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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声奈何     大梦六道之人间道txt下载     大梦六道之人间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 二狗子之死(求收藏,求推荐)

    我们跟着那个村民一路小跑来到了二狗子出事的地方,此时,这里已经围满了人,有他们村的,也有别的村的,都是听说这里死了人来看热闹的。

    我们挤进人群,发现现场已经被封锁了起来,围了一圈警戒线,正中间还搭了一个临时的帐篷,几个警察在一旁比比划划,不时的拍几张照片。看到这个情景,我知道是没有办法进去了,但无论如何也要看到二狗子的尸体,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也好。

    正在我想着怎么进去的时候,梁老头开口喊到:

    “同志,警察同志,死的那个人是俺们村的,俺是村长,能不能让俺进去看看?”

    听他这么喊,两个警察走了过来,打量了我们几眼,说:

    “你们真跟死者是一个村的吗?他家属呢?”

    “是,真是,他爹妈早死了,也没结婚,家里就他一个人。”

    年纪大的警察皱了皱眉,又问到:

    “他没有别的亲属了吗?关系比较近的。”

    梁老头想了想说:

    “有倒是有,就是去外地打工了,没在村里,而且他们也不来往,早断了,警察同志,俺也算是他叔,你看有什么事跟俺说行不行?”

    “好吧,你等一会儿,我给你去问问?”

    一个警察说完就转身走进了帐篷,应该是向他的上司报告了。

    几分钟之后,那个警察又走了回来跟我们说:

    “行,你进来吧,跟我走。”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赶忙拉着王胖子和宋作舟跟着梁老头往里走,却被另一个警察拦住:

    “你们三个干什么的?谁让你们进来的?”

    王胖子脑子快赶忙学着河南口音说:

    “警官,俺们也是一个村的,和死的那个人还是挺好的哥们,一块长大的,让俺们进去看最后一眼吧。”

    说着还挤了挤眼睛,真流下了两滴眼泪。

    梁老头听到了我们的话,转过头来,我向着他使了个眼色,他赶忙说:

    “对对对,他们也是俺们村的,能不能让他们一块进来,俺年纪大了,怕受不了刺激。”

    听到他这么说,年纪大的那个警察扫了我们一眼,又看了看梁老头,迟疑了一下,说:

    “嗯,行吧,但是别乱碰东西。”

    我们跟着警察进到了帐篷里,看到地上的一张白色床单,下面盖的一定就是二狗子的尸体,有三个警察正在旁边小声说着话,其中一个还穿着白大褂,这应该就是法医了。见我们进来了,他们停止了谈话,其中一个警察打量了我们一眼问到:

    “谁是村长?”

    梁老头赶忙向前走了一步说:

    “俺,俺是村长。”

    “那他们三个呢?”

    “都是俺村的人,村里就这么三个年轻后生了,俺叫他们一起来的,好能干些活。”

    梁老头能当个上村长还真不是盖的,脑子转的倒是挺快,几句话就把我们的身份掩饰过去了。

    那个警察哦了一声,便没有再问,走过来跟梁老头握了一下手说:

    “梁村长,我是市里的刑警队长,我姓赵。”

    “哦,赵队长好。”

    “我先来跟你确定一下死者的身份。”

    赵队长说着便蹲下,把那张白色的床单掀了起来,一张惨白惊恐的脸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梁老头看了一眼,全身一颤差点就跌倒,还好我们跟宋作舟在后面扶住了他。我也向着地上看去,只见一张惨白消瘦的脸,嘴巴张的很大,两排大黄牙呲着,眼球也突出了眼眶,一看就知道是一张惊吓过度的脸。

    第一次看到如此惊恐的脸,我心里也是“突突”的响个不停,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安定了不少,王胖子更是颤颤巍巍的躲在我身后,宋作舟的脸也是惨白一片,要不是因为扶着梁老头,我估计他肯定会立刻跑出帐篷去。

    赵队长干咳了一声,说:

    “嗯,你们别害怕,先确定一下死者的身份,死者是不是梁福生,田家沟村人。”

    梁老头长舒了几口气,压制住心里的恐惧,低头仔细看了一会儿点头说:

    “是,是,是二狗子,不,是梁福生。”

    “不会认错吧?”

    “不会,不会,俺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又是他的邻居,肯定不会认错。”

    “好,死者身份确定。”

    赵队长向着旁边的一个正在记录的警察说了一句,那个警察赶忙在本子上写了起来。

    “梁村长,这位是我们公安局的法医,下面让他给你介绍一下死者的情况吧。”

    随后,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警察带上手套,来到二狗子的尸体旁,慢慢的把白布全部撩开,说了起来。

    “死者面部呈现惊恐状态,说明他在死前受到了惊吓,他的头部有一处致命的磕伤,颅骨内有出血,应该是从山上掉落下来的时候撞到了石头,左腿和右臂骨折,身体的一些部位也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和软组织损伤,这些伤初步断定是滚落过程中受到的撞击,死亡时间可以断定是十二个小时之前,也就是昨天晚上二十四点左右,我已经尽量把他骨折的腿和胳膊复原了,但是面部却怎么也复原不了,只能让他保持这个状态,你们还要再看看吗?”

    梁老头赶忙是摇头,法医便又重新把白布盖上,走到了一旁。

    “那他是怎么死的?”

    梁老头疑惑的问到。

    法医看了赵队长一眼,赵队长点了点头,说:

    “我来简单说明一下吧。我们勘察了附近的地形情况,再结合死者的伤势,初步断定是意外从山上跌落致死,至于他为什么会发生意外,可能是夜晚没有看清路况,或者是碰到了野狗之类的动物,受到惊吓所以才会失足掉下来。当然也不排除死者在死亡之前被仇人追杀的可能性,不过,这个需要细查,死者的档案我们也查了,进过两次监狱,第一次是强奸,第二次盗卖文物,罪可都不小。”

    梁老头点了点头说:

    “这些俺知道,他在俺们村确实人品不怎么好,那他会不会是被人从推下来的?”

    “当然也有这个可能,如果您想继续让我们查我们也可以查,不过,要到局里以家属的名义提交一份申请。”

    听他的语气,我感觉他好像并没有想继续查下去,必竟像二狗子这种人也算是社会的渣滓,活着还得担心他侵犯别人,死了倒是安全不少,而且二狗子也没有亲属,没有人会追究他的死是不是意外,有给他查案的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儿。

    梁老头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反正二狗子竟干些见不得人的事,要真是被仇人推下山摔死的也正常,他死了,村里也就安生了,村民们也不用再担惊受怕。

    “不查了,不查了,这个山头以前也有走路摔死的,就当是意外吧。”

    “梁村长,不是当,从我们勘察的结果来看,是真的意外。”

    “对,对,对,是意外,是真的意外。”

    “好,既然您老也同意了,那我们可就结案了。”

    “好,好。”

    “案件结论,死者梁福生,夜晚走山路意外跌落山下致死,无其他牵扯事件。”

    “是!”

    一旁负责记录的警察又在本子上写了一会儿,便收了起来。

    “梁村长,你看死者的尸体,是由我们负责运到市里火化,还是.......”

    “哦,不用了,不用了,俺们自己搬到村里安葬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们了。”

    “好,这里确实车也开不进来,那就麻烦村民们自行安置了,您在这里签一下字。”

    赵队长说完把刚才记录的本子拿过来,指着一个位置让梁老头签字,梁老头想也没想就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小吴,通知外面的同志收队。”

    “是,队长。”

    等几个警察收拾完后离开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了,只留下了十几个田家沟的村民和我们三个,还有一具盖着白床单的尸体。

    梁老头虽然也恨二狗子,但看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后辈就这么突然死了,多少也有些心里不舒服,唉声叹气的安排人回去准备办白事需要用到的东西。二狗子家里没人,所有的事也只能是他这个村长给他操办了,村里人现在本来就不多,又大多与二狗子有矛盾,想动员他们帮忙确实是有些难度。

    我跟梁老头自告奋勇,说我们三个保证把二狗子的尸体抬回村里,让梁老头先带着村民回去准备。梁老头可能也觉得村里都是老人,手脚不利索,这一片山路又不好走,所以客气了几句便同意了我的主意,留下了一张破门板,带着村民先回村安排后面需要办的事了。

    等所有人都走后,王胖子铁青着脸开始埋怨了。

    “晓天哥,你想什么呢,助人为乐我不反对,但也分什么事儿呀,这抬死人,我可不干。”

    宋作舟也是满脸为难,看样子也不想搭手。

    我把门板放到二狗子的尸体旁,说:

    “你懂个屁呀!二狗子这么突然就死了,肯定有蹊跷,我把他们都支走就是想看看能找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不然,那么多人看着我能怎么办,这具尸体可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宋大哥女儿的事你不想平了。”

    听我这么一说,王胖子和宋作舟都是恍然大悟,也不再畏手畏脚,都凑到了尸体旁边准备再仔细观察一下。

第17章 蹊跷的手掌印(求收藏,求推荐)

    “晓天哥,你是心眼真多,可这死人又不会说话,你能看出什么门道?”

    我没有理会王胖子,慢慢的把白布掀了起来,我们都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再看到二狗子那张惊恐的脸时也没有了那么大反应,不过还是有些心里膈应。

    我毕竟以前接触过死人,所以没有他们两个那么多忌讳,把白布围在手上开始检查二狗子的尸体。

    尸体已经被法医处理过,上面的血迹和泥土都擦拭干净了,我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连他穿的衣服都翻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正在我皱眉思索的时候,却发现尸体的脖子上有一抹淡淡的黑色,若隐若现,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这里肯定有问题。

    见我观察了半天也不说话,宋作舟有些着急了,问到:

    “怎么样?看出有什么异样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

    “还不能肯定,不过八九不离十了,王胖子,你去周围找找看有没有柳树,帮我多弄点柳树叶回来,要嫩的,能挤出水来的那种。”

    “又让我干活,你当我是你家工人吗?也不给工资。”

    “滚蛋,快去。”

    我踢了王胖子屁股一下,催促他赶紧去找,王胖子也拍了拍屁股,向着周围望了一圈便离开了。

    “我能干点什么?”

    王胖子走后,宋作舟问到。

    “宋大哥,你看能不能找点水过来,一会儿用得到。”

    “是喝吗?”

    “不喝,但最好是干净的。”

    “行。”

    宋作舟走后,我皱着眉头又仔细查看了二狗子的尸体,确定没有其他线索后,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过了十多分钟,王胖子先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把嫩柳树叶子,看到我坐在一旁抽烟,白了我一眼说:

    “你倒轻松,让我去干活你在这里抽烟。”

    我没搭理他,拿出一根烟怼到王胖子的嘴里,又从他手里把柳树叶都拿了过来。

    又过了一会儿,宋作舟也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半瓶矿泉水。

    “这附近我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水,还好回来的时候发现了这半瓶矿泉水,应该是刚才看热闹的人留下的,你看这么点水够不够?”

    “够了。”

    我把矿泉水瓶放在地上,拧开盖子,然后开始往里面挤柳树叶的汁液,等把所有柳树叶挤完,瓶子里的水也变成了浅绿色,我摇晃了一下,让汁液与水融合的更均匀。

    “你们有人带着小刀吗?”

    宋作舟摇了摇头,王胖子想了一下说:

    “指甲刀算不算?”

    我瞥了他一眼,伸过手去说:

    “算,总比没有好。”

    我用指甲刀在白布的一角上开了个小口,然后撕了一小块下来。然后把瓶子里的绿色汁液倒在白布上,白布也慢慢变成了浅绿色,随后便小心翼翼的在尸体的脖子上擦了起来。

    王胖子知道我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便一直和宋作舟一起疑惑的看着我,等我擦完二狗子的脖子,把手里的白布扔掉后,才开口问到:

    “晓天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现在也不能确定,先看看情况吧。”

    说完,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用白布擦拭过的位置。

    王胖子还想问什么,见我表情认真,便也没有再说话,也学着我的样子盯着二狗子的脖子。

    大概过了有一分钟,宋作舟突然指着二狗子的脖子,声音有些颤抖的说:

    “这,这,这,怎么出现一个黑手印?”

    此时,二狗子的脖子上确实发生了变化,一个有些模糊的手掌印正好卡在他喉咙的位置,五个指头都能分辨出来。

    王胖子也睁大了眼睛,有些吃惊。

    “这是怎么回事?二狗子难道是被掐死的?”

    我皱着眉想了想,说:

    “如果是被掐死的法医肯定能看出来,既然法医没说,就说明这个掐痕不致命,但我可以肯定,二狗子的死肯定跟这个手印有关系。”

    “这个手印是谁的?为什么原来没有,你用柳叶汁擦过就出现了?”

    其实,我心里已经猜出了大概,但有些话不能明说,想了一下说: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这件事我还没想明白,等想清楚了再告诉你们,现在听我的。你们记不记得昨天晚上村里的那个大姐说,二狗子走的时候还背着一个大包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大包袱里可能就是梁彩霞的尸骨。现在这里只有二狗子的尸体,而没有那个大包袱,说明了两点,一是那个包袱被人拿走了,二就是二狗子掉下来的时候把包袱丢在了附近。咱们三个分头去周围找找,看看能不能发现包袱,范围大一些,找的仔细一些。”

    “好。”宋作舟答应了一声就走,我也准备离开,王胖子拉住我说:

    “那二狗子的尸体呢,不用留人看着吗?”

    “你还担心有人偷尸体不成,要不你留下看着?”

    王胖子又看了二狗子的尸体一眼,全身一个哆嗦,赶忙摆手,向着一个方向颠颠的跑了过去。

    我在山路上来回走了好几趟,把路两边都仔细看了,本来是一点发现都没有,可在下山的时候,在一片枯草丛里发现了一根长约二十厘米的大铁钉,凭我的经验,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根“镇钉”,一准就是梁彩霞棺材上的,看来二狗子离开村子的时候把“镇钉”带在了身上。

    我拎着“镇钉”回到二狗子尸体旁边的时候,正看到王胖子在不远处晃悠,他看到我回来了,便跑了过来。

    “我什么也没发现,你找到什么了,手里的这根大铁钉是怎么回事?”

    “棺材钉。”

    说着我把“镇钉”向着王胖子伸了过去,王胖子本来想拿,可一听到我说是“棺材钉”,赶忙又缩回了手。

    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便把“镇钉”放在了二狗子的尸体旁边。

    这时,宋作舟也跑了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蛇皮袋子。

    “小刘兄弟,你看我找到这么个东西,会不会是二狗子装尸骨的?”

    我从他手中接了过来,这个蛇皮袋子不小,看样子也是新的,拉锁没有打开,但已经是破破烂烂,好像是被什么动物撕扯破的。

    我颠了颠,发现里面好像有重物,便晃了几下,一个黑色棍状物体掉了出来,又是一根“棺材钉”。

    看到这个东西,我心里就有底了。

    “没错,这肯定就是装梁彩霞尸骨的袋子,“镇钉”还在里面。”

    “靠,那里面的骨头呢,看这个样子,该不会是被野狗什么的把袋子撕破了,然后把骨头吃了,那不完蛋了吗。”

    听到王胖子这么说,宋作舟又是叹了口气,真是一波三折,本来以为挺简单的事,没想到弄的这么复杂。

    王胖子脑子转得快没错,但有些时候想象力太丰富,我瞪了他一眼说:

    “别瞎说,我问你,要是只有骨头用得着这么大袋子吗?二狗子偷骨头干什么?你们古玩界难道还有高价收死人骨头收藏的?”

    被我这么一问,王胖子一愣,说:

    “嗯,还真没有,也就听说有人收干尸,就像埃及木乃伊那种,而且价格还挺高。”

    王胖子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恐的看着我小声问到:

    “你,你是想说梁彩霞她的..........”

