸,埋在了山上。

    其他人不了解刘家事,对于刘氏死前喊的话没多想,但他们这些去看过行刑的人,事后一想,还是有些怀疑的。

    毕竟钟氏被老姜氏磋磨了十几年了,心里难道不恨

    说不定借着有怨气的刘氏的手害死了老姜氏等人也不一定。

    但没有证据的事,他们也不过是私下琢磨琢磨罢了。

    可大家都疑心这事,等钟氏托了媒人替两个儿子说亲时,竟就没有一家人相中的。

    听说直到现在也没说着合适的,钟氏就打算花银子去替大儿子先买个媳妇回来。

    这买人至少都得三四两银子的,刘家就那些地,又没有别的进项,买了媳妇这家里的日子指定要难过好多年,无怪于钟氏还穿着旧衣,一脸菜色了。

    那些风言风语的,不信钟氏没有耳闻,但还能往许家来喝许二树的喜酒,众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钟氏有些局促,落座以后就埋着头,也不与人多说话,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许三花只看了钟氏一眼,就没再多管她,众人皆是猜测,但她却是清楚的晓得这事钟氏就是这么做的。

    因此,她心里对刘家如今的境况,也生不出同情来。

    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她管不了那么多。

    但闹完洞房回对面时,钟氏却突然从一边追了上来。

    “三,三花……”

    说着不住的看贺璋,显然有话不想当着面说。

    许三花便看了看贺璋道:“我很快就回来。”

    贺璋点点头,进门去了。

    “你有啥事”许三花问。

    坐席的亲戚宾客不是顶实的要留下来闹洞房的,大都已经告辞离去了,钟氏专门在这里等她,她也很好奇她要说啥。

    钟氏双手揪着衣摆,飞快看了许三花一眼,又看向脚下去,嘴里道:“三花,我们家……能不能也挖了魔芋球来卖”

    十里八村的野魔芋都已经挖了一个来月了,钟氏现下才来问。

    许三花只道:“角门那里每天都有人等着收魔芋球的,你若挖了来,拿去卖就是,这种小事,不必问我。”

    一手交货一手给钱的事,都是生意,又不谈交情,还能因人而异不成

    钟氏一听,却高兴的不得了,连声道谢,转天一大早就和刘大江父子三个一人挑来了一百斤的魔芋球来卖,显然是早就挖好了放着的。

    许三花听说之后也只是笑笑,没有在意。

    吃过早饭,贺璋去了书房,许三花则喊来了建西几个,直言道:“要说给你们找媳妇,知根知底的,就是我身边的四个大丫鬟年纪合适些了,刚好也是四个,你们兄弟几个便都好好的表现一番自己,平时喜欢做些啥的,又喜欢啥样的姑娘,温柔的还是活泼的,说一说吧。”

    建西几个一听,不由都暗暗抽了抽嘴角,这样给下头人婚配的主母还真是头回见。

    不过几人想讨媳妇心切,见许三花身边就只有一个路娘,平时在身边伺候的秋实几个都不在,而花堂内间里似乎有人在。

    建西眼珠子一转,当下先道:“属下建西,在兄弟中排老三,今年二十三岁,论功夫比不得建东,论能力比不得建南,论跑腿办差比不得建北,但胜在性子好,会体贴人,凭主子身边常由我跟着就知道了。”

    “要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属下想的很简单,合得来就成,至于高的矮的,属下还是希望个子娇小点的。”

    有了建西开头,建东和建南这两个不善言辞的也都费劲遣词造句的照着建西这把该说的说了。

    到了建北,这货是个憨的,直接就道:“属下喜欢会功夫的,夫人把春华赏给属下吧!”

    众人:“……”

    许三花想着这货的行事,也是抽了抽嘴角。

    但打发走建西几个后,进了内间,先就点了春华来问:“春华你瞧这建北咋样”

    春华倒不扭捏,他们本就是要嫁人的,更何况,从小受的规矩就是惟主子命从。

    见许三花问她这个,显然就是有意的,想脑子里想了想建北的样子,就点了头:“全凭主子做主。”

    许三花点点头,再看向秋实三个,“你们呢”

    四人中个子最小的弄月便道:“建西挺好。”

    然后吟风就选了建南,秋实就选了建东。

    许三花听着,不由笑开了花,一拍手道:“都是兄弟,不如就一天成亲好了,免得洞房闹腾,待我挑好了日子,这就给你们办婚事!”

    许是看着建西几个都被配好了婚事,下人里你传我我传你的,很快,就又有人往许三花跟前磕头来了。

    先是邹平,他已经三十岁了,曾经成过亲的,后头妻子死了家道中落,这才不得已卖身为奴。

    他相中了带着儿子的姜氏。

    许三花一听他的心思,转头就将姜氏喊了来问了,从姜氏害羞的支支吾吾的样子里看出了心思,当下就应下了两人的婚事。

    另还有王方海和王满娘,是他们的娘孙氏替他们相好了的,专门来求许三花恩典的。

    王满娘定下了袁文,王方海则定下来马志才的大女儿马秀。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不过两天,家里适婚的下人们就都定下了合适的婚事。

    像王顺定下了马志才的小女儿马英,草葵定下了邓丰,春香定下了马志平的儿子马文,田玉秋定下了王来炳的大孙子王明军。

    诸如此类的,每个人几乎都有了着落。

    下人间的喜事忙了一日又一日,就没停过,这当然就不用许三花操心了,她只需在新人来给她磕头的时候赏下些东西给他们,叮嘱他们好好过日子,好好做事就是了。

第五百三十一话:儿子还是女儿

    日子就在下人们的喜事里飞快挪到了十月底。

    这期间,傅山在大宛的七个州府都安排好了大作坊,许三花先后派出了合适的人且都是夫妻二人一起往这几个州府去了。

    赶在天气早,还能接着收魔芋球和制魔芋片,做黄豆腐这些。

    至于大淼的其他州府,她也安排好了人选,只等那边作坊一安排好,就让他们各自赶去。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

    许三花给他们提了管事,涨了月钱,每个人都干劲十足,怀着满满的壮志赶去了各自要去的地方。

    老许家堆着的魔芋球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几乎都制成了魔芋片放着。

    许三花便给短工们结了工钱,让他们回家了,只留了原先的村人继续做。

    至于大孤山里,埋了魔芋芽子发起来的魔芋球也能挖了,许大茂许二茂便带着成一等人往山里去,挖回来的魔芋球又将屋子给堆满了。

    每个人都很忙,谁都没有闲着。

    这日,许三花和贺璋刚陪着毕氏一起吃了晚饭,毕氏就说起要往江州去的事来。

    这事毕氏前头就已经提过了,贺璋的外祖母六十八大寿,他们都要往江州去贺寿。

    六十八不是整寿,但时下大家都愿意办六十八的大寿,因为这个数吉利,且能活到六十八还健健康康的,在时下也是高寿了,自然要大办,热闹热闹的好。

    眼下毕氏又提起,显然是定好了启程的时间。

    “坐船到江州得五天,咱们后儿出发,在腊月初六一准能到。”

    天气愈发的冷,江州那边比梁州府更要严寒些,毕氏少不得仔细叮嘱许三花身边的人,大氅斗篷和暖和的棉袄这些都要带上,还得多带点。

    第二日许三花就往娘家去了,跟老胡氏等人说了马上要往江州去的事。

    老胡氏他们初听这事,不由得惊了一跳。

    “这都腊月了,还要出远门江州有多远过年前能不能赶回来啊”老胡氏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许三花便笑:“在县城前头坐船,五天就能到江州,这一去一来一回的,月底指定能赶回来的,奶放心。”

