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收惊
可无论我们三个人怎么哄,勇勇就是紧闭着嘴不说话,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他们老两口一眼。
赵叔略显尴尬,心里狠了很,一把掐住了勇勇的两腮。
“他奶奶,快来扶住他!别让他乱动,还治不了他了!”
看到这个情况,我赶忙拿着筷子凑上前去,赵叔强行掰开了勇勇的嘴,我立刻用筷子在他嘴里沾了点口水。
“爷爷是坏人!”
赵叔放开勇勇的瞬间,他立刻挣脱怀抱,一溜烟就跑去了房间内,还“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死老头子,你怎么这么狠,那是你亲孙子!”
赵叔老伴打了赵叔一下,没好气的说。
“我这不是为他好吗,放心吧,我手里有分寸,伤不到他,你还在这干什么,赶紧去哄哄!”
赵叔老伴“哼”了一声便离开去哄孩子了。
赵叔尴尬的向我笑了笑。
“这孩子都是他奶奶惯的,越来越不听话了。”
我微笑回应,把食盐倒了一些在清水里,然后用没有沾口水的那根筷子搅拌均匀,等盐全部融化后,这才慢慢把那根沾了勇勇口水的筷子竖着放在了碗中央。
筷子是木头的,而且碗里又是盐水,浮力较大,正常情况下,一根筷子是无论无何也不可能立起来的,但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我手离开的瞬间,那根筷子稳稳的立在了碗中间。
赵叔也是露出惊讶的神色,疑惑的看向我。
“勇勇是真的撞邪了,赵叔,你帮他收过了是吗?”
“嗯,收了几次,没什么用。”
“你可能用的方法不对,我来试试吧。”
说完我让赵叔给我准备了一把菜刀,一个鸡蛋,一个碗,一袋小米,还有一块红布。
我先把菜刀平放在了门口,上面放好鸡蛋,不出所料,鸡蛋也是诡异的竖了起来。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等他奶奶哄孩子睡着后,我才拿着其它东西来到床边。
先把碗装满小米,用红布包紧,然后倒扣过来,在孩子身体上方慢慢转动,一遍转还一边轻轻喊着勇勇的名字,顺时针转了三圈,又逆时针转了三圈,之后把碗正过来,打开红布,发现碗里的小米少了,更加说明孩子确实是被吓到了。我又用小米把碗填满,继续上述的动作,直到碗里的小米不再缺少,这才来到门口,菜刀上面竖着的鸡蛋已经掉了下去,客厅桌子上碗里的那根筷子也倒了。
我轻舒一口气说:
“赵叔,应该是没事了,你让婶子把这个鸡蛋煮熟,等孩子自然醒了让他吃掉就行了。”
听我这么说,赵叔老两口也是松了口气,一边感谢着我一边说让我在家吃饭,我看看表也快一点了,回到茶舍也没什么东西可吃,便同意了。
这老两口也特别热情,炒了四五个菜,赵叔还劝着我跟他喝了二两小酒,等吃完饭,孩子还没醒,我又简单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他家。
回到茶舍,我感觉头脑有些晕,看来中午还真不能喝酒,只喝了二三两就上头了,反正下午也没事,索性把店门一关,上到二楼的卧室去睡觉了。
一直睡到了快天黑,我才醒了过来,在茶舍里转了一圈,感觉无所事事,便点了个外卖,等吃完饭就坐在一楼的茶桌旁玩起了手机。
正在我游戏打的激烈的时候,突然茶舍的门被敲响了。
我拿着手机来到门口,打开门,又是赵叔,他正有些着急的搓着手。
“赵叔,怎么了?勇勇没事了吧?”
我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晓天呀,我感觉事情不对劲,勇勇从中午睡到了现在还没醒呢,你要不跟我去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我瞄了一下墙的表,已经晚上九点了,不知不觉时间过的这么快。勇勇是中午十二点多睡着的,现在是晚上九点,这么说他这一觉睡了九个多小时了,一般这么大的孩子哪有睡这么长时间的。
想到这里,我也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便关掉了手机,想了想说:
“走,我跟你去看看。”
等来到赵叔家,他老伴正焦急的在屋里等着,见我来了,赶忙走上前来说:
“晓天,你赶紧去看看,孩子睡到现在了,以前也没睡过这么大觉呀,中午你走的时候说让他睡到自然醒,我也不敢叫,可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呀。”
我一边安慰他们老两口别着急,一边就进了孩子睡觉的房间。
此时的勇勇还像中午那样睡在床上,我凑上前去看了一眼,不自觉的眉头一皱。孩子的额头比中午我看到的时候更加铁青了,还隐约有一层黑气,两片胖乎乎的脸蛋有些发红,几滴汗水挂在鬓角上。
我轻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说:
“他额头有些烫,好像发烧了。”
听到我这么说,赵叔和他老伴也都上来摸了摸,确定是发烧,赶忙找来体温计,量了一下,三十九度。
“死老婆子,不是让你看着孩子吗,发烧了都不知道,你干什么了。”
“我哪知道呀,晓天不是说别让我叫孩子吗,我就没动他,哪想到他是发烧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听他们互相埋怨,我赶忙打断,说:
“赵叔,别说了,赶紧送医院吧。”
“对,对,对,快,送医院。”
老两口都是快七十的人了,这又是半夜,行动多少有些不方便,我既然赶上了,也不能袖手旁观,便主动抱着孩子,跟着他们老两口一起打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医生给用上了退烧药,输了半小时的液,孩子的体温终于是正常了,我们三个这才松了口气。
老两口又是感谢了半天,便让先回去,反正孩子烧也退了,等输完液他们再带他回家。但我却心神不宁,折腾了这么久,就是医生用针扎孩子手背的时候,孩子一点反应都没有,除了呼吸还算平稳,没有半秒清醒的迹象,这十分的不正常。
我把自己的疑惑跟他们老两口一说,两个人又是担心起来,赶忙找来医生,把自己疑问说了,医生听完又仔细检查了一顿,说暂时看不出有什么别的症状,如果想知道有没有别的隐藏病因,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详细检查,可现在是半夜,很多科室都没人,只能等到天亮以后再检查,如果实在不放心,就先办理住院吧。
老两口当下决定先办住院,在医院有医生看着总归放心一些。赵叔的老伴本来想通知儿子,却被赵叔拦下了,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要是只是简单的发烧就没必要让儿子和儿媳妇着急,等明天检查完了再说吧。办住院,肯定是需要孩子的出生证,还有一些陪护的东西,赵叔本来是想自己回去收拾东西再过来,赵叔的老伴又不放心,说他不知道东西都放在哪里,就要让他陪着孙子,自己去拿,可一个快七十的老太太大半夜回去,赵叔又不放心,两人又抬起了杠。我眼看两人越说越激烈,赶忙把他们拉到一边说:
“行了,赵叔,婶子,你们两个一块回去收拾东西,勇勇我先替你们看着,反正这里有医生,也不会有什么事,再说,来回不就一个多小时吗,没事的。”
老两口想了想便同意了我的意见,嘱咐我有事给他们打电话,他们肯定尽快赶回来,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其实,我也不是喜欢乐于助人,只是我觉得蹊跷,孩子的这个情况是我没想到的,我中午给他收惊的方法肯定没错,从筷子和鸡蛋的情况也能看出来已经是给他收好了,只要他睡醒自然就没事了。可现在却不是这个情况,孩子的印堂比中午的时候更青了,明显是阴气越来越重,在加上这么嗜睡不醒,他的阳气会越来越弱,到时候就怕再也醒不过来了。现在把他们老两口支走,我也可以安心仔细给孩子检查一下,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我搬了把椅子坐到勇勇床边,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心境平和,然后从被子里把他的左手拿了出来,开始一点一点的摸了上去。
我现在用的是道教传统的摸鬼脉诊法,一般是男左女右,即男孩摸左手,女孩摸右手。摸脉有两种,一是摸寸关尺,也称天地人,所谓寸关尺,就是“号脉”的位置,在腕部,有一根动脉血管与皮肤很近,把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放上去,可以感受到血管的跳动,这就是“脉像”。二是摸中指,也称神仙鬼,中指为心包经所过,又是五指的中心位置,代表了一个人的命运,命相学上有句话“手心主之筋,起于中指”,所以,从某种意义上,中指代表着一个人的气运。
摸鬼脉要先查寸关尺的尺脉,如果尺迈闭合,就可以判断,此人一定是冲邪了,此项确定后,再去摸手心和中指,确定是惊吓还是冲撞。
第32章 摸脉镇阴
勇勇的尺脉自然是闭合的,说明他确实是撞了邪。我打开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指移动到了他的手心上。如果手心在跳,那就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跳得急跳得快是受到了惊吓不久,跳得较沉较缓,说明受到惊吓时间已经很长了;如果是食指与中指交会处下方跳,说明是在路口受到的惊吓,一般可能是车辆突然的喇叭声和急促的刹车声等,如果是无名指与小拇指交会处下方跳,则是被动物吓倒,一般都是带毛的动物,如猫狗等上蹿下跳或叫声。我仔细摸了两三分钟,感觉他的手心稍微有些跳动,说明受到惊吓的时间不短了,也可能是我中午所做的那些起到了作用,不过只有手心在微跳,也就排除了路口和动物两种可能。
我想了片刻,继续开始摸他的中指,很明显的能感觉到他中指最底节两侧跳得很厉害,这就很明确的说明了他冲撞到了外邪鬼魅。而冲撞鬼魅也分四种情况:一、中指内侧跳动,为门槛内的家亲作祟,外侧跳动为门槛外的外邪侵扰,这些情况一般会发生在带幼儿祭祖或者路过公墓坟地的时候,据说是“亲昵”孩子;二、中指靠近手掌底部跳动,多数是二十岁以下少亡年轻之魂作祟,中部为亡时二十到四十岁之间鬼魂作祟,上部为亡时四十岁以上鬼魂作祟。三、中指中节跳的厉害,一般是仙家附身,可通过香火沟通仙家,知晓来意,对症处理;四、中指上节跳的厉害,说明灵性很足,有慧根,一般认为是被神佛或者修为高深的异类点化,说明此子即将破茧重生,得到大机缘。
我仔细摸了十多分钟,确定他是中指第二节外侧跳的极为厉害,明确的推断就是他冲撞了一位与他毫不相干的中年人的鬼魂,至于他为什么会被惊吓,应该是因为那个鬼魂用恶作剧吓的他,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能看到鬼魂的样子。
我这么想着,把勇勇的手又放回被子里,不由自主的向着周围看了看,感觉心里发毛。从赵叔说的事情经过和现在孩子的模样,我能断定,那个鬼魂一定在跟着他,没准现在正漂浮在房间的某个地方盯着自己看,而自己却看不见他。
我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随手看了下手机,马上就十二点了,阴气最盛的时候,这里又是医院,正是聚阴之地,如果那个鬼魂在这里,勇勇今晚恐怕会有危险。
我出来的急,现在手里也没什么道具可以用,怎么护住勇勇倒成了问题。而且我现在也不能离开他,毕竟我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壮小伙子,阳气正是旺盛的时候,只有靠自己的阳气镇住鬼魅,让他别有什么作为。
正在我四处观望,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后脑勺吹来一阵凉风,全身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我明白,现在那个鬼魂依靠着阴气旺盛想吹灭我后面的阳火。奶奶的,既然你这么嚣张,我也不该怕你。我站起身,做了二十几个蹲起,又做了三十多个俯卧撑,直到自己冒出了热汗才停止,他想用阴气压我,我就想办法让自己阳气更盛。
我的动作瞬间起了作用,感觉全身热了起来,那股凉风也消失了。可躺在床上的勇勇却开始抖了起来。
看到这个情况,我又着急了起来,妈的,这是要对孩子下手了。该怎么办,对,这里是医院,肯定有酒精。我四下张望,正看到床头的桌子上有有一根棉签,那是刚才给勇勇扎针消毒用的,护士忘记收走了,棉签是褐色的,应该是沾了碘伏,碘伏里面有酒精的成分。
我拿起棉签,又拔掉勇勇的输液器,滴了几滴液体在棉棒上,然后重新插好输液器,用棉棒在勇勇的眉心、手心和脚心上各点了一个点,这样可以护住他的阳气外泄,最起码能坚持一段时间。
做完这些,勇勇慢慢开始不抖了,我却开始觉得浑身发冷,感觉整个屋子里的温度下降了很多,没有法器还真要命,现在那个鬼魂占据了天时地利,我现在处于下风,还要想其它办法克制住他。
既然你想跟我斗,那就斗到底,等赵叔他们老两口回来后,三个人阳气肯定就能压住这个鬼魂了。现在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禹步。
禹步是道家术士做法时的一种特殊步伐,较为古老,相传为大禹治水时所创。
《奇门遁甲》中曾说:
“夫步斗可以通神,当于夜半星光下立场画地,作北斗七星,中间相去三尺。”
《遁甲中经》也曾写到:
“禹步法:正立,右足在前,左足在后,次附前右足,以左足从右足并,是一步也。次复前右足,以左足从右并,是二步也。次复前右足,以左足从右足并,是三步也。如此,禹步之道毕矣。”
简单说就是,先右脚向右前方迈出,左脚跟上,再左脚向左前方迈出,右脚跟上,如此三步便形成北斗七星的样子,是最简单的驱邪阵法,画地迈步为阵,甚是神奇。
我围着勇勇的病床开始走禹步,直到走了一圈,才重新坐回椅子上,然后翘起二郎腿,感觉今晚肯定没问题了。
我跷二郎腿也不是因为自己嚣张,而是因为二郎腿是“厌胜术”的一个动作,“厌胜术”也称“镇魇术”,能镇邪驱煞。相传是道家大能二郎真君杨戬修炼道术所创,所以庙里二郎神的形象都是这幅姿态,这也算最简单“厌胜术”了。
我现在摆出这幅姿态,只要纠缠勇勇的鬼魂没有大能耐,他肯定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了。
我就这么翘着二郎腿坐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液都输完了,赵叔老两口都没有回来。等护士来拔了针,我给他们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勇勇输完液了,他们也解释说,实在太晚了,打不到出租车,所以骑自己的三轮车过来的,可能还要让我等一会儿,我告诉他们别着急,孩子不发烧了,我看着就行。老两口感谢了一顿这才挂了电话。
我又是翘着二郎腿在勇勇床前坐下,看着床上的孩子,呼吸匀称,偶尔还有梦呓,要不是他额头上若有若无的黑气,还真像一个熟睡的小男孩。
不知不觉中,我也感觉有些困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人拍醒。
“晓天呀,真不好意思,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勇勇他没事吧?”
我揉了揉眼睛,看到赵叔老两口正提着大兜小兜的看着我,我赶忙站起来笑着说:
“呵呵,没事,勇勇睡的很熟,一直没醒,医生也说没事。”
“哎,还没醒呀。”
赵叔的老伴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床边满脸担忧的看着还在熟睡的孩子。
赵叔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我拉到一边,不好意思的说:
“这一路上真是费劲,开始是打不到车,后来是碰到车了人家根本就不停,好像看不到我们一样,没办法,我只能骑着我那个电动三轮拉着我老伴过来,可哪能想到,走了一会儿轮胎就爆了,这大晚上的也找不到修胎的地方,只能是就这么骑了,你说也怪,这一路上还全是红灯,越着急越出乱子,本来就快到医院了,电动车又没电了,本来我是让我老伴自己先来替你,可她觉得把我一个老头子丢下不好,又是大半夜的,电动车又没电,所以就跟我一起推着车过来的,哎,这一路上真是遭罪了,怎么就这么不顺呢,让你等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我一边摇着头,一边说没事,但心里却打起了鼓,随手看了一下手机,快凌晨四点多了,再有一个多小时天就该亮了,也就是说,赵叔老两口一去一回的走了四个多小时,看来一路上遭了不少罪,也多亏这老两口身体硬朗,要不可就费了劲了。
按理说,人不可能背到这种程度,赵叔也不可能说谎话,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跟着勇勇的那个鬼魂见没有办法在这里下手,所以去为难赵叔老两口了,看来我有点小看这只鬼魂了。
见我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赵叔以为是我守了一夜累了,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晓天呀,今天真谢谢你了,你替我们守了一夜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说:
“赵叔,我也不是外人,你不用这么客气,勇勇的事可能不简单,我得回去想想该怎么办。”
听我这么一说,赵叔又紧张了起来,赶忙问道:
“你是说勇勇他是。。。。。”
“我觉得是虚病,昨天中午我没有收好,怪我,你给我一天时间,我想想该怎么办。”
“哎,怎么会这样,那我们还用不用继续住院检查?”
