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喜欢,
王璞连连感叹,在屋中来回走动,不留余力拍他肩头,“你小子可以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宁随遇竟可做到这份我……唉,明天买个棺材自己躺进去,你最好祈祷别让主人扒出来鞭尸,不过那也不知疼了,安心去罢我会接管职务保证打理妥当。”
司溟眉头拧成川字,“别瞎说,我没有。”当初要了,这便是王璞说给他的遗言。
王璞好奇中夹杂丝丝兴奋,“为何?”
司溟转过去含糊,“没有。”他不知道。
王璞兴奋程度不亚于磕五石散,拽住他不撒手,“你没骗我?是不是不敢承认。”
司溟大声辩解,“没有。”这顶帽子他不扣,明明都没干。
王璞这会相信讪讪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信就是。”用厚颜无耻来形容王璞再合适不过。
“你觉得宁随遇会一个人逃跑吗?那她为何要大费周折直接待无畏崖不回来由主人出关提出和离不就好了?”王璞摩挲下巴分析。
司溟茫然,“那你何意?”
“肯定和别人私奔。”王璞笃定,他心中隐约有个合适人选。
司溟对待男女感情模糊不会往深处想,无论如何也料不到这份,“那我去清泉镇看看。”迈腿要走。
王璞拦住他,“你何时放她走?”
司溟纵使不解,如实作答,“三个月前。”私放宁随遇走时惴惴不安,在外面游荡顺道领略风景,他又去人间趟。
王璞摊摊手,“妥了,用不着寻,该做得事做全。”指不定连孩子都怀上,他们可当得好属下,联合往陆文曦头顶扣绿帽。
司溟知道急眉头紧锁,要出去寻。
王璞呵呵冷笑两声,摆摆手,“不如打个赌,我敢保证你寻不见宁随遇!”事已成定局。
凭心而论若换作他不一定做得比司溟好,肯定会把宁随遇拽回来无论如何哀求,宁随遇对他没有那么大吸引力,充其量好感颇多,根深蒂固认为她该属于陆文曦。
也许放她离开正是种解脱方式,但愿主人能就此看清不合适,他们差距就像飞鸟和鱼,差太多。与陆文曦相符合是紫叶。
他们两个时常发生争执,王璞能看出来宁随遇不开心她倒挺能忍,五年为得是陆文曦放松警惕,想来筹谋已久如此说来小觑宁随遇了。
陆文曦太过强势,他们两人在一起注定双方痛苦,何必苦苦折磨,他不肯服输,又不懂得让着宁随遇,自然过得难受。
王璞旁观者看得清。
轻微碰门声,司溟当即喝道:“谁?”
罪魁祸首主动推开门,强烈白光普照室内,玉娆迈步进来,明显哭过脸颊挂着未擦干净泪痕,双眸红得像兔子,没有先前婴儿肥已经长开只能算清秀,义愤填膺,“我要告诉陆文曦,你们……你们等着”提裙跑出去。
司溟离她近揪住衣领,高喝,“她是你主子,冷静些。”
玉娆反唇相讥,“冷静不了。”他竟然吼她,眼泪刷刷得流。
王璞先发制人,“让我洗去这小丫头记忆,省得麻烦。”
司溟当即拒绝,“不可,会留后遗症,脑袋疼。”
王璞心领神会一笑,“哦,我懂家务事。”潇洒飘走。
闻言司溟直接脸黑想叫住王璞已来不及,掐住玉娆手臂往后推墙壁上,“你想怎样?”
玉娆听耳朵里完全变味,他拽手臂好疼,她挣了挣放不开,朦胧水雾连面前的人脸也模糊,大声道:“我要你陪我去凡尘。”
司溟意识抓得重倏地松手了,重新审视她,疲惫答应下来。玉娆对他心思还是能看出来,如何应对无解,期望有天她可以主动放弃,真到哪天也挺好。
她似乎没烦着他什么,玉娆表现很懂事。
故此司溟用不着和她解释宁随遇的关系,让误会也好。为今最担心玉娆真跑去和陆文曦告状一切都完了。
玉娆情急之下说得气话,宁随遇待如何心知肚明,万万不会跑去揭发,况且连陆文曦在哪闭关都不知。
蓦地失去所有支柱,玉娆双手遮挡住满容狼狈蹲了下去,以及司溟看她怪异的眼神,冲他发脾气干什么?他能知道?她真傻,笨死了。
暗恋一个人便是悲喜由自己承担无关另一个人。
玉娆在这种情绪边缘险些崩溃,放声大哭,顾不得面子,少女心思总是脆弱。
司溟默默看着。
玉娆想起曾经王璞说的话。
每个人付出都需要回报。
有的人暗恋只能是暗恋,不会表白。
而玉娆经过太长时间酝酿,迫切需要一个结果,来结束这段单相思。
等她哭够擦干眼泪,司溟承诺带她去人间。
五六天光景到了,人间繁华是玉娆从来见过,珠花、风筝、各种小饰品眼花缭乱随说做工不及魔族十分之一,天性使然。
始终笼罩心事,没再搭理过司溟,笑也没笑过,她还挺记仇,又纠结想干嘛矫情啊,他都不懂。
司溟表现漠然,玉娆偷偷观察得来,他当任务执行。
司溟有个很好习惯,直接将他当透明人就行。
在她门外偷听司溟有喜欢人,竟然还是宁随遇,有种世界颠倒错觉,深陷沼泽俞挣扎死亡得快。
也是啊,司溟甘愿违背陆文曦放宁随遇离开,足以可见一斑,玉娆神色瞬间暗淡。
今夜的月儿格外圆,熙来攘往的街道,石拱桥湖水成片莲灯漂浮,绚烂夺目烟火与泛舟游湖的花船交辉相应,玉娆连连惊叹美景,按耐不住跑出去玩时喊司溟。
果不其然被拒绝,以修炼为由。
何须急管吹云暝,高寒滟滟开金饼。今夕不登楼,一年空过秋。桂花香雾冷,梧叶西风影。客醉倚河桥,清光愁玉箫。
听见有人吟诗,四五个风度翩翩公子手握酒杯,对月吟唱。
玉娆伸脑袋看了会,听不懂没意思转回去时买个戏曲黑脸面具,一路戴着回客栈,本来今天忙碌吓得店小二差点把菜搞砸,玉娆走过去时低低偷笑,生怕挨骂快步跑上楼。
他们房间,单单一墙之隔。玉娆低头踌躇会,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面具下脸不争气发烫,很快开了。
司溟冷漠如旧,简洁,“有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撒谎
玉娆跨过门槛同手同脚进来,面具挡不住尴尬,好热取下来,放桌面。
听到他关门的动静走过来时,心跳得厉害,不管了此时不待更待何时,转身司溟正于她一个手指间距,漆黑的眸里映出慌乱她撞到桌子边缘。
玉娆心一横,“我喜欢你。很久了。”
卑微小声道,不敢直视他越过肩头目光空荡荡落别处,会拒绝,一定会被拒绝的吧。
与司溟而言,她实打实的告白又是另回事,无声叹息。
司溟要离开时,玉娆失措中拽住他的袖子,如溺水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掂起脚尖吻住,司溟竟也没反抗任她毫无章法乱亲,他不张嘴就是了。
玉娆脸颊晕染浅浅绯红,做更大胆举动去解司溟外衣,少女青涩彰显笨拙,片刻功夫他过分白皙肤色上身脱完,司溟处之泰然。她不安分手乱摸,双眸迷离看他,轻轻启唇,“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个?”
“……”
她完全凭欲念支配,时重时轻去亲有时啃咬,脑袋空白什么也想不了。
“玉娆……别这样。”司溟推开她,小声说,偏过脸逃避。
她面容挂着绝望的泪痕,粉红的小唇喃喃自语,“为什么?”抱住他激动宣告,“我会永远陪着你,一辈子……”会爱你。
她没勇气说出口,没人会一辈子无畏的付出,那不叫爱情那是神的爱,爱情都是自私。
她坚持了好久也不算……那时候单纯快乐,只要待他身边就够了,未来还很渺茫,直到宁随遇出现打破和平,玉娆不狠没有宁随遇也会是别人,迟早有撕破的一天。
谁让她是她主子,换个别的女人玉娆会嫉妒,嫉妒之后又有什么用,即使她在司溟面前放荡撩拨还是漠然。
该说得说完,处于最后点自尊玉娆狼狈夺门而出。
司溟震住……一辈子。回头时也追不上貌似不想见他,来日方长。
翌日玉娆要求回魔族,司溟当即走看她目光柔和甚多。
玉娆没理过他,看天看地就不看他。司溟粗神经察觉不出端倪,鸣鸣得意。
快到结界入口时,玉娆锁住他双眸发问,“你喜欢王后?”称呼变了,“可她是陆文曦的。”
司溟,“……”
玉娆住回王后的宫殿,司溟有的他职责所在,之后两人各忙各的再无交集,玉娆甚而错乱,侍女看她眼光不一样仿佛知道那晚事,控制不住脾气暴躁,有宁随遇在能压住她。
玉娆想该离开了。宁随遇临走时替她铺好路怕陆文曦迁怒,隐约懂得,换个环境她就能慢慢释怀那件事忘了司溟,人都有逃避坏的本能。
知道司溟回来后王璞首先过来嘲讽。
司溟一拳打他胸口骂,“滚。”眼里多了丝笑意。
王璞知趣飘走。
上午去别院里时司溟正好在省得来回找,玉娆深呼吸一口,没什么不好面对的最后一次了以后也不会再见,她躲无畏崖分隔两地偶然碰见几率小,即使见也会主动躲开,尽管司溟不是多嘴的人不会把这件事乱说,她就是别扭。
“你送我回无畏崖吧,这也是王后的意思,况且在这跑去同王告密,你们也不放心对吗?还是回去好。”玉娆干干巴巴挤出抹笑容,嫌弃自己虚伪后尽量装得大方得体,那晚记忆丢失。
司溟衣服的袖子大多是窄口款式,有的需要用丝带系住。他正在系牙齿咬着,野性睇她余光冷得像冰渣。
玉娆讪讪错开视线,有点怕是怎么回事?心里低估他从前没这样看过。
“你不说了一辈子,这才几天就变卦?撒谎!”司溟扣住她肩膀,加重末了两字。
击住玉娆心事彻底崩溃,分不清东西南北他又想怎么样?猛地挣开司溟禁锢,那晚记忆历历在目,哭泣大声控诉,“你不要我。”
司溟殷切捧住她的脸吻上去。
玉娆满眸表现震撼,反抗什么早忘了,双手干巴巴放着,张开唇承受这个深吻。
这刻她真快幸福死。
两人脱完弄床上,玉娆双手挡住他,羞得满脸绯红柔白脖颈根也是,这太快,开口声音变了,“这是白天,不太好,有人进来怎么办?”
司溟一口否定,“不会,没人敢擅自闯进来。”末了补充,“第一次会有点疼,你忍忍。”
明媚阳光透过窗照耀地上映照组成格子
她欣慰容纳了心爱的人。
司溟做足前面功夫。
只要她第一次,魔族时差与外面不同,此时已经下午,恬静窝他怀里不愿意动,眼巴巴瞅着司溟。
她不知道,也不敢问。
只要他给,便不甚欢喜。
司溟来回抚摸就是不再动她了。
等天暗,玉娆棉被护住胸口坐起来,“我回去了。”夜里人少做坏事偷偷摸摸溜。
“留这别回去了。”司溟懒洋洋躺那墨发稍微紊乱,挺立鼻到他单薄完美唇形激吻过后淡淡粉,少见慵懒美。
玉娆又被诱惑,缴械投降老实贴过去,还和方才一样依偎他身旁,被人塞勺蜜她从前不敢奢望有今天,只梦中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
“还疼吗?”
