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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树洞里的秘密     村里的女霸王她良田万顷txt下载     村里的女霸王她良田万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五十六话:好好瞧瞧

    往前过了进三道梁子的小路就是大张村,再往前就是小张村,两个村子分布在官道的一左一右,离得并不远,就像孤山村跟白河村一样的,而再往前过了大槐村,就是镇口。

    她爹出镇子的时辰还早,有人要做啥也不会在镇子外头就做,所以大约可以排除离镇子近的大槐村,

    那么就剩下小张村和大张村了。

    而这两个村子之间的官道大都开阔,要做啥也没有遮掩的,如此,就剩下从镇口过来即将到小张村的槐树岭,那里左右都是林子,又是一个弯道,也就是他们家最开始在镇上摆摊子遇上花强那帮混子的地方。

    想了想,许三花便喊田家有直接将马车赶去槐树岭。

    到了槐树岭,许三花下了马车,开始四下打量起来,这几天天气都好,并没有下雨,路上的车轱辘痕迹清晰可见,没有被掩盖。

    但这是官道,每天走过的马车牛车的不晓得有多少,光看车轱辘印,看不出来。

    天已经大亮了,将大地的朦胧轻纱给掀开,清冷的晨风里,夹杂着淡淡的草香味。

    突然,左手边进林子处的草地上有被压过的痕迹,许三花大步走过去,蹲下仔细看了看。

    “是车轱辘。”后头姜断和田家有也走过来。

    这道痕迹一直延伸进了林子里,许三花眼睛微眯,顺着车轱辘印往里头去。

    很快,就在林子深处发现了一辆板车,板车前端套铺着一张山羊皮子,天冷起早送货,铺了这山羊皮子,坐着暖和,这山羊还是上次她和徐灿一起搁山里打的山羊。

    只见车,不见大黄牛,也不见人,许三花顿时心下就狠狠沉了沉。

    田家有和姜断忙分开四下附近又寻了寻,不多时,去了右边的田家有大喊出声:“姑娘!老爷在这里!”

    许三花一听,赶紧往那头跑过去,只见许大茂躺在草丛里,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田家有正扶了他起来,她手抖了抖,蹲下去探了探许大茂的鼻息。

    气还有,不由就重重松了一口气,直接从田家有手里抱起许大茂,飞快往林子外头走,“姜断和我一起送我爹去镇上医馆,家有留在这里看着板车,四下找找大黄牛。”

    田家有忙应了,姜断则跟着许三花后头出了林子,到了外头马车上,许三花让姜断先给许大茂瞧瞧。

    姜断捉了脉,脉象急浮,又大概看了看,“瞧着像是后脑勺被人给打了一棍子,人给打晕过去了,又在林子里躺了一晚上,额头有些烧热,眼下还是赶紧送到医馆,叫大夫给开药才是!”

    说罢,他赶紧跳上马车,拉了缰绳赶车,将马车赶得飞快。

    马车里,许三花伸手检查了许大茂胸口和袖笼,但两处都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她娘胡氏不会管银子,她爹的月钱都在他自个身上收着,还有这次过年,她晓得她奶要给几个孙子的聘礼都出三两银子,估摸着她不就手,所以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同样,也给了她爹十两银子。

    不晓得她爹会带多少在身上,但她是晓得的,她爹身上一定揣着有银子。

    但现在,身上干净的一个子儿都没有。

    大黄牛也不见了,她爹被人发晕丢在草丛里。

    如此一看,倒真像是有人劫道。

    大约过了两刻钟,就进了镇口,直奔离着镇口近的一家同心医馆。

    坐堂的是个中年大夫,见一个小姑娘抱着个大男人气不喘脸色不变的大步进来跟抱身衣服似得轻松,不由唬了一跳,打眼一看,认出是天生神力的那个许三花,这才没那么惊骇。

    “这是怎么了?”他问着,让许三花直接将人抱进一间内室,放在简易的床上躺着,这才上手捉脉。

    许三花将姜断的说法说了,大夫把完了脉,又拨了许大茂的后脑勺看了看,摸了摸,不由点点头,“没事,病人身体底子好,这点伤寒不算什么,也就是一副药的事儿,至于后脑勺,这一棍子下手不重,脑袋没打破,兴许有些淤血,我开两副药吃了就能化瘀,要是不放心,后头再来复诊一次就行。”

    说着,大夫就出去开了药方子,药童抓了药,许三花付了足够的银子,有药童直接就拿了药包去帮忙煎药了。

    很快药煎好,给许大茂喂了下去,等了不多时,许大茂就幽幽转醒了。

    许三花见状,松了一口气,赶紧问道:“爹,你没事吧?”

    望着眼前的女儿,许大茂一瞬间有些愣,而后缓过神来,忙道:“三花你来了?你找着我了?咱家大黄牛在不在?”

    “到底出啥事了?大黄牛不见了,爹你也被人打晕在草丛里呢!”

    许大茂想起昨儿发生的事来,不由道:“昨儿我赶着牛车刚到槐树岭前头,就碰上几个小伙子拿着棍子二话不说就拦了牛车将我从车上扯了下来,我一个人挣不过他们七八个,被他们抓着就进了林子里,他们抢了我身上的银子,卸了板车牵走了牛,我想要去追,就被人从后头给打晕了,后头我迷迷糊糊醒了一次,瞧见天都黑了,怕你们搁家里担心,爬了起来但没走几步脑袋一沉就一头栽了下去,再醒来,就瞧见三花你了。”

    她就说她爹咋搁草丛里藏着咧,还以为是被打晕了藏进去的,却原来是她爹后头自个栽进去的。

    不过,那个地界上可从没有听说有人劫道的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劫她爹的道,许三花捏了捏拳头,问道:“那伙二混子是哪些人?爹你可认识?”

    许大茂回想着那些人的样子,摇了摇头,“我不咋认识,倒是穿得粗布麻衣,也不太凶狠,不像土匪,倒像是附近村子里的二混子。”

    因着自家以前就有两个常常搁外头瞎混的二混子,所以许大茂别的看不准,看是不是村里吊儿郎当的二混子,还是看得清楚的。

    他看了看许三花,道:“三花啊,别的好说,大黄牛可要替爹找回来啊!”他赶惯了牛车,对大黄牛都有感情了,也不晓得那些人牵了大黄牛走,会不会杀了它吃肉。

    许三花听着,心下大概有了数,不由冷笑,哼,连牛都敢偷走,这些人也是不想混了,没杀了最好,私自偷牛宰牛,那可是要蹲大牢的!

    她不报官抓他们坐大牢,却要叫他们求着宁愿去坐大牢咧!

    许久不露两手了,老实做生意,大家伙都忘记了她许三花的名头吧!

    哼,这次就叫大家伙好好瞧瞧。

    她问了许大茂,晓得他没啥大碍了,回去养着喝药就成,当下就叫姜断赶了马车先送许大茂回孤山村去,她自己到了槐树岭时就下了车,进林子跟田家有汇合。

第两百五十七话:牛蹄印

    田家有已经将林子里查看了个遍,见许三花回来,问了许大茂没有大碍,便道:“林子里找遍了,往西南方向一直到那边出了林子的小路,都看得到牛蹄印。”

    许三花不由看向西南方向,那里炊烟袅袅,正是小张村的所在。

    她走回去一只手轻松抓住一面车轱辘扛了板车,跟着田家有一起往那头出林子的小路走去。

    一路果真看得到地上的牛蹄印,一直顺着小路往前,很快就看到了坳子里的茅屋幢幢。

    牛蹄印到了一个坡下就没有了,坡下是一条河沟,河沟不宽,水也浅,河里有大石头借着力,几步就能跨过去。

    河沟对面就是小张村的村落,这面牛蹄印到了河沟就消失了,对面的草地上也没瞧见牛蹄印,四下也没有多的路,牛蹄印又是一直到的这里,牛没过河,难不成是从河沟里走的?

    许三花看了看沿着河沟矗立的村落,往下是村口,往上是村尾,村尾连着那片大孤山的一头。

    踩着水沟里的几处石头过了河,许三花沿着上游往村尾的方向去,“我们往上头去瞧瞧。”

    走了大约两里路,就到了山脚,河沟往山上蜿蜒而去,再跟着河沟走,就得上山了,索性在这一处,草地上就又发现了牛蹄印,便顺着牛蹄印继续走,很快就进了村尾。

    村尾零零散散的就几户人家,分散得很开,并不像他们村那样,几家跟几家的,起码大都挨着。

    走过去最近的就是一个破落的院子,且牛蹄印也是正正的到了这家的院子门口。

    如此,大黄牛在哪里,不言而喻。

    许三花将扛着的板车放下,站在栅栏门前往院子里头看,院子里荒草都长了老长,瞧着就没人打理,就两幢破旧的屋子,也是摇摇欲坠的只怕一阵大风都能掀走茅草盖儿。

    她出手,直接将栅栏门从泥里拉扯了出来,然后扔在了一边,大步往院子里走去。

    田家有紧随其后,进了院子,就上前一脚踢开了其中的一间屋子门,重重的响声惊醒了屋里睡得正香的孙泼皮,“娘的!哪个王八羔子打搅人做美梦呢!”

    见屋里有人,田家有便大步走进去,直接将人从床上拎起来,看他衣服穿好的,立马就将人拎着出了屋子,重重的丢在了院子里站着的许三花跟前。

    孙泼皮被丢了个趔趄,在地上翻了滚,下意识抬起头来就要骂人。

    “你娘的…………”却在看清面前的人时,生生噎在了嗓子眼,而后蓦地瞪大了眼,直往后缩了两步,“许,许三花?!”

    许三花见这人嘴角一颗斗大的带毛痣,叫人一眼看不到都不行,嗬!还是个熟人,可不就是他们村二癞子的老表孙泼皮?

    许二树跟许四金几个那些约架的岁月,小张村这几个二混子没少被她揍,她晓得孙泼皮是小张村的,倒是这才晓得他家搁哪儿。

    听说他爹娘老早就没了,剩他一个吊儿郎当,比二癞子还厉害,成天混日子不干正事,都快三十了,还没讨媳妇。

    她记得上回揍他们这群人似乎是去年,哦,不,现在应该说前年,是前年的事了,过得太久,这人莫不是忘了她的厉害?

    当下呵呵一笑,抬脚就是一脚踹过去,直接将孙泼皮踹飞出去三丈远,摔了个后仰翻,翻回来下巴磕在一块小石头上,登时擦破了皮,流了血来。

    他捂着下巴,惊骇的看了许三花一眼,哆着嘴道:“许,许三花,你,你这是做啥咧?我最近可,可没跟许二树他们约架啊!”

    “我爹许大茂,你认得的吧?”许三花问他。

    许大茂?

    孙泼皮眼神快速一闪,“没,没见过几次。”

    “没见过几次,那也是见过的了,既是认得的,昨儿下晌,你可见着我爹了?”

    孙泼皮吞咽了一口口水,极快否认,“没有!没见过!”

    “呵呵。”许三花冲他笑笑,走上去又是一脚踢向他,“那我家的大黄牛,你见过没有?”

    这一脚,孙泼皮退无可退,直接撞上了茅草屋,将这面墙都撞了个窟窿,整个人被踹到了屋子里去。

    孙泼皮发出一声惨叫,早就惊动了附近几户人家,但新年新岁的,大家都晓得孙泼皮是个泼皮,不好相与的,所以都不敢过来瞧发生了啥事,免得有个啥的被孙泼皮赖上。

    是以,孙泼皮叫得震天惨,但院子里只有许三花和田家有冷眼看着。

    他趴在屋里,看着外头的许三花,眼眶缩了缩,咬牙摇头道:“啥,啥大黄牛?没见过呀。”

    这面墙混着的黄泥夹着茅草碎了一地,灰扑扑的,弄得那屋子里更加乱糟糟的,许三花只在外头瞧着,就一脸嫌弃,不乐意进去,便干脆踢了脚边的石头捡起来,在手心里掂了掂,瞄准孙泼皮的位置,用力砸了过去。

    孙泼皮只瞧得那石头砸过来,登时瞳孔一缩,飞快翻滚着就往窟窿眼滚了出来。

    听得身后石头不知砸到啥发出砰的一声,他狠狠咽了一口口水,看着许三花,“我真没见过你爹和啥大黄牛的,我说,许许三花你到底来干啥呀?我可没惹你啊!”

    话音刚落,茅草屋后突然响起“哞”的一声。

    孙泼皮顿时脸色一僵,“这是我家头前买的牛咧!”

    吹牛不打腹稿!

    许三花看了田家有一眼,田家有会意,立刻朝后头走去。

    不多时,牵出一头牛来,正是一头大黄牛。

    孙泼皮继续抵赖,“我刚买的牛也是头大黄牛!”

