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会面
我跟着刘得利大概走了有半个小时就来到了一个大院里,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村支部,院子里种着很多花卉,不过现在都是打蔫了,半死不活的。
应该是有人看到我们来了,屋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几个戴口罩的人,无一例外的全是大腹便便的,一看就是那种喜欢吃喝的人,一个长相粗犷的中年汉子走到我们跟前,刘得利给我介绍说这个人是他们村书记马保全,然后又把我介绍了一下。
听到我就是王胖子叫来的那个人,几个人都是有些面色不善,上下打量着我不说话,见他们不热情,我只能热情了,毕竟现在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我伸过手去说到:
“呵呵,马书记,我叫刘晓天,那个王胖子呢。”
马保全象征性的跟我握了下手,用嘴巴指了指屋子里说:
“走,进去吧,王胖子在屋子里呢。”
我张望了一眼,因为玻璃反光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反正已经到这里了,也不用再怕什么,索性就跟着他们进去了。
我刚进去刘得利就跟马保全说家里还有点事,转身就走了,看来他确实不喜欢这群人,找了借口离开了。
进了屋,先看到是一张长桌,正位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斯文的老头,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也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邱爷,这就是王胖子叫来的那个人。”
马保全比跟我说话的时候明显恭敬了很多。
我赶忙摘掉口罩,满脸笑意的伸过手去说:
“邱爷是吧,我叫刘晓天,幸会。”
邱爷皮笑肉不笑的打量了我几眼,坐着没站起来,也没跟我握手,只是抱着拳冲我比划了两下,我尴尬的收回手也向着比划了一下,还施抱拳礼,怎么感觉这么江湖呢,要不是看到墙上的国旗我都以为进了江湖社团呢。
既然他不请我坐,我也不客气了,一屁股就坐在了他旁边,这个小老头看来不简单,城府很深呀,才刚见第一面,所表现出的一言一行都像是故意给我压力,明显是想吓唬住我。如果不是在这里,如果我不知道面前这些人的底,心里还真有些虚,不过他们的底我已经摸清了,都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里又是村支部,我是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搁以前的社会可能不行,但现在的社会咱们小老百姓的腰板也直了。
可能没想到我这么随便,邱爷嘴角挑了一下,终究是没说出话了,可他旁边的几个人就有些压住火了。
“喂,邱爷让你坐了吗你就坐,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
马保全瞪着我说。
我无所谓的笑了一下,说:
“中午喝了点酒,又走半个多小时,实在是累了,你们也坐吧。”
“你当这是你家呀,我们坐还用你招呼!”
“这不是你们村支部吗,你们又是本村人,都说山东人好客,我怎么也算是客人吧,孔孟之乡不是都彬彬有礼吗?”
我这句话刚说出来,几个人立刻没了脾气,都卡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心里则是得意了起来,把他们架到这个位置,看他们还能对我不客气吗。
“哈哈哈,小伙子,有意思,胆量不小呀。”
邱爷见其他人哑口无言,终于是说话了。
“邱爷过奖了,我就是傻大胆。这样吧,我这个人向来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既然我来了,就把王胖子交出来吧,我得确定他没事才行。”
“怎么,我们还能亏待了他不成,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早结束,早回家,你们村的事儿我帮忙解决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呀,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我们村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吗,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到时候打了你的脸。”
“邱爷,我是年纪不大,但也不是傻子,村子这么大,也不只你们这么几个人,我难道不会提前打听一下吗,虽说知道的不详细,但也大概清楚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我这句话一语双关,一是警告他们别把我当傻子,说胡话骗我,二是告诉他们我提前做了准备,要是他们想来横的也得掂量一下我外面还有没有外援。
邱爷不愧是老油条,只想了一秒就明白了,把拐棍在地上一杵,笑着说到:
“敞亮,我也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既然你有自信,咱们可就说定了,你要是帮我们解决不了,可没有好果子吃。”
“行,没问题,但是我需要王胖子给我帮忙。”
其实我现在也是打肿脸充胖子,但不这样做就没办法让邱爷这伙人对我尊重一点,毕竟在人家地盘,气势可千万不能输,先见到王胖子,找机会再商量接下来怎么办吧。
邱爷面色阴晴不定的盯着我看,我也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两个人就这么坚持了有一分钟,随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了句后生可畏就向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马保全小声交代了几句,有两个人就走了出去。
后来我们一直没有说话,他们不问问题,我也不准备主动说话,话说多了难免会有纰漏,还是沉默着让他们摸不清底最好。
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房门被打开,王胖子第一个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我。
“晓天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王胖子说着就走过来要给我一个熊抱,我一把推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没缺胳膊没少腿,还是那副圆滚滚的样子,看来也不像受了罪的人。
王胖子见我皱着眉头打量他,不自在的晃了晃身子,示意自己没什么事,然后把口罩摘掉,疵着牙冲我一笑。
我瞬间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比我自己嘴里的酒味都大,我心想,他心还真大,都被人扣在这里了,还有功夫喝酒,但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是埋怨他的时候,我瞪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王胖子可能也觉得自己理亏,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两声就挨着我坐了下来。
“小刘,怎么样,我很守信用吧,你兄弟可一根头发都没少,而且每天还好吃好喝的。”
邱爷说完就笑眯眯的看着我,刚才还称呼我小伙子,现在就叫上小刘了,看来他是想和我缓和关系,把一开始的傲慢收敛了一些,既然人家给了脸,我也不能不接着,便开口说到:
“邱爷,您真是大人大量,恕我有些冒昧了,也是着急不知道我这兄弟怎么样,现在看到他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在这儿也给您陪个不是,刚才说话有些偏激。”
“哈哈哈,无妨了,咱们可就算认识了,你刚才说的话我可都牢记着,小刘兄弟可不能反悔。”
“哎呀,邱爷您这不是折煞我吗,您在村子里威望这么高,我岁数又这么小,可不能称呼我为兄弟,叫我侄子或者叫我小刘都行呀。”
这个高帽一代,邱爷立刻又是大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刚才他对我不客气,我还真以为他会是一个面容慈善的长辈。
“小刘呀,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可就不把你当外人了。”
“邱爷,有事儿您尽管说。”
“村里的事儿你呀知道了七七八八,我们也上过几次当了,你看,你这么年轻,虽然说得话挺漂亮,可是不是有真本事,我们可都不知道,总不能让我们再空欢喜一场吧。”
“他本事大着呢,肯定能解决,我信他,一定没问题。”
王胖子一直没说话,但听到他们怀疑我的能耐,忍不住替我说到。
我在桌子下面用脚踢了他一下,示意他别说话,本来就是他得罪的人家,还是少说话的好,而且他这一句算是把我退路给封死了,我自己都不敢把话说满,他倒是替我说了,真是猪队友。
邱爷连看都没看王胖子一眼,直接无视了他,等着我给他答复。
我低头想了想说:
“村里的事我是知道一点,但也不详细,我希望邱爷能把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给我讲一遍,最好事无巨细,我也好对症下药。”
“这个没问题,保全,你们来说吧,我年纪大了,怕有些细节忘了。”
“好的,邱爷。”
随后马保全和其他几个人便把几个月前到现在所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我一直认真的听着,偶尔会问上几句,等他们讲后,我点燃一根烟,开始思索了起来。
他们讲的内容跟刘家兄弟讲的差不多,只是更详细了一点,中间王胖子一句话没说,但总是看着我,感觉他眼里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又不能说,而马保全他们也时不时的看向王胖子,眼神中充满了不善,这些微小的动作,我大概能理解,马保全他们肯定没说实话,王胖子知道但不敢说,事情恐怕要比我想的复杂的多。我跟王胖子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我了,现在也不能跟他们撕破了脸,必须让他们相信我才能对我们放心,我们才能安全的离开这个地方,所以,现在也不能再追究真实的事情,先装作明白,小露一手才是当务之急。
第47章 挖坟
大概理清了思路,我也就有了应对的办法,当下说到:
“邱爷,村里所发生的的事情有太多诡异,我恐怕不能一时解决,您需要给我一点时间。”
“这个没问题,你要多长时间?”
“不好说,这样吧,我先试试解决村里的这股恶臭。”
“哦,这么说你已经有了解决之法。”
“暂时没有,您给我两天时间,我先弄清楚原因。这股恶臭按现在的情况来说是因为王胖子做了法事才引起来的,我就先解决它,我需要问王胖子一些事,您看能不能单独让我问问他。”
“不行,当着我们的面说。”
马保全斩钉截铁的回绝,邱爷也是默不作声。
我苦笑一下,心想看来还真是有事儿瞒着我,没办法只能当面问王胖子。
“也行。王胖子,我来问你,你那天晚上打开人家的坟干了什么?”
王胖子嘴角抽动,望了一圈周围的人,见他们都盯着自己,咽了几口口水,一张脸胀的通红。
“你说吧,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然我可没办法帮你。”
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王胖子又是沉默片刻,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说到:
“我,我也没干什么,你还记得以前你给过我一根“镇钉”吗?”
“无字牌那次吗?梁彩霞棺材上的镇钉?”
“对,就是它。”
“你不是说丢了吗?”
“没丢,我就是想自己留下防身用,你也知道我天天跟古玩打交道,免不了碰到死人的东西,就想着那东西能镇阴,没准能用得上。”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跟我耍小聪明,不过现在也不是埋怨他的时候。
“你把它用在哪了?”
“我钉在那人的尸体上了。”
他的话一处,我们几人都是一愣,其他人是因为不明白,而我是真想扇他两嘴巴子。镇钉是可以镇住阴邪,那也得有才行,如果尸体没有怨气,你平白无故把镇钉打进尸体里,明显是想镇住人家的魂魄,无法入轮回,时间长了没怨气也得有了怨气,而且那可不是新镇钉,而是清朝的古物,镇阴的能力更大,这一钉子下去,用不了多久人家肯定会变成怨灵,他本来就死的不明不白,要说没怨气,谁也不信,如果钉在他的棺材上,还能压制,可钉在人家身体里,明摆着是逼人家变成恶鬼,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当鬼就没有脾气吗,这就好像,你被骗子骗了钱,本来想着去公安局报警,可警察却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你关进了局子,换成谁都会气不打一处来,更何况是一个冤死的鬼魂。
“你真能呀,我跟你说过镇钉不能瞎用吧,你怎么想的,把镇钉钉人家尸体里?”
“你不是说过那东西能镇压僵尸吗,我就怀疑村里的那些事就是他的鬼魂作祟,毕竟他死的不明不白,所以就趁着晚上壮着胆子把镇钉钉了进去。”
“靠,他没咬死你算你命大。”
我气打不一处来的吼了他一声,便再不搭理他。
王胖子此刻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低着个头闷不做声。
我们两人的谈话其他人也听的清楚,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邱爷摇着头看了王胖子一眼,指了指他,气得没说出话来。
马保全却是一拍桌子蹦了老高,指着王胖子就骂道:
“你这个王八犊子,人家都死了你还干这么缺德的事,亏我们这几天还管你吃管你喝,真应该把你送派出所。”
其他几个人也是瞪着王胖子,眼看就要上手凑他,我看到这个情况,实在是不能不管了,赶忙起身挡在王胖子身前,冲着邱爷说到:
“邱爷,他是做错了事,我可以来弥补,肯定晚不了。”
听我这么说,邱爷用拐杖戳了一下地,拉扯的人群这才安静下来。
“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人,既然小刘说能弥补,就听听他怎么说,不过,丑话可说在前面,如果你弥补不了,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
“现在还不晚,只要能在天黑前挖开那座坟,把镇钉拔出来,我再做一场法事,必然能平息他的怨气。”
邱爷稍微想了一下,跟马保全说到:
“你去通知一下老翟头,告诉他事情的经过,我们先去他儿子的坟地,你把他带去那里找我们,还有,别声张。”
马保全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
随后邱爷又简单安排了一下,让剩下的几个人拿上几个挖坟的工具就带着我和王胖子向着村外走去。
王胖子耷拉着脑袋紧跟在我身后,看来他真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
出了村又走了半小时,经过一片不小的坟地,我以为这里肯定是,没想到却直接绕了过去,向着坟地下面的坡道走去,来到下面又是出现几座孤零零的坟头,除了一个新坟,剩下的都长满了荒草。
邱爷走在最前面,一边走着还一边跟旁边的人说话,好像在介绍坟地,手里拿着拐杖指指点点。从刚出村我就一直在后面观察,发现邱爷步履平稳,根本就不像腿脚有病的人,他手里的拐杖也不用,就只是拿在手里,就像以前拿着马鞭的将军,看来拿拐杖也只是装派头。
我走上前去,看着面前的新坟,问到:
“这就是那个人的坟吗?”
“是的,他是光棍,我们这里有个风俗,就是光棍不入祖坟。”
邱爷的这句话我倒不意外,很多地方都有这个风俗,如果想入祖坟只能是娶一个阴亲才行。
我又看了看身后的王胖子,王胖子也点了点头,我便再无疑惑。
这时,邱爷看我不再说话,用手里的拐杖戳了戳坟上的土说:
“行,挖吧,早挖早结束,争取天黑前回去,这个地方阴气重。”
眼看周围几个人就摩拳擦掌准备挖,我赶忙拦住说:
“等一下,没有主家在场咱们就这么挖行吗?”
“没事,挖吧。”
“那也得求得主家同意呀。”
“他不会反对的。”
邱爷的这几句话说的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好像他就是主家一样,看来是在村子里一言九鼎惯了。挖坟这种事虽然谁都能干,但必须要直系亲属在场,最好是祭奠一番才最好,不然免不了会惊扰了亡灵,让挖坟人受到阴气缠绕,对自己的运势和身体都会有损害。
见实在劝不住邱爷,我只能把自己的顾忌告诉了他,他倒是挺惜命的,想了想,说:
“行,就听你的,等等再挖吧。”
说完他又让一个人给马保全打了电话,问老翟头来了没来,要是来了的话就跑快点。
又是等了有二十多分钟,马保全才带着一个老头跑了过来,一看那个老头的样子,就知道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他喘着粗气看了我们一圈,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邱爷身上。
“老翟头,你儿子的事儿保全跟你说了吧?”
老头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要挖你儿子的坟,为了你也为了村里,你同意吗?”
虽然是问话,但在我耳朵里听来怎么也像是命令,挖人家儿子的坟还理直气壮的,也没谁了。
老头一点都没迟疑,依旧点着头。
“行,主家同意了,动手吧。”
几个拿着铁锹的人就像得到了命令一样,立刻是挖了起来。
邱爷看了一会儿,又跟那个老头说:
“老翟头,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但这也没办法,谁让咱孩子死的冤呢。对了,就是那个胖小子晚上挖的你儿子的坟,你可以找他算账。”
他说着用拐杖指了指王胖子,王胖子一听这个是一阵心虚,向后又退了退,我也没想到邱爷会这么干,这是想再给我个下马威吗。我不甘示弱的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了王胖子身前。
邱爷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转头继续看着他们挖坟,而那个老人却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我,我从他的双眼中看出了悲伤、懦弱、疲惫和无奈。面对这样的老人,我气势顿消,毕竟王胖子干的事确实对不起人家,我心里也虚呀,只能低下头不再跟老头对视。
老头看了一会儿,重重的叹了口气,说:
“算了,算了,我什么也不追究了,老伴没了,儿子没了,就剩我一个人了还有啥可追究的,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出了他的无奈,对于一个半个身子入土的老人来说,这种情况已经彻底让他丧失了生活的勇气,以后的日子也将是行尸走肉。
邱爷可能也不是那种太无情的人,又或者觉得自己的岁数也不小了,对老翟头悲惨的人生有些可怜,所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
“前些日子我买了几坛老酒,你哪天过去拿一坛。”
老翟头可能没想到邱爷会送给他东西,赶忙点头哈腰的推脱,可让邱爷一瞪眼,只能答应了下来,说等有了时间就过去拿。随后便蹲在了一边,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人们挖自己儿子的坟,面无表情,眼神发愣,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48章 惊醒
人多就是力量强,再加上是白天,而且还有邱爷监督,短短半小时坟就被挖开了。老翟头上前看了一眼挖出来的棺材,不经意见抹了把眼泪就又退到了一边,蹲在角落里抽起了烟。还跟邱爷说,让他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只要最后重新埋回去就行。
我跳进坟坑,围着棺材转了一圈,没什么可疑的,只是在棺盖上有几个撬痕,我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王胖子一眼,他点了点头,意思是告诉我这是他撬的。这口棺材不是很大,估计是口薄皮棺材,我随手又敲了敲棺盖,声音很脆,棺木的材料也不是很好,看来老翟头家不富裕,没有给儿子打一口好棺材,也难怪王胖子能一个人搬开棺盖了,估计是个半大小伙子都能搬开。
“小刘,有什么异常吗?”