这如何好意思承认,玉娆摇摇头往他怀里钻。
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玉娆眉开眼笑对着身旁的人。目前她想这就叫幸福。
司溟不会有她笑得那样甜,低头蹭了蹭锁骨以下。
各自分开该干嘛干嘛。
玉娆回宫殿暗暗揣测他不会来了吧,躺到床上张开手指变幻看着。
中午时司溟过来找她,玉娆压制不住雀跃要跑过去,隐隐牵动会疼窘迫别扭走他身边。
司溟手里的药瓶递给她,“要涂,里面也要。”专程往药谷拿的药。
玉娆瞬间抬不起头,嗫嚅,“知……道了。”去接药瓶得手差点一抖要掉。
晕晕糊糊回去,玉娆捧住脸看着桌子上碎玉瓷瓶脸蛋烧得通红,为什么还要专程解说。
司溟晚上过来,俊美脸丝丝冷漠问她抹过吗?玉娆别提多怪异不答转脸往别处走。
玉娆感受他从后面抱住她,一时心神澎湃,他是喜欢她的吧,什么都足够了。
最终司溟替她抹了膏药,衣服有些凌乱,和她安稳睡觉。
司溟天天来,玉娆喜欢被他黏住的感觉,很纯洁睡一起。
过三天后,玉娆小手不安分去抚摸吻落他脖颈处,贴上方有了前次的基础明显进步,*这玩意不用人教,初始中便会,缺发启蒙的机会。
司溟制止了,“不行,得七天后。”
她是不是太主动了,玉娆双手揽住脑袋歪胸口睡。
时间久,玉娆跑去别院等他,有时候赖那不走了,司溟还是依旧话少玉娆整天高兴叽叽喳喳在耳边有说不完的话。
她很乖,又很放纵他为所欲为,大胆积极。跑去药谷拿避孕药吃,孩子对她来说太早了,她自己还和长不大一样要个孩子多麻烦,相信他不会想要吧。
司溟知道,他觉得时机不成熟,以后再说吧,况且主人出关后私放这项重罪……
司溟回来后拉她坐腿上,强势掰起她下巴深吻纠缠,周遭全被他气息所侵占,玉娆双手塔后背热情回应。
前几天来那个,他忍着今天才有点急。
玉娆有时会教司溟说话,说一句学一句。
说喜欢她,司溟重复出来。玉娆小人得志捂住脸偷笑,继而得寸进尺。
“你说爱我。”
“我爱你。”司溟眼眸淡淡直视住她,从书本里他理解这句话意思,通常用于一人向爱慕的另一个人感情表达,也可用于亲人间,范围广泛。
他理解不了这句话含义,总之很重要玉娆也欢喜就够。
玉娆左蹦右跳。
司溟以后学到这招。
两人厮混一起瞒不住右护法,下次王璞看见玉娆刻意拦住,意味深长的眼神。
玉娆局促跑了,若非看司溟的份上非凑他不可,也就耍耍口头威风。
王璞并不看好这小丫头和司溟在一起,自不会提成亲事,司溟榆木脑袋不会想到,也许考虑时机不成熟。
宁随遇是玉娆最大靠山如今她跑了,主人出关后纵使与王后和离,也会迁怒玉娆,届时地位会变得极为尴尬。
没有宁随遇谁会还在乎玉娆。
以后的事谁知道那?指不定司溟这会热火哪天就把玉娆甩了,没有宁随遇她什么都不是。
第一百三十八章出关
两人厮混瞒不住右护法,下次王璞看见玉娆刻意拦住,意味深长的眼神。
玉娆局促跑了,若非看司溟份上非凑他不可,也就耍耍口头威风。
王璞并不看好这小丫头和司溟在一起,自然不会提成亲事,司溟榆木脑袋不会想到,也许考虑时机不成熟。
宁随遇是玉娆最大靠山如今她跑了,主人出关后纵使与王后和离,也会迁怒玉娆,届时地位会变得很尴尬。
没有宁随遇谁会还在乎玉娆。
以后的事谁知道那?指不定司溟这会热火哪天就把玉娆甩了,非折腾回来作死怪得了谁,宁随遇走前步步为营替她打算。
转瞬间三个月,时间从指尖偷偷溜走,哗哗流淌清澈溪水承载火红枫叶,
一叶方可知秋。
随时间推移她意识到严重问题,要让他知道私有物不但跟别的男人私奔还同床共枕。
以为陆文曦是好惹的主?他肯定不了解惹怒陆文曦的代价,倘若欧阳修懂会后悔选择她这个私奔对象,唯有苦笑。
其实就算她不做什么,陆文曦同样会误会,宁随遇比较担心万一迁怒把欧阳修杀了。
照陆文曦的脾性定要折磨够才让欧阳死,宁随遇已经可以想象抓住之后的凄惨下场。
并不是陆文曦有多看重她,相处久知道他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他的就是他的,别人不能动。
她算是个比较悲观的人,凡事
做最坏打算,来临那天没有预料中的坏让心里好接受一点。
前三十年处事经验告诉她,事情发展往往始料未及,并且离你预想的结果好不到那去。
这个罪责宁随遇不想背负也担不起,接受不了欧阳因她缘故死。再说欧阳修带她出来是可怜虽说有私心,相比之下在宁随遇心中他已胜过万千人。
最起码欧阳修没有因相貌有异低看她。
欧阳修施施然走过来,拍宁随遇肩头一下,“你的眼中隐藏了我看不懂的忧愁。”淡淡关怀。
宁随遇怔了怔。
“你想什么那?我不喜欢你这种状态。快乐的事要说出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倾诉是种很好的发泄途径。”欧阳修与她并肩凝视。
“没有。”宁随遇敷衍笑笑,不想告诉他太多。
纵使什么都没有做陆文曦会觉得她有污点,他不会相信单纯蒙着被子睡觉。
男人大都如此,陆文曦肯定恨死她了,那点所谓喜欢也会消磨殆尽剩下满心愤怒。
欧阳倏地抓住她手腕珍脉,宁随遇放任他,安静会。
“你这个病,调养是跟上关键心态,从一定程度来说快乐有益身心健康,疾病远离你,所以每天要笑,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何不选择让自己舒心的方式过活那。”
比之前笑得多了,修从来不会强迫她做不喜欢得事,在他面前活得像个人,宁随遇很感激。
欧阳说得对。回头想想生活处处是艰幸,人间不值得。
“好。”宁随遇朝他柔和笑,凉凉微风卷起枯黄树叶,也吹动她发梢,浅色长裙丝带漂浮,火红霞光映照天际波澜壮阔一笔,染黄了她头顶发丝。
欧阳想此生足矣。
宁随遇考虑了番欧阳修有知道的权利,“若让他……知道,你有可能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欧阳修完全不了解陆文曦恐怖。
当欧阳修迈出那步就明白眼前是死胡同,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迈了。谁都不要管,留给时间做选择吧。
唯一庆幸至少身边还有她,无论将来怎样都多了这么个陪伴,欧阳修用力握住她的手。
宁随遇望去,心头发紧,未来有他什么都可以不用怕吗?
“我死了,你还会独活吗?”欧阳修用平淡的语气询问关乎生死。
“不会。”宁随遇笑着摇摇头,她这个人不喜欢亏欠。
之后宁随遇很少生病,同欧阳修背竹筐上山采药换来钱用来买琐碎生活用品,夏天更好了裙子绑成结下水摸螃蟹虾回去加餐。
每天有干劲,宁随遇从未如此轻松,不用忧愁明天,自立自力。
和欧阳修聊天时间过得飞快。
自那之后欧阳修没要求过那种事,他是个男人需要自尊,宁随遇又不是个绝世大美人毕竟相貌有异,不想求欢了,她可能没想通吧。
蛮期待宁随遇投怀送抱那天。
春秋更迭,日升月落,五年后。
陆文曦修行结束,首先赶回去找宁随遇,宫殿里四处不见她身影,原有喜悦冲淡慢慢被失落感所网罗,寝宫水红丝帐撩开时空空荡荡床,一眼明了,被褥叠放整齐。
他侧过头,外面明媚的阳光照不进心里阴暗,一根弦断了,这会约莫中午。陆文曦凝神思索,她会去哪?吃饭?路过正厅并未看到她。
陆文曦暗想棉被里应该会有她残留气息才对,于是着手检查。
身后响起王璞谄媚的声音,“恭喜主人修行圆满。”
陆文曦比闭关前清减不少,阴暗气质转变虚弱,削薄两片唇失去血色发白,那张脸俊美妖孽,白衣衫,傲人风骨,没有繁琐装饰单单腰间系枚玉璜。
王璞愧疚之心流落出来,怪宁随遇不守妇道。
“宁随遇在哪?还有司溟那我怎么没见他。”陆文曦临走前把妻子托付给司溟
理所应当要问他状况。棉被里是凉的没有体温,有七八天没睡过人,她不睡这会睡哪?
种种疑问冒出来,愈发不安。
王璞单膝跪地,头皮一阵发麻为今日早编排好应对说词,第一次在主人面前撒谎,哪里能想到要为宁随遇,准确说他是为司溟。
司溟形色匆忙赶来跪拜。
陆文曦视线重新锁定司溟无声寻问,看不出锐利却让他做贼心虚。
宁随遇和别的男人私奔,这对陆文曦极不公平,罪魁祸首的司溟,险些全盘召供。
司溟单纯以为宁随遇痛苦一时妇人之仁,通过王璞点播才知道她和别的男人私奔,如何能忍?后悔不已要追她回来时与王璞私底商议。
王璞却说“算了,该办的事都办完,抓宁随遇又何意义那?主人出关时你要隐瞒?如实相告?你有没有考虑过宁随遇下场,倘若你能做到冷眼旁观我没意见,要么欺瞒重罪。”
“他们之间应该有个了断,与主人相配唯有紫叶道修,你放过宁随遇全当放过自己,你该清楚她这几年过的并不如意,况且她能影响主人的越来越多,迟早分了也好。”言尽与此,王璞拍拍他肩头,潇洒离开。
第一百三十九章处罚
先前王璞就不懂主人为何要抢亲,娶丑女人做王后,不怕为天下人耻笑。陆文曦向来心思难琢不在乎世俗眼光,想来那时没有抢亲她和欧阳修应该是令人羡慕的一对。
王璞抢声过来解释,“王后回无畏崖久住。”
司溟顿时松口气。
陆文曦想如此也算对得上。
立即提出第二个疑问,“你们其中一个为什么没跟住王后?”陆文曦目光在他们两人中间审视。
无形压力笼罩他们抬不起头,相对而言主人发现宁随遇不见没有震怒,已够温和了。
王璞解围,“不喜我们跟着,再说无畏崖也安全。”
陆文曦深眸暗藏涌动望着下方忠心耿耿的左右护法,“是吗?”轻轻反问在雄伟大殿格外响亮。
无疑他们两人头顶悬把随时会掉的刀,陆文曦逼他们承认,回头好算账,找到宁随遇则罢,无畏崖没有至于如何……
陆文曦从来不是好糊弄。
不等回答,他们二人只觉得面前拂过阵凉风,心一横齐齐道:“是。”抬头时陆文曦无影无踪,警铃大振这也太急了。
司溟难得出现焦灼神情望着王璞,无声说如何好。
“你先去清泉镇送信,通知她回来,最好带她一块回。”如此宁随遇岂不惨,王璞此刻管不了太多,好端端王后不当非玩什么心跳,能带她回来最好,下下策沉声命令直视住司溟眼睛,“带不回来王后,你在外面躲阵子,万不可回。”
司溟侧过脸,不会听王璞的话,罪总得有个人顶,既然他的错由他来承担。
“记得帮我藏好玉娆。”
王璞简直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还惦记那个没胸没屁股的小丫头,“好好我知道了,你赶快去。”
司溟仓促出结界。
陆文曦不用带宁随遇次日晌午到无畏崖,直接去找宁宗主要人。
宁致远看见陆文曦形色匆忙十分新奇,左右张望没有宁随遇,想来在后面。
“遇儿哪?我想看她,就一眼看一眼就行。”通过王璞的说法,按她的性子应该闹脾气了。
陆文曦从来没让宁随遇离开他视线过,更别说出关不见人,时隔一天,他心慌,俞接近证明俞残酷。
宁致远糊涂反倒找他要人,“没有,她没回来过。”
陆文曦瞬间醍醐灌顶,摇摇晃晃站不住,扶住额头,比左右护法欺骗他更不能接受宁随遇原地消失,他们两个能耐了联合起来骗他,到底给他俩灌什么迷魂汤?
他双眸赤红,拳头紧握,一副盛怒的样子。宁致远暗忖不好,严峻追问,“怎么回事?”
陆文曦少见迷茫,“我不知道。”旋即如实告知,说不定宁致远能帮他点什么。
“哥,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比如有没有异常?”陆文曦和宁随遇一样称呼兄长,这样来显得比较亲。
宁致远同样心头大震,仔细回想了下,诚实,“没有,那是五年前。”门内事务繁杂,记忆早模糊了。
五年前时间太近了,陆文曦喃喃自语,不得不去怀疑宁随遇筹谋已久,什么柔情蜜意、肯朝他笑、顺从,统统都是用来麻痹他假象,陆文曦心口痛的快窒息,面色如土。
讽刺的想:好算计、好算计,枕边人竟联合特别信任的属下欺骗他,而他竟第二次被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什么幸福、快乐全是假的。
这会变幻莫测的表情,宁致远知道陆文曦被气得不起,铁定自个偷偷跑了,“我会加派人手帮你找。”
“谢谢,哥。”陆文曦倦怠一笑。
宁致远沉吟片刻,继而道:“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逃跑,其实那次她身受重伤从鬼门关走一圈,性情大变,敦厚宽和多了,我是明白遇儿,若非严重她也不想平白无故破坏两家修好。”
宁随遇总跑他面前说不是他妹妹之类话,宁致远断然接受不了,全当她撞坏脑子,况且她胎记丑得无可复制,哪寻第二个来。
移魂罕见轶闻他并非没猜测,神凰体质纯净得狠,不是什么孤魂野鬼便能挤进来,融合也要莫大机缘。
宁致远说得真挚,没有怪他的意思,后者心虚。
相较之前陆文曦改好许多,虚心接受批评。
陆文曦推测玉娆该在这,照宁随遇防他那劲心中冷笑,“玉娆那?她应当知道点什么?”