    众人听了,这才放心下来。

    如今日子好过了,住上了大宅子,但老胡氏还是喜欢围在木盆前烤火,一盆木炭烧得红旺,坐得近了烤得一身别提有多暖和了。

    小娃子怕热,七花受不了这火气,闹着胡氏要走,胡氏没办法,就只得站起来抱着她在屋里走动着。

    坐在火盆边的就剩下老胡氏和许三花。

    方氏有些月份了,走来走去的怕摔倒,老胡氏便不让她出自个的院子。

    周氏也在作坊忙,六花沉迷于学刺绣几乎不出屋子。

    而五花身子有些不好,从天气冷下来,就染上了风寒,药汤不断,一直不见好,就更不能出来见风了。

    至于进门不到一个月的薛红秀则是跟许二树在铺子里忙活。

    从魔芋粉出来了,许二树便从和许四金合开的铺子里退出来出来,许四金成了亲,这铺子自然不好再一起开。

    是以他便在离得也不远的平吉镇盘了个小铺子,头一份的先卖起魔芋豆腐来,进了魔芋粉,自个做自个卖,再配上米豆腐和黄豆腐这些,倒也不错。

    薛红秀进了门,夫妻两个自然是要在一堆的。

    老胡氏见胡氏哄着七花,没注意他们这边,看了看许三花,小声的跟她说着话。

    “三花啊,你可有消息了”

    许三花不是小姑娘了,自然晓得她奶问的这消息是啥消息,当下摇头,“刚换洗过呢。”

    老胡氏一听,便道:“你进门也才两个来月了,急不来。”

    许三花嘴角一抽,心想不急你还拉着我问干啥。

    老胡氏见她这样,忍不住笑骂了她一句,才道:“我这不是怕你婆婆娘说道吗”

    许三花听着,想着毕氏,笑道:“她也不急呢,奶你别担心,我跟她处得好着呢,她可是把我当亲女儿一样的。”

    两家离得这么近,老胡氏自然晓得毕氏对许三花有多好的,不由高兴孙女嫁了个好人家,但抱孙子这事,就没哪个婆婆娘不急的。

    “你也得上着点心,早怀上早好。”

    许三花只好点头应着,却不放在心上,生娃这事顺其自然,又不是她想今儿要今儿就能来的。

    且婆母毕氏也是真的没有急啊,还叮嘱她养着身子呢。

    更何况,这事她也急不来呀,她只负责培苗,播种的可是贺璋呀。

    想着除换洗的日子之外,每晚辛勤耕耘的贺璋,许三花忍不住就是一笑,十分怀疑这厮就是贪恋这事,所以巴不得她晚点怀上呢。

    带着这点想法,晚间里洗漱好进内室时,看着盖着被子坐在床上看书的贺璋,许三花就忍不住咧了咧嘴,从他身上爬过去,躺在里侧去,撑着脑袋看他道:“贺璋啊,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见小娇妻洗漱好回来了,贺璋立马放下了书本,躺下去,侧着身托着头与她面对着,听得这话,似乎认真想了想,才道:“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不过嘛,一儿一女最好。”

    许三花也想要一儿一女,是儿子贺璋可以教他读书识字,是女儿她可以带她上山打老虎。

    额。

    别问为啥是女儿上山打老虎。

    因为路娘说了啊,生了女儿要姓云,要做下一任云氏宗主的,而她吃了凝血丹,一身的神力就能传到女儿身上。

    像儿子,还是安心跟他爹读书吧。

    不过,前提是她得怀上了才行啊。

    这般想着,她眼珠子微转,笑盈盈的望着贺璋,“那咱啥时候要娃?”

    贺璋一顿,顺势就朝人扑了过去,“既然娘子迫不及待了,为夫自当努力才是。”

    “啊。”许三花被扑了个猝不及防,叫贺璋身在身下,忍不住娇笑起来。

    冬日的天黑的得早,亮得晚,许三花多睡了一会儿,起来时已经是辰时末,天也才大亮,早间的雾还浓着呢。

    底下人早就将出行要准备的车马行李都准备好了,只等主子们用好早饭就出发。

    纵然轻车简行,却也足足有五六辆的马车。

    贺璋和许三花一辆,毕氏一辆,随同的下人们占了两辆,剩下的,就都是行李这些了。

    另还有骑马的护卫,除了建西和建东,还有云风等人。

    一行浩浩荡荡的离了家门,往淮安县方向去。

第五百三十二话:江州

    此去江州,水路就可直达,到廖家坳的渡头乘船,五日就能到江州府定远县。

    定远县乃是江州府的城郭县,原来就是府城城北,到内城不过五里路,因着青河码头在这里,往来船只无数,热闹非凡,才另称一县罢了。

    是以到了定远县,其实也就是到了江州府城。

    毕氏的娘家毕家是江州的世家大户,族里出了不少能人,至如今,也是不少在朝为官的。

    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毕氏的大兄毕承德,时任湖州府知府,因湖州府乃上等大府,是以知府秩从三品,可是了不得的大官,且前途无量。

    而毕氏的其他几个兄弟,也是各有作为,不以细表。

    总之,如此世家大户,祖籍江州,祖宅便占了定远县内足足三条街,那是何等的气派。

    且毕老夫人出自世族,前来贺寿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许三花一行刚到了青河码头,码头拥挤,光是下船就等了不少时候。

    虽说毕家派来大管事亲自来接,但这两天码头上几乎都是来贺寿的宾客,总不能让宾客先让。

    等到终于出了码头,缓缓往毕府而去时,方才半个下午的天已经沉了下来。

    江州府果真是比梁州冷上不少的,那黑沉的天被云雾笼罩着,灰蒙蒙的,便是一路商铺都是灯笼高挂,也有些昏暗不明。

    明明也才刚到酉时罢了。

    许三花裹了厚厚的大氅,坐在马车里不动弹,觉得脚趾都是僵的一般。

    实在冷的不得了,也顾不上对江州府好奇,掀了帘子去看这回事了。

    贺璋便握住了她的手给她捂着,“等下到地方了就暖和了。”

    路上人不多,但车多,等到了毕府门前,已过了近半个时辰。

    今儿初五,明儿才是寿宴,远赴来贺寿的人只有顶实交好的才会提前上门来住进来,其他的,都是各有了住处,明儿才会上门来贺寿。

    侧门打开着,毕老夫人身边的大嬷嬷亲自等在门口,见马车到了,立时喜笑颜开的迎上来。

    “老奴给大姑奶奶请安!大姑奶奶可算是到了,老夫人从前儿就开始念叨起您呢!”

    白嬷嬷扶着毕氏的手下了马车,看见大嬷嬷,也是不自禁带了笑,“竟是劳烦大嬷嬷亲自出来迎接我,好几年不见,大嬷嬷还是这么年轻呢。”

    都当嬷嬷了,还能怎么个年轻虽是如此,但大嬷嬷听着,面上笑得更是高兴。

    转眼见后面马车上下来的贺璋和许三花,立马笑道:“老奴见过大表公子!这就是表奶奶吧见过表奶奶。”

    说罢,转头看向毕氏道:“老夫人一直盼着呢,请大姑奶奶和表公子表奶奶快跟老奴进去吧!”