我摇了摇头,跳上来说:
“邱爷,没事,开棺吧。”
“好,来人开棺!”
随着邱爷一声吆喝,几个人就跳了下去,没怎么用力就把棺盖抬开了。
棺材里面的尸体平躺着,穿着一身单薄的寿衣,面部浮肿还有些发黑,应该是经过了这么多天已经开始发臭了,也多亏带着口罩,不然早就都熏吐了。
“不对呀!”
王胖子指着尸体说到。
“怎么不对?”
“我把镇钉就钉在他胸口上了,怎么没了?”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尸体的胸口上,有胆大的人还带上手套去仔细摸了摸,果真是没有,我现在也顾不上恶心了,要过一副手套戴上,就跳进了坟坑,对着尸体是一顿检查,大约过了五分钟,我便检查完了,王胖子没有说谎,的确是没有镇钉,但在尸体胸口的位置有一个洞,还往外流着浓水。这个情况我也给邱爷他们看了看,他们也相信了王胖子的话,可为什么镇钉会没了。
“邱爷,镇钉没了,只有一个原因。”
“你是说.......”
“对,我怀疑有人在王胖子之后又动了坟,重新挖开把镇钉拔走了。”
“你肯定?”
“我觉得差不多,反正是挖坟,挖一次和挖两次没什么区别,不注意的话谁也看不出,尤其王胖子是晚上挖的,镇钉这种东西只能是人拔走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妖魔鬼魅是不敢碰的。”
邱爷听了我最后一句话也就相信了,眼神不断扫着周围的人,看他的意思是怀疑来这里的人干的。他们的事我不知道,找到镇钉才是当务之急。
“邱爷,坟埋上吧,他的尸体没有问题,不会变成怨鬼的,如果您不放心,我明天准备些东西给他做场法事。”
“行,小刘,你看着办吧,你们几个把坟埋上。”
邱爷说完这些话就又去找了老翟头,他一直蹲在远处,就是在打开他儿子棺盖的时候都没有来看上一眼,我觉得很是奇怪,按说是自己的亲人,开棺了怎么也该过来看一眼才对,除非没什么可看的,或者说他提前已经知道了棺材里的情况。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震,难道在王胖子之后挖开坟拿走镇钉的会是老翟头吗。有了这个想法,我便跟在邱爷身后也走了过去,邱爷跟他说了一下棺材里的情况,他一直默不作声,只是不断的点头,也看不出他面部有什么表情波动,就好像挖开的不是他儿子的坟,而是别的坟一样。
“邱爷,这样吧,俺这些天太累了,身体也不好,赶着回去吃药,我儿子的坟就拜托给您了,只要埋好,随便堆一个坟头就行。”
“行,你走吧,对了,别忘了去拿酒。”
老翟头又点了点头,谢了邱爷以后转身就往回走,只是转身之前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从他有些浑浊的眼睛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贼光,就仿佛干了错事被人发现了一样。看着他有些驼背的身影,我感觉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不简单,看来得去会一会他了。
忙活了到了天擦黑才把坟重新填好,一群人就又回了村子。我和王胖子被安排在了两个不同的地方住,唯一不同的是,我住的地方没有人看着,而王胖子住的地方有两人看着,看意思是不让我与他私自接触,没办法,谁让我们在人家地盘上,只能由人家说了算。
累了一天,中午又喝了酒,吃过晚饭我就早早躺在了床上,本来还想着歇一会儿就拿上法器去村里转转,反正邱爷也说了,不会限制我的自由,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去看王胖子。
看着电视里的那些无聊的综艺,我感觉眼皮不断的打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感觉一阵阴风吹进了屋里,我恍然惊醒,房间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电视也关上了,屋里是一片漆黑,借着外面的月光,一扇半开的窗户左右摇晃,窗帘也是随风飘荡,就像那里藏了一个人,我从床上起身,开了两下灯,没有反应,应该是停电了,来到窗口,向外望了一眼,树影斑驳,风吹打的树枝,不断的摇晃,在每一处的阴影里仿佛都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我全身打了个哆嗦,赶忙关上了窗户,就在我准备拉上窗帘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从窗前一闪而过,我紧张的向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窗外,半响过后,见外面没有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可我只迈出了一步,就愣在了那里,不为别的,只因为感觉身后有一股微风在吹着我的后颈,冰凉刺骨,左肩膀上还隐约能感觉到一只手搭了上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额头的冷汗慢慢滑到脸颊,我却不敢动一下。
我知道我身后有东西,而且肯定是个阴魂,如果我现在回头去看,一定会看到一张恐怖的脸,我不能回头,回头的话会吹灭肩膀的阳火,给鬼怪可乘之机。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阴风吹的我整个人都好像冻僵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然我一定会被阴气入体。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门口一下,那里挂着我的背包,包里有捆鬼锁还有其他法器,只要让我拿到背包,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在心里憋足一口气,猛地一个翻滚冲到了门边,一把扯下背包,还好拉链没拉,赶忙伸手进去掏法器,可背包里却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情况,我包里的法器呢。
正在我胡乱翻着背包的时候,突然间一阵阴邪的笑声传来:
“嘻嘻嘻,小哥,你是找这个吗?”
我抬头看去,只见在我的床边正站着一个面色惨白,七窍流血的女鬼,他穿着一身红衣,披散着头发,微微低着头,邪魅的看着我,手里正提着我的捆鬼锁。
我心里大惊,红衣女鬼,甚至连捆鬼锁都不怕,这是何等的鬼物,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你,你别过来。”
我此时也慌张了起来,把背包砸了过去。
女鬼只是轻轻一抓,我的背包便被撕了个粉碎,她阴恻恻的向我走了一步。
“我,喝喝,不是我,是我们?”
她的话刚落音,身后的黑暗里就又冒出了许多鬼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手里还拿着我包里的法器,这都是什么级别的鬼物,连法器都不怕。
我的冷汗“唰”的一下又下来了,双腿不听使唤的瘫在了地上。
“你们别过来!”
我歇斯底里的大喊。
可他们哪能听我的,一步步的向我靠近。
“跑!”
我此时心里只有这个念头,猛的站起身来就去拉门。可还没等手碰到门把手,门却从外面被打开了,紧接着我看到外面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黑影向我挤了过来。我的恐惧已经到了顶点,只能抱着头不断大喊:
“别过来!别过来!”
正喊着,我突然从床上惊醒了过来,屋里的灯还亮着,电视变成了蓝屏,刚才原来是做了个梦。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回想起刚才的噩梦,仿佛像真的一样,赶忙起身打开背包,还好里面的法器都在,看到这些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哪有鬼魂不怕法器的,我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才会做噩梦。
到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把全身的冷汗洗净,这才觉得身体暖和了起来,随手又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在房间里望了一圈,窗户和门都关的好好的,刚才的噩梦还记忆犹新,为了保险起见,我从包里拿出两张符纸贴到了门和窗户上,又把捆鬼索和桃木剑拿在手里,这才关了灯和电视。
本想着继续睡觉,但又想起白天刘家兄弟说的话,晚上会有鬼魂在外面走动,我便困意全无,搬了把椅子,点燃一根烟,另一手攥着捆鬼索和桃木剑坐在了窗户边,轻轻拨开窗帘的一角,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这里视线还算开阔,除了几棵树一眼就能看到马路上,我倒要看看晚上会有什么东西出来装神弄鬼。
第49章 阴兵借道
外面月光清冷,树影随着微风晃动,真的好像有数不清的人影一般。连着抽了两根烟,在我觉得不会有异常的时候,突然间,马路上的路灯闪烁了几下,慢慢的熄灭了,我的精神为之一振,刚刚袭来的困意全消,凝望的远处的马路,虽然黑乎乎的一点也看不清,但我知道那里正发生着不可描述的诡异事情。
随着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借着微弱的月光,马路上开始出现了若有若无的雾气,这种雾气不同于普通的白雾,仿佛自带微光一样,影射着周围的景物更加清晰。渐渐的白雾越来越浓,突然间向着四周散去,我感觉那雾气必是极寒,它所经过的地方都出现了一层白霜,就是我面前的玻璃都能感觉到微弱的冷气。
白雾中影影绰绰的出现了许多黑影,顺着马路一直蔓延而去,仔细辨认之下都几乎是人形的影子。
“阴兵借道!”
我心里也想到了这个,但感觉又不太可能。有阴兵借道记载的地方都是经过大灾大难,或者战争的地方,像唐山大地震时,惨死的人实在太多,拘魂使不可能一个个的去拘魂,只能是就近大开鬼门,然后派遣阴兵鬼卒押解大批的鬼魂一起入地府;再有就是战争过后,也是同样的道理,还有一个可能会发生大批鬼魂出现在人间,那就是中元节和清明节时的开鬼门。
现在这个地方,一没有战争,二没有大灾难,三不是鬼节,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游魂呢。
我一边百思不得其解,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除了有一些恐惧竟还有一点好奇,真想出去跟上他们,看他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虽说好奇,但理智还是告诉我一定不能出去,不然真的会被阴气所迷惑,说不定就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再也别想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雾渐渐散去,外面重新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月光清冷,树影斑驳,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收回了目光,因为紧张,攥着捆鬼锁的手都有些发麻了。
刘家兄弟说只能听到脚步声并没有看到鬼影,可为什么我却能看到他们,难道我天赋异禀,能看到邪物吗。
想着这个问题我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现在是凌晨三点多,再有两个小时天就该亮了,等天亮了一定要去村里仔细转一圈,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如此阴邪的事情。
早上天色大亮,我便戴着口罩出了门,因为恶臭,村里基本上没有人出来走动,街道十分冷清。我顺着村里的主街一直走到了村口,正看到刘家兄弟在收拾东西,看这大包小包的样子,好像是要出远门。
“刘哥,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我走上前问到。
刘得时一看是我,叹了口气,小声跟我说:
“小刘兄弟,看在咱们都是本家的份上,我劝你也赶紧离开这里吧,不然要出事的。”
“为什么?”
刘得时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低头继续收拾东西,刘得利却在旁边不屑的说:
“我就不信有鬼,哥,要不你们走,我留下看家。”
刘得时瞪了他一眼:
“那你去问咱爹,看他让你留下吗?”
这时,他家剩下的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都拎着不少的行李,我上前接过他家老爷子的一个大背包,顺手放在了车上。
“小伙子,你赶紧走吧,这里要完了。”
老爷子愁眉不展的叹了口气就上了车。
“你先开车拉他们走,一会儿回来接我,我再去屋里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该收拾吗。”
刘得时跟刘得利交代了一句就回了屋里。刘得利跟我说了句走了,便不情不愿的上了车,一脚油门便开出了村子。
我则跟在刘得时后面进了屋。
“刘哥,到底怎么了?”
刘得时递给我一根烟,问到:
“你昨晚是不是也睡在村里?”
我点了点头。
“那你就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我想起了昨晚看到的事情,但想了想觉得不能告诉他,便说:
“没有,昨天睡得早,一觉就到了天亮。”
“你还真心大,这都能睡得着。”
“你就说吧,到底怎么了。”
刘得时深吸了一口烟,这才讲了起来。
刘得时家自从开了这家民宿,每天都会忙到凌晨一两点,久而久之他的生物钟也就变了,每天不到晚上两点睡不着觉,后来村子里因为那些事儿,民宿停业了,但他的习惯却没变。一开始的时候虽然也听到外面有响动,但自己觉得反正不出门,窝在屋里看电视就行了,所以一直也没什么事。可昨天晚上,他同样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也就是顺便向着窗外看了一眼,这一眼可把他吓够呛,他家本来就守着街道,又是在村口,只见从村外来了一群人,确切的说是一群黑影,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过来,就一直沿着街道向村里走,就看了一眼,他就觉得自己脑子昏昏沉沉,就想出去看看他们是什么人,刚要打开门,却被他爹给拦住了,扇了他两耳刮子,他脑袋才清醒了。然后他爹就告诉他,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好,回自己房间看住媳妇孩子,不许看外面。就这么担惊受怕的捱过了一晚上,天一亮爷俩儿就商量必须要离开这里,不然一家子的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听刘得时讲完,我心里也明白了,敢情不是我天赋异禀,而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如果是这样的话可就严重了,游魂显形,生人可见,这种情况就说明此地阴气大盛,已经影响到了活人的气脉,时间长了恐怕会成为死地。
我沉默片刻,递给刘得时几张能驱阴的符,说:
“刘哥,这个你拿着,贴在床头,能够驱阴辟邪。”
刘得时迟疑的接了过来,问到:
“小刘兄弟,你说是不是真有阴兵借道这么回事?”
我勉强一笑说:
“信则有,不信则无。”
说完我转身就出了门,只留下一脸迷茫的刘得时看着那几张符纸发呆。
村里村外的我转了整整一天,周围的地形,房屋坐落,街道走向,我都仔细记清,还画了一个简单的草图,黄昏时分才回到给我安排的住处。
刚一进院门就看到邱爷带着几个人站在我房门旁边,我走上前去,说:
“邱爷,有什么事吗?”