宁致远耸耸肩,“这小丫头五年前跟车队回去了。”
出乎陆文曦意料,中间定产生什么变故,回去时便明了,抬步要走。
宁致远拦住他,“刚来又要走,先喝口茶歇歇脚吧,不急这一时,我派人寻着会通知你的。”
陆文曦,“不用了。
好歹成过家的人,还如此不知轻重,
宁致远暗怪自己妹妹,什么事不能回来解决非要跑,目送陆文曦背影消失。
回时陆文曦归心似箭。
司溟和陆文曦几乎前后折返,陆文曦命令传左护法前来。
陆文曦由上而下扫视跪地上司溟,衣衫边缘沾染结界外沙尘,鬓角边缘细小汗粒,断然清楚在他走后偷偷跑出去了,该怪他太过相信否则这会该找到宁随遇。
想此他眸底阴暗加重几分,拇指摩挲座椅把手顶端镶嵌魅蓝宝石,纤维结晶体,“她在哪?”不怒自威。
“属下无能,办事不利人跟丢了。”司溟惶恐解释,决定隐瞒,最多坚持一个月宁随遇就能回来。
陆文曦冷笑,“丢了?怎么不把自己弄丢。”堂堂左护法掌控王城军队,看不住个修为尽失宁随遇。
“我再问你一遍,她在哪?”陆文曦加重后面的三个字。
“丢了。”司溟金口难开。
司溟这个邪性子,他说不就是不,别想撬开他嘴,陆文曦仰头靠椅后阖眼,近几天殚思极虑整个人憔悴不少,脑袋乱糟糟想东西,想什么太琐碎说不上来,前任魔尊死后他成为人人膜拜的新王,除了耳边高呼千秋万代没有别的,昏暗天空低沉,苍鹰展开堪称雄伟羽翼盘旋天际。
过段时间他自动释怀,具体因何启发忘了。这个坎陆文曦感觉过不了,凭什么?宁随遇是他附属品,他的,任何人不能夺走,是他的,内心疯狂咆哮。
谁也不能动。
第一百四十章处罚二
她那么柔弱,没了他庇护如何在这个弱肉强食世界生存下去。陆文曦已经习惯照顾她,围着她转,一会看不见就心急,何况三天了,吃得好不好?穿得那?生病谁来照顾?她底子弱得很,有时风一刮会感染风寒,丝毫不夸张。
回想她刚嫁他时身体状态很好,如何变成这样了?……不禁深思。
“滚去流放之地领罚。”轻飘飘一句话落下,决定司溟。
司溟走后右护法踏进大殿的那刻便感受笼罩整个宫殿恐怖,能让他每一步行走刀尖也只有陆文曦了,平稳视线竟看不出喜怒,王璞低头跪拜。
远远掷来瓷瓶精准无误直击额头,瓷片四分五裂,鲜红血顺眉毛淌模糊眼前,依稀可见陆文曦焦灼来回走动。
片刻功夫粘稠的液体流至脖颈,这次他可是没留余力,不客气的砸过来。
陆文曦顿下步,冷声问:“玉娆那?”
王璞身形一晃,“五年前就没回来过。”
司溟要他帮忙藏好玉娆,犯错多了不差这一件。
陆文曦走他面前,怒不可遏踹上去,踩他胸口故意狠狠拧,“谁叫你撒谎成性?闭关太久忘了谁是你主人?王璞你真让我失望透了。”
自问待他们二人不薄。他们联合欺骗,宁随遇暗藏私心,两种情绪折磨的陆文曦痛不欲生,用内忧外患来说十分合适。
是的,他对不起主人辜负长久以来信任,愧疚难当可他答应了司溟,倒不是为宁随遇,长痛不如短痛就此断了也好。
惩罚的俞严重俞好,王璞以此祈祷从而减轻心里负罪感,准备咬紧牙关承受时。
“宁随遇人那?”陆文曦两三天翻来覆去问的仅此一句。
王璞摇摇头,“不知。”他不能承认要留下来为司溟周旋。
可想而知后果,王璞一瘸一拐从宫殿里出来,陆文曦还是讲道理。他余光撞入抹熟悉的身影,瞳孔骤然收缩——王后,不对很快清醒,月奴款步走来唇边含了抹得意的笑,看向王璞。
他们的相貌简直模子刻出来,宁随遇有丑陋的胎记,身高、性格迥异,她可比宁随遇有心机多了,王璞目光瞟过月奴胸前。
她应该是透露消息最合适的人选。
陆文曦从刚殿出来,看到月奴,视线停格她脸上许久移开,拂袖离去。
月奴猛然惊醒,以为陆文曦的柔情属于她差点信,才明白他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威令整个魔族掌权者能会化指柔吗?
密密麻麻嫉妒心占满她,拦住陆文曦。
陆文曦冷漠而疏远,“让开。”
月奴不明白她有哪点好,仰起小脸直视陆文曦,“我知道她去哪了。”
“在哪?告诉我,快点!”陆文曦神情急切的寻问。
月奴得逞一笑,心里却无限荒凉前倾他耳畔旁,故作神秘,“她和别的男人跑了。”对,宁随遇一向就是贱货,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自己什么都有还要巴着不放,恨不得全天下男人围她转。
“那个男人?”陆文曦激愤双手抓住她肩膀。
他发疯抓狂月奴心里升起一阵畅快,冷眼斜睇,漠然,“我如何知道。”
陆文曦陡然放开,双臂无力下垂,眼神暗淡,失魂落魄拖沓着脚步走了。
倒出乎月奴的意料,故意耍弄他最少要治个罪这么轻松过了,真叫人瞧不起,月奴流露鄙夷转而拂袖离开。
陆文曦回了宁随遇住的寝宫,反手关住门,让侍女都下去寝宫内安安静静也冷清,失去了它的女主人。
陆文曦神思错乱,仿佛宁随遇站他跟前笑嫣嫣,他开心伸手时却如烟雾消散,太想念一个人产生的幻觉吗?
低落望向别处,点点滴滴都有她生活影子,又如烟雾消散或似镜子支离破碎粉末也没有留,仿佛她没有来过,只是漫长生命中一场不切实际的美梦。
从未有过空洞像个深渊,失足跌落极速下坠,没有安全感。
陆文曦挨床边坐下去,抚过被褥,突然手挡住眼睛,因用力额角皮肤凹陷,意识到她不在了,再也不回来了,她曾那么渴望离开他。
虽说他们之间有缔结契约,十九州太大,契约一定范围内凑效有感应,宁随遇有心躲他找起来谈何容易,半月、还是一年,陆文曦等不了……不能接受失去宁随遇,哪怕一分一秒。
他是她的,这点谁都无法改变。
五指深插进发里,甲片扣出血丝,也比不上头痛欲裂,陆文曦眼尾处封印逐渐显露,他弓起背缓慢蹲下去,等好半响,如行尸走肉去专门放衣物的旁殿。
陆文曦开启衣柜,清一色女式衣裙,
他像得到拯救,一眼挑中宁随遇经常穿那套,饥饿的人有了食物,急不可待从衣架扯下来。
他只有这个,宁随遇走了不要他,抱在怀里视若珍宝,脸埋衣服中间。实际过五年残留气息早散了,为求个心理安慰。
身形一晃竟踉跄跌倒衣柜里,陆文曦发誓这辈子没有这么狼狈过,一会怨恨宁随遇,一会又变得自怨自艾。
宫殿窗户大门闭合阳光终日照不进,深入骨髓的阴冷,挂高粱暗红纱帘。陆文曦背靠床边颓废坐着,茶盏摔碎的瓷片散落。
他捡起残片一刀一刀往手臂上划,血顺伤口流,染红大片白衣,结痂好的伤疤,重复动作,浑然不知疼痛,好似划得不是自己。
第三天找不到宁随遇,什么傲骨,脾气,恼怒统统磨没了只要她肯回来。
可是陆文曦明白她不会来,又很绝望,身体疼痛能减少心里负担。
喃喃念宁随遇的名字。
黑暗中待太久陆文曦适应不了光芒,抬手挡住,前方女子窈窕身形手里捧夜明珠缓步走来,空旷中听见宁随遇唤他的名字要带他走。
陆文曦欣喜若狂要站起来,他也会失血过多导致没力气,悔恨怎么能让宁随遇看他这个样子,扶住床边勉强撑着起来,颤颤伸出手。
陆文曦催促她快点过来的话全噎喉咙中,走近时他看清是玉娆,满心失落填满,跌宕中重新坐回原来位置。
第一百四十一章思念成疾
思念过度产生幻听幻觉吗?陆文曦真听到宁随遇喊他名字让他过去,怎会作假?他回归原始状态,除了宁随遇谁都不行。
玉娆来为司溟求情,荒凉之地,铁锁链束缚手腕,悬挂崖壁边缘,每日鹰啄心食,夜晚痊愈,白日重复苦楚。
玉娆探望司溟前,陆文曦来追问宁随遇下落,说出来放了他。司溟咬死不说。
平时不坑不哼的司溟竟藏了这般龌龊心思,王璞想的陆文曦同样能想到。
“您怎么……”玉娆欲言而止,震撼合不拢嘴,夜明珠搁置地面,撕拉衣裙布料包扎。
陆文曦甩开手,冷冰冰斜睨玉娆,先发制人,“你是来求情的?”王城有眼线,他们那点破事,统统清楚。
玉娆虚虚颔首,陆文曦笃定她会来,那眼神快把她看透,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不寒而栗。
陆文曦突然变得柔情,冷得像冰渣的手温柔抚摸脸颊,深情款款注视,“真傻,以为把身子给了他就能喜欢上你?”
总觉这句话透过她在向另一个人说,玉娆摸不着头脑,隐约觉得陆文曦知道什么。
“我放了司溟,还可以许诺你做的他妻子。”陆文曦缓缓道。
玉娆双眸一亮,突如其来幸福冲昏头脑,成亲,她能与司溟光明正大成亲再好不过。
“只要你肯告诉我宁随遇在哪?”玉娆为宁随遇贴身侍女又从无畏崖陪嫁过来,有什么定会提前向玉娆透漏。
恍然大悟玉娆犹豫,听他们隐约讨论清泉镇,那应该便是宁随遇的藏身之所了,手心捏把汗,偷瞄一眼生怕看出端倪,正撞陆文曦探究视线。
陆文曦不错过玉娆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更确信玉娆知道宁随遇的下落。
“你好好想,她最可能去哪?比如她和你说了特别的话、有那些怪异的举动,安心,我找到她不会责难,好好哄哄带回来就是。”陆文曦循循善诱,人畜无害,真诚态度让人感动。
玉娆宫殿出来时日落西山,没有说出宁随遇的下落至少问心无愧。
王璞接住消息在外等候多时,关心陆文曦状况,从玉娆那里问出话后一阵沉默,转而去了月奴所居住的宫殿,偌大后宫妃嫔本来就少,如今剩她死皮赖脸耗着。
次日陆文曦传召玉娆前来为得多听讲些关于她的事。
柔和阳光照耀软榻上,陆文曦绝美容颜渡了层圣洁光辉,眼尾刺青图腾不显眼却无法忽视,小憩懒洋洋沐浴阳光,洗了澡墨发随便披散,宽白袍袖子手腕结痂伤疤新长出嫩肉,香炉里高级佛手柑静静燃。
不颓废了从明天开始去寻,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踏遍十九州,他不信了还不找到一个宁随遇。
陆文曦会把她关起来,寸步不离跟着,再也不分开。
玉娆泡了盏安神花茶放小方形桌上,竟生出人人敬畏的陆文曦有些可怜的感悟,他一定很孤独吧所以抓着宁随遇不放。
放茶盏的细微动作扰醒睡眠质量极浅陆文曦。这个男人睁眼瞬间,玉娆旋即改观看法,如何可能?