    我赶忙又瞪了他一眼,让他把话憋了回去,并小声告诉他别瞎说。

    宋作舟这时正蹲在地上抽闷烟,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二狗子脖子上的汁水已经挥发了,黑色的手印也消失不见,我又重新把白布盖好,说:

    “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既然答应了人家梁老头把尸体给抬回去,就要说到做到,来,替换着抬吧,我跟王胖子先抬。”

    “是你答应的,我可没答应。”

    我又踢了王胖子屁股一脚,王胖子这才不情不愿的跟我一起把二狗子的尸体抬到了门板上,看他的表情是一脸的嫌弃。

    我没搭理他,又从白布上撕下一块,把那两根棺材钉包好放进了自己兜里。

    “这蛇皮袋子呢?”

    宋作舟问到。

    “烧了吧,装过尸体被人捡去的话不好。”

    “好。”

    我捡了几根干柴用打火机点着,然后宋作舟把蛇皮袋子往上面一扔,一阵黑烟冒起,片刻之后就烧了个干净。

    我们又抽了根烟,等火熄灭后这才抬着二狗子的尸体往村里的方向走。

    二狗子身材瘦弱,一看也就个一百一二十斤,要搁平时,我们三个随便一个都能搬动,可要是人死了,就一定比活的时候重,这个科学上没有办法解释,也可能是心理作用,不是还有个形容词叫“死沉死沉的”,估计也就是从抬尸体的过程中总结出来的。

    我们三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全身像在土窝里打了滚一样,可算是把二狗子的尸体抬到了山腰的小路上,有路走自然就省力了不少,只要小心点别像二狗子一样从山上摔下去就行。

    有了喘息的机会,王胖子的嘴又开始不老实了,在后面抬着门板问我:

    “我说,晓天哥,你还把那两个棺材钉装兜里,不嫌晦气呀,扔了得了。”

    “你懂什么,这东西对你们没用,对我来说可算是宝贝了,用好了的话就是法器,驱阴镇邪。而且这又是清朝的,百十年了,更厉害。”

    “还有这用处,你看,你拿着两个呢,匀给老弟一个呗,也让我有法器傍身,就不用怕什么神鬼的了。”

    “你想都别想,这东西我还有用,而且你也不会用,用不好的话要损阳气的。”

    “哦,那算了。”

第18章 灵堂(求收藏,求推荐)

    抬着二狗子的尸体,我跟王胖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倒也不显的那么害怕,只是宋作舟一直闷闷不乐,也确实,本来我跟他说的是事情很简单就能处理好,可没想到出了这么多枝杈,也越来越麻烦,这都出来三四天了,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大了怕事情再出现意外,说小了又怕他更加担心,索性就什么都不说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们三个人互相替换着,断断续续的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二狗子的尸体抬到村口。此时,梁老头已经派人在村口搭了一个简单的灵棚,还点上了香火蜡烛,虽然看着极为简陋,但挂在两侧的白布还是很明显的告诉人们,这是座灵堂。

    见我们三个抬着尸体回来了,梁老头马上走过来,感谢的话说了一大堆,才安排村民换手,把尸体连带门板一起抬进了灵堂。

    看来二狗子在村子里的名声确实不好,村民们放好门板后,呼啦一下子就都出了灵棚,抽烟的抽烟,聊天的聊天,没有人再看二狗子的尸体一眼,好像根本就没人在乎现在是在办丧事。我估计,要不是梁老头这个村长在这里威慑着,村里人早就走的一干二净了。

    梁老头尴尬的冲着我们三个笑了笑,让我们回他家休息。王胖子本来是想走的,但被我拉住了,所谓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几乎全村人都在这儿围着,就我们三个单独离开,多少显得有些不合适。

    “梁大爷,你不用管我们了,先安排二狗子的事吧,要是用帮忙您老就说话。”

    梁老头听我这么说,又是握着我的手感谢了半天,这才去安排别的事。

    二狗子是真他妈穷,估计坑的王胖子那几万块钱也早就花完了,他家里边到处是酒瓶子,烟头还有塑封食品的包装纸,我们跟着村民去他家里收拾东西,也想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王胖子对这些吃喝感兴趣,扫了几眼在我耳边小声说:

    “这二狗子是真不过日子,喝的酒都是一百多一瓶的,烟屁股最便宜的也是三四十块钱一盒的。”

    “他吃的喝的抽的可都是花的你的钱。”

    听我这么说,王胖子咬牙切齿的向地上啐了一口,说:

    “奶奶的,说起这个我就来气!看来钱是要不回来了。”

    本来王胖子还抱有希望,只要逮到二狗子,怎么说也要让他退点钱出来,可现在这个情况,二狗子已经死了,钱估计也已经让他遭完了,也就别想着能回点本了。

    梁老头带着村民在二狗子家是一顿翻腾,简直是掘地三尺,不过还真让他找出了些东西,有一箱没开封的白酒,两条烟,一堆还没破封的肉肠等,再有就是些破家具和锅碗瓢盆了,反正二狗子家也没人了,成了绝户,这些东西留在这里也没用。梁老头脑子一转,知道明天还要安葬二狗子,抬棺挖坟坑都得用村里人帮忙,索性大手一挥,以村长和二狗子远房叔叔的名义把这些东西都分了,但也有条件,就是拿了东西的村民明天必须帮忙安葬二狗子,没拿东西的自愿。

    村民们也不傻,说到底不就是抬抬棺材挖个坟坑吗,又不用披麻戴孝的,拿了人家东西出力也正常,就是自己不拿东西,到时候梁老头以村长的名义一声令下,那他们作为平头百姓不也得干,所以,不拿白不拿,所有村民一哄而上,片刻之间就把二狗子家的东西扫荡了个精光,就剩门窗没拆了。

    不过,梁老头也够意思,知道我们抬二狗子的尸体回来不容易,分给了我们两瓶酒,三盒烟。我本来是不想要的,但王胖子不愿意,嘴里嘟囔着能回点本是点本,一把就都揽进了怀里。宋作舟一直一句话不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来晚上真要好好劝劝他别着急。

    看着家徒四壁,空空如也的二狗子家,梁老头又是一阵唉声叹气,想当年二狗子他爹也是个勤奋老实的庄稼汉,虽没有挣大钱,给家里置办的东西也不少,可谁能想到,现在竟变成了绝门绝户,真是造化弄人。

    见梁老头蹲在二狗子门口抽闷烟,我走了过去,说:

    “梁大爷,二狗子的尸体在外面放了一天一夜了,现在天气虽然不热,但这要是时间长了恐怕不好,你看。。。。?”

    “俺跟村里人也说了,明天一早就去挖坟坑,中午就能把他埋了。”

    “我不是催你们着急埋他,但是不是应该先找口棺材呀?”

    梁老头听我这么说,“啪”的一声拍了下大腿,把手里的烟头掐掉说:

    “还多亏你提醒,俺光瞎忙乎了,忘了这最重要的事儿了,没棺材明天咋埋。”

    梁老头说完就又着急忙慌的去找其他人商量。离田家沟不远的镇子里就有一家棺材铺,平时村里有人去世也都是用他家的寿材,其实,如果现在打电话,明天中午之前棺材肯定能送到,不会耽误埋葬二狗子。不过,难就难在,买棺材是要钱的,就是最便宜的怎么也要个三五千,这钱谁出,二狗子家现在是一穷二白,除了这破房框子是啥也没有了,让村民集资也不可能,本来就都厌恶二狗子,肯帮忙挖坟坑就已经是不容易了,再让他们拿钱那是想也不用想了,梁老头自己更是不会拿这个钱,自己的棺材本刚攒够,怎么可能给二狗子。虽说棺材的事解决不了,但也不能就这么光不出溜的直接埋祖坟里,那对祖宗也是大不敬,思来想去,梁老头倒有了主意,不知道从村里哪个地方搬来了一个破躺柜,让村里人简单修理了一下,又打扫干净,就把二狗子的尸体放了进去。躺柜这种家具现在已经没人用了,刚建国的时候农村几乎家家都有,形状是长方形的,大部分只能开半边,主要是放衣服和杂物,因为形状与棺材有些相像,如果没有见过的人肯定会把躺柜当成棺材。

    虽然这个躺柜不大,但放二狗子的尸体也绰绰有余了,梁老头又让人从二狗子拿了些破被褥一垫一塞,正好把二狗子的尸体固定住,然后又找了几根长钉把柜门钉死,棺材的事就算解决了,你还别说,不仔细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梁老头钉完钉子后,还对着柜子念叨:

    “二狗子,你也别怪叔没能给你找口棺材,叔家也不富裕,这个躺柜你就将就着用吧,虽说不是什么高墙大瓦,但也能算得上是土坯砖房了,能遮风避雨就行了,来生呀,可别再干那些事了,多做好事吧。。。。。”

    忙活完所有事,天也就快黑了,村民们也是各自散去回家做饭,梁老头想说什么,张了张口最后也没说出来,村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想让他们留下几个人看灵堂估计也没人愿意,索性就这么着吧。

    我们三个跟着梁老头回了家,梁老头觉得我们今天帮他们干了这么多活,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硬是杀了家里的一只公鸡,给我们炖了一锅,我们三个这几天除了煮方便面基本上没吃过热乎饭,这次便没有推脱,王胖子把从二狗子家拿的那两瓶酒打开,又摆上些火腿花生之类的,便在我们住的那个屋里的炕上吃喝了起来。

    梁老头跟我们喝了有二两酒就推脱说不喝了,毕竟年纪大了,还有一个卧床的老伴需要照顾,不能喝太多。等梁老头走后,我们三个继续喝。宋作舟心里憋屈,一直不怎么说话,我跟王胖子上午挖梁彩霞的坟,下午又抬二狗子的尸体,累了一天,中午还没吃饭,喝点酒也能解乏,所以我们三下五除二就把两瓶酒都喝完了,晕晕乎乎的又聊了会儿便都沉沉的睡着了。

    人在劳累过后再喝一点酒是十分助于睡眠的,我们三个也是舒舒服服的睡到了大天亮,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八点多了。到正屋里找了下梁老头,发现他已经出去了,应该是去了村口的灵堂。

    我们三个简单吃了点东西也一起去了村口。到了村口才发现,几乎全村的人都在这呢,而且气氛有些诡异,所有人都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到我们来了便都不再说话。

    等我们找到梁老头,发现他正在灵堂里守着二狗子的棺材抽烟。

    “梁大爷,村里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呀。”

    我凑到他身前问到。

    梁老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而是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灭,叹了口气,指着前面的躺柜说:

    “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三个抬头看去,只见装二狗子尸体的躺柜上出现了很多划痕,看形状好像就是被尖锐的指甲划的,因为躺柜的木料时间长了有些腐朽,木屑撒了一地,有几个划痕比较深的地方已经露出了里面的被褥。

    “妈呀,这是咋回事,尸变吗?二狗子又活了!”

    看到这个情况,王胖子不假思索的喊到,差点是跳了起来。宋作舟也是脸色大变,向后躲了躲,我则一脚踢在王胖子屁股上,让他赶紧闭嘴,别瞎说。

第19章 埋葬二狗子(求收藏,水推荐)

    我凑近躺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拉着梁老头来到一个角落里问到:

    “梁大爷,这是怎么回事?”

    “俺也不知道呀,这不早起过来就看到是这么个情况,你们当警察的能看出什么门道吗?是不是二狗子真活了?”

    我摇了摇头,递给梁老头一根烟,又围着躺柜转了一圈,说:

    “梁大爷,你是不是电视也看多了,法医认定死亡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再说,这些抓痕是在躺柜外侧,又不是内侧,而且上面的柜盖也没有松动的痕迹,初步判定应该是指甲尖锐的动物在外面抓的。”

    经过我这么一说,梁老头也点了点头,说:

    “嗯,你说的对,离村口近的几个人说,昨天晚上后半夜就听到狗总是叫,他们没当回事,要是出来看看没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跟二狗子有仇也不能这么干呀,人都死了,还不放过。”

    “听您的意思这是人为的?”

    “俺觉得肯定是,抓痕有五指的有四指的,不正像手抓的吗。”

    梁老头说着,五指成爪,向着我比划了比划。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抓痕,说:

    “您老这么猜也没错,是挺像用手抓的,这人指甲也够长的。但我感觉人的指甲不应该有这么尖呀,就是养了这么尖,他这么用力抓不疼呀,用刀划多省劲,干嘛非用手抓。”

    梁老头摇了摇头,也陷入了思考之中。王胖子又凑了过来,小声说:

    “梁大爷,你们这周围都是山,会不会有熊或者狼什么的,他们闻到尸体的味道,所以才会用爪子抓。”

    梁老头想了一下,双眼一亮说:

    “没错了,俺知道是什么东西抓的了。俺们这里虽然没熊,但有一种山狸子,也是吃肉的,估计就是这东西抓的。”

    “啥是山狸子?”

    胖子问到。

    梁老头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则开口替他说到:

    “应该就是那种大狸猫,比豹子小,比猫大,爪子很尖,能抓野兔抓老鼠吃。”

    “对,对,对,就是那个。”

    “哦。我明白了。”

    “唉,也怪俺,昨天晚上没安排人在这里看着,要不也出不了这点儿事。”

    “梁大爷,你也别这么说,我估计你就让人在这看着,也没人来。”

    梁老头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您还是赶紧跟村民们去说一下情况吧,别让他们瞎想。”

    “中,俺这就去。”

    梁老头走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宋作舟又来到我身边,问到:

    “小刘兄弟,你真觉得是狸猫抓的,那得多大个的狸猫呀,我看到躺柜的位置都动了,这事不会又出现了什么意外吧?”

    我没想到宋作舟也观察的这么仔细,其实我也不相信是狸猫抓的,但青天白日的,没有证据也不能胡说。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而是走出了灵棚。宋作舟又是疑惑的看了躺柜一眼,感觉全身一冷,赶忙跟着我一起走了出来。

    此时,王胖子早就走了出来,还跟村民炫耀说是他发现抓痕是山狸子留下的,王胖子这个性,到哪也忘不了装十三。

    等跟村民们解释清楚,梁老头又是安排人找来几块木板钉在了有抓痕的位置,然后把人分成两拨,一拨人去墓地挖坟坑,一拨人给躺柜刷点油漆,虽说用躺柜当棺材有点寒酸,但也不能就这么破破烂烂的埋,还是见点新好看,刷上薄薄的一层,争取入土之前能晾干。

    梁老头这次不好意思再让我们干活,我们三个也不知道干什么,便坐在树荫下,抽着烟,看着村民们忙碌,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王胖子是在想二狗子死了,钱要不回来了,该怎么还人家宋作舟;宋作舟在想都出来这么多天了,事还没办成,也不知道还要再待几天;我则是在想,来到这个村子里后意外接连不断,现在唯一的希望二狗子,也意外死了,我下面该怎么办,已经答应宋作舟把他的事儿平了,总不能出尔反尔。

    捱过了上午的几个小时,跟着村民们吃了一顿大锅饭,又休息了一个小时,到了下午两点多,坟坑才挖好,说实在的,干这种活还是机械好呀,挖这么个坑不是分分钟的事,没办法,这里是山村,挖机也没办法开进来,不过,我觉得,最主要的是雇挖机的钱没人掏。

    坟坑挖好了,下边就是抬棺埋人。你还别说,我还真佩服梁老头的聪明决策,知道村里人不情不愿,多数人是出工不出力,抬棺肯定是没人卖力气,所以才用躺柜当棺材用,做躺柜的木板可比棺材薄多了,这样抬起来也就轻,六个人稍微一用力就能抬起来,中间再轮换一下,上山下山的倒也走的容易。就是这样,到墓地的路上也是磨蹭了一个多小时,等把二狗子抬到坟地,再入了坟,填好土,圆成坟头,一套流程走下来,早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了,眼看着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天黑了,所有人这才收拾工具开始往回走。

    等回了村,又是拆灵棚,收拾东西,一顿忙活下来天也就黑了。我们三个跟梁老头一起回到家,他跟我们说了一声就回屋睡觉了,今天这一天也是够他累的,看他这个样子估计是晚饭也不想吃了。

    等回到我们屋里,简单吃了点东西,宋作舟终于是憋不住了,说:

    “小刘兄弟,我这都憋了一天了,你能不能给我露个底,我闺女的事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到底还能不能办了。”

    王胖子见宋作舟脸色不太好,赶忙劝到:

    “宋大哥,你别着急呀,我相信晓天哥,他肯定有办法。”

    “不是你女儿你当然不着急了,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很简单吗,可到了这里,又是找坟地,又是抬死人,又是办白事的,我这几天把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全经历了一遍,尤其是抬死人,我可真没想到我宋作舟竟然还会干这种事。”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确实有些愧疚,赶忙陪着笑递上一根烟,说:

    “宋大哥,这不是事儿赶事儿吗,其实我也不想抬死人,不是没办法吗,都是为了你女儿,我这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

    “可不是嘛。不过说回来了,现在二狗子也埋了,你到底发现没发现什么线索,我们要是再继续腆着脸皮待在这村子里,假警察的身份肯定会被揭穿,晓天哥,你到底咋想的?”