邱爷摇了摇头说:
“没事,小刘呀,你在村里村外转了一天,犄角旮旯可都去遍了,我提醒你一下,叫你来可不是旅游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他对我一天的活动了如指掌,看来是找人跟踪我了,但我也没表现出来,这样也好,反正我也没干什么需要背人的事,有人跟踪监视我也省得我再费口舌跟他们说了。
“放心吧,邱爷,我已经有眉目了,明天我就给你把村里的恶臭除了。”
听到我这么说,邱爷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小刘,空口白牙,说了话可要算数呀。”
“没问题,但您得答应我三件事。”
“哪三件,先说出来,我听听,再决定答不答应你。”
这个老狐狸,真是精明,这是怕我给他下套。
“行,第一件事,我需要九块花岗岩石头,高两米左右,宽八十公分以上,形状随意。其中四块石头是阳石,就是三年之内一直被太阳晒的石头,四块阴石,埋在地下未见阳光的石头,再有一块是阴阳石,半露半埋的石头,明天正午之前准备好。”
邱爷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说:
“没问题,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石头。”
“好,第二件,集合村里所有的轻壮男人,明天听我指挥。”
“这个也不是问题,第三件呢。”
“我饿坏了,今天就早晨吃了点面包,啥也没吃,所以第三件事就是能不能给我做顿饭吃。”
“哈哈哈,这倒是我疏忽了,保全,去通知厨房,做四菜一汤,我也没吃饭呢,陪小刘喝点。”
“邱爷,喝酒就先别喝了,我晚上还要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只吃饭就行,对了,村里有没有地图,就是整个村的规划图之类的。”
邱爷看了周围的人一眼,马保全想了一下说:
“规划图没有,旅游图行不行?里面标记的也很详细,每处房子都有。”
“也行,你给我找一张过来。”
“好,我去村支部拿。”
晚上饱饱的吃了一顿,天也就黑了,邱爷跟村里人离开后,我便拿出我白天画的地图又结合着旅游图,在上面标记了起来。
一直伏在桌子上研究了三四个小时,十一点多才全部标注完成,看着跟鬼画符一样的地图,我长舒了一口气,明天能不能成功就看它了。
随后,简单洗了个澡,检查了一下门窗都锁好了,贴上符纸,拉上窗帘,把捆鬼索压在枕头下,耳机塞进耳朵里,就关灯睡觉了。听着手机里的轻音乐,我的心情也渐渐平缓下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休息好,外面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阴兵再借道也不可能闯进我房间里,等明天我再来想办法收拾他们。
第50章 引风大阵
有了捆鬼索傍身果然一晚上睡的很安稳,没有再做噩梦,我起床伸了个懒腰,打开窗帘,果然是个大晴天,外面阳光明媚,甚至还有些刺眼。自从来到这里,就感觉每天都是阴沉沉的,昨天晚上还刻意查了一下本地的天气预报,以今天为界限,上下一周除了阴天就是多云,只有今天是晴天,今天是夏至又是十五,阳气最盛的日子,如果不是晴天倒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简单吃了点东西,到外面晒了晒太阳,溜达了一圈,基本上没看到什么人,今天的恶臭感觉没有昨天那么浓烈,也可能是我有点适应这种臭味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邱爷派人来找了我,说我要用的石头已经准备好了,让我过去看看,我拿上背包就跟着去了。
来到村口处,有一辆大货车,车上正好拉着九块长方形的花岗岩,大小几乎一样。
邱爷见我看了一会儿问到:
“小刘,怎么样,这石头合格吗?”
我点了点头。
“合格,太合格了,大小都一样。”
“哈哈哈,合格就行。”
这时,司机从车上下来,拿毛巾堵着口鼻,看了我们一眼说:
“我说你们怎么都戴着口罩呢,敢情这么臭呀,村里是有养猪场吗,这粪便也不处理呀。”
邱爷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让旁边的人给他拿了一个口罩,便又问我:
“石头我给你准备好了,下边怎么办?”
“我要用这些石头摆一个阴阳风水大阵。”
邱爷一愣,又是疑惑又是期待,我则笑了笑,又说:
“邱爷,你昨天可答应我了,村里的人都由我差遣。”
“行,没问题,你就说怎么办吧。”
我从背包里拿出昨天画的图和村里的地图,认真看了起来,邱爷和周围几个人也凑了上来,看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人说:
“你这画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啥也看不懂。”
邱爷和其他几个人也是摇了摇头,我心想,你们看不懂就对了,要是随便一个人都能看懂,那这就不叫风水秘术了。
我没有给他们解释,反正解释他们也听不懂,收起图纸说到:
“村口这里先卸下一块阳石。”
几个人一脸懵逼,都看向邱爷,石头都长的一样,怎么分阳石阴石,邱爷倒是不紧不慢的说:
“东边那四个是阳石,西边四个是阴石,最前面那个是阴阳石,都是我亲自挑的,装车的时候也特意让他们这么装的,就怕分不出来。”
“还是您老聪明,我们早忘了。”
“对对对,要不是邱爷还真分不出来了。”
“........”
几个人是一顿马屁拍了上去,我心里则感觉好笑,分阴阳石太简单了,用手掌一摸就知道了,阳石被阳光直射,吸收热量多,又不易散热,肯定是温的,阴石埋在地下,不见太阳,又吸收阴气,自然是凉的,阴阳石同理,一半热一半凉,很容易分辨的。
“前面三百米还要卸一块阳石。”
我拿着图纸向村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邱爷赶忙是指挥村里人卸下一块石头,然后催促司机开车往村里走,司机倒不情愿了,说:
“您让我来光说让我送到村口,可没说走一段卸一块,这不耽误时间吗。”
“行了,给你加钱。”
邱爷一句话就堵住了司机的嘴,司机立刻眉开眼笑的去开车了。
我看着图纸在村里走走停停,一直转悠了两个小时,才把所有的石头摆放到合适的位置,有的在路边,有的在菜地里,还有的放到了人家院子里,还好有邱爷他们跟着,不然这事还真麻烦,谁家能无缘无故的让你放块大石头。
我扫了已经累的快虚脱的几个人一眼说:
“还得麻烦各位帮忙。”
“靠,还干呀,我可不搬石头了,累死了。”
“是呀,种地都没这么累过。”
邱爷瞪了他们一眼,他们这才不再说话。
“石头已经摆放妥当,不用动了,我还要用一袋石灰,三十六个桃木桩,长二十公分左右,粗五公分左右。”
“这些村里都有,你们几个去准备,快点。”
几个人一听不用搬石头了,立刻站起来跑了。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所有材料都找来了,我带着他们又在村里转了一圈,定下了三十六个位置,用石灰铺底,再钉上桃木桩,然后让他们找三十六个男人,站在每个位置上。有了石灰铺底再加上桃木桩便能隔绝地底阴气,再加上三十六个人,便形成了三十六天罡星,与天上的三十六星宿遥相呼应,我要施展的便是天罡三十六法中的呼风唤雨。
天罡三十六法在道教中以八卦为六爻,用六个阴阳符号组合,以括指天地万物,即是三三不尽,六六无穷,以三十六代表无穷之意,天罡变化者,乃是大神通,我也是看刘先生施展过几次,甚是感兴趣,这才让他教授我,后来又看了很多道家书籍,终于是懂了一点。这次是我第一次用,希望能够施展出来。
布置好这些,我开始用朱砂在石头上画起来,阳石画聚阳符,阴石画聚阴符,只为让阴阳更盛,互相冲突的更激烈。
恶臭在村子的外围明显轻很多,这就说明这股恶臭是可以驱散的,所以我大胆的假设,如果有大风的话一定可以吹散村里的恶臭。只是他们这个村子在泰山的脚下,又是背风处,现在也不是会刮大风的季节,即便有了风也不可能直吹村子。
前几天的天气都是阴沉沉的,所以空气流动很小,这可能也是恶臭久不飘散的一个原因,所以我只要让这里起风,恶臭的问题便可以解决了。
凭空起大风,听起来像天方夜谭,我又不是风伯雨师,自认还没这个能耐,但我可以把风引过来,或者说让风变大,只要在小范围内变大就行了。
学过地理的人都知道,风被山体阻挡后,会绕开上体从两侧吹过,那山体后面就形成了一个风吹不到的真空地带,这个村子就在这个位置,虽然没有大风,但还是有微风的,风在吹过山体会产生回旋气流,这就是村里微风的由来。正好,今天天气预报说了会有三四级风,这就是我想要的。
阴阳石阵是让阴阳对冲,在我理解上阴便是冷,阳便是热,冷热相交必然会产生气流,也就是风,再加上三十六天罡变中的呼风唤雨阵,肯定能让风变大,有了足够大的风就能影响这个区域的小气候,让山体后的回旋风紊乱,这样就可以得到持续不断的大风吹散村里的恶臭。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也有一些赌博的成分,不过,既然没有那么大的把握就必须留后手。
风水阵法注重:天场(天时)、地场(地利)、人场(人和)三大场态的调理,让阵法快速见效的核心就再于天地场的能量合二为一,让天地场的能量相互协同作用,专一专注为人场服务,只有三场完美配合互为作用才会让这种场的正能量发挥到极至,这种场性能量才会具有针对性地服务于人场,如果只做天场和地场的调理,而不做人场的调理,虽然也会产生作用,但效力甚微,这就是现代一些风水布局中最大的失误,人场(人和)调理后,天地场能量才会真正地作用于人场,人场也才能更好地接纳吸收这种天地场所给予的能量。
所以我摆了三十六天罡变后,又让人站在了每个位置上,人乃万物之灵,有了人的加持,这个阵法便活了起来,俨然成为了三十六星宿,即便影响不了天象,也能产生极大的驱邪作用,最起码能保证晚上不会再有阴兵借道,这样也算大功一件,往好的方面想,这个恶臭可能也只因为阴气所化,驱了邪没准就能让恶臭消失,哪怕没有大风也行呀。
做完所有的事后,我又嘱咐邱爷他们告诉站在石灰上的所有人不许动,发生任何事都不能动,如果动了话后果自负。
随后以那块阴阳石为中心用石灰画了一个太极图案,又用朱砂写上阴阳双符,便盘腿静坐了下来。我心里想,三国时诸葛亮作法借东风,我虽然跟人家比不了,但也算得上是引东风了,如果真让我做成了,那我可以吹一辈子牛了。
我本想着跟电视里学一下,念点口诀,却又不知道念什么,索性就念起了道德经,反应这是道教的心法,多少怎么也能起点作用。其实,我在画完阴阳符后就可以到一边等着了,完全不用坐在太极里,可作为玄门之人,该摆的排场得摆,该走的过场得走,要不人家以为你没什么能耐呢,就像我现在一本正经的双手掐着手印,念着道德经,邱爷那群人站在一旁也是面色凝重,眼神里充满疑惑和期待,如果我这次真能把风给引来,他们肯定会对我顶礼膜拜,佩服得五体投地,也不会小看我了。
第51章 难言之隐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我双腿坐的都有些发麻了,但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想装逼来着。阵法这东西玄妙是玄妙,就是起作用的时间不能确定,有可能是立刻起作用,也有可能是几个小时或者几天以后慢慢起作用,我现在也有些着急了,眼看马上就快天黑了,这要是不起作用,村里这些人还不把我揍一顿,这一天光支他们干活,心里早就对我不耐烦了,要不是邱爷有话在前估计没人搭理我。
我嗓子念道德经念的都快冒烟了,不过也多亏念了道德经,不然我还真静不下心来在地上坐两个小时。正在我心里焦急的时候,突然听到树叶“哗啦啦”的声音,紧接一阵微风吹过了我的脸颊,还能隐约能感觉到风里夹杂着尘土,又过了大概五六分钟,风力越来越大,我已经能听到自己的衣服在风中抖动的声音。
我此刻心里是无比激动,我真的做成了,真的把风引了过来。克制住心里的兴奋,我慢慢睁开眼睛,向着周围望了一圈,此时的风已经有六七级的样子,小树被吹的东倒西歪,站在阵眼位置上的人都眯着眼睛,生怕风带着沙土吹进自己的眼里,但却没有人动地方,看来都听了我的话。既然起了风,他们站在那里也没用了,而且再有一个小时就天黑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他们都撤回家吧。
随后,我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向着邱爷他们走去。
邱爷他们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向他们走来,等我干咳了一声,他才一把拉住我的手,有些激动的说:
“小刘,不,大师,我老头子都活了七十年了,这是第一次看到呼风唤雨,太神了,太神了。。。。。”
其他人又是七嘴八舌的感叹,简直就快把我捧成神仙了,我一直笑而不语,等他们都安静了才说:
“这只是奇门之术,不能登大雅之堂,你们夸的有点过了,眼看就快天黑了,让阵法上的人都回去吧,告诉他们,这阵风可能要持续一段时间,晚上无论如何不能出门。”
“行,快去告诉他们。”
“好。”
马保全答应一声便带着两个人去通知了。
邱爷则拉着我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进了屋子。等落座好,他们又给我倒茶又给我点烟,明显的是尊敬了很多,我则装作没事人一样,一直微笑着。
晚上又是大吃了一顿,还把王胖子放了出来,好酒好菜摆了整整一大桌子,村里人轮流上阵给我敬酒,我推脱不过来,没一会儿就喝的晕晕乎乎了,王胖子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凑近我说:
“晓天哥,你是真牛,我在屋里也都看到了,能呼风唤雨,你是不是神仙转世?”
我白了他一眼说:
“靠,还不是被逼的,我也没想到自己真能办到。”
说完王胖子敬了我一杯,我们两个互相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一顿饭也不知道吃了多久,反正我是被架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了起来,头晕的厉害,也不管晚上会发生什么事了。
可能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我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昨晚有什么事我也一概不知。起床出门后,发现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雨,风比昨天小了一点,但还是吹的树叶“哗哗”作响。
我紧了紧衣服,深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泥土的味道立刻充满了我的鼻腔。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一夜大风再加上今天的雨几乎把那股恶臭冲没了,仔细分辨还能闻到一丝臭味,但完全在可承受的范围内,昨天这个逼算是装成功了。
正在我站在房檐下,观赏着雨景,思考下面该怎么办的时候,几个打伞的人出现在了不远处,距离近了才看出来又是邱爷他们。
“大师呀,今天的雨是不是也是你求来的,真是呼风唤雨呀。”
邱爷来到我面前半打趣半开玩笑的说。
我礼貌得笑了笑说:
“您别给我带高帽了,我要是有这个能耐还不成仙了。”
“哈哈哈,大师太谦虚了。”
“邱爷,您也别叫我大师了,我听着别扭,叫小刘就行。”
“那怎么行,原来我是不知道你的本事,现在知道你能呼风唤雨了,怎么能再叫回去。”
“不一样,不一样,我只是利用天地间的变化,再辅以一些手段才影响了一点天象,跟呼风唤雨还差的远呢。”
“那也比我们这些凡人强呀。”
跟这个老头打交道是真累,互相恭维不说,还一套一套的,净整些不要紧的。我耐着性子又跟他闲聊了几句,便不想再与他纠缠,话题一转说到:
“邱爷,您来的正好,我还有些事要跟你商量,关于村里的。”
“哈哈,正好我也要有事。”
“那咱们进屋说。”
“好。”
邱爷跟我走进了房间,向着跟着他的那三个人摆了摆手,三个人会意点了下头便站在了门口两侧,看意思是不准备一块跟进来。
这三个人都长的挺壮实,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一看就不是村里人,更像是贴身保镖,其中一个人还提着一个黑皮包,看上去有些分量,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本来我的房门是开着的,邱爷看了一圈走过去把门关了起来。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怎么感觉这么神秘呢,这是想跟我聊什么。
见我面色有些疑惑,邱爷坐下后说:
“大师,不,小刘,咱们说点私话,先申明,不代表村里,只代表我个人。”
“行,您就直说吧。”
邱爷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叹了口气这才说:
“我呀,今年七十二了,也活不了几年了,不过我这辈子也算值了,什么酸甜苦辣都吃过,讨过饭,逃过命,当过过街老鼠,也做过出水蛟龙,一辈子是风里来雨里去,刀头舔血,枪下保命。”
说完这句话他停顿了一下,估计想看看我的反应,我则微笑着说:
“您继续。”
见我没什么反应,他这才接着说下去,我虽然面部没什么反应,但心里也明白了,这老小子应该是干过不少缺德事,不然也不会说这些。
“小刘,既然我想让你帮忙,就告诉你详情,但是你不能跟别人说,不然我让你离不开这里。”
看着他两眼放出的寒光,我明白,这是在威胁我,不过,他威胁对了,我现在还真拒绝不了,在人家地盘只能听话了,但我也不能吃瘪,不然肯定会被他唬住。
“邱爷,您也别吓唬我,我虽然年纪轻,但也不是个小孩子,生死一线的事也经历过不少,我既然能引来大风,没准也能乘风而走,你可困不住我。”
邱爷一愣,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我也是面露笑意毫不退缩的盯着他。
大概过了有两三分钟的时间,邱爷才大笑一声说:
“哈哈哈,后生可畏呀。”
我也是大笑出声:
“哈哈哈,邱爷你真会开玩笑,可把我吓坏了。”
“小刘,你我都是直脾气,我就要你一句话,我的以往并不光彩,如果不是看重你的本事也会开口请你帮忙,所以我希望我跟你说的话仅限于咱们两个,你是个聪明人懂我的意思。”
“我明白,您但说无妨,我虽然干的也是不入流的行当,但职业道德还是有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有数。”
“痛快!”