    “一头牛四五两银子的,你出得起一只牛腿的银子还是一只牛耳朵的银子?还有,就这么巧,你买的牛,脖子也套了个铃铛?”许三花说着,走过去摸了摸牛脖子上套着的绳结,下头正正垂着个铃铛。

    这还是她家刚买了这头大黄牛时她爷稀罕深怕别人偷牛所以给大黄牛弄了个铃铛挂上的,这绳子跟铃铛一看就是她家的牛,哪有这么巧的事。

    孙泼皮顿时:“……”早晓得都说了牛让黄三儿先牵着的,非得说他这儿偏,村里人都怕他这个赖皮,不会往他家来,让他先牵着,这下好了,人家就直接找上他这儿来了,说是偏咧,天晓得这许三花是咋找上门来的。

    难不成是有人看见了告了他的黑状?

    孙泼皮心下百思不得其解,看着许三花一张冷脸,明明普通的一个女娃样,纵说高挑是高挑了点,可也没个跟别人哪点不同的地方,这力气咋就这么大咧,天晓得是从哪儿使出来的。

    “呀?真是这么巧咧,你家的大黄牛脖子上也套了铃铛?”他吞了吞口水,还想继续狡辩一二。

第两百五十八话:一共七个

    许三花听着他咋咋呼呼的公鸭嗓就来气得很,上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直接将人连带着还没说完的话一起扇着转了个个儿,而后,再转回来,就是一拳头打过去。

    “啊!”孙泼皮捂着被拳头打出血的鼻子,忙往后退。

    “你再满嘴喷粪的不老实,今儿我就废了你!”许三花睨着他道。

    孙泼皮后退的动作顿时就是一僵,明明大家一起做下的事,凭啥他一个人被揍啊!要是今儿被弄死在这里,可没人会替他报仇。

    他咬了咬牙,晓得许三花不是说假话,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人牛都找到了,心里有数着咧,他还能狡辩到哪儿去?

    便不由道:“这大黄牛,是你家的!你爹,我昨儿也见过!”

    许三花点点头,也不听他废话,“直接说,都有哪些人?谁领的头?”

    认得那是她爹还要动手,这显然就是故意跟她过不去呗!

    “有大张村的黄三儿,张麻子,刘顺儿,还有我们村的张旺儿,陈二狗,领头的,是大柴村的郑强子!就是他来找的我们,说是你爹身上有很多银子,拿到了分给我们几个,可你爹身上就搜出来三四两银子,可都被他拿走了,还有你爹那一棍子也是郑强子打的,可不关我们的事儿啊!我们几个一文没捞着,想着不能白忙活一场,这才把牛牵走了,你要报仇,就找郑强子去,这牛我不要了,还给你!”说得顺嘴了,孙泼皮一点没掖着,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这不是脑子一热偷回来了才想着这牛可是官府报备过的,想要牵去卖,他们没有文书,贱卖给别人都是卖不出去的,就想着或许可以杀了牛卖牛肉,到时候拉远点的镇子去卖,卖完了就回来,兴许抓不到人。

    可这还没来得及呢,哪里会想到许三花这么快就找上了门,还一找一个准,就找着了牵了牛回来的他,叫他狡辩不了。

    这般想着他还真是觉得是不是有了告了他的黑状呢。

    郑强子!

    许三花一听,心道果然,还真是有人跟她过不去,故意劫他爹的道呢,要不然,这条大道上,离镇子又不远,一向太平,没道理光是她爹着了道儿。

    郑强子那没脑子的不定想的出来这样的事,她心里已经快速思索起这事跟郑小燕有没有关系,又有多大的关系,要是有,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同在小张村的张旺儿和陈二狗就住在村子里头,不像孙泼皮孤家寡人一个的二流子,都是家里人口还挺多的,虽说也是成天四下混日子的主儿,但也是有人可劲疼的。

    是以,许三花和田家有套好了牛车坐着,拖了孙泼皮带路一路先到了张旺儿家,正好遇到张旺儿出门,许三花跳下牛车上前就是一脚,直接将人踹飞回了院子里。

    “来人啦!杀人啦!有人欺负上门啦!”里头的张旺儿他娘见了登时就呼天抢地的嚎啊起来,引得周围邻居都纷纷跑过来。

    村子就叫小张村呢,跟大张村一样,到底都是姓张的比较多的,所以张旺儿他娘一喊,同时姓张的大家都来了,可不像孙泼皮,嚎坏嗓子都没人来瞅一眼。

    “咋咧咋咧?元宝家的,出啥事了?!”

    张旺儿娘便指了牛脑袋前头站着的许三花,“就是她,这不晓得哪里来的泼皮土匪咧,上来就将俺们家旺儿给踹了,哎哟我的旺儿啊,你没事吧?”

    张旺儿被他娘给扶起来,看到许三花心里就是一跳,再看到这大黄牛以及套好的板车和板车后头捆了绳子拖着的孙泼皮,登时心里就慌得很,哪里顾得上回答他娘。

    他娘瞧着,只以为被踢得很了,莫不是内里头给踢坏了,哭着闹着要快点送医馆,张旺儿的爹和爷奶叔伯的都跑了出来,个个围着许三花,气势汹汹的瞪着她。

    听了张旺儿娘喊前来的村人中有认识且见过许三花的,登时不由道:“这不是孤山村的许东家吗?你咋来咧我们村?莫不是又跟张旺儿约架了?这咋得都打到家里来了?”

    一听这话,众人便都晓得了这女娃原来就是孤山村老许家的许三花,如今十里八村的谁不晓得她?

    她以前是常跟着她二哥许二树一起十里八村到处约架的,张旺儿本也是个二混子,大家伙都晓得,只以为又是约架,还打上了门,不过这老许家忙着做生意,可好久都没听说许三花和许二树上哪村约架了。

    今儿倒是稀奇。

    许三花还没说话,人群里有后头有挤上来的人见了许三花,不由眼睛一亮,“这不是三花丫头吗?你咋来我们村了?咋不到我们家坐坐咧!”

    许三花闻声望去,见说话的正是张长贵的婆娘,她男人张长贵也在旁边,也冲她笑呢,便不由想起从前陈婆子说张长贵是小张村村长的儿子的事来,他们家不缺银子,搁他们家可是买了不少的魔芋豆腐,一来一往的,倒是有些熟。

    许三花当下笑着打了招呼,道:“我就是过来解决点儿事儿,不麻烦长贵叔和婶子。”

    都是一个村的,张旺儿也姓张,虽说张长贵看不惯他那二混子的样,但还是替他问道:“三花啊,不晓得这张旺儿事咋惹到你了?”

    说是约架,他可是不信的咧,人三花如今都忙着做生意,哪有时间跟这些二混子约架,吃饱了没事做呐。

    许三花便指了指牛车后头拖着的孙泼皮,看着张旺儿,道:“我爹昨日下午送我大姑他们回王家浜,回来的路上经过槐树岭被孙泼皮张旺儿陈二狗这一群混子给劫了道,不但抢了我爹的银子,偷走了我家的大黄牛,且还将我爹打晕了丢进槐树岭的林子里,要不是我爹身子骨好,这一晚上搁那儿躺的,人能不能撑过去还是一回事呢!幸好我们找着了人送去了医馆,要不然……”

    众人一听,登时惊讶不已。

    这孙泼皮几个二混子,时常招猫逗狗的到处没事闲的打架斗殴,到如今,新年新岁的,竟然还干出了这样的事?劫道劫财,这是土匪干的事呢!可真是给他们村丢脸!

    刚才还同仇敌忾的以为许三花是故意来找麻烦想着还要帮忙的张姓人就统统不说话了,反而还往后都退了退,离张旺儿家远了些,这就是表示不管了。

    张长贵作为下一任村长,乍一听这种事,面上也是有些无光呢,他不为张旺儿说话,当下道:“这事儿是他们不对,不知三花你想如何处理这事?今儿才初四,镇公所还没有开衙呢。”

    他想的是私下解决,最好别报官,要不然他们村可丢了大脸了。

    最主要的,庄户人家,谁都怕见官呀。

第两百五十九话:拳头硬,不用报官

    张长贵这般希望着,却不晓得许三花压根就没打算报官,不说上辈子,就说现下,她一个在大孤山里见过血的,还收拾不了你几个二混子?

    报官?太费事儿!

    她继续道:“大夫给我爹开了药,让我爹好好将养,我想着咱们几个村子外头这条官道一向太平,可从来没有发生啥土匪劫道的事,且据我爹说,劫他的人看穿着大致就像村里的二混子,又找着了牛蹄印,顺着牛蹄印果然在孙泼皮家找到了我家的大黄牛,孙泼皮自个也招了,这事情就是他们七个人做下的!”

    “我许三花的脾气,不用我说,十里八村的,大家伙都晓得咧吧?他们敢劫我爹的道,打人劫财,这事情,今儿就不能善了!我不报官,我拳头硬,不用报官!”

    张长贵一听不报官,登时就松了一口气,当下就退到了一边,也不管这个事儿,反正他晓得许三花有分寸,不可能将人今儿搁这里打死的。

    自个做得恶,当然要承担,这帮子二混子成天游手好闲的,也该有人收拾收拾他们了。

    不过他想着许三花这话说的可真是霸气咧,拳头硬,不用报官,这话,谁能说的这么霸气,怪道人家脑子活挣钱好使咧!

    村人都不管了,张旺儿的家人却是有些犹豫不定,他们心里都明白许三花定不是说假,这事儿张旺儿他还真做得出来,且他昨儿也真的是回来的晚,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张旺儿被许三花打不是?

    其中犹以张旺儿他娘为甚,那是一听许三花说完,就护犊子似得将张旺儿给护在了身后,眼睛死死的瞪着许三花,嘴里也道:“俺家旺儿不可能做这事的!定是你冤枉俺旺儿咧!”

    突然,孙泼皮指着一个方向大喊起来,“快快快,陈二狗在哪儿呢!他要跑喽!”

    众人不由都看过去,正好看到一道身影擦着对面的院子往村口的方向跑。

    许三花忙给田家有使了个眼色,田家有立刻就追了上去,不过十几息功夫,就将人追上一个扫堂腿绊倒在地,轻轻松松的就将人给拖了回来。

    “小张村的三个,齐了。”许三花看向被他娘死死护在后头的张旺儿,“你是自个过来跟我走一趟,还是我过来请你?”

    张旺儿抖了抖,自是不肯出来,许三花的厉害,刚才被她踹这一脚,肚子还痛着呢,他可不敢过去挨打,现下有他娘护着,他不信许三花还敢打他娘,真敢打他娘了,村人们就会帮忙了,那才好,总之,他是不过去的。

    见他不动,一副仗势的样子,许三花不由呵呵一笑,大步朝里头走去。

    所到之处,张旺儿的家人伸了手又立马缩回手的一路往后退,直接给许三花让了路,不敢拦她。

    许三花一路走到了张旺儿母子俩跟前,张旺儿他娘张开手将张旺儿挡在身后,警惕的看着许三花,“你,你别过来啊!要不然俺可不客气咧!”

    话音还没落下,人就已经被许三花轻飘飘的拎起来四两拨千斤的丢到了一边去了。

    众人:“……”

    等张旺儿娘反应过来,又要往上冲,许三花已经一把拖了张旺儿转身往院外走。

    张旺儿自是死命扑腾,但如何也挣脱不了。

    张旺儿娘扑上来拖住张旺儿的脚,整个人趴在张旺儿腿上,以为这样许三花就拖不动了。

    但多了个人跟没多一样,许三花就是跟拖了两只死狗似得,一点都不费力气。

    拖到牛车前,见他娘还死赖着,便道:“你要起开人我还给你留条命回来,要不起,我就将你娘俩直接扔到大孤山里去喂狼!”

    大孤山里有狼的,大家伙都晓得,所以不敢往山里去,可这许三花能耐啊,她进山跟回家似得,不是打头老虎就是打头熊瞎子,野猪更是一窝一窝的往外弄呢。

    张旺儿他娘登时麻溜的爬了起来,看着许三花,讨好的一笑,“你,你可是做大生意的人,说话得算数。”

    许三花哼了一声,直接将人交给田家有一起捆了,这才跟张长贵道:“长贵叔,新年新岁确实冒犯了,还请不要见怪,你们村这三人我先弄走,去一趟大张村,回头就让他们回来,放心,不要他们的命。”

    张长贵一听还有大张村的二混子,登时也觉得不丢脸了,他们村跟大张村素来不对付,这下可好,两个村都有做了这缺德事的,谁也别笑话谁了。

    “他们几个做的缺德事,该!你只管带走就是!”只要不报官,使劲揍他们一顿,好叫他们长长教训,他还巴不得有人教训这几个村里的恶瘤呢!