    我没有说话,给自己也点着一根烟,抽了几口,认真的跟他们说:

    “宋大哥,你再信我一次,如果明天还没有等到我想要的结果,我们就走,回去后,我豁出去折损阳寿,用强制的方法让梁彩霞的执魂灰飞烟灭也一定让小英恢复正常。”

    看我说着这么坚定,宋作舟也有所触动,拍了我肩膀一下说:

    “行吧,多等几天也没事,只要你还有兜底的办法我就放心了。”

    正在我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屋里昏黄的灯泡,闪了一下“噗”的灭了。

    王胖子赶忙是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靠,什么情况,怎么说灭就灭了。”

    “行了,没准是停电,我去问问梁老头。”

    我走出屋外,宋作舟和王胖子也跟了出来,梁老头家住的位置在村里算高处,站在院子里几乎能看到大半个村子,现在也就七点半左右,还不到睡觉的时间,可望眼过去,整个村子是一片漆黑,没有一家亮着灯,看来不只梁老头家,全村都停电了。王胖子本来是想去问问梁老头,我拦住了他,跟他说,梁老头也累了一天了,估计现在是睡着了,再说全村都停电了,他是村长又不是电工,到处都乌漆嘛黑的找他也没用,还是明天天亮再说吧。

    没有电,我们三个也只能是早早的就躺在炕上睡觉,王胖子和宋作舟闲聊着,说着这几天的遭遇和一些疑惑,我则闭着眼想着事情,来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大概有了一个轮廓,也猜个差不多了,但还缺少一个必要的时机,或者说是一个能让我做出肯定的引子,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想出办法,把自己的猜想搞清楚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的也睡着了,难得的今天晚上没有听到村里的狗叫声,一切都安静的让人害怕。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醒来,王胖子就说,怎么今天早上没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我则跟他说,梁老头家唯一的一只公鸡被咱们吃了,哪还有鸡叫,母鸡又不会打鸣。宋作舟也说,打扰了人家这么多天,等走的时候一定要再给梁老头点钱。

    还没等我们穿好衣服,就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我赶忙从窗户向外望去,只见一群人,有男有女,都是村里的人,一边吵嚷着一边就直接进了梁老头的屋里。

    我心想,这是又出事了,赶忙催促他们两个快点穿衣服,一起出去看个究竟。

第20章 山村诡事

    等我们穿好衣服来到屋外,梁老头已经把进他屋的所有人都赶了出来,说是太吵,怕影响他老伴休息。所有人就在院子围着梁老头开始七嘴八舌的吵吵。我们三个挤在人群中,认真听着他们说的内容,梁老头只顾着抽烟,一句话不说,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听了半天,我们才大概听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晚全村停电,村里人也就都睡的比较早,而且昨晚还出奇的安静,所有人都睡的很踏实。可早晨起来就坏事了。不少村民家的鸡鸭鹅还有狗全硬邦邦的躺在院子里,有的村民以为是家畜得了什么病,等仔细一看,发现都是在脖子的位置被咬了个口子,血都被吸干了,他们开始以为是山里有什么野兽来到村里祸害家畜了,可寻思哪有野兽只吸血不吃肉的,村里人本来就迷信,再加上多数都是老人,更是觉得这事儿太过诡异,所以就合计来找梁老头商量一下,毕竟他现在是村长。

    “你们这么多家的鸡都被霍霍了,就没有一个人听到动静?”

    梁老头等所有村民都不再讲话,开口问到。

    村民们都摇了摇头,一个枯瘦的老头说:

    “胜子,俺看这事儿太邪门,是不是咱们这些年没有给山神爷上供,他怪罪咱们了,所以才会这样提醒咱们。”

    “那不可能,田婶子负责给山神庙上供,俺见她每月都去的。”

    “她一个人上供跟咱们全村人能一样吗,俺看得上大供,全村人一起。”

    “俺娃回不来,还要在外面挣钱呢。”

    “就你家回不来,谁家不是。”

    “别瞎猜,没准是山狸子干的,昨天不是还想偷二狗子的尸体吗。”

    “就是山狸子干的也是山神爷让它来,这都多少年没见过山狸子了,怎么昨天就冒出来了,肯定是山神爷派它来给咱们提个醒。”

    “........”

    听着这些村民七嘴八舌的说着,大概的内容都是围着山神和山狸子转,梁老头其实也有这个想法,但他现在是代理村长,怎么说也是政府的人,知道村民们说的这些都是迷信,自己信是一回事,但碍于身份不能说,尤其是当着我们三个人面。

    他不经意的看了我们几眼,见我们三人没什么表示,只是听着村民们聊天,便用力咳嗽几声说: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也别在这瞎猜了,先去看看情况,看看那些畜生到底是怎么死的再说。”

    一群人这才安静下来,跟着梁老头向外走,我们三个也跟在了最后面。

    在村里转了一个多小时,看了每家每户的情况,确实像村民们说的,家里的家畜都死在了院子里,尸体硬邦邦的,一看就死了时间不短。

    我也仔细观察了这些家畜的尸体,每一个动物的脖子上都有一个破口,有大有小,周围的肉白乎乎的,一看就知道是血液被吸干了。

    王胖子也小声问我,这个情况只有在电视里见过,是不是真有吸血鬼或者吸血僵尸,或者是吸血的怪物干的。

    宋作舟从那天抬二狗子的尸体就落下心里阴影了,只是简单扫了几眼,便再也不凑前看,只是跟在人群后面躲得远远的。

    我嘱咐王胖子别瞎说,要记住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警察,魑魅魍魉,山精野怪的事儿不能说,不然会让梁老头怀疑我们身份。王胖子会意,以后没有再乱说一句话,只是看他的样子,好像也有些恐惧了。

    转了一圈,我们跟着村民们又回到了梁老头家,梁老头的脸此时已经铁青的像锅底一样黑,我估计他现在肯定后悔当这个村长了。

    村民们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问梁老头下面该怎么办。其实,只要是个人现在都能看出来,这事儿确实蹊跷邪门,家畜的尸体情况在那摆着,肯定是被杀的,到底是谁杀的,有两种可能,一是人杀的,二是某种野兽杀的。人杀的怎么想也不可能,不说别的,就说一夜之间杀掉大半个村子的家畜,还不惊动主人,而且把血都吸干,什么人能干出这种事,就是疯子傻子那他也得有个好体力才行。所以,这件事只有一种可能,必定是山里的某种野兽来到了村里,危险就危险在这里,昨天晚上是杀家畜,要是家畜杀完了,是不是会杀人,这么想来,这件事可就影响大了,涉及到了全村人的性命,梁老头也有些慌了,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办。

    正在梁老头愁眉不展的时候,可能是看到我们三个站在人群外圈,突然是眼神一亮,三步两步就来到了我们身边,急迫的说到:

    “小同志,你看俺们村发生这么个事,你们三个是警察,也跟着看了一圈,肯定发现了什么情况,要不你们帮帮俺们。”

    我还没等说话,王胖子就胳膊怼了我一下,我转头刚想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就看到所有村民都在看着我们三个。

    梁老头也发现了这个情况,赶忙解释说:

    “这三位是来调查工作的,特殊任务,不能告诉别人,要是谁知道了,弄不好会蹲大狱的,你们谁听见俺说什么了?”

    听梁老头这么一说,村里人都明白了,反正不关自己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这个社会还是装聋作哑的好,索性都含糊其辞,左望右看,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村长,俺们自己聊天呢,啥也没听见。”

    “是呀,你说啥呢,那么小声。”

    “俺耳朵是全村最好使的,俺都没听见他们就更完蛋了。”

    “你说谁完蛋呢?”

    “俺说自己,俺说自己,行了吧。”

    “行了,都别吵吵了,都回家,等俺通知。”

    梁老头皱着眉头喊到,村民们又是嘱托了梁老头一顿,说这事村长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养了这么多年的家畜,一晚上就都死了,没能卖钱不说,还赔了这么多年喂的粮食。

    听到他们这么说,我也顾不得别的,开口说到:

    “大爷大娘们,你们回去把死的家畜都放在一起,它们的尸体可能有毒,千万不能自己吃了,也不能拿出村去,不然就麻烦大了。”

    梁老头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嗓子,愣了一下,转念一想,既然我敢这么说,就肯定发现了什么情况,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也扯开嗓门喊到:

    “都记住这个小同志的话,谁家要是吃了,或者送出村卖了,就给俺滚蛋,别在村里住了,三杰,你带几个人把出村的路都封了,谁也不准出去!”

    “好的,村长,俺现在就去!”

    等所有人都走后,梁老头才问我:

    “你说那些畜生有毒,不会是真的吧?”

    我点了点头,严肃的说:

    “这事儿我心里有谱,这样吧,您找几个村里人过来,要嘴严能管事的那种人,我们商量一下该怎么处理。”

    “好,我现在就去。”

    。。。。。

    “晓天,这事是不是不简单?”

    等梁老头走后,宋作舟凑到身边问到。

    我点了点说:

    “宋大哥,如果能把村里的事儿解决,我们的事估计也就能平了,别的你不要多问,问多了我也不能说,只要听我的就行。”

    “好,听你的。”

    “靠,真能装,为啥不能问。”

    王胖子不合时宜的吐了句槽。

    我瞪了他一眼,严肃的说:

    “我这是为你们好,尤其是你,王胖子,要是想完完整整的离开这里就听我的,不然你的死活我可不管了。”

    听我这么说,又看到我的表情,王胖子立刻变了脸,赶忙说到:

    “听,听,听,我这还没活够呢,怎么能让僵尸吃了。”

    我心里惊讶了一下,看来王胖子虽然大大咧咧的,心思倒也缜密,一定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

    “别瞎说,哪有什么僵尸,你电视看多了。”

    “唉,对,鬼片以后我还是少看点吧。”

    王胖子说完向着我会意的一笑,我则无奈的摇了摇头,宋作舟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但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在得到三个人的保证后,我这才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们。

    一,把所有死掉的家畜都集中到一个空地全部烧掉;二,为了安抚村民,下午组织全体村民祭祀山神庙;三,给我准备一些黄纸,还有公鸡血和黑狗血,公鸡必须要三年以上的公鸡,而且不能有病,黑狗要全身通黑的,眉毛上有两撮白毛或者黄毛最好。

    听我说完,所有人都有些明白了,要准备的这些东西都是驱邪用的,难道村里真出现了什么阴邪之物。

    我没有多说其他的,嘱咐他们背着人去做这些事,尤其是要准备的这些东西,最好去其他村里找,别让村民们知道,不然人多嘴杂,传出去可就不好了。

第21章 月下诡影

    整整一天,村里是好不热闹。燃烧家畜尸体所散发出来的烤肉味让王胖子一直在咽口水,还跟我说等回到城里,一定要去吃一顿韩式烤肉。等下午的时候,村民们都去祭祀山神庙,我们三个没有去,但也没闲着。梁老头把我需要的东西已经准备齐全,但就是缺了黑狗血,河南农村的土狗大部分都是黄色或者白色的,纯黑色的狗确实不常见。

    后来,梁老头说县城里有一个卖狗肉的,那个老板肯定能找到。可这里距离县城开车来回也要四五个小时,没办法,只能是让宋作舟开车去县城找了。一听要回县城,王胖子就想跟着去,但被我拦下了,我跟他说还有活要干,他不情不愿的埋怨了几句,被我一瞪就老实了。

    宋作舟走的时候我告诉他,让他自己掐算好时间,如果在十点之前能回来就回来,如果十点之前回不来了就明天再回来。二狗子的死不是意外,我担心宋作舟如果太晚回来也出点什么事。宋作舟答应一声便跟梁老头要了卖狗肉的地址,开车离开了。

    我用毛笔粘着公鸡血在纸上画符,王胖子在一边看着,说我画的这些符不仔细看差不多,但一仔细看就发现,都不一样。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想,我哪会画符,刘先生倒是教过我几个,但也早让我忘了,我现在想着葫芦画瓢,差不多就行了,反正到时候起作用的不是符,而是公鸡血,我画这些东西也就是让村民们相信我。

    下午梁老头又去了趟镇里,镇供电所说因为线路老化,有几个村子都停了电,而且还一时半会儿修不好。这个消息对于村里人来说是不怎么好,但却正合我意。我嘱咐梁老头,让他告诉村里人,晚上八点之后全部关门闭户,不准点灯点蜡,更不准出来闲逛,如果听到外面有声音也不准出屋查看。

    梁老头把我的话说的更加严重了一些,还夹枪带棒的吓唬了一下村民,告诉他们如果晚上出来会有性命之忧,村民们本就老实,又被今天早上的发生的事情吓坏了,所以都很听话。

    我和王胖子吃过晚饭就已经是七点多了,宋作舟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是费了老鼻子劲才找到卖狗肉的那个老板,但是现在他那里也没有黑狗,说是明天一早老板带他去找,所以今晚可能就回不来了。我告诉他不用着急,拖一天也没事,但明天天黑之前必须要带回来。

    因为没有电,所以整个村子是一片漆黑,而且还安静的出奇。眼看就要到八点了,我吹灭了蜡烛,王胖子早就在炕上睡着了,我摸黑走过去拍了拍他。

    “哎呀,妈!”

    王胖子应该是被我吓到了,我赶忙小声说:

    “别叫,是我。”

    “你吓死我了,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

    “穿衣服跟我走。”

    “干啥去?你不是说让村里所有人晚上八点之后不能出门吗?”

    “你算村里人呀?别那么多废话,赶紧的,跟我走。”

    “你真是能折磨人,跟你在一起我算倒了霉......”

    王胖子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开始穿衣服,还把手电筒打开了。

    我赶忙上去给他关了手机。

    “你想干什么,这么黑我哪看得见,怎么还不让照亮呀。”

    “黑也穿不错衣服,快点,别开手电。”

    说完,我拿起自己的背包就摸黑走了出去。

    王胖子又是磨蹭了几分钟才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一边走还一边说:

    “这么黑谁看的见,你是猫呀。”

    “外面有月亮,等你适应了就能看清了。”

    我拉着王胖子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渐渐适应了外面的黑暗,清冷的月光洒下来,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晓天哥,你还别说,我现在真能看清了。”

    “看清了就跟我走。”

    “去干什么?”

    “把我下午画的符给每家村民贴上去。”

    “又让我干活。”

    “你哪那么多废话。”

    说着我塞给王胖子一把黄纸还有瓶胶水,转身就要走,王胖子却一把拉住我,说:

    “晓天哥,咱能不能一起走,别分头。”

    “你是不是害怕了?”

    “怕倒不怕,就是我不认识这村里的路,怕到时候走不回来了。”

    我想了想,王胖子害怕也情有可原,毕竟他可能猜到了什么,而且这个村子也不大,到十二点之前还早,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也安全一些。

    “行,走吧。”

    “你等会儿。”

    王胖子说完蹑手蹑脚的走到梁老头的门口,从他窗台上拿了个东西放进了兜里,这才又走了回来。

    “你拿了人家什么东西?”

