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紫叶
尽管大胆荒缪这不正是心中所要,再待下去迟早不是被陆文曦折磨死就是她疯,压抑太久了,所谓道德在幸福面前通通狗屁。
陆文曦心里藏着别的女人不喜欢她,为何要苦苦守这痛苦的婚姻?没有外在牵挂,更加坚定凝视欧阳修,用力握住他的手。
与其怨天尤人不如放手一搏。
细腻柔软掌心微微黏湿欧阳修感受着,在宁随遇期许目光中郑重颔首,他们不过是两个走到一起互相依偎温暖的人。
“你需要我怎么做?”欧阳修不拖泥带水认真问。
“暂时不行,从长计议。”宁随遇觉得如梦似幻没料到欧阳真会同意。她终于……终于可以有离开陆文曦一天,眼眸激动起泛水雾快速垂头。
欧阳修握住她双手,宁随遇猛然甩开,做贼心虚乱瞄,“还不能这样,我先走了。”
欧阳修苦涩浅笑,“那好,一切小心。”美若星尘深眸依依不舍。
宁随遇不能在外面滞留太久,补充句,“私底下不要主动联系。”
宁随遇背影慌张鬼鬼祟祟四处乱瞄没见什么人,这样最好,大约都在忙碌盛宴事。
迎面看见仙童,宁随遇镇定不少旋即挺直背脊缓步过去,“我们回住处!”
当天回不去因此住这了,若陆文曦执意要走也没关系,全看他的意思。
仙童和善微笑,弯了弯腰,往前带路。
天知道她此刻多么喜悦,无法用言语表述,凌驾于云端之上。欢喜之余还有种种担心。
欧阳修隐于宫殿墙壁后侧,目送宁随遇离开不见这才走。他需要一个私奔对象,最好她地位不一般,闹开后两边挂不住,天宫丢不起这个人,以后他也别想当什么驸马。
无疑自毁前程,除非他能和帝君般修为高强另十九州与天族人人推崇,而欧阳修偏偏挑条最难行路,他就要这样做。
不计后果,欧阳不能一辈子憋屈为人耻笑的小白脸,欧阳宗主得偿所愿了可他受的侮辱又有谁来给他买单那?
欧阳修其实没那么大野心,平平淡淡过完这辈子就好,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有太重争名夺利之心,你强别人比你更强,无休止争斗。嫉妒、攀比也十足让人痛苦。
倒不如深刻认清现实,多去追求喜欢能取悦自己事。
承认卑鄙利用了宁随遇,恰恰证明互相需要,她也不很想脱离陆文曦,欧阳修有些不安。
欧阳修错愕几步开外的帝君,他何时来?莫非让他听全了,欧阳修若无其事移开视线,各走各的路。
天帝授意让帝君指点欧阳修为,教学严谨,除此两人仅点头之交,拥有欧阳修资质人寥寥数几。
有意培养是另回事,中途夭折天才不在少数,曾经有人比欧阳修天赋更甚可惜半路入魔。修仙路漫漫,大道至简,知易行难。
“陆文曦事不是你能插手。”快走过时帝君提醒道。
欧阳修硬生生驻足,下意识紧握拳头又松开,“你会告密吗?”
帝君睇他光滑俊美的侧脸,一贯冰冷语调,“与我无关。”旋即扬长而去。
欧阳修放心了,想象不出来帝君告黑状,即便他真要说又能如何?
陆文曦、帝君相继离开,紫叶道修欲回府邸,二殿下晃了晃琼浆讪讪一笑。
紫叶踏入宫殿察觉不同,所有人退下,拂尘挑开寝宫水红色纱帐,窗户半开与离开时一样,坐下倒杯水喝。
鲜艳夺目蓝玫瑰那只漂亮手主人赠紫叶面前,陆文曦侧坐桌上,“与你相衬,很特别,即使带刺也另人追捧。”
紫叶斜一眼冷冷中带锐利,甩了甩拂尘,“这会不应该陪陪你的好王后。”
陆文曦不嫌尴尬,潇洒从桌上下来,逼近眼眸灼灼,“我肯娶,你敢嫁?”
噎住紫叶让仙娥送些佳肴美酒,陆文曦眸中划过抹嘲弄,紫叶能退让陆文曦知趣陪着。
转念一想兴许她吃醋了,陆文曦暗地沾沾自喜,紫叶万年冷漠的女人一张禁欲脸吃醋会是怎么样?想想发指算了算了。
“那个废物怎么能比得上你,对你如何还不清楚吗?”陆文曦拖起紫叶玉手。
也用不着踩低捧高,陆文曦有一半气话,说废物也不冤枉她。陆文曦对她喜爱有厌恶也有,总得来说厌恶多些吧,她那样丑陋的人又不懂学会示弱,吃苦头也是活该。
陆文曦相配只有紫叶道修,他们所生后代血统纯正,谁让她站大神后裔的条,陆文曦不得不娶。
紫叶眉心微蹙,陆文曦应付与她一塔没一塔聊天,盘算再过会该回去。
酒过三巡,紫叶头晕靠陆文曦手臂,
同样紫色眼眸蕴含柔情,凉凉指尖拂过绝美侧脸,他干净柔软衣襟间有股淡淡清香,“不如留下。”
这么明显暗示再不懂便蠢死了,陆文曦有点诧异,紫叶竟然肯……不得不说这是个千载难逢好机会,不枉许久讨好送礼物这些事当然全交由王璞办了,先哄上床基本成功大半。
“在想什么?”
陆文曦失神功夫紫叶手指摸过锁骨边缘轻轻点点,他有种毛骨悚然感觉,万年老女人竟然会挑逗……知道这样想不对。如果宁随遇便好了,乐意至之。
可她几万年清心寡欲,痴迷修炼,没有一个伴侣,不觉得很怪异。
陆文曦纵横风月已久,制止住紫叶手不失尴尬,深情款款凝视,“我想留到新婚当晚,因为珍视你。”
任那位女子听了都会开心,紫叶挑不出毛病,眼捎淡淡欣喜。
陆文曦微微笑,话说美寻借口溜走,生怕紫叶整出幺蛾子可消耗不了。
不肯留宿一挂念宁随遇,二陆文曦有陆文曦顾虑,紫叶今个表现太反常,算争风吃醋?和宁随遇较什么劲,他们两个完全没有可比性。
陆文曦一离开,紫叶哪有半分醉酒模样,岂会听不出弦外之音。
兰若献媚上前来低声,“要不要除掉……”
紫叶斜睇她一眼,“以后不准出现我面前。”
兰若惶恐不知说错什么话她可是字字为师尊着想,不准到紫叶面前便代表失去学艺机会忙跪地求饶,“师尊……师尊息怒,看平时弟子竭尽全力侍奉份上。”
紫叶手肘撑着桌子抵住额头,抬了抬手有人将她托走,门规森严,任凭兰若求饶。
紫叶为神族唯一正统血脉继承人,不屑用卑鄙手段,况且陆文曦值得她去抢?转而思虑他现下处境有些危险呀,倘若动情怎么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更衣
紫叶瞬间多虑了,觉得可笑。
陆文曦会爱上人吗?威震整个魔族掌权者,以至于天庭礼让三分,而且宁随遇还是个相貌有异丑女人,走那都引人非议可怜虫。陆文曦对她感兴趣做个玩物放手心里宠宠厌弃时可想而知下场……
时间是个好东西,紫叶活得久,男人龌龊心思一清二楚。若她非这个世界上神族仅留传承人,陆文曦会巴她?
宁随遇晕乎乎洗洗就睡了。
陆文曦回来时看到她目光柔和不少,粉嫩柔软唇,一遍遍撩起额前碎发,指缝感受丝柔,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侧在床上。
碰上她唇瓣后一发不可收拾,扯掉碍事棉被。她往别处逃。
宝贝,你跑什么那?
陆文曦单手褪去衣服,宁随遇轻轻扭动,“渴……我想喝水,渴。”
“好。”陆文曦答应得爽快。
“够了吗?”吻分开时,陆文曦晦暗问她。
“不够。”宁随遇双眼迷离,两条腿轻轻蹭,心想他身上热的过火啊,快速缩回去,而后小手大胆回来摸索。
分给她一点罢,随炙热火,燃烧殆尽。
宁随遇想起昨夜疯狂,原来那酒故意要她喝,还蠢笨听不出话里有话。奇异平静,似乎可以接受,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再愤怒有什么意义?你指望陆文曦会因此愧疚吗?
在宁随遇认知里,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看了看陆文曦安和睡颜,均称呼吸吹额前痒痒。转过去挪远点睡,反正地方很大,脱离枕着的手臂,拽来枕头阖眼却无论如何也睡不了,酸疼无力感遍布四肢,她什么才能好好睡觉,成为奢侈的事。
陆文曦睡眠质量浅当即醒了,紫眸明亮一点不像刚睡醒模样,过去抱住宁随遇,鼻尖蹭蹭后颈乱亲。
温存会,陆文曦起来穿衣离开片刻,回来时拎了红木盒子,里面装热腾腾吃食,几步走床边,紫眸复杂看着棉被拢起背影,同他走时一样。
“起来吃点饭。”
宁随遇不想动。
陆文曦推了推,催促她起来吃饭。
宁随遇知道再不起来,陆文曦会一直在耳边乱乱嚷嚷直到肯起来为止,他表达歉意方式……总是……那么“居高临下”。
安静了会,他又说,“先吃饭你在睡,我保证不会管,嗯?先起来。”
宁随遇叹气。
若有天一走了之,她必须得考虑后果,比如她的母家怎么办?通过许久时候相处,陆文曦并非遇事冲突莽夫,相反很有条例。
纵使她走了,陆文曦也不会把无畏崖怎么样,她不过玩物跑了便跑了,他玩腻也不关心。要想让她死早死说明还有一定程度忌惮,无畏崖十九州三大门派之一处理起来麻烦,如何与上面交代,否则怎么解释陆文曦不让她死那?