陆文曦视线扫了扫寻找着什么?没有,没有宁随遇,她不回来了,一想此心就像被人活生生掏走了,虽然它还在跳动,麻木工作……
视线落玉娆为他沏茶盏杯盖处,描绘惟妙惟肖青花搀枝围绕一圈,技艺高提盖处勾勒到位,陆文曦眼睛模糊,短暂睡眠中又梦见宁随遇,真魔障了。
玉娆低声道:“月奴在殿外等候多时。”她确实美丽,看到月奴每每就会有感悟,宁随遇没有胎记便好了。
陆文曦晃神,“哦,让她进来吧。”
单纯怀念那张脸,至少相似,有三分急切。
月奴未让陆文曦殷切热烈目光注视过,一时雀跃,幸而清醒仍旧呆呆望着他。
陆文曦痴痴走她面前,双手微微颤抖,他自己没有发觉,捧住她脸拇指来回摩挲,移到右脸胎记位置,没有。光滑细腻肌肤触感,加重来回蹭,多摸几次好像胎记便会有了。
月奴疼还是放任陆文曦为非作歹,心底想有朝一日取代宁随遇,这个世界上果然有她没她。
陆文曦垂手失落后退两步,“你不是她,终究不是。”
月奴晶莹双眸侵满毒汁,指甲深陷掌心,“我知道宁随遇在哪。”
明显陆文曦死寂双眸重燃希翼,有了前车之鉴,安稳看着月奴,等待接下来的话。
“和一个男人私奔了。”月奴加重语气,很难想象会和别的男人私奔,一直号称爱慕陆文曦,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右护法告诉月奴宁随遇在清泉镇并且是和一个男人私奔,具体是谁他含糊过去,月奴敢肯定他知晓。有心让她告密,顺水推舟,没有坏处的事何乐而不为那,只是宁随遇惨了恶毒的心思作祟。
陆文曦额角直突突,拽起月奴衣领,愠怒,“闭嘴,她不是你能玷污的。”
玉娆还担忧陆文曦重蹈覆辙犯错误,想来多此一举。
月奴反唇相讥,“你怕了?她在清泉镇附近,去吧,去找她顺便看看奸夫长什么样?”语言尖锐犀利。
清泉镇,陆文曦牢牢记下三个字,目前唯一线索,怅然放开月奴,没有想象中立刻飞奔过去,反而沉重压心头,揭开血淋淋真相。
陆文曦整理了情绪,安之若素坐回软榻上。
“为何不去?”你不是着急思念她吗?
月奴默默道。
陆文曦倒平静,端起玉娆泡好的安神茶放在手中,沉默良久,捏碎的茶盏泄露他心里情绪残片割伤掌面,依旧握着,
血混合茶水打湿腿上衣衫晕开。
玉娆赶忙拿来医药箱,跪地扳开陆文曦的手清理碎渣,期间大气不敢喘。
陆文曦真恨月奴逼问的眼神,错开视线,冷然道:“五年了,多几日少几日有何区别。”该办的事都办了,他去有何意义。
月奴似乎懂了,低低笑听着十分讽刺,“你怕现在怒火迁怒她,不曾想你竟对她关心至此。”
“我很好奇,百年里宁随遇对你灌什么迷魂药,竟将人人畏惧的魔界尊主牢牢拴手心里戏弄,怎么离她一天你便活不成了。”
陆文曦掐住月奴脖颈,冷漠眼中映出那张脸主人濒临死亡,只是相似,他为何要顾念。
惊恐之色大露,喉咙断断续续“咯……咯”声,月奴捶死挣扎去掰他手企图留稍微空隙呼吸,她恨陆文曦更恨宁随遇,单单因说了实话,这也有错?
第一百四十二章空白信
“您不能这样,三小姐死了如何向王后交代,说错一句话不至于。”玉娆声泪俱下求情,她聪明称呼为三小姐把宁随遇和她区分开。
陆文曦果真清醒骤然撤手,顾忌宁随遇。
月奴随之虚虚倒地上,委屈泪水从眸里流出,不甘因宁随遇而获救,悲愤想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哪都有她。
此生要注定活她阴影下?
衣摆浮动,陆文曦离开。
玉娆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抚月奴起来,“你还好吗?”
月奴气喘吁吁好一会,她抬头望见明净的阳光照不进心里阴暗得角落,空气漂浮细小毛絮,雪白的颈项残留红掐痕竟有种独特的美。
“不如死他手里多好,为何要救我?”她说得实话,在世上没趣味一辈子活宁随遇阴影中。
每每夜深人静,独自思虑她要如何摆脱宁随遇所造牢笼,最后可悲得逃不了,宁随遇所赋予给她痛苦终身难忘,一直这么过来,是她造成了这样的她。
既然下地狱,也要拖她一起,燃烧汹汹怒火。
月奴轻瞟玉娆一眼,“她恶毒,你倒善良懂事。”
玉娆听她说宁随遇坏话不乐意辩解,“阿宁人很好,你和她待段时间就知了,无需多言。”
月奴看她目光有点怪,玉娆以为脸上有脏东西抹了把。
“我和她不死不休。”
“别这样,毕竟血浓于水,三小姐你大可回无畏崖过逍遥日子,总比干耗魔族强,来时还能寻结道侣以您如今的地位。”玉娆站她角度着想,无论如何都不应在魔族浪费时间,陆文曦全心系宁随遇身上。
感情就这么回事,过程痛苦释怀何尝不是放过自己。
“你又不是我。”月奴冷然道,转而拖虚弱步伐也走了。
王璞确定陆文曦出了魔族,跑到流放之地背出昏迷不信司溟,今天胸口被掏一半时他用手摔死老鹰。
结果他预料到了,面对时无法接受,算他们两个对不起陆文曦。王璞为今之计最妥当的方法就是把司溟转移出魔族
,永远别回来。
指望宁随遇?她自身难保。
悔恨得想,让司溟躲起来躲起来非不听话,全叫他一人承担不就好了,司溟这个执拗的性格。
王璞背着找到玉娆。
玉娆大惊失色,心疼眼泪掉下来,“这,这这……”半天没说出来。
“来不及解释,我先送你们出魔族。”
王璞送他们出结界,昏迷司溟有了点意识,“哥……你要……送我去哪?”
王璞把他推给玉绕如此对司溟最有利。
王璞没有十足把握说服陆文曦,主人极有可能知晓了司溟得心思,单凭宁随遇足以让主仆二人生嫌隙。
任何小聪明在绝对势力面前都是假把式,他哪点聪明怎能和主人相较。
“弟妹,照顾好他永远别回来。”王璞友善一笑,承认了玉娆的身份,他也没料到,今时不同往日,能和司溟在一起玉娆小破丫头占大便宜了。
交给她,王璞放心。
玉娆害羞笑了笑,扶住司溟大个着实吃力。要走心里伤怀,她在这生活了百年,成长所经历的,不走司溟怎么办?玉娆明白。
王璞注意司溟腰间系令牌,陆文曦竟没有收回,他没有放弃他们,眼睛发涩,狠心捋下来,走吧要确保司溟万无一失,再看不下去他受苦。
清泉镇
宁随遇每会催欧阳去拿信他都不大乐意,唉,都怪她太废。以欧阳速度半个时辰折返,有时他购买东西会多耽误时候。
她信任欧阳修不会私藏信。
五年宁随遇没出过秘境,欧阳修因天界追捕令除了取信必要时出去会乔装打扮,一直过不问世事悠哉生活,他们可算同病相怜。
欧阳修自天界出逃欧阳宗主那面没法交代,心头担忧未松懈过。欧阳修也想回去看看,宁随遇支持他。
在他意识里欧阳宗主是这世上唯一血缘关系的亲人,母亲临终时的话萦绕耳边。
谁知血缘单薄抵不过利益,欧阳宗主要抓他绑起来,通知天宫的人,欧阳修撑断绳子逃跑。
后来他想明白,父母要孩子也是利益载体,当有更大的利益时会毫不犹豫抛弃前者。
你要相信人永远自私。
宁随遇就知道能理解她曾经被抛弃过,默默抱住欧阳。
欧阳宗主肯和无畏崖联姻,虽说宁随遇显赫家世她可是出了名丑八怪,娇纵跋扈,由此可见欧阳宗主对他这个儿子有多少爱了?把他当做工具与天宫牵线搭桥。
真为他好,会连意愿不尊重为一己私利。
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
“有时候我真羡慕陆文曦。”要和宁随遇私奔,欧阳修便对这位魔尊大人做过了解。
宁随遇讪讪,侧开脸去,“羡慕他干嘛?!”
曾一度努力把这个人从记忆里抹去,她照镜子时颈项根黑契约图腾,无声诉说不堪的过往,宁随遇握紧拳头,下定决心这会要摆脱陆文曦控制,纵使困难重重。
欧阳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拘无束。”这种生活能不让人羡慕吗?
欧阳修察觉她的不痛快转移话题聊天,陆文曦他们中间禁忌。
宁随遇过得快乐知足,她不想打破现今的美好。第一次有了想守护的人,欧阳纯良温和,凡事都肯替别人着想。
她要为了持续今天的生活努力。
欧阳教她弹琴,通过这五年琴艺大有长进与欧阳师傅相比捉襟见肘。
古琴算乐器之中最好学,简单易上手,适合各年龄段人学。
欧阳修这次回来步履急了些。
宁随遇正在外面用竹筐收晾干药材
,看到欧阳修拿着信封,心脏猛地一跳,漏半拍。
迟早这天要来,宁随遇无声叹气,放下竹筐走过去。
欧阳修,“我没有看。”
宁随遇当然知道欧阳修不会看,听他口气怎么又点变味,顾不得多想撕开信封,翻来覆去空白纸,代表陆文曦出关了。
欧阳修在旁问,“写的什么?”