    王胖子往我手里一塞,我没有看,用力抓了抓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你拿大蒜干什么?”

    “明知故问,你说我能干啥,不是吸血鬼都怕大蒜吗?”

    “你要疯,赶紧走吧。”

    我把大蒜塞回王胖子的手里,催促着他赶紧走。

    我们两个借着月光小心翼翼的在村子里来回转悠,见门就贴符,一直忙活到了十一点半多,确定所有的门都贴上了黄符,我这才松了口气。

    “可算贴完了。”

    王胖子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往回走。

    “你干什么去?”

    “活干完了回去睡觉呗,这都几点了。”

    “睡毛觉,跟我去巡夜。”

    “还巡夜?你真把自己当成警察了。”

    “假警察不也是警察吗,赶紧跟我走。”

    说完我拖着王胖子就往村口方向走去,王胖子不情不愿的一直小声嘀咕,我也懒的理他,反正我不让他回去他就回不去。

    在马上走到村口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黑影,摇摇晃晃的,我赶忙推了王胖子一把,躲进了一处矮墙下,王胖子没想到我这么用力,刚想开口却被我一把捂住了嘴。

    “嘘,别说话,有情况。”

    王胖子点了点头,我才把手从他嘴上拿了下来。

    随后,我们两个在矮墙后面轻轻探出了头,向着前面望去。

    月光中,一个细瘦的影子,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正慢悠悠的向村里走过来,因为距离太远也看不出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要说是人,却看不出头脚和手臂的轮廓,而且也不知道它是靠什么移动的,要说是某种动物,感觉又像人,反正是分辨不出来。

    看了一会儿,那个黑影在村口停了片刻,没有走进我们所在的胡同,而是转身向着另一个小胡同走去。眼看它消失在了村口,王胖子这才有些哆嗦的小声问道:

    “晓,晓天哥,那,那是什么东西?”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说:

    “不知道,但我能猜到。你不是想找吸血鬼吗,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王胖子一边摇着头一边向后退,我拉了他几下发现拉不动他,说:

    “那你自己回去吧,小心别碰到那个东西。”

    王胖子回头望了望漆黑的胡同,咽了下口水,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看,看就看,咱们一块去,你可别扔下我跑了。”

    我得意的一笑,便带着王胖子蹑手蹑脚的向着黑影消失的那个小胡同走去。

    王胖子可能是真的害怕了,跟在我后面,一只手还拉着我的衣角,我也能理解,毕竟是第一次碰到了这种未知的东西,让谁都不可能坦然面对,其实我心里也是“突突”的直跳,虽然以前跟着刘先生也见过这些阴邪之物,但那时候有刘先生打头阵,我只要跟着做就行了,可这次是我第一次做领头的,难免有些不自信。

    我们一边走一边仔细的观察周围,生怕阴影里蹦出一个什么恐怖的东西。走了一会儿,王胖子在后面捅了捅我,我回头,他指了指前面的一处阴影,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眯着眼望去,只见那个黑影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愣愣的盯着面前的木门,我赶忙拉着王胖子躲在了一处石墙后面观望。

    那个黑影在那个木门前静止了有五六分钟,才又向对面的一个门走去,还是老样子,也是静止了几分钟,又接着向前面移动,就这么走走停停,我跟王胖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黑影移动的速度开始快了,径直穿过几条胡同,向着后山走去。

    我们一直尾随着黑影来到后山的山神庙,藏在了一块石头后面,只见那个黑影站在山神庙前一动不动,好像是在凝望着面前的庙门,清冷的月光,如水银般洒满地上,黑影的轮廓更加的清晰了。

    黑影在山神庙前静止了有一个小时,我跟王胖子蹲在石头后面腿都麻了,但还是没有敢走过去。又是过了一会儿,黑影突然动了,像人一般四下张望了起来,在它看向我们藏身的石头时,我借着月光隐约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我心里是“咯噔”一下,再也没有疑问了。

    黑影应该是没有发现我们,只是望了一圈便径直向着山神庙的左侧走去,速度很快,不消片刻就消失在了一片矮树和杂草之中。

    王胖子本来还想跟过去,却被我拉住了。

    “行了,别追了,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该亮了,我们现在过去太危险,先回村,明天再说吧。”

    王胖子又望了望黑影消失的地方,咽了下口水点了点头。

第22章 肉尸

    我跟王胖子回到梁老头家,合衣躺在炕上,因为看到了诡异的事情,虽然忙活了一晚上,但谁也没有睡意。

    “晓天哥,你说那个黑影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看着像个人,这村里边的鸡鸭是不是就是被它吸了血?”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了,已经快凌晨四点了,再有一个多小时天也就该亮了,反正是睡不着,索性就坐了起来。

    “王胖子,你还睡觉吗?”

    “睡什么,我这辈子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哪能睡得着。”

    “我也睡不着,还有酒吗,起来喝点。”

    “我记得还有两瓶三两的二锅头。”

    王胖子说着也坐了起来,打开手电在包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两小瓶白酒,还有一些花生米之类的。

    我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后,说:

    “本来我不想告诉你这些事,毕竟你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如果让你知道了,我怕会颠覆你的认知和世界观,说白了,我怕你会发疯。”

    王胖子也打开酒,猛灌了一口。

    “晓天哥,你说吧,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也会瞎猜,反正我都看到了,还怕个鸟。”

    “行,那我先问你,你觉得咱们看到的东西是什么?”

    “嗯,我看着像个人。”

    王胖子思索了一下说。

    “是人也没错,但确切的说是个死人。”

    听到我的话,王胖子手里的酒瓶“啪”的一声掉在了床上,他赶忙拿起来,又用手擦擦了洒出来的酒,说话的声音有些哆嗦。

    “死,死人,真,真的是僵,僵尸?”

    “也可以这么理解,但确切的说应该是尸变。在中国历代资料当中,常有尸变的记载,所谓尸变是指,人处于生死之间的过渡期时,也就是佛教中所称作的‘中阴身’的阶段,受到了某种外力的作用,共有十八种外力,导致十八种尸变。但这复活的死尸已失了人性,只是一具没意识的行尸而已。尸变通常发生在雷电交加的时候,这可能是因雷电刺激起死尸体内还未完全散去的静电所致,于是那死尸便像通了电一样,在毫无意识下活动起来。还有一种原因是猫或狗从尸体旁经过,也会导致尸变的发生。猫狗身上的静电刺激了尸体的阴极。尸变有十八种,分为僵尸,血尸,荫尸,肉尸,皮尸,玉尸,行尸,诈尸,汗尸,毛尸,走尸,醒尸,甲尸,石尸,斗尸,菜尸,绵尸和木尸。最凶狠的是僵尸和血尸;怨气最大的是荫尸和斗尸;最善良是肉尸和醒尸。还有一些只是在特定的区域内出现,比如说走尸,就只在湘西一带出现,那是用源于苗家的一种草药,涂于中阴身的尸体口鼻处,便可在夜间继续如常人般的行走,但不能够说话和思维,而且能乖乖的听从赶尸人的指挥。咱们碰到的应该是肉尸,肉尸是诸多尸变中比较善良的一种,一般不会像荫尸那样去主动危害人。”

    “看来我猜的没错,我早上看到那些死了的动物就这么想,尸体为什么要吸血?”

    “很正常,血液中存在大量的氧气和营养成分,阴阳学中的说法是气血,《内经》,《素问·调经论》说:“人之所有者,血与气耳。”“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不居集》又曰:“气即无形之血,血即有形之气。”所以,血液属阴,又是阳气的来源。尸变后的尸体阴气旺盛,必须要有阳气调和才能行动,而吸食血液无非是最好的方法,所以它们是遵从本能。”

    王胖子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迟疑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又喝了一口酒。

    “你知道我们看到的肉尸是谁吗?”

    “二狗子?”

    王胖子想了想回答说。

    “二狗子虽然也算是横死的,但他是罪有应得,业障缠身,不可能尸变。”

    “要是这么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梁彩霞。”

    我微微一笑,说:

    “看不出来呀,你脑子还不傻,怎么猜到是她的?”

    “切,我聪明着呢,很简单,第一,梁彩霞的尸体没有了,肯定是被二狗子偷走了,二狗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偷尸体,除非那具尸体有价值,所以我断定梁彩霞的尸体没有腐烂,而是变成了干尸之类的东西;第二,二狗子死之前一定是想夜黑风高的时候把梁彩霞的尸体运出去,然后卖个好价钱,却不想当晚死了,你也说了,他死的不是意外,而且死状惊恐,装尸体的蛇皮袋还烂成那样,最重要的是二狗子脖子上那个黑手印,你通过特殊方法让它显现出来,我当时就猜这个肯定有问题,没准就是梁彩霞掐的他,这才让他恐惧万分,一不小心从山上掉了下来摔死了。第三就是从那些死鸡死鸭身上猜的,不是电影里都演了吗,僵尸会吸血的。”

    “你小子呀,有当侦探的潜质,虽然说的大体上都对,但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胖子摇了摇头,我端着酒瓶跟他碰了一下,说:

    “喝一大口,我告诉你。”

    王胖子赶忙一口干了半瓶,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我。我现在也看出来了,二两酒下肚,他已经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害怕了,我也自己抿了一口便开始讲述我所了解的事实。

    在发现梁彩霞坟地的时候,我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位置属于半山腰,旁边又有河流经过,依山傍水,半阴半阳,大吉。可错就错在那颗巨大的槐树上,树冠奇大,正好遮盖住全部坟地,无法直射到阳光,而且河流干涸,变成了地下河,使那一片土地长期湿润,简单说来就是梁彩霞的坟地聚集了大量的阴气,再加上土质湿润,槐树吸阴,上好的楠木棺材隔绝了土壤里的氧气,形成了一个局部的养尸之地,这才让梁彩霞的尸体没有腐烂。而且她贴身佩戴的玉牌锁住了一丝执念,更加让她的尸体保持了不腐的状态,这种情况,只要有外力作用一定会发生尸变,而这个外力就是二狗子。我猜测应该是二狗子打开了梁彩霞的棺材,把她的尸体连带那个玉牌一起搬了出来,毕竟二狗子有过盗墓的经验,知道“镇钉”能够镇压住尸体的阴气,所以才会把“镇钉”拔走,他应该是一直用那四枚“镇钉”镇着梁彩霞尸身,这才没有发生尸变。但毕竟尸身接触了二狗子的阳气,尸变是早晚的事,可能是在二狗子背着尸身想偷跑出村子的时候,无意之间“镇钉”从尸身上掉了下来,又赶上是夜晚阴气最重的时候,梁彩霞的尸身才会尸变,然后破开蛇皮袋袭击了二狗子,二狗子因为惊恐失足掉落山下摔死。虽然二狗子已经死了,但梁彩霞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这才有了第二天放二狗子尸体的躺柜上布满了抓痕的事儿,后来,二狗子的尸体被埋葬了,也便隔绝了尸体的气息,梁彩霞找不到,只能是进入了村里,吸食了大量动物的鲜血。

    听我说完,王胖子又问到:

    “那她会不会吸人血?”

    “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不会,她是肉尸,还留有善性,不然肯定昨晚就攻击村民了,不会偷偷摸摸的只吸食动物的血。而且我们贴的符纸也证明了这一点,如果她想破门而入,那几张符纸是挡不住的。”

    “那你为什么还贴?”

    “公鸡血阳气重,我主要是向她传达了一个信息,在咱们眼中那只是一张有公鸡血的黄符,但在她眼里,那里可能站的是一个活人,她没有袭击,就说明她不想伤人,不过,什么事情总有一个万一,毕竟是尸变,天地不容,时间长了恐怕也会生异变,到时候再想处理可就晚了。”

    “哦,你看我这么理解对不对,就是说现在她还是好的,但时间长了可能会变成恶的,所以必须要趁现在处理掉。”

    “不是可能,是必然,有狼不吃羊的吗,能一时克制不能一世克制,行走的活人和动物对于她来说就是可口的美食,她变恶也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那你想怎么处理?”

    “有两种方法,一是“镇”,一是“灭”。“镇”就是利用符咒、法器或者一些周围的风水环境把尸体囚困在一个地方,让它永远无法害人,这种方法不会伤天害理,可操作性多,但也有不稳定性,就是随着时间久远,如果尸体不灭就会因为外界环境变化而重新出世;“灭”就简单了,一个字就能解释“火”,把它烧个干干净净一劳永逸。”

    “你打算用哪种方法?”

    我不假思索的说到:

    “灭。”

    说完我灌了口酒。刘先生曾跟我说过,处理这种事情尽量不要用“灭”,除非万不得已,因为万物都有因果,做事网开一面,随缘才是真。而“灭”,便是去除了因,把果报自己承担,到时候必然会业障缠身,不得善终,严重的话还会影响轮回转生,在下一世甚至下下世继续承受这份果报,直到把因还完。

第23章 山神像

    后来,我跟王胖子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把酒喝完,才有了困意,两人便躺在炕上合衣而睡,直到早晨被梁老头叫醒。

    “哎呀,你可算是醒了。”

    梁老头见我睁开眼睛拍着手说,脸上满是焦虑。

    “怎么了,梁大爷?”

    我揉着眼问到。

    “你是不知道呀,俺们全村的门上一晚上都被贴上了黄符。”

    我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几口水才说:

    “我知道呀,我们贴的,要不跟您老要黄纸干什么。”

    梁老头一愣,好像想起了什么,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你看俺这记性,忘了,是你们贴的俺就放心了,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呢,这几天可把俺吓的。”

    “村里今天没出事吧?”

    “没有,没有,安生的很。”

    “哦,那就好,您看我们两个忙活了一晚上,天快亮了才回来,能不能让我们再睡一会儿。”

    “中,中,你们睡吧,俺跟他们解释,没出事就行。”

    梁老头出门后,在外面又是说半天,外面才安静了下来,围着的村民也走了。

    我看了一眼还在睡的王胖子,踹了他一脚,王胖子一个哆嗦:

    “咋了,咋了?”

    “没事,睡觉吧!”

    王胖子翻了我一眼,又转了个身继续睡。我看了看手机八点多,才睡了两个小时,而且时间还早的很,便也重新躺下继续睡觉。

    我们两个一直睡到了中午十一点钟,才被宋作舟的电话吵醒,他告诉我们马上就快到村口了。我赶紧把王胖子叫起来,一起去了村口接他。

    到了村口,宋作舟已经停好了车,还拎着两个铁桶。看他吃力的样子,我们赶忙跑过去一人接了一个。

    “怎么才过来,可累死我了。”

    “睡过头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

    “你那桶里是汽油,小心点,他那个桶里是黑狗血,可费了劲了,够不够。”

    “够了,够了,用不了这么多。”

    昨天晚上我决定“灭”肉尸的时候,就顺手给宋作舟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回来的时候再带一桶汽油。

    等我们再回到梁老头家,他已经做好了饭,还热情的邀请我们一块吃,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我们也习惯了村里的生活,没有再嫌弃脏不脏就一起简单对付了一口。

    吃完饭,我就开始安排晚上的事,我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给了了,可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梁大爷,你看能不能动员村民们把山神像从庙里移出来,我晚上要用。”

    梁老头听我这么说,吃了一惊,疑惑的看着我,我又解释说:

    “昨天晚上我们发现了一些异常,村子里怕是来了邪物,山神像可以把那东西镇住,不然这个村子恐怕要完蛋了。”

    梁老头还是有些不信,一直不说话,我捅了捅王胖子,他忽悠人的本事大,这事儿要是让他一说,梁老头一准相信。

    王胖子会意,赶忙是跟梁老头一顿忽悠,说昨晚贴符纸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可怕的怪物,要不是这些符纸估计村里人就要遭殃了,而且他和我一起跟那怪物斗智斗勇了一番,才把怪物赶走。听王胖子说的口若悬河,绘声绘色,要不是我知道其中的底细,估计也相信了。梁老头和宋作舟听完,又联想到这些天发生的各种诡异的事,就完全信了。

    随后,梁老头就动员村民们开始去搬山神像,石像虽然看着不大,也就一人多高,但材质却是实实在在的花岗岩,死沉死沉的,一群人费了老鼻子劲才把它从庙里移了出来,离庙门口二三十米的距离我才让他们停下。然后又在山神像下面挖了一个大坑,填满干柴。

    做完这一切也就到下午四点多了,我又嘱咐梁老头派几个人看住来后山的路口,没有特别的事一概不能上山。梁老头满口答应便带着村民们回村了。

    等他们都走后,我开始安排自己要做的事了。先是用刷子蘸着黑狗血在山神像上刷了几下,这么做是为了破坏掉神像的凌然正气,毕竟这个石像受了这么多年的供奉和香火已经具有了神性,不破坏掉这份神性,邪物是无法近身的。然后又让王胖子和宋作舟去挖一个引水槽,从我们准备藏身的那块巨石后面直通这个已经挖好的大坑。我也没闲着,掏出从村里找来的凿子,在山神像不起眼的地方开始凿。

    我们又是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剩下的事做完。王胖子凑到山神像旁边,看了看我凿的位置,随口念到:

    “方,子,清。”

    念完满脸疑惑的看着我,我没有跟他解释,自顾把工具收好,王胖子这次也识趣的没有再追问。

    “走吧,咱们先去吃晚饭,天黑了再回来。”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我,王胖子和宋作舟一起上了山,打着手电先围着石像转了一圈,和我们走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异常。也不知道王胖子是害怕还是兴奋,一路上走的小心翼翼,还不断拿着手电往四周晃,好像生怕蹦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别向周围照了,放心吧,现在还不到时候,她不会出来的。”

    听我这么说王胖子这才松了口气,宋作舟疑惑的问到:

    “你们说的她是谁?”