    出了小张村,大道上走上五里路就到大张村的村路了。

    大张村也算是个大村,尽管没有孤山村大,却也有近百十户人呢。

    他们村可比孤山村富裕多了,家家户户的普遍比孤山村的村人日子好过,这年节上,这个点,都还在忙着四下拜年,或者到镇上去玩玩,所以从村子出来的人也多。

    这冷不丁瞧见一辆牛车进村,车上坐着两个人,车后拖着三个人累哈哈的跟狗似得,还别说,真是稀奇得很,是以,不由都停下来看这个稀奇。

    这一看吧,有都认识孙泼皮几个二混子的,也有认识许三花的,想不明白他们咋得这样式儿的往他们村来,但直觉没好事,便有人镇上也不去了,忙跑回村跟村长报信,也有跟在牛车后头看热闹,想看看到底啥事的。

    是以,这牛车还没进村,就吸引了大批的目光,等进了村,那更是大家都不住的瞅这个热闹。

    大张村的黄三儿,许三花认得,他家她以前就去过,去家里堵人让他还赌彩的五斤包谷面,那时候饿了,啥做不出来。

    所以她还记得听清楚的,当下就熟门熟路的找着了黄三儿家。

    可巧,黄三儿就在院子里跟两个二流子喝酒划拳。

    不用许三花问,孙泼皮就麻溜的指了里头的人大声道:“都在咧!张麻子刘顺儿都在这儿!”

    许三花一听正好,省了她一家一家的去了。

    院子里的黄三儿几个喝得二麻二麻的,听着声往院子外头看过来,见了孙泼皮张旺儿三个,还没反应过啥事,哥俩好的冲他们招手道:“来来来,快来一起喝酒啊!”

    说罢,见三人不动,那黄三儿抱了个酒坛子往院门口来,嘴里打着酒嗝的,“我说,你们三个咋来了,孙泼皮,牛可看好了等着我来宰,你可别偷偷弄去卖了,要不然老子弄死你,咦?孙泼皮,你咋把牛牵我这儿来了?不怕被人看见呀!”

    孙泼皮见这时候了黄三儿几个还喝成这个样儿,登时冲他大声道:“看啥看咧,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还喝咧,要喝死你!”

第两百六十话:最后一个哪村的?

    黄三儿甩了甩脑袋,眼神似乎清明了些,这才仔细一看,看到了眼前一幕,孙泼皮三个被捆着,牛车上坐着的女娃,看清了,可不就是许三花吗。

    “妈呀!许三花来了!”登时吓得丢了酒坛子就往院子里头跑。

    许三花:“……”所以说呢,都还晓得她的厉害的,咋就敢劫她爹呢,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狗给吃了?

    报信的人跑得快,大张村的村长来得也快。

    晓得许三花是来找他们村的几个二混子,但好歹二混子也是他们村的人,张村长不能不管。

    “原来是三花呀,这新年新岁的,咋有空到我们大张村来呢。”

    许三花瞥了眼留着撇山羊胡的大张村村长张富贵,论理儿,她还得叫他声堂表叔公,因为她奶和她外公的娘姓张,跟这张富贵的爹还是隔房又隔房的堂兄妹,她奶见了张富贵,还得喊上一声堂表兄的。

    关系不太近,所以日常也没太走动,要不然,这大张村姓张的都是同族,论理儿,全和她太姥姥是族亲,真要正儿八经的走动,哪里走动得过来。

    不过见了面,这亲戚还是要招呼的。

    许三花当下就叫了一声:“表叔公。”

    而后将事情说了,大差不差,跟在小张村说的一样。

    张富贵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事儿,不由道:“这新年新岁的,黄三儿他们平常是不着调,可干不出这样的土匪事来,你莫不是弄错了?”

    大张村的村长向来护短,跟白地主没两样,许三花从前常几个村子跑的,还能不晓得?

    便指了孙泼皮道:“我家大黄牛是在他家找到的,他也承认了,这几个人也是他供出来的,表叔公要说弄错了,不如先问问他?”

    大张村和小张村的村民十几年前可是干过架的,孙泼皮可不怕张富贵,当下振振有词道:“就是我们干的,黄三儿,刘顺儿,张麻子,就是他们,不会弄错,要宰了牛偷偷卖这主意还是黄三儿想得咧!不信张村长你自个问他!”

    要不是这孙泼皮也参与了劫道,许三花真是要被他给逗笑了,不愧是大家都嫌的泼皮,谁都怕沾上,这见风倒的嘴脸,又厚又糙的,咋能不叫人讨厌咧。

    张富贵一噎,登时瞪住院子里头的黄三儿三人,“你们说说,这事儿真是你们干的?你们咋能干这样的事?是谁领的头?是不是孙泼皮?他最是不要脸又缺德的!”

    这话里话外的都在示意黄三儿三个将事情推给孙泼皮,可惜黄三儿三个喝麻了,好不容易酒醒还是被许三花来了给吓醒的,眼下哪里听得出来这番暗示?

    倒是孙泼皮,不乐意了,“咋是我指使的咧!张村长,可不带你这么护短的啊,都是一起劫道的,你凭啥袒护他们三个?这我可不依!等去了镇公所,我就告你身为村长包庇村人!还包庇偷牛还打算杀牛的人!”

    张富贵一听要去镇公所,登时吓住了,这偷牛就是大罪,偷了牛还打算私自宰了卖更是大罪,真要判,牢底都要坐穿的。

    这全是腥的事儿,他可不敢沾,当下笑呵呵道:“三花啊,这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牛不是找回来了吗?你爹也没事,何必去镇公所咧,这闹大了都不好看。”

    孙泼皮满嘴乱诌的哪里当得了真?不过许三花也没否认他的话,看着张富贵,道:“这口恶气,我肯定是要出的,要不要闹大报官,全凭我高兴!”

    这意思,就是恶气不让出,就只能报官了呗。

    张富贵瞪了瞪眼,随后道:“新年新岁的,这种缺德事他们都干的出来,是该教训!三花你就好好打他们一顿出出气!”

    “行啊!”许三花咧嘴笑了笑,见大张村村人们大都围观着,便大步走进院子,走向黄三儿三人。

    而后,众人只见许三花跟踢毽子似得将黄三儿三人轮换着踢,踢过来,踢过去。

    飞出去,又飞回来。

    三个人满院子惨叫着,听着众人都不由打了个摆子。

    踢得差不多了,黄三儿三人喝下去的酒都吐了个干净,脸色惨白惨白,躺在地上跟死狗似得。

    张富贵都怕许三花将他们踢死了,开玩笑,谁经得住这被踢毽子似得踢啊。

    不过想着踢踢就不报官了,还是踢踢好,起码不用蹲大牢。

    不过眼看着许三花将人踢完了,还要叫人将他们捆起来跟孙泼皮他们一起拖在牛车后,张富贵急了,“三花啊,不是说打一顿出了气就行了吗,这咋还要捆着咧,还真要报官不成?”

    许三花看向他,咧嘴笑,“他们几个要是抢了你儿子的银子打了你儿子闷棍再将他丢在林子里自生自灭,让你就这么打他们一顿出气,你能出气?”

    张富贵一听,他们敢?!要是敢这么对他宝贝儿子,他打断他们的腿!

    登时,他悻悻的看了许三花一眼,道:“这报官到底不好看不是?要不然,三花你再狠狠打他们一顿?”

    “打够了,力气留着,还有最后一个呢!”

    张富贵这才想着不是说七个吗,是还有一个,倒不晓得是谁,便问道:“还有一个是谁啊?哪个村的?”

    “喏,绑了他们一起去找呢,表叔公好奇?不如一起跟着去?”许三花说道。

    自个村里出了这种做缺德事的人,他哪有心思看这个热闹?当下摇摇头,让到了一边去,“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于是乎,牛车再次发动,往大柴村去,后头跟了一长串的人棍子。

    别说,瞧着还真是壮观咧。

    又往前行了大约五里路,大柴村就到了。

    几个村离得这么近的,大柴村人早就听说了这事,见许三花的牛车往他们村来,大柴村人心道最后一个居然是他们村的。

    他们村可是好几个女娃在老许家做工,罗村长还想着等老许家再招人,他们村能多去几个,恨不得讨好许三花的,哪里会得罪她,便赶紧迎了来,“三花啊,我们村的兔崽子是哪个?你说出来我这就给你逮人去!”

    这些天杀的二混子成天忒闲了,闲着没事干咧,学土匪劫道了还!你说劫谁不好,偏偏劫老许家的人。

    咋得,几个村子挨着的,都不晓得许三花的脾气是不?

    还是人家最近好说话你忘了人家力举大石又打老虎又打熊瞎子的事?

    真是没事找事,闲的!

    见罗村长这副模样,许三花颇有些忍俊不禁,瞧瞧,都是村长,这样的村长才可爱嘛。

    她笑道:“没事,没事,不用麻烦罗大叔,我自个去就成。”

    罗村长一听这声罗大叔,登时就笑得合不拢嘴,“行行行,我跟你一起去!”

第两百六十一话:有干系

    郑婆子腊月里多得意的,手里捏着十两银子,拿了五两银子打家具还能偷偷昧下些买肉吃,可惜郑小燕给跑了,为了不吐出到手的银子,她只能咬咬牙将郑小红给抵上了,为此,三儿媳妇跟她闹,她还打了她一顿,将人给打回娘家去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她手里捏着十两银子,也能过个好日子给小儿子讨个好亲,可结果,正月初二回娘家的日子,那不晓得跑去哪里了的郑小燕竟带着丫鬟婆子坐着马车穿金戴银耀武扬威的回来了。

    一问,竟还成了白地主儿子的良妾,妥妥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满心以为孙女出息了,他们家也就飞黄腾达了,做了白地主的亲家,那是多有面的事?

    嗬,可这孙女已经不服管了,还恨着她咧,叫那婆子是将她好好的收拾了一通,害得她在乡亲们面前丢脸,不但如此,还放话说不会叫她好过。

    这样也就罢了,可这黑心的孙女还抢了她的十两银子,拿给了她哥郑强子去花用了,这可是气得她的心都在滴血啊。

    可惜,郑婆子平日里是横,她欺软怕呀,碰上白地主家这样的人家,她也是怕的。

    孙女恨着她,又傍上了白地主家,她惹也是惹不得了,管也是管不着的了。

    只这么想着,郑婆子这两日就是吃也吃不下的,愁啊!

    许三花和田家有赶了牛车拖了一长串人棍子,后头还跟着许多看热闹助威的大柴村村人,浩浩荡荡的到了郑家院子时,郑婆子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愣神,见这么多人往她家来,打头的还是许三花,登时就吓了一跳。

    自从那天被郑小燕收拾了一通,郑婆子嘴巴这才还痛着咧,可是横不起来,且来得还是许三花,如今谁不晓得她手里千亩地妥妥的也是一个大地主了,她哪里敢惹她?

    当下一脸疑惑,不敢问许三花,倒是问起跟着的罗村长来,“村长啊,这是有啥事?”

    罗村长见许三花一路往郑家来,登时心里也就猜出这人是谁了,郑家就一个郑强子,成天游手好闲的,是他们村最大的二混子了,也是最令人头疼的,听说最近还迷上了赌,整夜整夜的搁镇上赌坊天亮了才回村来呢。

    于是便道:“你们家郑强子可在家?有事找他咧!快叫他出来!”

    找强子的?

    往前郑婆子还算喜欢这个孙子,可如今,她讨厌这孙子得很,因为他拿了她的银子去赌啊。

    听罗村长是来找郑强子的,她就拉下了眼皮,“在屋里睡大觉咧,村长自个去喊吧,我可喊不动他。”

    这啥态度,罗村长瞥了她一眼,心道这郑婆子成天横过来横过去的,这两天倒是跟花儿谢了似得蔫答答的了。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呀,他可是听说了,那郑小红将王屠户也哄的服服帖帖的,到时候,还有这郑婆子好受的。

    说起来郑家这两个女娃还都真是个厉害人物,幸好着落出去了,要不然谁家真讨了回去,这可养不家的不说,说不得还祸家咧!到时候,那可真是家门不幸。

    他也不管郑婆子了,往院子瞧,也不见郑家其他人,兴许是搁哪儿拜年去了,当下便跟许三花道:“郑强子就睡那个屋咧,我进去替你瞧瞧,喊他出来。”

    “这咋好麻烦罗大叔你,没事,叫我们家人去喊他就行。”许三花看了看罗村长指那屋子,笑着说着,看了田家有一眼。

    田家有立马大步往那屋子走去,郑婆子掀了眼皮睨了一眼,也没有阻止。

    “谁呀?你做啥咧?快放开我!放开我!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很快,屋子里响起郑强子的声音。

    罗村长睁大眼睛瞧着,就见郑强子跟只王八似得趴着连鞋都没有穿被田家有两只手给一路提了出来,不由得抖了抖,要他去喊,那是正儿八经的喊,可人家去喊,这哪是喊啊!难怪三花不用他去喊咧。

    郑强子使劲扑腾着,直接被田家有一把丢在了地上,他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就见面前一大堆的人,一眼看见许三花,他心下就是咯噔一下,再看到后头被捆着的孙泼皮等人,便就明白是事情败露了,人家找上门来了。

    当下不由狠狠吞了一口口水,面上还嘴硬道:“干啥!干啥咧这是?青天白日的打搅人家睡觉!”