邱爷拍了一下桌子,便开始讲述他的事情。
他的发家史确实不太光彩,一个人去南方闯荡也不容易,但凭着自己狠辣精明的性格,也算闯出了一片天地,投机倒把,违法乱纪的事儿也没少干,虽然挣了钱但心里总是担惊受怕,不过这些倒不是最紧要的,紧要的是他岁数越大就越感觉到疲惫,总想着落叶归根,后来舍弃了一半的家产才得以金盆洗手,回到了家乡洗白做了正经商人。人呀,年纪越大就越在乎传宗接代,而且他们家三代单传,他可能是干的坏事太多遭了报应,一直没有孩子,自己也去医院看过,身体是没问题,女人也换了一个又一个,补药吃了无数,可就是没有一个女人能给他怀上一男半女,最后实在没办法,才领养了一个儿子,也就是说他现在的儿子并不是他亲生的。虽然没人知道这件事,但他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虽说七十多岁了,但还是想要一个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也知道自己身体是不行了,所以提前已经在医院存了精子,本想着靠现代医学解决这个问题,可哪知道钱没少花,每个代孕的女人怀孕后,不管怎么精心照料就是过不了三个月,也就是说三个月之内必然会发生意外流产,这让他愁眉不展。后来,也找了很多高人看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他回到老家居住也是经高人指点,说可能是祖坟风水的问题,按照高人的方法迁了几次坟,搬了几次家依旧没有用,前两个月一个代孕的女人又流产了,他在医院留的东西已经快耗尽了,如果再解决不了,他就真要抱憾终身了。本来是有些不抱希望了,可昨天看我施展的玄学阵法,觉得我肯定有大能耐,今天这才来求我帮他。
第52章 条件
听完邱爷的讲述我脑子里一直萦绕着几句话: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这件事很明显是他自己干的缺德事太多,上天给他报应来了,他能活过七十岁就已经是求神拜佛了,还想着要个骨肉,人呀,就是这么贪得无厌。
按道理说,他有钱有势,找的高人也肯定不是江湖骗子那种,但为什么就没人帮他解决呢,这只能说明两点,一是那些高人没出全力,毕竟这种事是因果报应,真正的高人是看不上钱财这种身外之物的,他们看重的是业障和果报,本来就应该是你自己承受的业报,就应该自己承受,如果帮忙解决了,那业报就会加到自己身上,修行之人可不同于平常人,平常人死后如果果报没有还完,顶多受点罪,然后下世继续还,可修行之人果报加身,业障将会扩大百倍,百年后入阴间也要受到业火焚身之苦,还要进阿鼻地狱,就相当于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所以道法精深之人不会让自己沾染这些东西。二就是他的事情确实棘手,根本就解决不了,所有高人的应对之法也只是减少他的业报,所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他能健康的活到这个岁数应该也是那些高人们帮的忙。
我思来想去觉着他的事怎么也不能掺和,自己虽然不在乎业障缠身,但也没必要去惹这个麻烦。
邱爷见我半天不说话,以为我不会同意,站起身来就走到了门口,喊了一声“进来”,外面拿黑皮包的人就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把皮包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又走了。
我看着皮包正疑惑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邱爷已经拉开了拉链,三叠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就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的个乖乖,我长这么大哪曾见过这么多钱,红彤彤的确实晃眼,一时竟有些眼直了,看着那三叠钞票,真想一把收入怀中。
“这里是三十万现金,算是定金,如果你答应帮我的忙,让我能有个一儿半女我再给你一百万。”
我愣愣的看看他,又看看桌子上的钱,一时间迟疑了起来。现在这个社会能见到真钱的时候不多了,你还别说,这一叠叠的钱对人的吸引力确实大,也可能是我没见过世面,三十万就够让我目不暇视了,这要是一百万摆在我面前,估计就直接晕过去了。
邱爷可能很满意我现在的状态,眯着眼看着我,满脸的自信。我则做着思想斗争,这钱到底该不该拿呢。
“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五十万,算了也别五十万了,给你加七十万,凑够两百万,只要你能帮我,让我的孩子安全降生,二百万全给你。”
他的话刚落音,我立刻有些晕厥,二百万呀,这钱在我生活的地方购买三四套房了,有了这些钱我下辈子啥也不干了,就天天玩手机也够了。
我硬生生的吞了一下口水,看向邱爷,见他还是刚才那副表情看着我,充满自信和嚣张,还有一点不屑。奶奶的,这是看扁我了,我这人最烦的就是被人看轻,他这抹不屑让我瞬间理智了不少。这个老狐狸还懂拿捏人的心里,知道金钱对人的诱惑有多大,尤其是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红花花的票子,这要是换上一张银行卡,别说里面有三十万,就是有五十万,估计我也会当场就拒绝,毕竟看不见摸不着,诱惑没这么大。但是他现在看扁了我,我就不能让他得逞,答应不答应先放一边,得让他知道我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邱爷,钱虽然是好东西,但我刘晓天也不是追名逐利的人,所以呀,您的事我........”
还没等我把后面拒绝的话说完,门外就传来一个声音:
“邱爷,马保全他们来了。”
随后是一阵嘈杂的声音,看样子是来了不少人。
“这不是邱爷的保镖吗,看来邱爷比咱们早呀。”
邱爷一听这个声音,脸色一变,瞬间就把皮包拉上,顺手一推就推进了我怀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说:
“小刘,咱刚才可说好了,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迟疑的点了点头。
“行,赶紧的吧,把钱藏起来,别让他们看到,不然就说不清了。”
我下意识的站起来,看了一圈,这哪有藏的地方,对,柜子,我顺手就把皮包塞进了柜子里。
“钱你可就算收了,事情可要给我办。”
邱爷向我狡诈的一笑,我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个老狐狸,上了他的当了,再说我也没同意呀,怎么就把钱收了,不对,我没说收钱。
我刚要摆手说没同意,邱爷就打开了门,马保全他们也正好到了门口,看到我摆手以为我在打招呼,前面的几个人赶忙也向我招手,口里还说着刘大师好。
奶奶的,这叫什么事儿呀。
我尴尬的嘴角抽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邱爷却笑的满脸褶子,替我说到:
“小刘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呢。”
“哈哈哈......”
一群人又是一阵大笑。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手也走了过去,人家来看我,我怎么也不能不礼貌,反正房间小也坐不开这么多人,最要紧的是别被他们发现那个黑皮包,到时候我可就真说不清了。
还好我住的这个民宿外面有一个很大的雨棚,桌椅都有,应该是平时游客来这里吃饭用的,我们一群人坐在里面正好。
大家七嘴八舌的聊了一会儿,大部分都是来跟我道谢的,毕竟看到了我的神通,一夜之间就把村里的恶臭驱除干净了,也都相信了我的能耐。我有些心不在焉,还想着刚才上邱爷当的事,不知不觉手里就捏了十几根烟,各种品牌的都有,都是村民敬给我的,我也没抽,只是拿着。愣了片刻才晃了晃脑袋,不想了,反正都到这一步了,以后小心点,千万不能再着他的道儿了。
“刘大师,我们村应该是没事了吧?”
马保全猛吸了一口烟问到。
我摇了摇头,说:
“我实话实说,虽然把恶臭驱除了,但也是治标不治本,需要找到源头才行。”
“源头不就是水源吗,这个怎么解决。”
“我能不能去水源地看看?”
“没问题,咱们现在就去。”
我跟着村里人又来到了村里的深水井,马保全拿钥匙打开铁门,又叫上几个人把水井上的大铁盖搬开,我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向水井里照了照,水质干净,清澈见底,一点都没有浑浊的迹象,用力闻了闻也没有臭味。找了个桶打了一桶水上来,看不出一点异常,但我也没敢喝,毕竟这里面可死过人。
随后我又围着水井转了一圈,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总得做做样子给他们看。
一通忙活下来就过了两个小时,村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跟在我后面,满脸疑惑的看着我走来走去。
回到我住的那家民宿后,我才告诉他们,村里的风水的确有点问题,但想要找到原因我还要在这里再待上几天。
邱爷代表村里说没问题,我这几天的吃住他们全包,而且在我解决完村里的事后,还会给我五万块钱作为辛苦费。
我满口答应下来,也不是我贪图那五万块钱,只是觉得我这么做才能让村里人放心,拿钱办事,替人消灾,谁也不是圣人,别搞的那么清高,容易让人怀疑。
“邱爷,我还有一件事要你们答应,我一个人实在有点势单力薄,王胖子是我的助手,能不能让他跟我一起办这件事。”
我的话刚说完,邱爷就看了马保全一眼,马保全沉思片刻,说:
“刘大师呀,村里人这么多呢,你想用多少人都行,要不我给你当助手,你看行不行。”
看来他们是真不想让王胖子单独跟我在一起,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其中有猫腻,必须要把王胖子要出来才行,他肯定知道一些内幕。
我摇了摇头说:
“不行,只能是王胖子,你们帮不了,他的生辰八字特殊,对我来说有大用。”
马保全还是不吐口,看样子像是在考虑。
“邱爷,我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了,如果你们答应不了,那五万块钱我也不要了,你们村的事我也不管了,反正恶臭解决了,我可以带王胖子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
我这句话虽然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但最重要的是说给邱爷听,毕竟他有求于我。
邱爷也为难了起来,抬头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要我跟王胖子在一起,我就多了一分把握,所有的事都好办,肯定能让您满意。”
我这么一说就是变相的同意了邱爷跟我说的事,但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还王胖子人身自由。
“你等会,我跟保全他们商量一下。”
邱爷说着就带着马保全还有几个人去了一个屋子里,至于他们说的什么我不知道,但过了有二十分钟后,他们出来就同意了我的要求,马保全还亲自去叫王胖子了。
第53章 眼线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马保全就走了回来,后面还跟着王胖子,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一个皮箱,看到我正看着他,立刻满脸堆笑,我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并用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意思是告诉他一会儿见到我什么也别说,王胖子也点了点头,明白了我的意思。
王胖子提着箱子来到我身边,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跟我要了根烟坐在一旁抽了起来,眼睛一直望着外面一句话不说,我又跟邱爷他们聊了会儿,了解了一下村子里的事情,就说需要准备法器,晚上给老翟头的儿子做法事,他们倒也有眼力劲,问了问用不用帮忙,我说不用,有王胖子就用不着他们了,又嘱咐他们晚上九点以后别出家门。
邱爷走的时候还特意给我留了电话,说有什么需要可以给他打电话,我当然懂他的意思,便微笑着点了点头。村里的其他人倒没什么,都是客客气气的,只有马保全一直盯着王胖子,走的时候还瞪了他一眼,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知道他和王胖子之间肯定有事。
等所有人都走了,王胖子才狠狠的把烟头掐灭,骂了一句:
“奶奶的,真他妈倒霉。”
说完拎着皮箱就往屋里走,我赶忙拦住他,问到:
“你跟马保全之间是不是有事没告诉我?”
“没有,哪有什么事?”
王胖子说着就想绕开我,他明显的不敢看着我说话,而是一直低着头。我冷笑一声,拉住他说:
“你小子我还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人家抓住了,不能告诉我?”
王胖子抬起头,激动的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口没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就又向屋里走去,径直进了我旁边的房间,还关上了门,这意思是不想让我再问了。
不过,他没说话不要紧,但从他刚才的表情我已经猜出个八九不离十,王胖子看来真有把柄被人家拿住了,得想办法帮他,不然这小子不会跟我说实话了。
正在我也打算回房间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一个人在门外,只露出一个衣角,我下意识的问到:
“谁在外面?”
那个人没有动,我心想耳聋呀,便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问:
“有事吗,我已经看到你了,别藏了。”
听我这么一说,那个人转身就向着远处跑去,毕竟还下着雨,路上比较湿滑,刚跑了几步就栽了一个跟头,我赶忙跑出门问到:
“你没事吧?”
那人回了句没事,没等我来到他身前站起来又跑了起来,看他跌跌撞撞的样子,感觉像做了坏事一样,刚才他的声音比较耳熟,好像是跟在马保全身边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也明白了,马保全这是不放心,怕王胖子跟我多说话,所以派了人在门外偷听,但没想到被我发现了,这个马保全,做事太阴了。
我在门口又向着四周看了看,确定再没有别人,便关上了院门,现在院子里就三个人了,我、王胖子还有一个这几天给我做饭的大妈,经过厨房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见大妈还在忙碌,便走进去问到:
“大妈,还有被子吗,能不能给我拿一床,今天下雨了,天气有点冷呀。”
“哦,有,我去仓库给你找。”
她说着放下手里的碗就出了门,我跟着她一直来到了仓库,看着她在翻箱倒柜的找被子,我随口问了一句:
“大妈,这间民宿老板是谁呀?”
“村里的,好几个人呢。”
“有马保全,还有邱爷?”
“我也不清楚,听说是。”
“那您在这里是他们给你开工资吗?”
“不知道呀,邱爷也没跟我说,本来我是在他家打扫卫生的,是他让我过来暂时先给你做饭,应该还是开以前的工资吧。”
大妈说着把找出来的被子递给了我,我说了声谢谢,心里也明白了。
“大妈,听您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不是,我是江苏人。本来是在邱爷市里的公司当保洁员,后来公司被他儿子接手了,看我岁数大了想把我辞掉,我无儿无女,家里也没有人,把我辞掉我能去哪,就求他们别辞掉我,哪怕不给工资,给个住的地方也行,但还是把我辞了,我没地方去就每天待在公司的门口,后来,还是邱爷有善心,问明白了我的情况,就让我跟着他回村了,还是当保洁员,这不,前两天让我过来给你做几顿饭吃。”
“江苏人,为什么一个人来山东呢?”
“唉.......”