    “梁彩霞。”

    王胖子随口说到。

    “啊?”

    虽然看不清宋作舟的面容,但从他的语气中我能猜到他此刻肯定是惊恐。

    本来是不想让宋作舟跟来的,但他非要来,既然来了我也只能如实的告诉他将要面对的东西是什么。

    “宋大哥,你别害怕,先听我说。梁彩霞现在已经变成了肉尸,算是僵尸的一种,我们今天晚上就是要对付她,只要把她的肉身灭了,你女儿的事儿也就算解决了。我知道,跟你这么说你可能一时半会理解不了,肯定会颠覆你的认知,要不这样,你现在下山还来得及。”

    等宋作舟反应了半天,他才开口问到:

    “这个,有危险吗?”

    “有一点,但如果听我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问题。”

    “那好,我不走。”

    “行,但是有一点我要说,今晚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不然会出事的。”

    宋作舟点了点头。

    “晓天哥,我憋不住了,下午问你为什么在石头上刻方子清,你也不告诉我,现在能说了吧?”

    “你记得村里的六叔说过吧,他说雕刻山神像的时候用的是梁彩霞给的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张画上的人一定就是方子清,所以,这尊山神像是按照方子清的形象雕刻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本来我也没想到这一点,但昨晚她在这里站了许久,我才敢这么肯定的。”

    “如果不是呢?”

    我想了想,也确实有这个可能,便从兜里掏出那个红布袋,把玉牌了拿了出来,迟疑了一下挂在了山神像的脖子上。

    “这样就是双保险了,有了这块玉牌,她一定会中这个圈套。”

    因为下午阴天的原因,今晚的夜风有些凉,月光也显的不那么亮,周围是一片漆黑。我们三个躲在石头后面,开始是全神贯注屏气凝神,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都有些乏了,听着周围的虫鸣声,还有一些小动物活动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王胖子最先承受不住竟睡着了,宋作舟也是忙了一天,半倚在石头上昏昏欲睡。我手里摆弄着几根草,盯着昨晚梁彩霞消失的地方,心里万分紧张,成败在此一举,说实话,我是真不想跟任何邪物近身搏斗,如果陷阱能成功,那就万事大吉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感觉周围陷入了死寂,原本那些鸣叫的昆虫也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天地之间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紧接着,远处的草丛一片抖动,一个黑影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我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赶忙是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王胖子,王胖子半睁开眼,看我在向外张望,便知道肉尸出来了,赶忙也捅了捅宋作舟,宋作舟跟我们一样眯起眼睛向远处看去,嘴张的老大,王胖子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向着他竖起手指让他别出声。宋作舟点了点头,全身一软瘫回了石头后面,等平静了一会儿才又向外望去。

    此时,那具肉尸已经被山神像吸引了注意力,围着它慢慢的走着,一圈又一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靠近。

    “它怎么光在那转圈,难道发现咱们的陷阱了?”

    王胖子等得有些急,小声问我。

    我摇了摇头,小声说:

    “不知道,应该不会发现,再等等。”

    就这样又是等了十几分钟,肉尸终于向前迈了一步,随着几声干柴被踩断的声音传来,肉尸又是定住了。我也皱起了眉头,忘了这个了,希望山神像和玉牌对他的吸引力足够大,让它能忽略掉其它因素。

    肉尸又迟疑的向前迈了一步,又传出了那种声音,接着又是一步,它逐渐习惯,一步步靠近了山神像,最终面对面停了下来。

第24章 惊恐

    看着远处两个一动不动的影子,我心里默默的想着。此时,梁彩霞如果还是一个人的话,那一定是含情脉脉的望着面前的石像,那是她一生所爱,也是她一生的牵挂,一份爱情可以保留这么久,超越了生死离别,超越了轮回法则,终其一生只为等他,这是多么刻苦铭心。我望着那两个影子,竟有些动容,心里也开始怀疑自己“灭”掉她到底是对还是错。

    “晓天哥,现在是不是好机会,把汽油倒沟里吧?”

    王胖子轻声问道。

    “再等一等。”

    没等我说话,宋作舟却抢先开了口。

    我看了看他,见他正盯着前面看的入神,完全没有了恐惧的神色,反而有些平淡,还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梁彩霞这一生也确实不容易,现在我们给她做了假的爱人,就让她再享受一下吧。”

    我淡淡的说完,不再看前方,转身望向了远处的大山。

    王胖子可能有些不理解,也转过身来,又问到:

    “你不打算烧她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现在也无法确定“灭”她是对还是错。

    正在我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一个手电的光亮从我眼前扫过,我被晃了一下,赶忙看过去,果然见一个极亮的手电光从山腰拐角处走了出来,那束光亮一边向着我们这边移动一边四处乱照。

    我心想,不好,不是告诉梁老头不允许任何人上山吗,怎么现在却来了人,这么亮的手电肯定会惊动肉尸的。

    王胖子也被手电光吸引,小声嘀咕:

    “靠,这是什么手电,这么亮。”

    我没有理会他,赶紧看向石像的方向,果然那里只还有一个影子,梁彩霞的肉尸消失不见了。

    “肉尸呢?”

    我焦急的问到。

    我跟王胖子当时背靠着那个方向,没有看到情况,但宋作舟一直在望着,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作舟一脸惊恐的转头看向我们,有些结巴的说:

    “我,我看,看清了,那,那真是,真是一个尸体。”

    说完蹲下抱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他这个样子,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

    我现在哪有时间再管他,赶忙催促王胖子打开手电,看看梁彩霞的肉尸跑到了什么地方。

    王胖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手电照向前方,只见那里果然只剩下了山神像,我抢过手电又向四周照去,所有的地方都是空空如也。

    我们这边的手电一亮,应该是惊动了不远处的那个人,他赶忙用强光手电照了我们一下,随后便快速的向我们移动了过来,看手电的移动速度明显比刚才快多了,很显然他是在奔跑。

    “完了,她被吓跑了。”

    我有些颓废的蹲在地上。

    “还不如刚才把汽油倒了呢,这下好了,功亏一篑,也不知道是谁,坏了咱们的事儿。”

    王胖子骂骂咧咧的说着,拿手电照了过去,想看看跑过来的人到底是谁。

    他刚照了一下,就听到那边“哎呀”一声,紧接就没有了动静,那束强光也瞬间消失了。

    我“噌”的站了起来,跟王胖子对视一眼,大叫一声“不好”,赶忙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王胖子却一把拉住我,说:

    “不会是肉尸袭击了那个人吧?”

    “是也没办法,赶紧过去救人,要是让肉尸沾了人血就难办了。”

    说完,我从背包了拿出那两根“镇钉”,塞给王胖子一根,又踢了还在抱头蹲在地上的宋作舟一脚,让他小心点,便头也不回的向着手电光消失的方向跑去。

    王胖子用手电照了一下手里的东西,狠了狠心,也向着我追了过来。

    我们两个磕磕绊绊的马上就要跑到那个位置却停了下来,王胖子拿着手电向着前方照去,地上有一块碎石,旁边躺着一个人,看样子不是肉尸。可能是感受了手电光,躺在地上的人动了几下,便喊到:

    “小同志,救命呀,俺动不了了,腿好像被摔断了。”

    “梁老头?”

    王胖子疑惑的说了一句。

    “梁大爷,是你吗?”

    我大声问到。

    “哎呀,疼死俺了,是俺,是俺,俺站不起来了。”

    “你怎么了?”

    “刚才被手电闪了一下,没看清路,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给绊倒了,疼死俺了。”

    听梁老头这么说,确定不是梁彩霞的肉尸袭击了,我也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镇钉”插在腰间就跑了过去。

    王胖子紧随其后,手电还不断的向周围照来照去,好像生怕梁彩霞的肉尸埋伏在周围。

    “梁大爷,你怎么样了?”

    我来到梁老头身边,一边扶起他一边问到。

    “右腿疼,站不起来了。”

    我赶忙又去查看他的伤势,还好没看到腿有明显的变形,应该没有摔断,只是被石头划破了一个口子,鲜血还在慢慢流出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就给梁老头包扎了上去,先止住血再说吧。

    我用力给他系紧,疼的梁老头是“吱哇”乱叫,王胖子用力按着不让他乱动。等确定包好不再流血,我这才松了口气,又查看了他身体别的地方,只有几处擦伤,都不碍事。

    “有,有烟吗?”

    王胖子从兜里掏出烟给梁老头点上一根,梁老头“吧嗒吧嗒”的使劲抽了几口,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梁大爷,我不是说了谁也不许上山吗?这么晚了你过来干什么?”

    “唉,俺开始是不想来,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正好俺想起,前几年儿子给俺从城里带回来一个大手电,像电灯一样亮,就想着上山来拿给你们,哪想到成这样了,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看梁老头现在的狼狈样子,我是有心埋怨也说不口了。

    “对了,俺手电呢,儿子说花了好几百呢,可别摔坏了。”

    王胖子用手电照了照,捡起一个个头相当大的手电交到了梁老头手里。

    “哎呀,咋不亮了,不会灯泡摔坏了吧。”

    梁老头开始摆弄手里的手电,一副心疼的样子,好像腿上的伤都没有他心里疼。

    “梁大爷,别弄了,估计是摔坏了,我们还是背着你下山吧,虽然伤口的血止住了,但还要赶紧找医生治疗,时间长了怕会感染的。”

    反正现在已经惊跑了肉尸,她既然不想害人,估计也不会出来了,今天也只能这样,先顾眼前吧,给梁老头治伤才是当务之急。

    我说着就想过去背梁老头,王胖子却说:

    “宋大哥呢,他没跟过来。”

    我心里苦笑一声,这个宋作舟,说不让他来非要来,刚才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看到了肉尸的样子,所以吓得够呛,语无伦次。

    “你看着梁大爷,我过去叫一下宋大哥。”

    说完,我从王胖子手里拿过手电,便又向着那块藏身的石头跑去。

    来到石头旁,看到宋作舟还在那蹲着,我心里这才安心。拉起他,告诉他梁老头摔倒腿受了伤,现在必须要下山。

    宋作舟没动地方,反而是一手拉住我的衣服,惊恐的问到:

    “小刘兄弟,你告诉我,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死尸真的还能复活。”

    我知道他这是对现在的社会产生怀疑了,如果不给他解释清楚,让他接受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些离奇的事儿,他肯定会疯的。

    我点燃一根烟,也给了宋作舟一根,重重的吐出一口烟问到:

    “你看到什么了?”

    “我,我看到,就是手电光一照的时候看到的,一个披头散发惨白的脸,还有,血红的眼珠,如干柴一样的枯爪,长长的指甲。。。。”

    没等他再说下去,我拍了他肩膀一下,说:

    “我知道了,那东西是真的,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能理解这个世界何其之大,我们人类所了解的东西也只是这个世界的皮毛,很多无法理解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不然怎么会有像我这种职业的人。我现在没有时间给你说明白,你如果想救你女儿,就不要再想这些事。”

    宋作舟用力抽了几口烟,情绪才稳定下来,把烟头狠狠按灭说:

    “我明白了,管它是什么东西,我是为了救我女儿,谁也拦不住,只要我救了我女儿,那些东西就再与我无关,我继续过我的日子就行了。”

    “对,就应该这么想。走吧,梁老头不能再等了,要是出了人命咱们都要受牵连。”

    宋作舟答应一声,也翻出手机打开手电,跟我一起又向着梁老头和王胖子的位置跑去。

    在快跑到他们身前时,我用手电照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停在了那里。宋作舟没想到我会突然停下,一不小心撞在我身上,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怎么突然停了,我手机都掉了。”

    宋作舟说完低头把手机捡了起来,见我不说话,也向前看去,手机又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这次应该是摔碎了屏幕,手机闪了一下便再也不亮了。

    此时,宋作舟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抬起的胳膊被我用力抓住,慢慢放了下来,我用力攥了他手臂几下,示意他别冲动。

第25章 突变血尸

    在我的前方本来只有王胖子和梁老头两个人,现在却出现了三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瘦骨嶙峋的黑影站在了梁老头的身后,正是梁彩霞的肉尸。只见她一动不动的站在梁老头后面,一张惨白充满褶皱的脸,睁着血红的眼睛,疵着满口的牙齿,这副容貌是谁看了也要倒吸一口凉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梁彩霞的肉尸可能是嗅到了鲜血的味道,所以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梁老头身后。我和宋作舟的异样立刻引起了王胖子的注意,他也感觉后身后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但身体却僵硬的不敢动,稍微转动了一下头,用眼角余光扫了身后一眼,身体瞬间抖得跟筛糠一样。

    “梁,梁大爷,你,你来我这边。”

    梁老头见王胖子面色惨白,动作僵硬,也是充满疑惑,本来想问他怎么了,可这一转头也瞄到了身后梁彩霞的样子。

    “妈呀!什么东西!”

    梁老头大叫一声,从坐着的石头上跌了下来。

    还没等王胖子去扶他,梁彩霞的肉尸就已经一跳来到了梁老头的身前,不由分说,伸出两只枯瘦的手就掐了上去。

    梁老头脖子被掐住,本能的用手去掰,可哪能掰的动这铁钳一般的手,慌乱之中双腿乱蹬,早忘记了右腿还带着伤。

    “王胖子!”

    我大吼一声,从腰间拔出“镇钉”便跑了上去。

    被我这么一吼,王胖子也从恐惧中清醒了过来,赶紧冲了上去,可看他慌张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梁老头现在已经被掐得翻了白眼,眼看就要死过去了。王胖子一咬牙,也不管了,上手就去掰梁彩霞枯瘦的双手。

    此时,我也来到了他们身边,由不得多想,攥着“镇钉”就向着肉尸的后背捅去,只听“咚”的一声,我感觉自己好像捅到了木头上一样,震的左手一麻,赶忙是又用上了右手,双手用力这才把“镇钉”捅进去了一半。

    肉尸像受到了打击一样,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之后,便不再动弹,但双手还是死死掐着梁老头的脖子,我用力掰了几下掰不动,梁老头的双腿又是蹬了几下也不再动弹了,我心想,不好,梁老头这是要被掐的没气了。

    “快!镇钉,用镇钉砸断她的胳膊!”