    “咋的,我带几个你一起玩的二混子来看你,你不欢迎欢迎,还想着睡觉咧!”许三花挑眉冷笑。

    “嗐,你说他们几个?我可跟他们不熟咧!咋的,许三花你来做啥咧,最近我可没有跟许三花约架斗彩啊!他现在是大忙人,哪有那个时间跟咱们这个吊儿郎当的浪费时间咧!”脚下没穿鞋子,郑强子干脆坐在地上也就不动了。

    许三花不由扭头看向孙泼皮,“咋的,你说人家是领头的,人家这可不承认,都跟你们不熟咧!”

    孙泼皮咬了牙,指着郑强子就破口大骂了起来,“郑强子你奶奶的,瘪犊子玩意儿!叫我们做这事的是你,完了将搜刮的银子全拿走的也是你,咋的,事情败露了你就不承认了?可没门儿!你敢抵赖,信不信我们哥几个去找你妹妹郑小燕玩玩?”

    “听说她现在还是白地主他儿子的良妾咧,吃的好穿得好的,那玩起来指定不一样。”孙泼皮说着,一脸邪恶的样子,还吸溜了一口口水,使得黄三儿几个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咋的,孙泼皮,这么好玩咧那咱们回头一起去玩玩?”

    这话说的,在场还有这么多妇人看着热闹在咧,且还有许三花一个女娃家。

    罗村长不由瞪了孙泼皮几个一眼,二流子就是二流子,打死了都没得救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好了。

    许三花也拧了眉,孙泼皮就在她后头,她反手就是一拳过去。

    孙泼皮捂着一嘴血,瞪大了眼睛,黄三儿几个立马就收住了笑,消停了。

    许三花睨着孙泼皮,“你这意思,这事儿不但是郑强子领的头,也跟郑小燕有干系?”

    孙泼皮想说话,嘴巴里血呼哧拉撒的他又连忙捂住嘴,生怕已经松了的牙齿掉落出来。

    见状,黄三儿赶紧接嘴道:“是咧是咧!事情是郑强子找的我们,但郑强子哪晓得你爹搁哪儿去搁哪儿回来啊,就是郑小燕告诉郑强子,让他找人去的,本来还说劫了你爹的道将你爹打晕拖进背后大孤山去喂狼的,到时候死无对证!可惜郑强子打晕了你爹将银子都搜走了,忙着去镇上赌钱,使唤我们几个做这事,我们几个不乐意,就怕你跟我们没完,所以才没做咧!”

第两百六十二话:断你一条腿

    黄三儿说着,还一脸“你应该感谢我们,要不然你爹就被喂狼去了”表情,实则心里却在懊悔,早晓得真将人拖去大孤山喂狼,这许三花也就找不着他们了。

    他心里以为是许大茂认得他们几个,给许三花说了所以许三花才径直的找上了他们。

    所以那叫一个悔呀。

    也就是说郑小燕不但专门注意着她爹的行踪,还专门找了郑强子带人去劫道,劫了道还打算将人丢去大孤山里喂狼?

    要不是郑强子忙着去镇上赌钱将这事交给了孙泼皮他们几个干而孙泼皮他们没得着银子所以不乐意干这事,那她爹……

    许三花顿时脸色就是一沉,她本打算捆了孙泼皮几个来找了郑强子,然后重点收拾郑强子就放他们回去的,现下看来,她也不能轻饶了他们。

    要是她爹身上银子再多点,够他们几个也分上一点,他们会不真的就听话将她爹丢进大孤山了?

    答案是一定会的。

    一不做二不休,这些成了精的二流子,一定做得出来。

    在场众人听着这话,也是吓了一跳,不是说劫道抢银子吗?咋的,这背后竟然还是郑小燕故意指使的,且还这么恶毒,要将许大茂丢去大孤山里喂狼?

    还别说,众人那日见着郑小燕吩咐婆子将她奶郑婆子痛打一顿的,还真相信郑小燕是能做出这事来的,这女娃,他们看着长大的,这长大了就长歪了,心思这么狠呢,说到底还不是这郑家没教好,这郑家从上到下的,就没个心思好的人!

    郑强子自然是不承认的,他瞪着黄三儿几个,嗤笑一声:“我说孙泼皮,不就是上次你找我借银子我手头拿不出来没有借给你吗?咋的,你就记恨上了我,还专门来诬赖我?”

    “我妹妹现在是白地主家的良妾,穿金戴银的,我可是不缺钱花用的,我用得着去劫道?还喊这几个没用的一起去?分明就是孙泼皮缺银子使自个找了他们几个一起去做了这事,被许三花你给逮着了,又记恨我,所以硬得要把我也给拉上了。”他又看着许三花,道:“咋的,都说你聪明,你连这个也信?我妹妹跟你爹无冤无仇的,做啥叫我劫他的道?好好的姨娘做着不好吗?用得着这样?有啥好处咧!”

    她脑子有坑呗!许三花冷哼了一声,还真是要高看郑强子一眼了,这是个更会狡赖的,要说人的能耐都要分个金银铜铁的来形容,孙泼皮几个顶天了就是几块废铁,这郑强子,还能算得上是块铜,至于那郑小燕,躲在背后使坏,上次薛红秀那事也是,这妥妥的可以说她是个银块了!

    她还没有说话,背后孙泼皮顾不得牙齿落不落了,逮了郑强子就是一通乱骂,骂到了他祖宗十八代犹不解气,黄三儿几个也看不惯郑强子如此抵赖,也跟着痛骂起来。

    许三花丝毫不怀疑要是此时他们得了自由,一定会上去将郑强子痛打一顿,所以不由给了田家有一记眼色,田家有会意,当下就松了孙泼皮六人的绳子。

    双手得了自由,孙泼皮一马当先冲进院子就扑倒了郑强子身上,黄三儿几个紧随其后,几个人按着郑强子那叫一个有仇报仇有气出气的,直打得郑强子龇牙咧嘴,哭天抢地。

    郑婆子都看不下去了,起身拿了个大扫帚冲过去将孙泼皮几个给打开,郑强子这才停止了挨打。

    不过,这一会儿,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不说,一只腿也被气狠了的孙泼皮用石头给砸了个血糊糊的一块,不晓得有没有伤着骨头。

    他痛得脸色苍白,不由得连声骂娘:“孙泼皮,我艹你姥姥!”

    “咋的,你再说是我扯赖你?再敢说我还打你!”孙泼皮可不怕他,拿了个石头就冲他比划了比划。

    郑强子看着,到底不说他诬赖他这话了,只是依旧不承认有这事,嘴还硬,“这事我就是没做过,许三花你有证据,有证据就去告我呗!”

    反正他是不可能将郑小燕给亲口供出来的,只要他不说,孙泼皮他们说的,哪里当得了真?

    他赌坊还欠着不少银子呢,家里卖了都换不上,眼下他就指望这个做了白地主家良妾的妹妹帮手了,可不能供出她。

    “你右腿可能动?断了还是没断咧?”许三花问他。

    郑强子一愣,不明白许三花咋还关心他这事了,也担心这个,不由就动了动自己的右腿,咧嘴道:“还能动,没断!没断!”

    “哦。”许三花点点头,大步走过去,直接用了力,一脚踩上他的小腿骨,“这下断了没?”

    “啊!”

    郑强子顿时惨叫出声,那痛叫声惊得院子里的鸡都惊惶飞蹿了起来,看得孙泼皮几个齐齐一抖,他们也被许三花打了,可没被一脚断腿了,眼下想想,还是许三花脚下留情了啊!

    “我咋会告你呢?让你蹲大狱,还不如弄断你一条腿,以后没事了想来打你一顿出气就随时能来,关牢房里去了,多不方便?不过这一条腿断了走路跛来跛去的,不如另一条腿也弄断,直接爬着走,省事儿,你说可好?”

    许三花笑得别提有多灿烂了,看得郑强子止不住就是一抖,想往后缩,但他痛的满头大汗,倒在地上也没啥力气了,只能一脸惊恐的看着许三花,似乎难以置信她真的就踩断了他一条腿。

    且一言不合就可能马上踩断他另一条腿,当下心里慌得很,赶紧道:“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我赌输了银子,晓得你家发了家有银子,正好遇着你爹去送人,晓得他肯定会回来,还是一个人,所以就喊了孙泼皮他们一起在槐树岭等着你爹经过,然后抢了你爹的银子,还将你爹打晕了,后来我就去镇上赌坊了,可不晓得孙泼皮他们干了啥呀!大不了我将抢你爹的银子都还你!也就几两银子,你快些走吧!可别找我麻烦了!我求求你了!”

    “就这样?跟别人没关系?”许三花问他。

    “没有没有,没人指使我!就是我自个带人干的!”郑强子极快道。

    许三花见他腿都断了一条还不老实,想是打定主意不肯供出他妹妹郑小燕了,倒也不一定要他亲口说,当下笑了笑,道:“你说没人指使,可黄三儿他们又说是郑小燕指使的,且好说,咱们一起,去找她问问好了!”

    “问问就问问!就是郑小燕指使的,我们可不说谎!”黄三儿几个当下吆喝着要往白河村去。

第两百六十三话:踹门

    当下许三花吩咐田家有照样捆了孙泼皮几个再加最后一个郑强子拖在牛车后。

    闹了大半天,也临近过午了,折腾了一上午连早饭都没吃,许三花早就饿了,大柴村她就一个熟的,未来二嫂她娘家呢,当下直接先拐去薛家要了一笸箩苞谷馍馍,薛红秀她奶还给她切了一碗腊肉好就馍馍,她也不客气,都拿着了,和田家有二人分了,一边吃着一边赶着牛车拖了一串人往白河村去。

    几个村离的近,大家伙早就听说了这事,刚过了淮水河滩,许三花就瞧见村长带着好些人站在村口,许二树几个也在,许是见他们许久没回来,她奶叫他们来瞧瞧的。

    村长看见许三花,赶紧往前几步上来,“三花啊,没事吧?打了你爹的人找着了?听说是几个村的二混子?”

    “回去跟奶说一声,我再去一趟白河村,很快就家去!”她冲许二树说了一声,这才看向村长道:“劳村长爷挂心了,人都找着了,就是这几个二混子不长眼咧,我再去一趟白河村,将最后一个人收拾了就回村了,村长爷别担心,回去吧。”

    村长看见这么多二混子被捆着跟在后头的,其中还有他认识的,郑强子和孙泼皮,登时就冲几人啐了一口,“新年新岁的,你们干啥不好,还学人劫道,真是缺德!”

    说罢,又跟许三花道:“我去土坡上看你爹了,刚喝了药,还能下地走了,你别担心,去吧,早去早回。”

    他也没问白河村还有谁,左右十里八村的,哪个村都有二混子的,他们村不也有?以前有许二树许四金这些,现下可都变好了,他相信,剩下的也会变好的,起码,可做不出来这样土匪劫道的事。

    这样一想,还是他们村好啊。

    牛车直接进了白河村,白河村就四五十户人家,院子跟院子全都挨着,密密实实的形成一个小村落。

    其中,也就只有白地主家气派的青砖大院儿单独的坐落在一边,占地最广,一个大院儿能抵其他十几户人家的位置。

    是以,也不用问,也不用人引路,直接到最大那院子去就行了。

    很快到了白家大院前,门户紧闭,还有看门人,可跟之前那些家不同。

    也就是说只要郑小燕不出来,他们这些人还真不一定进的去。

    田家有上前去敲门,守门人开门一看门外这阵仗,立时就砰得一下关上了门。

    许三花:“……”

    郑强子吊着一条腿费劲的一路跛过来,早就窝火得很,眼下见状,不由嗤笑一声,“我都说了这事跟我妹妹没关系,干啥来找她对质非得吃这闭门羹咧!我妹妹现在是白家的良妾,是白家人,可不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话多!

    许三花瞪了他一眼,朝他抬了抬脚,郑强子立时吓得往后一缩,右腿还钻心的疼呢,便赶紧闭上了嘴巴。

    “你妹妹可是白家的良妾,身为他哥哥,你可是能耐人,你去叫门,将郑小燕喊出来。”

    他去喊?

    郑强子不乐意,但见许三花转动的脚尖子,抖了抖,磨蹭着往前去。

    系在牛车上的绳子够长,门也不远,郑强子走上前去刚好能够到门,他上半身捆着,手不能用,便只好用头去扣门,一边喊道:“开开门,我是你们郑姨娘的哥哥,我找她有事,麻烦帮我叫她出来一下。”

    里头的守门人一听原来是来找新来的郑姨娘的,这郑姨娘如今可得二爷的宠,听说二爷夜夜都歇在她屋里,连二奶奶喊都喊不过去咧!