大妈叹了口气,并没有想说的意思,每个人都有生活的无奈和不愿透露的过往,看她眼神里充满了悲伤,我就知道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人家不想说,我自然就不能强问了,跟她又说了声谢谢,便抱着被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现在能确定,负责我们吃住的这个大妈是邱爷的人,而且邱爷对他有恩,所以她对邱爷肯定是忠心的,这也就能说明白,为什么我出去回来的邱爷都了如指掌。既然这个大妈是邱爷派来看住我的,那马保全就没必要再派人监视我们,除非邱爷和马保全并不是一伙的,或者说他们之间有间隙,所以马保全才会另外派一个人看住我们。
村里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自己感觉总是笼罩在一层雾里,看不清一切,看来想搞清楚这一切的关键还在王胖子,只有他跟我是外来人,而且我能保证我们两个是一条心,对,还有一个人,老翟头,他也肯定知道一些秘密,他儿子的死就是一个诡异的事情。
理清了这些事情也就快到了晚上,又玩了会儿手机,大妈就叫我去吃饭,我出门拍了拍王胖子的门,告诉他去厨房吃饭,他答应一声便开门走了出来,看到我在门口等他,笑了笑,说:
“雨停了。”
我则白了他一眼。
“行了,我不逼你,走,吃饭去吧。”
“好,对了,你先去。”
说完他回了房间,我也没等他,直接去了厨房,桌子上摆着几个家常菜,我坐下让大妈一块吃,她说吃过了,告诉我等我们吃完了再叫她,她来收拾桌子,说完就出去了。
我刚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王胖子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瓶挺贵的酒,放到桌子上说:
“晓天哥,咱们喝点。”
“酒不错,你自己买的。”
我拿过酒看了看,这瓶酒怎么也得五六百。
“我哪买这么好的就,顺的马保全的,他家都好酒。”
“你这叫偷。”
“靠,他关了我这么多天,我没跟他要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拿他两瓶酒又能怎么的。”
我笑了笑,把酒放到了一边说:
“今天不能喝酒,晚上你得跟我出去一趟,咱们去办点儿事,你也不能喝。”
“什么事儿?少喝点没事。”
我拍掉他伸过来的手,说:
“你也不能喝,保持清醒。”
听我语气严肃,王胖子讪笑了两声,便听了我的话。
我们两个人默默的吃着饭,谁也没说一句话,等吃完后,我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王胖子抗拒的不想进我房间,估计是又怕我问他事情,看他那个难为情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踢了他一脚说:
“靠,你小子怎么回事,我跑这么远过来救你,你就这么对我,我该你的不成,你要不拿我当兄弟我现在就走,你自己在这儿待着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了关上了门,过了有两分钟,王胖子慢慢打开了门,嬉皮笑脸的挤了进来,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关好门给我递上一根烟,我没接,就那么瞪着他。
“晓天哥,你,你别这么看着我了,我对不起你行了吧,我也是没办法,要是我跟你说了,我下辈子就完了。”
看着他那个损样儿,我是真后悔怎么认识这么一个人。
“你手机呢?”
我问到。
“我也不知道,自从他们拿走后就没给我。”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来到窗口望了一眼,见大妈正在厨房收拾桌子,便拿出手机在上面打起字来。
“外面的大妈是个眼线,我估计这里的房间有监听设备,咱们的一言一行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你注意点。”
王胖子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想了想,也打起了字。
“我知道,马保全跟我说了,说让我别瞎说,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知道。”
“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钱还有命。”
“解释清楚。”
“一两句说不清楚,你别问了,把村里的事快点解决完,咱们就离开这里。”
这个时候,我看到厨房的桌子已经快收拾完了,便说到:
“行了,记着晚上九点跟我出去,现在休息一会儿吧。”
王胖子没想到我突然转移话题,愣了一下,随后答到:
“好,我知道了。”
便开门走了出去。
他刚出去没多久,大妈就来到我门外问到:
“大师,用不用打扫卫生?”
“哦,不用了,你问问王胖子吧。”
随后听到她走到王胖子门口又问了一句,王胖子也说不用,她就提着拖把走了。
哪有天快黑了给人打扫卫生的,分明是过来看看我们在没在一个屋里,实锤这个大妈是个眼线了。
第54章 鬼遮眼
随便玩玩手机看看电视很快就到了晚上九点钟,我到窗口看了看,做饭的大妈一般睡觉比较早,这个点他那个屋的灯已经灭了,我拿上背包,把自己房间的灯关上便蹭手蹭脚的出了门,小声呼唤了几声王胖子,王胖子答应一声便也走了出来。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向着门口指了指,意思是出门往外走,王胖子点了点头,我们就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走了一会儿,离住的地方远了,王胖子才问我这要去干什么。
我告诉他没地方去,就是在村里转悠一下,王胖子说村里闹鬼转悠什么,我则没好气的跟他说,要是不闹鬼才不出来呢。
其实我有两个目的,一是把王胖子叫出来,没有人监视了,看他跟不跟我说实话,要是他还不说就没拿我当兄弟,我也就不管他了,明天就走,这里的浑水说什么也不趟了,二就是我一定要搞明白,村里的恶臭从哪里来的,我开始怀疑是瘴气,后来又想了想觉得不对,瘴气多出现在南方森林里,北方很少发生,而且这里的环境也像能产生瘴气的,如果不是瘴气,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阴气太过浓郁所以具化成了恶臭,如此浓郁的阴气只能是从地脉中散发出来的,所以村子里必然会有一处极阴之地,我风水堪舆的本事也只是皮毛,实在看不出是哪个地方,但有一个更直接的办法,就是浓郁的阴气在晚上会发出一种绿光,我们叫地光,也可以叫磷火,只要看到绿光必然就能找到这个地方了。
我们两个在村里走走停停,王胖子跟在我后面走得有点小心翼翼,估计是心里有点怕。我告诉他没事,这次来这里准备的很齐全,有厉害的法器傍身,肯定不会像梁彩霞那次一样。
王胖子听我这么说也放下了心,还跟我要法器,我塞给他了两张符纸,告诉他碰到阴魂贴上去就行,但一张只能用一次。他让我多给他几张,我说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实话我都给你,他一听我这么说就不再说话了。
我心里这个气,真想扔下他让鬼把他吃了。
我寻思着怎么才能逼王胖子跟我说实话呢,突然间王胖子站在后面不走了,一双手还摸来摸去的,看那个样子就好像一个盲人。
“王胖子,你摸什么呢,走呀。”
“晓天哥,晓天哥,我看到你了,怎么这么黑,路灯灭了吗?”
我抬头看了看路灯,虽然不太亮但也没灭呀,而王胖子就站在路灯下,一边小心的迈着步一边四处乱摸。
不好,鬼遮眼!
有了这个想法,我立刻给自己贴上一张隐身符,这种符不是真的能隐身,而是能扩大自身的阴气,人体之中都有阴阳两气,活人与鬼魂的区别就是阳气在外,阴气在内,隐身符就是调动自己身上的阴气强过阳气,从而使鬼魂误以为是同类,达到视而不见的目的。
鬼遮眼一般会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鬼魂与你有仇,就是想害你,二是他们遮住你的眼睛是不想让你看到眼前的东西,或者即将发生在你眼前的东西。
我向王胖子脚下看去,只见他身后的影子上果然还有一个影子,看形状就像骑在了王胖子身上。
“王胖子,破阴符!”
我提醒了一句。
王胖子赶忙从兜里掏出符纸:
“贴哪?”
“额头上!”
“噗”的一声,王胖子额头的符纸瞬间无火自燃,两秒钟就化为了灰烬,虽然这种火是阴火,没有温度也伤不到肉体,但纸灰却是实实在在的,被王胖子吸进了嗓子里一点,他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才抬头看向我。
“晓天哥,我能看到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又看了王胖子的影子一眼,肩膀上再没有其他多余的影子,松了一口气说:
“鬼遮眼,你小子这一阵子干什么了,阳气怎么弱了,被鬼骑在了脖子上。”
人身上有三团火,头上一团,两个肩膀各一团,一个鬼魂能骑在他肩膀上遮他的眼那也是需要能耐的,弄不好还会自焚,所以王胖子身上的阳火必然不会很旺盛。
“真的吗?”
王胖子说着就想就手去拍肩膀,我赶忙喝到:
“别拍,再拍阳火就真灭了,也别回头,慢慢走过来。”
王胖子僵直着身子走到了我跟前,我也给他贴上了一张隐身符,然后告诉他,别离开我身体一米以外,不然他还得被脏东西缠上。
他赶忙贴了上来,就差跟我抱在一起了。
“你不用贴这么紧,别不别扭。”
我推了他一把,他又没皮没脸的又贴了上来。
“不别扭,总比被脏东西缠上好。”
我实在拗不过他,只能任由他拉着我的一只胳膊。
“晓天哥,要不咱回去吧,我怎么总感觉全身发冷,后背发凉呢。”
我没搭理他,其实我跟他是一样的感觉,这正说明了我们周围的阴气越来越盛。
见我不说话,只顾往前走,他也没办法,只能跟着我继续走。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们已经从村里的正街晃悠到了小巷里,踩着地上有些泥泞的土路,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要不是我们两个互相搀扶着,估计早摔了好几个跟头了。
王胖子这会儿也不吵着回去了,拿着手电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路上又是泥又是石头,要是摔倒磕到石头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左转右转的,我们也不知道来到了哪,反正已经快出村了,周围的已经没有了房子,一片漆黑,偶尔有碎石滑落的声音,提醒着我们旁边不远处是一座石头山。
“这是到哪了?”
王胖子拿着手电四下里晃了一下。
我也停住了脚步,看了一圈,想了想说:
“怎么走到这儿来了,没记错的话前面应该是村里的坟地。”
我这么一说,王胖子一个哆嗦,说:
“对,对,我,我也想起来了,这条路就是通往坟地了,咱别去了。”
“玩蛋去,几天前你自己还敢去坟地,还敢挖坟,怎么现在怂了。”
“我,我那是酒壮怂人胆,让你喝一斤茅台,你也敢去,再说了,还给我十万块钱呢。”
“什么,十万块钱?”
听我这么一问,王胖子可能觉得说漏了嘴,赶忙解释:
“哪,我哪说十万块钱了,你听错了。”
我一把把他推到一边,指着他就说:
“王胖子,你就是见钱眼开,是不是邱爷许给你十万块钱让人来挖坟的。”
“不是,不是。”
“滚蛋!”
我不想听他解释,大跨步就往前走。
“天哥,天哥,你等等我呀,我自己害怕,不是邱爷给我,是马保全,马保全说挖了坟办了事就给我十万块钱。”
王胖子小跑着跟在我身后,解释到。
我一听站住了,回头问到:
“马保全?为什么是他?”
王胖子扭捏了一会儿,见我一直盯着他,说:
“行了,我跟你都说了吧,大不了老子钱都不要了,去做几年牢也行........”
正在王胖子准备说的时候,我却一把拉住他躲进了一处坡地里,紧接着把手电都熄灭。
王胖子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整懵了,小声问到:
“怎么了,躲什么?”
“别说话,看后面。”
我说完紧盯着我们来时的路看去,王胖子也转头看了过去,要不是他自己捂住了嘴,估计就喊出来了。
在我们来时的路上,猛然间出现了一团白雾,感觉那团雾正在向前慢慢漂浮过来,下过雨后山区有雾气倒也解释的通,唯一让你害怕的是雾气中还恍惚有一群人影,黑压压的一片,数都数不过来,等雾气笼罩在我们周围,我才看清这群人影排着还算整齐的队伍,最前面是一黑一白两个鬼影,白衣鬼影手里提着一盏绿幽幽的灯,黑衣鬼影则拎着一条若有若无的铁链,铁链后端直接连接到了人群里,两个鬼影的面容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走路就像在飘一样,诡异无比。
随着这群鬼影越来越接近我们,我恍惚间能听到锁链发出的金属碰撞声,若有若无的呢喃低吟声,还有摄人心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嘶鸣声,整个人脑子晕晕沉沉的,就想加入到这群鬼影之中。
就在我感觉全身冰凉,自己身体要不受控制的时候,突然背包传来一股火热,仿佛烙铁一般烫了我一下,我精神才为之一振,晃了晃头清醒了过来,再看旁边,哪还有王胖子的影子。
靠,不好!
我心里大惊,赶忙搜寻王胖子的身影,正看到他爬上了山坡,机械的走向了鬼群之中,那副胖脸惨白一片,眼睛暗淡无光,半张着嘴就像没有了意识一样。
“我靠!”
我心里是真急了,这副景象分明就是鬼差勾魂,押解着亡魂入地府,吟唱之声便是镇魂曲了,王胖子这要是跟着他们走了,明天铁定变成死人一个,也怪我,怎么就给他贴了一张隐身符,得想办法把他给救回来才行,不然就真完蛋了。
第55章 黑白无常
我伸手在背包里摸了一下,正是捆鬼锁传出的热量让我保持意识清醒,本想着拿出捆鬼锁直接冲上去,但看了看那大队鬼影又觉得自己这么做太莽撞,这么做的话王胖子别再救不出来,还把自己搭进去,到时候我们两个可就全栽了。
眼看着这队鬼影就要离开我的视线,索性一咬牙跟了上去,希望我身上的隐身符能起作用,先跟上他们,再想办法吧。
跟在他们最后面,我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还好隐身符有用,没有引起前面鬼魂的猜疑,几个阴森惨白的脸看了我一眼,便不再理会,我强压住心跳,装作面无表情,缓步跟随着队伍向前走,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王胖子,生怕一个不注意就看不见他了。
跟着走了一会儿,我就感觉越来越冷,周围的空气冰冷刺骨,全身止不住的打哆嗦,这样下去可不行,不被吓死也要被冻死,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
正在我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队伍停住了,前面的鬼魂都静止不动,呆呆的看着前方,我心想前面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便偷偷退到一侧的小树林里,慢慢向前面摸了过去。
躲在一棵柏树后,我看向前方,不远处是一片不太大的墓地,几个坟头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但明显比我看到过的坟头都大,还有几块墓碑。
领队一黑一白两个影子轻飘飘的跃起,落在两个坟头上,然后指挥身后的鬼魂从两个坟头之间经过,而他们前面正是一片阴森诡异的绿光。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绿光就是我想找的地方,阴气就是从这里发散出来的。再看面前的这幅景象,一排墓碑就好像城墙,后面的两个坟头就是城楼,而中间空出来的位置就是通行的道路,朦胧的绿光后又是一大片黑色的阴影,这一切景物放在一起,就好像在我面前的不是一处墓地,而是一座城池,而绿光那里就是城门,不,应该叫鬼门。
“开鬼门!”
我心里大惊,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开鬼门,而且这么多亡魂又是从哪来的,不应该呀,一不是鬼节,二此地没有战争和灾难,平白无故引这么多亡魂过来入鬼门关,这还不乱了套。如果这真是鬼门也就能解释通为什么此地阴气这么旺盛了。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队亡魂开始向着鬼门走去,不断消失在绿光处。
不好,这么下去王胖子肯定也会进去,得赶紧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我这么想着,顺着望去,正看到满脸呆滞的王胖子跟随在几个亡魂后面慢慢向着鬼门移动,用不了几分钟他就会进鬼门关了。
奶奶的,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掏出捆鬼索和桃木剑,一跃就来到了坡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奔着王胖子就跑了过去。
可能因为事发突然,我这一系列动作并没有引起亡魂的围攻,也可能是他们没有反应过来,我几步跑到王胖子身边就去拉他,他被我拉了一个趔趄,却没有动地方,只是转过头来,呆滞的看了我一眼。
“王胖子,你醒醒!”
我一边拉着他一边喊,虽说他个头没我高,但那一身肥肉也不是白长的,我连拉硬拽也没能让他动地方,他就像脚底钉了钉子一样,衣服都被我拉开了几个口子,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围的亡魂终于反应了过来,齐刷刷的看向我,一张张阴森的绿色面孔让人心里发毛。
“看什么看!”