“该检查检查,我现在也是猜测,在医院检查一下总归是好的,如果没事的话就能确定不是实病,咱们再按照虚病来看。”
“行,就听你的,晓天,我可把孙子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管呀。”
“放心吧赵叔,我不会不管的。对了,你最好把勇勇爸妈叫回来,毕竟你们老两口年纪大了,在医院里跑上跑下的也不方便。”
“行,我一会儿就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回来。”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我们电话沟通。”
“好,你慢走啊,谢谢了。”
第33章 家有悍妻
回到茶舍后,我简单洗漱了一下,本想着再到床上眯一觉,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想着昨天赵叔家的事。按正常来说,孩子冲撞了鬼魅不应该祸及大人,毕竟这种鬼魂都是比较弱的,成年人有三团阳火护身,一般鬼魂是不可能靠近的。可赵叔说的昨天一晚上的经历,又让我不得不猜想是鬼魂作祟,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巧合。
我翻来覆去的躺了一会儿,实在没有困意,而且也答应人家管这个事儿,总要想出点办法。索性起床来到了三楼,开始翻看刘先生留下的那些笔记,把那些关于撞邪收惊的事件都看了一遍,这种事处理起来本来就很简单,所以也没有什么长篇大论的,大部分都是简单叙述一下内容,处理此类事情也只有那么几种方法,都是一带而过,我也都知道,看了有一个多小时,便觉得眼睛有些累了,又回到床上玩起了手机。
中午吃完饭后,我本想着去医院看一下,刚准备出门,赵叔的电话就打过来,他告诉我说,勇勇在我走了没多久就醒了,又做了一上午的检查,医生说没事,就是简单的发烧,拿了些药就让他们出院,他们收拾一下,下午天黑前就能回家了,也让我别去了,现在他儿子和儿媳妇已经来了,等他们都回了家再找我来商量。
我苦笑着挂了电话,感觉有些郁闷,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替赵叔老两口,昨天晚上着急忙慌费尽周折的把住院的东西都带去了,连一天都没过就要安排出院,这事还真够冤的。不过,细想一下,医院的医生还真不错,这要是搁以前,即使是没病,安排下住院了,怎么也要让你扔下个三五千才能让你出院,看来社会是变了,知道别人挣钱都不容易呀。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赵叔又给我打电话,说带着孩子都回来了,麻烦我过去一趟。我应了一声就出门了。
来到他家超市门口,赵叔正等着我,没有第一时间让我进家门,反而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
“晓天呀,我儿子和我儿媳妇都在楼上呢,昨天的事儿我也跟他们说了,说的是你晚上过来买东西碰到孩子发烧,帮忙送医院的,没说别的,你可别多想,不是叔不想告诉他们,只是我儿子还信一点这些东西,可我那儿媳妇是大城市的,对这种事儿一点不信,还说这些是迷信,所以,你上楼先什么也别说,等看完了孩子以后,再悄悄跟我说,行吧?”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行,没事,我就当来看孩子了。”
“好,走,上去吧。”
我跟着赵叔来到楼上,客厅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坐着抽烟,见我进来赶忙站起来,递给我一根烟说:
“晓天,昨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爸跟我妈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呢。”
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赵叔的儿子,他留着板寸头,面容和身材都是胖乎乎的,最明显的就是他那个有些发红的酒糟鼻,整个人看起来跟赵叔迥然不同,赵叔是个精神抖索的瘦老头,而他儿子却是一个一身肥肉的矮胖子。虽然以前我也见过赵叔的儿子,但因为他很少回家,也是这几年才回来,所以有很多年没见了,现在看到他竟有些迟疑,接过烟不知道说什么。
“哈哈,你是不认识你虎哥我了,也对,咱们两个得有四五年没见了吧,上一次见你还是你上大学放假回来的时候,你这几年倒是没什么变化,我可就不行了,天天喝酒喝的,身材都发福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知道肯定错不了了,赶忙说:
“虎哥,看你说的,你这身材一看就是在外面做大买卖的,发福点说明生活好。”
“哈哈哈,什么大买卖,不过就是带着几个人包活干,都是为了生计。”
“虎子,你妈呢?”
“哦,你们不是忙了一宿吗,我看她脸色不好,应该是累了,就让她回屋休息了,现在应该是睡着了。”
“那孩子呢?”
“他妈在屋看着呢。”
“哦,晓天,先坐吧。”
赵叔把我让到沙发上坐下,赵虎把烟掐掉就去给我沏茶水,我看了看手里的烟,想着屋里有孩子就没有抽,而是放到了茶几上。
“晓天,喝点茶,知道你家是开茶舍的,好茶肯定有的是,不过,这茶你肯定没喝过。”
本来我是不想喝茶,但听他这么一说,我反而好奇起来,端起茶杯仔细看了看,茶叶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茶水有一股浓香,我抿了一口,甘涩中带着一股香气。
“这是什么茶?”
“滇红,正宗的滇红,我托一个朋友在云南产地带来的,给我爸尝一尝,正好还有两包,一会儿你带走。”
“虎哥,不用了,我那里有茶叶,你还是让赵叔喝吧。”
“晓天呀,你就拿着吧,到时候我再让虎子给我买。”
我礼貌的一笑,这爷俩儿的客气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赵叔,勇勇怎么样了?”
我转移话题的问道。
“没事了,他就是发烧,估计是昨天着凉了。”
赵虎抢先说到。
还没等我再说话,屋里就走出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材是比较丰满的那种,穿着一件高档的连衣裙,但好像并不太合身。
“谁说是着凉了,医生说了也可能是积食了,没看到开的药都是退烧助消化的吗,我早就说了,少给他吃零食,那都是垃圾食品,吃多了肯定就得病。”
“也没给他吃呀。”
赵叔听到女人这么说,脸色有些难看,反驳了一句。
“家里是开超市的,您老不给他吃,他不会偷着吃呀。”
“我,我。。。。。”
赵叔一张老脸有些红,看着叉腰咄咄逼人的女人,又看了看自己儿子,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行了,你别说了,这有客人呢。”
经赵虎这么一说,女人才看了我一眼,立刻变了一副笑脸。
“我刚在屋里听见了,你就是晓天吧,谢谢你昨天帮忙把孩子带去医院,不然就严重了。”
我心里是一阵发寒,这种女人是不是就是那种悍妇级别的,在家里这么强势,变脸比翻书都快。
“你好,嫂子,都是老街坊了,我正好买东西碰见,帮忙也是应该的。”
女人掩嘴笑了笑,又给我把茶水满上,瞪了赵虎一眼,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你回屋看着孩子吧,我们说会话。”
赵虎干咳一声说到。
“行,我去看孩子了,晓天,喝茶。”
“好的,嫂子,你去吧。”
女人进屋后,赵叔感谢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感激我没说实话,替他圆了慌。
“爸,那个,我想晚上吃了饭带孩子走,你看,小翠也说了,孩子不能再在这儿了,咱家开超市,你们也管不住孩子吃零食,他的牙都坏了,要是再得别的病就坏了。”
赵叔看了我一眼,我心想,他们这是要谈家事,我在这肯定不方便,赶忙站起来,说:
“那个,赵叔,虎哥,我就是来看看孩子,没事儿的话就行了,我走了。”
“晓天,你别走,咱们的事还没说的,你先坐会儿。”
赵叔见我要走,一把拉住了我,我干笑一声只能是又坐回了沙发。
“你们还有什么事?”
赵虎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先别管这个,孩子你们小两口可以带走,我跟你妈年纪也大了,也带不了孩子了,而且上学毕竟大城市好,这个我们不反对,但是有一点,这些天孩子不对劲你们也都知道,必须把孩子的病看好才能让他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说了,你们都说我迷信,所以,我才把晓天叫来,你也知道刘先生是干什么的,晓天也会,让他给看看,你听他说说吧。”
赵叔虽说的理直气壮,但明显声音小了很多,看来他也是怕屋里他儿媳妇听到。
赵虎皱起了眉头,看着我,小声问到:
“晓天,刘先生的能耐我信,但我媳妇不信这个,这里没别人,你跟我说说吧。”
“虎哥,我能确定勇勇是虚病,而且缠着勇勇的那个东西不简单。”
“你说的是真的?”
我又认真的点了点头。
见赵虎还是有些不信,我便把昨天给孩子收惊,还有在医院发生的情况,包括赵叔老两口一晚上的经历,都跟他详细说了一遍,再加上我的猜测。
赵叔和赵虎都默不作声听我小声说完,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那怎么办?”
赵叔最先问到。
“我倒是有办法,不过得先看看孩子。”
“这个简单,进去看看就行了。”
“可嫂子那?”
我这么一问,赵虎看了看他爸,便明白赵叔肯定是把所有的事提前都跟我说了。
他想了想说:
“我想办法把她叫出来,给你争取点时间,你快点看,行不行?”
我点了点头。
随后,赵虎站了起来,大声说到:
“小翠,你出来,咱们出去买点菜,让晓天在咱家吃顿饭。”
“你自己不就行了,我陪儿子呢。”
“我哪知道买什么菜呀,你当嫂子的也给弟弟露一手呀。”
赵虎说着就走进了房间,随后便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第34章 再次收惊
赵虎拉着他媳妇出门后,我和赵叔来到了孩子的房间,此时,勇勇正在床上玩他的玩具,看样子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我让赵叔哄孩子躺好,又摸了一下鬼脉,与昨晚我摸的情况无异,不过看他额头上的青色倒是减少了一点,可能现在是白天阳气盛的原因。
我跟赵叔简单说了一情况,便匆忙回了茶舍,用朱砂在黄纸上画了两张收惊符,这种符也是刘先生教我的,是最简单的符咒,我一般情况下是不想用的,因为用符咒驱鬼都就是治标不治本,但应急还是可以的,眼看就快天黑了,如果昨天那个鬼魂再发难我可就不好应付了,所以现在先用符咒保护住孩子,再想别的办法。把两张符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想了想,又到二楼拿上了“铜钱剑”,所谓“铜钱剑”,就是用古铜钱、红线制作而成的法器,古铜钱性质刚,五行属金,铜质吸收气场的力量比金银都好,而且铜钱外圆内方,外圆代表天,内方代表地,中间的皇帝号代表人,三才具备,力量很强,铜钱作为古时的货币流通于社会,被成千上万人摸过,也就沾染了数不胜数的阳气,所以是至阳之物,专克阴邪之物,一般道士都会用它降妖除魔,也可以用来镇邪斩煞。刘先生留下了两把铜钱剑,一把是一百零八枚铜钱的,一把是四十九枚铜钱的,铜钱越多自然是越厉害,而且刘先生也说过,这两把“铜钱剑”都经过了有大功德的法师加持,所以具有无上威能,他也跟我说过,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用那把一百零八枚的铜钱剑,毕竟威力太盛,容易沾染业障。所以,我只拿了那把四十九枚的铜钱剑,更准确的说应该叫铜钱匕首,毕竟短一些,也好携带。
我把铜钱剑放进上衣口袋,这才自信满满的出了门,我也想了,最后再用别的办法试试,如果那只鬼魂实在不给面子,我就用法器吓唬他,实在不行就打他个魂飞魄散。
回到赵叔家,赵虎和他媳妇已经回来了,还问我去干什么了,我说忘了锁茶舍的门,回去锁门了,他们也便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就去厨房准备饭菜了。
我跟赵叔又来到孩子的房间,把一张收惊符贴在了床头,另一张在门口烧掉。又让赵叔找来一根香,一根针,还有一根红线,把香用红绳拴住,红绳另一端穿在针眼里拴牢,将针插在孩子睡觉的床头,香倒吊着点燃,如果香能不出意外的烧完,就说明那个鬼魂受了香火,同意不再缠着孩子,孩子也就没事了。
为了不让孩子反应太大,惊动他爸妈,赵叔偷偷拿了一些勇勇爱吃的零食,还把房间门关了起来。终究是孩子,本来他对我还有些戒备,但看到那些零食,就把我当成空气了,我做完这一切,就告诉赵叔,看着点香,烧完就没事了,然后自己回到了客厅,跟赵虎去聊天。
我也跟赵虎说了我刚才做的事,让他也帮忙打掩护,他满口答应,又是感谢了我。正在我们闲聊的时候,他媳妇从厨房走了出来。
“赵虎,楼上没盐了,你去下面拿一包上来。”
“行。”
“等等,什么味呀,是不是什么东西着了。”
他媳妇用鼻子嗅了几下,开始四处查看。我心想,刚才光顾着把符纸灰扫了,忘了通风,也难怪她能闻到。
“哦,可能是我们抽烟的事儿,没掐灭,没事,我们看着呢,着不了火,你的菜是不是糊了?”
他媳妇瞪了他一眼。
“少抽点烟!赶紧去给我拿盐!”
说完就又回到了厨房。
赵虎一边答应着一边赶紧去下面拿盐,上来后,把盐给他媳妇送去,又递给我一根烟。
我本来是不想抽,毕竟他媳妇刚才说了,让少抽烟,可想了想,屋里还有烧纸的味道,而且燃香的味道也会飘出来,现在多抽点烟,也能遮挡一些,索性就点着抽了起来,可能赵虎跟我想法一样,也给自己点了一根。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赵虎媳妇就说菜炒完了,让他帮忙端菜,我则说去叫赵叔和孩子吃饭又去了房间里。
此时,孩子已经被赵叔哄睡了,他正坐在床头眼巴巴的看着那根燃烧的香,见我进来,他赶忙问道:
“晓天,这香怎么烧这么慢。”
我看了看,香烧的很正常,但确实是慢了点。
“没事,只要能正常烧就行,烧完就好了。”
赵叔点了点头。
“对了,嫂子说饭熟了,我来叫你去吃饭,勇勇睡着了就先别叫醒了,这样烧香最好。”
“好。”
赵叔答应一声就跟我出了房间,刚要关上门,赵虎媳妇就走了过来。
“爸,勇勇呢,叫他吃饭。”
“哦,他睡着了,这不是中午也没睡觉,估计现在顶不住了,没事,让他睡吧,睡醒再吃。”
赵虎媳妇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看到孩子确实睡得很香,便小心翼翼的把门关好,看样子她应该没注意到床头的香。
此时,赵虎也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爸,我妈也睡的香着呢,昨天晚上他也没睡觉,今天又累了一天,让她睡吧,给她留点菜,醒了跟孩子一块吃吧。”
“行。”
赵叔答应一声,也打了个哈欠,他昨天晚上也没睡好,跟他老伴一样累了一天,估计现在也是强撑着了。
我们四个人坐在餐桌前,赵虎又打开了一瓶酒,说跟我这么长时间不见了,多少得喝点,赵叔也说得感谢我帮忙,我实在拗不过就喝了起来。
三下五除二,一瓶酒就喝完了,赵虎媳妇本来是不想让他喝,说一会儿得开车带着孩子走,赵虎开始没说话,可喝了二两后嘴就硬了,说今天不走了,明天再走。他媳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对着烧鸡就撒起了气,看她吃的样子,我就明白她为什么长得这么丰满了。赵叔刚吃饭的时候还有些没精神,两杯酒下肚,脸也发红了,话也多了,比没喝酒还清醒了。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我们也吃了个差不多,赵虎媳妇早就坐不住了,回房间去看儿子,片刻之后就铁青脸走了回来,把一个东西扔在了饭桌上。
“赵虎,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点了香,你们想对我儿子干什么,迷不迷信。”
我们三个看去,正是插在孩子床头的红线,香,还有收惊符。
赵叔和赵虎看到东西后有些尴尬,求助的看向我,而我野盯着桌子上的香皱起了眉头。
见我不说话,赵虎赶忙开口说:
“那个,小翠,这东西怎么就是迷信呢,给孩子收收也不是坏处,你别多想。”
“就是迷信,你们信我可不信,这是不是爸的主意。”
看着赵虎媳妇不善的目光,赵叔一时有些慌张。
“我,那个,我也是好意,勇勇。。。。。”
没等他说完,我站起身顺手把香拿了起来。
“不对,这事儿不对,勇勇现在怎么样?”