或许他喜欢以折磨人为乐,越看她难受越兴奋,宁随遇思虑伤心处。
魔……魔鬼,囚笼待太久是否丧失人性。
做最坏的打算,但凡陆文曦敢动她家人她第一个不会放过,只要他还想她回来。
陆文曦用筷子碰了碰碗边缘,清脆声响,宁随遇一怔回神。
“你又想什么那?”陆文曦柔和问,以为还生气她这个性子就闷什么都憋心里,让别人猜,谁整天那么多功夫。
“和我说说。”陆文曦去握她的手,宁随遇蓦地躲开,叼个包子吃。
陆文曦面上挂不住纠结要不要惩罚,想想罢了左右没人丢脸也是私底。
宁随遇吃过饭坐了会顶不住去睡觉,陆文曦跟着阖衣躺她旁边。宁随遇意识该醒了,揉揉眼睛,果然宫殿外昏暗,广袤银亮星河近在咫尺。
宁随遇睡一白天睡不着,在房间里乱走动。瞄见案子上有四五本黄皮书交叠,她眼眸一亮挑了本靠窗边翻阅。
陆文曦目光始终跟随她,无所事事,月牙白衣衫指尖轻轻点腿上,提议出去走走,实际他想休息。
宁随遇没有意见搁下书准备出去。
陆文曦稀罕,她没摆脸色不哭哭啼啼着实不正常,他甚至都有点不习惯,一边骂做人不要太贱啊。她承受能力变强兴许认命她认命就太好了,陆文曦可算了却头等心事。
又偷偷欢愉她肯踏踏实实和他过日子,也对……多少年了还磨不掉一个宁随遇,眼捎晕染浅浅笑意。
转悠大圈陆文曦看她困意渐浓回了宫殿,宁随遇暗地里美眸眨了眨,凑近过去手抚上他衣领。
陆文曦伸开双臂享受来之不易更衣,探究视线打量最终什么也没发现,老实说他受宠若惊。
宁随遇主动为他更衣,好比今天有人告诉他太阳从西边升起,仿佛飘飘欲仙。
陆文曦放任她的行为,“你今天很不同,该不会背着我私会老情人?”言语中藏了丝难以察觉怒意。
宁随遇抖了抖,低眉顺眼回答,“我不敢。”
陆文曦暗忖有什么是你不敢做一边鄙视,内心十分舒畅。
宁随遇脱了外衫塔去衣架,手指解开他腰间系带子,试探聊天,“你似乎心情很好。”
“嗯,你乖我比谁都高兴。”陆文曦脱靴子上床,手肘放枕头慵懒支额角,背靠华丽的墙壁与生俱来气场,先天后来他都养成。凤眸狭长妖媚,淡薄亵衣露大半胸膛,线条健美,尤其肤白胜雪。虽说这个词形容女人,用陆文曦身上完美和谐。
朝宁随遇伸了伸手,示意过去。
宁随遇踌躇下走过去,爬上床,双手
绕背后贴近陆文曦,边骂唾弃自己可耻,同陆文曦厮混久堕落了。
何必那,她已经不完整。
陆文曦回抱住,为她扔掉紫叶,单纯吻了吻唇瓣,下巴磨蹭额头。
宁随遇往单衣里大胆伸,耳根处烫红一片。
陆文曦放任撩得心神惬意,“乖乖,帮我那个……”
宁随遇一缩,勃然大怒没想到陆文曦能提出这般肮脏无理要求,莫大屈辱涌来,抽出去背对他要跑,讨好人果然不适合她。
陆文曦及时拦住,“好了好了,我开个玩笑,你至于吗?”
宁随遇气得掉眼泪,他皮笑肉不笑无耻嘴脸。
第一百二十三章北落师门
陆文曦眼里却是另副模样,看得冲动……
脑海一回忆起她娇媚模样都快将他魂勾跑。
陆文曦两臂挡着撑她上方,去吻咸涩眼泪,纯净黑眸薄薄水雾,尝试能不能把眼泪吸干净他就这么做了。
怎么往眼里亲……他真是变态,宁随遇忙阖住眼,瑟瑟发抖缩成一团,他肩头的衣料紧捏手心里。
“每次我一*你就那么多水,是不是很舒服。”
“我**好吗?你说?该比你日思夜想的老情人好吧,嗯?”
“不说,让你求我搞死你。”
陆文曦越说越下贱,也不知怎么,碰着她脏话不由自主出来。
宁随遇最听不惯污言秽语,低低抽泣。
他一直梦想就是想看宁随遇*荡的模样。
她最近心情好陆文曦寻思,是不是与环境有关想着多留几天。宫殿外冷清肃静,月华淡淡撒落檐角。广袤星河静静流淌。
侧卧棉被里娇小身影,抬抬手就能碰她的距离,陆文曦轻抚柔软墨发,比他的更好。
若她是紫叶就好了,陆文曦惊了惊她怎么可能是紫叶,她永远不会是。比如有紫叶身份象征神族血脉,那他们岂不可名正言顺的长相厮守,陆文曦唇边微微上扬。
不介意她长了块丑陋胎记,反正他们已经厮混好久。也没别的男人会看上她,正好跟他一辈子,“一辈子如何够……”喃喃自语,这个念头简直丧心病狂。
反观想为何不可那,他要谁还得经过别人的同意。万年经验交给他不变生活真理,快乐永远最奢侈,人的一辈子大多从苦难中度过,快乐比黄金贵比钻石稀有。
相反宁随遇并没有给他太多快乐,最大身体愉悦。和她在一起感觉舒服。充实,每天他重新找到精神支点。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明明他喜欢,不放过宁随遇自私想,他以后会对她好。
切回来,宁随遇不可能是紫叶,紫叶不可能是宁随遇。若宁随遇真的有了神族血脉,他还会对她这样吗?最次也是尊重有加,以礼待。
他太了解宁随遇,卑鄙抓住人性弱点,吃软不吃硬倔脾气,但凡对她好一点点以丈夫身份施加恩惠,他敢保证宁随遇定会唯命是从让干嘛干嘛,最大程度纵容他胡来,随便哄哄她就好了。陆文曦想想兴奋,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可怜没人对她好,别人给她个笑脸便感恩戴德。
拥有大神通陆文曦回不了过去隔太久,两三天姑且好论,七八天动用禁术足以把他修为吸干涸,违反天条。
当时陆文曦根本不把她往眼里看,试问那个男人会对相貌丑陋女人一见钟情,他不过是个正常男人。“宁随遇”死了归根结底他想走下去的人是个陌生女人的灵魂,若换作从前的宁随遇他不会多看一眼,正是种种因果交错。
宁随遇若拥有神族血脉天庭一早会把她配给帝君。否则你以为天庭不想差点没按他们两个头拜天地,奈何从来没正眼看过对方,帝君又是个冷傲性子,说目中无人也不为过,谁叫他有资格那。全心扑修道方面这点两人很像,大概越是相似的人越不适合走一块。
帝君和紫女皆为一手遮天人物,天庭那方面纵使想也不敢管。
陆文曦还是相信的缘分。缘分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你说没有时它无所不在,境界越高他能感受冥冥之中有双无形大手牵引他操控他,因而陆文曦要更进阶看看到底是谁?
同时遵从父辈遗志封圣。他的目标从未改变,除非有重大贡献,天道认可,历来众多仙家能封圣寥寥无几。
封圣后不能在原有世界待,否则不平衡,有一位主神就够了。
他想和她一起,永远。陆文曦握着她手五指相扣那种,稍微用了点力度,宁随遇眉心一皱。陆文曦怕扰醒她立刻放开。
她翻个身正对他睡,陆文曦窃喜手臂轻轻塔她后背,亲了亲红唇阖眼睡觉。
经常他们手牵手去散步。满天星辰似一条遥遥无期广阔银带,深蓝夜幕蕴含无尽浩瀚,瑰丽奇幻色彩,每颗亮点默默散发璀璨光芒,云海中宫阙高楼彰显神秘。
她一抬头便有种唾手可得错觉,摘星揽月不是说说,宁随遇未曾想过有天可以亲临画中仙境,天宫虽好魔族也不差,夜晚时紫水晶梦幻般点亮。
陆文曦从后面环住她,大手覆盖她柔软小手放腹部上,“这颗叫北落师门。”低沉嗓音缓缓道。
宁随遇停格目光收回来,喃喃重复。
“还有这个名曰天渊,天渊十星,一曰天池,一曰天泉,一曰天海,在鳖星东南九坎间,又名太阴,主灌溉沟渠。”
“那颗异常红尤其亮,叫心宿二,唯独合我心意。”
陆文曦愉快给她讲述了其他星星。
她抬头看他,双眸明亮胜过星辰,“那你的星位?”每个获封仙君都有守护星,若星星陨落代表逝去,总得来说代表好坏。
陆文曦洋洋得意指最大最耀眼那颗周围跟许多散碎小星星,“那颗是我的。”
“当真?”
陆文曦笑了笑,“骗你的,那是天帝。”
“那你的?”宁随遇无聊不说气氛就好尴尬。
“我没有。”
宁随遇微微惊讶张了张唇,欲言又止,顾虑颇多。
陆文曦眼里她什么都是可爱,亲了亲唇,“太复杂,以后我给你细细解释。”
也许他是独特的吧,宁随遇想。
陆文曦放开她,从宽袖里拿出精巧锦盒,献宝般打开里面安然放了颗黑药丸,“吃了。”
宁随遇好奇凑过去,淡淡中药味袭来竟异常好闻,疑狐瞟他一眼,“这是什么?”
已经准备好陆文曦说谎可能,他这人坏透了,什么她都不明不白吃,总要问问,他们日常腻一起陆文曦下毒害她轻而易举,正如防备她,同样宁随遇不相信他。
“仙丹,吃了罢补身体,你太瘦。”
陆文曦掂了掂她小胳膊,实际增加寿命养生用,对于凡人来说服用此粒等同长生不老,仙家来说没那么大作用,生命体不同。
宁随遇伸得手光速缩回去,仙丹不是谁都能吃,这点还是知道。太贵重,他为什么要对她好,宁随遇忐忑。
“不要,你收起来。”
“看你身体差的,多多补没错。”陆文曦作势喂她。
宁随遇推搡皱眉拒绝,“我不要,拿走。”内心单纯抗拒他的恩惠,用不着他对她太好。
“为什么?”陆文曦知道她不是矫情,当面被人拒绝滋味不好受,纵使现下没人,脸上出现一丝怒意。
宁随遇不敢看他支支吾吾,“不想要……别逼我了。”想哭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放下
“你乖,我不会害你的,来吃了。”陆文曦放松语气,硬往她嘴里塞。
陆文曦没想过有天硬拽个女人喂仙丹,举止不雅成何体统,谁让她是宁随遇,所有的规矩到她面前统统打破。
争执间仙丹成功掉光滑地板上,瞬间陷入僵局,宁随遇脑袋缩得像个鹌鹑甚至不敢去看能感觉头顶灼人视线,率先弯腰去捡得一定是宁随遇。
陆文曦洁癖严重,掉地上的东西脏了如何能吃肚里,何况宁随遇在他心里非比寻常,为避免上次意外发生,黑靴一伸拧碎。
她大大的美眸晃荡着泪水完全被恐惧替代,罔知所措,“对不起……”双手紧张捏袖子。
陆文曦不舍得惩罚她,心里默念再讨就是了,轻描淡写带过,“哦,没事。”揽住她施施然回住所。
宁随遇偷瞄脸色,他看过来时讪讪逃开。
陆文曦不痛快,铺天盖地失落感,他没料到反扑的负面情绪会那么大,宁随遇为什么不要,难道说要其他野男人送她礼物?没留意篡捏得手指发红。
宁随遇哭着说疼,他惊觉忙松开一脸歉意。宁随遇眼里看到的却是故意为之睚眦必报,太了解他什么东西,所有卑鄙词汇都能用他身上,坏入骨子里人如何懂得怜悯。
他们回去后,宁随遇脱了鞋上床歇息,洪亮钟声伴随佛法圣洁光辉一遍一遍从遥远极乐西方世界传来,象征无边佛法普渡众生。
陆文曦来了兴致招呼宁随遇,“我们去听道罢。”
宁随遇提不起精神,“不去。”
陆文曦天天同她在一起如何看不破她的小心思,临走时交代道:“沐浴过再睡,我走了啊。”他心里小小期许下,宁随遇说不要走,留下来陪我。
她这么排斥他的好意吗?陆文曦承认他有点自私,难道她不想长久活着。
答案肯定不想。
他折返回来,锐利视线落她瘦弱背影上,最终无言,连他也不知为什么要折回来,是怕她偷偷哭罢。踏云西去。
一年一次如来给三千弟子讲道,不少仙家旁听有助修为。天帝闭关前也去,天庭佛教各自为政谁也挡不了谁。
陆文曦去路上碰到不少仙家勉强面熟几位来打招呼,他热络聊两句。
尊者见陆文曦迎下来,双手合掌,“阿弥陀佛,远道而来稀客啊!”