    他不敢得罪郑姨娘的,一听外头是郑姨娘的娘家哥哥,便赶紧道:“那你先等等,我这就去帮你告诉郑姨娘!”

    郑强子却巴不得他不去喊,反正门他叫了,人家不去喊也跟他没关系不是?

    他现在就指望妹妹呢,可不想妹妹被许三花找麻烦,但眼下他自己这样样,也是帮不了,没办法的事。

    说起来都怪孙泼皮这几个干不成事儿的,要是将那许大茂弄大孤山里去喂狼了,许三花上哪儿找去?哪里还找得着他们咧!

    他不由瞪了孙泼皮几个一眼,想着今儿这事了了,他非得叫人好好收拾他们一通。

    孙泼皮几个不由也瞪他,想着他不仗义,明明说了银子分他们一点的,却自己拿了银子就跑了,他们啥也没捞着,最后还被许三花给打了捆了,冤不冤呀。

    想着待会郑小燕出来了,不管咋样,这事得给他们兄妹两个摁牢了,本来就不管他们得事,让许三花找他们兄妹算账去,可饶了他们吧!

    等了不多时,门开了,守门人出来,看了看门口的许三花等人,也不晓得到底谁是郑姨娘的哥哥,只估摸着郑强子离门最近,就冲他道:“郑姨娘说了,她现下不得空,叫你先回去,后头她回去找你。”

    实则他去禀告时郑姨娘正嗑瓜子叫丫鬟伺候着捶着腿呢,不过听他一说门口来了很多人,说是她哥哥来找她,郑姨娘就让她回来说她不得空了。

    守门人说罢,就回去关上了门。

    郑强子心下偷笑,面上却看着许三花,一脸无可奈何道:“你听着了吧?我妹妹不得空呢,要不然咱改天再来?”

    “当了个小妾,好大的派头。”许三花呵呵一笑,上前抬脚就踹向了门,而后只见那两扇红漆木门咻得一下扯离了门框,轰然倒塌在地。

    里头的守门人一脸茫然:“……”咋回事?

    他赶紧往外头看来,便见门口站着的许三花正收回脚去,不由心想这门难不成还是被这女娃踹垮的?啥人呢,这么大力气?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是,是许三花吧?”

    “去叫郑小燕出来,要不然,我就亲自进去了,到时候,搅了白地主家的安宁,可怪不着我了。”许三花冲傻愣着的守门人道。

    守门人这才回神,忍不住又心想,这门都被踹垮了,还有个安宁吗,当下赶紧往里头跑,还是先去通报老爷为好!

    不大会儿,里头先出来的就是大腹便便的白地主,后头跟着几个家丁,他认得许三花,也听守门人通报说过了,不由道:“许三花,你这是做啥?新年新岁的,无故踹垮了我家的门,这是故意跟我白家过不去咧!”

    芥菜种子跟山椒加起来不值几个钱,给的工钱他也不放在眼里,但那么多调料眼下堆在库房里发霉,卖也卖不出去,还没想出个好办法,所以白地主是看着许三花肚子里就来气。

    要不是许三花弄这啥调料挣钱,他何至于摊这么多在手里搁着碍眼?

第两百六十四话:麻烦带个路

    “不跟你过不去,我找你们家新纳的姨娘郑小燕有事,她不肯出来,我只好踹门请她出来啰!”许三花说道。

    白地主:“……”啥歪理?人不肯出来,你踹我家的门作甚?

    他十分怀疑许三花就是故意咧,当下道:“新年新岁的,你找她作甚?也没听说你们是亲戚,你跟她很熟?正月里的还往我家来找她?”

    “我爹昨儿从镇上回来,在槐树岭遇着人劫道,抢了身上的银子,还打晕了他,又偷走了我家的大黄牛,我们找了一晚上人,才在槐树岭林子里找到我爹,一问之下,劫他道的就是郑强子在内的七个二混子,喏,他们都被我捆来了,为啥要捆来,因为这事就是郑小燕指使的,她还想将我爹丢进大孤山里喂狼,这事儿,摊在我手里了,她今儿躲不了,现下她是你白家的人,要不你就麻溜的喊她出来,要不然我就自己进去找她。”

    “你选一个吧!”许三花语气十分不客气,这白地主肥头大耳的油腻东西,她瞧着他就来气。

    都知道是他白家的人了还敢找上门来,这许三花真是忒狂妄,一点也不把他白家放在眼里呢。

    白地主甩袖一哼,“你说是她指使的就是她指使的?她现在是我白家的一个姨娘,不方便出来见外客,待我叫人进去问一问她,若她真做了这样的事,那再说,若没有,你这踹垮了我的门,可得好好的算一算。”

    说罢,白地主马上就吩咐一个家丁进去问,而他自己,带着另外的几个家丁就站在躺着的门后头,看着许三花。

    很快,那家丁就小跑着回来了,“老爷,郑姨娘说了,她跟许大茂无冤无仇的,作何叫人劫他的道?这事是哪些二混子干的,就找哪些二混子就行了,跟她可不相干。”

    “听着了吧?这事跟郑姨娘没关系,你无故踹垮了我的门,不打算给我个说法?”白地主扬眉道。

    许三花简直要被白地主给逗乐了,自说自话的,吓唬哪个咧?

    她不由翻了个白眼,而后直接跨进了门槛,踩着倒在地上的门,到了白地主面前。

    “说法?白地主也是念过几本书见过世面的人,当晓得我朝的律法,这劫道伤人抢财,还偷牛,最起码也要判个几年大狱蹲蹲的,郑小燕是指使人,这主意是她出的,人也是她喊她哥哥叫的,我有人证,若报官,真要追究起来,咋着郑小燕也要获罪吧?她如今是你白家的姨娘,你家姨娘蹲大狱,你白家的脸上不晓得好不好看咧?”

    “对!我们都是证人,这事情就是郑小燕指使的!”

    “就是就是!到了大人面前,我们也是这样说!”

    “不止呢!白地主你这是包庇坏人,叫大人也治你的罪!”

    孙泼皮几个赶紧喊道。

    白地主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纵然他是地主,家底厚,那也是怕跟官家打交道的。

    他家的小妾真做出了这种事,传出去又闹到公堂去,那他们白家可是出了大糗了,他还打算将生意做到县城去呢,这个脸可不能丢。

    不过,他岂能被一个小女娃给唬住?不然岂不是白活了。

    “擅闯他人宅院,那也是触犯律法的事,今儿你要再往前踏上一步,我立刻着人报官!”

    “噗哈哈哈哈哈。”许三花仰头大笑起来,看着白地主,跟看二傻子似得,“我是懒得报官的,你要报官,行啊,正好来帮我抓了郑姨娘回去治罪!白地主要着谁去报官咧?我这里牛车有,借给白地主,赶着去镇公所,快得很!别跟我客气呀!”

    白地主:“……”

    碰上个赖皮不是大事,可这个赖皮力大无穷,根本就抵挡不住,该咋办?

    白地主心里捉急,思索着光靠后头这几个家丁能不能挡住许三花。

    许三花可不给他慢慢思索的时间,见他不说话,不由催促道:“咋地?去不去报官啊?不去的话我就自个进去逮人了。”

    白地主:“……!”

    他怒瞪许三花,“你敢?…”

    嗯,许三花抬脚直接绕过他就往里头去,后头的田家有自然扯了一串人棍子立马紧随其后。

    “许三花!”白地主怒喝一声,赶紧着家丁去拦人。

    几个家丁手里拿着棍子,本就有些惧怕许三花的厉害,个个犹犹豫豫的试探着又不敢真的往上拦,那副样子,看得白地主直想扶额。

    “还愣着干什么?做戏呐!”见许三花都走到中庭快往二道门去了,他不由又吼了一声。

    几个家丁这才咬咬牙,挥了棍子大步冲上去,抢在许三花前头在二道门处拦住了许三花等人的去路。

    不过只拦了一瞬,许三花脚步都没停,直接撵上去抢了一个家丁手里的棍子,三两下就将几个家丁都挥开了,而后继续往里,顺便还揪了个跑过来的小丫鬟,“你们家姓郑的姨娘住哪个院儿咧?麻烦带个路。”

    这丫鬟正是罗氏的丫鬟文秀,她是听说大门外头来了那个都说天生神力的许三花专门来找郑姨娘的麻烦的,所以特意跑出来想瞧个热闹回去好说给二奶奶听的,二奶奶这些日子精神不太好,心情也不好,她想着要是说了郑姨娘的热闹事回去给二奶奶听,二奶奶指定高兴。

    却不想刚走出来还没到二门上了,就被人一把给拎住了。

    文秀一见对方是个小姑娘,力气这般大,拽得她挣脱不了,便想着她就是许三花了,又见她气势汹汹的要找郑姨娘,想着竟连老爷都没拦住她,叫她给冲进二门里来了,当下眼珠子一转,心下高兴,赶紧麻溜的带着人往郑姨娘的院子去。

    有文秀带路,许三花一行很快就到了白家二房所在的院子,先要经过正院儿,刘妈妈见这阵仗,当下就要喊人,却见文秀朝她使眼色,便生生忍住了,就见文秀带着这些人径直去了东跨院,当即转了转眼珠子。

    想着这些就是听说的大门外专门来找郑姨娘的人了。

    郑小燕也使了丫鬟专门在院门口瞧动静了,一见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进来,那丫鬟立马跑回屋子里禀告,“姨娘!来了来了,有一群人朝咱们院里来了!”

    郑小燕登时脸色微变,这可是白地主家,那许三花真这么能耐敢闯进来?不是说白地主都去大门口了吗?咋得还没拦住人叫人给闯进来了咧!

第两百六十五话:气势

    白地主带着一众家丁追上来,就见许三花已经进了东跨院,直奔屋里去,不由气得心肝颤,这个许三花,还真是不将他白家放在眼里呀!

    郑小燕还在飞快思索着该咋应对,抬眼就见许三花已经大步进了屋来,顿时就几不可察的打了个摆子。

    “许三花,你这是干啥咧?”她勉强挂住脸上的表情不崩,镇定道。

    再弄下去天都要黑了,许三花可不跟她废话,直接开骂,“你是脑子被屎糊了还是被门夹了?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盯着我爹的行踪做啥?咋地?是对我辞了你的活计怀恨在心,还是破坏了你想缠上我二哥的心思所以恨我入骨?又或者我们家没看上你偏偏定下了薛红秀你心里不平衡所以脑子也扭曲了呀?有啥事冲我来,咋地?你这么没出息,光晓得欺软怕硬咧?”

    说着,上手就直接揪了郑小燕的领子左右开弓,猛扇了她好几个巴掌。

    “今儿我且告诉你,这事儿还没完咧,我先给你记在账上,下回还敢不安分招惹我们家不论谁,那时候,你的下场指定会很惨!咋得,你以为你做了白家的姨娘我就收拾不了你,我要弄死你你就是到了官家后院,我也照样弄死你!”最后一句话,许三花是扯了郑小燕凑近她的耳朵说的,只有郑小燕一个人能听见。

    说着,许三花放开了郑小燕,拍了拍被她揪得皱巴巴的前领,看着被她扇得红肿的一张脸,咧嘴一笑,“你哥我给你带来了,我断了他一条腿,叫大夫给他包扎包扎,以后当个跛子,也当长长记性了,要有下回,我就断他三条腿!”

    说罢,许三花转身往外走,田家有自然解了郑强子的绑将人给丢进了屋子,兄妹两个一人趴在地上,一个浑身发软倒在榻上,对视一眼,各自眼中的惊骇不定自不消说。

    许三花出了跨院,便见白地主黑着一张脸站在院门口,不由冲他一笑,“瞧瞧,报官麻烦吧,我自个解决,多快,前后不过一刻钟,白老爷你早点不拦我,现下我更快咧!”

    说着,抬脚继续往前,经过白地主身旁时,又顿住,侧头看向他,“对了,听说白地主家库房里堆了不少舂好的调料卖不出去,看在我今儿踹垮了你家大门的份上,要不然这些调料就比你的成本高一层转手卖给我,也不至于血本无归,你说咋样?虽说这些调料次了点就次了点,但我拿回去处理处理,总归也能卖出去的,不用担心我折本啊!”

    白地主:“……!”

    他重重一甩袖,冷哼一声:“大门在出门左拐,你麻溜的自便,恕白某人不送!”