宁随遇展示给欧阳修看,目光中怅然若失道:“我该回去了。”
“别担心,我会和你一起面对。”欧阳温和的注视,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第一百四十三章赶他走
“不,我一个人和他就行了,你自己走。”宁随遇拒绝,她有太多不安全感和顾虑了,朝夕相处许久,陆文曦这个不安定因素,发起狂来谁知他会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尤其怕威胁欧阳修的生命,他什么做不出来,宁随遇格外紧张去咬指甲,下意识的举动。
欧阳修拿开她的手心疼道:“别这样。”变得激愤,“他是不是虐待过你?让我看看。”
宁随遇挣扎,“没有。”
欧阳修硬捋起她袖子,宁随遇拒绝不了放任他检查,手臂肌肤白嫩也就放心。
宁随遇劝他,“你快点走吧。”
欧阳修大咧咧往里屋去,“不差这一天。”努力掩饰伤心,离开这他能去哪,十九州外有天界暗中搜查令,没有宁随遇他不习惯。
宁随遇不好说下去怕伤害欧阳自尊,待一晚就一晚吧,要让陆文曦抓住就算倒霉,她释怀了。
宁随遇收完药材,拿起渔具去钓鱼运气不错钓两条肥美大鱼,回来天色尚早,家畜的棚里逮只母鸡抓住宰了,忙完这些近黄昏。
欧阳修自动出来帮忙烧火,顺便帮鱼处理干净用姜、葱、倒少许酒腌制上一来入味二来去腥,“我不走。”
宁随遇朝他莞尔而笑,这个笨蛋。
宁随遇做顿丰盛的晚餐,煲了一个时辰鸡汤,糖醋鱼,昨天打的獐子肉本来要藏冰窖里现今用不着,掺青椒炒了盘,尽炒盘獐子肉、土豆鸡块、凉拌竹笋、清炒土豆丝、白菜、凉拌木耳、小炒香菇,全是家常菜,摆满满丰盛一桌。
照顾欧阳修口味清淡平时他做菜盐油都少放,宁随遇重口味吃嘴里和水煮没区别,这是她很久后知道的事,欧阳为她经常炒两种菜。
宁随遇忙活把菜摆桌上,他玉树临风的背影,单手负立案前远方高山长满郁郁葱葱树木,鸟儿结队飞翔过灰暗天际,钻入绿林间栖息。
宁随遇走过去,欧阳修猛然回神,他们相视而笑,欧阳当即握住她手五指交缠。
宁随遇收拢回应着,脑袋自动眷恋歪他胸口,欧阳揽住手臂带入怀中,无需多言,静静依偎感受彼此存在。
注意纸张未干的字迹,宁随遇拿开镇纸。
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宁随遇情不自禁喃喃念出:“此恨不关风与月。”此句正合心境,希望陆文曦能做回大善人,她也能就此解脱。
“这是你写的?”宁随遇眼眸亮了亮。
欧阳修坦诚,“不是,我在本无名闲书上看到作词优美一时喜爱,便背下来。”
宁随遇猜测两个平行世界离得近所产生影响,比如她无意间魂穿来这个世界,具体距离多近?不知道。
宁随遇深深望着他五官,想吻他。
欧阳修扶住她肩膀,摆动过来,低头碰着柔软唇瓣。
情之所至,宁随遇很轻松接纳了他。
他的吻热烈下移,宁随遇眼中恢复一点清明,推他,颤抖说,“还……不可以。”
欧阳修停下来,双手扶着她肩头,漂亮的眼眸中是宁随遇读不透的复杂,反而横抱起往床边走。
宁随遇挣扎小脸写满抗拒,便放她下来,心里清楚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差距有多大,只要欧阳想……她。
欧阳修直直望着她,好像无声所说恼怒,宁随遇不敢接视线羞愧难当别过脸去。
“你该不是还想和他重修旧好,回去当你的王后,可比我在一起强多了。”欧阳修半开玩笑的话飘入她耳朵里。
吃醋了,宁随遇来回纠结,“我想和你堂堂正正在一起,请务必相信我。”更重要怕陆文曦拿捏欧阳修,他的性格知道了必定不肯走。
欧阳去拉住她手,把顾虑讲出来:
“嗯,我担心,你太善良别人说一两句就心软。”言下之意不如……
宁随遇听此神色暗淡,“没有你说得。”别人指陆文曦,她不会的,有欧阳修此生足矣。而且陆文曦没有那么看重她。
旋即肯定道:“不可能,他不会相信我们之间住五年还清清白白。”没有哪个男人能做到,况且陆文曦拿她当玩宠看待,以前她多看别人几眼,他就鼻子不是眼不是。
她清楚陆文曦能做出来。
宁随遇关注点在别的方面,没有体会欧阳修暗示。
欧阳修拥有君子之风,不好强求女人,既她不想眼下便这样罢,细细琢磨来这两句话自相矛盾,信任宁随遇不会做损害他的事,五年的朝夕共处了解她是个心性纯良的人,偶尔心里阴暗属于有贼心没贼胆,她要强做事都不爱寻求他帮助。
欧阳看她疼惜。
宁随遇拉他去桌前吃饭,丰盛一桌菜,欧阳修宰了鱼房间里伤神没有帮忙,格外不好意思。
欧阳早辟谷,这顿饭全当陪她吃。
宁随遇吃过饭收拾碗筷,时不时张望窗外夜幕还有沙沙微动树杈,焦躁难安来回走动,想了想对欧阳修道:“你还是走吧。”
万一陆文曦来那,这个节骨眼不是说玩笑,更不能一时糊涂听欧阳的话造成一生追悔莫及错误。
“你就这么怕他?”她在眼前晃悠,欧阳感同身受。
宁随遇面色大变,“没有,不是……我为你好,总之你快走。”尽管不想承认,她常年饱受陆文曦的威胁之下,越拥有幸福越怕失去。
甚至去推,赶欧阳离开。
欧阳偏偏唱反调,看她的眼包含怜悯,“不用说了,我不走。”说罢纹丝不动
宁随遇干着急,她没法对欧阳说陆文曦……最后大发通脾气把他撵走。
走时欧阳不情愿,碍于极好修养,又因宁随遇和泪人一样,他最怕女人哭了,不知如何哄。
宁随遇坐屋檐的台阶下双掌支住下巴,望着他投身夜幕中的树林里没了踪迹,将近五年的美梦终究不复存在,温热的眼泪顺脸颊滑落,手指抹去,抬头看星星、半弯月亮,她眼中模糊不清。
安静四间竹屋剩她一人,思绪很多事,最恨当数陆文曦来什么都没有了,他总爱轻易毁她所有。
夜间寒气浸湿身上的衣物,宁随遇浑然不觉独坐半夜,她站起来保持一个姿势膝盖麻掉,揉了揉往屋里去,躺床上快天亮阖眼小憩会。
第一百四十五章拿命逼
陆文曦转身纸摔她脸上,“宁随遇你最好给我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事实摆面前,这刻清楚认知他是恨这个女人的。
宁随遇唇瓣翕动,纸张从她眼前悄然落地上,“你都看到了,还说什么。”
“你和那个野男人做过了?”陆文曦怒从心头起。
他这个样子狼狈不堪,陆文曦应该保持王者风度,无非出轨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跪脚边痛哭流涕忏悔罪孽,终身后悔,而不是一味吼叫质问像个被抛弃者,他从来不在乎抛弃因为可以配得更好。
而宁随遇是他独属品。
宁随遇黯然面临陆文曦时恐惧,常年浸染控制下,手指不争气哆嗦,往别走掩饰紧张,“不用你管。”
陆文曦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双眸赤红,听听这叫什么话,挡住她,手背经络鼓起抓她手臂,厉声:“我不管谁管,说你和那个野男人怎么睡了?宁随遇你这么饥渴,我一闭关就马不停蹄扑向另个男人怀抱。”
陆文曦说话难听惯了,鲜少会顾忌别人,宁随遇听多麻木她只祈求不要再回到往昔的地狱,眼泪无声流淌,“你不满意,和离就好。”用不着让我继续抹黑,凄凉一笑。
不知何时起“和离”成了他们间禁忌,她说了陆文曦会动手打人。宁随遇不敢提陆文曦不爱听。
她变心了,心里藏了人。陆文曦看得出。
陆文曦眼尾处古老图腾刺青,宁随遇不会忘记噩梦,何时出现的?!
“走。”陆文曦连拖带揽往外走。
宁随遇无论如何畏怯、反抗。
扔她不远处湖泊里,撕烂衣物,冰冷以及那双手粗砺的掌面恨劲搓揉,……她体内**。
宁随遇扶着他手臂后跑,陆文曦不可能放任逃出,眼眸毫无温度手下力度俞来俞重。
陆文曦仅有一个念头,脏了就把她洗干净。
宁随遇睁眼四周奢华的布置,丝帐漂浮云雷纹、花束、枝叶、蕾结合成美丽绣图,以小宝石做点缀,静卧青铜麒麟胡须、犄角、纹理,栩栩如生,口中含紫水晶。
她撑床起来,浑身虚弱无力,这是风寒了湖水里泡许久,掀开棉被晕晕糊糊走桌边倒杯茶,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嘴里猛灌,实在太渴了,气喘吁吁,前襟点点水渍,脑袋又微微刺疼。
玄色衣袍与夜融为一体,宁随遇与陆文曦视线交汇,旋即摔烂茶杯,陆文曦焦急的目光中她捡起尖锐的瓷片抵喉咙处,眼里凝聚决然。
陆文曦保持半米的距离停下,血滴沿锋利瓷沿滚落,暴走边缘,长袖里暗暗攥紧拳头,骨节用力而发白,低压粗声问:“宁随遇,你又想怎样?”
“欧阳修那?我要看他安然无事。”宁随遇黑眸晃动纯净泪水。
陆文曦差点站不稳,还没来得及收拾欧阳修顾忌宁随遇风寒,脸色铁青,“欧阳修,欧阳修,整天就是他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问他,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宁随遇痛哭出声,“我不管,你敢动他我陪他一块死。”
“不要逼我了,分开不好吗?这是错误应该结束。”陆文曦应该追求更好的,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看出陆文曦不痛快,既然如此何必相互折磨。
开始由他说了算,结束也应由他。陆文曦听她说分开控制不住自己往前迈大步,至少陆文曦现今的底线宁随遇和离或者分开。
宁随遇惶恐手一抖握紧残片,浑然不觉割烂掌面指缝渗血,尖锐往肉里戳。
陆文曦眼红,硬生生停止脚步,痛心疾首,“为了欧阳修你肯把自己命塔进去?”她真是够恨,他还知道她的小宝贝心里藏另个男人,他挖出来剔干净她就得死。
“是,你让他有事我只好死了,陆文曦一个人想死有的是方法,你别拿无畏崖威胁我,我受够了要死一块陪葬。”宁随遇流下凄绝的泪水,对不起,哥哥,她无能为力,不能让欧阳修出事。
她能怎么办?没任何办法,为了背后家族忍百年以后更漫长的时光如何渡过那?为自己寻求一个救赎。
置之欧阳修不管,宁随遇做不到。
她胆小懦弱了,没力气承受,没有别人想象伟大,要死一块死吧,最对不起得就是宁致远。
如有来生,下辈子偿还。
宁随遇真会火上浇油。
陆文曦暗中手指弹过去气弹,宁随遇手腕一斜,看准时机夺了瓷片,点睡穴软软绵绵倒他臂弯里,也只有此时乖巧不张牙舞爪像只野猫。
陆文曦动作轻柔把她横抱床上,确实比跟他时重多了,又让这个男人嫉恨心大增。
片刻功夫侍女端着药送来,毕恭毕敬退下,陆文曦抚她起来靠他肩膀里,一口一口喂她喝药,不好灌多半让他喝了,陆文曦吩咐侍女再熬一碗。
安置宁随遇睡下,他侧坐床边,握着她柔软无骨的手,一遍遍不厌其烦梳理墨发,当前宠爱独属她一人。
陆文曦自认为千防万防可还是防不住,前有欧阳修、后有司溟,提起欧阳修恨得牙直痒痒,祖宗十八代全捞出来鞭尸也不为过。
只因宁随遇对他上心了。
宁随遇有点说对了,一个人倘若有心寻死拦不住,从前他们关系僵硬束缚着,用玉娆、无畏崖,勉强威胁她。
这使陆文曦惶恐,不能接受她生命静静流失,正如万年的光阴中看她慢慢老去却束手无策。
眼下玉娆同司溟跑了,无畏崖远在天边,不如玉娆有威震力,没关系很快他就会有新的筹码,保证更好用。
自从争执过后宁随遇没再见过他,乐得清净,安安稳稳过七天她坐不住了,陆文曦又耍何花招?贴身侍女换成面生小桔,不会异样的眼光看胎记,活波可爱
专成调教过,宁随遇走哪小桔时刻跟随,
如厕她会蹲外面等。
变相囚禁监视起来。
宁随遇肯定不会找陆文曦。当下的处境她糊涂了。
锦织月兔长裙,腰间装饰翠玉浮雕福字璜,白米珍珠串倒菱形顶尖以晶莹剔透椭圆形红玛瑙点缀,银制花瓣裹住两端,饰于腰间一圈,点翠璎珞两端红穗子,外披雪白大杉金线孔雀尾绣纹,宽袖上、衣摆均有,简单中恰到好处体现华侈。
宁随遇问小桔,“左护法怎样了?”
小桔摇摇头。
不出所料,宁随遇来书房必经之路等右护法,来来往往行走的侍女、半个时辰巡逻侍卫投来好奇的视线,宁随遇看去时,他们都畏缩低头。
第一百四十六章回信
王璞漫不经心走宫道上去往书房,诧异看着前面……算“故人”吧,貌似等他,来宁随遇面前,揖礼:“属下参见王后。”主人没宣布废除宁随遇之前,她依旧是王后,规矩永远不能少。
宁随遇倒惊了惊,他何时这般规矩,抬抬手示意免礼,毋庸讳言,“司溟那?我回来未见过他。”
担忧司溟为她的事受牵连,陆文曦聪慧想来猜测到了,专程来问问此事,
也好说说情,不想面对陆文曦也不行。
王璞如实告知,“逃了,以后不会回来。”唇边噙抹苦涩微笑,讲出他心声。
按理说他该恨宁随遇,司溟喜欢宁随遇的理由是自身缺陷,若没有主人夹中间便该是另个故事了。
宁随遇遗憾哀叹,想走了也好。
“玉娆那?”宁随遇多嘴问一句。
“和司溟私奔了。”
这丫头……宁随遇没了下篇,玉娆并未服从她的安排,何时对司溟生了思慕之情她竟一点不知,司溟能带她私奔应是喜欢玉娆,走了也好省得麻烦。
希望玉娆别知道。
时别五年,重回王城时过境迁,连玉娆都嫁人,她该有她的人生走,宁随遇习惯她陪伴这一走难免空落落,失去一个朋友。
宁随遇和王璞谈话中探知自己想要的答案,没话好同右护法聊,转而告辞。
王璞出声喊住她,“属下冒昧问一句,主人最近有没有留宿宫中。”
宁随遇,“没有。”神情看不出喜看不出悲仿佛再平淡不过。
王璞借口告辞往书房去,主人洁癖严重连他们两个深受影响,碰过的女人脏了,尤其陆文曦对她上心摆明打脸
可想宁随遇下场,与常理相违背,非但如此还好吃好喝的供着。
王璞沉思,该不是宁随遇背后有秘密?这都不是他该管的,做好主人交给他的事就够了,宁随遇迷惑不到他,不会有第二个笨蛋司溟了。心中无限惆怅,天下没有不散宴席。
当晚宁随遇睡得迷迷糊糊床边坐个高大雄伟黑影,以为有谁闯宫殿夜刺,待看清来人忙闭紧眼佯装嘤咛翻身,心里已激起千层石浪,陆文曦为何会来?