我突然变脸发问,他们三人都是一愣,随后赵虎媳妇说到:
“勇勇还睡觉呢。”
我捏着香转身就向房间里冲去,正常情况下,贴了收惊符,香会燃尽才对,可这根香明显是没有烧完,而且不是香的问题,如果香灭掉,在燃烧的位置应该是锥形才对,而现在却是整齐的平头,这绝对不合常理。
我的举动也让他们也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我来到了孩子房间,我低头在床边翻找了一下,确定香头没有断掉,问道:
“嫂子,你进来的时候香就这样吗?没有故意掐灭?”
“是呀,我进来就看到是这样,我还想这是干什么,放一节香挂在床头,也不点着,搞得这么奇怪。”
她这么一说,赵叔有些惊恐的看了看我,因为他知道,香是点燃的,而且在他离开之前都烧的很正常。
我没有解释,看向床上的勇勇,他此时还在睡着,额头爬满了汗水,眉心的位置隐约有丝黑气。
见我看着孩子,赵虎媳妇也看了一眼,下意识的上前摸了摸勇勇的额头。
“怎么这么烫,又烧起来了,快,去医院。”
说完抱起孩子就往外走,赵虎一听,也慌张了起来,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就跟了上去。赵叔疑惑的看向我,我叹了口气,小声说:
“叔,事情不好办呀,先跟他们去医院吧。”
赵叔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跟上,却发现赵虎两口子抱着孩子立在门口不动。
“妈,妈,你别挡着了,勇勇又发烧了,我带他去医院。”
“妈,你干什么呀,赶紧让开。”
赵虎说着上前就打算去拉他妈,老太太没有动地方,缓缓抬起了头。
“啊!”的一声,赵虎媳妇抱着孩子退了一步,直接撞到了我和赵叔身上。
“妈,妈,你,你,你这是怎么了,你,你别吓我,你。。。。。”
赵虎也是结巴着慢慢后退,直接来到了我们身前,一只手还颤抖着指着前方。
第35章 因果报应
我也向前看去,只见赵叔的老伴正低头站在门口不远处,头发散乱的遮住额头,整个人阴恻恻的。
“老伴,你怎么了?”
赵叔也感觉不对劲,当下就想走上前去,我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意思是让他别去。
“婶子,你没事吧?”
这时,赵叔老伴慢慢的抬起了头,一双眼睛都是眼白,嘴微张着,一缕口水顺着嘴角淌了出来。
“妈呀!”
赵虎媳妇怪叫一声,抱着孩子就躲在了我们身后。
“妈,你别吓我,这是怎么了?”
“老伴,老伴。”
我一手拉着赵虎,一手拉着赵叔,盯着前方说到:
“婶子这是中邪了,你们别过去。”
“啊,不会吧,这可怎么办,晓天,你赶紧想办法呀。”
“赵叔,你跟虎哥退后。”
我随后向前一步,手慢慢摸向了兜里的铜钱剑。
“我不信这个,妈,你别吓唬我,赶紧闪开,我带孩子去医院。”
赵虎媳妇片刻惊吓过后,终究是理智占据了上风,而且怀里抱着孩子,本身也比较强势,竟然想直接冲过去。
赵虎赶忙一把抱住她,喝到:
“你干什么,那是我妈,你这么冲过去,再把她撞坏了。”
“那你让她闪开,你们怕我可不怕,什么中邪,都是迷信。”
就在他们两口子纠缠的时候,赵叔老伴却是一阵冷笑,那声音阴森恐怖,好像来自地底深处一般。
“喝喝喝,喝喝喝。。。。。”
伴随着她的笑声,屋里的灯泡开始有节奏的闪了起来,忽明忽暗,“啪,啪”几声,客厅的灯突然爆掉了,只有我们所在房间灯还在闪烁着,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种情况就是再蛮横的人也被吓住了,赵虎媳妇的气势一下子就垮了下来,靠在赵虎身上惊恐的看着前方,赵虎也是全身抖个不停,额头布满了冷汗。
我现在心里也打起了鼓,我知道纠缠孩子的鬼魂不简单,但没想到还有这种能耐。按照现在科学解释,鬼魂也是算一个磁场,磁场弱的话对周围没有什么损害,但如果强的话就会影响具体的实物,现在电压强弱不定,灯泡爆掉,就说明这个鬼魂实力不一般,以我们玄门人来说,就是怨念极大。
现在,赵叔家的几个人都被吓的不敢出声,我却不能退缩,把兜里的铜钱剑拿出来,指着前面的老太太喝到:
“你别嚣张!赶紧从她身上离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看到我拿出了铜钱剑,赵叔老伴明显是一惊,止住了冷笑,用满是眼白的双眼盯着我,幽幽的说到:
“小伙子,我知道你还有些能耐,要不是你我早就让他们家小娃娃偿命了。”
这个声音明显不是赵叔老伴的声音,更像一个有烟嗓的中年男人。我倒没感觉有什么意外,毕竟赵叔老伴是被鬼魂上了身,说话声音变了也正常,可赵虎两口子的表现却让人意外,他们听到这个声音,互相搀扶着颤抖了起来,两个人的脸也是惨白一片,哆哆嗦嗦的向后退。
我看了一下他们的情况,赵叔在我身后小声问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我老伴的声音呀。”
“您老别说话,我来解决。”
我小声安慰了他一句,又看向前方。
“人有人道,鬼有鬼路,既然你已离世应该早入轮回,争取下一世投一个好胎,不应该再祸害生人,沾染业障,不然到时候,锁魂鬼差也不会放过你的。”
“喝喝喝,不放过我又怎么样,我也想早入轮回,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唯一的孩子也没有了,我要报仇,要他们给我陪葬!”
赵叔老伴嘶吼着面容越来越扭曲,声音也越来越歇斯底里,双手成爪就向着我们抓来。
赵虎媳妇“啊”的一声,终于是再也受不了,全身一软就晕了过去,还好赵虎扶着她,赵叔也赶忙过去,把孩子从她怀里接了过来,三个人就这么慌乱的退到了床上。
他们退开正好给我让出了空间,眼看老太太的手就向我抓来,我低头躲过,本想着刺出一剑,又想到我面前的可是一个被鬼魂上身的老人,虽然铜钱剑没有利刃,但这一剑刺下难免会损伤身体,所以便改刺为拍,一剑便拍在了她的腹部。
只听老太太“啊”了一声,便退后了两三步,而我手里的铜钱剑也发起了热。
“好小子,你真要挡我!”
“没错,你想害人,我必然要挡你。”
“他们害我又怎么算,我报血海深仇难道还报错了不成。”
“人鬼殊途,人间事自有人间管,还轮不到你。”
“好一个人间管,恶人活百年,好人遭罪受吗,我的仇我自己报!”
见赵叔老伴又要扑上来,我赶忙改口:
“等等,我听你的意思中间有什么隐情,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给我点时间帮你把事情弄清楚,到时候还你个公道,怎么样?”
刚才的交手,我已经有了底,现在的情况不是我打不过他,而是不能下死手,毕竟他附身的是一个快七十的老太太,这要是时间长了,阴气入体,老太太的命可就不保了。
“你能坐主吗?”
他明显是怀疑我的能力。
“那你也得让我试试呀,反正,你现在也打不过我,如果我真下死手,你也没好果子吃,不如就给我个机会,看我能不能帮你。”
“哼,你是担心伤了这个老太太吧。我也不是一个恶人,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我的血债跟这个老太太无关,我也不想再增业障,既然你想管这个事,我就信你一次,给你三天时间,别想着怎么赶走我,要是让我感觉有危险,我随时让这个老太太去撞墙自杀。”
我面色铁青的点了点头,知道这个鬼魂应该没有骗我,三天后正是十五,圆月高照,阴气旺盛,如果他那天发难,还真比较麻烦。他既然给了我三天时间,也想着不把事情做绝,给我留了一丝回旋的余地,看来这个鬼魂还存有人性,并不是那么恶毒。
赵叔老伴见我答应了,“喝喝”笑了两声,便全身一软瘫了下去,我赶忙两步上前抱住她,生怕把头磕在地上。
赵叔见我跑上前去,大概知道是没事了,便把孩子在床上放好,也跑了过来。
“晓天,没事了吧?”
赵叔一边抱着他老伴,一边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
“这事您也听见了,不简单呀,先把婶子抬到床上吧。”
等我们把赵叔老伴安顿好,又来到了赵虎他们的房间,见他坐在床头,面如死灰的看着床上的媳妇和孩子。
这时,赵叔也走了过来,问到:
“晓天,你婶子怎么办,还能醒吗?”
“婶子能不能醒要看他了。”
我说着看向了床上的赵虎。
赵虎叹了口气,低头默不作声。
“虎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干了什么缺德事儿。”
“爸,都是我不好,咱出去说吧。”
我们三个走到了客厅,各自点了一根烟,抽了半根烟,赵虎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给我们讲了一件事。
赵虎在外边有一个小工程队,不过不是他一个人的,还有一个合伙人叫王大山。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接一些小活,虽然挣不了大钱,倒也吃穿不愁。赵虎倒是无所谓,可王大山不行,他有一个女儿,从小就被查出有白血病,治了好多年也治不好,包工程干活挣的钱也都给孩子治了病,本来他是不指望能治好孩子了,可半年前,他们接到了一个大工程,只要干好了,最少能挣个三五百万,有了这个钱,王大山就觉得肯定能治好孩子,所以就没黑没夜的干,白天跑工地,晚上跑医院,天天累的跟孙子一样,可这个社会,不是你付出的多就能得到好报,因为太过劳累,王大山又喜欢抽烟喝酒,不小心脑出血了,赵虎把他送到医院后,抢救了一夜也没能救回来,临死前,王大山就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赵虎,说已经联系好了医院,让他把工程挣的钱给孩子治病,赵虎也是满口答应下来,说一定会好好给孩子治病。
王大山死后,赵虎也是尽心尽责的把工程干完,甲方见他们工程干的不错,又知道王大山的事,就没有压工程款,一次性付清了全款,有五百多万。钱虽然是好东西,但也是万恶之源。这五百万到账后,赵虎本想着去给王大山的孩子治病,可管钱的是他媳妇。他媳妇去了医院,问了医生,说是即使花了这个钱,也不一定能彻底治好孩子的病,顶多是延续几年生命。在赵虎媳妇的理解下,就是这个钱等于是白花。所以,她就起了贪心,觉得既然王大山死了,王大山媳妇又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人,就骗她说工程没挣钱,只拿出来了二十万。王大山媳妇不知道这里边的事,又赶上自己丈夫死了,孩子病了,也没心思想别的,也就接受了。赵虎知道后跟他媳妇也吵了几次,可面对金钱的诱惑,他还是顺从了,彻底泯灭了良心,把王大山临死前的交代忘在了脑后。
本以为这事就算拉倒了,以后多照顾王大山的媳妇和孩子就行了。可没想到,王大山的孩子因为没钱治疗身体每况愈下,竟死在了医院,而他媳妇受不了打击精神崩溃,也在家里上吊自杀了,本来好好的三口之家,就这么家破人亡了。
赵虎也自责了一段时间,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没办法,而且自己有了钱,工程队也只有自己说了算,日子比以前过的更好了,便也就心安理得了。可没想到,王大山死不瞑目,鬼魂竟然真的找上了他们。
第36章 气愤
赵虎刚讲完,赵叔“噌”的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颤抖着指着赵虎骂道:
“你这个缺德玩意儿,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这种救命钱你也敢黑下来,活该你们受罪!”
我一看赵叔是动了真火,赶忙拦住他。
“赵叔,你消消气,消消气。”
赵虎也没想到他爸这么大反应,愣了一下,嘴里嘟囔:
“这也是小翠的主意,也不是我愿意的,再说,谁能想到他死了还能作妖。”
“你,你,罪有应得呀,罪有应得。”
赵叔铁青着脸气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就走回了自己房间。
我也是摇头叹息,人都说鬼恶,可很多时候却是人比鬼恶。
见我不说话,赵虎赶忙又递上一根烟,说:
“晓天,你可得帮帮哥,王大山一家三口的死不能怪我们,也不是我们让他们死的,再说,他们一家子的后事还都是我帮忙处理的,而且后来也给他家里人送了些钱,也算仁至义尽了,他不应该来闹我,你给帮帮忙,把他给处理了。”
我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烟,而是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
“你别这么看着我,没事,你说话,不让你白帮忙,哥给你钱,你要多少哥都给,只要你帮我摆平这事儿。”
我苦笑一声,把赵虎拿着烟的手推到一边,说:
“你还是人吗?王大山一家三口是不是你杀的,可你敢说他们的死跟你无关吗?要不是你们把那些救命的钱装进自己腰包,他媳妇和孩子能死吗。而且你也答应人家照顾家里,可是你是怎么照顾的,这个忙我帮不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别呀,你看咱们老街坊的关系,怎么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呀,给出个主意。”
见我起身要走,赵虎赶忙是拉住我,不断的央求。听他讲完事情的经过,我也是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还有这么不要脸两口子,一点情谊都不讲,就认钱了,赵叔说的对,还真是谋财害命,我真后悔当时拦住那个鬼魂了,要知道是这么回事,我绝对不再管的。
可现在赵虎强拉着我不断哀求,我又想起他的爸妈还有孩子都在跟着他受罪,又不忍心不管,毕竟祸是他们两口子闯下的,别人不应该替他们受罪。可要是就这么答应他,不给他教训我心里又不痛快,而且听他刚才话里的意思,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
赵虎见我半天不说话,脸也有些挂不住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
“该说的我都说了,晓天,你要是真不管就拉倒,我请别人管,这条街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懂这个,再不行我花大价钱请外面的大师,我就不信还弄不了一只鬼。”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赵虎现在跟他媳妇如出一辙,变脸比翻书都快,刚才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立刻就换上了一副牛哄哄的表情,被他这么一说,我刚有些心软的心情又坚硬了起来,冷笑一声说:
“呵呵,虎哥,你有钱有能耐去找别的大师给你管吧,我还真管不了,就这样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来到门口又回头说:
“都是老街坊了,再警告一句,今天晚上前半夜是过了,可还有后半夜,你们好自为之吧。”
我刚说完,赵虎就是脸色一变,嘴角颤动了几下终究没说出话来。我自然也不等着他再说话,径直下楼出了门,刚出门就听到后面赵虎喊我的名字,我当做没听见,一路小跑就回了茶舍。
本以为第二天赵虎会来茶舍找我,可没想到他还真没来,我索性也就不想他家的事儿了,反正也不管我的事,难的清闲,我照样喝茶玩手机。
第三天下午,我正坐在茶桌前昏昏欲睡,一个破锣嗓子声吵了我的清梦。
“晓天哥,晓天哥,在家吗。”
我一听就知道是王胖子,伸了个懒腰,起身打开门。
“大白天的关什么门,怎么样,想我了呗。”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
王胖子说着走进门,把几个袋子放在我的桌子上。
“出了趟远门,给你带回来的特产。”
我看了看,就是两袋山核桃。
“这东西咱这边就有卖的,算什么特产。”
“你不懂了吧,咱这边卖的都是假的,再说了,我给你带来的,也算礼轻情意重嘛。”
我懒得再跟他墨迹,给他倒了一杯茶就又玩起了手机。
“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喝,你是不是在外面找了点破树叶子给我当茶叶喝。”
“爱喝不喝。”
我自己也知道前几天买的茶叶难喝,但适应了两天也就凑合喝了。
王胖子撇了撇嘴,端起茶杯仔细看了看,说:
“你知不知道老赵家出事了?”