    “行吧行吧,本来想着我踹垮了你家大门,新年新岁的对你家不太吉利,想给你点补偿呢,既然白老爷不需要,且当我自作多情了,那我就告辞啰,白老爷不用送啊!对了,郑姨娘的哥哥抢了我爹几两银子,这银子也不用还吧,就当赔白老爷你家的大门了!”许三花惋惜的摇摇头,说罢提脚大步往外去。

    孙泼皮几个看着,那是大写的佩服,不由都忍不住偷笑。

    白地主脸上青筋凸起,气得不行,待许三花一行走远,他大步进了东跨院,也不管这是不是儿子姨娘的屋子了,直接冲进了屋,等着郑小燕,怒不可遏道:“来人啊!将郑姨娘给我绑起来,家法伺候!”

    他奈何不了许三花,还收拾不了一个姨娘?!

    都是这个贱人,害得他白家今儿如此丢脸,这口气,他非出了不可!

    郑小燕还没从许三花带给她的惊惧中回过神,她没想到许三花如此厉害,特别是刚才那贴着她耳朵说的那句话,语气嗜血而可怖,令她深深的感到了恐慌。

    直到被两个婆子加起来拖下榻,她才回过神来,忙顾及眼前安危来,“老爷饶命啊!老爷!我是二爷的人,您不能打我!”

    她不这样说还好,一提起这个,白地主就想起那个不成器的非得要将这上不得台面的玩意纳回家,当下更气,“打!给我重重的打!”

    于是,不管郑小燕如何求饶,依旧被人拖了出去,就在院子里被按着打起了板子来。

    屋子里趴着的郑强子吓得直抖,哪里见过这动不动就打人板子的章法?也顾不得被打的就是自个妹妹了,赶紧逮了机会就偷偷溜了,生怕白地主转头就找他的麻烦。

    索性大门被许三花踹垮了,他溜出去倒极容易。

    震天响的惨叫不用出门就坐在屋子里就能听得清清楚楚,抑郁了好些天连年都没有心思过好的罗氏听着这惨叫声,瞬间开怀,自胸腔里控制不住的散发出快意来。

    小妾就小妾,终究当不得事。

    她冷笑一声,随即吩咐刘妈妈,“让厨房给我熬上一盅甜汤来。”

    一见二奶奶终于要主动吃东西了,刘妈妈心里也是高兴得很,赶紧就去了。

    等白景松傍晚从外头回来,径直去郑小燕屋里想要温存一二,便见自个的新宠被打的血糊糊的躺在榻上,脸色苍白,也没个人伺候,当下发了大怒,最后得知是他爹行得家法,他也无法,只得喊人赶快去请大夫,又亲自掌掴了伺候不尽心的丫鬟再命她们好好伺候。

    大夫请来一把脉,竟说郑小燕已经有半个月身孕了,可惜这么一打,孩子已经小产了,登时白景松差点站不住,心里又惊又怒,当下就去找了他爹质问。

    父子俩大吵了一架回来。

    一通忙活,已是晚上,郑小燕喝了药也转醒了,得知自己怀了孩子可孩子已经没有,顿时对着白景松也是哭的不能自已。

    “二爷,都是那许三花害的!二爷你可得为咱们得孩子报仇哇!”

    这孩子只要生下来,她就马上能成为白家的二奶奶了,这事二爷都已经答应过她的,可现下,都被许三花给毁了,这叫她如何不恨,心里只想找许三花出气,哪里还想得起下晌许三花说过的话来。

    白景松听着,也是脸色一沉,握了郑小燕的手,道:“你放心,我饶不了她!”

    这且是后头的事了,眼下还要先说从白家出来的许三花等人。

    许三花看着孙泼皮几人,孙泼皮几人立马堆着笑狗腿极了的冲许三花点头哈腰的,倒是见风使舵会看眼色得很了。

    许三花让田家有给他们都松了绑,冲他们道:“我想着要不要给你们都断上一条腿,到底也有些费力气,索性便给你们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这新年新岁的,也算一份功德,以后,这郑强子兄妹两个,你们替我盯牢了,若有啥不利我家的事,马上来报,若不老实,这腿我再来断也不迟!”

    孙泼皮几个一听,想起她踩断郑强子腿的架势和杀进白家的气势,哪里敢说不好?

    这就是个杀神!他们可不敢再惹了!

第两百六十六话:后盾与退路

    贺家身处这偏远山村,各方亲朋都离得挺远,所以,这个年倒是过的不同以往的清闲自在,不必应酬,也不必四下去走动。

    贺老夫人乐得自在,拉了三个儿媳凑成了一桌,打打叶子牌消磨时光,别提有多恣意了。

    贺老爷子也不甘落后,逮了三个儿子凑成了两桌棋局,下棋斗智,也是不亦乐乎。

    至于几个小辈,也各有各的消遣。

    到了晚间,一起用了晚饭,不由说起一些家长里短来,既决定要在此地长久的居留,一大家子这么多人,也该好好的安排安排。

    要不然成天待在宅子里,也是无趣。

    “京城有消息传来,愉贵人腊月底诞下了一名皇子。”上首的贺老爷子说,不由带了丝笑:“未来至少十年,且让他们明争暗斗去吧,我们心中有数就行,也在这乡村田园过一过闲云野鹤的日子,这可是难得的事情哟。”

    旁边的贺老夫人不由也接了话,“这日子,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乐意动了,璋儿这宅子建得极好,我住这儿,且比京城舒心了不知多少倍,大家想做的事以前不好做的事,都去做一做吧,老大媳妇老三媳妇,你们想回娘家住一段时间的,尽管回去,我这儿有老二媳妇陪着,大可。”

    毕氏的娘家江州府走水路就五天路程,三房的喻氏娘家则在丰州,离梁州也不远,如今不在京城,一切随意,想回娘家便回娘家,住多久,贺老夫人都无妨。

    至于为何不提老二媳妇,荀氏娘家就在京城,这倒是不必回的事了,再者荀氏还掌着中馈,也不好久离。

    毕氏心中有自己的挂念,当下道:“多谢娘体恤,我娘家那边我已经去过信了,今年就先不回去,后头再说。”

    喻氏却是腼腆的笑了笑,有这个心思,“多谢娘,我是有这个打算的,这几天就启程,赶在十五之前到丰州府,还能跟我娘家人一起过元宵。”

    喻氏嫁去京城十多年,就没有回过娘家几次,贺老夫人自是体恤,点头应下,至于毕氏,贺老夫人心里也知道她的心思,也并不多劝。

    说完几个媳妇,贺老爷子便看向三个儿子,道:“老三自是跟他媳妇一起去丰州府,你们两人有何打算?”

    贺修仁生得一张脸周周正正,笑起来有些敦厚,三个儿子中,老大善某,老三圆滑,就他敦厚老实些。

    “我往镇上去了两趟,谋了个学堂夫子的营生,出了十六就去。”

    这个二儿子自小就爱读书,后头在国子监任监业,教书授道,本也是他所长,贺老爷子遂点头,“行,你自去吧。”

    随即看向长子。

    贺修远顿了顿,笑道:“我叫璋儿帮我在镇上盘了个铺子,开家书铺,与书为伴,倒也自在。”

    妥。

    贺老爷子点点头,这才看向二孙子贺琰。

    贺珧兄妹自要跟父母一起去外家,他也不必问他。

    贺琰眉眼长得像他父亲,这性格倒是像了他母亲,逢人且是三分笑,端得是一个温润如玉俏公子,见祖父看过来,不由也笑道:“孙儿也托大哥在淮安县里寻了个铺子,打算开一家画堂,卖些名人字画,也以画会友。”

    二孙子学问也是不差的,一手画技更是少有人比,现下也不必去考科举,开家画堂打发时间,陶冶情操,也是妥当的。

    见每个人都各有安排,贺老爷子不由颔首,也不再追问,转头看向另一边端坐的大孙子,“璋儿,到我书房来坐坐。”

    古朴的书房里,只贺老爷子和贺璋二人相对而坐,丫鬟奉了茶便即退去。

    “愉贵人诞下皇子,这事你如何看?”

    “愉贵人出自永国侯府,其兄长镇边境将军,手握二十万东府军,杀得东鞅阿塞疆鞑子闻风丧胆,如此后台,足以使得万贵妃忌惮。”

    圣上的所有皇子中,要么生母卑微没有有力的外家,要么人才中庸,难堪大任,声望最高又有不少人支持且外家出身世族的当只有万贵妃所出的二皇子,可惜圣上一直没有立太子的打算,朝中人心沉浮,波涛暗涌,没有人猜的透圣上的心思。

    如今愉贵人诞下皇儿,能与二皇子分庭抗礼的,也只有这个十一皇子了,不过,十一皇子能不能顺利长大,这也就看愉贵人和永国侯府的能耐了。

    “皇上有意愉贵人之子?若不然一直不肯立太子呢。”

    “圣上心思,孙儿可难猜着。”

    闻言,贺老爷子轻笑了一声,看向孙子,不由虚空点了点他的额,“你呀,真当我不知道圣上和你之间的那些事?我当了他二十年的老师,他也算我自小看着长成的,说起来,还是我自他小就时时提点他要内敛,要善于隐藏自己的心思,他倒是学得极融会贯通,现下便是我这个老师,也是摸不清看不透他的心思啰!”

    贺璋抿唇一笑,倒是不否认。

    “临出京时,他将梁州府辖内董义民以及七个卫兵所皆任你调配,所为何事?祖父知你聪慧,但天子圣心,最难揣摩,你身子不好,万以身子为重,其他的,于祖父来说,皆没有你万分之一,璋儿,你可明白?”

    若不如此,这大淼十六州府,何以梁州府方才宁静呢,祖父是帝师,贺家百年世家,他又怎会允许贺家急流勇退?

    贺璋微微垂眸,掩去眸底的暗光,复才抬眼,看向自家祖父,笑道:“愉贵人腹中为龙子,这事孙儿在咱们举家离开京城就已知晓。”

    贺老爷子双眸微睁,心中顿时有一个猜测。

    果然,下一瞬他就听到贺璋继续道:“我与愉贵人定下了口头承诺,怀正商号将是永国侯府最大的后盾,而同样,十年之后,十一皇子就是咱们贺家的退路。”

    怀正商号的钱财富可敌国,且还有遍布天下的消息网。

    贺老爷子顿时眉头一挑,为何十年,这就是为何。

    几岁的皇上坐不下那龙椅,可十岁的皇上,足以。

    他眼中瞬时划过一抹亮光,脸上亦是一脸欣慰。

    须臾,他郑重叮嘱道:“圣上有何事交与你,你自当万事小心为上。”

    待贺璋离去,贺老爷子沉思了很久,而后出声唤出了书房的暗卫,吩咐道:“令重九亲自去一趟大宛暗查圣灵果。”

    他怕,他怕孙子为了贺家而拿自己的性命安危与那人做了何种交易。

    那个位置戾气太重,那人啊,已经不是他当年的那个学生了。

第两百六十七话:忙活

    许三花带着田家有赶着牛车回了孤山村,路上遇到的村人难免不问,许三花只道事情都解决了,该出的气也出了。

    回到土坡上家里,焦心等在家里的老胡氏等人不由也问,许三花少不得将事情的始末说了。

    老胡氏等人一听原来是郑小燕撺掇着她哥哥带着几个二混子做的,且还想将许大茂扔到大孤山里喂狼,就气得牙痒痒。

    刘氏不由连声呸道:“这烂心玩意儿!幸好当初二树可没着她的道,要不然,这样的媳妇讨回来,咱家老祖宗都得气的跑出棺材来!”

    新年新岁,这话说得,老胡氏不用瞪了她一眼,这才看向许三花:“三花啊,这郑小燕心思如此歹毒,以后可防不胜防啊!”