陆文曦颔首,尊者带他去须弥殿。
辉煌佛堂,金身庄严大佛,十八罗汉
金刚怒目,浓重香火气。
尊者,“记得已有五千年未见过施主。”
陆文曦澄澈眸中滑过一丝迷惘,“时间过得真快。”
须弥殿是释迦第八识,陆文曦坐蒲团上支着额头自然而然睡着了。
释迦喊他时,陆文曦癔症醒来左右看看,别的作用没有催眠功夫真是超强,不厚道打个哈欠,百无聊赖又支着额头眼皮塔拉。唯一美中不足陆文曦闻不惯佛香。
不能再睡了否则太不尊重,陆文曦勉强提起精神,“如何……才能让一个人死心踏地爱上你?”
“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
陆文曦不满,“你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我不是你虔诚信教徒少拿棱磨两可说辞糊弄。”
“我要的是方法,目的,结果。”陆文曦坐个蒲团也不好好坐,换个霸气姿势再次强调。
空旷须弥殿微微叹息回荡,“既然彼此痛苦何不放下,放下你会发现得到更多,执念太深,苦海无涯。”
陆文曦听了勃然恼怒,脸色大变,或者叫人戳中心事滋味不好受。
陆文曦隐忍脾气,过了片刻,静默中忽然问,“释迦,你有没有爱过谁?”
淡淡白雾里,长身玉立朴素青衫背影。陆文曦眼里出现一抹得逞笑意,快步跑他前面,和尚阖着眼缓缓睁开,手中拨动纯白无华念珠。
“释迦你尝过堕落的滋味吗?越是肮脏东西越快乐,世人都爱却羞耻明目张胆。”陆文曦紫色瞳孔里倒影俊美小和尚,说出去是悲天悯人的大佛谁信?
“我爱众生,众生既我。”
陆文曦挑眉,“我离那么远干嘛,怕沾染魔性,佛骨难保。”伸出手指往他胸前不疼不痒点点,玩味很重。
“……”释迦后退步,拨动佛珠默念经文。
他、帝君、释迦同一时期诞生,却走不同道路。
陆文曦撩过他满足晃悠走了,他这人就是睚眦必报性格,魔得劣性,与释迦开个玩笑罢了。
往返趟西天回去时已深夜,陆文曦蹑手蹑脚脱衣休息,平躺她身边,难得有良知没有打扰。
耳边响起释迦的话,既然喜欢为什么要放手,喜欢就要得到紧紧握手中,只能独属他一人,源于陆文曦魔得本能,终年血海生活教会他最纯粹的道理想得到什么去抢。
“醒了?”陆文曦温和浅笑。
宁随遇昨晚睡得沉不知他何时回来,点点头。
他翻身压上来,温热唇战略性扳开她下巴,昨晚没有早晨补回来,他向来如此总要做。宁随遇没有选择,主动张开来回蹭结实腰际,陆文曦立刻给出回应。
她这是认错了?!他很喜欢。
宁随遇体力吃不消缠绵中午时硬推开他,“不要了,不要……”
怎么听怎么有娇嗔意思,陆文曦见好就收,靠床头怀抱着宁随遇把玩莹白手指,鼻尖满是爱怜划过背后优美颈部,像只酒足饭饱的慵懒大猫。
“何时回家啊?!”住天宫有一段时间了陆文曦迟迟不肯走,也不担忧天帝猜忌。
“家”意外取悦陆文曦,唇角高高勾起,反问她,“你喜欢这里吗?”
宁随遇想了想,诚实道:“是,挺好。”
陆文曦宠溺亲她额头一下,“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回去好了。”宁随遇低声道,这个姿势讨厌别扭不敢乱动,什么都没穿。
“总有天我会让你住这里。”陆文曦注视着她郑重说。
宁随遇一惊怎么有起誓的意思,有点过了,对她说这干嘛?宁随遇并不在意住那,别过脸去没敢接陆文曦的话。
和他聊天时,宁随遇说得每个字谨慎小心,生怕哪点说错,如履薄冰的滋味可真难受,以后且少说话罢。
陆文曦和她卿卿我我了会起来,吃过饭,乘车回魔族。
第一百二十五章仙丹、修行
临行前陆文曦特意往老君那去讨延年益寿仙丹,老头死活不肯给。先前那颗在供例之中,陆文曦将增强修为金丹换了。凡列尊位加天帝一共是五颗,太子逝世二殿下没有册封因此省了粒。
他得仙丹金贵着那,一年到头也炼制不了几颗,看他面子乖乖奉上五颗,实际眼神恐吓这老头险些失声痛哭。还要被陆文曦背地里鄙视,年纪太大陆文曦不会下手万一打出个毛病以后谁给他们炼丹。
耀武扬威坐在首位上提个中折法子,他去血海里宰顶级大魔魔核换,老君肯定会同意顶级魔核多稀有。
陆文曦装满壶延年益寿得仙丹,还嫌少又装了一小袋估摸得有四五十粒,才心满意足走。
老君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位瘟神要走顿时松口气,“别忘老夫的顶级魔核。”
“我何时失过信!”
有了这话老君算放心,不由好奇追问,“你拿这么多仙丹给谁?”陆文曦早已达长生不老地步服用延年益寿仙丹着实鸡肋。
老君不问陆文曦也会吩咐,“今天的事守口如瓶,若听到丝丝风吹草动,一个魔核也休想要,我亲自把你胡子一根根揪下来。”扯住他长白须凶狠威胁。
老君相信陆文曦能干的出来。
回去后宁随遇又不理他,陆文曦只当她脑子抽风。与先前死气沉沉她比眼中多了丝灵气,会是谁让她有如此大改变?不得不把天宫盛宴一行联系起来,拢共带她去两次,上回去也没什么变化。
难道见了欧阳修,他瞳孔猛烈一缩,她说了没有,真要去翻天覆地查倒显他疑神疑鬼小肚鸡肠。
多数时候陆文曦愿意去信任她,那次真伤透了,没有人可以伤他,还是往心口戳刀子。
陆文曦没闲回书房翻箱倒柜挑出本求仙问道专攻长生不老的书,解开宁随遇灵力封印,替她看过,之前“宁随遇”剑走偏锋修邪术,与她先天之气冲撞互相撕咬。
凤凰降世自带祥瑞,多少万物求也求不来,许多修士穷极一生追求可能为凤凰一族的起点。靠先天之气修仙至于境界要靠各人领悟。
原先“宁随遇”急于求成基础尚不牢固就想学会跑,陆文曦的封印是股更强大力量。
邪术四处乱窜处处受封印压制最后居然融入了先天之气黑白混搅,基础打得不够稳固等于她这个人想修仙彻底废了。
陆文曦没放弃亲自指导,宁随遇很抗拒,认为他没安心,她心思太敏感了只能说明她是对得
无论陆文曦如何哄都不行,威逼利诱全上齐,她不肯他也就罢了也不是非让学不可,有备无患。
将来他会娶紫叶,等那天委屈委屈她做小,到时定会缔结契约共享生命,陆文曦不可能放纵她在时间长河中慢慢老去……
看着自己的伴侣由衰老死去,他束手无策,这将是多么痛苦的事。契约只能缔结一个人。
这一切还遥远,陆文曦将纷乱念头驱赶。
夜晚的月亮大如玉盘,银白华光无声笼罩整个魔族,与柔和的紫光奇异融合,幽静美丽。
屋檐下暗红丝帐,刺绣翩翩飞舞的蝴蝶,随水波般光影撩动,仿佛马上要突破禁锢。凉凉微风捎起她耳边的鬓发,浅变繁花长裙拖地,外套天青大罩衫,丝发里莲花步摇流苏微微摆动。
“砰”巨响,她的耳朵恰到好处被捂住,与此同时夜空绽放流彩的烟花,又是接连不断,黑魅夜空盛放一朵一朵璀璨烟花,绚烂夺目。
不少侍女惊喜跑出来观赏,格外开心的指指点点。
陆文曦双眸盛满喜悦,她不知该怎么形容,只能用昙花一现,他的笑容和她见过最靓丽风景一样醉人,有点肉麻不过属实。
“喜欢吗?”
宁随遇处于混乱状态有点搞不清状态,呆呆颔首。
陆文曦拽她走入宫殿,便嗅到饭菜香起,珍馐美食摆满一桌子,宁随遇想吃。
陆文曦拉住她两只手目光如炬,“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简直要把她吃了,淡紫眸变得幽暗蕴藏深深欲望,宁随遇讪讪逃开视线,迷茫道,“什么日子?”
陆文曦也不恼,一副我就清楚你不知道的表情,“阿宁,今天是我们相识百年的日子,来庆祝下,就像人间一样。”柔情似水望着她,手掌轻抚发顶。
宁随遇脸色瞬间垮掉,原来他们已经在一起在这么久了,一百年整整一百年。甚至不敢去回忆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时间成了她生命中最廉价的东西。
庆祝意义在哪?不知道,证明她忍受陆文曦欺压百年之久。
陆文曦一没留神让宁随遇挣开,听她冷然道,“我拒绝。”
“为什么?”陆文曦几乎脱口而出,完全没经过思考,他眼眸泛红因动怒,奉上真心被别人视如垃圾丢弃。
她拒绝他就会生气这是直接而自然的过程。
宁随遇不会回答他,得到沉默,垂下眼帘泪水顺她苍白的脸颊坠落。
“你哭什么?告诉我原因。”陆文曦抬高音量,按她肩膀的手指深陷肉里。
“不想要。”宁随遇哑声道,美眸流动薄薄水雾。
凌空一起,宁随遇惊叫声被陆文曦横抱起,瞬间花容失色慌乱挣扎。
陆文曦几大步把她扔在床上,居高临下,“我就是对你太好,你才敢这么嚣张。”
言语中迸发冷意,让宁随遇寒胆。得知闯祸躲不过去躺在床上,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就拒绝庆祝宴,他至于发这么大火?