“哪个老赵家?”
“还有哪个老赵,就咱们街上开超市的老赵,以前经常来茶舍跟刘先生喝茶的那个老头。”
“知道,怎么了?”
“听说他家全家都撞了邪,现在正到处请大仙看呢,我就纳闷了,他跟刘先生不是关系很好吗,为什么不来找你去看看。”
“说明人家看不上我呗,能看事儿的人多了,人家干嘛非来找我。”
“我听说他儿子把这条街上的几个大仙都请家里去了,好像都看不了,还花大价钱去外市找了几个。”
听他这么说,我倒来了兴趣,放下手机问到:
“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刚回来就知道这么多?”
“你也不看胖爷是干什么的,消息灵通就是咱的本事,再说,现在整条街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你都快成宅男了。”
“去你的,那他家的事儿解决了吗?”
“好像没有,听说他们一家五口都被折磨的不轻,老赵两口子还有孙子都起不来床了。我来你这儿的时候从他家门口过了,关着门呢,几个老头还在门口指指点点的。”
我苦笑一声说:
“又不是你的事,你怎么这么上心。”
“也不是我上心,咱们毕竟都是邻居,关心一下总该是要的,要不咱两个过去看看?”
“不去,他家的事儿我管不了。”
见我说的这么斩钉截铁,王胖子两个眼珠子一转:
“吆,看来你是知道呀,跟我说说呗,他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让我长长见识。”
我心里这个悔,一不小心说秃噜了嘴,但我就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而且这是人家的隐私,也不能随便说,索性就装作没听见,又玩起了手机。
王胖子自然是不依不饶想从我嘴里撬出点信息,还保证了晚上请我吃饭。
正在这时,一个人走进了茶舍,还提着几件东西。我斜眼看去,正是赵虎,两天没见,他好像瘦了不少,脸色白的吓人,胡子拉碴的。
王胖子也看清了来人,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赶忙闭上了嘴。
“那个,晓天呀,没出去呀,我看你这茶舍这两天都关着门,以为你出门了。”
“哦,没出去。”
我有点不想理他,继续玩着手机,随口答到。
赵虎也不恼,讪笑着把东西放在我脚下,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王胖子。
“王老板也在呢,喝茶来了?”
“嘿嘿,你是虎哥吧。”
“对,对,是我,开超市的那个是我爸。”
“哦。”
王胖子也是应了一声,便学着我的样子也玩起了手机。
赵虎见我们不理他,尴尬的自己坐下,沉默了有一分钟才下定决心说:
“晓天,你看,我跟你商量个事,咱能不能去我家里说?”
“你家我是不去了,要说在这儿说吧。”
赵虎又看了王胖子一眼,嘿嘿笑了几声。我知道他的意思,开口说:
“你直说吧,王胖子不是外人。”
反正王胖子也想听,赵虎要是说了,也省得我再告诉他了。
赵虎见我这么说,也没有办法,想了想说:
“那个,那天的事儿是哥不对,哥给你陪个不是,你大人有大量,我现在知道自己做错了,还有我媳妇也知道错了,我们现在就想弥补自己的错误,你看能不能帮我们一下。”
我斜眼看了看他,又问到:
“你不是已经找了不少大师帮你吗,怎么,没帮成?”
“唉,你可别埋汰我了,他们就知道骗钱,什么事都没办成,还是你有能耐,你就帮帮我吧。”
我放下手机,抱着肩膀倚在椅背上,说:
“你请的那些大师都不行,我就更不行了,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真帮不了你。”
“晓天,咱都是老邻居了,再说我爸跟刘先生关系这么好,你真不能见死不救,我知道,那天我说的话是有些过分,可当时我也是生气着急。现在我们一大家子都快不行了,也就我还能出来找人帮忙,我爸跟我妈还有孩子躺在床上,眼看就只有进气没出气了,而且今天晚上就是第三天了,要是再解决不了,我们一家子可就都活不成了。”
赵虎说着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我一时愣在了那里,也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真哭了,看来这件事还真把他逼到了绝境。
第37章 再入赵家
赵虎旁若无人的大哭,让王胖子也不自在了起来,不断的给我使眼色,我指了指大门,他赶忙站起来把门关上,这大白天的,一个快四十的男人在我店里痛哭流涕,让外面的人看到还指不定说什么呢。
看赵虎这个样子,应该是认识到自己错了,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其实,并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我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明白自己确实错了,只要他有了悔恨之心,这个事倒也就好解决了。
等赵虎哭了一会儿,我才干咳一声说:
“虎哥,这个事我可以管,但你得答应我,所有的事情都要听我的,我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不能违抗。”
见我松了口,赵虎赶忙抹了下脸上的泪水,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行,行,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只要能救我们一家子就行。”
“好,那你听我说,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两三个小时,你去城郊的法华寺求一尊开光的佛像,手掌大小即可,要全铜的,再托庙里的住持给你抄一本佛经,这个需要点时间,你现在赶紧去,别的事儿就不用管了,我来安排。八点之前回来,在你们家集合。”
“行,我现在就去。”
“等等,你们家开着门呢吗,我得提前去布置一下。”
“开着呢,我媳妇在家。”
“行,你跟她说一下,我一个小时后过去。”
“好,还有别的吗。”
“没了,对了,法华寺的佛像可不便宜,你要有心理准备。”
“花钱我不怕。”
我笑着点了点头,赵虎看了下手机,立刻事夺门而出,现在,对于他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赵虎走后,王胖子古怪的看着我。
“晓天哥,你跟这老赵家是有故事呀,赶紧说来听听。”
我也是古怪的一笑,说:
“说给你听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那算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是你自己不愿听得,你还别说,老精彩了。”
说完我摸着下巴故意装作思考状。
王胖子坐立不安的看了我半天,最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
“行,行,我服了,你就知道我爱打听事儿,你说吧,我答应你。”
“好,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晚上你得给我去帮忙。”
王胖子想了想问到:
“有危险吗?”
我摇了摇头。
“那没问题,不就是帮忙吗。你赶紧说吧,他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后,我便把赵叔家这些天发生的事,还有赵虎和他媳妇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
王胖子听后,义愤填膺,拍着桌子说:
“你就不应该管这事儿,他是自作自受,要是我是王大山,做了鬼也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受罪的不只是赵虎两口子,还有赵叔老两口和孩子。而且阳世有法则,阴间有鬼律,哪一方违反了便有惩罚他们的方法,不能融为一谈,这样不就乱套了吗。王大山惩罚赵虎和他媳妇,我可以不管,可连带着无辜的人也一起受罪就不行了,而且任由王大山这么下去,怨念会越来越深,到了不可控制的时候,他会彻底丧失人性,变成一心向恶的恶鬼,到那时候,他无法再轮回,只能灰飞烟灭,对双方来说都不是好结果。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悬崖勒马,想出一个折中的方法解决这件事。”
“我不懂你这么多大道理,反正我觉得人家王大山做的没错,不过,我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怎么做就行了。”
“好,走,去吃点东西,然后去赵叔家。”
“行,今天晚上你请客。”
我跟王胖子吃完饭也就六点多了,天才刚蒙蒙黑,又去茶舍拿了些东西,便去了赵叔家。
他家的超市门关着,没有上锁,上面挂着一个牌子,写着“暂停营业”。我们推门进去,一层的超市空无一人,王胖子顺手拿起一瓶可乐,我拍了他手一下,让他放下,他不情不愿的放好可乐,然后我拉着他就直接上了二楼。
敲了几下门,随后一阵拖沓的脚步声,门被打开了,正是赵虎媳妇开的门。她看到是我来了,一张愁眉惨淡的脸立刻挂上了欣喜,两只眼睛都有些发光,挤出一丝微笑说:
“晓天来了,快,赶紧进来。”
我跟王胖子走进门坐了下来。
赵虎媳妇可能没想到还有别人,先是一愣,疑惑的看向我。
我打量了她一下,两天前见她的时候,虽然浓妆艳抹,但也显得很富态,精神烁烁,可两天没见她就像变了一个人,那身高档的连衣裙没有穿,换上的是一身有些脏的睡衣,一看就不是她的,光着脚穿着一双拖鞋,头发蓬松,脸上没有化妆,皮肤也是疙疙瘩瘩的,还惨白的没有血色,整个人就像大病初愈的样子。
“哦,嫂子,他是王胖子,我一个朋友,虎哥也认识,我让过来帮一下忙。”
我介绍完后,赵虎媳妇勉强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给我们倒了两杯水就匆忙去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梳子,跟我们一边笑着一边梳头发。
“嫂子,虎哥跟你说了吗?”
“哦,说了,说了,我就是等着你呢。”
“行,那我就不说没用的了,赵叔、婶子还有勇勇现在怎么样了?”
我这么一问,赵虎媳妇勉强挤出的那点笑容立刻消失不见了,低头叹了口气说:
“唉,晓天,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要不是我见钱眼看哪有这么一出,孩子替我受罪了。”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又有些不痛快,怎么只提孩子,她公公婆婆难道没跟着她受罪。
“嫂子,咱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还觉得我办的事儿是迷信,那就此打住,我也不会管了,你们另请高明。”
见我语气有些硬,赵虎媳妇也不明白哪里说错了,赶忙陪上笑脸。
“看你说的,我以前不信这个是我有眼无珠,现在全信了,你就别跟嫂子计较这个了,看在我公公婆婆还有赵虎的面子上,怎么你也要帮这个忙呀,我们一家子可就指着你来救了。。。。。”
赵虎媳妇说着抹起了眼泪,也不知道她是真伤心还是故意装可怜。
我有点不耐烦的看着她,女人真以为眼泪是万能的,把别人都当傻子了。王胖子一直没有说话,见赵虎媳妇在哭,也是皱着眉头捅了我几下,意思是让我劝劝。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
“嫂子,你别哭了,为了赵叔还有孩子我也会尽全力的,你就放心吧。”
听我表了态,赵虎媳妇立刻是停住哭声,殷勤的给我们又倒水又端水果。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假模假式,赶忙让她别忙活了,还是办正是要紧。等她坐好,我便让她把这两天的情况跟我说了一遍。
那天晚上我走后,赵虎就把她叫醒了,简单跟她说了一下昏倒后的事情。他们两口子自然是害怕,这一晚上可怎么过,都快到后半夜了,现在想找人来帮忙也不行呀。本来她是想带着孩子赶紧走,离开这里,可赵虎死活不同意,毕竟另一个屋里还有他爸妈,他要是走了,剩下老两口可怎么办。
赵虎壮着胆子去敲了他爸妈那屋的门,毕竟鬼魂上的是他妈的身,现在他爸也在里面,他担心出事。敲了许久,他爸才说他妈没事,让他们放心,还把门上了锁。随后,赵虎又把我留下的那张收惊符贴到了自己房间的门上,把灯全打开,手机里播放着经文,两口子就这么守着孩子担惊受怕的过了一晚上,还好,这一晚上没再出什么事。
第二天天一亮,赵虎就出门去街上找那些看命算卦的大师了,一连找了四五个,把这里面的事也说了,他们都信誓旦旦的说能处理,收了钱后,又做法事又跳大神的,反正是没少折腾,忙活了一天,本以为到了晚上就没事了,可没想到,到了晚上老太太又起来了,还是王大山的鬼魂附身,把这几个大师吓得不清,又做法,又念咒的,一点用都没有,该用的法器也都用了,老太太就跟铁打的一样,金刚不坏,百毒不侵,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力气,把那几个大师揍了一顿,几个大师一看收服不了,把白天收的钱扔下,屁滚尿流的连夜就跑了。
他们跑了行,可赵虎一家子走不了,没办法,两口子给老太太跪了一宿,好话说了一箩筐,这才让王大山的鬼魂消了气,饶了他们一次。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赵虎还是不信邪,认为昨天找的那几个大师都是骗子,所以又出去找人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再找的那些人一听说是他家,就再也没人管了,都说管不了。赵虎见这里找不到人,就开车去别的地方打听,跑了一天,天黑的时候终于找了一个高僧回来,那高僧也确实有能耐,等晚上王大山的鬼魂再作妖的时候,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制服了。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解决了,可高僧却说,赵虎他妈因为被鬼魂多次附身,早已经阴邪入体,病入膏肓,恐怕是活不了几天了,而孩子的三魂七魄更是被吓走了一魂一魄,长大后必然会是一个痴呆儿。听高僧这么一说,赵虎他爸当时就一口气没上来,晕死了过去,到了医院好一顿抢救才捡回一条命,现在还在医院住院呢。今天上午,赵虎又把他妈送去了医院,还请了护工照顾。
第38章 做法事
听赵虎媳妇讲完,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可稀奇的,他们就应该受这个罪,不过就是苦了两个老人还有孩子跟着遭殃。赵虎开始找的那些大师,我也大部分都知道,让他们算卦看相行,看个风水,求个财可能也行,但真要是驱鬼除恶就差点事儿了,也不是说人家没能耐,只是术业有专攻,每个人都有各自精通的一门。至于那位高僧倒是让我来了兴趣,能轻松收服王大山的鬼魂,按说应该是能耐不小,处理后续的事也该手到擒来才对,但他为什么不处理呢,为的是给赵虎两口子教训或者别的,这也不对呀,出家人慈悲为怀,现在受罪的不是当事人,而是无辜的人,他应该出手相救才对,为什么反而不管了呢。
“嫂子,那个高僧收服了王大山的鬼魂后,就没说别的吗?”
赵虎媳妇想了想,说:
“哦,说了,他好像说善后的事他无能为力,如果想解决就要找与王大山定下鬼约的那个人,也就是最早帮我们解决这事儿的人,我跟赵虎想了半天,觉得也就是你了,你肯定能帮我们解决,对不对?”
我微微一笑,这还真是个高僧,法力无边呀,什么事儿都看明白了,这是给我找了个台阶,让我把因果了了,看来需要跟赵虎要个联系方式,等有机会拜访一下这位高僧,求学也好,感谢也好,与这种得道高僧交流总归是有好处的。
“我试试看吧,高僧离开之前留下什么东西了吗?”
“留下了,你等会儿。”
赵虎媳妇说着就跑向了厨房,随后端出一个砂锅,上面还放着一把菜刀。
“嫂,嫂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王胖子看到这个情况“噌”的站了起来,也确实是,谁会无缘无故端着菜刀出来,也难道王胖子会多想。
我把王胖子拉回沙发,告诉他没事。
赵虎媳妇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放到我们面前才说:
“你们别误会,这个菜刀是那位高僧放上去的,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知道,王大山的鬼魂怨气重,所以要用菜刀的煞气压制,这样比较保险。”
“你什么意思?”
王胖子问到。
“没什么意思。”
我说着就开始仔细看起那个砂锅。这个砂锅没什么特别的,通体黑色,有一个把,看材质应该是陶土的,我闻了闻,有一股中药的味道,砂锅的盖子上还粘着一张黄符,上面是我看不懂的梵文。
“嫂子,这个砂锅是熬中药的?”