    “没事,我狠狠教训过她了,要是她还敢不老实,我再收拾她!”虽这么说着,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也就是今儿那情况,也只能那样着了,她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弄死郑小燕或者弄废她啥的,一了百了,倒还安担点。

    要不然家里头这么多人呢,谁晓得郑小燕哪日脑子有坑了又找上谁算计呢,确实是防不胜防啊。

    但这些心思,就不必说出来给大家晓得了。

    老胡氏等人倒没有多想,听许三花这样说了,心里也就放心下了,又幸好许大茂没啥事,所以这事情也就很快不去想了,毕竟他们还忙着咧,要忙着挣钱呐。

    到了初五,该拜年的人家都去好了,也没有还要去拜年的亲戚了,所以老许家已经开始着手忙了起来。

    许三花将三家院子前的茅草棚子做了最后一次规划,因着最初的茅草棚子灶台啥的都齐全,所以许三花想了想还是将这里作为魔芋作坊,将里头所有的黄豆腐都叫人搬去了刘家院子前的茅草棚子里,那里就作为黄豆腐作坊了。

    剩下的徐家前头的茅草棚子,就作为调料作坊,招弟等十五个人这就开工,开始舂起了芥菜种子来。

    傅山将粮油铺开满了梁州府府城自己下头八个县十六个大镇,所以芥菜种子和山椒,许三花便托了他,让伙计各处送货的时候顺便就在何处买了回来,所以倒省了她自己去麻烦了。

    且因着傅山说年后开始就要将调料卖往临近的两个州府,便需要很多调料供应,她便又托了傅山在临近两个州府帮忙买了不少芥菜种子和山椒回来,将老胡氏的上房以及几个能堆放的屋子都堆满了,就等初八开工。

    而黄豆腐作坊里,裹好调料做出来装在坛子里的黄豆腐大坛子小坛子的占了整整五个茅草棚子,许三花又带着周氏刘氏几人将最后霉上的那批豆腐给裹调料做出来装坛密封,打春了,暂时这豆腐就不能霉了。

    不过这些已经够卖许久的了,等下年十月,再继续做就是。

    豆腐干也是一样,最后的这批已经熏好,最多供应到二月,也就得等下年了。

    镇上的铺子都是初六开工,所以许三花打算在十五之前将淮水河滩的铺子开上,年后大地回暖,往来的车队就会渐渐多起来。

    左右许二茂不用去镇上铺子了,许三花便喊了他带着许四树一起加紧赶工,做两块木匾,再打些桌子板凳出来。

    老胡氏也忙得很,后院猪圈旁边种的那一片芥菜都能收了,这玩意煮着苦得很,以前年后青黄不接的时候就靠煮了这个吃不饿肚子,但如今好的吃多了,老胡氏嘴巴也刁了,再不想吃这个菜,但种都种了,还是收出来留着剁碎了喂鸡也好。

    许三花见她奶蹲在后院拔芥菜,想起这事来,忙叫住了她:“奶,别拨啊!”

    “干啥咧?”老胡氏不解。

    “你忘记咱家调料用啥做的了?这芥菜就留着,等它开花结种子,到时候收了种子就拿来舂黄辣粉了,何必现在拔了呀!”

    老胡氏一听,嘿,她倒是忘了,他们家黄辣粉不就是这芥菜种子舂出来的嘛!真是昏了头了,她忙跨出了菜地,拍了拍手上的泥巴,“你不说,奶倒是都忘记了咧!你要晚来一会儿,咱家这芥菜我就都给拔了留着喂鸡了咧!”

    许三花听着,想了想,忙喊了她爷没事出去串串门,将这事给村里大家伙都说说,等芥菜收了种子,他们家跟镇上卖的一样,五文钱一斤收!

    老许头一听,当即就背着手去了,先去刘家说了,再往许三平家吴家说了,一路往村里去,挨家挨户都说了。

    这家家户户的差不多都种了芥菜的,特别是日子越不好过的人家,种的越多,这芥菜又不费种子,买上一斤种子撒了种出来,长出来的芥菜就够他们吃好久了,多填肚子的事,又不费啥劲的。

    现下一听老许家五文钱一斤收这芥菜的种子,让他们要卖的都不要收芥菜了,留着开花结种子,大家伙都是高兴不已,买一斤芥菜种子回来就花五文钱,可这种出来的芥菜再收种子可就不止收一斤了,这是多好的事。

    以往他们咋没想过种了芥菜结种子卖这事咧?不知他们了,只怕十里八村的,也没谁想过这事吧!

    也就老许家三花脑子活,这芥菜种子可以舂调料这事不就是她折腾出来的?

    这事大家伙从白地主家招了人也开调料作坊时就晓得了,他们也有人偷偷买了一两芥菜种子的回来试着用小对窝舂过,可惜不咋好舂,舂出来也没老许家的闻着香,看着好,所以也就不费这个银子折腾了。

    他们也只是想着自己做菜了加两把辣味,不用花银子去买调料,可没想过学白地主。

    都是一个村的,这样做,他们害怕许三花找上门来呢。

    更何况,他们都想上老许家作坊做工,这工钱拿着比较方便,可不会来做这样的事。

    所以听老许头说了他们家要收芥菜种子,大家都晓得是收了舂调料的,当下都纷纷表示不收芥菜了,留着过些天它开花了,结了种子好收种子来卖!

    村长一听这事,顿时找到了许三花跟前,“三花啊,你们家收芥菜种子这事,是只收咱们村里人的,还是别村的都收?”

    “咋的?”许三花问道。

    村长便嘿嘿一笑道:“我就是想着要是别村的也收,就去给罗村长和钟村长都说上一声,这不是上次我大寿他们都来了吗,因着上回三花你让我帮着到两个村挑人做活这事,我们三个村长的关系就近了不少。”

    许三花听着,不由笑道:“收啊,都收!到时候收了种子让大家都拿来就是!”

第两百六十八话:想家

    这话头传出来,大家伙跟娘家说的跟娘家说,跟亲朋说的跟亲朋说,很快十里八村的都晓得老许家要收芥菜种子了,听说芥菜不收留着开花结种子,收的种子五文钱一斤,当下大家伙都纷纷表示不收芥菜了,留着开花结种子,收种子卖银子!

    贺淑璃到土坡上来找许三花时,她正带着黑妞在后头山坡上拨了块平整的空地出来,拿了一堆茅草垛子将茅草一一烧着。

    “三花,你这是在干什么呀?”贺淑璃提了裙子爬到山坡上,好奇的看着许三花烧火玩。

    “阿璃,你来了!”许三花招呼了她一声,用火钳拨弄着茅草烧透,一边道:“这个啊,在烧灰呢!”

    草烧完了指定是灰啊!这个贺淑璃知道,就是好奇许三花烧灰干什么呢,“我知道呀,不过你这个灰烧出来做什么呢。”

    “这个烧出来的灰我们农家人就叫它草木灰,用处可大着咧!”

    贺淑璃听着草木灰什么的,也不太懂,当下也就不多问了,说起自己来的正事来,“三花,我明儿一早就要和我母亲父亲还有哥哥一起去我丰州府我外祖母家了,这一去可能要在丰州府待至少小两个月的时间了,我走了你可要想我啊!到时候又做了什么稀奇的吃食可得给我留点,等我从丰州府回来,给你带丰州府盛产的云罗锦!”

    许三花一听这话,登时关心起一件事来,“你哥哥一起?你大哥他们都要去吗?”

    “大哥去干什么?”贺淑璃微愣,随即反应过来许三花可能误会了什么,当下道:“三花,我大哥是我大伯的独子,那天我们一起玩投壶的二哥和三姐则是我二伯的儿女,我跟我四哥才是我父亲母亲的孩子,所以回我外祖家只有我跟我哥哥和我母亲父亲一起,大哥他们可不去。”

    许三花一听,对喔,也没说他们都是一个爹娘生的,倒是她想当然了,她还以为他们几个都是一个爹娘呢。

    她大哥不走就行。

    不过她大哥还是独子啊,瞧那年岁,居然还没有成亲也不曾定亲,他父母都不着急的吗?

    难道说,月老故意吊着他的姻缘就是为了留给她咧!

    这么想着,许三花就是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贺淑璃看得纳闷极了,“三花,你想什么呢笑得这般开心?”

    “咳,咳,没啥没啥。”许三花赶紧正色,冲贺淑璃点点头,“行,那你去你外祖母家好好玩,有好吃食我会给你留的!”

    贺淑璃狐疑的看了许三花几眼,这才道:“对了,我母亲还打算带些豆腐干和黄豆腐去我外祖家,左右离得近,就让我直接上你家来买了,本来还想带着魔芋豆腐给我外祖家尝尝的,可惜我们去丰州只能走陆路,得五六天路程呢,魔芋豆腐不能放那么久了,再说了,你家魔芋豆腐现下也没有了。”

    许三花听着,特豪气的道:“没事,等今年魔芋球又收了,到时候我们家的魔芋豆腐指定卖的更多的地方去,到时候,你外祖家就能尝着了!”

    关于魔芋豆腐这事,她早就有了很好的打算的。

    贺淑璃一听,不由笑道:“那敢情好,毕竟魔芋豆腐这样的好吃食,不能叫我外祖家尝着,还真是有些遗憾呀!”

    “我母亲说这两样东西都能存放,便交待我豆腐干两种口味的各买五百斤,黄豆腐经吃的,就买一百斤就行。我外家人多,到时候拿来送礼也好,我母亲还在家等着里,三花,你这就叫我给我装上吧!”

    “行,我这就去给你装。”许三花说着,让黑妞看着草烧着,便带了贺淑璃往山坡下去,先到了灶屋旁边的小屋里,喊了姜氏和何氏二人将熏好存放在这里的豆腐干各取五百斤上称,称过了以后,又吩咐一样的再添上五十块,跟贺淑璃道:“阿璃,这一百块是我送你的,不收银子。”

    “这怎么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该是多少三花你直接算就是了。”她们家又不缺银子,她可不能让三花吃亏。

    许三花笑笑,不以为意,遂又让姜氏二人去黄豆腐作坊里,取大坛子两坛来,“这里是两百斤黄豆腐,多的一百斤,也是我送的。”

    “三花……”

    贺淑璃还要说什么,许三花已经噼里啪啦算起了账来,“五香味的豆腐干五百斤就是十两银子,麻辣味的豆腐干五百斤则是十七两半,一百斤黄豆腐按进价算,是三两半银子,一共加在一起就是三十一两银子,就给三十两银子好了!”

    “三花,我们可是朋友,我怎么弄能占你的便宜。”贺淑璃很是不赞同。

    许三花便道:“我上次给你讲过的在府城认识的朋友打算下次介绍给你认识的那个,她年前也派人来买了不少豆腐干和黄豆腐,我照样也送了她的,都是朋友,自然要一视同仁,咋地,你不想做我朋友?”

    贺淑璃一听,这才不再多说,让丫鬟拿了三十两银子出来,拿给了许三花。

    “三花,我明儿一早就走了,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啊!”

    许三花可讲不来这么肉麻的话,见贺淑璃一向大大咧咧的还红了眼眶,当下一脸嫌弃,“行了行了,快去吧!明儿一早我来送你!”

    “我出发得早,现下天早且还冷着,还是别送了吧!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不不不,还是要来送的,咋能不送呢!”送你一程,顺便好见一见你大哥,多好的事。

    许三花笑得花枝招展,送了贺淑璃下土坡,走上后头山坡上,且还忍不住咧。

    说起来,从上次投壶近距离仔仔细细的将贺璋瞧了个遍,这好些天都没有见过了呢,他给她一千两银子压岁这事,她还没有当面看看他的反应呢。

    明早就是天上下大雪,她都得去送啊!

    黑妞看着自家姑娘笑成这个样子,晓得她心情指定好,便转了转眼珠子,腆着笑道:“姑娘,咱们啥时候去县城呗。”

    “去县城干啥?”许三花回神,想着

    目前她也没有啥需要去县城办的事啊,十五上元节要去看花灯也是去府城,租出去的宅子铺子都是一年收租金的。

    “这不是好久没去县城了吗,我想着我阿爹大半年没来看我,过年啥的,会不会上牙行来看我啥的。所以就想去瞧瞧。”黑妞说道。

    许三花一听,这是想家了啊。

    她看了看最近越发有些圆润的黑妞,点头道:“行,等初八作坊都开工了,我们就去一趟县城。”

第两百六十九话:又出新吃食

    一堆的茅草垛子都烧成灰烬之后,许三花用手将烧好的草木灰都拢进笸箩里,和黑妞一起两手端了回了院子,进灶屋,姜氏已经按她的吩咐烧好了一锅热水。

    许三花找了个大木盆,拿了个大筲箕搁在大木盆上,筲箕里铺了一块纱布,她先倒入一个笸箩的草木灰在纱布上,然后用水瓢舀了锅里的热水倒在草木灰上,一瓢又一瓢,草木灰水渗透纱布和筲箕落进大木盆里,直至筲箕里的草木灰全都过滤只剩残渣。

    拿掉筲箕,大木盆里的灰水装了满满一大盆,将其倒进烧热的大锅里,慢慢的熬。

    她见姜氏和何氏都看懂了,就叫他们继续将几个笸箩里的草木灰都依样画葫芦的用热水过滤得出黑灰水来。

    而大锅里的灰水直至熬干,只剩下锅里的一层乌黑色粉末,这就是她照前世南湘做的那样,做出来的草木灰土碱了,她拿了个罐子,将土碱都给盛出来装进罐子里,便让姜氏和何氏接着将剩下的灰水都熬出来便是。

    姜氏和何氏不明白弄了这灰水使劲熬,熬出这些乌黑的粉末有啥用,但许三花说了,他们就照做就是。

    正月初六,镇上的铺子开张,许二树和许四金兄弟初五下晌就拉了一百斤黄豆腐和豆腐干去了白节镇准备开铺子。

    而许大树则是初六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带着王顺跟着要去镇上怀正商号送货的田家有兄妹一起去了十里镇上。

    除夕夜说好的,从初六开始这铺子就是许大树自个的了,挣得盈利都是他自己的,王顺的月钱也由他发,所以他也自个拿了银子出来在许三花这里同样进了一百斤黄豆腐和豆腐干的货。

    送走了许大树几个出门,许三花转头就穿过茅草棚子下了土坡,往对面南山脚下去,说好了要送贺淑璃的,她可不能去晚了别人都走了不是?