宁随遇唯有沉默,越不说话越惹他恼怒。
下巴被人掰起,力度之大骨头快要碎了她没办法反抗双眸赤红仇恨的对上陆文曦的目光,若非顶着夫妻的名头她觉得是仇人。
“别以为你耍什么花花肠子,我不知道。”热气喷洒她薄薄面孔。
“我给你什么你要什么。无论好的坏的你必须给我接住。”
陆文曦一语戳破她连拒绝资格都没有,宁随遇清泪汩汩流淌。
陆文曦不管她,萌生种无可救药的凌虐快感,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从未有过强烈,要身下的女人身心臣服于他。
“我问你知道没有?”
宁随遇屈辱交加,她不肯轻易低头。
“听懂了?”
他冰冷入骨的声音让宁随遇浑身一颤,软弱下来,不是英雄逞什么强。她由内心恐惧身上压迫的男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打赌
“我的性格……有些喜怒无常?”
书房里王璞整理各地呈来折子抱一怀,听陆文曦这句话手一哆嗦差点全掉。这是在问他?晴天白日活见鬼的表情,尽管他不怕鬼。
各地呈来折子统统由陆文曦批阅,一个月内领地的近况走个过程。陆文曦觉得浪费他时间不想干这些无聊的事,移交给右护法,理论上可以这样做。
该守规矩要守,折子照常送书房王璞搬回他的行宫处理,否则越俎代庖,批阅完再搬过去,如此反复辛苦右护法了。
陆文曦偶尔抽查两本翻翻,曾有段时期他亲自当政三百余年实在烦了……
“发什么呆?问你那?”陆文曦桌面叩得“邦邦”直响,真想踹他,怎么会有这种愚昧的属下,无非问个问题。
王璞的态度让陆文曦狂躁——想掀桌。
“咳咳……这事多半遗传吧!”王璞没法说怎么说都是错推给他祖宗吧。
陆文曦真细细思索起来,沉吟片刻,认为有理。
王璞在旁观察他,大写震撼,寻个合适档口谨慎道:“属下先行告退了,繁重政务没批。”
陆文曦深陷沉思,抬抬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王璞刚出书房门槛开始疯狂鄙夷陆文曦,何其心痛。
司溟陡然拦王璞面前,举目四望,万年冷漠的俊脸出现一丝为难,俯他耳边低声道。
“他还问你了?”王璞摸了摸下巴眼里闪过丝耐人寻味的情绪。
司溟诚实颔首。这么说也是问了王璞。
“你不觉得主人怕王后?”王璞勾肩塔背拦着司溟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往前走顾虑陆文曦会听到。
“怎么可能?!”司溟当即否决。
王璞唇角高高挑起,“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王璞凑他耳边讲了赌局。
司溟骤然推开他,不可置信,“你疯了?戏弄主人,要让他知道你还想不想活。”
千年生活无趣总得找点乐子,无伤大雅,王璞整了整朴素玄色长袍,“况且我说得事实怎么能算戏弄那,只是一个证明,你不说没人知道,除非你去告密。”
司溟自然不会去揭他哥老底,严词警告,“你最好不要这样做,出了事我不管你。”
王璞哼笑一声,“我用我的法器做赌注,敢不敢赌。”王璞这个赌局看似压得重,实则虚,输给亲弟弟如何能算输左右还可拿回来,他从不做没把握赌局十拿九稳。
司溟无奈叹息,“跟了,拿我的法器来赌。”
啧,这二货认真了。
司溟返回当值,王璞轻啧声喊住他,
“回来,你去干嘛,过会主人该找王后哪里用得上你。”
王城里有个不成文的制度,只要陆文曦和宁随遇在一起时不需要暗卫,久而久之暗卫队里形成默契。
他小心眼不想让别的男人偷窥她的美好。王璞也想看,如此说来这个规矩因他有关。
司溟颔首,抬了抬脚步又往别处去。
“你又去哪?”身后传来王璞懒洋洋的声音。
“回去修炼。”司溟沉闷答。
明明外表绝世倾城内里却有个糟老头子性格,王璞顺嘴打趣,“那小丫鬟还给你送饭,这会去该不是吃上瘾了。”
司溟真觉得王璞的嘴巴子欠抽,“不想要。”
王璞一听就乐了,“你不想要,正好让她给我送几天饭我不嫌弃正好缺个打扫院子粗使丫鬟。”
司溟,“她不喜欢你。”
“……”
王璞并肩同他走着正经问司溟,“和她说清楚了吗?”
“说了。”司溟有些嗫嚅,他说了那回她很难受也就不好再开口,一直希望玉娆能懂知难而退。
王璞拍拍他肩头,一脸惋惜,“
要让王后知道你撬她丫鬟,估计在主人面前哭两回,吹吹枕边风便有你痛快了。”
王璞深有体会,过来人过来人。
“她不会。”司溟铿锵坚定的道。
王璞察觉出一丝情愫只是笑了笑他相信司溟懂得何为分寸。
宁随遇是王的女人他们休想染指。将来有一天陆文曦不要了,照如今热乎劲他们别想碰,多养个女人放后宫里不成问题。陆文曦生来天之骄子,骨子里霸道来自原始兽性他的就是他的,谁都不准碰。
陆文曦收敛许多,这几天安安稳稳睡觉,清楚她不喜欢他碰,没过七天又周而复始。
过了几天宁随遇主动示好,陆文曦自然喜欢,纵使心里嘀咕他也不会犯贱去追问,兴许她认命了知道和他好好过日子。
整体来说喜忧参半,始终期盼的事突然来,没有想象中欢喜,说不准她那点不舒服又会给他摆脸色看,陆文曦被宁随遇折磨心如止水。
陆文曦指缝感受流淌丝滑,纯粹黑发没有一根杂质,宁随遇额头挨胸膛处环住腰默不作声。
“怎么了你?”陆文曦不吐不快。
宁随遇果然松开他,侧身睡觉了,为难咬咬下唇。
他跟过来,温热掌心布满老茧轻抚过她赤裸绒毯外臂膀,空气中飘荡xin爱过后麝香,红丝帐外模糊紫光。
“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陆文曦亲了亲她耳垂,末了微不足道叹息。明明身边的女人近在咫尺他却陡然种遥不可及的错觉,绕过前面握住她手,阖眼休息。
宁随遇一夜无梦睡到天大亮才醒,毛毯下依旧相握两只手,挣扎抽出来时五指酸麻,陆文曦就是太过强势表现衣食住行各各方面,直至今天她都很讨厌,好比让人圈养宠物没有自由。
陆文曦睡眠质量浅容易醒了,翻个身揉揉她的发顶,“昨晚睡得好吗?”
他不指望宁随遇会回答。她敏感点陆文曦了如指掌,宁随遇想挣开他又被拦得死难受轻呼出声来,到陆文曦耳朵里成绝佳催*剂。手掌一路染火,*落她的锁骨处往下。
宁随遇美眸里多了层水蒙蒙的迷离。她这几天想得很清楚既然逃不开为什么不享受那,她反抗这么久有用吗?除了引来陆文曦的震怒,总为难自个干嘛,她身心由内而外烙下这个男人给的印记,脏了。
她想纵使不是陆文曦换个男人一样会有感觉,似乎没区别。
他们的关系难得和平,因为宁随遇率先退让。她不低头持续僵硬恶化,陆文曦说得占理和他作对吃亏的永远是她自己,如今不正是他所期待局面。
第一百二十八章流言
陆文曦小心翼翼偷偷看她的眼神,宁随遇觉得好笑。
前所未有的和谐,不置气。他和她说话也会应声,偶尔看他笑笑。陆文曦喜欢她碰他,时常脑袋枕着腿让宁随遇给他按太阳穴。她照做了。
她真傻一直和陆文曦作对自讨苦吃,这样挺好。
勉强维系这种关系凑合过吧。
她尝试接受,……像开闸洪水一泻千里,他要她的次数太频繁。
被玩烂的女人,堕落了。
陆文曦成功了把她调教成他想要的样子,如他所愿。里里外外都是不是她,宁随遇却不想哭有什么用那?他会可怜而因此停止吗?
时间是最可怕最残酷的东西,能把所有喜欢仇恨改变得面目全非,张牙舞爪。
没用的,她此生无法逃开陆文曦的禁锢,正如他先前所言。她的人生算彻底毁陆文曦手里,其实就算不毁陆文曦手里她的人生也是糟糕透了。
是不是这丑陋的胎记才是她一生悲剧的根源那,宁随遇手颤抖着去摸。
陆文曦沐浴过走出来,阻止了她,“想什么那?这么入神我站你面前都没发现。”透漏出浓浓不满。
宁随遇眼里是他放大数倍俊容,呐呐抽回手,呆滞看他一眼闷闷朝个背影。
陆文曦很不喜欢她失神状态,原本就捉摸不透她整天想什么玩意,真想看看她脑袋里装什么,反正她不会同他讲。
陆文曦放平宁随遇,粗鲁扒开衣领,
宁随遇去推他眼神写满抗拒。
陆文曦,“怎么了?哪不舒服?来月经了?”
宁随遇麻木颔首又忙摇头,陆文曦已经低头去检查,“没有。”扯着他头发拽起来。
陆文曦精明得恨,这种拙劣谎言根本满不过他,连把月事何时到的日子算得清楚,认为他就是个变态。
陆文曦扯的发丝疼眉头蹙了蹙,泄气般问,“又怎么了?”
“不想要。”
陆文曦呆呆望着华美床帐顶片刻,去冲冷水澡,规矩睡觉。
如今好多了,她能拒绝。陆文曦事不过三,否则再多什么理由都不行。
闲时陆文曦握着她手教写字画画,彼此不说话,他也觉得幸福,安和美好。
就这样吧,他不能求太多,慢慢会好。
云雷纹玉石表面砌成浴池,腾腾白气,各种花瓣漂浮水面,宁随遇坐中间闭目养神。
温热水泼她肩头,宁随遇转过去。
始作俑者正是陆文曦,醒来没看到人问了问侍女知道她去洗澡,大清晨洗什么澡,向来有这个习惯。
能怎样?讨厌他呗!心知肚明就行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哪天不讨厌他才叫出邪。
宁随遇眼眸平淡无奇移开视线,背对他,游到边缘不理他,手肘撑住池面歪头小憩。
陆文曦自讨没趣老实许多,方才他撩水那会手面微微烫红,眉心深刻出川字,“水温过高了……虽说热水澡有好处你身子受不住。”随后自圆其说。
陆文曦殷勤提两桶冷水搀里面,末罢试试水温,“刚好,你别泡太久了。”嘱咐过走。
宁随遇等水凉了起身出来,潮湿发丝贴耳廓后,早晨阳光流转她身上暖洋洋的感觉犯懒,桌面摆好丰盛早餐她正好饿了大快朵颐吃起来。
旁边站两名侍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宁随遇温和没那么多事。故此伺候侍女自由散漫。
“王早上吃了八个人。”侍女瞪大的眼睛满是崇拜。
“是吗?果真威猛不亏为我们尊主,一口吞,不嚼吗?像我怕是要撑死。”另名侍女赞叹附和。
“那自然。”侍女得意洋洋。
宁随遇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玉娆正好端着燕窝来,干咳两声。
两名侍女噤声默默退下。
玉娆把燕窝放到桌子上,“别听他们瞎说,这些侍女闲得无聊尽会八卦。”
空穴不来风,他们未必说得就是假,
宁随遇又上来呕吐感这次凶猛,捂住嘴跑出来时把刚刚吃东西全吐了,一时脸色蜡黄,脚步虚浮若非抚着树她该晕倒过去。
玉娆急忙追出来关切问,“阿宁,要不要紧?”