小桔把白天事汇报给陆文曦,特此来看看?宁随遇能感觉如芒刺背,汗水渐渐濡湿手心她又不能回头,忘了何时睡着白日阳光升正中。
看小桔的眼俞来俞疏远,她热情黏住宁随遇讨好聊天,宁随遇会应全当解闷,多多防备就是了。
用过午膳,宁随遇提笔往无畏崖写了封信,叙述她现下的近况望放心,又写保重身体之类芸芸,拿去给右护法。
除此之外她没写别的,一来陆文曦正提防她。
宁随遇刚递给右护法转手被陆文曦劫走,打开检查确定没问题后轻轻挥,信封恢复原样。
宁随遇回去后侍女立即端上来滋补药膳从她回来这阵子没停过,甜甜的挺好喝就是有点腻,等回信的日子凭白多胖两斤。
宁随遇不喝小桔正义严词威胁要禀告陆文曦,可把她快恶心透。
宁致远回信教训她不该擅自逃跑
并问了有何难言之隐?剩下之类便是说她跑陆文曦很着急之类的,要多听他话,之后没了。
宁随遇哭笑不得,又不是小孩,至于逃跑的原因必定不会和宁致远说,没实质用处,徒增烦恼罢了。
至于陆文曦着急,他那样霸道一个人如何甘心宠物私自逃跑并且和别的男人私奔那?
宁随遇叹了口气,又和宁致远写封信,锦盒里放枚蓝宝石镶嵌的戒指,铤而走险,单单镜盒过于秃立易起疑心,捎礼物多了怕宁致远不会发现。
这是最好的方法,总比直白写信里好陆文曦必定会检查。
同样所有东西转交二手,陆文曦拿着一一检查,蓝宝石戒指引起他注意,举起来在阳光照耀下,戒箍内隐蔽凹痕陆文曦用银针戳了进去,蓝宝石打开蹦出折叠的小纸条。
娟秀字体短短一句话,陆文曦讽刺的笑容扩大,看起来有点诡异,握手心化为乌有,这玩意他三岁时就会玩了。
差不多的时间里宁随遇收住来信,宁致远不算笨发现了戒指里的密信,回复说欧阳修回了天宫无故失踪十年罚他天牢面壁百年。
宁随遇放心了,只要他好什么都好,她的幸福简单,天边落日余晖。
也许欧阳修明白他们无法终身相守
知难而退了。
天宫这棵大树庇佑欧阳修,至少不用担忧陆文曦找他麻烦,宁随遇又顾虑这一切会不会进展太顺利,哥哥不会骗她,小纸条字迹是宁致远她不会认错,还是不要杞人忧天了,明明大家都很好。
欧阳修和她绕一大圈最终回起始点,这是命?无法挣脱牢笼。只要欧阳修好好的她可以继续忍耐下去,咸涩眼泪流淌脸颊落唇瓣。
再说陆文曦估计对她厌烦了,做个空架子王后也不错,为何不处决她?她背叛了他,犯七出之条最次也该浸猪笼。
算了,这男人城府太深想什么宁随遇没精力猜,他爱怎样怎样罢。
宁随遇乏了睡觉,等晚餐时间小桔准时喊吃饭,她说不饿,小桔不依重施故计拿陆文曦威胁她。
宁随遇屈从,麻木了。有种预感小桔总有天会爬她头上作威作福。
过半个月,宁随遇索吻中弄醒,朦胧双眸更显娇羞挣扎推开他,陆文曦眼眸暗了暗指甲去刮花蕊,引得她一阵战栗,陆文曦深吻她快不能呼吸之际移开,趁他粗鲁剥衣服之际,宁随遇小声:“没有碰过我。”
陆文曦骤然停下动作,狠毒的目光活像把她吃了。
没做过事没什么好心虚,宁随遇坚定大声道:“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陆文曦用实质的教育给她上了一课,根本不信认死了,宁随遇天真认为说出来真相能让她好过点。
陆文曦绝不相信他们五年间蒙着被子单纯聊天。
夜里他来白天不见人,陆文曦心里过不了那道坎想碰又觉得她被玷污,脏了。单纯发泄的工具,以前是如今是没区别。
有天宁随遇醒来时靠堵肉墙,逃出去又被陆文曦追过来抱怀里吻落肩头,她嫌痒缩脑袋。
陆文曦接手了右护法的职务让他接替司溟,他要做点事来分散宁随遇注意力。
王璞说要休一年假,陆文曦想他俩皆全年无休允了,有可能王璞就不回来
司溟也不在了,何时他也变得多愁善感和忧郁的宁随遇待久果然会传染,人老了年纪大总会……
第一百四十七章平静的生活
这段时间陆文曦考虑很多,忽地说:“我走了,让司溟回来继续做左护法。”
王璞听懵,他走了何意?不做尊主有天主人会去哪?还没来及追问,主人已转身踽踽独行的背影。
太阳炽热的光线毒得人睁不开眼,花圃栽植的鲜花萎靡不振。
陆文曦整天黏她,书房处理公务时旁边多摆了个小凳子,要么研墨不想研她就捧着脸坐凳子上发呆,她总打瞌睡。
书架后面多增添张小床宁随遇午睡用,布局森严的书房改得不伦不类。
生活和从前没什么两样,陆文曦不聒噪了,他心里是恼恨她的,宁随遇明白没有那个男人会大度,兴许留她有更大的用处。
宁随遇不想思考太多,累。
监管更严走哪带那,往昔的宁随遇好歹有点个人空间如今全没了。
要说愧疚心宁随遇只有指甲盖大,管他如何想那,得过且过好了。
每日她都有一碗调养身体的药,宁随遇都喝了。
这一晃回王城已有数月,前些天例假走干净,宁随遇最近没吃避孕药头等大事不可忘,内务事全由司溟负责他休假在外,故而吃完晚饭和陆文说:“我……好久没吃避孕药。”言有他意。
宁随遇极少和他说话。
陆文曦深邃的眼眸凝视宁随遇时会局促,好像对不起他似的,并没有愧疚之心,私奔不能说陆文曦活该也罪有应得。
“药材没了,他们去采。”简短回答。
“多久采回来?”没那个宁随遇不安心。
“不知道。”陆文曦冷着张脸回答。
“能不能快点。”
“你问我,我什么小事都得操心?底下没人吗?我整天要忙死了。”最闲得人就是陆文曦。
宁随遇无缘无故被训斥一顿,叹息,他这是政务缠身的戾气?陆文曦游手好闲惯了,是有几分道理。
他在宁随遇心里印象极差任何坏的词汇都能和他挂钩。
宁随遇转而去透透风,不宜在陆文曦面前多待。急了才多问陆文曦两句,没避孕药她没安全感。
粗略算来将近半年没吃过,以往有侍女呈上来,无需宁随遇操心一时大意把这茬忘了,暗暗告诫。
陆文曦朝她那处张望,眼睛始终黏她,徘徊两次走过去拉入怀里,捏住小手,“怎么?生气了?”
宁随遇抽出来,“哪有。”的说脆弱,他整天也是。
“嗯,我一会好好疼疼你。”陆文曦凑耳边流里流气得说,他们相视而笑。
原来看她笑心也会疼,陆文曦笃定总有天宁随遇会乖乖留他身边哪也去不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苦苦执念只能让自己痛苦何必那,他既要了宁随遇,最大失职守着宁随遇却没有让她爱上他。
五天后宁随遇拿到避孕药,口感没有之前的酸。
时间过得快,转眼春天,陆文曦很少和她吵架本来爱置气的就是他,少了欧阳修的顾虑她也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陆文曦有时亲自下厨给她做饭,宁随遇没拦着他愿意喜欢就好,之前他也做偷偷摸摸不让她知道。
陆文曦收敛多了,这和宁随遇安定有关系,宁随遇的安定又和欧阳修逃不开。
床上陆文曦粗糙的掌面一遍一遍轻轻拂过她小腹温柔而深邃的紫眸静静凝视着她。
宁随遇嫌他闹的烦,孩子可不想要,真有了也得打掉,拿开他的手掌,“别动了,不做就好好睡觉。”
她这说怎有种宠溺的意思,陆文曦唇边挂抹淡淡笑意,下巴依赖放她肩膀处,“好。”
宁随遇疑惑看去,不明白他又那根筋搭错。
陆文曦这妖孽除了张得好看没别的优点,又朝她甜甜一笑。
宁随遇其实也没办法已嫁给陆文曦是事实,提和离他想弄死她,这么说来她算坑欧阳修。
应说是放过欧阳修,娶丑女人在一起会为别人所嘲笑,与其让欧阳修的喜欢迫于世俗的压力慢慢消散不如遗憾,她承担不了欧阳修的怨恨。
宁随遇自卑到骨子里,害怕连累别人。
“你喜欢闺女还是儿子?”陆文曦又问她。
宁随遇愣神敷衍道:“都行。”
陆文曦不满意咬她口,“重说。”
宁随遇横过去眼侧身扯毛毯睡了,陆文曦趴她侧身推推手臂,“问你那?说。”
宁随遇闭着眼也被他摇醒着实恼怒扬声道:“最讨厌小孩子麻烦死了,熊孩子,乱拉乱尿,太脏。”
“你负责生下来,我养绝对烦不到你。”陆文曦自内心的笑,多带个小宝贝挺好,一家三口像些样子。
陆文曦持续追问,半开玩笑半郑重态度,让宁随遇多疑心面色凝重,他真想要孩子,他们之间血缘羁绊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噩梦??
孩子,怎么可能有?宁随遇咬紧唇瓣,
“那你喜欢闺女还是儿子?”
他的话从空旷遥远地带传来,宁随遇黑眸里恍惚。
陆文曦眉心深拧,拍她后背,“好了,我开个玩笑,你别多想。”勉强笑中带苦涩。
他外表似年少模样容易让人忽视。
宁随遇发怔,懵懂中颔首。
陆文曦眼中蒙了层伤感,比智商十个宁随遇不够他玩,干净得吻落她额头,“晚安,不准瞎想,睡吧。”轻拍她手臂。
宁随遇却心乱如麻推开他,暗暗嘀咕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人哄。
陆文曦有六七天没碰她,倒不是想就是反常宁随遇保守并不死板,巴不天天如此,昏昏噩噩过日子四五天后她沐浴中想起例假没来,粗心大意惯了,何时来过?上个月没有,宁随遇当头棒喝岌岌可危,去摸平坦小腹转而用力扣,瓷黑眸隐隐含泪水。
她一有指甲便让陆文曦逮住剪光,扣进肉里如打棉花。
孩子,她有孩子了。
“宝贝,洗好了吗?不然我亲自服侍你穿衣。”陆文曦响亮的声音传来
宁随遇大梦初醒,难怪啊结合陆文曦种种怪异的行为,洗澡也要看着她若非强制抗议隔道帘子。
她没应声功夫陆文曦挑开帘子走进来,宁随遇猛地起来溅出水珠玉足迈过池沿,陆文曦眼睛看直而后讪讪偏脸。
第一百四十九章故计重施
宁随遇眼皮明显哭肿,伸个懒腰,觉十分乏力,点点头掀开被子起床,她和陆文曦吵架吵太多,往往最先屈服的人是她,一次又一次无知无畏顶撞。
生活不还得继续,宁随遇眼皮掀了掀让陆文曦背过去她换衣。
今天的菜式平淡许多,摆明专为她定制宁随遇没说什么用完膳侍女撤下去。
她软绵绵使不上力气,又爬床上睡觉,未来真是个遥远词汇,死又死不了就是难受,若即若离的滋味,一脚踏下去是空的。
陆文曦左手端着玉碗,里面微微晃荡黑苦药汁,舀一勺吹了吹送唇边,柔声,“乖,喝了。”
宁随遇有气无力推开,“我不喝,你该明白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神情严肃望着陆文曦,她不要,拒绝。
“别任性,我们好不容易有个自己的孩子。”
宁随遇倏地眼眶红了瞪他,“闭嘴!”