    贺家门前,马车停顿妥当,就等着远行的人上车就启程呢。

    天还早着,贺老爷子和贺老夫人昨晚就行过礼告过别了,也不能叫两个老人起早送他们出门不是?

    所以来送三房的就是大房和二房了,贺修志和喻氏垂首听着哥哥嫂嫂的暖心叮咛,贺淑璃和贺珧也在跟二哥三姐告着别,只是几人的目光都忍不住频频望向一边立着的贺璋。

    这可是稀奇,对于贺璋竟然天还没亮的就起来送他们,贺修志夫妻二人还真有些受宠若惊,贺淑璃兄妹俩也是止不住的惊奇。

    不过这人起早送行就送行吧,送行归送行一句话也不说就不说吧,可一直搁哪儿站着不动,看着他们还真是有些不好挪脚,这上马车也不是,不上马车吧,都已经告别了这么一会儿了,也该告别了。

    许三花跨过小溪远远的就瞧着贺家门前站着许多人,她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白衣的贺璋,登时心下一喜,忙小跑了过去。

    “阿璃!我来送你了!”

    贺淑璃闻声扭头,一见许三花,登时挥手道:“三花!”

    “我还怕你们走得早我来晚了咧!可算是来得正好,阿璃,祝你一路顺风,早去早回。”许三花说着,余光瞥了瞥一旁的贺璋,就近瞧着,她一眼瞥见了贺璋腰间挂着的湖蓝色的荷包,登时心里就是一跳。

    一股微妙的情绪在心里淌开浓化,若要给这个情绪叫上个名字,那就是欢喜啊。

    贺淑璃喜不自禁的忍不住抱了许三花个满怀,也学许三花的豪气道:“行咧!你等着我给你带丰州府的特产回来!”

    离别总是要别离的,看着贺淑璃几人上了马车,马车走远,许三花转头,正对上好几个人的视线,不由:“……”

    她瞧着其中两个中年男人两个美妇人,猜想有一对夫妇一定就是贺璋的父母了,登时有些尴尬,不由冲几人颔首笑了笑,这才对算是比较熟点的贺淑慎道:“阿璃他们都走了,我也回去啦!家里还有事要做咧!”

    贺淑慎本想请她进去坐坐的,一听这话,当下点头道:“那行,有空了记得来找我一起玩啊!”

    许三花点点头,见几个长辈还看着她咧,不由咧出一个笑,“那我就走啦!”

    说着,转身,偷偷瞥了贺璋一眼,正好对上贺璋看过来的深邃目光,便赶紧小跑着离开了贺家门前。

    贺家人看着许三花一路跨过小溪沟,跑在梯田埂上,身形利落轻盈,直到上了土坡。

    “这就是那天生神力的姑娘?”毕氏一脸好奇。

    “可想就是了,咱们家的这些新奇吃食都是她家买的,是她琢磨出来的,瞧着也是个清清爽爽的利落孩子。”荀氏不由接话道。

    毕氏听着,不由看了贺璋一眼。

    ——

    许三花回到土坡上,吃了早饭不久,去镇上田家有兄妹也回来了,买了她吩咐的一百斤大米回来,许三花当下就用水将大米都给泡上了。

    到了第二天,米泡发的差不多了,许三花便将米淘洗几遍,待水便清,再放了合适的水在淘洗好的米里。

    老胡氏昨儿见许三花泡米还以为她又要打糍粑,当时就问了,听的许三花说又要做一种新吃食,当下就好奇得很,眼下见许三花又是淘米又是搬小石磨的,和周氏几个都好奇的来看咧。

    “三花,这是要磨浆子?难不成又是做汤圆面?可你这全是白米也没放糯米的,做出来的汤圆面可不好吃的。”老胡氏好奇出声,又看着这接的木盆也没有兜纱布,倒不像是做汤圆面的。

    “不做汤圆面,做一种新吃食——米豆腐!”许三花洗干净小石磨,就准备上手。

    老胡氏几个听得一脸惊,“米豆腐?”

    这魔芋豆腐,黄豆腐,他们家可是跟豆腐干上了呀。

    这做魔芋豆腐的魔芋球他们先前不晓得,可这大米,他们年年都种谷子的,咋不熟悉咧!

    这大米也能做豆腐?

    登时老胡氏就来了劲,见许三花连水带米舀着放上石磨,推着磨把子就开始磨起来,这可不就跟磨米浆子做汤圆面一样的吗!跟先前磨魔芋浆子做魔芋豆腐也一样咧,当下就去接了许三花手里的磨把子,自个磨起来。

    晓得她奶就好个这点,许三花也不拦她,由她来磨米浆子。

    周氏和刘氏见状也跟着搬了两个石磨出来,一起磨起了米浆子来。

    起先魔芋作坊里要磨魔芋片,许三花可是在镇上又去买了好几个石磨回来的。

    三个人一起磨浆子,这速度就快了起来,却也要了一个多时辰,才将一百斤大米都磨出了浆子来。

第两百七十话:米豆腐

    许三花便端了木盆进了灶屋,火已经生着,大锅也洗干净了,就等着许三花用。

    她将一盆米浆子都倒进大锅里,边煮边搅,最开始用大火煮,至半熟时用小火,然后散了一把昨日做出来的土碱进去,继续搅拌,直到煮熟为止。

    大约煮了一刻钟,锅里的米浆子都熬成了糊状,许三花飞快拿了大勺,将之都勺进干净的木盆里装着,放在一边等它凉下来,锅里洗干净,继续倒进下一盆米浆子接着熬煮。

    这锅照样煮好之后盛在木盆里,趁着烫,她手上沾了冷水快速将煮熟的米糊和了搓成一个圆,手心大小一个的,一大盆米糊全部搓好。

    在另一口大锅里掺了水,放上一块蒸笆,在上面铺上一块湿布,锅里冒热气之后,将搓好的圆子一个个的放上去,注意好不要放得太近,免得粘在一起。

    蒸笆就这么大点,一锅蒸不完这一盆圆子,许三花便洗了这口锅,照样掺了水放了蒸笆,将圆子放上去,两口锅一起蒸。

    老胡氏等人看得认真,也看得一愣一愣的,见这前头两盆完全不一样做的,不由惊奇不已。

    这边锅里的米豆腐蒸得差不多了,最开始那一锅熬煮好放在木盆里凉着的米豆腐也凉的差不多了,许三花便拿了一把刀,将木盆里的米豆腐对切一刀横切一刀的将米豆腐分成块,然后放进一边装了水的木桶里。

    老胡氏几个瞧着,这倒是跟做魔芋豆腐一样的啊,就是魔芋豆腐是灰呼呼的,这个可白,比豆腐都白咧!

    但不晓得这锅里蒸出来的又是那样,便都望着锅里。

    恰时,估摸着锅里也蒸好了,许三花便掀了木搭子,用筷子戳了戳,见已经蒸熟了,就上手沾了冷水,将蒸笆上的米豆腐团子一个一个的拿出来,放在干净的簸箕里,分很开,这还热着,堆在一起也怕粘上。

    剩下的,还有四盆浆子呢,许三花便看向刘氏道:“三婶,你可看会了?剩下的四盆,你来做吧!两盆做最开始的这种米豆腐,两盆做后头这要蒸出来的米豆腐团子,往后这魔芋作坊还是交给你,现下魔芋球没出来,咱们作坊就先做这个米豆腐。”

    刘氏赶忙应了,她刚才看的可仔细了,就想着待会三花指定要让他们也上手做咧,她本以为肯定也是叫二嫂做的,毕竟二嫂本就茶饭手艺好的。

    且三花又不叫她去镇上铺子了,她以为咋着的这魔芋作坊也会交给二嫂管的,却不想还是交给了她,便不由飞快看了周氏一眼,才上前去接手洗锅。

    周氏听着许三花这话,却一点心思也没有。

    三花要让谁做啥就让谁做,让她做啥她也就做啥,旁的,不管三花咋安排。她都没啥说道的,毕竟三花脑子好使,想得可比他们多咧!

    听她安排,准没错,都是一家人,三花虽说脾气不好,但这么看下来,她还会亏待家里谁不成?

    所以三弟妹瞅她这一眼,实在是没必要。

    许三花瞥了刘氏一眼,不由心下笑了笑,将木桶里清水泡着的米豆腐捞出来一块,在案板上切成两个指节长一个指节厚的米豆腐块,装在陶盆里。

    又拍了一块老姜切碎,再切碎了几瓣大蒜一起放进陶盆,放了盐巴和少许酱油以及醋。

    等一锅米糊熬出来起锅,她先用了锅放了很多猪油膏烧热,拿出自家备着在灶屋的调料来将其全部倒在一个陶罐里,然后又放进一大把芝麻,芝麻是她叫田家有连同香料一起买回来的。

    又切了姜片和大蒜,连同香料一起放进锅里的油里,几种调料的香味在油里饭炸绽放,登时,整个灶屋里都是一股浓郁的香味。

    许三花快速将煸出味的香料及姜片大蒜捞出来,舀了酥香的热油淋在陶罐里,登时炸得里头的黄辣粉和山椒粉以及芝麻滋滋作响。

    老胡氏闻着这股香味,不由道:“三花,这又是做的啥?”

    “这个啊,是油辣子,专门做拌菜的。”许三花说着拿了个小铁勺子将陶罐里被油泼得酥香的油辣子搅匀。

    然后连着油勺了两勺出来放在米豆腐里,端了陶盆颠了颠,将里头的佐料均匀的拌在米豆腐上,放置稍许后,拿了筷子给老胡氏,“这就是咱家的新吃食,米豆腐的,这种可以就这样凉拌了吃,也可以烧着吃,奶快尝尝。”

    老胡氏接了筷子,夹了一块豆腐吃进嘴里,登时双眼一亮,比了大拇指,“三花啊,这米豆腐吃着嫩滑滑的,极是润口,配着这麻麻辣辣的油辣子,又有些酸酸的味道,真是酸辣可口咧!我觉着可是比咱家铁板豆腐还好吃咧!”

    许三花又让灶屋里的几人都尝了,顿时大家都说好吃,她自己也尝了一块,嗯,脑子好使,记啥东西都记得清楚,这米豆腐,吃着跟南湘做的,一般无二!

    等腾出一口锅里,许三花将米豆腐团子切成片,配上自家的腊肉炒了,再拌上一陶盆的油辣子米豆腐,老许家上上下下吃晌午饭都尝了,那是人人都说好吃得很呢。

    油辣子米豆腐酸辣可口,软滑润喉,米豆腐团子切片炒,软软糯糯,两种新吃食顿时就收获了上上下下的好评。

    见此,许三花自然得意,南湘做出来的东西,当然好吃啦!

    当下拍板,从明天开始,铺子里就可以开始着手卖起来了。

    一百斤大米做出来差不多将近六百斤的米豆腐,许三花算着大米二十五一斤,以及人工,很快就给两样新吃食定了价。

    米豆腐十文一斤,米豆腐团子,则是六文钱一个,一个巴掌大小,完全够炒上一大盘的。

    老胡氏听着,却是纳闷,“三花啊,你说咱俩魔芋豆腐都卖十文一斤的,这米豆腐可是白米做的,白米可是二十五文一斤呢!”

    在她看来,魔芋豆腐都没要啥本钱的,都是山里挖回来的,可不能跟这金贵的白米比啊!

    这米豆腐这样卖,不得亏本?

    “奶,可不能这样算,人家的豆腐才两文钱一斤呢,那是大家伙都晓得豆腐是豆子做出来的,而豆子三文钱一斤,咱家的魔芋豆腐能卖十文,那是这玩意稀奇,卖得就是一个稀奇,要不然为啥咱家的魔芋豆腐卖得那样好咧!再加上,这魔芋豆腐又是挖又是刮皮又是切碎磨浆的做起来太麻烦,费了力气,才定了十文的价咧!”

    老胡氏一愣,“那这白米这么贵的,卖十文会不会亏本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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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女霸王她良田万顷介绍:
十里镇因离淮安县十里而得名,孤山村因村霸许三花而得名,由而整个村子的姑娘无人敢娶,小子无人敢嫁。
你问村民们恨吗?恨呀!恨得牙痒痒!
可惜那许三花健壮如牛,会一手举大石,能一拳砸穿村长家的青砖石墙,可一脚踢飞三四个大汉,村民们畏不敢言!只能当祖宗一样供着!
可这畏着供着,传闻老死都嫁不出去的村霸嫁出去了,十里镇最穷的村子越来越富了,村里的姑娘小子都成了十里八乡哄抢的了。
老村长笑开了花,见人就夸女村霸。村里的女霸王她良田万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村里的女霸王她良田万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村里的女霸王她良田万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