宁随遇摆摆手。
玉娆抚她进屋,伺候漱水,又盛碗米粥。
宁随遇看到食物自然联系起那些言论,她怎么和这个男人每天躺一块睡觉,放肆他的行为,又要吐……胃里就那么点东西吐干净没什么好吐。
玉娆看得着急跑去请药谷孙先生。
宁随遇拉住她,虚弱无力的说,“回来,不用,我好像许久未见过你,去哪了?”
玉娆支吾起来,甩锅给陆文曦,“他……他不让我总跟你旁边。”她不能说看司溟练剑,少女的心思,宁随遇准会不让,她不喜欢陆文曦连带不待见左右护法。
宁随遇知道这事没有怀疑,哀叹声。
玉娆见陆文曦来怯怯行礼快步走了。
宁随遇作势也要离开,陆文曦拽她手去。
宁随遇甩袖躲开别说手连水袖边变都没碰,直接无视他走了。
她明显的抗拒另陆文曦不悦,抿紧唇线,担忧重蹈覆辙不要她再被气昏。究竟那地方做错惹住她,陆文曦沉下眉心边走边想,莫非早晨擅作主张加冷水,她有起床气甚至比他更严重陆文曦早上都是等自然醒不敢去招她。
如此说来按她脾气也是极有可能。
陆文曦已经变得草木皆兵。
陆文曦追上去陪着笑脸问,“吃过了吗?”
宁随遇恼怒瞪他一眼,双眸里隐隐含水雾,真恶心她觉得真恶心,怒气冲冲往别处去。
陆文曦还未碰着她,宁随遇早有预料“啪”声在空中打开,“别碰我。”
陆文曦侧过脸被气笑,逼上前双手捧起她脸分明故意恶心宁随遇,眼眸灼灼,“你说啊,怎么了?嗯?”
“你吃人。”
“没有,谁说得?”他看会书的功夫怎么成了……原来这会事,此刻他倒想把
散播谣言小人活活剐了,谁嘴这么贱?敢搁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活腻直接说,害宝贝误解他。
多么不文明进食方式他从来不屑与此。
宁随遇找不出一丝破绽姑且信了,挣开陆文曦,“他们说得。”
陆文曦耻笑,“他们说什么你便信,我说你怎么不信。”
第一百二十九章赌局篇
宁随遇皱眉强忍恶心逼问,“当真没有?”
打死不能承认,陆文曦编排好说辞,对视宁随遇眼睛心虚了,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以前撒谎不带眨眼今天发什么神经,直视她突显说服力反而弄巧成拙,他更疼恨散播流言人。
宁随遇脸色变冷转身要走,陆文曦慌张拦住她,“都是过去事,你不要总揪这点不放。”
宁随遇要走陆文曦不能强迫,认命去洗澡,洗了八遍。
宁随遇照旧以次理由拒绝。
陆文曦盘腿坐床上掰指头数数,那个七天差不多来干净,每月拒绝三回掐着点,陆文曦知道放任了她的小心思,加上今天十一回,指头都不够数。
他目光落宁随遇守床边睡的侧影,萌生挫败。
一靠近她表现得极为抗拒,本来就不想还让她拿住把柄有她得瑟,严重时踹他,陆文曦会去捏她鼻子。
持续段时间,还是陆文曦硬要。他不主动宁随遇永远不会上前,他们关系总拉扯才能走,他做梦都想改变。
像如今她乖巧窝他怀里,被爱过女人骨子透露风韵、慵懒。
他下巴隔她肩头,吻了吻脸庞,手指画圈圈往下
陆文曦格外舒心的是,她平平无奇的态度,清楚不可能缩龟壳里一辈子。
疼痛中带了丝丝难以言喻爽感。
“再来一次?”他根本没有询问的意思。
结束时夜已深,宁随遇强撑睡意和陆文曦一塔没一塔的聊天,实际眼睛阖着,“玉娆年纪不小了,我和哥哥说过让她嫁那边去,这件事由你出面比较得体,我把玉娆当亲妹妹看你懂吗?”
这一切完美有根有据,从天宫回来后宁随遇想让玉娆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离开,她害怕陆文曦因此起疑心,任何时候都不能看轻他。
宁随遇私地和玉娆商量过,这丫头倔,拿她婚姻失败例子压她,宁随遇也就不好说什么。
知玉娆害怕陆文曦,如果让陆文曦直接下达命令两全其美她不得不服从,宁随遇如意算盘打得响。
怎料陆文曦当即反驳,“她走了,谁陪你聊天。”她性子闷,放眼偌大王城除了玉娆和她说话几乎没有,有些事她不肯和他讲,玉娆起码是个倾诉对象。
宁随遇沉默了下,“她不能陪我一辈子,总归有她的人生要走。”
“她还小……再等等”陆文曦揽住的手在藕臂处轻点,眉间深沉。
宁随遇不依不饶,“小什么,我三百岁都嫁给你了。”她没问过他年纪估摸很老,那副接近少年模样宁随遇看不出,修道之人有能力保持年轻。
陆文曦自然接过来,“让她嫁这不好吗?吾族青年才俊各地领主,左右护法也可你挑吧看中那个都行。”
她怎么能挑又不是她嫁,陆文曦以向乱来惯了,宁随遇断然拒绝,“婚姻大事须得两厢情愿,她喜欢我们那边的一个青年。”
“你记得明天下旨。”
陆文曦贴过去手掌……摸。
宁随遇恼怒拿开,横去一眼,怎么整天要不够。他笑嘻嘻重新抚上去。
“你多大年纪?”突然宁随遇这么一问。
“什么?!”沉迷情yu男人听不到。
陆文曦反应过来时怔了怔,宁随遇推推他追问。
陆文曦含糊,“……忘了……”他比她大好多,以后多让着也是份内事,更需好好宠。
宁随遇没趣阖眼睡觉了。
陆文曦看她安和睡颜难得良心大发没去打搅她。
另一头王璞接连打五六个哈欠,寻到司溟厚颜无耻伸手,幸灾乐祸得笑,“你输了,法器拿出来,快点!”
司溟木张脸,“你怎么还活着。”
王璞眼尾笑意加深,“身体可比嘴巴诚实多了。”
暗指某位。
司溟痛快祭出法器王璞无耻滴血认主收宽袖中。
司溟淡漠瞟过王璞,补充道,“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一个人能影响他那么多,尤其还是个相貌有异的丑女人。”
该怪他本人太骄傲太自负还是怨宁随遇存在感太低,微不足道。
世人总在不断歧视,攀比。
王璞听了司溟的话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也许……正是这样,司溟缺失让他与他们见解不同。
司溟无法理解藐视这种情绪,正因如此,公平看待问题。
两人聊了会别的,各自忙其他事去。
别人终究是别人,他们不好插手太多,毕竟如今挺好,以后的事谁知道那?
往后拖好几天陆文曦没动静,下次和他提时含糊其词,宁随遇就知黄了,没有再提过。
她闲时采集鲜花瓣蒸了,晾干,捣碎制香。有时候忙碌别的,昏昏噩噩中又过一年。
前段时间陆文曦不知那抽风疯把后宫全遣散,当然遣散范围不包括她。
婳姈避开陆文曦耳目托侍女捎来口信临行前想见她一面,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
按常理讲她和陆文曦妾室能有什么话,无非女人间那点争宠破事,思来想去还是去了,哪天正好赶上婳姈离开的最后一天,说巧不巧。
快马加鞭追出王宫三丈高的城门时,看到那个女人娉娉婷婷茕茕孑立的背影,王璞手牵马匹缰绳背个简单的包裹。
宁随遇赶上去并肩时她依旧如初见时惊艳,世间少有的美丽,岁月未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婳姈眸中划过抹惊愕,如实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宁随遇眼帘低垂,在漂亮的女性面前她总是自卑,确实不该来,鬼使神差还是来了。
王璞见宁随遇来凑热闹顿时大感不妙一惊一乍道:“你怎么来了?主人知道吗?有话在这赶紧讲别出王宫。”
宁随遇横眉冷对,“闭嘴。”
“右护法大人,这么快就不把我放眼里,见风使舵未免过快了些。”婳姈柔柔言语带刺,配上她冷漠绝美的脸,往往把人噎得说不出来话。
两个女人同时说。
相视目光里婳姈温和一笑,宁随遇木然紧绷这张脸,低头摸了摸她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总之不该笑。
王璞眼见她们出了王宫干着急,命令守城门侍卫去牵马。
“我很嫉妒你轻而易举得到他的爱。”
婳姈轻轻话语飘她耳边里,化为叹息。
第一百三十章五年后
宁随遇背脊僵硬,愠怒,“你想要,拿走吧。”旋即沉思陆文曦会吗?他这个人配谈爱字。
婳姈轻轻笑,“你看,拥有的人总恃宠而骄。”
那时婳姈无论如何也不敢想宁随遇会有今天,爱情真是个捉弄人玩意,不得不说陆文曦眼光着实差,身边众多美人不选偏偏要这个丑的。
宁随遇不可否置。
王璞追来时他们谈完。最好相对无言陪她走至王城门口。
婳姈朝她一笑,“我要走了,已经守这个男人浪费太多时间,无论怎么想他都应该会爱上我……爱情从来不是先来后到。”
宁随遇忍不住问她,“你……今后有何打算?”
阿修罗部婳姈不会回去,祖父让她嫁给陆文曦便是政治联姻的工具,如今扫地出门,回去只能为家族耻辱。
“十九州、人间,哪里不都能去。”婳姈释然一笑。
宁随遇犹豫三番低落小声说,“我并没有看起来幸福。”
“是吗?你越折磨陆文曦我越开心那。”
“……”
“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他该担心。”婳姈唇边擒丝落寞微微漾起微笑。
宁随遇讪讪偏过头,视线落扬起黄沙里。
“哦,对了,回去劝劝你那妹妹别熬死在一个男人身上,像我浪费大好青春年华。”她自嘲的说,有些事承认了大大方方说出来反而没想象中痛苦,多的是份洒脱自然,她有的她人生要去追求。
未来还很远……
月奴那是耗陆文曦分明恨宁随遇,苦涩笑了下。
宁随遇目送满天黄沙掩盖婳姈背影。
王璞朝她行过揖礼,嘱咐宁随遇快点回去。飞身黄沙内去送婳姈。
面对婳姈突然离开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惆怅感,宁随遇牵着马匹打算慢慢走回去。
走入王城门内石壁甬道里,陆文曦火急火燎赶来,看到她那刻彻底松气,狼狈擦拭额角的汗,尖锐指责,“谁准你和她见面。”
“……”宁随遇学会沉默以对。
陆文曦扶住宁随遇肩头左右看,“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和你说什么了?”