    许三花第一次见笑起来像寺庙里的弥勒佛一样的人,不由得好奇的多看了大嬷嬷那厚大的耳垂几眼,忍不住笑了笑。

    进了侧门,早有几顶软轿等在廊下,许三花头一遭享受这种坐在紧狭的轿子里被两个婆子抬着走的感觉,比坐花轿那回大是不同。

    她微微掀了帘子,看了看跟在轿边走的春华和秋实,这才放下了帘子来。

    此番出门,她身边就带了春华和秋实,倒想带黑妞的,但一路都是坐船,黑妞晕船,便就没办法了。

    直感觉发僵的脚趾因蜷缩着更僵了,轿子终于停了下来,还没出轿,便听到了外头的热闹。

    被春华秋实扶着下了轿,许三花走到前头等着的贺璋和毕氏身后,跟着一起往里头去。

    粗粗打量了一眼,只看见灯火通明的大厅堂里满是人,这厅堂且大,三开的大门,比他们家的厅堂还要大出一半呢。

    这都满是人,可见那是得有多少人。

    只觉得厅里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到了身上来,许三花忙垂眼,不再四下打量。

    上首穿一身团万字刺锦毛领褙子的老夫人看着进门来的大女儿和大外孙,瞬时就激动的眼眶通红。

    “宛眉啊。”手一抬,自有身边的大丫鬟连忙扶起了她。

    毕氏看到母亲也很是激动,一听母亲唤,连忙快步上前,扶住了母亲的手。

    母女两个几年不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大家都笑眯眯的看着,并不打扰。

    还是毕氏先回过神来,招手让贺璋和许三花上前来,“快快见过外祖母。”

    许三花跟着贺璋一起,恭敬唤道:“见过外祖母。”

    毕老夫人年纪虽大,但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打眼朝许三花看来,将许三花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满意的点点头。

    复才招手让她上前,褪了手腕上的一个镯子,不由分说戴进了许三花的手腕上,“好孩子,好孩子。”

    见过了毕老夫人,旁边还有一堆的人的等着见呢,舅舅舅母,姨母姨父,等等等等。

    等到这大型的亲戚见面会终于在毕老夫人的出声中暂时结束,大家纷纷移步往旁边的饭厅去。

    许三花已然得了一堆的见面礼,当然,人太多,名字和称谓有印象,但她一转眼,似乎就记不得谁是谁了。

    这不,刚落座,旁边一个身穿红石榴袄裙的人笑盈盈的同她道:“璋表嫂一路舟车劳顿,可要多吃一点才是。”

    许三花扭头看她,已经认不得她是谁了,只听得这声表嫂,下意识就道:“多谢表弟妹关心。”

    话落,这人就僵了僵,一桌的年轻人都笑了起来。

    对面一个粉袄姑娘赶紧救场道:“咱们人太多,璋表嫂刚来,记不清人也是正常。”

    说着就看向许三花笑道:“璋表嫂,这是表妹,不是表弟妹。”

    那人便也笑了笑,重新对许三花道:“璋表嫂,我是雯婷,是二房的姑娘。”

    许三花一听这名字,脑子里才对上号来,毕雯婷,二舅舅的嫡女。

    忙就笑了笑,不好意思道:“雯婷表妹,真是不好意思,人太多,我一时半会儿记不清。”

    记不清,看发式和体态也能看得出来啊。

    一桌人都心中腹诽,想着这璋表嫂听说就是乡野间的农户姑娘,心下有些看不起,倒也就原谅她这糊涂了。

    为了防止自己又被记错,众人要不就不跟许三花说话,就算要说,也直接先报家门。

    但很快,就没人顾得上跟许三花搭话了。

    众人只看着许三花吃完一碗饭,还要盛第二碗就集体吓住了。

第五百三十三话:寿宴初见

    但见许三花吃完了第二碗还要盛第三碗,先前那粉袄姑娘就忍不住好奇问道:“璋表嫂的胃口有些好啊,妹妹实在好奇,就是冒昧问一下,你是怎么吃这么多还不胖的啊”

    其他人也好奇呢,但心里笑话的居多。

    许三花看着众人神态不一,心里也是不想被人当猴子一样看的,但相比之下,还是填饱肚子重要。

    “我打小饭量就大。”

    众人听着,已经自动脑补着璋表嫂家境贫寒打小饿肚子好不容易攀上高枝能吃饱肚子当然是敞开了肚子吃啊。

    这般一脑补,众人心里对许三花就更看不起,见她居然足足吃了八碗,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都是差点忍不住要笑起来。

    真是猪啊。

    许三花心里却在想这碗实在太小了,八碗还比不上三碗的量,但到底是在别人家做客呢,就这八碗都已经让这群小姑娘瞪大眼睛了,要是再吃,保管吓坏他们。

    毕竟,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可是连半碗饭都没有吃到,都是猫啊。

    许三花在心里撇嘴,放下了碗筷,拿下别在身上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见宴席还未散,便端端正正的坐着。

    那样子,看得众人又是一愣,心想这庄户丫头嫁进门倒是被姑母教得好,这点仪态还是没得说的。

    要不是知道她的身份是农户丫头,还真当是哪家的姑娘呢。

    宴席罢,许三花终于跟屏风那头的贺璋会了面,跟着毕府下人坐上小轿往他们要宿歇的院子去。

    毕氏跟母亲多年不见,有说不完的话,毕老夫人一提,她就住进了毕老夫人的院里去,因此,并不跟许三花他们一起。

    许三花心里咂舌这毕家规矩大,进进出出都要人抬呢,不过天气太冷,她也不乐得用脚走,哪的得吹多少的冷风啊。

    更何况,坐了轿子竟然还足过了一刻多钟才到地方,叫人不得不感叹,怪道是要坐轿子呢,这毕府实在是太大了。

    安排他们歇宿的院子还在内院,所以近些,要是出外院去,只怕还得走上一刻钟。

    一番折腾,终于到了地方,熏笼摆得,烘得屋里暖洋洋的,许三花坐在绣凳上用热水烫着快僵掉的脚趾,嘴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贺璋看得好笑,转身往外去了,不过须臾,就端着一盘点心进来了,“猜你肚子还饿,吃吧。”

    在贺璋面前,许三花可不必藏着掖着,接了盘子过来,就拿了点心吃起来。

    “那碗实在太小了,巴掌点大,我一口就能吃完,若真是要吃饱,起码得吃十来碗不可。”

    想着明天吃席,定然又是吃不饱的了,许三花不由得就叹了口气。

    贺璋在对面坐下,脱了袜子同她一起烫脚,见她这样,便笑道:“待明儿过午吃好宴席,我带你去江州府有名的如意楼的吃饭,尝尝他们家的招牌菜,那可是天下一绝的。”

    许三花一听,就亮了眼睛,“是肉菜吗?”

    “自然有。”

    “就咱们两个去?没关系?”

    “母亲跟外祖母多年不见,这番自是顾不上咱们的,咱们恐要在此住上小半来月的,咱们四下玩去,没人说什么的。”

    许三花一听要在江州府停留至少几天的,眼珠子不由得就转了转。

    ……

    毕老夫人六十八大寿,热闹非凡,从一早开始,宾客就纷至沓来。

    有幸能被请进后堂来当面给毕老夫人磕头祝寿的人亦是络绎不绝。

    用来招待宾客暂歇避寒的暖阁花厅就是无数。

    自然是分了男客女客的,许三花见不到贺璋,只跟在毕氏身后,离得毕老夫人最近,看得那一波一波进来拜寿唱祝词的人,只觉得耳膜子都起茧了。

    就比如这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她就已经听过起码二十个人说了,还别说其他的。

    毕竟祝寿的人太多,贺寿词就这些,难免说到重复的。

    倒是那花样百出的寿礼,看得许三花目不暇接,感兴趣不已。

    “远鹤携妻小恭祝老夫人寿比天高福比海深!”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拉回了许三花还停留在上一位贺寿者送的半人高的珊瑚摆件上的神思。

    她唰得一下望向堂中,便看见一对中年夫妻并肩而立。

    男人一双眼睛囧囧有神,额间有两道深深的皱纹,鹰钩鼻,留着八字胡,脸部轮廓分明,身量挺拔。

    纵然已是中年,但依旧俊朗,足以看得出年轻是时也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无怪于她亲娘游走江湖与之一见倾心了。

    许三花只凭这自称远鹤二字,便能猜到,这人就是她那亲生的渣爹江远鹤了。

    再看他身旁的妇人,小圆脸,身量也娇小,长的不算多漂亮,但五官秀秀气气的,透着一丝精致,别有一丝温柔,看不出具体年纪,保养得极好,说是三十上下都有人信。

    起先听贺璋说江远鹤娶的那表妹出身帮派,她以为帮派也是江湖门派,门里人少说也是舞刀弄枪的英姿飒爽的。

    委实没想到,竟是个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人。

    不过不等许三花再往后看,祝完寿的江远鹤一家就已经退出堂中了,许三花只来得及看清跟在后头的两男一女,不由挑了挑眉。

    这厅中留的都是亲近之人,让许三花不由得遗憾没能好好看看。

    但不知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声还是别的,几个平辈非要拉着她一起坐席,却正好同先前的紫衣姑娘坐在了一桌。