我怒喝一声,现在也不是害怕的时候,我要是退缩了,我们两个恐怕今晚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这些亡魂显然没有被我吓住,还是阴恻恻的盯着我,有的还向着我的位置迈了一步,看样子他们是想包围我,突然,我想起在这里住的第一天晚上做的噩梦,被无数亡魂纠缠撕扯的经历重新浮现在脑海中,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冒出一身冷汗。我的退缩显然让那些亡魂发现了,他们得寸进尺的开始向我慢慢飘来,眼看就要围住我。
“别怕,你手里不是有法器吗,冲出去。”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声调不大,却铿锵有力,我茫然望向四周,在一群亡魂后面出现了一张惨白的脸,与其他亡魂阴绿色的脸格格不入,面容也不呆滞,双眼炯炯有神,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这张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不过他的话却提醒了我,对,我有法器。
想到这里,我提起手里的捆鬼索就向着周围已经近在咫尺的亡魂抡了过去,“啪”的一声,捆鬼索抡在最前面的几个亡魂的身上,那几个亡魂立刻发出尖锐的惨叫,化作星点绿光消失不见。剩下的亡魂好像没有受到影响,依旧向着我伸手抓来,正当我准备挥出第二鞭的时候,一只大手却死死的拉住了我的手臂,让我抬不起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是气不打一处来。
“王胖子,你他妈有病呀,拉着我干什么!”
王胖子像没听见一样,又用另外一只手来抓我,我知道他现在心智被引魂咒影响,肯定听不懂我的话,估计也没有自己的意识,不过,这要是真被他擒住,我们两个可真就完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用桃木剑用力拍了他的手臂一下,他一个哆嗦缩了回去,可却根本不知道疼,两手用力一把就抱住了我,这股大力险些把我骨头勒断,我立刻觉得喘不过气来,全身也动不了了。
我心里把王胖子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挣脱了几下挣脱不开,急中生智咬破舌尖,一口血水就喷在了王胖子肥胖的大脸上。舌尖血是人身体里的至阳之物,能破煞驱邪,对付鬼物是极为好用的,我不是不想早点用,只是受不了那股钻心的疼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咬破舌尖,可现在我双手被束缚,王胖子又力大无穷,挣脱不开,也只能试试这个办法了。
随着这口血喷出,王胖子大叫一声,双手立刻松开,捂着脸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也没空管他,舌尖的疼痛让我精神也为之一振,一股怒意充斥在心里,既然你们想要我的命,我就先让你们魂飞魄散,看谁比谁恶。
我右手挥鞭,左手挥剑,冲着围上来的亡魂一顿挥砍,片片绿光消散,也不知道打散了多少亡魂,周围硬生生的被我清出了一块空地,眼看亡魂们不敢再向我围拢过来,我这才喘了口气,踢了脚边的王胖子一脚,问到:
“王胖子,你死了没有?”
开始是没有声音,等了几秒,才传来王胖子的声音。
“我脸是不是烧坏了,怎么这么烫呀。”
听到这个声音,我也知道王胖子没事了,应该是从引魂咒中挣脱了出来。
“赶紧起来!”
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他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又向周围望了一圈,立刻瞳孔放大,“妈呀”一声,就抓紧了我。
“这,这,这都什么玩意儿呀?”
“靠,你可算醒了,差点被你害死。”
我说着把桃木剑塞到王胖子手里,又接着说:
“今天晚上能不能活命就看咱们两个够不够狠了,拿着剑咱们一块杀出去。”
“这,这是鬼?”
王胖子后知后觉,哆哆嗦嗦的问。
“你以为是什么。”
“那,那两个呢?”
我顺着王胖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亡魂的身后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鬼影,正是领头的两个鬼差,我们这边的打斗终于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对付一般的鬼魂我倒是有把握,可这两个鬼差让我心里没底,一黑一白难道是黑白无常,要真是他们两个,就算是鬼仙了,别说是我,就是刘先生在这里也只有被虐的份。
随着黑白无常的接近,我瞬间感觉压力倍增,周围的气温更是降低了好几度,冻得的我跟王胖子瑟瑟发抖,五六月的天气竟然口里呼出了白气。而黑白无常手里的引魂灯和拘魂索也已经消失不见,替代的是两根哭丧棒。
这真是要对我们大打出手了吗,可我们一点都没胜算呀,我跟王胖子不断的向后退,可身后哪还有退路,密密麻麻的亡魂早就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两位大神,我们两个不是鬼魂,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您二位看在我们不懂事的情况下,能不能让我们离开,只此一次,不会有下次。”
我见实在跑不了,只能试着看讲讲情,让他们放我们一马。
“生人勿进,格杀勿论,已见鬼门,必进鬼府,扰乱拘魂,按律当诛。。。。。”
几句话就好像从地底深处传来的一样,不带任何感情,让人不寒而栗。
“晓,晓天哥,他们,他们是什么意思?”
王胖子一张脸惨白的没有血色,哆哆嗦嗦的问我,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也抖个不停。
“能,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说,咱们必死无疑。”
“啊,你想办法呀,我还没活够呢。”
我跟王胖子还没三十岁,都没活够呢,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既然他们非要我们死,那就没什么可商量了,手底下见真章吧,活不了也要扒他们一层皮。
第56章 意外被救
王胖子见我表情有些凶狠的瞪着前面,也向着周围望了一圈,与我并排站在一起,说:
“晓天哥,既然这样咱就一起跟他们干。”
“你不害怕了?”
“怕是怕,但怕有用吗。”
王胖子说的对,我也怕,但再害怕也没用,既然跑不了,干就完了。
我蓄力甩出一鞭,捆鬼索立刻向着黑白两个鬼影打去,我自认为这一鞭力量强横,伤不了他们也能把他们打退一步。
人越是自信就越容易栽跟头,本以为势在必得的这一鞭,却从他们身体里划过,就好像抽在了空气中一样,也对,毕竟都是灵体,但刚才打那些亡魂的时候为什么会有抽中物体的感觉,而且捆鬼索就是克制鬼魂的,应该能抽中他们才对,除非他们不是鬼。
这一幕也让王胖子看到了,他刚刚迸发出来的那点气势瞬间就消失了一半,哆哆嗦嗦的说:
“为什么打不到他们,你这个不是专克鬼的吗?”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既然打不到他们,他们没准也打不到咱们。”
可能我的话被他们听到了,那个黑色的影子还特意用手里的哭丧棒扒拉了一下地上的捆鬼索,挑起了一头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去,这是想告诉我们,我们伤不了他们,他们去能伤我们,要是这样,这场还没打起来的战斗就已经是我们输了,完全是被碾压的姿态呀。
我赶紧把捆鬼索从他的哭丧棒上拉了回来,就这一件防身的武器,可不能让他给抢了去。
“怎,怎么办,看意思是我们打不到人家,人家能打我们呀。”
王胖子刚鼓起的那点勇气顿时烟消云散,全身又止不住的哆嗦了起来,我也是彻底没了主意,就跟玩游戏一样,人家在你面前是带着无敌光环,你再强能有什么用。
正在我苦思对策的时候,突然刚才提醒我的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我来挡住他们片刻,你们赶紧跑。”
“谁在说话?”
王胖子问我,我摇了摇头说:
“不知道,应该是想帮我们。”
黑白两个鬼影应该是忍耐到了极限,嘶叫一声举起哭丧棒就向着我们冲来,正在这时,从旁边窜出一个影子,挡在了我们身前。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定!”
黑白两个鬼影立刻停在了半空中,周围的亡魂也向失了神般,不再摇晃,都定在了那里。
“道家的定身咒,你到底是谁?”
我小声问到。
那个影子手掐法印慢慢转过身来,正是刚才我看到的那张惨白的脸,只是现在隐约还泛着一层若有如无的金光,这张脸看上去应该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小伙子,总让我感觉在哪里见过。
“我的道行低微,只能维持二十秒钟的定身咒,你们快跑。”
“你到底是谁?”
“还有十八秒。”
“为什帮我们,你是人是鬼?”
“还有十六秒。”
我正想再问,却被王胖子一把拉住:
“你别问了,快跑吧!”
被王胖子拖着跑了两步后,我也只能无奈的又看了那张惨白的脸一眼,转身就飞跑了起来,现在还是逃命要紧,再多的疑问过后再说吧。
我们两个一路狂奔,也不知道撞飞了多少亡魂,就跟百米赛跑一样,跑出了亚洲飞人的状态,王胖子别看胖,速度是一点也不比我慢。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们两个终于是冲出了那片白雾,王胖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好被我拉住了。
“靠,我,我实在跑不动了,歇,歇会儿吧。”
我也喘着粗气向身后望了望,那团白雾已经消失不见,周围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几个不知名的昆虫还叫了几声。
我拉着王胖子来到一块石头上坐下,说:
“你,你也跑的不慢呀。”
“那,那是,别看我一身肉,那是虚胖。”
“切,就是耐力差。”
“你别光说我,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懒得理你。”
我说着拿出烟点上,又递给王胖子一根。
“咱们这算是没事了吧?”
王胖子抽了几口烟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
“应该是,他们应该不会追上来了。”
“靠,累死老子了,那两个是不是黑白无常?”
“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我们差点进了鬼门关。”
“胖爷我今天算是开眼了,我说晓天哥,你也不行呀。”
“靠,你行你上呀,要不是为了救你,我能跟着受罪吗。”
我踢了王胖子一脚,转身就走。
“你去哪呀?”
“回村。”
“这是哪呀,你认识路吗?”
“不认识。”
“那你还走。”
“也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呀,等他们追上咱们吗。”
“我还没歇过来呢。”
“你随便,在这儿睡都行。”
“.........”
王胖子跟在我身后磨磨唧唧的说着,我则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心里却想着刚才经历的那些事,还有救我们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鬼到底是谁。
还好我们离村里不远,走了有一个小时就找到了回村的路。等回到了我们的住处,我叮嘱王胖子用酒擦一下身体,洗一个热水澡再睡觉,毕竟碰触了亡魂,身上沾染了不少阴气,这么做能驱除一些。
一夜无话,我跟王胖子一直睡到了快中午才起床,碰面后看到对方都是一愣,我们两个全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脸色还有些发白,这是明显阴气入体的症状,不过倒不会损害身体,只要多休息多晒晒太阳就没事了。
做饭的大妈看到我们的样子,也是一愣,问我们晚上是不是没睡好,用不用去看医生,我摆手说不用,就是玩手机玩的太多了。大妈叹了口气,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被手机给害了,没吃没喝,没爹没妈都行,就是不能没有手机。
我苦涩的笑笑,她哪知道我们两个昨晚经历了什么,要是说出来能把她吓死。
吃了午饭,我又拉着准备睡午觉的王胖子出门了,他虽然不情不愿但也没办法。凭着记忆,我们又顺着昨晚走过的路走了一遍,在经过村里坟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昨天救我们的那个鬼是谁。
“王胖子,我知道昨天晚上是谁救的我们了。”
我盯着王胖子双眼冒光。
王胖子被我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吓了一跳,眨着眼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认真想想,你也见过,而且比我见面早。”
听我这么一说,王胖子也苦思了起来,片刻之后一拍大腿说到:
“靠,他该不会是老翟头死了的儿子吧。”
我点了点头说:
“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是了,我说我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开他棺材的时候见过他一面。”
“他为什么救我们?”
“我哪知道,看来得去拜访一下老翟头了。”
听我这么一说,王胖子倒不说话了,毕竟他用镇钉钉过人家,人家变成鬼后还救了我们一命,面对老翟头肯定心里虚,对不起人家,理亏呀。
我也没在乎他的想法,拉着他就直接去了我们挖过的那个坟头,点了三根烟插在坟前,鞠了三个躬,说到:
“兄弟,谢谢你昨天晚上的救命之恩,无以回报,你如果死的冤屈可以托梦给我,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伸冤。”
说完我看了王胖子一眼,王胖子也鞠了三个躬,说:
“那个,我做事鲁莽,对不起你了,你给我托梦也行,我跟晓天哥一块儿帮你伸冤。”
周围一片安静,一阵微风吹过,烟头上的灰被吹了下来,我跟王胖子又等了几分钟,等三根烟烧完这才一起离开。
“晓天哥,你说他听没听到咱们说的话。”
我点了点头说:
“应该是听到了,他有些道行,一般凡人的鬼魂都能托梦给自己的亲人,对于他来说应该也不是问题。”
王胖子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我们两个顺着昨天走的路一直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了昨晚出现白雾的地方,王胖子可能对这个地方有了阴影,眼睛警惕的四处乱瞄,生怕再冒出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
刚进入这片区域的时候明显感觉气温降了不少,让人感觉刮来的风都是冰冷的,我不自觉的紧了紧衣服,王胖子还打了个喷嚏,说:
“怎么突然这么冷。”
“冷就对了,你别跟个老鼠一样四处乱看,放心吧,最起码这是白天,不会发生昨天晚上那种事情。”
“我,我不是怕,我就是冷。”
“我说你怕了吗?”
王胖子被我怼的哑口无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跟在我后面低头继续走。
又走了有十分钟终于来到了昨晚开鬼门的那处坟地,不过,坟地里好像有一个人比我们先到了,看身形应该是个年轻小伙子,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装,背着一个大背包,最显眼的是背包上还插着一把剑,可能是因为剑太长,剑身藏在背包里,剑柄却露在外面。
我跟王胖子观察了一会儿,见那个人身体站的笔直,就好像立正一样,背对着我们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是谁呀?怎么还背着把剑?”
王胖子问到。
“我哪知道,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说着我就向前走去,王胖子紧跟在了我身后。
第57章 道士玄明
我跟王胖子来到那个人身后,我特意干咳了两声,提醒他后面有人。可他就像没听到一样,依旧是那个姿势,没有办法,我只能开口说到:
“朋友,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们别说话,也别过来,等我一会儿。”
一个干净清爽的男声从那个人的口中传出来,就仿佛喧闹集市中的一声钟鸣,高山流水中的一曲琴音,是那么让人感觉清新脱俗又精神振奋,只想着再听上几句。
等了有两分钟,正在我想再问的时候,那个人长舒一口气,说:
“行了,我搞清楚了,你们可以说话了。”
说完转身看向我们,礼貌的一笑。
我跟王胖子瞬间呆在了那里,面前这个年轻小伙子的容貌简直是倾国倾城,对,就是倾国倾城,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杂乱随意的发型,再配上他那个能迷死人的微笑,几乎秒杀我见过的所有小鲜肉,就连那些天生丽质的美女明星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
见我们两个看呆了,他又礼貌的点了点头说:
“你们好,有什么问题想问吗?喂,喂......”
我精神一振,捅了王胖子一下,又打量面前的人一眼,身高估计有一米八多,长腿长手,身体健壮匀称,面容精致,气质潇洒,尼玛,他身上的这些优点随便给我一个,我早就混娱乐圈去了,还天天跟鬼物打交道,要死要活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老天爷塑造人能不能平均点,怎么就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用一个人身上,这明显的偏向厉害。
王胖子可能也是感觉到了自卑或者叫吃醋,,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再看他,却也止不住的用眼角余光看,毕竟美的东西,所有人都想多看几眼,虽然你羡慕嫉妒恨,但还是很养眼的。
我没王胖子反应那么大,主要是我们三个比起来,我还能占中间,有他兜底我感觉人生还不是那么糟糕。
“哦,你好,我叫刘晓天,他叫王胖子,你怎么称呼。”
“我叫玄明。”
“玄明?怎么那么像道士的名字。”
“对呀,我就是一个道士。”
王胖子有些疑惑的问:
“你是道士怎么不穿道袍?”
“哦,在背包里,穿道袍太扎眼,所以我就换了身运动服。”
“泰山上的道士吗?”
“不是,武当山的。”
“湖北的那个武当山?”
“对。”
“你从湖北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入世修炼,游历到了这里,感觉此地阴气大盛,天有异变,所以才来到了这里,你们是这村里的人吗,这是你们的坟地?”