过片刻陆文曦扭捏,“对不起啊,我只是太着急了,你不要往心里去。”婳姈跟他太久想招黑绝对妥妥。
他唯独担心身娇体弱宁随遇气昏倒第二次。
宁随遇看着陆文曦想……他是喜欢她的吧,不过这仅仅限制种喜欢,譬如对玩物的喜爱。陆文曦无论笑或甜言蜜语,这个男人城府太深了她看不透,也没精力琢磨。
大多数时候都在昏昏噩噩中度过,由陆文曦的牵引下要怎样怎样,往东不会往西就是了,听话会让她日子好过多。
没什么好可耻,人都有逃避苦难的本性。
王璞果不其然被陆文曦喊去训了个狗血淋头,骂他不能放宁随遇出去之类。
陆文曦不能让宁随遇离开他眼线范围内。
四年后。
陆文曦提出闭关,他百八十年没修炼过于懒惰,是该好好梳理遍功法,这次上千年不管便可,另一方面他们关系趋于稳定陆文曦也可安心修炼。
陆文曦抚着她脸颊,那双淡紫色深眸管把人溺毙,“你跟我一起闭关?”他真想这么做,试探问了问。
宁随遇立即流露惊恐之色,后退两步,陆文曦及时单臂环住避免栽倒。
善解人意笑了笑,不急他们还有许多时间,他的脾气也是暴躁当初稍微迁就这点,他们关系也不至于僵硬今天这步……
“有什么事吩咐左右护法就行了,解决不了你命令他们来找我。”
变相的监视,宁随遇朝他扯扯嘴角挂抹虚伪笑意。
陆文曦陡然把她紧抱入怀里,“等我,以后我们都不分开。”他出关用千年时间耗,就不信摆弄不了一个宁随遇。
陆文曦有陆文曦的自尊骄傲,他就是想要她低头退让。
为了今天宁随遇付出代价,与离开相比都是微不足道。
当晚没再出现过,宁随遇手指拨动银白水晶珠帘,夜晚繁星璀璨,宫殿外两三只明亮萤火虫戏于草木间。
陆文曦走换司溟全程陪同,转瞬过了三个月,离得近时间拉得越久有些心思藏不住。
眼不见为净这句俗语不是没道理,这份龌龊心思快藏不住了,明知道她是主人的女人,他肖想不得对象。
陆文曦不会让王璞看照宁随遇只剩一个司溟,着实是种折磨。
一时密集乌云遮天蔽日阴沉下来,五月惊雷在灰暗苍穹形似狰狞巨手,同时轰隆大震,噼里啪啦的雨点砸绿茵茵树叶冲刷焕然一新,堰角哗哗直淌水流足矣说明这场暴雨来势凶猛,混合泥土清新,宁随遇思绪远飘朦胧景致外,任窗户冰凉水滴漂她脸颊、肩上……
宁随遇肩头被塔了披风,身后响起司溟的声音,“变天了,早些回去休息罢。”
宁随遇侧过身,低头看着那双手系住披风系带,目光相撞司溟慌张松开后步行礼告退了。
他喜欢她……是什么时候司溟有了这个念头,她从未察觉也就这段时间,天阴沉故此宫殿内光线暗下去,过了百年满天星编织成花环化为尘土,从那时起司溟对她有这么深单相思?宁随遇暗暗揣测。
过两天雨停,宁随遇提出回无畏崖,司溟应允通知准备,下午便出发了。
没有陆文曦的路途宁随遇倍感轻松马车慢慢悠悠走,累了便坐石块上歇脚遥望远方落日余晖,流淌河水波光粼粼。
玉娆光着双足趟前滩里,衬宁随遇不防备撩水,银铃般笑声,“下来玩啊,下来。”双手捧水又朝她泼去。
“别闹。”言语里尽是纵容,晚霞把她掌面映得通红清晰可见经络。透过指缝宁随遇看到玉娆青春洋溢身影提裙摆转圈,稚气未脱的脸颊有些婴儿肥,这几年心态老了没兴趣玩这些,如垂暮的老人。
无疑改变她最大的始作俑者陆文曦。
玉娆自娱自乐会跑去找宁随遇坐一起,“你好像有心事。”拿了个树杈在
地上乱戳。
宁随遇摸了摸自己那张脸有这么明显吗?揉揉玉娆发顶,“这次回无畏崖你就别回来了,乖乖待着,安心修炼同门道友都是一顶一的天才有机会多向他们学习。”
玉娆忍不住抬头问,“你那?”
宁随遇轻笑了下,“我也走。”
第一百七十六章大决战
宁随遇低落垂下头,良久抹了把脸都泪水。
陆文曦的使命就是保护好她。
他被天帝派来的人叫走,回来后安生不少。
持剑人、使者的身份都已确定,大战前夕召开会议。
宁随遇位于主坐,他们讨论明天战略部署,残破夕阳投射格窗,几乎每个人面容写满严峻。
她不是第一个坐在这里的使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启到关键性作用的正是下面这些人,明日太阳升起的刻浴血奋战,经历怎样艰苦才能取得胜利?
宁随遇心情同样不轻松,她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仿佛倒挂悬崖边绑着双手吊根绳子,一想大多数人都和她同样的结局又坦然。
讨论派谁先锋合适?龙族首领自告奋勇。
稍次宁随遇位置的二殿下手指交叉手肘支着桌面,声音磁性不徐不疾,“那么诸位那?”
大神纷纷报名,先打败恶鬼手下忠心耿耿七大护法才能与他交手。
二殿下、帝君、陆文曦负责围剿恶鬼,其他大神负责缠斗七大护法确保他们三人不受影响。
剩下部署战略。
陆文曦带宁随遇提前离场,私下忍不住询问,“你们怎么不制定计划,前几任使者都有各种各样的制定。”
“不需要,任何花招在绝对力量面前形同虚设。”前几届计划再多最后不都同归于尽,陆文曦继而补充,“双方僵持已久各自都有隐藏势力,不如主动出击占得先机。”
宁随遇似懂非懂颔首。
“别怕,我会保护你。”宁随遇又听陆文曦这么说,怔一下。
翌日,天昏地暗,风云莫测,刀光剑影闪动。
恶鬼凌驾于半空,他面容无悲无喜凉风鼓动起黑袍。
七大护法意料之中缠斗住,二殿下首当其冲如根离弦弓箭携带耀眼蓝光,一切进行的无比顺利。
二殿下败阵重伤不止坠落帝君及时接住换上他,轮番消耗恶鬼实力。
中途陆文曦加入。
宁随遇亲眼见证实力的差距,即使帝君加陆文曦恶鬼依旧游刃有余,如同两个孩童和成年人玩游戏,这莫大的势力差距。
她是看过帝君和陆文曦对战。
宁随遇握紧撑伞的木杆差太多、完了。
三百个回合下来情况有所好转,帝君和陆文曦压制住恶鬼,白泽神枪与青光剑碰撞星星点点交叉封印住。
陆文曦仍旧十分费力虎口震出暗红血银白枪杆流淌,“快叫欧阳修出来。”眼尾处暗青显露他才得以缓口气。
对战恶鬼势必要以全盛应战,只是他没想到要这么快,还是以帝君共同作战的情况下。陆文曦一直有保存实力。
接下来的战斗他没底,天下倾覆他如何能独善其身?
帝君也不轻松,“好。”
二殿下身负重伤见此不妙,飞身过去多加一个人压制恶鬼。
重压之下恶鬼痛苦低吼。
东西天际赶来两名护法协助恶鬼脱困,证明两名大神阵亡,毫无防备两柄利刃同时穿过二殿下腹部。
欧阳修从凌空之门持把巨剑出来,通体金黄的光辉甚至看不清剑长什么样。
宁随遇眼睛聚焦那把剑上,摸了摸自己她在此剑从何而来?好奇趋势她想接近看看,与祭祀商议带她去藏个隐蔽的角落。
骤不及防突遭巨变他们两人分神功夫,骇声巨响恶鬼冲破封印无形风波冲击五人弹飞出去。
陆文曦横握白泽枪稳稳站住,帝君单膝跪云层中口吐鲜血,之前与恶鬼战斗中便有所损伤。
恶鬼对欧阳修手中剑敏感,不管不顾朝而去。。
欧阳修的视线被二殿下吸引去,心中漏半拍,与商定好的计划不同,恶鬼已经迎面朝他冲来,速度之快,他来不及反应。
“你快去保护欧阳修,他死我们全都得完。”危及关头陆文曦朝帝君喊。
帝君收到信号,飞扑出去以最原始的方式从后面勒住恶鬼脖颈阻止他往前,甚至产生同归于尽的念头。
敢说这是帝君生涯有史以来最狼狈的战斗。
他远战打不过只能最有效最直接的近战。
欧阳修不含糊抓住绝好机会,如同帝君秘境里训练他那样,面无惧色朝恶鬼心脏处,只需一击就好。
恶鬼抓住帝君手臂爆发出强悍的求生欲,指甲抠入肉里,猛地回旋反转过去剑锋正对帝君。
欧阳修及时收力,利刃划破他后背衣物,帝君精疲力竭恶鬼趁此逃脱。
绝不可就此松懈,帝君袖中滑出青光严峻戒备,点点殷红似红梅盛开领前。
之前弹开的两名护法赶来协助,帝君一时孤立无援,从更远处相继飞来两名护法,看来又有两名大神生死未卜。
越拖下去越对他们不利。
恶鬼从召唤坟墓里召唤出来的“军队”是不死,战场上瞬息万变,形势不妙。
唯有打败恶鬼才可终结。
陆文曦第一时间去接身受重伤的二殿下,滑翔出弧度回到宁随遇身边,宁随遇所在后方是最安全。
陆文曦将二殿下平放草地上,人群躁动唏嘘聚集过来。
“找人替他疗伤。”匆匆看一眼还在的宁随遇,甚至来不及说句话,留意亲手为她戴上的玉璜稍稍安心。
她身边架起水形结界,比陆文曦功法低的都不能伤害,保护绰绰有余,破除时会有警告他可当即赶过来。
设了结界怕她闷,左思右想都是为她顾虑。
陆文曦折返及时一枪解决一名护法临死前朝恶鬼伸手求救:“主公!”他在与大神的战斗中并未到多少便宜。
恶鬼惋惜怒目仇视陆文曦,抬手空空如也黑袖,飞旋而去。
陆文曦无所谓笑了笑,开启全盛的他很危险,身体里的血脉沸腾迫切需要战斗,交代一句,“看好欧阳修。”
按说他也很有毁灭世界的天赋。
帝君也不轻松一个要对战三个,总好过恶鬼强。
陆文曦和恶鬼战斗难分伯仲,白丝拂尘伸过他脸前缠住恶鬼紫叶难以控住,眉心微颦,“快动手。”
陆文曦惊喜,“你怎么来了?”她并没参加天行,按理不该趟这场浑水。
“少废话。”
乌黑云层裹带闪电,轰轰隆隆巨响,陆文曦以白泽枪顶端引来九十九万道天雷重创此魔物。
第一百三十一章娇宠:司溟的心思
玉娆瞬间明白怎么回事,没有当年的毛毛躁躁,犹豫三番问:“那……那王怎么办?”