    她便正好可以就近的看个仔细了。

    她在看她,那紫衣姑娘却也正在同旁边的人咬耳朵,似乎也是在说她什么。

    那人许三花记得,昨晚也是同她一桌坐的,就是那个开口暖场的粉袄姑娘,也是二房的姑娘,叫毕雯珺。

    至于他们会讲她什么,许三花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无非就是说她吃得多,说不得还要喊人待会好好看着,看看她吃饭的能耐。

    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背后议论这议论那的,都是常态。

    许三花微微笑了笑,席上只动了两筷便不动了。

    留着肚子,待会她还要跟贺璋去如意楼吃天下一绝的招牌菜呢。

    她这边不动了,有人却坐不住了,毕雯珺张大了嘴惊了一跳,忍不住就道:“璋表嫂,你怎么不吃了这一碗饭还没吃完呢”

第五百三十四话:嫉妒

    许三花挂着一脸淡笑,“先才点心吃多了,我还不太饿。”

    一听是这样,毕雯珺没再说什么,只是转头跟那紫衣姑娘交头接耳得更欢。

    许三花恍若不觉,端坐不动,先前拉她同坐的毕雯婷便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许三花应了几句之后,装作好奇道:“那是谁家的姑娘倒是有几分娇美。”

    毕雯婷顺着她看了看,道:“那是江家的嫡女,名唤江柳儿,她旁边的那个正是她庶姐,嫁给了我庶兄,是以咱们两家也算亲家,雯珺跟我这庶兄都是一个姨娘生的。”

    这最后一句,自然是在告诉许三花为何这两人走得这么近了。

    许三花一听,顿时挑了挑眉,此前听贺璋说江家有女嫁给了二舅舅的庶子,她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江家别的姑娘罢了。

    这说是江柳儿的庶姐,那不也是江远鹤的女儿

    这般想着,许三花眼神刷刷的朝江柳儿右边的年轻妇人看去。

    这年岁,至少也得有十七八岁了,按她真实的年纪算,她也才刚十六,这庶女竟然比她大

    那不是江远鹤这渣男在同她亲娘谈情说爱的时候一边还养着姨娘生了女儿

    为求确定,她还问了毕雯婷,得知这庶女今年已然十九了,顿时冷笑了一番。

    这江远鹤还真是渣啊。

    女客不饮酒,席散,时间尚早,外院的男客还正举杯畅饮呢,女眷们自然得等,便被毕府下人们引之花堂里喝茶暂歇。

    许三花饿着肚子,惦记着去如意楼吃大餐的事,坐在花堂里,拿了块点心慢悠悠吃着,一边往外头看了又看。

    贺璋不会是喝多了吧

    咋还没来呢。

    不过想着除了毕家大舅的长子年纪比贺璋大些之外,这些都比贺璋小,想来也没人敢拉着贺璋灌酒吧

    一块点心下肚,许三花捧了热茶正要喝,冷不丁就看见茶杯里混在茶叶里的一条正在蠕动的白白细虫,顿时蹙眉。

    这给人喝的茶里咋会有虫便是她身边伺候的红玉秋菊这些都不会犯这样的差错,更别提今儿是毕府大喜,宾客如云,负责茶水点心的自然更是要小心仔细才对。

    毕氏是世家大户,底下的下人会如此粗心

    许三花正疑惑,就见对面的毕雯珺和江柳儿正悄悄的瞥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瞬间,许三花就觉得这条虫莫不然跟他们有关系?

    于是,她不动声色的盖上了茶盖,将茶杯放到了身旁小几上。

    果然,见她没喝,也没惊吓出声,这个反应,对面的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紧接着,毕雯珺就低声吩咐了身后丫鬟什么,那丫鬟就退了出去。

    不多时,负责上茶上点心的丫鬟进来,走至许三花身旁,道:“表奶奶这杯茶冷了,奴婢给您换一杯吧。”

    说着,将托盘上的茶放下来,再拿走了小几上的茶,退了下去。

    许三花没端那茶杯,只掀了茶杯看了一眼,就见里头豁然也有蠕动的细虫,且还不止一条。

    这是怕她眼神不好使,一条没看到,所以多弄两条?

    她确定了,就是对面那两人故意在整蛊她,想看她当众出丑惊慌失措大喊大叫?

    倒不知是啥仇啥怨,初次见面就要这样做呢。

    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大家姑娘,日子太好过闲得没事做,以整人为乐?

    许三花突然抬眼看过去,毕雯珺和江柳儿躲闪不及,正好和其视线撞在了一起。

    只看得许三花冲她们森然一笑,吓得两个小姑娘赶紧缩回了视线。

    余光便见许三花起了身,带着丫鬟往外头走去。

    毕雯珺和江柳儿对视一眼,起身跟了出去。

    但追进花园里,便见许三花同一人并肩缓缓往东院侧门方向去了。

    江柳儿看着那男子一身深蓝缀毛领的大氅赫然同许三花身上的倩碧色毛领大氅有异曲同工之妙,眉目不由一深,“那就是你大姑母家的表哥,出身三代帝师的贺家的长房长孙?”

    “没错,就是我大表哥。”毕雯珺点点头,一脸的妒恨,哪有人前的娇俏可爱?

    她翻了这个年头就十七了,端午节前定下了亲事,她是庶女,父亲又不是官身,自然是说不上世家大户的嫡子的。

    未婚夫只是个小门小户的秀才,即便是学识不错,连大伯都说他有望中举,是个做官的好苗子,但她见过两面,长的普普通通,根本不是她喜欢的样子。

    她万分不愿,却也不敢违背嫡母的父亲的意思。

    可明明去年,大姑母写信回来,托祖母寻合适的姑娘前去,意欲配给大表哥为妻之时,她也在人选中。

    她特意精心准备,满怀期待的随着祖母的回信坐船前往梁州,一心想着能被大表哥选中,嫁给大表哥为妻。

    她自然也知道大表哥恐怕命不久矣,大姑母此举就是想给大表哥留个后。

    她早就在几年前初见大表哥时就对他情深根种,能同大表哥相伴,哪怕只有短短几年,能怀上大表哥的孩子,她这辈子余愿已足。

    可惜,她满怀期待,可到了梁州,连大表哥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打发回来了。

    而一回来,祖母就吩咐了下来,让嫡母给她相看人家。

    她便明白,她这辈子,是嫁不了大表哥了。

    可凭什么?

    她嫁不了的人,却便宜了这个山野村姑?

    且大表哥竟然病好了,不会短命了,这是多大的福分,可偏偏都成全了这个许三花。

    江柳儿同毕雯珺关系好,自然是听她说过这个心事的,见好朋友意难平的样子,她素来主意大,便拉了她到一旁无人处小声说起来。

    “雯珺,你放心,今儿这虫没能整到她,这口恶气我总会替你出的!你不是说你大姑母他们会在江州府多留几天嘛,咱们有的是机会。”

    毕雯珺一听,自然高兴,“柳儿,多谢你帮我。”

    “这有什么,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江柳儿的亲舅舅可是青河帮的帮主,在江州府内,要教训一个乡野村姑,不要太容易。

    毕雯珺神色兴奋,抓紧了江柳儿的手。

    “我见不得她同大表哥恩恩爱爱同进同出,后日是德缘寺的大庙会,大姑母信佛,难得回江州,肯定会去的,庙会之中人来人往,摩肩擦踵的,踩踏之事历来都有发生,更甚至,丢个把人,亦不是奇事。”

第五百三十五话:搞事情

    毕府老夫人大寿,江州府差不多的达官贵人商贾巨流那都是要去贺寿吃宴的。

    也因此,今儿的如意楼难得的一天清静人少。

    便是过午了,贺璋和许三花一进去,立马就被伙计热情的往楼上雅间请。

    怪道是出了名的,那伙计态度极是好,上来就噼里啪啦的报了菜名,完了热情道:“不知公子和夫人想要吃点什么”

    许三花听了一大串,只听见伙计一口气不带歇的,至于菜名,一个都没记住,便看向贺璋。

    贺璋笑道:“就上你们楼里的招牌六绝好了。”

    “好咧!两位请稍等!”