我跟王胖子一起摇了摇头,刚想解释一下,玄明又说:
“一会儿再聊,先办正事。”
说完不再理会我们,径直走进了坟地里面,我跟王胖子大眼瞪小眼,也跟了过去。只看他在几个坟头之间走了几步,低头用手挖了起来,挖了片刻用力一拔,手里便多了个东西。
我跟王胖子看他手里握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长二十公分左右,好像是个大长钉。
“镇钉!”
我们两个异口同声的说到。
“你们也认识呀,对,是镇钉。”
“王胖子,这是不是你用的那一枚。”
王胖子仔细看了看,说:
“是呀,它怎么出现在这里?”
玄明听我们这么说,也疑惑了,把镇钉交到我手里问到:
“这是你们钉下去的吗?”
我连忙摆手说不是,但对上他的眼睛,心里发虚,索性把镇钉的事告诉了他。
他听完思索了片刻说:
“你们的意思就是说这枚镇钉是别人钉在这里的,看来钉镇钉的那个人目的不善,这一钉下去可破了此地的阴阳眼,弄不好要出现鬼门的。”
他这句话惊得我半天合不拢嘴,看着他年纪不大,却懂得甚多,一眼就看出了此地的风水,就是连鬼门都猜出来了,原来长得好也可以能耐大呀。
既然他是道士,又有些能耐,我就索性把村里发生的事一股脑的都跟他说了一遍,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感觉跟这个刚认识的小道士特别投缘,还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最主要的是,我对处理村里的邪事心里真没底,跟他说了,没准他还能帮上我的忙。
玄明听我讲完沉思片刻说:
“这些事有些复杂,只是鬼事处理起来倒是简单,可夹杂上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就麻烦了。”
我也是点了点头,王胖子还叹了口气。
我正要再说话,却发现玄明盯着我们仔细看了起来,片刻之后说:
“你们两个阴气入体有些严重。”
说完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黑色的药丸递给我们,我跟王胖子迟疑的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一股清香传来。
“吃吧,这个是驱阴丹,能驱散你们身体里的阴气。”
要是换做平常,刚刚认识的一个人给你药,你肯定是不会随便吃的,但玄明就好像有魔力一样,尤其是他那双明亮的眼睛,让人一看就莫名的相信,我迟疑了一下,一口就把药丸吞了下去,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温热从咽喉一直传到胃里,随后直至丹田,感觉沉重的身体立刻轻松了许多,看来这药丸真是灵丹妙药。
王胖子见我吃了,也吞了进去,表情随之一震,说不出的舒服,还恶心的打了个饱嗝。
“你阳气太弱,再给你一粒。”
玄明说着又倒出一粒递给王胖子。
王胖子这次没有迟疑,接过来就又吃了进去。
“这药丸是什么做的,挺好吃的。”
“哦,就是一些能提升阳气的草药做的,说了你们也不懂,王,王胖子,这是你真名吗?”
“不是,你这么叫就行,我真名叫王威武,不过,所有人都叫我王胖子,我自己也习惯了。”
“好,那我就叫你胖子哥吧,你这些天是不是吃什么滋阴的草药了?”
王胖子挠了挠头,想了想说:
“没有呀,哦,对了,我被马保全关了那几天的时候,他总让我吃小鸡炖蘑菇,里面好像有草药,就是那种跟羊粑粑蛋差不多的,还有刺,他说那个是提味用的。”
“你说的应该是苍耳子。”
“苍耳子我也知道,有降压降血糖的功效,不是滋阴的吧。”
我顺口说了一句。
玄明点了点头说:
“你说的没错,但苍耳子是有毒的,尤其是跟酒一起服用,时间长了就能让人慢性中毒,而且苍耳子对心脏有一定的抑制作用,能使人心率放慢,心脏收缩力减弱,对于高血压的病人来说是好的,但对于喝酒的人来说,心率放缓就会让血液的流速下降,不易消化酒精,对肝肾都不好。心是人身之本,抑制了心脏的作用,你自然阳气就会变弱,会容易被鬼魂附身,那个马保全想害你。”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恍然大悟了,我曾给王胖子看过命格,是那种比较硬的,而且他身上的阳气比我都强,这种人是不会轻易被鬼上身的,但昨晚却轻易的被鬼遮眼,还总是哆嗦,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靠,他妈的,马保全这个犊子,真想毒死我,胖爷现在就回去找他,我跟他没完。”
王胖子气呼呼的骂了一句,转头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说:
“你等会儿,你找他算账有证据吗?再说了,在人家地盘上,你能怎么办!还想被他关几天呀。”
被我这么一说,王胖子瞬间理智了,长叹了口气,说:
“你说的对,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白了他一眼:
“你活该,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不去害别人,却想害你?”
王胖子掏出一根烟猛吸了两口,说了句老子大不了去坐牢,这才把他来这里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王胖子原来并不想来这里,只是在别的地方收了几件还算不错的古玩,而且也联系上了买家,这一趟回去怎么也能挣个三万两万的,可在经过TA市的时候,就想着去泰山上拜拜佛,求个平安求个财,这才下了高速,兜兜转转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来到了这个村子,本想先找个地方住下,却发现这里的民宿都不营业,他这个人本就喜欢打听事,是个喜欢八卦的性格,越是觉得奇怪就越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村子里上下打听,这才知道村子里发生了怪事。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王胖子知道了村里的怪事后也明白自己是帮不上忙,所以就想着离开去别的地方住,可就在村口碰到了马保全和跟着他的那几个人,马保全把他拦下问他是不是外地来收古董的,他自然说是,马保全就说自己家里有,就让王胖子跟他去看看,有买卖找上门自然不能拒绝,王胖子就跟着去了。到了马保全家里才知道他家哪有什么古董,唯一有年头的就是几瓶十来年的老酒,王胖子是收古董的,又不是收酒的,自然是不要,但马保全却非要留下他吃饭,还说要开一瓶老酒喝,王胖子也知道吃人家嘴短,这饭是万万不能吃的,可还是受不了那瓶老酒的诱惑,推脱了几句,说自己吃完饭给钱,便留了下来。
第58章 上套的王胖子
王胖子的个性本就是自来熟,所以也不觉得拘谨,几杯酒下肚后更是天南海北的吹了起来,马保全他们一口一个王老板,叫的王胖子心情大好,难免的又多喝了几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所有人都有些晕乎了,王胖子也不例外,一开始的小心谨慎早忘得一干二净。马保全见酒喝的差不多了,便话锋一转找了个理由,让旁边几个人出去了。王胖子也是疑惑,本想着也走,却被马保全拉住,说想跟他谈个生意。王胖子一听是要谈生意便坐下了,反正自己也是做买卖的,有生意为什么不做。可马保全说完以后,王胖子连连摆手,这哪是谈的生意,分明就是骗人钱财。原来,马保全说的生意就是让王胖子装作外面来的大师,给村里办事,只要这个事情办妥了,就给他十万块钱。王胖子虽然喝了酒,但自己的能耐还是知道的,连忙推脱说自己办不了。马保全说也不用他具体干什么,他会找一个道士来背地里把事儿平了,只要王胖子做做样子就行。王胖子当然也疑惑为什么不直接找道士光明正大的平了事儿就得了,还要偷偷摸摸的。马保全的解释是村里人不信他们找来的道士,如果王胖子装作大师,就说是云游到此,看出村里有邪事,村里人多半会信,所以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毕竟是喝了点酒,王胖子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再加上十万块钱的诱惑,就稀里糊涂的同意了。不过,他也跟马保全说了,自己不要那么多,到时候事情办妥了,给个万八千的意思意思就行了。马保全说没事,反正这钱又不是他出,村里有不差钱的人。
后来,王胖子又跟马保全商量了具体该怎么操作这件事,当天晚上就住在了他家。第二天,王胖子依照跟马保全定下的计划开始在村里边大肆宣扬,吹嘘自己是云游到此的胖仙人,可以解决村里的这些邪乎事。王胖子的口才自然是很好,短短半天就让全村人都知道了,邱爷也派人主动找到他,问他是不是真能解决村里的事情,王胖子又是一顿吹嘘,再加上马保全在旁边煽风点火,帮衬着说话,邱爷跟村里人还真都信了,说是再信这一次。然后王胖子就开始操办法事,说是要买贡品,摆阵法,还要打通阴间鬼差,需要钱财等等,反正都是马保全提前告诉他,让他这么说的,最后定了一个数,村里集资五十万,这事就能办成了。到现在王胖子也明白了,敢情自己就是一个托,马保全他们想从这件事中捞一笔,他心里本来是有想打退堂鼓的,毕竟这算是骗人,弄不好还是诈骗,可自己已经上了贼船,现在也下不来了,而且马保全派了几个人天天跟着他,让他也没机会跑。就这么待了两三天,王胖子每天除了喝酒吃饭,就是带着几个人在村里瞎转悠,比比划划的做样子,剩下的事都是马保全和邱爷他们在办,其实王胖子心里也着急,谁骗人不心虚呀,也后悔自己怎么就见钱眼开答应了马保全,可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听天由命吧。
马保全他们背地里做了什么,王胖子一概不知,只是有一天晚上,天刚刚黑下来,马保全就带着一个道士来找他,那个道士带着一个面具,眼睛不像平常人,是灰色的还有些浑浊,给人的感觉特别不舒服,好像很邪魅,但说话倒是很斯文,他告诉王胖子,村里的事情他背地里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就还差一步,就是在今晚十一点之后把老翟头儿子的尸体挖出来,然后用桃木桩钉住,再给他埋回去就行了。
王胖子胆子虽然也不小,也见过尸体,还跟梁彩霞的肉尸打过架,可那是因为有我给他撑腰,现在让他大晚上一个人去挖坟,还要钉尸体,他着实是心里害怕,不敢去。那个道士没在说什么,就告诉马保全今晚必须这么办,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他走的时候王胖子才发现,那个道士一只脚是瘸的,走路一摇一晃的。
道士走后,马保全就开始做王胖子的工作,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又来软的,最后王胖子还是屈服在了一瓶十年的茅台下,三口两口喝完一瓶,拿着桃木桩,扛着铁锹就出了门。
也多亏这瓶酒,王胖子晕晕乎乎的也不感觉那么害怕了,自己就这么一路到了坟地,然后是挖坟,开棺一气呵成,可钉尸体的时候,桃木桩却找不到了,经过这一通体力活,他那股酒劲也挥发了大半,心里又有点害怕起来,尤其是看着那具尸体,心里发毛,这回去再拿桃木桩又怕耽误时间,不去拿就这么重新把尸体埋回去就相当于什么都没做,如果明天事情没有解决清,就是自己耽误了事,钱拿不到不说,估计马保全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正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一直带着的那根清朝镇钉,桃木桩能驱邪,镇钉能镇煞,效果应该是差不多,索性就从兜里掏出镇钉钉进了尸体里,然后便是封棺埋土,做完这些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回来。
等回了马保全家,王胖子才发现自己早累的快虚脱了,全身都被汗水浸湿,手掌也磨破了,疼得他龇牙咧嘴的。马保全也一直在等着他,王胖子告诉他事情办妥了,他这才松了口气,看表情竟然还有点兴奋,扔给王胖子一盒好烟就走了。
没想到,第二天村里就出现了恶臭,晚上开始有阴兵借道,再后来的事情我便都知道了。
“你这是被人利用了,给人当枪使,还被耍的团团转,你说你是不是傻!”
王胖子说完,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后来也想明白了,可马保全要挟我,说我是主犯,要是敢说出去最起码要做十年以上的牢,而且他还扣了我的车,我车里都是收来的古玩,所有家当都在那车里了,他说我要是敢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就一把火把那辆车烧了,要是这样的话,我这几年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一下又回到解放前了。”
“所以你就都自己担下来了,还不跟我说实话!我就不该来管你!”
看到王胖子这个憋屈的样子,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王胖子也知道自己干了蠢事,说白了就是上了套,谁让自己馋呢,也怪不得别人,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我又训了他一会儿,才想起旁边还有别人,此时,玄明早已经不在我们身边,而是在刚拔出镇钉的地方摆起了阵法。他的阵法倒也简单,就是根据五行八卦的位置插上了八面杏黄色的小旗子,每个旗子上都有一个卦象的符号,一看就是法器。
我觉得也训的王胖子差不多了,毕竟兄弟一场,既然来了就得帮他,便踢了他一脚说:
“行了,以后你戒酒吧,说到底也不能都怪你,是马保全他们给你下套,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全身而退吧。”
王胖子一听我这么说,立刻抬起头来,露出感激的神色,一把拉住我说:
“对,对,对,都是他们给我下的套,晓天哥,你可得帮我。”
“人家下套你就进呀,没脑子!”
我甩开他的手,来到了玄明旁边。
王胖子叹了一口,还扇了自己两巴掌,随后也来到了我们旁边,虽然那两巴掌看着一点也没力度,但最起码他对自己的错误有个表示了。
“玄明道长,你这是摆的什么阵法?”
我好奇的问到。
“八卦锁阴阵,先把这个鬼门封上再说,不过这个阵法只能管七十二小时,三天之内得想出别的办法才行,不然这里的活人都要遭殃了。还有,我今年刚刚二十二,你们不用称呼我道长。”
我本来还仔细研究这他摆的阵法,却被他后面一句话给整愣了,看着他眨了眨眼问到:
“那我们该叫你什么?”
“玄明就行,或者叫别的都行,反正名字就是一个称呼,无所谓。”
他倒无所谓,我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索性不说话,只看着他摆法阵。
“对了,村里的阴阳石阵和三十六天罡变是摆的吗?”
玄明见我不说话,一直看着他摆阵便问到。
我点了点头说:
“是的,第一次摆,也不知道对不对。”
“有的地方不对,但够用了,我给你稍微改动了一下,有了那个阵村子里暂时是安全的。”
看来玄明特别精通阵法,我这个二把刀跟人家比起来真是差远了。
“镇钉不是能镇煞吗,为什么这个地方插了镇钉却会让阴气更加强了?”
王胖子在后面捅了我一下问到。
“能镇煞镇阴是不错,但你得看用在什么地方,这里本来就是一个阴眼,有阴气是对的,这样才能平衡,可镇钉破了此地的阴眼,让阴气四散而来,就比如说你用针去扎装满水的气球,是不是会爆开。”
“哦,我好像明白了。”
此时,玄明已经摆完了阵法,拍了拍手上的土,从包里拿出一个罗盘又开始向着四周观察起来。
第59章 风水局
“你懂风水吗?”
玄明一边看着罗盘一边问我,我点了点头说:
“懂一点皮毛。”
“那你能看出此地风水怎么样吗?”
我扫视了一圈,说:
“这个地方后有山,前方一片坦途,说明明堂很好,坐西向东,发富贵,左侧有树林成荫,兴人丁,右侧有河沟,兴财运,是个不错的穴位,只是河沟里没有水,这一点不太好,看来这个地方有人给看过了。”
玄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
“大概意思差不多吧,河沟里是有水的,只是不是明水,那里草木旺盛,应该有暗河,说明这家主人做的生意见不得光。还有一个问题,应该是看风水的没有告诉主人家,虽说有树林遮阴,应该兴人丁,但你没有发现那片树林不对吗?”
“哪里不对?”