宁随遇神情立即严肃,“谁离了谁都能活。”
理是这个理,玉娆还是难免伤感,宁随遇嘱咐不要乱讲,她连连点头。玉娆知道宁随遇和他在一起并不快乐,王的脾气有时确实很差,谁和他一起都会有压力的吧,有时他表现得顾忌宁随遇,担心真的,宠爱也是真的,他们怎么走到今天这步那?
十来天路程到无畏崖时天黑了,宁宗主在门口望眼欲穿,盼来宁随遇瞬间脸色铁青。
宁随遇偏凑过去,“我想死你了。”
宁致远脸色算缓和些,“是吗?有多想?你真想会十来年不回来一趟,我看你是有了夫君其余都忘了罢。”每回来他们都是和和睦睦的样子,故此放心,她不回来证明过得好也是美事,哭哭啼啼该麻烦了。
宁随遇揽住他脖子使劲蹭,上辈子有亲情缺失这辈子弥补了,私人感情方面过于糟糕……人不要太过贪心这样挺好,她很羡慕原主有这么个好哥哥。
原主和她相当于两个平行世界的人没有交集,如今宁随遇能知道另一个她过成这样还是不错的,他们两个互相体验对方人生后是不是就会避免犯错误了,原主不招惹陆文曦就不会死也不会有她。
当然这不可能。
宁致远推开她干咳两声左顾右盼,“多大人成何体统。”
宁致远身后露出个黑绒绒小脑袋,女童扎双圆簪,水汪汪大眼睛好奇瞅宁随遇。
宁随遇萌生喜爱,手指逗了逗肉乎乎脸蛋,“这是谁啊?你背着我连孩子都生了。”
宁致远讪讪抱起女童,“这是小凤凰。”难得脸颊浮现一丝红晕。
经宁致远介绍宁随遇惊呼忙捂住嘴懂了。
女童奶声奶气指宁随遇,“她是谁啊?”
“她是遇儿。”宁致远解释。
女童张开手探出身,没言语足以说明一切。
宁随遇接过来小胳膊小腿萌物,女童脑袋乖巧趴她肩膀,胖乎乎小手去扣右脸丑陋胎记。
宁致远吓得忙抱过去,“不能碰,撒手。”
女童看宁致远严肃的样子乖乖松了手,往他怀里去。
宁随遇赔笑,“没事的,小孩子都这样好奇嘛。”小家伙还会看脸色了,真可爱。
宁致远单手抱住小凤凰,另只手拉着宁随遇往里走去。
宁随遇不由往那多瞄几眼,了解原主记忆儿时也由宁致远扶养长大,如今多了个小凤凰瞬间……莫不是有特殊癖好喜爱小孩子?
宁致远朝她这边看过一眼,“你襁褓时母亲不肯管你,父亲功法大成闭关了,我不管谁管?”
他亲手带大比起青澜私心偏重宁随遇,这点不得不承认。
宁随遇臊得满脸通红,“呵呵”尬笑,被看出心思了,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宁致远又道:“这回来多住几天吧,陆文曦怎么没来?”往常他很黏宁随遇没见来反而奇怪。
宁随遇低头沉闷道:“闭关了。”
宁致远颔首,又同宁随遇聊些别的,其中问了问月奴近况,她应付着。
宁致远看出她的为难,言明让青澜回家住,用不着再回魔族荒唐一次就够了。
宁随遇支吾应着,这次她都不一定回去。
住了五天宁随遇带上银制面具和陆文曦在一起几乎没戴还真有些不习惯,向司溟直接提出,“我要去人间转转。”
司溟为难,如实说出来,“你刚回无畏崖没多久。”
宁随遇倏地凑近,“我想去如何了,你们主人走前不是吩咐过凡事听我的,你这么快就想违反命令?”先吓唬。
距离近司溟甚至能数清她有几根眼睫毛,只要给他足够时间,馨人清香环绕周围,想吻她,陆文曦占有她久掺杂他独有气息。
昏头的司溟瞬间清醒,他想干嘛主人的女人也是他能肖想?若不是宁随遇在他该给自己一耳光,无法逃避事实宁随遇对他有致命诱惑。
“哦……哦,我去安排。”司溟落荒而逃。
司溟带她横渡无量海过南沙群岛再渡桑海连接人间大海便是了。
“那边记得有个城镇,我累了先休息。”
宁随遇说什么司溟照做。
熙熙攘攘街道,五花八门杂货,灵药术法,小吃糕点,宁随遇手背后面悠然自得往前走去,三五个成群孩童结伴嬉戏,你追我赶,稚嫩童音好不热闹。
宁随遇心声一计,指使司溟,“我想要后面那家店铺绿豆糕和小桃酥。”
离司溟位置百来步拐角处家,木杆挂着红暗锦旗写:苏老大糕点。香气飘远宁随遇隔这还能闻见难怪购买糕点的人竞相排队。
司溟去了。
宁随遇佯装老实站原地,今天太阳热拿手扇风。相隔人海司溟平坦目光看过来时,宁随遇眉开眼笑对视,司溟慌张背过脸,心想是不是该买把伞了。
宁随遇逮住机会招呼玩乐小孩子过来,变戏法一样掏出锭银子,小孩子们起哄。
宁随遇手指挡唇边示意不要闹哄,偷瞄司溟还在那排队,指着他道:“一会他过来,你们起哄挡住,如果这个怪叔叔要杀人你们千万要散开哦。”
五个孩童齐刷刷颔首,他们眼里全是算一锭银子能换多少糕点。
宁随遇交代好趁机溜入人群。
排队轮到司溟,他看都挺好便各要一斤,对面商贩正好卖油纸伞付钱买了把,转头时原先宁随遇已不在销声匿迹喧哗集市,顿时握紧手里糕点想弃之,大意了。
他太信任宁随遇还是她有心利用?司溟眸中闪过冷冽寒光。
两盏茶功夫她能跑出去多远,司溟这点找人的能力没有就配不起左护法三个字。
宁随遇利用短暂的功夫跑至东郊乱石滩,气喘吁吁弯腰扶住腿,实在跑不动,再抬眸司溟在前方漆墨般瞳色锐利如孤狼,不急不躁朝她走来,冷声问:“去哪了?”
宁随遇腿软差点蹲石块上,毕竟和陆文曦相处久,理直气壮道:“我去方便了。”脸不红心不跳。
这种劣质谎言恐怕只有小孩子会信,司溟的眼睛黏住她无论如何躲避,“是吗?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宁随遇低头余光瞄见手里拿的油纸伞不用说是给她用……还抱堆糕点,悄悄别过脸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祈求
司溟冷这张脸走前面,宁随遇心事重重撑伞跟着,这次失败让司溟警觉心增强无疑是坏事,就该知逃跑没有想象那么容易,并且她没有人帮助,司溟修为地步最次化神以后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逃岂止难字可以言明。
酒楼里还算清净他们在大厅坐,司溟接过菜单冷若冰霜的俊容递给宁随遇点两三个菜便够,交给小二。
吃过饭之后司溟找客栈住宿,问掌柜要了一间上房。
宁随遇忙问,“你住那?”
司溟断然,“不用,我守外面就行。”
宁随遇可算良心发现,“那怎么行,你也是要休息,再要一间吧,明天启程回无畏崖。”末了哀叹。
司溟眼捎露丝喜色凝视宁随遇。她能想清楚再好不过,私心不希望她跑。其一陆文曦那没交代会被训斥,其二能时时看见她尽管遥不可及,司溟从未敢奢望。
宁随遇恼怒千算万算不该让司溟起疑心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步,足足忍五年为得便是今天,她不能失败务必成功,太想离开陆文曦做梦都想,激动澎湃的心境使手颤抖,最深处的渴望,她要克制不能让司溟察觉端倪。
转了转小镇照常吃晚饭宁随遇上楼去睡觉。
至深夜子时,月黑风高,轻微推动木门“吱”声响彼时万籁俱寂夜里格外响亮,宁随遇万万不敢大意,一团黑影蹲门后凝神屏息不动,她担忧惊醒司溟重蹈覆辙。
她睡觉没脱衣服为得是方便行动,不走何时走,今夜铤而走险,白天时她说回无畏崖是不是画蛇添足,反之司溟疑心重必定会有所防备,祈求上苍保佑。
静默,宁随遇精神高度集中伸手轻轻推门,闪身出去已是汗流浃背,不敢关了,蹑手蹑脚踏下木梯猫腰往客栈后院去。
三坛大酒缸沐浴月华里,后门用铁链锁住,宁随遇顿时心急如焚,矮墙不算高,天无绝人之路,她踩着堆积木柴轻而易举翻过墙,跳下来时歪住脚踝并不影响宁随遇忍疼跑路。
司溟双手环抱抵住壁,阴鸷眼神穿透黑夜直射宁随遇心底,她明白往别方向逃只能徒劳挣扎,想说得话噎在喉咙中,就此功亏一篑,她不甘心。
司溟走她面前,“您又是干嘛?内急方便这?你突破我给的底线,立刻会魔族我不希望是绑着您回去,若再让我发现次,别怪我上报主人。”
陆文曦威慑尤在宁随遇抖了抖缩住脑袋,别人都知道拿陆文曦来压她,屈辱交加,“你……”
“回去。”司溟强硬命令。
宁随遇悲呛出声,“司溟求求你,我离开你就当没看见,求求你了,再待下去我会被逼疯。”两腿发软往下跪。
司溟及时扶住她,说出事实,“我受不起这一跪,你是王后。”
司溟深邃眼眸里映宁随遇泪痕交错的脸,五味掺杂拽她回客栈的房间。
“你好好休息。”司溟转过身,一句话判了死刑。
宁随遇抹掉眼泪,不要哭没用。
清楚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为离开陆文曦必要时候什么都可以牺牲,抽开丝带衣服从她肩头款款滑落,毅然迈出步,抱住即将离开的司溟,在耳边低声,“你喜欢我对吗?我给你,你放我走,想怎么玩都行,我不告诉陆文曦没人会知道,你就当我走丢了?”