“对,我婆婆一直用它熬药用,昨天那位高僧说正适合,就被他变成这个样子了,还不让我们动,尤其是不能碰上面的那张黄纸。”
我点了点头,继续看起来,王胖子凑近看了一眼,突然像被电到了一样,跟我闪开了一个人的位置。
“你有病呀,怎么一惊一乍的。”
我白了他一眼说。
“我,我,我知道了,这里面装的是鬼。”
被他这么一说,赵虎媳妇也向后闪了闪,疑惑的看着我。
我无所谓的说道:
“是又怎么了,这不是被灵符和菜刀压着吗,看把你吓的。”
“靠,电影里演的是真的,鬼真能被困住,不是都用酒坛子吗,这怎么用砂锅。”
“懂什么叫与时俱进吗,现在这个社会,你去给我找个酒坛子来,困鬼只要是个不能见光的器物就行,不局限于是什么工具。”
经我这么一说,赵虎媳妇也有些不自然起来,抱着砂锅的两只手在腿上蹭了蹭,可能觉得还是不行,转身进了卫生间,随后响起了水龙头流水的声音。
我不屑的一笑,看来她是去洗手了,手洗的再干净有什么用,心已经脏了,那该用什么去洗呢。
赵虎媳妇出来后,我跟着她又去屋里看了看孩子,勇勇正一个人坐在床上摆弄他的玩具汽车,双眼无神,嘴里还流着口水,不时的傻笑。看到孩子这个样子,赵虎媳妇又是抽泣了起来。
“嫂子,你把孩子哄睡着吧,等虎哥回来咱们再做场法事,我保证他会没事的。”
听到我这么说,赵虎媳妇才止住眼泪,跟我道了声谢就去哄孩子了。
我跟王胖子又回到客厅,王胖子有些疑惑的说:
“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今天看着就像一个痴呆儿。”
“那位高僧说的没错,勇勇丢了一魂一魄,孩子是无辜的,今天说什么也得把他丢失的魂魄找回来。”
“你咋找?”
我没有说话,从包里拿出一团红线,交给了王胖子。
“你把屋子里的门窗又用这团红线缠住,咱们做个困鬼阵。”
“一团红线就能困住鬼,你骗鬼呢。”
“你懂个屁,这可不是普通的红线,线是用通体黑色的狗尾巴毛织成的,这些红色也不是染料,而是十年以上的公鸡鸡冠血加上朱砂染的,厉害着呢。”
“十年以上的公鸡,那不成鸡精了。”
我没理会王胖子的调侃,催促他赶紧去做。
在王胖子缠线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拿出一个铜香炉,香还有一些黄纸,又拿了赵叔家的两瓶好酒,还有一盒烟,他家是开超市的,这些东西手到擒来。我打开一瓶酒,稀释好了朱砂,然后开始在黄纸上黄符。
一共画了六张,平铺在桌子上等着它们慢慢晾干。
这时,王胖子的线也缠好了,我又从包里拿出几枚铜钱,让王胖子在每个窗户和门上拴一个。王胖子是做古玩生意的,拿着铜钱开始看起来。
“哎呀,这些铜钱不便宜呀,康熙的、雍正的、乾隆的,还有嘉庆的,我看看是不是还有顺治的,还真有,这五个连在一起卖的话值大价钱,你从哪弄来的?”
“刘先生以前留下来的,赶紧干活。”
“晓天哥,商量个事呗,等把老赵家的事解决了,这几枚铜钱你让给我,我肯定能给你卖个好价钱。”
“完蛋去,你想啥呢,这在你眼里是古玩,在我眼里可是法器,知道为什么非要用这几种吗?”
王胖子摇了摇头。
我一边挂铜钱一边又说:
“这叫“五帝钱”,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这五个皇帝在位期间,国泰民安,经济繁荣,所以充满正气,而且这五个皇帝都是能力出众,具有帝王之威,克制阴邪之物是最好用的法器。”
“还有这个用处,第一次听说。”
我们刚安排好了一切,房门就被推开了,赵虎提着一个红布袋走了进来,见我们正站在客厅中间,便打了个招呼说:
“你们来了,路上有点堵车,我没晚吧。”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刚刚过八点。
“没事,不算晚,东西都拿到了吗?”
赵虎点了点头,把红布袋给了我,我打开一条缝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放在了沙发一测。
“虎哥,一会儿九点咱们就开始,你先去看看嫂子和孩子,如果孩子睡着了的话就让嫂子出来,我还有些事儿要交代。”
“行。”
大概八点半的时候,赵虎两口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告诉我孩子睡着了,我点了点头,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符纸贴到了房门上,告诉他们这是镇宅符,为了孩子的安全,不到天亮不能揭下来。
然后我又让他们把沙发的位置换了换,摆成一个四方形,然后走着“禹步”围着这个四方形转了一圈,这次为了保险,我每走一步就让王胖子在我脚下用朱砂划上一道,一圈走下来,地上竟出现了一个看着像八卦的图像。做完这一切我就坐在东方,对面是赵虎媳妇,南北两侧各坐着赵虎和王胖子。等所有人坐好,就已经快九点了,我千叮万嘱,警告他们一会儿出现任何情况都不要离开自己的位置,我让他们说话,他们就说话,没有我的指示,谁也不要说话,一切听我吩咐。
随后又各自分给他们一张符纸,我、王胖子和赵虎都贴在了胸口的位置,而赵虎媳妇按照我的要求贴到了后背上,又把那瓶打开的白酒倒了三杯,我们三个男人一口干了,喝了高度烈酒下去,顿时感觉喉咙和胃里一阵火热,随后,全身也开始热了起来。赵虎媳妇不理解为什么我们三个喝酒,而不给她喝,但她也不敢开口问,只是疑惑的看着我。我没有理会她的目光,把桌上的蜡烛点燃,又拿起剩下的最后一张符纸,在蜡烛上点燃,瞬间放进了杯子里,符纸变成灰烬后,又倒进去了半杯凉水,然后推到了赵虎媳妇的前面,示意让她喝下去。
这种东西一般人自然是不敢喝,赵虎媳妇也是抗拒,端着杯子一直盯着我,还时不时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赵虎,赵虎也不理解,想开口问我,但看我表情严肃也没敢开口。看到他们夫妻的囧样,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
“解释了你们也不懂,反正你不喝就救不了你们的孩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我这么一说,赵虎媳妇再没有半点犹豫,一闭眼,把半杯混着纸灰的水一饮而尽,喝完还咳嗽了几声,王胖子一直在旁边憋着笑,我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恢复了面无表情。
一切都做完了,我就让王胖子关灭了屋里所有的灯,现在,唯一的光亮只有我们四个人中间的那根白蜡,周围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39章 谈判
此时,屋里寂静一片,除了我们吞咽口水的声音和粗重的呼吸,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声音,蜡烛的火光照在我们每个人脸上,每个人的眼睛都映照着烛光,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别怕,只要你们听我的就保证没事,记住,目视前方,无论你们身后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向后看,还有,如果你们看到别人身后有东西也不要声张,装作看不见,不然到时候我就救不了你们了,听懂没有?”
三个人都齐刷刷的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墙上的钟表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正好响了九下。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把砂锅上的菜刀拿了下来,紧接是符纸,最后把手放在盖子上,又看了他们三人一眼,他们都屏气凝神的看着我的手,仿佛大难来临一般,尤其是赵虎媳妇,全身不住的颤抖。
我微微一笑,瞬间就打开了砂锅的盖子。只觉得一阵阴风从砂锅里吹了出来,蜡烛的火苗左右摇晃,几近熄灭,不过,最后还是坚挺着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紧接着,那股没由来的阴风开始四处乱窜,几次吹在我的脸上,又瞬间退了回去,我感觉耳边传来一声声的低鸣,好似嘶吼又像呢喃,但却听不清楚到底是说的什么内容。
蜡烛的火光持续的向我这边抖动,我明白,那股阴风应该是在赵虎媳妇周围盘旋,借着微弱的烛光,我隐约能看到,赵虎媳妇身后有一个模糊的黑影,虽然周围都是一片漆黑,但那个影子明显更黑,就好像有一个身穿黑衣的人站在她身后一般。
王胖子和赵虎也看到了这种情况,赵虎一脸惨白,双手捏着膝盖瑟瑟发抖,王胖子毕竟见过僵尸了,胆子也大一些,不过还是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用眼角余光瞄我,我轻轻摇了摇头,让他别轻举妄动,王胖子点了点头,直愣愣的看着对面的赵虎,但眼睛却一直瞄着赵虎媳妇那边。
赵虎媳妇应该也感觉到了异样,见我们都古怪的看着她,抖得更厉害了,要不是沙发背支撑着,估计整个人早就瘫了。紧接着我看到她开始频繁的翻白眼,眼皮高频率的眨动,嘴角流出了口水。赵虎可能实在看不下去了,想着伸手去拍他媳妇,我赶忙闷声咳嗽了一下,他的手立刻停在了半空中。就在这时,他媳妇突然全身一阵,惨白的脸蒙上了一层黑气,更显着阴森了。
“虎子,又见面了。”
一个沙哑的男声从赵虎媳妇口中说了出来。
赵虎听到这个声音,也是全身一震,下意识的就想离开座位,我赶忙伸手拉住了他。
“王大山,是你吗?”
他媳妇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说:
“是我,今天可是咱们约定的第三天,你还挺遵守约定的。”
我无奈的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烟,递了一根过去。赵虎媳妇熟练的拿了过去,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点燃,深深的抽了一口,半倚在沙发上不怀好意的看着赵虎。
如果说赵虎开始还有些怀疑,现在看到他媳妇这么熟练的抽着烟,而且还摆出这样的动作,心中的疑惑一扫而空,因为他媳妇是最烦吸烟的,而且这个姿势明显是王大山喜欢的坐法。
“王,王大哥,真是你呀?”
“虎子,认不出我了吗,我可忘不了你,尤其是你答应过我的事。”
赵虎媳妇怒目而视,看得赵虎一阵心虚。
我扫了一眼王胖子,见他睁着惊恐的双眼,嘴巴张的老大,看来是没见过这种事,被惊到了,我没有理他,打开另一瓶酒,倒了一杯推到了赵虎媳妇面前。
“王大哥,来,请喝酒。”
赵虎媳妇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还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看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捏着烟的样子,还真像一个混迹酒场的糙老爷们。
赵虎被看的心虚,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则故意装作没看见,摆弄着手里的烟盒。
等了有几分钟,赵虎终于是顶不住了,“扑通”一声就从沙发上跪在了地上。
“王大哥,是我错了,都怪我,是我财迷心窍,是我害了大侄女还有嫂子,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都由你,可你能不能放了我家人,我求你了。”
“虎子,我也不打你,也不骂你,我要的是公平,你欠我两条命,我就要收走两条命。”
“不行呀,王大哥,错的是我,其他人跟这件事没关系。”
“你放屁,能没关系吗?你给你爸妈买的高档营养品,给你家孩子买的玩具,还有给这个婆娘买的金项链是不是都用的我孩子的救命钱,你现在说没关系,你自己信吗。”
赵虎媳妇说着,一把扯掉了自己脖子上的金项链,拍在了桌子上。
赵虎一个哆嗦,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是我不对,是我财迷心窍,你放过他们吧,我求你了,王大哥。。。。。”
看着赵虎一下下的扇自己的脸,他媳妇却是不屑一顾。王胖子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眼神在我们三个人身上扫来扫去,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赵虎扇了自己有五分钟,眼看他嘴角都出了血,我这才干咳一声说:
“我说,王大哥,咱差不多就行了,你该骂也骂了,该惩罚也惩罚了,别没够。”
“我就是没够,等他们家都死绝了我就够了。”
“给你脸了是吧!”
我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怒目瞪着他。
赵虎媳妇可能没想到我会突然发火,也是愣在了那里,王胖子更是惊恐的看着我,而赵虎也停止了动作,泪眼婆娑的不知道在那想什么。
见现场安静了,我才又心平气和的说:
“王大山,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你死了,现在是鬼魂,纠缠生人就是你的不对,我知道,你妻子和孩子的死有赵虎的原因,所以我才给了你几天机会折磨他们,但现在也差不多了,他父母在医院生死未知,孩子也丢了一魂一魄,他媳妇更是被你上了身,估计明天也会大病一场,你也算出了气了,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你的命数,也是你的劫难,不如就这样吧,我给你念一段往生咒,早点去投胎,没准在奈何桥前还能看到你的妻儿,晚了的话他们就等不到你了。”
赵虎媳妇应该是被我震住了,一时没有说话,对付这种怨鬼,给他们面子他们接着自然最好,但如果不接就不能客气,你表现的越强势,他们就越虚,这就是所谓的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片刻之后,他突然把酒杯拍在了桌子上,说:
“我就不该信你,你与我约定了三天时间,可这三天你们都干了什么,找人收我,还请了高僧,既然已经困住了我就不该放我出来,现在我出来了,你们能耐我何。”
“你别嚣张,我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让你发泄一下,如果真要和我斗,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魂飞魄散!”
“你吹牛,今天是十五,阴气大盛,你奈何不了我!”
眼看赵虎媳妇面目狰狞,马上就要暴起,我立刻把刚才倒好的酒泼在了她脸上,随后大喊一声:
“王胖子,捆鬼索!”
在这之前我也想到了可能会发生意外,所以提前就给了王胖子一件法器,就是“捆鬼索”。刘先生曾给我介绍说,这根“捆鬼索”是用天材地宝,仙草灵株编制而成,再经过黑狗血,公鸡血,千年柳树汁液,金银铜粉等材料浸泡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放到真武大帝像脚下,受香火三年,再经过高僧开光,白天午时经过太阳暴晒,夜晚零点经过月光洗礼,如此再三年才能成为法器,具有锁鬼,驱鬼,鞭鬼的作用,是刘先生最倚重的三大法器之一。本来我是不想请这件法器的,可保险起见,又经过白玉牌那次事件的教训,所以才当底牌带了出来。
王胖子听我这么喊,从后面拿出“捆鬼锁”一下就套了上去,正好是套住赵虎媳妇的脖子,随着她一声惨叫,我也掏出那把铜钱剑狠狠就拍向了赵虎媳妇的胸口。
“啪”的一声,她又是一声惨叫,开始翻起了白眼。
“不,不可能,我,我应该不怕你才对。”
“别想的美了,我能把你放出来难道就没有准备吗,周围我早就下了困阴阵,还阻断了圆月的阴气,你任命吧。王胖子,用力拉绳子。”
王胖子拉了一下“捆鬼索”又松了下来,说:
“套脖子上了,这还不把她勒死。”
见王胖子下不去手,我一把接过绳头,想也没想就用尽全力拉了起来。
赵虎媳妇瞬间被勒得全身颤抖,两只手胡乱抓扯,却不敢碰绳子。
赵虎现在也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见他媳妇快被我勒死了,赶忙上来想拉我的手,却被他媳妇抓了个正着,两只手死命的掐在了他脖子上。
“我要让你赔命,让你们两口子赔命。”
眼看赵虎被掐的翻白眼了,我吼道:
“王胖子,用铜钱剑拍她胳膊!”
王胖子赶忙从我手中接过剑,拍了三下才让赵虎媳妇松手,也不知道赵虎现在是死是活,王胖子赶忙把他拖到一边。
此时,我这边也用尽了全力,手头一松,套在赵虎媳妇脖子上的绳索不可思议的顺着头滑了出来,而绳索上还有套着一个漆黑的人影。
第40章 定约
我看到已经把王大山的鬼魂从赵虎媳妇身体里拉了出来,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紧紧攥着“捆鬼索”的另一头。而那个黑影好像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半蹲在沙发后面不见动静。“捆鬼索”的绳套就那么诡异的悬浮在半空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托着。
王胖子那边也安顿好了赵虎,告诉我他应该是没事,还有呼吸,随后便惊愕的看着那道黑影,把铜钱剑握在了手中挡在身前。
我看了他一眼说:
“把剑给我,你退后点。”
我接过铜钱剑,想了想,又放回了兜里。
“你怎么收起来了,他要是冲过来怎么办?”