陆文曦知道她有感情,女人大多心软,继续添油加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经过昨晚他就该料到有今天这幕对峙。
“忍心吗?他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血浓于水,你摸摸看说不定还会动那?!”陆文曦拿住她手去。
宁随遇恼怒挣扎开,扬言,“陆文曦,你真是让人恶心。”
陆文曦想生气,忽地侧过脸“噗”的笑出声,“宝贝,我都听腻了换换词。”
宁随遇睁大美眸,“你……”这个人无耻程度。
“孙先生说了,你好好配合孩子能带住,小产或意外好好掂量掂量你家人。”突然话锋一转,眼神冷冽居高临下睥睨宁随遇。
宁随遇泪水簌簌得落绣海棠花盛开丝绸被面,她还有哥哥,瑟瑟发抖,别忘了狮子永远是狮子。
可悲连个生孩子的决定权都没有,如今她在也不会天真奢求自尊,像个笑话。
陆文曦一口一口渡过她唇里,怀抱住她,手掌下移抚平坦小腹这里孕育他们两个共同血脉。
真是太倔了太倔了,陆文曦低声哀叹,以宁随遇强硬态度他不想祭出最后底牌,很多时候陆文曦本意不想威胁她。
宁随遇哭成泪人,他不知道别的女人是不是水做反正她是。
良久,陆文曦苦涩的问,“怀我的孩子就让你这么痛苦?”换个人是不是会,他没勇气问。
他不会疼?他也会。
宁随遇停不下哽咽,目光凶狠,“陆文曦扪心自问打得什么主意?”拿别人当傻子耍好玩吗?
陆文曦逼急,大吼道:“是,我就想绑着你,一辈子都疼你,还不够?”
宁随遇愣住,满脸不可置信。这个人连强取豪夺都能说得理直气壮。
陆文曦难过,去勾她的小手,“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好,真的,以后都不惹你生气了。”他小心谨慎的样子让人好笑。
宁随遇抹了把眼泪,他肯退让这种地步证明喜欢的她,爱太金贵又虚无缥缈,谁知能维持多久?
陆文曦坏得没边,他所言所行又有多少可信度?怔怔沉思。
说到底这丫头不相信他,要如何才能改善她心底的坏印象那?
勉强稳定住宁随遇,这不是长久之计,陆文曦惶恐不安,暗下决心看好宁随遇,真让她耍怕了。
怀孕前期症状明显沾一点点荤腥她就会吐,稍不对胃口也会吐,比别人严重,陆文曦理解孙先生言她这胎不好带。
病有心生,她忧愁太多不肯配合。
陆文曦接过侍女端来的鸡汤,撇得没有油腥,送唇边喂给她喝。
宁随遇慵懒十足靠椅子里捋丝娟,雪白肩背一层水蓝薄纱外罩天气转热,三千青丝用金光闪闪仙鹤流苏步摇挽起简单样式。
宁随遇叹息摇摇头,陆文曦固执张开唇喝了,没喝几口捂住嘴快跑出去把早上吃得馒头连同酸水一并吐出,秽物残渣。
陆文曦紧跟过来拍拍她背,眉头皱成川字,“怎么会这么严重?”
连五日宁随遇吃不下东西,一个劲吐,脸色蜡黄,他如何能不忧心?
胃里抽搐疼宁随遇支撑不住蹲下去,陆文曦扶住她肩头拉起来,宁随遇柔柔靠他结实胸膛。
抚她坐椅子上,倒杯温水递给宁随遇,“来,漱漱口。”
宁随遇漱过口,喝了几口温水好多靠椅子上休息。
陆文曦摸了摸她发顶,“只要这一个,以后都不要了,乖。”
猛地宁随遇打开他手,疾言反问,“你还想要几个?”
陆文曦赔笑。宁随遇呕吐厉害脾气见长,她说什么陆文曦都受着,能够理解进不了食吃了又吐脾气暴躁属正常。
孙先生言过孕妇容易焦躁,内心挺希望宁随遇展示不同的一面给他,从前怎么说……太呆了,一直期望毫无保留的笑。
孕吐三个月有所好转,陆文曦悬着的心算放下来。有时早晨起来还会吐,宁随遇乏力无精打采躺床上不愿意动。
陆文曦默默守她身边,多想帮她分担,这三个月来他有目共睹宁随遇比一般孕妇反应大的多,专门看过书,这孩子她不想要,陆文曦拿家人威胁,承认他很卑鄙。
心中挤压事情太多,加宁随遇气虚亏,陆文曦甚至动过打掉的念头,宁随遇太痛苦了。
这是他们相爱的证明,陆文曦内疚自责番,不舍得,有孩子后一切会不同往日。
老实说自宁随遇有孕以来,陆文曦夜里几乎没阖过眼,高度警觉,即便辛苦却踏实。
生怕她偷跑出去来个失足,陆文曦无法面对,惩罚她或……
宁随遇睡觉喜欢侧一边睡,陆文曦醒来夜里帮她调整睡姿。
孕吐好转,脾气暴躁不减反增,不让陆文曦近身牵手已成妄想,轻则骂他滚重则拿拳头砸过来,拳拳到肉,她有怨气陆文曦懂,打就打呗又不会死。
任性没边了,要么哭哭啼啼丝绢抹泪眼睛红得像兔子。
她这仗肚里有个,可尽作,好啊,且忍三年五载等孩子生下秋后算账不迟。
半米远的距离,稍微近一点她便会大喊大叫,陆文曦也没想过找了这么个暴力的女子,为孩子只能默默忍受宁随遇爬头上作威作福。
孙先生说过务必让她保持愉悦的心态,宁随遇怎么开心怎么来。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宏伟宫殿,两个月牙形的花坛交相呼应碧空如洗映照下美丽花束微微晃动。雁往南飞。
第一百五十章假装摔倒
与宁随遇的心境反着来,她穿衣裙小腹微微鼓起,旁人看不出她知道,最近午睡时感受他动了。
陆文曦看她看得紧,找不到机会下手,这孩子必定不能生。最近午睡时感受他动了,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宁随遇怕时间往后拖久他大了下不去手对她也不利。
凭什么任人操控,她又不是牲口。
半拱形石阶,约莫有七八阶,宁随遇捏紧手绢,偷瞄陆文曦在不远的位置显得漫不经心。
心里没底的厉害,胆怯阖着眼,她必须这么做,佯装脚崴意外流产。
双脚腾空被人抱起,宁随遇小声惊呼,头顶传来陆文曦愠怒的声音,“以后你不用走路。”深邃美眸隐藏了丝丝怒气。
不用走路,她怎么办?宁随遇赧颜,不认为自己有错,有这次陆文曦防备会更加严,三个月来寸步不离跟着,她哪有机会?心中怆然,慌乱无措。
陆文曦把她放床上才见又掉泪珠,她一哭他彻底没脾气,“我都没怪你,你哭什么?”言语中尽是无奈,抹掉她的眼泪。
宁随遇嫌自己没用,连生不生孩子的权利都得别人说了算,不让走路的霸王条款,更加无望,双手绕腿前抱住以保护姿态,下巴搁膝盖,任温热的泪水默默流淌,哽咽道:“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你明白吗?”
很多事,强求不来。宁随遇得不到就放手,不会和陆文曦一样执拗。
仅宁随遇一句话便让陆文曦丢盔弃甲毫无还手之力他没办法,急表态,最低姿态祈求,“生下来,生下来吧,我会对她负责,这段时间你不都看到了吗?”猛地带入怀中才可心安。
她的孩子陆文曦会珍视。
“女儿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依宁好不好?”陆文曦说得可怜兮兮,委屈求全。
宁随遇不为所动,他一直说这胎是女儿什么的。
“你不要多想,一切交给我。”陆文曦旋即要恼怒。
宁随遇淡淡开口,“她和我这般模样丑怎么办?遇到和你一样的男人。”末了忍不住哽咽痛哭,最担心孩子继承胎记,和她命运遭受世人诟病的眼神,与其生来痛苦不如死掉的好。
陆文曦神色一僵窘迫垂头,“不会的。”
“我爱你。”陆文曦眼眸坚定凝视,倒让她心里一惊,深邃的眼眸中多染了丝忧愁,她未来得及反应凉凉薄唇堵住,侵占她所有,若有似无清香萦绕来自他。
之前问题没解决,用三天小吵五天大吵形容不为过,宁随遇自那会后平静许多,陆文曦一遍一遍保证说爱她之类,眼神无比渴望。
宁随遇听得多快信以为真。他极想要个孩子。
陆文曦扮演好丈夫未来的好父亲大献殷勤,宁随遇如今无辣不欢,陆文曦看着不让她乱吃。
陆文曦不知道抽哪疯非要缔结契约,要求宁随遇趴床上半天在后背,咬破手指以血来绘阵。
期间陆文曦绘错两次,隔得时间久忘记,缔结伴侣契约可以共享他生命,
宁随遇迷迷糊糊快睡着,问她愿意时,当然回答不愿意,法阵橙红的光芒渐渐暗淡。
陆文曦懊恼拳头打棉被里,此契约需要双方意愿半点都做不得假,因而宁随遇一说法阵当即失效。
转眼过两个月,凸起腹部衣服遮掩不住,宁随遇去系腰间丝带。
陆文曦正好转过身,重新解开扔一边,“以后不要了,对宝宝不好。”
宁随遇扶额,他有点小题大做。
半蹲下来环住她腰耳朵贴近宁随遇隆起腹部,陆文曦每天要做的事,他会很开心,“你感受到了吗?我们的小公主动了。”漂亮紫眸里流转异彩,眼睫毛微微弯曲弧度,纤长浓密似少女,陆文曦容貌甚美,若为女人也是个祸国殃民的主。
宁随遇手掌拖起他脸轻轻摩挲,陆文曦依恋蹭她手心,“你生得真像个女人。”
闻言陆文曦当即恼怒拂袖躲一边黯然神伤,亏得宁随遇说他,换旁人早揍满地找牙。
宁随遇耸耸肩不知有何好恼,陆文曦生得也就只有这张脸,人品有这脸十分之一便好了,心里想故意气他。
香炉外型胖大,牡丹花形以云纹作辅描绘复杂且精美,草叶镂空盖中心以浇筑圆红宝石正上方黄琉璃珠金钉穿透进宝石里,燃两缕青烟。
宁随遇暗红匣里之前晾干薄荷叶放香炉里燃,弯腰换时有些费劲,扶住肚子,弄了弄,拿本闲书往躺椅坐下陆文曦还在郁闷不想管他。
过了会,有人碰她肩膀,“下棋吗?”
宁随遇不回头也知是谁,“不下。”和他下棋老输,赢也是陆文曦放水没意思。
都没正眼看他,书有他好看吗?陆文曦忽视惯了也就没什么,搬个小凳安分坐旁边。
宁随遇翻过一页,漫不经心问,“你心底不是藏了人。”
陆文曦愣了愣,嬉皮笑脸道:“是你啊。”
宁随遇烦躁合上书本,“书房密室的画。”
陆文曦恍然大悟,窃喜她吃醋了,“都过一百年你还记得。”
“嗯,你让人把我十指拔完了。”宁随遇云淡风轻说,脸色从容好像谈论别人。
她如何敢忘,陆文曦一句话打入冷宫,青魅指使嬷嬷欺压终日洗衣,最后手冻烂了,宁随遇比较想念玉娆,不知那丫头过得好不好,同患难经历不少。
陆文曦脸色唰得变白,赶忙去摸她拿书本双手,青葱十指偏移,最终没有勇气去握,他要是能想到今天绝对不会这么做,可谁又知后来,况且宁随遇粗鄙丑陋哪个男人会想……
该死,王璞失职放宁随遇进来,否则不会有这出,迁怒王璞不如说他。
陆文曦双眸伤怀看宁随遇,她直接侧过脸重新翻开书。
“对不起。”陆文曦启唇干巴巴道歉。
“对不起有用,要赔偿干什么。”宁随遇看书,轻飘飘说出来,原封不动还给陆文曦,没有别的意思,自然而然想到了。
“你要我拔十指才肯原谅我?”陆文曦
体会伤心,颤抖得道。
“我没那么说。”
“你还没告诉我密室的画是谁?”宁随遇心思早飞了,故此把书合上。
正好解陆文曦的尴尬,扒着躺椅扶手,殷勤道,“那是我姐姐。”
忙拉宁随遇,“我带你去看看。”他眸中隐隐闪烁雀跃有种见家长的赶脚。
宁随遇自有孕以来,身子发懒不爱挪窝摇头拒绝,感叹他情绪变化真快。
第一百五十一章往事
“多走走,对孩儿有益处。”她平时不爱动也由着,她喜欢陆文曦什么都惯着。
陆文曦执意要去,宁随遇跟他走正好散步。
书房密室里。陆文曦让她跪蒲团拜了拜,宁随遇视线疑狐还是老老实实照做。
陆文曦望着画中女子心有所思,旁边解释,“这是姐姐。”
母亲生下他后就死了,前届魔尊把她埋那不知道,素未谋面的母亲没有太多感情,前届尊主也不希望他去祭拜。
这是我妻子,尽管她相貌不好但是我喜欢。
跪拜完陆文曦扶起她,宁随遇端详挂满墙壁的画,皆是同一位女子,看向陆文曦俊美侧脸,“这是你画的?”