    伙计麻溜的退下去了,另有伙计上了茶水和开胃小菜来。

    许三花好奇那六绝是个啥玩意儿,眼巴巴等着。

    楼里人少,上菜挺快的,不一会儿六道菜就一起呈上来了。

    一道红烧狮子头,一道酱鹅,一道清蒸鳜鱼,一道燕菜烩鸭,一道江米酿醉鸡,一道八珍汤。

    五菜一汤,鸡鸭鱼肉鹅以及山珍都有了,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指大动。

    许三花早就饿了,拿了筷子就夹了个酱鹅腿,入口,瞬时双眼大亮,止不住的朝贺璋点头。

    贺璋看得好笑,拿了碗给她盛饭。

    六道菜一大盆饭,多数进了许三花的肚子里,吃饱喝足,许三花拿了茶杯漱了口,复看向贺璋,“我有话同你讲。”

    贺璋转眼看她,“怎么了”

    “我来江州,有件事要做。”

    “什么事?”

    “杀人。”

    贺璋:“……”

    “杀谁?”

    “江远鹤。”

    默了半响,贺璋道:“江远鹤乃是江家如今的家主,又有青河帮帮主这个大舅子,要杀他容易,但全身而退却是不易。”

    这个许三花自然晓得,她也怕杀一个江远鹤惹一堆的麻烦,毕竟她还要安生过日子的。

    所以她打算先弄垮青河帮,青河帮就是一个江湖门派,就算一夜之间全死光,官府也不会过问的,只会以为是江湖仇杀。

    没看青河帮庇佑,江远鹤一个商人,要动手就容易多啦。

    不过为了不沾一身腥,这事还得好好谋划,更主要的,他们在江州最多待十天。

    有仇报仇有气撒气就都得在这十天内全整明白咯。

    “你要问我为啥杀他啊。”许三花道。

    “哦,那我问你,为什么杀他?”贺璋忍住笑,煞有其事道。

    “从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奶说当年抱我来那嬷嬷浑身是血的,我还好奇是不是死了的老皇帝做的,原来不是,也不是山匪,而是我那亲爹赶尽杀绝派人追杀。

    他不但害死了我亲娘,还想把刚出生的我也杀死,如此心狠手辣,根本不配为人!”许三花一脸愤愤,特别是今儿亲眼看到江远鹤这个渣渣活得跟没事人似的,她就恨不得教训他。

    不说亲娘被害惨死这事了,要是当年那荣双姑姑没有逃掉,这世上可就没有她了。

    她哪能在许家平安长大,哪能遇到贺璋呢。

    对了,还有那打死不同意的江远鹤他娘,这逼着江远鹤给她亲娘灌红花这事指定就跟她脱不了干系,不晓得这死老太婆还活着没,要是还活着,那也得收拾啊!

    至于其他的,那就到时候看心情再说了。

    贺璋一听,瞬时就明白过来,“这人就是江远鹤?”

    许三花点头,“就是他,所以,不管是为我亲娘还是为我自己,这江远鹤都该杀!”

    “你想怎么做尽管去做,我让建西和建东帮你,江州知府乃是父亲的同门师兄,交情颇深,若有可能,找他就可。”贺璋道。

    许三花听着,贺璋这是怕她杀了江远鹤不好全身而退,所以特意搬出江州知府来,想着可以粉饰太平,抹去这事?

    不过这种事毁人家的官声,不到万不得已,当然是不惊动官府的好。

    就是惊动了,那也得神不知鬼不觉,绝不能让人算她到头上来。

    ……

    许三花有大事要搞,对于两个日子太清闲没事做整人玩的小姑娘,暂时不放在心上,反正那虫也没吓到她。

    可她低估了这些从小大宅院里浸淫着靠宅斗生存的小姑娘的心机。

    跟贺璋交了底之后,许三花就放心大胆的搞事情了,她先派了建东出去仔细打听这个青河帮的事,事无巨细,全都要打听到。

    又派了云风去打听江家的事。

    不管是建东还是云风,那办事的能力都是没得说的,不过晚上,许三花就得到了两人报回来的信息,真真是巨细无遗。

    青河帮足有八张纸,将青河帮内部的所有都罗列得仔仔细细,包括某个堂主娶了另一个堂主的妹妹,某个小喽啰看某个堂主不顺眼背地里没少骂他,又或者帮主曹真一共有十几个老婆,膝下儿子女儿无数,又不分嫡庶,每天就跟斗鸡眼似的连吃顿饭都要吵架。

    这样的小事,是事事俱有明细。

    而江家就简单的多了,三张纸就够了。

    江老太太只得一儿一女,其他的庶子庶女都被她打发的远远的,并不在江州府。

    是以江家大宅里住的,就只有江老太太,和家主江远鹤,江太太曹氏以及江远鹤唯一的一个姨娘郑氏,也就是那个替他生下庶长女的那个。

    郑氏比江远鹤大了好几岁,起初就是江远鹤的通房,江远鹤十三岁沾惹情事,开荤就是她开的,本是江老太太的贴身丫鬟。

    这人是江老太太的心腹,陪在江远鹤身边多年,人老实本分,所以江老太太也容得她生下了庶长女。

    而江太太曹氏,生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江柳儿最大,今年十五岁,两个儿子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岁。

    江家的主子除了这么些人,也没其他人了。

    许三花放下手中的纸张,看着江家嫡长女江柳儿,今年十五,这一排字,忍不住冷笑出了声。

    她才刚十六呢,这江柳儿就比她小半岁,还真是为了她的嫡长之名,所以迫不及待要害了她亲娘一尸两命呢。

    可惜,她命大,当年没死。

    区区一个商贾之家的嫡长女,她才不稀罕。

    江湖仇杀似乎也麻烦,经不起推敲,那就窝里斗,自相残杀好了,这样更有趣。

    她喊来云飞低声吩咐了几句,回到内室,贺璋已经钻进了被窝里,冲她招手道:“快来,我都给你捂暖和了。”

第五百三十六话:没脑子的人

    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第二日一早,许三花起了身在秋实的伺候下穿戴妥当,便回身替穿好衣裳的贺璋绾发。

    自两人成亲,朝夕相对,贺璋的头发就都是许三花绾的了。

    因他不喜欢丫鬟贴身伺候,有她在,建西他们又不能随便往屋里进,这绾发洗头绞干头发的事就都是许三花来做的。

    两人洗漱好,就在房里用了早饭,这才一起往毕老夫人的院里请安。

    寿宴过了,府里还是喜气洋洋的。

    赶回来祝寿的其他女儿这些今儿一早都往家回了,留下的,就是毕氏这个多年不曾回娘家的女儿了。

    毕老夫人难得见到女儿,说什么也是要留她住的,即便马上过年了,不住半月,十天也是要住的。

    毕氏推却不过,也实在挂念老母亲,就同意留下来,住到腊月中旬去。

    今年的江州府虽也冷,但没有下雪,河面没结冰,就不怕水路不能走。

    毕老夫人这里热闹的很,几个儿媳和孙媳孙女这些都在,一堂人说着热闹,欢声笑语远远的传出来院里去。

    贺璋给毕老夫人请过安后就往外院去了,这里都是女眷,他留下来不是那么回事。

    许三花便随着毕氏坐着,因毕氏就坐在毕老夫人的罗汉榻上,许三花也得以落了一角坐着。

    没人要她说话,她也不开口,只安静的听大家说就是。

    聊了不多时,就有人说起明日德缘寺大庙会的事。

    “大姐难得回江州,这大庙会可不能错过,我们府里在德缘寺有常定下的院子,大姐歇晌吃斋席自是大好。”

    说这话的是二房的宋氏,她笑盈盈的看着上头的毕氏,语气里极是热衷。

    毕氏公爹是帝师,丈夫恢复官职也是正二品的京官,依然是惹人巴结的。

    宋氏说完这话,毕老夫人就看向毕氏道:“你难得回来一趟,就去凑凑这个热闹吧。”

    毕氏心里有些心动,她很信德缘寺的药王菩萨,上一次还是几年前了,回来省亲的时候,她去过德缘寺求药王菩萨保佑她的璋儿。

    如今应愿,她既来了江州,自然是要去还愿的。

    “好,明儿我就去。”

    毕老夫人点点头,看了看后头的许三花,轻声道:“嗯,带三花一起去,德缘寺的菩萨都很灵的。”

    毕氏明白母亲何意,微微笑了笑,应下了。

    下首端坐着的毕雯珺一听大姑姑明儿果然要去德缘寺,暗自窃喜,待回了自个院子就命心腹丫鬟去江家给江柳儿送了信。

    江柳儿一得了确切的消息,当即也顾不得天寒,坐了马车就往舅舅家去。

    不知为何,她心里对不过初次相见的许三花也有些不得劲,说是帮好朋友出气,她心里也是乐见其成的。

    大概就是因为一个乡野村姑能嫁那么好的男子这点使她也心生嫉妒?