王胖子躲在我的身后着急的说道。
“我又不是真想打他个魂飞魄散,他现在已经伤了元气,又被“捆鬼索”捆着,不会有危险了。”
我说的确实是实话,王大山也是个可怜之人,也是受害者,其实,按照道理来说,人家复仇没有错,错就错在他现在是鬼魂,不属于阳间,跨越阴阳复仇,对活人不利,我就不能不管了。收起铜钱剑也就是告诉他,我对他没有威胁,并不想伤害他。
我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酒放在了桌角上,然后说:
“王大山,你现在也知道我的能耐了,完全可以立刻让你魂飞魄散,到时候你后悔也没用了。现在我只给你两条路选,一是放过赵虎一家人的性命,别再纠缠,我必然会给你一个公道。二是继续执着于复仇,不入轮回,我只能代替鬼差把你就地正法。你自己选择吧,同意第一个提议就把酒喝干,不同意的话把酒洒掉。”
现在王大山是鬼魂状态,他能听懂我说的话,但我却没办法听懂他的话,所以只能用这个方法沟通。
眼看着酒杯里酒泛起涟漪,来回摇晃,但就是不倒,我知道他听进去了,这是在犹豫不决,这样我就可以说接下来的话了。
“我知道你不服气,我来跟你聊一下。先说孩子,他被你纠缠了这么久,现在丢了一魂一魄,可以说已经变成了痴呆儿,再有赵虎的父母,他母亲被你上身多次,阴气入体,寿元已经大大缩短,而他父亲也是惊愕过度,虽侥幸被救了过来,那也是阳寿未尽,但身体恐怕也不会有以前那么好了,再说赵虎媳妇,她本来就是一个悍妇,阳火旺盛不输于一般的男人,你能上她的身是我做了手脚,这些你应该心知肚明,我为的就是让你能发泄一下自己的怨气,也让她受点罪,毕竟根源在她,刚才你附了她的身,我想也不只是单纯的附身吧,应该有破坏她的阳火,这也算给你报了些仇,还有赵虎,你们两个原来的关系就是兄弟,不然也不会和他一起搭伙做生意,现在他应该也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让你动他是因为这一家人有老有小,必须要留一个能照顾他们的人,而赵虎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你放心,等他醒了我会让他把你应得的那一份钱退给你的父母,现在你不在了,他们二老无人赡养,总得留一点后路吧,再不行就让赵虎替你赡养老人,处理身后事。我这么安排即给你出了气,也惩罚了他们,还保护了你下一世的轮回,你现在已经沾染了业障,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会罪孽缠身,要下十八层地狱,到时候我可保不了你,你死去的妻儿也会遭受恶果,你可曾想过这些。”
说完这些我又盯着酒杯看,依旧在摇晃。
“怎么,你觉得我不公平吗,如果是这样,我也没办法了,只能灭了你。”
说完我又向兜里掏去,打算拿铜钱剑。
王大山的鬼魂可能被我吓住了,我刚拿出铜钱剑的瞬间,那杯酒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的波纹都是假象。
我微微一笑,成了,大棒加甜枣永远是这么有用,看来对付鬼也一样。我把酒杯端起来,在鼻子前闻了闻,没有一丝酒味,这就代表着王大山喝了这杯酒,鬼魂是灵体,肯定不能把酒喝掉,他们喝酒也就是喝的酒的精气。
事儿谈成了,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低头又从布袋里把赵虎请的那尊佛像拿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摆在了桌子上。
王大山的鬼魂没想到还有这种圣物,一个哆嗦想后退到黑暗里,可无奈被我捆着,后面又有法阵,只退了一步便无法再移动了,但可以明显感觉到他怕了,因为我手里的捆鬼索传来了颤动感。
“你别怕,这是我让赵虎请来的,不是用他来镇压你,而是帮你,也是帮他。”
说完我让王胖子从我包里拿出香炉,又点燃了三根想,供在了佛像面前。
我深深的闻了一口燃香的味道,微笑看向王大山的鬼魂说:
“咱们再来谈个条件,放心,对你有利。”
我拿出两根烟点着,一根塞进了自己嘴里,一根竖着放在了桌角。
“王大哥,这根烟敬你。”
随着我话刚落音,烟头就闪了几下,像是被人吸了几口,我知道王大山这是接受了。
“王大哥,我还有一个想法,对你对虎哥都有利。他们一家五口,大人的结果就这样了,我也不管了,但孩子我必须要管,毕竟孩子是最无辜的,你也有孩子应该知道,一个生病的孩子对家庭来说会是多大的灾难,所以勇勇丢失的一魂一魄我希望你能帮忙找回来,当然,也不让你白帮忙,我给你提供条件,这里有三张红纸,你把你们一家三口的生辰八字告诉我,我写下来压在佛像之下,让赵虎一家供奉,这便是给你们开了修佛之门,你的妻儿一个是病死,一个是自杀,没有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没有怨气,已经入了阴间,但受佛法加持,必然会得大功德,来世可以投得一个好胎,也算赵虎一家对他们的补偿,而你因为与赵虎有约定,他没有遵守,所以心存怨念,入了地府也会受刑,不如就在佛陀脚下感受佛法,我会让赵虎他们每日给你诵经,如果你有机缘,完全可以修得法力,成为一位鬼仙,跳脱轮回之苦,也不是不可能,但作为得到好处的条件就是把赵虎孩子的一魂一魄找回来,怎么样,这样你也能监督赵虎家以后的所作所为,最重要的是看他有没有赡养你的父母。”
我的话合情合理,开出的交换条件对于王大山来说根本就无法反驳,毕竟对他是利大于弊,我认为他不会不同意。
随后,我又倒了一杯酒,放在了桌角。
等了有三分钟,酒杯开始剧烈晃动,瞬间又静止不动,我同样端起来闻了闻,没有了酒味,王大山同意了。
“佛陀在上,我跟王大山已定灵约,谨记遵守,阿弥陀佛。”
说完我双手合一向着佛像拜了三拜,有了佛像加持,王大山说什么也不可能反悔了。
我又拿出一张黄纸平铺在桌子上,紧接着上面就出现了几行若有如无的字迹,我又喷了一口酒,字迹清晰了,正是王大山一家三口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
我赶忙用朱砂笔写在三张红纸上,压在了佛像下,随后又点了三根香。
做完这一切,我心里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事情办妥了。
随后我开始收捆鬼索,眼看就要来到黑影旁边,王胖子一把拉住了我,见他有些紧张警惕的神情,我摆了摆手让他放心,便把捆鬼索从黑影身上取了下来。在那一瞬间,黑影便消失了,王胖子一个激灵,赶忙躲在了沙发后面。我走过去踢了他一脚说:
“行了,没事了,王大山进红纸了,有佛像压着不会再作怪了。赶紧去开灯,我眼都快看瞎了。”
灯被打开,屋内瞬间大亮,我和王胖子都是长舒了口气。我一边催促王胖子去收拾窗户和门上的红线铜钱,一边查看赵虎和他媳妇怎么样。
还好两个人都没事,赵虎媳妇的块头我自知搬不动,又觉得碰人家媳妇不好,就准备喊醒赵虎,可又是按人中,又是拍他脸,他就是不醒,到头来还是王胖子有办法,从厨房端了一杯凉水,一下就全泼在了赵虎脸上,他瞬间就弹了起来,惊恐的看了一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没事了,他这才叹了口气,又看到晕倒在一边的媳妇,赶忙上前查看。
“你媳妇没事,赶紧把她弄屋里去吧,我们还得收拾战场呢。”
王胖子没好气我说了一句,又去拆红绳了。我跟赵虎两个人费了老劲才把他媳妇搬到屋里的床上,我让赵虎陪着,也休息一下,自己就出去了,毕竟外面还有一堆法器,可不能让毛手毛脚的王胖子给弄坏了。
我们两个收拾好客厅,只留下了那尊佛像,又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这才坐在沙发上抽起了烟,一看表,都凌晨一点多了,这一晚上过的,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我跟赵虎打了个招呼,想回家睡觉,赵虎却死活不让我走,还把门锁上了,没办法,我只能拉着王胖子陪我在他家睡一晚上,有什么交代还是明天再说吧,今天也确实累了。
第41章 善恶终有报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我和王胖子早早的就醒了,这一晚上睡得,真是太累了,王胖子的呼噜声还是那么大,我只能在客厅的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正在我仰着脖子来回活动的时候,赵虎和他媳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个人明显的精神不太好,尤其是赵虎媳妇,蓬头垢面,眼窝深陷,脸上的皮肤还泛着一层黑气,整个人也是精神萎靡,一直在打哈欠,赵虎倒是稍微好一些,只是也顶着两个黑眼圈。
“晓天,醒了,早饭吃点什么,我让你嫂子去做。”
我摆手说不用,去另一个房间里把王胖子叫醒,四个人就这么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我现在是真想回家睡觉,所以便开门见山的说:
“虎哥,王大山的事情我已经帮你们摆平了,但也有条件,你们遵守了便可保你们一家平安无事,不遵守便会大祸临头,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我们一定遵守,你说吧。”
赵虎两口子赶忙是点头。
“第一,把该给王大山的那份钱还给他的父母;第二,王大山一家三口已经没了,所以他的父母需要你来赡养和照顾;第三,你做一个佛龛,把桌子上的这尊佛像摆上去,下面的红纸不要动,每日上香诵经。做到这三点可保你一家老小平安无事,如果你们坦荡做人,不坑蒙拐骗,没准还能结下善缘,保你们后人大富大贵。”
听完我的话,赵虎点头称是,又问我该念什么经文,我告诉他不是从法华寺抄录了经文吗,就照着上面的念就行了。
赵虎媳妇还是在关心他的孩子,问我孩子怎么办。我告诉他只要他每日焚香诵经,不再干有损阴德之事,孩子的一魂一魄自然会回来,对以后不会有什么影响。
本来我是想着给她个法子,让她把身上沾染的鬼气尽早除去,可看她半天只问他的孩子,只字未提还在医院的公婆,我就有些心里不痛快,索性就不管了,让她再受几天阴气入体的罪吧。
等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我便拉着王胖子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嘱咐他们,别忘了还在医院的爹妈,听我说话语气有些不悦,赵虎一张脸立刻胀的通红,赶忙答应下来,说马上做早饭,做完就送到医院去。
我们临出门时,还拎给我们很多东西,我一件没收,王胖子也一反常态的都推脱了,他们两口子又是感谢了我们一顿,我们这才出了门。
在街边的油条摊吃饭的时候,王胖子终于开始数落了,把赵虎两口子说了个里外不是人,我则喝着豆腐脑吃着油条一句话也不说。
“晓天哥,咱们昨天晚上那么帮他,他又不是不知道,临走里就从超市拎几箱八宝粥,几箱奶给咱们,真不会办事,我倒是无所谓,可你给他家忙活了这么久,连点表示都没有,真是不会做人,还在大城市包工程的呢,就这点儿眼力见,我看早晚赔光了拉倒。”
这个时候,我也吃饱了,用卫生纸擦了擦嘴,说:
“行了,吃个早饭你一直嘚吧嘚吧的,不累呀,油条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是替你鸣不平,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拿钱办事,替人消灾,不该是你应得的。”
“我也没想要他们的钱,你也是,别一天天的就知道钱,助人为乐,多做些好事对你有利,我看你印堂发青,估计要有灾,你可注意点。”
王胖子在自己额头抹了一把,严肃的问到:
“真的呀?”
我“噗嗤”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哈,骗你的,我吃饱了,回去补个觉,别来烦我,一会儿你结账。”
说完我扭头就走了。
王胖子在我身后气急败坏的骂了两句,我也没听清,反正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回到茶舍,收拾好所有东西,我去了三楼的书房,打开厚重的牛皮本,把赵虎一家的发生的事写了上去。
面对这物欲横飞,纸醉金迷的社会,金钱至上,能有几人面对这赤裸裸的诱惑而不动心,贪念随之而起。世人当自知,人在做天在看,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机未到。人生在世短短百年,但行好事,遵守约定,不要以为你的一言一行别人不知道,就可坦然处之,每个人的所作所为都明明白白的记录在生死簿上,待到你轮回之时,必然因果相报。
生而为人,当遵守“不履邪径,不欺暗室。积德累功,慈心於物。忠孝友悌,正己化人,矜孤恤寡,敬老怀幼。昆虫草木,犹不可伤。宜悯人之凶,乐人之善,济人之急,救人之危。见人之得,如己之得。见人之失,如己之失。不彰人短,不炫己长。”(摘自:宋·李昌龄《太上感应篇》)方可得善始善终,再轮回为人。
...........
赵叔家的事虽然我劳心劳力帮忙解决了,也没有要任何好处,但我问心无愧,多行善事总是对的,而且我也并不是没有得到什么,最起码在这条古玩街上有了点名气,人们都知道了,刘先生走后我刘晓天接替了他的衣钵,成为了小刘先生,那么多大师半仙解决不了的事,却被我一晚上就解决了,我的声望也是大涨了不少,最少这条街上的人对我尊重了很多,也不再晓天,小刘的称呼我,都会加上一个先生的称谓,这让我自豪了不少。
因为有了点小名气,周围找我看事儿的人也多了,虽说都是些简单的小事,三下五除二就能解决,但也因为这样,我现在也算是有了固定收入,吃喝不愁,也不用再苦恼卖不出茶叶挣不着钱了。三五茶舍也恢复了一点以前的人气,一些老街坊邻居没事就会过来喝喝茶,歇上个把小时,跟我聊聊天,我也不显得每天那么无所事事了,日子过得倒也充实了许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一杯茶一个手机坐一天,还每天烦恼该怎么填饱肚子。
第42章 救命呀!
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月的时间,赵叔老两口早就出院了,他本来是给我送了两千块钱来,我只收了二百,剩下的都给他退回去了。他在感谢我的同时,也成了我这里的常客,还帮忙把我买来的那些次品茶叶都卖掉了,赵叔老伴也时不时的叫我去他家吃饭,说光我自己一个人就别天天凑合了,反正他们家也就他们老两口,自己吃饭也没劲,我过去还能陪赵叔喝一口。开始的时候,我拗不过也就去吃过几次,但时间长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就推脱不去了,赵叔倒也没硬拉着,不过,经常给我送一些吃食到茶舍,从他们口中,我也问了问赵虎一家三口的情况,说是孩子跟着去了大城市上学,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傻乎乎的,可过了一个多月,突然睡了一觉就好了,恢复了以前聪明可爱的样子,而赵虎本来是想把钱都还给王大山的父母,可老两口说什么也不要,最后没办法,赵虎就认作他们当了干爹干娘,说以后为他们二老养老送终。王大山的父母开始还不同意,后来看到勇勇,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也就半推半就同意了,就这么两家成了干亲,勇勇还又多了一个爷爷和一个奶奶疼他,见人就说自己有两个爷爷两个奶奶疼,自豪的不得了。赵虎媳妇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飞扬跋扈,整个人瘦了不少,每天除了伺候老人照顾孩子就是跪在佛像面前诵经祷告,我后来还见过她一面,差点就没认出来,满脸的横肉不见了,换来的是慈眉善目温柔得体,听说还怀上了二胎,这让两家人都美坏了。再后来,听说赵虎包工程干活都是实实在在,特别遵守约定,这让他的名气也大了起来,很多开发商都主动找他干活,一来二去的竟然比以前挣的钱更多了,但他也没都放进自己的口袋,去山区自费建了学校,还资助那里的孩子上学。果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们家的变化让我欣慰了不少,也不枉我帮助了他们。
王胖子本来不死不活的生意也开始有了起色,经常往外跑,一出去就是三天五天的,我跟他见面也少了,一个星期前来我茶舍里嘚瑟,说是买了台新车,三十多万的黑色小轿车,让我试试开开怎么样。我开了开,这好车确实比他那辆破面包好。他还说,自己的目标是三年之内换一台宋作舟开的那样的豪车。我对他是嗤之以鼻,因为我知道,他那辆小轿车说是三十万,那是新车三十万,二手车也就个五六万。王胖子说我神,都会算卦了,怎么知道是二手车的。我说开车的时候在他车上看到了一张名片,写着“某某二手车市场”,王胖子是一顿苦恼,说装个逼结果没装出去,被我发现了。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以王胖子的那种抠门性格,怎么可能花三十多万去买台车,除非他这两个月挣了一百多万,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没那个暴发户的命,所以就刻意翻了他的包,找出了那张名片。
不过,既然好兄弟买了车,不管是不是二手的,总归该庆祝一下,我们两个在吃海鲜的饭店胡吃海塞了一顿,花了他一千多,这把他心疼的,说一个月的油钱没了。我管他那个呢,反正吃美了。
第二天王胖子给我打电话,说是叫我跟他出去玩一圈,他才不会无缘无故叫我出去玩,一定是去收古玩,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就没有跟着他去,最主要的是我怕他路上让我给他花钱加油。
王胖子这次走的时间有点长,过了一周的时间也没有回来,微信也不发,朋友圈也不更新,有一天实在无聊,给他打了个电话还关机,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这天,我正在看着两个老头下象棋,突然间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王胖子,这老小子终于是想起我来了,赶忙接了电话,问到:
“靠,你小子还能想起我呀,也不知道死哪去了,是不是回来了?”