    我向王胖子大喊。

    王胖子赶忙在他刚才站的位置乱摸起来,摸到镇钉后,抬起胳膊就向着肉尸的胳膊砸去。

    眼看就要砸到,突然,肉尸的胳膊瞬间收了回来,它整个身体也如弹簧一般,站的笔直,就好像被贴上黄符的僵尸一般直挺挺的站在了那里。

    王胖子砸了个空,要不是我扶住了他,估计就压在梁老头身上了,这二百来斤的重量要是压下去,还不把梁老头压个骨断筋折。

    我狼狈的站起来,扫了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肉尸一眼,便去查看梁老头的死活,试了试鼻息,还好有气,应该是被掐的时间太长,缺氧昏了过去,这要是梁老头被掐死,我们三个可就说不清了。

    在我正要准备掐梁老头人中的时候,王胖子警惕的拿着“镇钉”看着肉尸,问到:

    “它咋不动了?”

    “我用“镇钉”插在了它后心上,应该是定住它了。”

    “靠,吓的胖爷差点尿出来,下边怎么办?”

    “先救人再说。”

    我刚把大拇指放到梁老头的人中,就又听到王胖子一声惨叫。

    赶忙看去,只见王胖子面朝着我,龇牙咧嘴,双臂还不停的向后比划。我再侧头看去,发现梁彩霞的肉尸正伸着一条手臂掐住他的后脖颈,以王胖子这种五短身材,又是背着身怎么可能够得到。

    “靠,怎么没定住他!”

    我大喊一声,也不再管昏迷的梁老头,捡起地上的手电就向着肉尸冲了上去,生怕晚了,肉尸再一用力,王胖子的脖子可能就会被折断了。

    本来我是想着用手电去砸肉尸的头,却不想刚举起来,肉尸的另一只手臂就像弹簧一般“噌”的就抬了起来,不偏不倚正好也掐住我的脖子,我这个郁闷,梁彩霞难道生前还练过武,这动作利落干脆,活脱脱一个武林高手。

    现在好了,还想救人家王胖子,自己却也被掐住了,也不知道这么干瘦的一具尸体哪来的这么大力气。不过还好,我是被正面掐住,双手还用的上力,知道掰她的手没用,便用手电用力砸向肉尸的头,“咚”的一声,仿佛砸到了石头上一样,还好这个手电是王胖子带来的,专业的户外手电,材质十分结实,这一砸手电并没有灭,借着手电的光我也看清了肉尸现在的情况,她惨白的脸上有一片红彤彤的鲜血,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此时,肉尸的双眼睁的老大,通红的都能流出血来,张开的大口中,四只尖锐的虎牙慢慢显现出来。

    我心里也慌乱了起来,心想,可能是刚才梁彩霞的肉尸掐梁老头的时候,梁老头胡乱蹬腿,不小心把腿上的鲜血甩到了肉尸的脸上,又流进了它嘴里。肉尸最起码还有善意,存有一些人性,可现在吸食了人血,已经变成了血尸,这种僵尸可怕之处就是毫无人性,就像野兽一般单纯为了食物行动,而她的食物就是活物的鲜血。人的鲜血是人之精气,被阴邪之物吸食后会极大增强它们的实力,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山精野怪喜欢吸食人的精血了。

    眼看肉尸的头慢慢向我凑了过来,王胖子还在那边挣扎着,嘴里“叽叽哇哇”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现在也感觉脖子生疼,一丝空气都吸不进来了。

    妈的,想咬我,门都没有。

    我这么想着,肺里憋住一口气,一只手掰着肉尸的胳膊,一只手像抡王八拳一样不断的用手电砸在血尸的头上。

    被我这么胡乱打了一通,血尸可能也感觉到了危险,一把把王胖子丢了出去,王胖子闷哼一声,便再没有了声音,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可我现在也无暇他顾,血尸的另一只手臂向着我就抓了过来,这要是被她抓一把,不弄个血肉横飞也要毁容呀,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抬起腿就用尽全力踹向了血尸的腋下,只听“咔嚓”一声,我猜血尸的胳膊应该是脱臼了,紧接着脖子上也没有了钳制,我借着力道单腿向后蹦了几步便摔在了地上。没有立即起来,赶忙大口喘了几口气,发昏的头脑才清明了一些,这要是晚点了估计我也要被掐晕了。

    血尸好像根本就没有想理会我,耷拉着那只脱臼的胳膊向着昏迷的梁老头凑了过去,还是鲜血对它吸引力大,现在它才吸了一点人血就有了这等实力,要是让它再吸点血,估计我们几个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我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就向着血尸丢了过去,它只是扭头看了看我,又向着地上的梁老头凑去,不过看它的动作僵硬迟缓,应该是后背上的“镇钉”还能起到一定作用,我当时要是再用点力,只接洞穿它的心脏就好了。

    我挣扎的想站起来,发现右腿有些不听使唤,应该是刚才用力过猛抻到腿筋了。

    “王胖子,宋大哥,王胖子......”

    我一边掐着自己的右腿站起来,一边大喊他们的名字。

    突然一个人从后面扶住了我,正是宋作舟。

    “小,小刘兄弟,对,对不起,我,我害怕!”

    “靠,先别管我,去对付那只僵尸,不能让它再吸梁老头的血了!”

    “我,我不敢!”

    宋作舟哆哆嗦嗦的说。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挣脱他的搀扶,跌跌撞撞的向血尸跑去,但现在这个情况,恐怕是要晚了,此时,血尸已经抬起了梁老头受伤的那只腿,眼看就要张口咬去,我心想完了,要是知道会这样我真应该带点法器防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个圆滚滚的黑影向着血尸撞去,“嘭”的一声,血尸硬生生的被撞飞了。

    “我靠,敢扔你胖爷,不拿出点本事,真当你胖爷这二百斤肉白长了。”

    “靠,王胖子够厉害。”

    看到王胖子没事,还撞飞了血尸,我此时真是想亲他一口的心都有。

    我此时腿也好些了,最起码活动自如了,赶忙跟王胖子一起把梁老头抬到一个安全地方,才警惕的看向血尸被撞飞的方向。

    “下边怎么办?”

    王胖子问到。

    “必须要烧了它,它吸了人血,已经异变了。”

    “怎么把它弄到柴火上去,别看它瘦,力气比不咱们大。”

    我皱眉想了一下,见宋作舟还是愣愣的站在远处,便大喊道:

    “宋大哥,去石像上拿玉牌,快去!”

    宋作舟答应一声,便转身向着石像跑去,因为没有手电,这一路上也跑的跌跌撞撞,好几次险些摔倒。

    此时,血尸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向着我们一步步走了过来,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王胖子那么重的一撞都没能给它撞散架,这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第26章 欲火焚身

    “靠,它过来了,咋办?”

    王胖子手里拿着“镇钉”焦急的问我。

    “你保护好梁老头,我把它引开。”

    见血尸行动机械缓慢,我心里倒是有了底,反正只要我比它快,它就拿我没办法。

    我蹲下身子去解梁老头腿上的上衣,还催促王胖子把衣服也脱下来,等我把上衣解开,就系上他的衣服。

    我的上衣已经被梁老头的血浸透了,拿在手里黏糊糊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胡乱在手上缠了几圈就向着马上走到我们跟前的血尸挥出一拳,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它的脸上,又是沾了它一脸鲜血。

    血尸一愣,鲜血的刺激让它立刻发起了狂,从王胖子和梁老头身边闪过,就向着我扑来,我哪能让它扑倒,反正它动作慢,有王胖子拿着手电在旁边照亮,我躲避它还是很轻松的。

    我的计划是先尽量把它引离梁老头的范围,再想办法引到干柴上,这样就可以一把火烧掉它了。

    此时,宋作舟气喘吁吁的也跑了过来,停在了我三四米远的地方不敢上前来。

    “玉牌,玉牌我拿来了,怎么办?”

    “给我拿过来!”

    宋作舟迟疑的慢慢向我靠近,我心里这个急,一拳把血尸轰出两米后,就跑向了宋作舟。

    “快,你去石头后面,准备好,等我把它引到干柴上,听我指令就倒汽油,王胖子,你也去,汽油和黑狗血要一起倒,不然困不住它!”

    王胖子和宋作舟各自答应一声就绕开血尸向着巨石后面跑去。

    血尸现在一双眼睛死盯着我,面容是越来越狰狞,其实,我心里也发憷,但没办法,总要有一个人要顶上去。

    还好,我大学的时候选修了散打和拳击,虽然只是学了点皮毛,但基础还是有的,血尸动作迟缓,对付它倒也简单。

    我躲过它的一扑,又给了它一拳,这时它那惨白的脸早就被我用血染红了,也不记得打了它多少拳,反正,我就感觉每次都像打在木头上,硬邦邦的。

    这次血尸愣在那里没有动,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知道它在看什么,手里拿着玉牌在它面前慢慢摇晃,它的头就像钟摆一样,跟我来回晃,我退了一步,它便近一步,我退两步它便近两步,我心想,有门,再走上几十步就能到柴堆那里了,然后把玉牌往石像上一挂,我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事与愿违,可能是因为我打了血尸太多拳,把它后心上的“镇钉”震松了,也可能是因为让它吸了太多血,实力又暴涨了不少,只听“铛”的一声,它身后的“镇钉”掉在了地上。

    “我靠!”

    我大喊一声,也顾不得再引诱它,转身就向柴堆跑去。也多亏我反应及时,在“镇钉”掉落的那一刻,血尸就像瞬间踩了油门的汽车一样,吼叫一声就向着我扑来,这一跳就是三四米,正落在我刚才的位置。

    “妈的!王胖子,倒汽油,还有黑狗血,老子要坚持不住了!”

    此时,血尸跟在我屁股后面,一边跳一边用长满锋利指甲的双手抓我后背,我都能感觉到它每一次挥舞时所带起的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它本来被我踹脱臼的胳膊又恢复了,这要是我慢一点,估计后背就被它抓烂了。

    终于是跑到了干柴上,我本来想把玉牌挂在石像脖子上,可用眼角的余光一扫,血尸跟我也就一步的距离,我这要是稍一迟疑,马上就会被它爪子抓到。我一狠心,又加快了脚步,必须要拉开一点反应的距离才行。

    “王胖子!汽油倒了没有!”

    “倒了,倒了,和黑狗血一起倒的,黑狗血太黏了,流得有点慢!”

    “你大爷的,你不会倒在一起搅和一下呀!”

    “你再坚持一下!”

    “靠,老子跑马拉松都没这么累,你快点!”

    “马上了,马上了!”

    我此时肺都快跑炸了,领着血尸在干柴堆一圈一圈的跑,这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己不累死也得跑晕,到时候可就歇菜了。

    正在此时,我突然嗅到了一股汽油特有的味道,终于流过来了,我咬着牙又是带着血尸跑了一圈,一步便踏上了干柴上,血尸紧随其后,突然一声惨叫声退了回去。

    我也停在了干柴堆上,喘着粗气,不断摇摆着玉牌勾引它,它应该是害怕汽油中掺杂的那些黑狗血,所以才不敢踏上柴堆。

    在我的勾引下,血尸试探的向前迈了几步,都是惨叫着又退了回去。

    这可怎么办,看来它变成血尸后,对玉牌的执着有所下降,这要是没办法勾引它站上来可就功亏一篑了。

    正在我想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王胖子的声音从血尸身后传来。

    “吃胖爷一记野蛮冲撞!”

    只听“嘭”的一声,血尸竟被王胖子撞飞了进来,正趴在我的不远处。

    “王胖子,真牛逼!”

    我喊完,也不管别的了,把玉牌挂在石像上,三步并两就跑下了柴堆。

    此时,黑狗血混合着汽油已经慢慢浸透了整个柴堆,血尸惨叫着站了起来,艰难的走了两步,瞟见了石像上的玉牌,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向着石像走去。

    “点火吧。”

    王胖子说着从兜里拿出打火机,我一把抢了过来。

    “你想用打火机点呀,这是汽油,烧死你呀,拿根烟!”

    王胖子赶忙又掏出烟,我马上点上,正要扔向柴堆的时候,宋作舟却大喊:

    “等等!”

    “等什么!”

    王胖子也喊到。

    宋作舟没有理我们,来到我们跟前,直勾勾的看着前面。

    我也向前看去,此时天空阴云消散,月朗星稀,清冷的月光洒满整个山坡,一切都看的无比清晰。

    柴堆之上,血尸,不,应该说是梁彩霞,正摩挲着山神像脖子上的玉牌,看她的轻盈妩媚的动作,哪还有尸体的样子,就像一名少女在抚摸自己的心爱之物,片刻之后,她仰起头,凝望着山神像的面容,慢慢把身体靠了上去,此番景象,就好像一位女子偎依在心爱的男子怀里,说不尽的幸福甜蜜。

    不知不觉,我手里的烟已经快燃尽,还在燃烧的烟蒂烫到了我的手指,我吃痛,把烟蒂扔向了远处,思绪也回到了现实。

    刹那间,又陷入了纠结之中,我到底该不该点燃柴堆?烧掉梁彩霞的尸身到底对不对?

    “晓天哥,你愣着干什么,点火呀?”

    王胖子提醒到。

    “烟烧完了。”

    “我再给你点一根。”

    说完,王胖子又给我点了一根烟,我没有立刻把它扔进柴堆,反而抽了起来。

    “你是不是又不想烧她了?”

    王胖子问到。

    我摇了摇头,皱着眉说:

    “不知道,等一会儿吧。”

    “还等什么,等她一会儿出来再要了咱们的命。你不点我点。”

    王胖子说完就来抢我手上的烟,我躲开他的手,不让他抢到。

    “我自己点。”

    见我不给他烟,他自己又准备点上一根。

    正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股邪风,正吹在我刚才扔出的烟头位置,此时那个烟头还没有灭,旋风裹挟着烟头还有几片树叶,不偏不倚正落在那片柴堆上,烟头碰到浸满汽油的干柴,瞬间便燃起了大火。我们三个互相看看,没有说任何话,直直的看着前方。

    梁彩霞的尸身在大火中一动不动,只是慢慢转过头,向着我们裂开了嘴,好像微风拂面般的微笑,温暖而又满足,随后又把头贴在了山神像上。

    火烧的越来越旺,热浪不断拍打着我们的全身,炙热而温暖。在大火中,山神像和梁彩霞渐渐被吞没,漫天的火花仿佛翩翩起舞的蝴蝶,围绕着他们越飞越高,渐渐消散于天地之间。火光中,我仿佛看到一个美貌的妙龄少女,头戴凤冠,身穿大红嫁衣,而她旁边还站着一个同样穿着喜服的儒雅书生,两人向着我们躬身行礼,互相搀扶着向着远方天际飘然而去。

    火光映照在我们的眼睛里,仿佛电影一般展开,他们结婚生子,子又生孙,相扶相依,美满幸福,待到白发时,生同床,死共眠,一切是那么普通而又祥和,温馨而又满足。

    这可能就是梁彩霞想要的人生,与爱人相知相守,平凡而又朴素的过一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相濡与沫,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求老来儿孙饶膝。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却让她付出了一生的等待,此生既然无缘,希望她来世得以成全。

    王胖子此时也没有刚才的焦虑,见我看他,只是勉强的一笑便注视的前方不再说话。而宋作舟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眼窝竟然这么浅,或者说是因为他是个结婚的男人,可能有所感同身受。

    “欲火焚身,涅槃重生!”