    ……

    曹真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不是一个娘,自然是面和心不和的,暗中较劲,都觊觎着他们爹这刚刚坐稳不过半年的帮主之位。

    毕竟帮主只有一个,想坐这个位置,那就只有抢了。

    没看他们叔叔曹复就抢了嘛,没抢过也没事,大不了自成一派,自个当老大。

    因此,两人的手下都各有一批人的。

    许三花暗暗分析了一番,让云风去接近了这个稍微弱势一点的二儿子曹文山。

    这曹文山不但正处于弱势,且头脑简单,只凭好斗逞强,这接近起来就要容易多了。

    说白了就是个没脑子的,稍微用点手段,曹文山就差点把云风给供起来了,一心以为云风是某个江湖世家的继承人,与他一见如故,十分愿意帮他争夺这个帮主之位。

    没脑子的人十分好糊弄,要不是他娘得宠,他自个武力值又不差,他都不能活着长这么大。

    江柳儿跟这些表哥关系都还不错,毕竟大家都想巴结她这个表妹,恨不得娶到她,说不得就离帮主之位更近了。

    她这次找的正好就是曹文山,就因为他好糊弄,不会问那么多,只要是她的吩咐,他指定会帮忙做的。

    果然,曹文山一听说江柳儿要他派几个人明天在大庙会上趁人多掳走一个人,立马就答应了。

    这事他已经帮江柳儿做过好多次了,对于江柳儿有事就来找他而不是他那些兄弟,他心里很是受用,觉得表妹心里还是有他的。

    欢欢喜喜送走江柳儿,曹文山想着自己办好这件事表妹就会对她刮目相看,说不定就愿意答应嫁给他了,因此特别上心。

    直接吩咐了手下一号心腹亲自去办这件事,务必要办好,一点差错都没有才行。

    云风现在跟他称兄道弟,是他的座上宾,这事他自然没有避着他。

    云风只听那只言片语,目光微动,装作好奇道:“这事出什么事了?文山兄可要我叫人帮忙?”

    曹文山也不瞒他,他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当下就道:“先才我表妹来找我,叫我明天吩咐几个人去大庙会上掳走一个妇人,掳到手了可以好好玩玩,然后丢进青河里,毁尸灭迹。”

    这事显然曹文山没少干,说起来语气不以为然,似乎不是一条无辜的人命,而就是要杀个把只鸡罢了。

    云风才被主子吩咐去查过江家,自然知道曹文山口中的表妹是谁。

    想着主子对江家的事上心,便多问了一句,“哦?是谁值得文山兄如此兴师动众?”

    曹文山轻飘飘道:“说是毕家的一个亲戚,从梁州府过来的,就是个乡野村姑。”

    “要是长的好看,兄弟们说不得愿意玩玩,若是不然,直接丢进青河里就好,咦?风兄,你这是?”

    云风将手里刚从茶杯捏碎的粉末一扬,笑道:“没事,我这人就喜欢时不时的捏碎一些东西,就当是练练内力了。”

    曹文山一听是这样,眼中佩服不已,能以掌将茶杯瞬间捏成粉末的人他长这么大就见过两个,一个是当今的武林盟主,另一个就是面前的风兄了。

    他心中激动万分,对风兄要助他一臂之力的事更加期待,当即是卯了劲的要交好他。

    “走走走,风兄,咱们上如意楼喝酒去!”

第五百三十七话:神通

    德缘寺就在府城之内,在城南的襄平坊坊市中心,闹中取静,位置极妙。

    寺门牌楼就正对着着街口,一条街的商铺多是卖香烛的居多。

    今日大庙会,那是全城的百姓都要来凑这个热闹的,卖小摊吃食的天不亮就来占了位置。

    不过辰时,这条街上就已经是人满为患,往这边来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马车到了坊市口,就拥堵起来,半寸半行,费了不少功夫,才顺着人流挤到了德法寺山门下。

    早就得了招呼的知客僧带着僧人们来开路,将毕氏一行迎进寺庙里去,免得同百姓们拥挤。

    在既定的小院禅房里歇了片刻,毕氏就带着许三花到前面去拜菩萨。

    她先拜了药王菩萨,又拉着许三花去拜了慈眉善目的送子观音,捐了不少香油钱。

    见庙中人多,拜完菩萨就带着许三花回禅房去了,她不爱外头那些热闹,打算听大师念念经。

    许三花可不爱听和尚讲经,便道:“母亲,我出去逛逛热闹,待会就回来同你一起用斋席。”

    毕氏晓得她的性子,笑了笑,让她自去,注意安全,又让伺候的人跟紧了,免得受了冲撞。

    人多容易走散,不好跟,出了院,许三花就只让春华跟着就是,并不要其他人同行。

    这个点正是大家都往庙里来烧香拜佛的时候,往外去的人几乎没有,许三花带着春华避着往里头来的人群,很快出了寺,汇入外头的热闹去。

    庙门外,小贩吆喝,人来人往,还有各种杂耍,扁担戏,踩高跷,等等等等,热闹非凡。

    人头攒动的,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一眼望去,就只看得见一颗一颗的脑袋。

    春华也会武功,许三花并不担心,只叮嘱她跟紧了她。

    这种热闹她难得碰到,当下就钻进了人群里,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个豆面糕,边吃着便看着杂耍,好不快活。

    有几个身影有目的的从几个方向逐渐靠近,显然是滑不溜秋的老手,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犹如鱼儿入水,得心应手得很。

    很快,几人就汇聚在了一起,看着一身鸦青色雾面镶毛领大氅的年轻妇人,互相打了手势,一人拿出帕子,飞快上前。

    人群都忙着看热闹,挤进来看热闹的人也是一波又一波,根本没人注意又进来几个人,或者又离开了几个人。

    那人做惯了这事的,手帕一上,迅速将人给搂住,另一个人上前扶着另一边,两人装作搀扶着,就将人给迅速带走了,朝一方挤了出去。

    人来人往,便是有人看见,也不当回事,就是发现有异常,这么多人,喊出来也没几个人听得到,便干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因此,几人打着掩护的,顺利挤出了街口,径直钻进了一侧的巷子里去。

    七拐八绕的,很快就钻出了几条巷子,到了隔壁的一条街,钻上了停在巷口的马车上去。

    马车接到人,飞快驾着驶离了原地。

    这条街没什么人,也并不拥挤,马车跑起来飞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街口。

    一刻钟后,马车停到了城南的一处荒僻的宅子前。

    这里靠着青河的尾巴,一片都是青河帮的地盘,正好是曹文山管着的。

    在这个地方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好不过。

    曹文山同人喝酒去了,并不在这里,江柳儿和毕雯珺都等在这里,见马车到了,两人对视一眼,高兴不已。

    但看清马车上昏睡着的人时,两人脸色一变。

    江柳儿忍不住骂起那办事的人,“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人都能掳错?这是她身边的丫鬟!”