手机那头传来片刻的沉默,正在我奇怪他怎么不说话的时候,突然间一声大喊震的我一个哆嗦:
“晓天哥,救命呀!”
听这声音一定是王胖子,怎么突然间冒出这么一句,紧接着是几声呵斥:
“别乱叫!”
“拉住他!”
“堵他的嘴!”
“..........”
“王胖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喂!喂!你们别乱来啊..........”
我一听里面的声音不对,赶忙是大声问话,因为声音太大,引起了茶舍里几个老头的注意,他们也不下棋了,都是面色古怪的看着我。
随后,电话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了听筒里:
“喂,你是不是刘晓天?”
“我是,我告诉你们,你们别乱来,不然我可就要报警了。”
“你别吓唬人,王胖子是不是你兄弟?”
“是,你们到底把他怎么了?”
“放心,他没事,就是干了点天怒人怨的事,我们扣下他了,他说让我们给你打电话,你能帮忙解决。”
“我不信,你把电话给王胖子,让他自己跟我说。”
“行,你等会儿。”
随后电话里又是一阵嘈杂,隐约还有小声说话的声音,我把手机都快塞进耳朵里了,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大约过了半分钟,听筒里传来王胖子的声音:
“晓天哥,我没事,就是在这边惹了点事儿,你得过来帮帮我。”
“他们没把你怎么着吧,要不我就报警。”
“你可别报,警察来了抓的肯定是我,刚才是一时着急,没事。”
“到底是什么事儿?”
“唉,一句两句说不明白,你赶紧过来吧,不然我真要被送局子里了。”
“那你得先简单告诉我呀.........”
还没等我话说完,电话里又是传来嘈杂的声音,紧接着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出现了:
“行了,你们的话也说完了,能确定他没事了吧。”
“他到底怎么你们了?”
“哼,你还是听他的过来说吧,他说了只有你能帮他,要是你报警也行,我们巴不得呢。还有,你放心,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人,不会干那些违法的事,给你两天时间,要是我们见不到你的人就会主动把你兄弟送到公安局,就这样吧,这边信号也不太好,过后,我会让人把我这里的地址发到你手机上的。”
“喂,喂,喂........”
我又喊了几声,直到电话里传来挂断的盲音,才皱着眉头放下了手机。
“晓天呀,怎么回事呀,怎么还要报警?”
赵叔第一个问到,其他人也疑惑看着我。
我想了想,这个事还没弄清楚,而且听电话里说的意思,应该是王胖子干了什么得罪人的事,被人给扣住了,既然他们不怕报警,而且还会把地址发过来,就说明人家没想把王胖子怎么着,我一没钱,二没权,王胖子让他们打电话给我,说只有我能帮他,那么就只能是处理那种事儿了。想到这里,我也大概有了思路,脸色一变,微笑着说:
“呵呵呵,没事儿,王胖子打过来的,跟我开玩笑呢,这小子一天天没个正行,还以为他被绑架了呢,弄了半天是车坏路上了,让我带个车过去帮他拖回来。”
“哦,那用我们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了,你们该喝茶,喝茶,该下棋,下棋。”
说完,手机信息的铃声响了几下,我拿着手机一边看着一边就上了楼。
点开定位信息,我看了看,位置是SD省TA市一个县城的村庄,距离泰山风景区倒是不远,看地图交通还算方便。现在是下午五点多,我又查了一下高铁的信息,我们这八点钟到泰安有一班火车,现在买票的话还能赶上,坐七八小时,第二天早上肯定能到了,再转车到那个村子,如果不出意外中午之前应该能到。
王胖子让我过去一定是去看邪事,具体是什么事也没说,我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东西,就又给他的手机打了过去,想再问问,可没想到是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是,您拨叫的用户无法接通。
“你奶奶的,这是要坑死我的节奏呀,真不该管你。”
我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在手机上定好了火车票,简单收拾了点东西,又带了些黄纸,朱砂之类的常用道具,有了无字玉牌的那次事,我也算长了经验,准备充分总该是没错的。收拾好东西,我又想了想把捆鬼索和一把桃木短剑塞进了包里,有了它们我心里就踏实多了,本想着带五帝钱和铜钱剑,后来觉得坐火车人家得检查,金属肯定是过不了安检的,所以就放弃了。
收拾妥当,我就下了楼,发现一楼已经没有人了,他们应该是听到我说要出去帮王胖子,所以都提前走了,挺好,也省得我再让他们走了。
随后,把屋里又检查了一遍,这才锁上门,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上,到街口打了个出租车奔着火车站而去。
第43章 口罩一百
凌晨四点多,随着火车缓缓进站,我知道这是到了泰安。拎着背包下了车,深吸了几口气,活动了一下全身有些僵硬的筋骨,这才跟随着人群向着出口走去。这一路上虽说买的卧铺,但也把我累的够呛,尤其是我旁边的那位大哥,脚那叫一个臭,火车上又不能开窗,就跟个铁皮罐子一样,一路上可把我恶心坏了,还好坚持到了下车,没被熏死。
我出了火车站来到站前广场,此时天还没有亮,一些出租车司机在拉活,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这种车我是说什么也不敢坐,拿出手机又给王胖子打了个电话,还是无法接通,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还好现在天气不是很冷,这里又是个旅游城市,火车站周围有很多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馆,我找了一家看上去比较干净的就走了进去,随便点了碗面条和两个小菜就吃了起来。
一边吃我一边用手机查本地信息,知道附近有一个长途车站,正好能到那座县城,只是最早的一班车是七点,现在还有大概两个小时。
吃完饭,又在餐馆坐了一会儿,我便结账走了出去,既然车站距离这里不远,索性就散散步。凌晨的街道虽有些车,但行人很少,我照着导航一路走过去,除了几个晨跑的人便是环卫工在清扫街道。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增多,等我走到车站也就六点多了,这里已经有了很多坐车的乘客,我找到售票口买了票,就坐在候车室等着。对面坐着几个山东本地人,也在等车,一边操着一口纯正的山东话一边吃着煎饼卷大葱。本来我是吃饱饭的,但看到他们那个吃相,感觉又饿了,心里想着既然来了山东,这煎饼卷大葱怎么也得尝尝。
上了客车又是一路奔波,到了县城的车站,再坐上本地运营的客车,折腾了好几次才来到定位里显示的那个村子。
到了村口下了车,向着周围望了一圈,马路平坦宽广,房屋坐落整齐,菜地和绿化布局合理,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真不愧是泰山脚下的村庄,农村景色宜人,特色鲜明,到处都是农家乐和旅馆的招牌,只是却看不到几个人,按说旅游胜地即使不是人山人海,也不应该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怕是没有旅游的客人,本地人也应该在外面拉客摆摊才对。
我拿出手机又给王胖子挂了个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
“真操蛋,我把骗来也找不着人,什么玩意儿。”
我随口骂了两句,就沿着马路向村里走去,希望能碰到几个村里人打听一下。
我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道路两旁的菜地和绿化植物已经有些发黄了,看土地的颜色不像是缺水,怎么叶子都干了,尤其是那些蔬菜,都软趴趴的摊在地上,眼看就是活不成了,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像有机肥的味道,但又不像,随着越来越接近村里味道越来越浓,到后来熏得我都有些睁不开眼了,脑袋还昏沉沉的,只能勉强用上衣的领口掩住口鼻,但这股味道还是不断吸进我的口鼻,实在忍不住了,便蹲在路边干呕起来。
大声的呕吐和咳嗽声应该是惊动了路边房子里的人,一扇门被打开,走出两个男人,脸上带着N95的口罩,可能见我实在是吐的难受,一个人进屋拿了一瓶矿泉水,随后两个人就走了过来。
“喂,你是来旅游的吗,是吃饭还是住店?”
一个瘦高的男人问到。
我勉强止住呕吐,摆了摆手,刚想说话,又是一股恶臭袭来,我赶忙捂住了口鼻。
个子低一点的男人,把手里的矿泉水塞给我,我憋了一口气,快速拧开盖子,往嘴里灌了几口,淑了淑嘴立刻吐了出去,一连淑了半瓶水,这才感觉嗓子里舒服了一点。
随后瘦高的男人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没开封的口罩递给我,我赶忙拿过来,打开袋子戴在了脸上,这才长出了口气,大力呼吸了几口,那股浓烈的腥臭味明显轻了很多。
“我不吃饭也不住店。”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来找人。”
“哦,找谁?”
“王胖子,你们认识吗?”
我随口而出。
两个人想了想,对视了一眼,瘦高的男人说:
“我们认不认识先放到一边,咱先结一下水钱和口罩钱。”
我一愣,看了看手里的半瓶水,又摸了摸脸上带的口罩,心想,天下还真没有免费的午餐,还以为他们是好心呢,没想到是出来卖东西,知道旅游地方的人会做买卖,真没想到这么会做买卖。
水我已经喝了,口罩也戴上了,自然是不能退了,既然身在外地就老实一点吧。
我拿出手机,随口问到:
“行,多少钱?”
“一百零五块。”
“靠,你们讹钱呀,一个口罩一瓶水哪有这么贵。”
“旅游的地方水卖五块钱不多吧,口罩一百是因为现在是稀缺物资,你要是不要就摘下来,我还舍不得卖给你呢。”
瘦高男人振振有词的说。
我眼角抽动,这明摆着是卖缺,欺负外地人,我刘晓天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不可能就吃这个亏。
见我站在那里眼神不善,瘦高男人向着小个的男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要上前摘我的口罩,嘴里还说着:
“你要不买就还给我们。”
我向后退了几步,想起刚才的那股恶臭,五脏六腑现在都在难受,吃亏就吃亏吧,总好过被臭味熏死,再说了,这次来是救王胖子,到时候让他给我报销。
“行了,行了,我给钱就是了,收款码给我。”
见我认了怂,两个人也不上手了,瘦高男人把手机掏出来,打开二维码递到我面前,我给他扫了一百块钱,便把手机装了起来。
“怎么才一百,不是说了一百零五吗,还差五块。”
“口罩我认了,这一瓶水哪值五块钱,顶多两块,你看上面写着呢,建议零售价两元,你要是再瞎要价,信不信我打315投诉你。”
“你打呀,我就卖五块钱,你要不想买就把水吐出来。”
他这么一说我就更来气了,喝掉的水怎么吐出来,明显着是抬杠。
“行,你等着。”
我拿出手机就要打投诉电话,那个小个男人见我来真的,赶忙是拦在我们中间说:
“行了,行了,水就送给你了,为一瓶水值不当的。”
“哥,你怎么替他说话,你是不知道现在咱们剩的水也没多少了吗,做饭都得用矿泉水,我都快舍不得喝了,他还淑嘴。”
“我知道,明天我再去买几包回来。”
我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他们,给自己找找场子,让他们知道我虽然是外地的,但也不好欺负,可为了一瓶水就打315,是真值不当的,而且315管打假也不管销售价格呀。
见我把手机装回了兜里,小个男人才嘿嘿笑了几声说:
“兄弟,你不是说你是来找人吗?找谁?”
“哦,王胖子。”
“不认识!”
瘦高男人没好气的立刻答到。
我也懒得理他,看向小个男人,问到:
“王胖子是他的外号,他本名应该叫王威武,是个收古董的,昨天你们这里有人用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找他,还给我发了定位。”
我这么一说,小个男人恍然大悟,一旁的瘦高男人的脸色却有些发怒,指着我就说:
“你就是那个死胖子叫来的帮手呀,我跟你说,你既然来了就别想再走,不赔偿我们村的损失,我们就报警。”
小个男人赶忙拉住他,让他别发火。
我心里这个郁闷,提了一句王胖子差点挨揍,看来他在这没少得罪人。
小个男人倒是理智的多,扫了我几眼,又跟瘦高男人小声交代了几句,就跟我说:
“你说的那个胖子我知道,走,进屋吧,我让我弟弟打电话,一会儿就带你去见他。”
瘦高男人哼了一句,先进了屋,小个男人站在我旁边守着,好像生怕我跑了一样,我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这是要干什么,我进了屋会不会也跟王胖子一样被软禁起来。
见我半天不动地方,反而是警惕的看着他,小个男人笑着说:
“放心吧,我们也不是坏人,这外边这么臭,你还想吸臭味不成,你说的那个王胖子也好着呢,走吧。”
说完还掏出一根烟递给了我,我下意识的拿过烟就往嘴上放,忘了还戴着口罩。小个男人也拿出一根烟,径直进了屋,看来是进屋抽烟了。
见他没有强拉我的意思,我心里也踏实了,看来他是没有恶意,反正已经来了,也别把人想的太坏,现在是和谐社会,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
随后,我就跟着也进了屋,等关好门,我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女人打量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继续陪两个孩子玩耍,我心里也踏实了,这么看来,那两个男人确实不是坏人。
第44章 旧事重提1
小个男人摘掉口罩,把烟点着,又把火机递给了我,我也摘掉了口罩,接过火机把烟点上。
“随便坐吧。”
小个男人说了一句便拉开一个餐桌旁的椅子坐了上去。
我用鼻子嗅了嗅,烟草味夹杂着一点茉莉的香味,并没有外面的那种恶臭,应该是喷了空气清新剂。
我也坐了下来,打量起这个地方。屋子很大,放了五张圆形的餐桌,进门的地方有个柜台,后面摆着一些酒水,墙上还钉着一个菜单,写着一些特色农家菜的价格,挺普通的一个小饭店。
这时,那个瘦高的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说:
“哥,我告诉邱爷了,他说他那边有点事,等一个小时后让咱带着他去村支部。”
“行,我知道了。”
“兄弟,你怎么称呼?”
小个男人又问我。
“哦,我叫刘晓天,大哥,你怎么称呼?”
“咱还是本家,我叫刘得时,他是我弟弟刘得利。”
瘦高男人也坐在了桌子旁,一边惦着脚一边无所谓的看着我,那样子就像一个二流子。
我想再问什么,刘得时踢了他弟弟一脚说:
“不是饭做熟了吗,赶紧端过来,先吃饭。”
刘得利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进了里屋,那个女人也说了句让他看着孩子,也离开了。
刘得时把烟掐掉,一把搂过一个小男孩开始逗着他玩。
见孩子过来了,我也把烟踩灭问到:
“刘哥,这是你家孩子?”