“嗯,改天我也帮你画幅。”陆文曦在她耳边悄悄说,揽着出了密室。
“不要。”宁随遇严词拒绝。
陆文曦心中叹息,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她怎么去世了?”宁随遇好奇问了问,旋即后悔这么多嘴干何,还嫌上回不够疼不长记性,小心谨慎去瞄陆文曦的脸色。
陆文曦笑了笑,“中间太过曲折,以后慢慢告诉你。”她那点小动作尽收眼底,心口一痛,其中滋味个人明白。
宁随遇颔首。
陆文曦揽她回去,她莹白柔软小手放他厚重的掌心,完全可以包裹住,穿过长廊光斑映手指间,他相信只要努力宁随遇总有天会被他真诚所打动。
宁随遇回去睡午觉,他陪着。
陆文曦思绪悄然飘散,回忆久远的事,那时姐姐逝世过五年功法大成,他终日无所事事,去人间游玩,觉得该找一个伴。
结识未出阁农家女儿,陆文曦言明身份她非但不怕,相谈甚欢,很快滚床上睡觉,陆文曦以为就这样简单携手同行。
如今甚至连她名字都记不清,陆文曦费力去想怎么也想不起,罢了。
她说家境贫寒想要父母过好些,陆文曦让她家境殷实。
要什么,陆文曦慷慨满足了,财富、地位、名誉。人间十九州两头跑,后来一次回来,发现背着他圈养男宠,透过门缝看见,两具肉体忘我的激烈缠绵,和他时她总说疼陆文曦怜惜就极少。
陆文曦没有破门而入,若无其事在正厅里品今年新出红茶,配着绿豆酥慢慢吃。
她出来时脸颊染了两朵可疑红晕,热情揽住陆文曦脖颈,要献吻,陆文曦浅笑躲开,心底暗想:这女人不怕被发现?
“你一直坐这里等?”她左顾右盼试探问。
“嗯。”
她生气要责罚下人不知通传,陆文曦拦住和善笑了笑,“算了,他们不知道嘛。”
那时候陆文曦觉得他像个老好人。
夜里她要时,陆文曦以长途劳累为由拒绝她,没有欲望、提不起愤怒,算爱吗?
姐姐死亡,陆文曦一度痛苦。
他打算久住段时间。
幽深僻静庭院里亭台楼阁,墙角郁郁葱葱树木,陆文曦在窗前桌子处作画,
廊庑长椅下貌似潘安的男子,肩头衣衫半落裸大片美背,漂亮修长的手里拎酒壶,挑衅的眼神横过去。
陆文曦低头忍俊不禁,堂堂魔界尊主委身做了凡人女子的男宠。
夜里陆文曦见她久久不回来,披外衣提灯巡,他们二人树林中颠鸾倒凤。
后来她每晚都会自动消失会,陆文曦习以为常,问他爱她吗?陆文曦甜言蜜语的敷衍。
直到有天下午滚到他们睡的那张床上,陆文曦撞见眼眸平静如水,好像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转身离开。
她连滚带爬连衣服未穿拽被子挡胸前遮羞,抱住他腿声泪俱下祈求,说往返十九州与人间没空关心她,耐不住寂寞……
陆文曦不知她说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怕他收回给的财富,如果是物质上的东西大可放心。
陆文曦执意要走,她痛哭流涕,提出最后愿望。
“我们不一样,我是凡人容颜易老有天你不爱我怎么办?还有我要天下第一的武功。”她很聪明拥有长生不老的生命相当于块肥美的肉暴露世人眼前,需要自保能力。
与其说恋人关系,倒不如神和信徒,虔诚、尊敬他,不过隔了层性的关系。恋人可以给她更多,陆文曦为何不满足,既然当神了。
陆文曦没再回来过。
过后两百年,忆起有这回件事,透过黄泉镜查看。她活得猖狂长生不老秘密被发现,各方势力觊觎包括皇族,纵使有天下第一武功她不能融会贯通发挥全部力量,武学奇才多了。
七八名高手围攻最终一拳难敌四手活擒,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牢解剖研究,最后研究不出结果,直接分吃了她的肉。
陆文曦手掌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肚子,这里孕育他们之间的小生命,心想有她足矣,管别人那。
第六个月,她的胸部,积蓄奶水,握手掌里沉甸甸刚刚好,柔软适中,这才刚开始陆文曦有天真担心会爆,欺身压住,双手撑床头保持距离,吻轻轻落她唇瓣,手掌不老实乱摸,捏柔。
可能捏得重了,宁随遇轻轻溢出声,陆文曦纠缠小舌不放往深处去,她呼吸困难粉拳捶打,陆文曦放开她不信跟他这么久连接吻都学不会分明不想接。
怀着小公主懒得和她计较,陆文曦探衣服里流连腰际,宁随遇舒服眯着眼,他心道:这小家伙挺会享受。
陆文曦扯她衣服,宁随遇瞬间清醒坐起来制止,“不行,有她那。”以为和平常一样点到为止,亲亲就算了。
“别人都三个月我为你忍六个月。”
宁随遇能感受到,顿时面颊绯红,护住肚子,“不行。”况且有孩子她做不来这等苟且事,爬起来要跑。
陆文曦从后面抱住她,不轻不重咬耳垂,“来,让她好好感受爹爹如何疼娘亲的。”
宁随遇攥紧拳这个混账。
他想要,宁随遇如何逃过,起初还担心小产怎么办,后来次数多渐渐放开了,十分有规律固定七天一次,想来多虑陆文曦比她看重这孩子,怎么会让一时贪欢毁了那。
他一贯放荡,宁随遇先始有压力后来麻木了,他爱怎样怎样吧。
宁随遇屈服了,守着孩子过,恍惚中又觉得不行。
夜里时常会惊醒,陆文曦跟醒过来,
手摸她额头测试温度,“怎么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帝君
“没事。”宁随遇独坐会重新躺下,陆文曦体贴给她掖了掖被角,抱入怀里睡,宁随遇额头悄悄抵锁骨下的胸膛,周遭全沾染他的气息,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
一个女子靠男人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那?考虑陆文曦不要她或喜新厌旧的因素要加里面,那时她要独自承担扶养孩子的义务,苦点累点倒没什么,就怕小东西怨恨她。
宁随遇将陷入尴尬又悔恨境地,这孩子她真不想要,未来如何走下去那?
陆文曦逼得紧,宁随遇梳头时发丝掉得厉害,索性头发浓密他看不出。
宁随遇已经把顾虑告诉陆文曦,他不听,根本不理解,彻底放弃她没法和陆文曦沟通,他只以他世界中心考虑从不换位思考。
每当他这样一个人说爱,宁随遇便觉得可笑,最后连嘲讽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得过且过好了。
一边应付陆文曦旺盛需求,她没以前固执了,要想生存下去学会讨好变乖,免得陆文曦厌恶她和孩子。
其实想要厌恶你的人再讨好也没用,宁随遇懂,只是以后不再和陆文曦对着干了。
活在世上,你就得考虑如何活下去,
五斗米折腰。
如今要做便是安安稳稳接受这孩子降生,宁随遇该明白都明白仍旧惴惴不安胡思乱想,郁郁寡欢,抑郁成疾。
宁随遇想逃避根本逃不了。
这里的十月份转入冬季,一夜树叶瑟瑟得落,干燥、寒冷席卷而来,白茫茫的雾,十步内不见人影,宫阙犹如仙境。
宁随遇自有孕以来特别喜吃辣,陆文曦拦住不让她乱吃,快中午时央求吃火锅。
陆文曦同意了去小厨房准备,宁随遇跟过去,颇好奇问,“你会做?”
陆文曦挽了挽袖子好笑道,“我怎么不会。”他去过的地方可多了。
宁随遇旋即想到蒙古族、少数民族由于北方严寒发明火锅流传内地。眼巴巴跟他身后转,“你知道烤肉吗?下回我们做。”
陆文曦后面坠个吃货,头三个月宁随遇一个劲吐消瘦下去,还忧心此事,她……认命了吧。欣慰应承赶宁随遇出去。
宁随遇不走出去也是无聊,陆文曦搬个小凳子让她坐门口乖乖等,他去外面拿辣椒宁随遇端着盆洗青菜。
“别弄这个,水太凉让我来。”陆文曦
拽她起来轰出厨房。
宁随遇一脸懵懂,水凉她舀的温水。
陆文曦什么都好就是过分惯着她,再进去还是被赶出来不如拿本书消遣时间。
其实陆文曦不会管女人只会一味宠。
和宁致远通信报喜,得知后很开心要来探望,转念想青澜也在,顾及冷落忽略她,信中含蓄提出要青澜回来的意愿。
宁随遇微微愠怒,都怪他不着调,直想摔他脸上,怀孕脾气也跟着见长。
陆文曦揽爱妻赏月接收到宁随遇眼神不明所以,恰逢此时贵客来临,长廊尽头竟是帝君圣洁白袍宴会匆匆一面宁随遇无法忽略他强大气场,坚毅双眼不同于陆文曦的玩世不恭,棱角分明的侧脸,相貌甚美。
宁随遇暂且搁下月奴的事,扯了扯他袖子,小声说:“帝君来了。”
陆文曦目光看去,在她唇上轻啄,“
我很快就来,你不要乱跑。”
宁随遇美眸怒瞪,还有别人不分场合,举拳打他。
陆文曦侧身躲开,深邃眼眸像注弯水飞扬笑意,满面春风去找帝君。
帝君于他表情反过来,怒不可遏狠狠甩袖离开了,陆文曦云淡风轻静静目送他背影。
陆文曦回来拉住她手放手心里暖,“早些回去吧,夜里冷。”
宁随遇颔首,“帝君来干什么?”一句话没说便走了,好生奇怪。
“谁知道那。”
“不可能!”欧阳修将桌面的物品统统一扫而空,罕见的愤怒,失去以往翩翩公子的风度,他前倾拢起背脊,低头掩饰狼狈,椅子以下的部分是空的,修为尽失筋脉被废,陆文曦比杀他都要狠。
今朝的废人便是欧阳修,躲山洞里苟延残喘。
“我只是把看到的转告给你。”帝君脸上冷傲不变,手轻轻一抬,被欧阳修打碎茶具恢复原位。
欧阳修苦苦央求帝君,帝君帮忙去看看宁随遇的近况。
欧阳修开音沙哑,抱住脑袋,“她不会,遇儿不会这么做,一定是那混蛋故意让你看到的幻象。”掩饰不住的绝望,话语微微颤抖。
“你沾惹陆文曦的女人就是个错误。”
帝君一针见血的指出,如今不过是为错误付出代价。
只剩欧阳修粗重的呼吸声,满心患得患失,半响挤出抹要笑不笑的难看表情,“是啊,我也没到宁随遇这么丑会招人抢。”眼眸虚无空荡,把心里的话说来,一口鲜红的血喷出,所谓的气急攻心。
暗地里指甲不停去扣残肢,自虐性的缓解痛苦,嘴唇微张,眼眸死寂望着山洞石壁,心如死灰,枉费白活了一百多年。
宁随遇背弃誓言,连孩儿都要生,欧阳修就像个傻子被丑女人戏弄于鼓掌之间,他以为找一个最不重视的宁随遇没人会和他抢。
帝君安置欧阳修休息,情苦何必动情那?
无论他想什么做什么,或放声大笑,欧阳修都会不由自主联想宁随遇,重担压他肩头,像无法摆脱的梦魇时刻纠缠要把他拉入罪恶深渊,
欧阳修的残肢不断提醒,因为宁随遇失去了双腿,而她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甜蜜的笑,孕育子女,欧阳修岂能不恨?
她把他当什么?利用完任意丢弃的玩物,亦或者是心血来潮,从前的宁随遇张扬跋扈动不动拿鞭子抽人,欧阳修天真以为她变好了,善良。
温情、体贴、懂事,统统她伪装出来的?欧阳修最近时常头疼欲裂睡不着觉。
宁随遇故意借陆文曦的手除掉他?当中有何隐情?
而他跌入谷底,如今是个废人,修为尽失,手无缚鸡之力,双腿残疾,区区凡人捏死他像捏死蚂蚁简单。
帝君说他近来睡觉时总叫宁随遇的名字。
欧阳修每每惶恐中醒来,埋头进被里独自伤神,他就多恨宁随遇一次。
善良的人应该大都软弱,你一直再黑暗中寻找太阳,而未曾放弃的你不正是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