我看了看,感觉树都长得一样,没什么不同。
“你看,树林中有两棵最大最高的树,左侧的这一个为居中的位置,树冠大却隐约有散开之势,这样就遮挡了其他小树吸收阳光,可以说是强盗之行,右侧这个一棵虽靠近边缘,但树干结实挺拔,好像生命力更强,也因为没有受到左侧大树的影响,所以迟早会超过那一棵,而那一棵正在西风口上,替这一棵遮挡了寒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左侧这一棵迟早是要死掉的,因为他太突出了,现在的茂盛也只是抢夺了小树的阳光罢了。”
我听的有些云里雾里,又跟玄明探讨了几句,他也来者不拒的都回答了。王胖子在一旁更是听不懂,叼着一根烟去看墓碑上的内容了。
“靠,这墓地是邱老头他们家的!”
王胖子指着墓碑大喊了一句。
我跟玄明赶忙走过去看,果然是邱爷家的祖坟,墓碑上还刻着他的名字。
我这才彻底明白这里的风水问题了,所有的环节也都解释通了。邱爷起家就是干的见不了光的生意,所以这里有暗河,再有那两棵树的问题,大的就是邱爷,虽然强壮但也是风烛残年了,而另一个影射的就是他的养子吧。
“那你说这里的风水能兴人丁吗?”
我又问了玄明一句。
玄明摇了摇头说:
“恐怕不能,估计给他看风水的人是想让他家兴人丁的,但人不能胜天,每个地方的风水局都是在不断变化的,这里的风水局就变了,不兴人丁但可以让主家长寿,不过这是在吸收了家族气运的前提下,那个大树就是例子,他抢了阳光雨露,下面的小树就别想长大了。”
“那为什么另一棵可以长这么大?”
玄明可能也想不明白,看着那棵树思考着,我也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那棵树是后来种下去的,你没发现他的品种与其它的树不一样吗?”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玄明也想明白了,跟我对视一眼说:
“看来是有人后来改了这里的风水局,高妙呀,只是种了一棵树就改了风水,刚种下去的时候肯定所有人都发现不了,随着时间推移树越长越大,风水也就会发生变化,这个我还真想到,看到入世修行很有必要。”
我没有他这个感悟,但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知道是谁改的风水局,这个人不会是别人,肯定就是邱爷现在的儿子,那个不是他亲生骨肉的儿子。
我们三个又在坟地里转了一圈,见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了,便开始往回走。玄明也被我拉着往回走,反正我决定了,这件事怎么也要拉上他,他倒也没什么意见,说什么除魔卫道是他们修行人的本分,我对他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和熟悉感,问了好几次确定没有过交集,这还真是第一次见面,最后玄明的解释是,没准我们两个上辈子有缘分,所以第一次见面就很熟悉。
我也想好了,先不跟别人说玄明的身份,就说他是我另一个助手,这样邱爷他们也就不会有所怀疑了。
王胖子跟我说完他跟马保全背地里的勾当后也释然了,明显的是话也多了,又恢复了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德行,一路上跟我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大部分都是他这次出来收古董的经历,我跟玄明就当故事听了。
回到我们的住处后,我让大妈又给玄明收拾了一间屋子,反正现在这村里也没有旅游的人来,这个民宿的客房多的是,大妈也没说什么,给他收拾完就去做饭了,不过玄明是礼貌的过头,一口一个大姨,一口一个谢谢,直叫大妈笑得合不拢嘴。看来长得帅就是好,对异性的杀伤力太大了,也别管是年轻还是年老,都会犯花痴。
王胖子在旁边一个劲小声嘟囔,说玄明怎么看也不像道士,倒像一个小白脸。这一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样子,让你看了特别的找揍,但玄明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倒是很像修行之人。
吃过晚饭我们三个就坐在院子里闲聊,自从王胖子被他们放出来后,邱爷和马保全这两天也没有过来,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过,不来最后,我是真不想跟这群人打交道,累。
今天吃的晚饭有点早,现在天还亮着,我本来打算早点睡觉,却不经意间瞥见门口的栅栏处有一个影子在晃悠,我的第一感觉是马保全又派人来监视我们了,所以便拉住前面的王胖子和玄明,向他们两个使了个眼色,他们也看了看栅栏处,都会意的点了点头。
我让王胖子去开院门,然后跟玄明从房子后面的栅栏跳了出去,准备给外面的人来一个包夹,看他到底是谁。
“啪”一下,王胖子把门突然打开,然后大声喝到:
“我看到你了,你谁呀!”
那人吓的一哆嗦,从栅栏后面闪了出来,王胖子瞬间就呆在了那里,我跟玄明此时也摸到了那个人的后面,却看到王胖子的表情有些扭捏,还嘿嘿的傻笑。
“怎么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小偷呢?”
王胖子挠着头不好意的说。
那个人也不理王胖子,转身就想走,正看到我和玄明站在他后面,也是一愣,看了我几眼,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绕过我们走了。
我向着王胖子眨了眨眼,问:
“这是不是老翟头?”
王胖子点了点头。
“他来这里干什么?”
王胖子又摇了摇头。
“我感觉他好像是想来找你,看你的时候分明是有话想说。”
玄明观察的仔细,一眼就看出了老翟头的目的。
我想了想也点了点头,看着翟老头远去的背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
“这个翟老头肯定知道一些秘密,要不咱们跟上去看看。”
“你说要跟踪他呀?”
我点了点头,王胖子却说:
“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我白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有脸皮薄的时候,这是怕见人家呀。
“你不去拉倒,走,咱们去,其实我早就想找他聊聊了。”
说完我拉着玄明就跟了上去。
在村里走了一会儿,翟老头就进了一个院子,这个院子比较破败,可以说是村里最旧的房子了,甚至连个院门都没有。
老翟头直接进了屋子关上了门,我和玄明走进院子看了看,到处都是杂物,尤其墙根下面码的快跟墙一样高的酒瓶子甚是惹眼,看来老翟头是个好酒之人。
正在我想着进不进屋的时候,房门又打开了,老翟头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看到我们先是一愣,应该是没想到我们跟着他来了这里,他看了我们几眼,把盆里的水泼在地上,叹了口气,转身又要进屋,我赶忙问道:
“你去那里找我是不是有事?”
被我这么一问,老翟头背着我们站在那里不动了,等了有十几秒钟后,他才说:
“你们跟我进来吧。”
说完便提着盆进了屋子,我跟玄明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家具家电都比较老旧,尤其是那个彩电,还是老式的,老翟头放好盆,坐在掉了漆皮的春秋椅上,还示意我们也坐,我没想什么就坐下了,玄明却用手抹了一下,看了看手指,又捻了捻,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然后背着手没有坐,我看他这么古怪,也用手蹭了一下坐着的地方,一看手上全是土,奶奶的,这春秋椅看来有日子没擦了,都是浮土,我说玄明怎么不做呢,敢情他还有洁癖,其实我也有点,但反正都坐下了,也不能再起来擦一下不是。
老翟头从兜里掏出一盒烟,自己抽出一支点上,又把烟盒扔在了桌子上,示意我抽的话自己拿,我则摆了摆手,也不是我不抽烟,只是翟老头抽的烟都是三四块钱的,这种廉价烟烟油子味太重,我实在抽不了。
老翟头抽着烟不说话,我则看着他也不说话,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玄明见我们都不说话,便也不站在旁边看着我们了,在屋子里开始四处瞎溜达,此时的屋里只有墙上的钟表发出的“吧嗒,吧嗒”声,气氛着实有些诡异。
第60章 老翟头
外面的天已经开始变暗了,屋里更黑,我看着对面的老翟头,他的脸上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那个烟卷在冒着红光。眼看他的烟就要抽完了,我想着不行就先开口问问他儿子的事吧,总不能都这么不说话。
还没等我开口,突然间,屋子里的灯亮了,我跟老翟头都是被闪了一下,随后向门口看去,见玄明正拉着灯绳,他向我们微微一笑说:
“我觉得屋里有点黑,所以开了灯。”
老翟头又看了一下自己手里几乎烧完的烟头,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对着烟头点上,这才问到:
“他是谁呀?那个胖子呢?”
我看了玄明一眼,说:
“哦,他是我请来帮忙的朋友,叫玄,玄子,那个王胖子觉得心里有愧,对您儿子做了那样事儿,所以他不好意思来这里。”
我本来顺口想说玄明,可又想到他的名字太像道士的名字了,村里人现在对道士没有一点好感,这要再让他误会了就不好了,所以还是别提真名了。
“唉,他想多了,我心里其实没怨他。”
“那我替他谢谢你。”
“其实,我去找你也是我儿子给我托的梦,他让我去找你。”
老翟头的一句让我吃惊不小,我现在对他儿子是越来越好奇了,死的时候不明不白,变成鬼后还救了我和王胖子的命,现在又托梦给他父亲,这一切都是如此蹊跷。
“他让你来找我干什么?”
“他说让你们找机会快点离开这里,现在你们的能耐还不够,无法应对这里的事情,如果有机缘的话有了大本事再回来管这里的事。”
“那你为什么找到了我却不告诉我?”
“这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梦,说了你们也未必信,而且你们是邱爷他们找来的,我一个无亲无故的老头子,就想着过几天踏实日子,不想再搭上任何事了。”
看着老翟头眼中闪过的悲伤,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但是他儿子的事情我一定要搞明白。
这个时候,玄明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两本书和一叠纸,他把东西递给我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破抹布,擦了擦我旁边的椅子,然后才坐下。
老翟头看他擦椅子,知道是椅子太脏了,一时脸色有些尴尬,我则看起了手里的东西,两本书,一本是《梅花易数》,一本是《增删卜易》,这两本书都是占卜算命的书籍,而那些纸上画的也都是卦象和占卜符号,还有一些写着解卦的内容,我简单看了看,全是晦涩难懂的文言文,读起来甚是伤神。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那个桌子旁看到有这个就拿了过来,这都是谁看的书?”
玄明一脸微笑的问老翟头。
“我儿子翟永,他房间里面还有很多,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能进他房间看看吗?”
老翟头想了想,说:
“行,我带你们过去,就是有点乱。”
我们跟着老翟头出了屋,来到右侧的一个偏房,房门和窗户上都有铁栏杆,上面还挂着一个大铁锁。老翟头掏出钥匙一边开锁一边说:
“这房间就是他一个人住,他脑子不是有点问题吗,为了晚上能不让他偷摸出去,我只能都装上铁栅栏,这些年也苦了他。”
进到房间里,老翟头摸索着打开昏黄的灯,我们看到的是墙面上密密麻麻的卦象,都是用黑色的毛笔画上去的,房间里的摆设也很简单,一张旧木床,一张旧桌子,还有两个方凳,便再也没有其它了。床的一角放着几本书,还有零散着一些纸张,而床对面的墙角黑乎乎的一片,好像是被烧过的痕迹。
玄明直接来到床边,拿起那几本书看了看,随口说到:
“《渊海子平》、《大六壬心境》、《三命通会》、《滴天髓》这些都是占卜算命的书,虽说现在都可以买的到,但这纸张明显全是老书,而且上面有一股道观特有的檀香味,看来这些书都是从道观里拿出来的。”
“从哪里拿来的我不知道,反正他只要在家就会抱着这些书看,也不知道他看得懂看不懂。”
我则走到对面的墙角,用手在墙上抹了一把,又伸到鼻子前闻了闻,确实是一股烧焦的味道。
“这里着过火吗?”
“是呀,我儿子死之前着的,本来这屋子里的书和纸更多,差不多都堆在那个位置,你别看我儿子平时穿的破破烂烂,可对这些书宝贵着呢,都放的很整齐,就前一阵他死之前,好像跟我说他算出一个大秘密,我问他是什么,他说,不可说不可说,说了他就没命了。他平时就有点傻,我也就当他说的胡话,没有在乎,可没想到当天夜里他屋里就着起了火,当时,我儿子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那片火,也不救也不逃,我冲进去把他硬拉出来的,等我再拎着一盆水走过来的时候,我儿子却拦住我,说这是天意,让火烧吧。我们就眼巴巴的看着那些书和纸烧完,你说那火也奇怪,别的地方都不烧就单烧他写写画画的那些纸,而且是烧的特别快。我开始以为是他自己点的火,可翻遍了他身上和屋里的所有地方,也没找到能点火的东西,而且这个屋里只有一根电线,就是供这个电灯的,还在屋顶,不可能是漏电引燃的火,好在只烧了那些纸,也没伤到人,也没烧到别的值钱东西,我也就没在乎,把纸灰扫干净就得了。可就从那一天起,我儿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本来有些呆傻却突然正常了,还每天帮我干活,说是让我吃苦了,还嘱咐我以后尽量少出门,尤其是晚上,只要我待在自家的房子里就很安全。我以为是老天开眼,终于让我儿子大病痊愈了,以后可算能过上好日子了,可,可哪曾想到,没过几天他就死在了村里的深水井里。”
老翟头说完这些竟蹲在门口抹起了眼泪,看来他不是不在乎他儿子的死因,只是碍于自己无能,不敢在乎罢了。
“你儿子死的这么蹊跷,你为什么不追究了?”
“唉,有什么好追究的,人死不能复生,再说我儿子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死了踏实,我也没几年活头了,还得罪人干啥。你们先看着,我去拿根烟抽。”
说完,老翟头转身就出了门,直接回了他住的屋里。
我跟玄明对视了一眼,我问到:
“你什么意见?”
“他没说实话。”
我也同意的点了点头说:
“嗯,我也这么觉得,不行,咱们还得从他嘴里挖出点东西来,他儿子可不是普通人,肯定有大隐情,我感觉这就是我们解决这里邪事的关键。”
“嗯,我也这么觉得。”
我会心的一笑,感觉跟玄明真是相见恨晚,今天中午才认识的,只过了几个小时,吃了一顿饭就像相处了十几年的兄弟一样,而且彼此还很默契。
我们又在翟永的屋子里仔细看了看,没发现再有用的东西,只是墙上的那些卦象我们都没看懂,我拿出手机对着墙照了几张照片,想着没事了慢慢研究,便跟玄明一起又回到了老翟头的屋里。
老翟头坐在椅子上吞云吐雾,看他抽烟的样子让人感觉有一抹伤感和孤独。
我们两个走进来的动静让老翟头瞬间恢复了神态,但眼睛明显有些发红,我和玄明又坐下,我先开口问到:
“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儿子?”
“他有什么好说的,一个从小得病的傻孩子。”
“他可不傻,要我说你儿子是有大智慧的人,只是没有得到好的契机,如果有高人点化他一定是占卜卦象奇才。”
玄明由衷的称赞到。
“奇才,你是说我那个傻儿子?”
老翟头露出十分夸张的表情,看得我都觉得假。
我无奈的苦笑一声,说:
“行了,你也别跟我们装蒜了,我知道你肯定没有跟我们说实话,你儿子的死不是那么简单。”
说完又从自己兜里掏出烟给他递上了一根,而自己也点上了一根,你别看这个动作没什么特别的,但烟民可是一个整体,如果两个陌生人一起抽烟,就会感觉亲近一点。
老翟头接过烟,依旧没有说话,眼神有些躲闪,不敢正视我们。
“这么跟你说吧,你知道你儿子为什么会给你托梦吗?”
老翟头摇了摇头。
“因为昨天晚上他救了我和王胖子,更准确的说是他的鬼魂救了我们。”
听到我这句话,老翟头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他赶忙捡起来,问到:
“你,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见到他了?”
我点了点头,又说:
“他还跟我们说了些话,所以,我们知道的可并不比你少,之所以跟着你来这里也只是求证一下罢了,你不说我也可以直接问你儿子,我有这个能耐,你应该是知道的。”
当然,我的话里有真有假,无非就是想诈一下他,看看他会不会跟我们说实话,毕竟我观察他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没有多深的城府,各种说谎的小动作太多,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诈一下应该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