    那人被骂,一听这话,也是有些不服气,“可表姑娘说要掳的人从德缘寺出来,穿青色大氅,梳妇人头,戴宝石头面,这也没错啊。”

    毕雯珺又往马车里看去,见人是春华,可这身打扮明明就是许三花早上出门的打扮,春华不可能穿成这个样子的。

    毕雯珺脸色白了白,“柳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许三花知道我们要对她下手,所以故意让丫鬟换了她的打扮?”

    江柳儿蹙眉,“这怎么可能?我昨天去找我表哥的事许三花能知道?她一个乡野村姑哪来这么大的神通?”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有这么大的神通呀。”

    一道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墙头上坐着一个一身粉彩绣袄的姑娘,正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们。

    江柳儿和毕雯珺顿时脸色大变,这人赫然就是许三花呀!她竟穿着春华的衣裳!

    虽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江柳儿想着事到这个份上了,绝对不能再出差错,要不然,他们就完了。

    当下咬牙吩咐院子里曹文山的手下们,“快把她给我抓住!”

    一众手下也听她的命令,当即纷纷往许三花那边冲去。

    墙头有些高,许三花不下来,他们伸手抓不住,只得爬墙的爬墙,找了棍子的找棍子来打算把她给打下来。

    但一道黑影一闪,众人回神,许三花已经到了马车车座上站着了。

    离江柳儿和毕雯珺只有两步之遙,两人吓了一大跳,根本没看清许三花是怎么从墙头到这里来了,心里更是惶惑。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抓住她!”江柳儿气急败坏的叫道。

    那爬墙的挥棍子的又赶紧往回跑。

    但不等他们跑过来,许三花已经大手一捞,一手一个将毕雯珺和江柳儿给拎上了马车。

    两人吓得哇哇大叫,许三花将两人往马车里一塞,一巴掌拍上马屁股,马车一转,撞了冲上来的手下们,就直直往院门口去了。

    刚才还昏睡着的春华已经坐了起来,见毕雯珺和江柳儿两个哇哇大叫,抱作一团,直接两个手刀过去,瞬间,马车里就安静了。

    几个手下眼睁睁见马车跑出来了院子,连忙追出去,但马车跑的飞快,光凭他们两条腿追,追出巷子就已经不见了马车的踪影。

    一人重重跺了跺脚,咬牙道:“完了完了!二爷不会放过咱们的!”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告诉二爷啊!要不然,都跳进青河喂鱼去吧!”

    几个人追不上马车,只好赶紧去找曹文山报信。

第五百三十八话:帮忙

    曹文山一听他们抓人不成,反倒被人家把他亲亲表妹给抓去了,当下恨不得将这几个废物踢爆。

    没脑子的人脑子里的想法神奇的很,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曹文山只思索了一息,就立马带着人往江家去了。

    见了姑母曹氏,立马跪下哭诉道:“姑姑,出事了!表妹被人给掳走了!”

    曹氏:“?!”

    她丈夫是江州府商贾首富的江家家主,她哥哥是青河帮帮主,纵横江州府黑道,只有她女儿掳别人的份,谁吃饱了撑的不长眼敢掳她女儿?!

    丈夫去下头县谈生意去了,向来没有主见听姑母主意的曹氏立马带着曹文山直奔江老太太院里。

    见了江老太太,捂嘴泣不成声道:“姑姑,出事了呀!柳儿被人给掳走了!”

    江老太太:“?”!

    “你说什么?”江老太太第一时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的。

    曹氏忙道:“文山来说,柳儿被人家给掳走了!”

    曹文山也忙不迭的附和道:“是啊是啊,姑奶奶,表妹被人给掳走了!您快想办法救她吧!”

    又听了两遍,江老太太这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当下就一巴掌扇开了凑上前的曹文山。

    “你是干什么吃的?要你何用!这江州府都是我青河帮的地界,有哪个地痞流氓敢掳走柳儿?你还好意思上门来!还不把那不长眼的人给我抓回来剁了手!”

    曹文山挨了一耳光,只觉冤枉,“要是哪个地痞流氓,侄孙子早就带人打上门去让他下青河见河神祖宗了!”

    “可掳走表妹的不是地痞流氓啊!”

    不是地痞流氓?

    这江州地界上还有谁会做这掳人的事?

    “是你爹惹的仇家?是不是曹真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江老太太骂道。

    曹文山见再不说清楚他姑奶奶都要骂他爹了,便赶紧道:“不是不是,是毕家的表奶奶!毕老夫人的嫡长女的儿媳!”

    这一串的听得江老太太糊涂了,她没有去毕府赴寿宴,便看向曹氏道:“毕家的大姑奶奶也回来了?她儿子成亲了?她儿媳是个什么来头?为什么掳走柳儿?前儿你们在毕府赴宴发生什么事了?柳儿得罪人了?”

    一连串的问题把曹氏也问懵了,“我不知道啊。”

    江老太太便瞪向曹文山,“别说一句留一句的了,赶紧将事情给我说明白咯!”

    曹文山忙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

    江老太太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嘴里第一句就道:“柳儿是个爱憎分明的,从不胡乱针对谁,又有毕家七姑娘一起,指定是那许氏欺负他们了!”

    “只是你这几个手下也不行啊,人没掳到不说,还叫人家把两个孩子给掳走了,真是没用!趁早丢青河里喂鱼去!”

    曹文山也这么觉得呢,连忙应声:“姑奶奶说的是,回去我就收拾他们!眼下还是救表妹重要啊!您看咱们应该怎么办?”

    江老太太认真想了想,道:“这人到底是毕家姑奶奶的儿媳,咱们家不好就这么上门去要人,毕老夫人素来是个疼小辈的,她孙女可是也被掳走了,这事,咱们去和她说道说道,先看看她怎么说吧!”

    要是毕老夫人左右为难要息事宁人,她也就先应下来。

    不过那乡野村姑掳她唯一的嫡孙女这事,他们青河帮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江湖恩仇,总有规矩!

    江老太太这般想着,当即让人准备马车,带着曹文山一起往毕府去了。

    毕老夫人留了来请安的大儿媳和二儿媳吃中饭,正一起说些家常。

    听说江家老太太求见,毕老夫人愣了一瞬,她是官家夫人,同江老太太来往并不熟络,都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但都是江州府的人,又同在定远县,江家的庶长女又与了她的庶孙子,上门来求见于情于理她都没有拒之不见的道理。

    毕老夫人便让人将她给迎进来。

    很快,江老太太就进来了,毕老夫人见她还带着个外男进来,就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都是江州地界的,她自然认得那跟着来的人就是青河帮帮主的二儿子。

    一番简单而客套的寒暄后,毕老夫人便客气问道:“不知江老太太专程过府所为何事”

    江老太太就笑道:“贵府七姑娘可在”

    毕老夫人疑惑了,毕大夫人和毕二夫人也疑惑了,这巴巴的上门来打听他们家七姑娘做什么

    三人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江老太太后头站着的曹文山,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起。

    这江老太太难不成还是专门来替这侄孙子说媒的

    江家就是一个商户,江老太太又出身江湖草莽,规矩什么的自然搬不上他们这种人家的台面,倒还真有可能做的出来这种招呼都不打直接带着人往家里来求亲的事。

    毕竟,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

    江老太太也不是蠢的,一见婆媳三个虽不明显的那一眼,就知道他们是误会了,忙道:“老夫人误会了,老身之所以前来,俱是因为出了一件大事,老身的孙女同贵府七姑娘素来交好,这事咱们都知道的,两人今儿一起去逛庙会,就在一个时辰前,被人给掳走了!”