    我淡淡的说了一句便盘腿坐在地上,手掐佛印,默默地念起了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我只希望梁彩霞的魂灵能放弃对爱情的痴念,去往六道轮回,得以清净全身,来世投得一个好人家,再续爱情的圆满。

第27章 回家

    后山的大火也引起了村民的注意,他们也不再管梁老头的交代,急慌慌的就都跑了上来。这个时候,梁彩霞的肉尸已经在熊熊大火之中燃烧了一个多小时,早看不什么蹊跷了。他们上来后七嘴八舌的问我们到底怎么样,我跟他们说事情办好了,祸害村里家畜的怪物已经被烧死了,他们也都安心了,我心想,这些村民是淳朴呢,还是单纯,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我们的话。想这些也没用了,他们来到山上倒是省了我们的力气。我让他们把还在昏迷的梁老头抬了下去,告诉他们赶紧去找医生给梁老头治伤。看到自己的村长受了重伤,村民们又是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等他们都走了以后,这里又剩下了我们三个人,毕竟这大火还要烧一段时间,我需要确定燃烧的结果怎样,而且在山上放火那可算是违法,虽然这里植被不茂盛,但也需要有人看着点,做善后工作。

    看着火势渐渐变小,我从兜里又把那个红布袋拿出来,在宋作周的注视下扔进了火里,随着红色的丝绸化为灰烬,我长舒了口气,转身跟宋作舟说:

    “宋大哥,小英现在应该是没事了,等天亮你就打电话问问吧。”

    听到我的话,宋作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看向那团大火。

    王胖子心到底是大,一场差点要了命的经历之后,烤着火倚着石头竟然“呼呼”的睡了起来,看着他那张大脸真像一个烤红的猪头。

    东方出现鱼肚白,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火终于是熄灭了,又等了一个小时,我才用一根粗树干,扒开一条路,直接来到了山神像的下面。现在这尊石像已经被火烧成黑乎乎的了,也看不出面容。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从村里找来的陶罐,用小铲子开始装石像下面的灰,梁彩霞的尸体已经被烧成了灰,如果她没动地方的话,她的骨灰应该是跟这里的草木灰融为了一体,我还记得她棺材里空无一物,也不能埋一口空棺材,收一点灰烬也当是留了个念想吧。

    装完骨灰,我把陶罐递给宋作舟,然后在石像上找我刻字的地方,现在整个石像都是黑的,哪那么好找,我是连擦再抹,好一顿找,这才找到,用凿子把“方子清”这三个字凿掉,毕竟这个石像是村里的山神像,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山神还是要重新供到庙里的。

    做完这一切,我就打算走出去,刚走了一步就看到脚底下,一片黑色的灰烬中有一抹亮眼的白色,低头捡起来一看,竟然是那块白玉牌,这么大的火也没有把它烧坏,还真是难得。此时的白玉牌好像比原来更加通透了,上面那一丝血色也已经消失不见,通体透白,晶莹剔透。

    “难道你也涅磐重生了。”我小声说了一句便把它装进了兜里。

    踢醒王胖子,我们又检查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明火后,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向村里走去。

    等回了村,问了问梁老头的情况,村民说他已经被送去镇上的卫生院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既然去了医院,肯定就没有危险了。我又跟村民们交代了一下,把山上的大坑用土填好,山神像用清水洗一洗重新放回庙里就行了。

    村民们满口答应下来,又问我他们村里贴的黄符还有用吗,我告诉他们都揭下来,然后用火烧掉就行了。

    交代完所有的事,我也感觉困意来袭,钻进屋子,躺在炕上就睡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王胖子把我叫醒,说梁老头回来了,我赶忙去了他屋里。

    此时,梁老头正半躺在炕上,右腿缠着绷带,上身还披着一件衣服,见我们进来了,他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说:

    “小同志,俺得谢谢你们呀,要不是你们,俺这条命可就交代了,俺要是死了,俺那老伴估计也活不成,你们这是救了俺老两口的命呀。”

    “看您说的,梁大爷,你好好歇着,没事。”

    周围的一些村民也是对我们三个表达了谢意,我们俨然成了村里的英雄,我和宋作舟都是感觉有点不好意思,王胖子脸皮厚,一幅老子就是你们恩人的表情,看得我直想踢他。

    “梁大爷,你看,我们在这里也叨扰这么多天了,既然村里没事了,我们下午就打算离开。”

    “你们要走?”

    “是呀,来的时间不短了。”

    宋作舟微笑着说,他现在是归心似箭,上午的时候他爱人就给他打了电话,说小英今天起床后特别有精神,原来有些虚弱的感觉也一扫而空,整个人又恢复了原来活泼可爱的样子,还吵着要找爸爸。

    梁老头叹了口气,低头想了想,刚想开口,又看了看周围围着的村民,说:

    “你们没事就都走吧,我跟这三位年轻的同志还有些事要说。”

    听到他这么说,村民们都是寒暄几句,便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等我把门关上,梁老头就迫不及待的问到:

    “昨天晚上那到底是个啥?”

    看着他还有些惊恐的表情,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

    “梁彩霞的尸体,因为二狗子偷了她的坟,让她尸变了。”

    反正梁老头已经看到了昨天的梁彩霞,而且还有些收尾的工作需要他去做,索性我就不编谎话骗他了,直接把事实告诉他,也省了我的麻烦。

    梁老头听到我这么说,倒是没有表现出更加惊恐的神色,反而平静了下来。

    “俺就知道有起尸这回事,从俺小的时候就听人说,这次还真让俺看见真的了,这辈子碰到这么稀奇的事倒也值了。”

    “梁大爷,你不害怕吗?”

    宋作舟疑惑的问到。

    “这有啥怕的,等你们到了俺这个年纪就都看明白了,行了,既然你们没想瞒俺,就说明你们不是坏人,俺也就告诉你们吧,俺就知道你们不是警察。”

    我们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是相视而笑,一直还以为自己聪明,没想到人家早就看出来了,只是配合着我们在演戏。

    “梁大爷,我们也不是故意要骗您,只是来这里有不得已的苦衷,您老网开一面别跟我们见识。”

    “是呀,是呀,梁村长,我们这也是没办法。”

    王胖子讪笑着递给梁老头一根烟,又给他点上。

    梁老头用力抽了一口,才笑着说:

    “行了,俺又不是傻子,早看出来了。不过,经过这些事,俺也能猜出个大概,你们肯定是因为二狗子才来这里的,本来呀,俺想着偷偷去报警,可这几天发生的事,你们三个没少给村里出力,俺都看在眼里,知道你们不是坏人,所以俺才没说。俺现在就想问问你们,事儿办完了吗?”

    我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却又被他打断。

    “办完了就行了,俺不想知道什么事,俺是农村人,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不用告诉俺,俺也不想知道,只要你们不是坏人,没想着害俺们就行了。”

    “谢谢梁大爷。”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一句由衷的感谢便代表了一切。

    随后,我把装梁彩霞骨灰的陶罐给了梁老头,让他派人去重新埋进坟地,毕竟空棺对家族后人不好。随后又交代他,等伤好一点了,就用糯米水洗一下身体,毕竟被古尸接触过,而且又是异变的尸体,虽说肉尸没有尸毒,但也有阴气,用糯米可以祛除阴气。

    梁老头点头同意,宋作舟临走的时候又给他放下了两千块钱,说是这几天的房钱和营养费,毕竟他受了伤,腿脚不利索,能用钱买点吃的就买点吧。

    在梁老头的千恩万谢下,我们三个走出了屋,我让他们两个回屋收拾东西,一会儿村口的车上集合,我则带着背包出了村,径直向着梁彩霞的墓地而去。那里现在是个养尸地,虽然不关我的事,但毕竟我是干这一行的,人死如灯灭,灵魂纳入地府,重入轮回,皮囊则应该化为尘土,重新回归于这个世界。所以,养尸地不应该存在于世,既然被我碰到了,必然要处理掉,如果被一些居心叵测的玄门人发现,难免会被利用,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

    我在槐树下转了一圈,找到了它最粗壮的主根,然后用石头把一根“镇钉”死死钉在了里面,直到整根钉子没入其中,这才重新埋上一层土。“镇钉”天性克阴,能镇邪驱煞,对付属阴的槐树再合适不过,而且它本身就是金属制成,天生属金,金克木,有了这根“镇钉”的压制,这棵大槐树迟早会枯死的,只要槐树死了,这个养尸地也就算破了。

    等我到村口的时候,王胖子和宋作舟早就等在那里了,王胖子问我去干什么了,我只是踢了他一脚,让他不该问的别问,王胖子也知道我这人喜欢打哑谜,便不再多说,跟我勾肩搭背的一起钻进了车里。宋作舟在村里住了这么多天,虽然打扮不似刚来的时候精神,有些灰头土脸,但却满面春风,甚是轻松,见我们上了车,一脚油门踩下去,大喊一声:

    “回家了!”

    扬起一片尘土,汽车颠簸着就向着来时的土路飞驰而去。

第28章 美人吟

    本来我跟王胖子的意思是,回去的路上找个酒店,大吃一顿,洗个澡,再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然后第二天再赶路回家。可宋作舟不愿意,他是无论如何明天早上一定要到家,他的意思是,一定要让女儿早晨睁开眼就看到他在床边。对于一个父亲这样的愿望,我跟王胖子没有理由反驳,便轮流开车,争取天亮之前赶到家。

    路上王胖子开车的时候,我把从灰烬里找到的玉牌给了宋作舟,毕竟是人家花了大价钱买的,如果不给他我心里着实不安。

    宋作舟盯着玉牌看了半天,从他的表情中我能看出他失而复得的欣喜,也能看出他为难的表情。

    “你不是喜欢这个玉牌吗?”

    我点了一根烟,问到。

    宋作舟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

    “我也不知道,没有这块玉牌我可能就不会有这段经历,不会知道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多怪事在发生,小英和我们也不会受那么多罪,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福还是祸,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宁愿没有见到过它。”

    宋作舟说着把玉牌又递给了我,王胖子开着车向我们斜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但我看到他嘴角抽动了几下,我明白,以王胖子的个性,肯定会推脱几下就把玉牌自己收起来,白给的为什么不要。可我不是他,而且这个玉牌的确谁都不能要,除了宋作舟。

    我看了看玉牌,又把它递给了宋作舟,说:

    “放心吧,这个玉牌已经涅磐重生了,它现在就像一块璞玉,纯洁干净,没有一丁点污浊,它在等待它的主人,你跟它有缘,这个缘分是天定的,你挣脱不掉。”

    听到我这么说,宋作舟满脸的疑惑。

    我随后给他讲了一个故事,就是玉牌托给我和王胖子的那个梦境。

    宋作舟听完,盯着玉牌不再说话,一副若所思的样子。

    “宋大哥,这个故事里跟玉牌有缘的有三个人,第一个是它的主人梁彩霞,第二个是方子清,而第三个就是那个不知道名字的逃荒乞丐。如果没有那个乞丐,玉牌不可能重新回到它的主人身边。梁彩霞和方子清自然不用多说,他们进入轮回的灵魂并不完整,所以不可能转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个乞丐的转世,所以,你看到玉牌时才会情有独钟,无法自拔。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上一世,玉牌因为你而回归,这一世又是因为你而让梁彩霞与方子清得以解脱,这便是因果,你上一世是因,这一世是果,白玉牌为报答你而涅磐重生,所以,只有你和你的至亲之人才有资格佩戴它,这便是它对你的报答。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万物皆有情,只等有缘人。我敢肯定,这块白玉牌虽无法保你一生大富大贵,但可保你一生健康平安,这就是它对你的感恩。”

    宋作舟捏着玉牌,眼圈通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还是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把玉牌放心了贴近胸口的口袋里。

    “哈哈哈,宋大哥,再有三个多小时就能到家了,晓天哥说玉牌能保你平安,那我可就再开快点了,争取两个小时后到家。”

    我看了下迈速表,尼玛,220了。

    “靠,王胖子,你不要命了,玉牌能保宋大哥,可保不了咱们两个,你给我开慢点!”

    我一边气呼呼的扇着王胖子的后脑勺,一边大声呵斥他。

    王胖子赶忙求饶: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扇我了,怪疼的,我开着车呢,你别扇了,马上降下来.......”

    我不是神人,但在握住玉牌的那一刻,我心里仿佛听懂了玉牌的话,是它嘱托我跟宋作舟这么说的,而我,为什么能听懂它的意思。

    虽然我自己也有些怀疑自己的话是不是真的,但事实证明我说对了,在宋作舟以后的人生里,玉牌真的替他和他的家人消灾挡祸,几次护他们周全,当然,这是后话,暂表不说。

    我们三个不眠不休的开了十多个小时,终于是在天亮之前回到了我们的城市,宋作舟把我和王胖子送到古玩街后,便火急火燎的开车回家了,看着他离去时的笑容,我能猜到他女儿看到他时的欣喜表情。

    王胖子本来想拉着我去吃早饭,被我拒绝了,我现在就想回茶舍,然后拥抱我的大床,谁说坐豪车舒服的,那是因为你坐的时间不够长,说到底还是躺着舒服。

    回到茶舍,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也不像刚下车时候那么困了,只是肚子开始叫了,刚才真该跟王胖子去吃早饭,还好冰箱里有面包,我仔细看了看,还有两天过期,能吃。

    我一边啃着面包一边上到了三楼,走进了书房里。刘先生有一个习惯,就是他每次办事回来必然会把过程简单记录下来,一是对客户的后期负责,怕自己忘了,二是总结经验,如果再碰到同样的事情就有把握了。不知不觉中,这么多年刘先生竟然写了十几本笔记,这些我也大部分都看过,不过,我看的目的只是觉得好玩,当一个个的小故事在看。现在,刘先生不在了,而我,则变成了继续书写故事的那个人。

    清晨的阳光从天窗上洒下来,落在桌子上,还有我白色的衬衣上,柔和而温暖,我拿起刘先生用了不知多少年的“英雄”牌钢笔,打开厚厚的笔记本,掀到空白的位置,写下了我的第一个故事:

    “白玉牌中的魂灵............”

    不知何时,一曲《美人吟》响于耳边,对这个故事做个结尾倒是最合适不过了。

    “蓝蓝的白云天,

    悠悠水边柳,

    玉手扬鞭马儿走,

    月上柳梢头,

    红红的美人脸,

    淡淡柳眉愁,

    飞针走线荷包绣,

    相思在心头。

    风儿轻,水长流,

    哥哥天边走,

    自古美女爱英雄,

    一诺千金到尽头。

    风声紧,雷声吼,

    妹妹苦争斗,

    自古红颜多薄命,

    玉碎瓦全登西楼。

    ..........”

    天有阴晴,月有圆缺,情有悲欢,人有离合。

    何故忧,何故怨?

    再到情谊难解时,

    醉卧西楼苦自知。

    何故执,何故痴?