“嗯,是的,这小子太皮了,叫叔叔。”
孩子看了我一眼,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叔,就开始跟刘得时撒娇,说想去外面玩。
我笑着答应一声,从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递了过去,这还是我来的时候在车站小超市买的。
孩子看到巧克力,一把拿了过去,刘得时拍了他屁股一下,一瞪眼。
孩子赶忙又冲着我一笑,说了声谢谢就挣脱了他的怀抱去找另一个孩子分巧克力了。
“还挺懂礼貌。”
我称赞了一句。
刘得时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看着两个孩子分食巧克力,说:
“要不是外面那股臭味,他们两个早跑出去玩了。”
“这臭味是怎么回事?”
刘得时刚想说,又顿了一下,说:
“吃完饭再说吧,想起来就恶心,都因为你那个朋友,就是你说的那个王胖子的事,要不是他外面也不可能这样。”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大概有了底,看来确实是王胖子在这惹了事,所以人家才不让他离开。
这时,刘得利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两盘菜,放到桌子上后就又回去了,随后又出来几个人,除了刘得利和离开的那个女人,还有两个岁数大的老人,应该是刘家兄弟的父母。
“小刘兄弟,一块吃点吧,这个点估计你也没吃饭,刚才又吐干净了。”
我有些尴尬的看着刘得时,连忙摆手。
“哈哈哈,放心吧,不收你钱,算我请你的。”
六个大人再加上两个孩子,也满满当当的坐了一桌,桌子上有六个菜,三荤三素,分量不少。刘得利随手在柜台后面拿了一瓶白酒还有四个杯子,给我们四个男人各自倒了一杯,我连忙摆手说不喝。毕竟是来找王胖子的,很多疑惑还没弄清楚,这要是喝多了可就耽误事了,向来听说山东人豪爽,好酒,我这点酒量估计跟人家也比不了。
推让了几回,刘得时他爸可能是看不过去了,说到:
“行了,人家说不喝就别老让了,自己喝就得了。”
“大叔,我来这里是办事的,不能喝酒,您老见谅。”
“小伙子,没事,我没挑你理,想喝就喝,不想喝就拉倒。”
老爷子这么一说,我也办法了:
“这样吧,我陪您喝一点。”
说完端起杯子就敬了过去。
见我不推脱了,老爷子也乐了,跟我碰了一下就喝了一大口。
“这么多天了没见生人,今天见到感觉还亲切了。”
都说山东人酒场上规矩多,现在人家长辈喝了一大口,我自然也不能少喝,索性就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看我这么豪爽,刘得时也笑了。
“小刘兄弟,这么豪爽,我也陪你干一个。”
说着也干了一杯,刘得利见都干了,自己留着酒也不得手,也是一口干了一杯。
不知不觉一瓶酒就喝完了,老爷子只喝了两杯就跟他老伴吃完饭离开了饭桌,说是去睡午觉,女人也带着两个孩子吃饱走了,临走时说让刘得时少喝点,下午还要去镇上买点菜回来。现在桌上只剩下我们三个男人,刘得利又开了一瓶酒,我们三个继续喝。都说酒是男人增进感情的必需品,这话还真没错,几杯酒下肚,我们三个就都开始称兄道弟了,微醺的状态下话匣子也打开了。
我虽然有些晕乎,但头脑也还算清醒,就问起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把我叫过来。
这次刘家兄弟没有再隐瞒,一五一十的跟我说了大概的情况。
他们这个村子背靠泰山,靠着旅游业的兴起大家都挣了钱,所以才有这么多开民宿和农家乐的,他们家也例外,生意一直很好。可在三个月前,村里的人突然集体中毒,来这里吃饭的游客也不例外,全部都是上吐下泻,如果只是几个农家乐倒也解释的通,可能会是饭菜不干净之类的,但严重就严重在是整个村子,一夜之间几乎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中了毒,严重的直接昏迷,轻一点就是上吐下泻,万幸是没有人死亡。这件事也惊动了上面的有关部门,派了很多人来查,所有的农家乐和民宿都被停业整顿,一时间整个村子的游客都走光了,后来经过调查也查到了原因,可能是因为本地的水源问题。没有办法,整个村子被封了起来,如果不治理好就不准开业。村里商量了几天,为了保险起见就直接废弃了村里的水源,花钱从外面引进了自来水。水的问题解决了,本以为就没事了,可没想到又出了新问题。村里种植的那些蔬菜都开始枯死,用这些菜做的饭更是有一股恶臭,让人无法下咽,吃过的人依旧是中毒的状况。想来也对,毕竟村里原来用的水是一口深水井,既然地下水有问题,那地上面种植的蔬菜也肯定有问题。村里也找了很多专业人士过来想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一连排查了一个月也没解决。事情虽然没有解决,但人们的生活还要继续,大不了就从外面买菜吧,买回来的菜花费自然是高了很多,一些村民顶不住就离开了村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水的事情一直没有解决,又发生了别的事情。村里原来有一个小时候得病烧坏脑子的人,成天没事就在村里闲逛,见人就知道傻笑,也不说话。突然一天,他好了,举手投足都跟正常人无异,说话也清晰明了。见人就说什么“府君惊怒,幽冥重启,三界重分,神归天界,人归人处,鬼归幽都,若想苟全,早离此处。”所有人都当他是疯言疯语,没人在乎。直到三天后,他消失不见,他家里人便到处找他,还报了警,经过警察几天的寻找,终于是在村里的深水井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他的尸体没有穿任何衣服,胸口上还刻着四个字“魂归嵩里”。要知道,深水井是在一座小房子里,外面还有一把铁门,上着锁,而且井口上还有一个几百斤的铁盖子,他一个人是搬不动的。而发现他尸体的时候,锁没有坏,铁盖子也没有动,他是怎么进去的,便成了一个迷。警察开始的断定是谋杀,可他是一个傻子,跟村里人也没什么过节,更别说利益冲突了,家里只有一个年过七十的老父亲,地地道道的老农民,在村里也很老实,家庭背景很简单,这么多年跟任何人没有结过仇,调查了几天没发现任何线索,而他父亲也认了命,说是天意不再追究,所以也就结了案。
等把他的尸体埋葬后,村里就开始不太平,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会出现很多莫名其妙的声音还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就好像有很多人在村里走路,低声说话一样,可从屋内望去又什么也没有,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传出了很多闲言碎语,有说是村里得罪了泰山神,下了谕旨要惩罚村里人,有说是阴兵过境,这个村子正好是必经之路,也有说是傻子死的冤枉,死后鬼魂作祟,怎么说的都有,反正没有好话。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村里因为食物中毒的事情早就游客稀少了,再加这种邪乎事儿传了出去,让本来就日子不好过的村里人更是雪上加霜,短短几天就走了一大半人,农家院和民宿也都关门停业,整个村子日渐萧条。
刘家兄弟说完这些,也都是唉声叹气,只顾喝闷酒,说是过几天他们也准备走了,先去亲戚家待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再决定是不是回来,这几年还凑合挣了点钱,再不行就去别的村子租套房子,重新开农家院。
第45章 旧事重提2
听刘家兄弟讲的内容,确实有些蹊跷,可能会是阴物作祟,可这里是泰山脚下,泰山在中国是何等地位,五岳之首,古代帝王封禅之地,远古传说更是盘古头颅所化,简直就是神山,而且泰山之上道观庙宇众多,其中得道真人或者高僧更是数不胜数,如此正气凌然,威严磅礴的神山之下,怎么可能会有邪魔鬼怪作祟,说白了,那些阴邪之物敢来这里就是找死,一块泰山的花岗石,用朱砂写上“泰山石敢当”五个字都能镇宅驱邪,更何况神山本体之下呢,着实有点想不通。
见我低头沉思,半天不说话,刘得时问到:
“小刘兄弟想什么呢?”
“哦,也没想什么,我们今天吃的菜不是你们本地种的吗?”
“是本地的,但不是我们村的,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跟我们最近的村子只有两公里,那里就一点儿事没说,你说是不是怪。”
刘得利也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反感我,说完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喝了口酒,又说:
“刘哥,照你们这么说这些事都发生了有段时间了,据我所知王胖子也才来了不到一周,应该没他什么事儿吧。”
“本来是没他什么事,可谁让他说大话,说什么肯定有办法处理这些事,还说自己是胖仙人,收古玩只是掩人耳目,低调行事,真正的本事是斩妖除魔。”
我嘴角不断抽动,有些好笑,这确实符合王胖子的性格,要么不说,要说就说的没边,还胖仙人,斩妖除魔,糊弄鬼呢。
“他干了什么?”
“那谁知道,反正现在村里这股能熏死人的恶臭就是他弄出来的。本来大家是晚上不敢出门,现在可好,白天连屋都出不去了,还有几个上岁数的老人被熏晕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你说这事儿总得有人负责吧。”
“王胖子还是有点能耐的,可能是方法没用对,你们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刘家两兄弟,互相看了看,都不说话,我看得出他们想说,可能又顾忌什么不敢说,我端起酒杯跟他们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说:
“你们看,咱们是本家,碰到就是有缘,而且王胖子叫我来这里肯定是帮你们解决事儿的,你们早晚也得告诉我,我早了解一点也能提前准备,别到时候抓瞎不是。”
“也不是我们不想说,没什么秘密,只是邱爷.......”
刘得时话还没说完,刘得利却插话说:
“你们都怕他,我就不怕,他说不让说,你们就不说,我才不管呢,我告诉你。”
刘得时赶忙望了望门外,拉住刘得利小声说:
“你喝多了是吧,胡说八道。”
“我没喝多,他都不在位了,又管不了事儿,怎么还都怕他,不就是有俩儿钱吗。”
我看出来了,这个邱爷在他们村子应该是地头蛇之类的人物,刘得时性格老实稳重有所顾忌,而刘得利年轻,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估计很是不满邱爷这种人。
眼看两瓶酒就快喝完了,我头也有些晕了,刘家兄弟倒是看着像没事一样,刘得时站起来说上个厕所,我心想,机会来了。等他刚一出门,我立刻凑到刘得利身边,问到:
“你哥走了,你跟我说说呗。”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门外说:
“看我哥那个胆小的样儿,不就是请了道士吗。我来跟你说.......”
原来,半个月前,村里为了平息这些闲言碎语,也可能是真的怕了,就去道观里请了道士过来,因为是以村里的名义出面的,去请的人就是邱爷他们,做这种事毕竟心虚,怎么也算属于迷信的范畴了,所以就让村里人别出去乱说。现在这个社会,干什么不花钱,请仙请佛的也得看人民币,所以这钱就都摊在村里人身上了,每家反正都拿了些。但是,花了钱把事儿办妥了,村里人也都认了,可却是花钱办不了事。请来的道士开坛做法,一连好几天,屁事都没用,按理说应该退钱吧,可事实上没有,道士趁我们不注意灰溜溜的跑了。发生这样的事村里人是有想着报警的,可这种事毕竟见不得光,又加上是邱爷他们的主意,就吓唬着村民认栽了。后来又请了几个和尚,也是花钱办不了事儿,村里人就觉得这事儿太蹊跷了,再后来就没人再拿钱了。
刘得利说到这里,我也大概明白了,问到:
“你们是怀疑村里那些人借着这个事敛财,都装进自己兜里了。”
“说不说的吧,你一个外来人一听都听出来了,我们又不是傻子,除了这个还能是啥。”
“那后来呢,为什么王胖子陷进来了?”
“他是几天前来的,说是来收古董的,打听了好多家,也来了我们家,现在生计都成问题了,谁会理他,他可能觉得奇怪,就到处问,后来也知道了我们村的事,好像是找到了邱爷他们,说自己能帮忙解决,还先不要钱,等事儿解决了再要五万的报酬。正宗的道士和尚都解决不了,他一个买古董的能解决,都说他是骗子。不过,邱爷他们信了,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他解决不了又不要钱,就让他给帮忙看看。好酒好菜的伺候了他两天,他这才晃晃悠悠的去村里转悠,听说邱爷让人在后面跟着,也是怕他吃喝完跑了。我也是听后来有人说,跟着他的那两个人跟了他一晚上,也没什么新奇的,就是这坐坐那看看,直到了晚上十二点以后,他去了那个刚死人的坟地,拿铁锹把人家坟给刨开了,然后一顿捣鼓,最后又埋上了,然后就回来了。等第二天的时候,就跟村里人说事儿解决了,我们自然是不信,让他再住两天,看是不是真解决了。没想到一天都没过,到了晚上就开出现外面的那种恶臭,熏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以前一到晚上外面是有鬼影散步,现在可好成跑操了,动静是越来越大。村里人是真急了,第二天就找邱爷他们要钱,那帮老不死的还真能耐,都推到王胖子身上了,说让他赔钱,村里变成这样都是他害的,后来王胖子才让他们给你打的电话。”
听完他的话,我是明白了,王胖子这是顶雷了,成替罪羊了,村里边那几个管事的也够可以,拿一个外人当村民的出气筒,自己却抽身出来,王胖子也够倒霉的,不过也怨不得别人,没那个金刚钻别揽那个瓷器活呀,跟我办了几回邪事,自己就成胖神仙了,活该,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也该给他个教训。不过,听刘家兄弟讲完这些事,我自己心里也没底,他们村里够复杂的,现在就有几种因素搅合在一起了,凶杀、投毒、诈骗、风水、阴阳、鬼魅作祟,这些好像都有可能,还得了解足够的信息才行呀。
正在我皱眉思索的时候,刘得时从门外走了进来,见我们两个坐在一起,先是一愣。
我赶忙把手搭在刘得利的肩膀上说:
“兄弟还喝吗?”
刘得利也看到了他哥,也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喝呀,接着喝,我还没怕过谁。”
见我们两个勾肩搭背又要喝酒,刘得时说:
“行了,别喝了,邱爷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们现在过去,走吧。”
我们答应了一声,起身就要走。刘得时的媳妇抱着孩子从屋里走出来,见我们戴上口罩要出门,问到:
“你们干什么去?”
“去村支部。”
“一会儿再去,先去镇上吧,奶粉没了。”
“晚点再喝没事。”
“他不喝奶不睡觉。”
“怎么这么多毛病。”
他媳妇怀里的孩子应该是听懂了他爸的话,不让他喝奶粉,呜呜的就耍了起来。
刘得时无奈的摇了摇头,说:
“行了,别哭了,我现在去买。得利,你带小刘去村支部吧,邱爷他们都在那等着呢。”
刘得利点了点头,就带着我出了门。
来到室外虽然戴着口罩,但还是有一股臭味从缝隙中透过来,也多亏喝了酒,嘴里喷出的酒味把这股臭味遮掩了不少。
没有了刘得时陪着,我跟刘得利倒是没有了顾及,我们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又聊了很多,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了不少信息,尤其是他们口中的那个邱爷。
邱爷原名叫邱普,为人精明狠辣,年轻时当过红卫兵的小队长,后来去了南方做生意,具体做什么没有人知道,这一走就走了几十年,十年前回到县里,听说做起了房地产生意,挣了很多钱,如今年纪大了,便把企业全交给了儿子,自己回村生活,回到村里后又盖别墅,又修路,还搞了个会所,反正就是大把的花钱。他毕竟在县里待了这么多年,上下关系都很硬,回村里后虽然没当村干部,但村里干什么他都会拿钱,村里办什么事也习惯性的跟他商量一下,毕竟有这么尊大佛在村里,无论是用钱还是走关系都方便,时间长了,不知不觉的村里管事的就都听他的了,他俨然成了村里的一把手。再加上他在村里辈分也比较大,今年也七十多了,很多村里人都得称呼他一声爷爷,久而久之邱爷的名号就被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