    “老身上门来,就是想着我们江家人单势孤,想请老夫人帮忙,咱们一起把孙女给救回来。”

    被掳走了

    毕老夫人面色一变,小七已经定了亲,年后就要出嫁的,这个当口出了这种事,便是男方出身寒门,他们也压不住的。

    毕家人也做不出拿势压人的事。

    她飞快看了毕二太太一眼。

    毕二太太也惊住了,忙道:“母亲,雯珺那丫头确实是一大早就带着人出府去了,同儿媳禀过的,说是去逛庙会。”

    他们这样的人家,对姑娘并不苛待,这样的大热闹,只要想去,带上人跟着,都能去的。

    不只毕雯珺出府了,就是府里其他几个姑娘也相携着出府去逛大庙会了。

    毕老夫人心里有些担忧,但面上丝毫不见慌张,不动声色的给大儿媳妇一个眼色。

    毕大夫人立马会意,看了身后大丫鬟一眼,大丫鬟就悄悄退了出去,这是派人去寻人了,得将出府的姑娘们都快点找回来才行。

    毕老夫人这才看向江老太太,“这事江老太太如何得知的我那孙女身边的人并没有回来报信,许是江老太太弄错了”

第五百三十九话:离谱

    江老太太信誓旦旦,“不会弄错的,此事乃是我这侄孙子亲自看到的。”

    她一说完,曹文山知道该自己上场了,便立马站了出来,把来的路上姑奶奶吩咐的怎么说的话说了出来。

    “晚辈曹文山,见过毕老夫人,事情是这样的,晚辈表妹要逛庙会,姑奶奶不放心,就让晚辈带着人暗中跟着保护。”

    “可好好的突然就冲出几个彪型大汉来趁乱将表妹和毕七姑娘给掳走了,危急时刻,晚辈顾不上别的,立马带着人追上去,但只追过了一条街,就把人给追丢了!”

    “都是晚辈没用啊!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将他们两个给救出来啊!要是晚了,他们可就惨遭毒手了!”

    曹文山心里立不住,生怕自己说得不好人家不信他,那叫一个声情并茂,把平时同他大哥明争暗斗之后在老爹面前比谁会演戏的浑身解数都拿出来了。

    自然也是听得毕老夫人几个心惊肉跳的。

    “你可看清那些人是谁了”毕老夫人连忙问道。

    来了,重要的来了。

    曹文山心想着,面上也做出犹豫不决的样子来,“那人……”

    “哎呀!你还犹豫什么,当务之急是快些救人!”江老太太装作看不下去了的样子,出声打断了他的犹豫。

    然后看向毕老夫人道:“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老身就不瞒老夫人了,抓走我孙女和贵府七姑娘的人,就是老夫人的外孙媳妇许氏!”

    什么

    毕老夫人婆媳三个俱是一愣,十分怀疑是他们幻听了。

    外孙媳妇/外甥媳妇会干这样的事

    怎么可能

    就这两天的相处,那许氏安安静静的也不多话,笑起来温温柔柔,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更何况,她为什么要掳走小七和江家的姑娘

    这话实在是太离谱了。

    因此,毕老夫人愣了一瞬之后,就立马微沉了脸,“还请江老太太慎言!我那外孙媳妇乃是贺家长房长孙媳妇,端庄贤惠,与人为善,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念在姻亲的份上,今儿这话我就姑且不同你们计较。”

    “你们先回去吧,我们家的姑娘,我们自己会寻!”

    江老太太一听这话,亦是微微沉下了脸色,毕老夫人护短她知道,可事情还没弄清楚就直接否定了,也真的是太护短了。

    “这事我侄孙子是不会弄错的,若是老夫人不相信,大可以喊那许氏来对质,她掳走了人这事是板上钉钉的!”

    “老夫人护外孙媳妇不心疼庶孙女,我的柳儿却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儿,我自然护她,她舅舅也疼她,既是老夫人不愿意一起救人回来,那老身就只好叫她舅舅亲自带人去救人了!”

    青河帮成天打打杀杀的,那曹真手上沾了多少人命这些江湖门派的事,就是官府也不管的。

    江老太太竟然敢如此威胁她。

    毕老夫人顿时沉了脸,语气里也是一点也不客气了,“既是如此,江老太太就尽管叫你侄儿去找人就是!我毕家在这江州的地界上虽比不得你青河帮能耐,但请知府大人帮忙找个人这种小事还是行的。”

    “念在同老夫人好歹也是亲家,所以老身才特意前来报信,免得老夫人被人糊弄了,既是老夫人不领情,那我也不做这个恶人了,咱们就端看谁先找到人吧!”

    说着,江老太太起身,就准备往外去。

    “老夫人!七姑娘同大姑奶奶他们一起回来了!”

    这时,毕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突然从外头进来,嘴里如是说道。

    江老太太的脚步陡然一顿。

    毕老夫人也愣了愣。

    就这功夫,一行人已经缓缓进了正堂来。

    打头的就是毕氏,往后是许三花,还有毕雯珺和毕雯婷几个。

    毕老夫人一见全须全尾跟在毕氏后头的毕雯珺眼皮子就是一跳,她飞快看了眼也是怔住了原地不动的江老太太。

    “不是要吃斋席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招手让毕氏坐过去,笑问道。

    毕氏落了座,看着母亲笑眯眯道:“用过斋席了,不过我家这皮猴吃肉吃惯了,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不惯那斋席,是以我们早早吃了就回来了,要是晚了,可吃不上母亲院里这中饭了!”

    许三花跟在毕氏后面,闻言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冲毕氏撒娇道:“母亲,您怎好当众揭儿媳的短呢这下大家都晓得儿媳爱吃肉不爱吃素了。”

    毕氏还没说话,毕老夫人就先乐笑了,指着她道:“你啊你,真是个孩子,吃肉怎么了外祖母年轻时候也爱吃肉,待会摆饭了,你多吃点肉,他们不敢笑话你。”

    “外祖母您真好!”许三花笑的眉眼弯弯,五官精致,温温柔柔的,实在是有些讨长辈喜欢。

    毕老夫人几个都笑了。

    须臾,毕二太太便好奇问道:“雯珺他们也是逛庙会了,怎么和大姐你们一起回来了”

    除了刚回来的毕氏等人,其他人都好奇,就是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的,心里也好奇呢。

    就在一刻钟不到前,那位江家老太太哈信誓旦旦的说他们家七姑娘被人掳走了,要叫老夫人帮着一起救人。

    而掳走了七姑娘的人就是他们家大姑奶奶的儿媳妇。

    可一刻钟后,七姑娘就好端端的回来了,还是和大姑奶奶他们一起回来的。

    这实在就像是一场闹剧,是那江老太太唱猴戏呢。

    偏生他们还真以为七姑娘被人掳走了。

    毕老夫人也是脸色有些不好看,不曾想精明一辈子,还差点被个江湖莽太太给糊弄住了。

    她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江老太太,也看向了毕雯珺问道:“就是啊,小七,你怎么和你大姑姑他们一起回来的说说看。”

    毕氏就先道:“先前在寺里,我在听大师讲经,三花坐不住,我就让她出去逛逛去了,雯珺是同三花一起回来的,我们用了斋席从德缘寺出来,正好又在外头碰到了雯婷他们,便就一同回来了。”

    毕氏说完,毕雯珺就抬起头来,扯着一抹笑,道:“就是这样的,孙女正在寺外看杂耍,正好就碰到璋表嫂了,就跟一起进死里找大姑姑了。”

    “不可能!你不是同我家柳儿在一起吗!”江老太太一一听着,忍不住冲向毕雯珺,大声质问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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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女霸王她良田万顷介绍:
十里镇因离淮安县十里而得名,孤山村因村霸许三花而得名,由而整个村子的姑娘无人敢娶,小子无人敢嫁。
你问村民们恨吗?恨呀!恨得牙痒痒!
可惜那许三花健壮如牛,会一手举大石,能一拳砸穿村长家的青砖石墙,可一脚踢飞三四个大汉,村民们畏不敢言!只能当祖宗一样供着!
可这畏着供着,传闻老死都嫁不出去的村霸嫁出去了,十里镇最穷的村子越来越富了,村里的姑娘小子都成了十里八乡哄抢的了。
老村长笑开了花,见人就夸女村霸。村里的女霸王她良田万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村里的女霸王她良田万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村里的女霸王她良田万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