    再到清风明月时,

    来生修得枕一世。

    情缘何时了,

    只得共此时。

第29章 老街坊

    无字牌的事情解决后,我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无所事事的状态,每天就是吃饭、睡觉、喝茶、玩游戏。因为我不买茶叶的缘故,茶舍里也早就没有了茶叶,以前经常来的街坊也就不来了,还总说我不务正业,我心想,你们以前免费喝那么多茶,现在没有免费的茶喝了就说我不务正业,你们以为我想呀,我也想去买点茶叶,可我哪有钱,而且到这个月底估计就要停水停电了。想到这里,我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在游戏世界里找找安慰。

    不过,我只头疼了一天事情就解决了,宋作舟来了一趟,还是大包小包提了很多东西,这次王胖子不在这里,我倒是给他退回去了不少,只留了一箱水果和一盒茶叶,水果是最贵的那种,叫什么车厘子,但我怎么看就是樱桃,不过倒是很甜。可拆茶叶的时候就不对了,吓了我一跳,满满一盒红红的百元大钞,竟然有两万。我赶忙给宋作舟打了电话,问他是不是送我的东西送错了,宋作舟一听就知道我发现秘密了,便说没错,他本来是想直接给我钱的,后来又觉得我是一位高人,直接送钱太俗了,所以才套用了官场上送礼的方法。我是好说歹说一定要给他送回去,他却告诉我说带着老婆孩子出国旅游了,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回不去,让我好好收着钱,如果不是因为我让他开了眼界,他估计还一味的只知道挣钱呢,而且钱本来就是身外之物,他不看重钱,我也不应该看中,但生活总得继续,他从王胖子那里听说我现在过得挺拮据,所以便直接给了我钱,顺便交下我这个朋友了。

    宋作舟的一套说辞竟让我无言以对,于情于理于肚皮,我都应该把这个钱收下,刘先生以前可从没有拿过这么多好处,我这一次要是收了,可就算破了例了。

    本来我是挺为难的,可只想了半天就释然了,也不是我想开了,是电力局不愿意呀,大中午的直接给我停了电,没办法,只能是去交电费。顺手把什么水费、宽带费、燃气费都交,这一圈下来,直接就花了小三千,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人活着不是光喘气就行了,别的费用可也不低呀。

    反正有了闲钱,索性就又去了趟批发市场,批了一堆各式各样的茶叶,毕竟我还要回去开茶舍,没茶叶的茶舍怎么也说不过去,摆摆样子总要有的。虽然都要的最便宜的,可也没少花,又干下去我五千多,就这么一天一万块钱马上花完了。

    等回了茶舍,我才想抽自己两巴掌,真是个败家子,买这一堆茶叶干什么,喝白开水不也挺好吗。

    各式各样的茶叶摆在橱柜上,茶舍立刻变了样子,红红绿绿的也有了店铺的样子,最起码不是像以前那种破败的感觉了,我看到这个模样,也是心情大好,就想着晚上买点熟食叫王胖子过来喝点,一给他打电话才知道,他昨天就出门了,说是一个朋友看上了一件古董,怕打了眼,让他过去看看,估计得三五天以后才能回来。

    俗话说,一个人喝酒,那是喝的闷酒。既然王胖子回不来,我也就没有了喝酒的兴趣,随便泡了碗面就又开始“葛优瘫”。手机游戏虽然好玩,可这玩多了也烦呀,尤其像我这个大好年龄的有为青年,总不能一天天的无所事事,守着这么一个冷清的茶舍虚度光阴吧。明天呀,无论如何也得找点事干,既然没人上门买茶叶,不行就去街口摆摊,买的这些破茶叶总不能砸自己手里吧。

    这么想着,又是过了一个下午,晚上照样吃泡面打游戏,还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叶沫子,喝的第一口我就吐了,果然便宜没好货,也可能是我一直喝刘先生留下的好茶叶,嘴喝叼了,喝着这些破茶叶就像喝树叶子一样。这下更加坚定了我要把这些茶叶处理掉的决心,同时,也是一阵心疼,我这不是闲着没事抽疯吗,干嘛非跑批发市场去买茶叶,那里能有好茶吗,我那五千块钱呀算是白花了。想到花了这么多冤枉钱,我晚上躺在床上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盘算着明天怎么给它卖出去,也好让我回回本。

    第二天早上我被手机的闹钟吵醒,这是昨天晚上定的六点半的闹钟,这个时间天才刚亮,我知道街口摆摊的位置不多,那些卖菜卖水果的大爷大妈们起的都是贼早,要是晚了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我胡乱的洗了把脸,饭都没吃,拎着七八个茶叶礼盒就往外跑,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到了街口,所有的好位置都没有了,只能凑合着找了角落把箱子摆上准备卖,我旁边一个健谈的大哥看了看我摆的东西,摇着头说我肯定卖不出去,还是早点收摊回家吧。本来我是吆喝不出口的,但听到他那种口气,就立刻来了劲儿,也不管丢人不丢人的了,用力的就吆喝了起来:

    “卖茶叶了,都是好茶叶,清仓大甩卖!瞧一瞧,看一看,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每盒只要九九八,不,只要九十八,量大从优,物美价廉.........”

    我是扯着嗓子吆喝了整整一个上午,看的人倒是有,但愣是一盒没卖出去,这让我是郁闷不已,尤其那大哥走的时候那个得意,让我憋了一肚子闷气。

    中午十一点多,天气也越来越热,摊主们陆陆续续的都走了,我也沮丧的拎着我的那几盒茶叶往回走,这吆喝了一上午,嗓子都喊冒烟了,身心疲惫呀。

    等我来到茶舍门口,正看到一个光头老头站在门前透过玻璃向着茶舍里望。

    “喂,你谁呀?有事吗?”

    我有些没好气的问到。

    老头听到我的声音,赶忙转过头来,我一看认识,赶忙改了口:

    “赵叔?是您呀,刚没看出来。”

    赵老头用手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笑眯眯的说:

    “是我,是我,大侄子,你这是干什么去了,买茶叶去了?”

    这赵老头是古玩街的老人,也是老街坊,他在古玩街有一套二层小楼,人倒是精明能干,开了一个小超市,家庭条件也还不错。他与刘先生关系很好,以前没事的时候总是来茶舍喝茶,下棋,对劲还会跟刘先生喝上几杯小酒,只是自从刘先生走了后,就基本上没有来过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嘴角抽动了几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就坡下驴吧。

    “嗯,是的,原来剩的那些茶叶快喝完了,我就去买了点回来。”

    “喝这么快吗,我记得还剩下不少呢,才几天你就都喝完了?”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想买点新茶吗。”

    “哦,不过我还是觉得老茶有味道。”

    “您今天过来是喝茶还是有别的事儿?”

    我不想跟他再纠结这个,一边拿出钥匙开门一边转移话题的问到。

    被我这么一问,赵老头倒是支吾了起来,向这周围看了看,说:

    “我就是没事过来喝个茶,顺便问个事儿。”

    “什么事?”

    “进屋再说,有日子没来了,茶叶你买了不少呀。”

    赵老头见我打开了锁,轻车熟路的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边打量着屋里一边说。

    我把手里的茶叶放好,拿了一个杯子,顺手就去拿昨天破开的那盒便宜茶叶,迟疑了一下,又放下,拿起宋作舟送我的铁观音,在杯子里放了一点,毕竟赵老头是刘先生的老相识,又是老街坊,还是喝点好的吧。

    等我把茶杯放到赵老头面前,他赶忙端起来闻了闻,又品了一口说:

    “不错,上好的铁观音,大侄子,以前刘先生可不喝这种茶,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哦,一个朋友送的。”

    “你那朋友够有钱的,这个级别的铁观音可不便宜。”

    奶奶的,我自然是知道不便宜,要不能给你喝吗,怎么是个人就比我会喝茶呢。我这么想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仰头喝了半杯下去,嗓子这才好受一些。

    “大侄子,你还不喜欢喝茶吗?”

    “那倒不是,只是口渴了,先喝点水。对了,赵叔,你找我不是有事吗,什么事?”

    被我这么一问,赵老头把茶杯放回桌子上,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摸着他的山羊胡儿想了片刻才开口说:

    “大侄子,我跟刘先生的关系向来很好,以前我也经常来这歇着,可刘先生走后,我就基本上没来过,也不是你叔我薄情寡义,而是叔遇到难事儿了,叔本来想自己能解决,可没想到解决不了,你也知道咱们这条街上,那些大仙半神们都是江湖骗子,也只有刘先生有真本事,可刘先生现在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找你。”

    听他这么说,我大概也猜出来是什么事了。

    “叔,你就直说吧。你跟刘先生的关系我知道,而且咱们又是老邻居,我还是您看着长大的,有什么事儿您就说,我能办肯定给您办了。”

    “你?”

    赵老头看着我,露出疑惑的表情。

    “您是怕我不行是吗?虽然我那些年一直在外面上学,但我毕竟跟了刘先生这么多年了,怎么也学了点东西,您就说吧,我尽量给您办。”

第30章 撞邪

    赵叔听我这么说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想了片刻说:

    “行吧,反正你又不是外人,你先听听,看能不能解决吧,到时候不能解决也没事,你给叔出个主意,指条路也行。”

    我点了点头,又给他把水满上,他这才说了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

    赵叔有个儿子一直是在外地工作,后来结婚后又生了个男孩,因为小夫妻两个都在大城市,工作比较忙,生活压力也大,孩子一周多就放在了老家由赵叔和他老伴抚养,这一养就养了四五年,眼看到了六岁,该是上小学的年龄了,小夫妻两个就决定把孩子带走去上学,毕竟是大城市,教育资源也比较好,老两口虽然是一百个舍不得,但也知道都是为了孩子好,只能是满口答应下来。这孩子一听说要去大城市上学,而且每天还能见到自己爸爸妈妈自然是很高兴,所以就跟着去了。本来一切都很好,孩子也慢慢适应了大城市的生活,可在两个月前却出了问题。孩子白天很正常,但到了晚上就又哭又闹,怎么哄也哄不好,他爸妈以为孩子是想爷爷奶奶了,就视频通话,开始的时候还管点用,但后来越来越不管用,没办法,小两口只能是把孩子先送了回来。赵叔和老伴见到自己的大孙子又回来了,特别的高兴,孩子回来后也正常了,小两口见没事了,待了两天就想再带孩子走,可孩子是大哭大闹,说什么也不走了,嘴里还一直说着爸妈家里有个怪叔叔,一到晚上就吓唬他,小两口自然是不信,以为自己儿子是不想跟自己走,所以才编的谎话,可赵叔老两口却听进去了,便跟他儿子和儿媳妇说让孙子再住几天,等他不闹了再让他们来接,反正现在也是上幼儿园,耽误几天上课也没事。自己爸妈都这么说了,儿子也只能是照办,带着媳妇就回去工作了。

    等儿子他们走后,赵叔就上了心了,他这个岁数多少信点这些邪乎的东西,知道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容易被这些东西吓到,而且,他跟刘先生交情不错,刘先生也告诉过他怎么办这些事儿,无非就是用一些土办法给小孩收收魂儿,再歇几天也就没事了。所以,赵叔就自己给孙子收魂儿,又是用小米,又是立筷子,又是上香的,本来以为也就没事儿了,可到了第二天晚上就不行了,孩子又哭又闹,还发高烧,口里说着那怪叔叔回来找他了,他害怕。一连闹了三四天,每天都是天一黑就开始闹,天一亮就好,实在是没办法,赵叔便想带着孙子去庙里烧烧香。可孙子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一样,第二天早上就消失不见了,这让赵叔和他老伴是一顿好找,儿子跟儿媳妇也叫回来了,警也报了,楞是找不到人,眼看就天黑了,正在一家子愁眉不展的时候,孩子自己就回来了,问了半天他也不说去了哪。孩子找到了就算没事了,晚上又是一顿哭闹,赵叔就跟儿子和儿媳妇说,孩子肯定是撞到什么邪乎东西了,儿子倒是也怀疑,可儿媳妇却不以为是,认定是他们老两口平时惯的,把孩子养的太任性,太自我了,而且说什么也要明天带走孩子。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赵叔两口子也不好再留孩子。第二天早上,孩子就跟着他爸妈又走了。平静了两天,也就是五天前,他儿子又打电话来,说孩子还是一到晚上就哭闹,口里说着不在家住,要回爷爷奶奶家,老两口一听这个,也不用儿子再送回来,连夜打了个车就去接了孙子。说来也奇怪,等把孙子接回来就又好了,可也就好了两天,从昨天晚上开始,孙子又开始哭闹。这么下去,不光孩子受罪,大人们也跟着受罪,实在是没办法了,今天这才想着来茶舍找我,看能不能帮忙。

    听完他的讲述,我倒是不太在意,小孩撞邪,很普遍的事儿,随便收收就好了,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赵叔他虽然也知道怎么收,但肯定是做的不对,而且这种事,不是随便一个人照着葫芦画瓢就能办的,要是真这么简单,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大神半仙的。

    我把剩下的白水喝干,站起身来便说:

    “赵叔,走,我跟你去看看吧,给孩子收一收,不是什么难事儿。”

    听我这么说,又见我信心满满的样子,赵叔立刻眉开眼笑。

    “我就知道,刘先生是神人,大侄子你也肯定不差。”

    “您可别给我戴高帽了,我还差的远。”

    我们两个人闲聊着就来到了赵叔家。

    走进他家的晓超市,我就看到他老伴正坐在收银台后面看着前方发呆。

    “勇勇呢?”

    赵叔向着周围扫了一圈问到。

    他老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你还知道孙子呀,一大早就出去疯,也不看孩子,也不看店,现在都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

    赵叔赶忙是用力干咳了一声,用手指了指我。

    他老伴这才看到身后的我,愣了一下,赶忙的换了一副热情的表情。

    “晓天呀,你怎么来了,可好几天没过来了。”

    “呵呵,婶子,前些日子出了趟门,前天才回来的。”

    “哦,这是出去做生意了?”

    “什么生意呀,就是朋友出了点事儿,让我去帮了帮忙。”

    “什么事儿,是不是那种事儿?”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刘先生是后继有人了,真好,你。。。。”

    还没等她说完,赵叔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行了,你有完没完,孙子在哪儿,我把晓天叫来,让他帮咱看看。”

    听到他这么说,他老伴立刻从收银台后走了出来,跟赵叔说话也客气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我说你怎么一出去就半天呢,勇勇这不是在那边吗。”

    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货架的后面。

    我赶忙跟着赵叔走了过去,转过货架正看到一个小男孩蹲在地上摆弄着两个玩具汽车。

    “勇勇。”

    赵叔慈祥的叫了一声。

    小男孩抬起头,咧嘴一笑。

    “爷爷,你看这两个汽车在打架。”

    赵叔笑着把勇勇抱了起来转向我,我也微笑着用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勇勇,还记得晓天叔叔吧?”

    赵叔的孙子我自然是见过,一直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可能是因为家里开小超市,敞开口的吃零食,所以满口的小牙都坏了个差不多,为这事儿,赵叔老两口没少为难,可又管不住,其实,说到底就是因为隔代溺爱造成的,有什么管不住的,不就是舍不得管吗。

    我捏完勇勇的脸,顺手又把他的头发帘掀了以下,露出了脑门。

    孩子的脑门不小,明显可以看出是个大奔儿头,在面相里面说应该叫做天庭饱满,说明是个有福之人,但很明显能看出来,他的额头有些发青,一直延伸到印堂的位置。这种情况,一般看相的会说,你印堂发黑,将会有血光之灾。但那是对于成熟大人的说法,对于还未成年的孩童来说,这种情况有两个,一是不小心磕到硬物,毕竟孩子总短不了磕磕碰碰的,二便是碰到了什么邪物,按正常来说,婴儿在出生之时起便会有神灵保护,魑魅魍魉无法近身,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孩子八九岁,等孩子本身的阳火旺盛后,神灵便会逐渐消退。现在勇勇只有六周岁多,应该还会受到神灵的庇护才对,但为什么他会印堂发青呢,这是邪气入体的征兆。

    正在我想着,赵叔的老伴走了过来,递给我一瓶饮料,问到:

    “晓天呀,怎么样,勇勇是不是被吓着了。”

    我点了点头,说:

    “看这个情况应该是,不过我还要验证一下,婶子,你给准备一碗清水,食盐,还有两根筷子。”

    “行,都在楼上呢,我去给你准备。老头子,关门吧,咱中午不开门了。”

    “好。”

    赵叔答应一声便放下孩子去关店门。

    勇勇一直抬头疑惑的看着我。

    “勇勇,走,跟叔叔上楼去。”

    我说着就去拉他的手,他却下意识的向后躲开,还用警告的眼神瞪了我两眼。

    我一愣,这孩子以前可不是这样,而且他应该记得我才对,我每次来买东西,他都会叫我晓天叔叔,怎么这次看到他,反而对我充满了戒备。

    这时,赵叔走了过来,又把孩子抱了起来,就拉着我一起上了楼。

    到了二楼,赵叔的老伴已经准备好了我要的东西,我拿起一根筷伸向孩子,他却像受到威胁一般向后躲,还咬着牙警告我,看他的意思,我要是再近一步就会咬我一口。

    看到孩子这个样子,赵叔老两口有些尴尬。

    “这孩子怎么这样呀,这是你晓天叔叔,你忘了,他还带你玩过呢。”

    “晓天叔叔是来给你治病的,勇勇,听话,让晓天叔叔看看,来,张嘴。”

    “对,勇勇,张嘴,一会儿给你糖吃。”

    “。。。。。。”

    我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孩子张开嘴,可他就是扎在他爷爷的怀里,充满了警惕的瞪着我,嘴更是闭的死死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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