柔软贴住司溟背脊犹如大震浑身僵硬。唯一的念头:陆文曦知道他捧在手心的宝贝说这种话,肯定会首先把司溟的皮扒下来。
血液翻腾,掌心发烫,想要她的感觉如此强烈快要不可遏制,司溟尚不知欲望这种东西,宁随遇是目前为止能激起他情绪波动的人。
男女之事他懂,除了肉体一瞬间快感外没有什么,很快他厌烦白白花花纠缠……不清楚王璞为何热衷此事,时常留恋花丛与那些女子虚与委蛇聊天。外在痛觉、嗅觉、味觉他可以,看着挺正常一个人除了冷漠些。
“司溟?”宁随遇轻轻道,吐气如兰,唇边蹭过他耳廓。
异样情绪翻腾快把他意识摧残殆尽,骤然推开她,“别在我眼前出现,趁我没后悔前。”
宁随遇趔趄栽倒地上,忍着疼体会司溟话里的深意,“哦哦,谢谢。”忙拿衣物遮羞,如释重负的泪水顺她脸庞滚落,为走今天这步其中经历艰辛唯有她自己知道了。
黑暗中肌肤白得扎眼,司溟屏息阖住眼。
宁随遇仓促穿好衣服,跑到门口时鞠躬真挚道谢,跌跌撞撞跑下楼梯。
司溟睁开双眸半弯月亮挂树梢头,深邃眼眸里一片迷茫,以及丝丝后悔,还没到追悔莫及的份上,该如何向主人交代?若不是扶住宁随遇便该跪下来求他,还用身体来勾引,虽说不知廉耻。
可有没有想过她为何做这份上,和陆文曦逃不开关系,正如她所言会疯
……甚至死,司溟焦躁来回走动,那他所做的决定是正确,陆文曦责罚显然微不足道,甘愿承受,他没法放任宁随遇痛苦。
宁随遇刚出客栈迎面看见司溟,蓄满泪水双眸瞪大,猫捉老鼠好玩吗?下意识以为司溟骗她,这源于陆文曦深根固柢的影响。
司溟忙张口解释,“别误会,我没有逼你回去的意思。”
司溟掏出白丝绢递去,“擦擦罢。”
宁随遇接过,低声,“谢谢。”
她又说“谢谢”,司溟同情看着这个瘦弱的女人。
“你明白吗?你是王后这点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直击痛处,宁随遇脸色瞬间难堪摇摇欲坠。
司溟继续道:“主人出关前你务必回来,你我都承担不了这个后果。你应该最了解他没那么容易放过去你,半个月来清泉镇这个客栈问掌柜拿信,如果有你必须得回去,否则死得不止我一个。”司溟加重语气。
这算是暗度陈仓。
宁随遇郑重考虑司溟所言,不无道理,陆文曦没有表现厌烦相反这几年收敛多了,依旧挡不住她往外逃的心,他们和平是宁随遇尽力讨好维持假象迟早会崩盘,朝司溟颔首:“好,我会的。”
司溟,“嗯,你记得每隔半个月来问掌柜要宁随遇的信,我什么都不会写,你立刻回来就是。”
第一百三十三章私奔
事情的结果往往出乎意料,和宁随遇想象大相径庭,如此也算满意。司溟真是个好人,宁随遇两眼感激的看他道谢,除了说谢谢之外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表达,这份恩情她记下。
等陆文曦出关之际,她提前接到消息回来再提出和离,不由发虚得想他那样自私的人肯同意?他不同意难道她要烂死他身边,修仙人的寿命长得可恨,她已经忍了百余年,凤凰寿命最少可活三千年。
宁随遇想想就虚得厉害,大不了老老实实做王后去,也习惯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她一直讨厌。比如贫穷,手里有存款之后照旧改不了节俭的毛病。
穷真是种根深蒂固的东西。
唉,少理陆文曦就是了。
司溟和宁随遇分开,她不想在这停留借着月光走过乱石滩进入片竹海,没有方向感眼前都挺拔竹子寻不到来路,擦了擦额头汗坐下休息。
总怕司溟反悔,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自那会天宫之后时隔三个月,她与宁致远来信中得知欧阳修出逃,宁致远一直是个欢脱的性格当宗主也改不了,这些秘闻他从小道消息获取。
天庭面子挂不住,暗自压下,始终挡不住流言蜚语。
欧阳修仿照无畏崖往魔族发了封信,宁随遇收到可以说胆战心惊,约定清泉镇,若非如此她也不用指定司溟来此。
夜晚凉意浸透衣物,宁随遇双手藏袖里抱紧膝盖取暖。她摇摆不定,配不上欧阳修姑且不论,先见到他之后再做打算吧。
陆文曦那时训她说,“男女之间那有纯洁的友谊。”
宁随遇嫌他说话露骨不中听。
若真和欧阳修私奔,天庭小公主的夫君厮混几年,陆文曦就有心想要也丢不起这个人,旋即她眸中雪亮不失为离开陆文曦的办法,两全其美了,欧阳也是打得这个主意,如此他们双双解脱了。
而她要承受陆文曦的怒气,再不济杀了她,总比一辈子窝囊活他掌控下苟延残喘要强。
而欧阳修也要承担后果。
欧阳修从竹林飞身而下,黑外衫装饰金粉交错竹叶里面是雪白衣。
宁随遇意外看到他惊喜站起来,欧阳修朝她浅浅一笑,宁随遇倍感轻松。
“你……你怎么会在这?”宁随遇喜形于色。
欧阳修欣慰,“我留的眼线注意你来清泉镇,便立即赶来,没想到能在这碰上。”
宁随遇除了感动还是感动,也没想到欧阳修会这么挂念她。
欧阳修仔细看了看,前襟稍微不整外头发也乱,大半夜流落外在,“你如何跑出来了?有没有为难你?”
宁随遇唏嘘,忙摇头,“他是个好人主动放我走了,应该好好感谢他,但愿不会为此事受牵连。”
欧阳修莞尔一笑,“那就好。”
“先安顿你住下,跟我来。”欧阳修作势要飞。
宁随遇呐呐,“我……修为尽失了。”
一个修仙人失去修为等同要她命没有自保能力,如砧板上的肉。
想来她这个柔弱老实性格受不少苦,欧阳修莫名烦躁,“他干的?”
宁随遇讪讪垂头。
“他还有别的妾室吗?”
这回宁随遇说了,“有。”
那她日子更不好过,欧阳修一时动恻隐之心。
欧阳修的目光看的宁随遇偏过脸,提议,“御剑,带我。”
欧阳修两指并拢默念口诀,璀璨的蓝光乍现半空中打破虚无黑暗,他率先上去,邀请她,“来吧。”
宁随遇踩上去,没底的厉害不往下看应该能站好,欧阳修直接握住她手。
“大成先人留下的秘境,我发现了。原先入口有结界我又设了层做隐秘处理,一般人进不来,很安全,你放心好了。”欧阳修给她介绍。
周围草木扭曲模糊成圆门,像雨滴落湖水涟漪。石子铺成弯曲小道通往四间竹子造成房屋,木拱桥,潺潺流水,明黄烛火安详静谧,深蓝夜幕做背景。远处依稀可见几亩良田种植青菜。
欧阳修随她目光一道看过去,坦然承认,“我种的。”从御剑时牵她的手没松开过。
走过小桥,宁随遇又望去他,“这是?”
“我自己挖的河道引来山泉水方便浇灌。”欧阳修浅笑下,他一直向往亲手打造乐园,目前为止很满意。
欧阳修又往南面郁郁葱葱树木指了指,“那面是枫叶,秋天火红枫叶染遍满山岗景致美不胜收,今天太晚我先安排你休息。”
宁随遇心底无比惊羡。
欧阳修拉她到内室,简洁整齐布局,紫檀方桌靠近窗前,上面摞两三本书,白瓷瓶如亭亭玉立的少女安静摆放桌角,插两束兰花十分别致典雅。
欧阳修骤然把她带入怀中,在耳垂边,“遇儿,我想你了。”
与以往不同,宁随遇感觉他唇边贴耳朵上,身边萦绕全是他淡雅气息,跳得厉害,她去按住心口。
当时宁随遇准确的想法:为了这一刻,让她死都值了,有时爱情的力量真是恐怖。
他说想她,足够了不要其他。
欧阳修专注凝视她包括右脸胎记,此时此情也没有想象中狰狞可怖,拇指细细抚摸去,他喉咙发干。
正好离床边近,欧阳修扶她腰慢慢趟下,呼吸放重起来,细白优美颈项她那张有残缺小脸,最终决定吻的她唇瓣。
宁随遇睁的眼阖住睫毛微微抖动,无法用言语来表述心境,他微凉的唇贴着她的厮磨。
欧阳修手掌自然往她衣衫里探去,腰肢柔软的弧度手感不错。
宁随遇即将崩溃的底线,挣扎推桑欧阳修,溢出拒绝,“不要,欧阳,不要……”
其实这有欲拒还迎的意思,欧阳很好克制住了,抓住她手放唇边亲,“怎么?”呼吸低沉,声音也变得磁性起来。
宁随遇没想过欧阳也会有这么性感的一面,手心和触电似的快速抽离,脸颊熟得快红,“不行,别……”往后宁随遇回忆起来扭捏死了,暗骂自己没出息。
欧阳修澄澈的眸中变得幽深,无不失望,“好,我以为你和我私奔是同意才……别怪我唐突了。”
原来是这样她羞耻得想找个砖缝钻进去。
不想欧阳修对她有非分之想吗?也不是,纠结。宁随遇说不清楚这种感觉,若没有陆文曦中间横着,欧阳想要她就给了,如今她觉得她脏,无法在喜欢的人面前抬起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简单而快乐的生活
欧阳修背朝她时,“今晚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欧阳我……”宁随遇目送他关上门,捂住脸躺床上好一会,平复情绪,掀开被子睡觉,有阳光的味道。
宁随遇有睡懒觉的习惯看到竹屋简洁装饰,如梦初醒身在何处,伸个懒腰,窗外已日上三竿,慌忙穿衣服,欧阳修的地方她是客人起来这么晚不好。
欧阳修已在饭桌前等候多时,正要欲敲门看到她出来,笑笑:“你醒了?”
宁随遇颔首,走了过去,先前还担心会有昨晚的不愉快,看来想多了欧阳没在意那回事。她无法想象他们发生关系后会如何?
桌上花边盘抄了简单样式蔬菜,香甜的小米粥,白馒头,她面前小蝶里放两个鸡蛋一个甜一个咸的,宁随遇不挑食粗茶淡饭也行,挺好她很喜欢,恬静的笑了,生活原本就是平平淡淡和喜欢的人终身相守不孤单。
宁随遇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这是都是做的?”
欧阳修眨眨眼,“对,快吃吧否则我又得热菜了。”
听此宁随遇暗怪自己睡过头,“你怎么不叫我?”
“想让你多休息会,昨晚奔波太累了。”欧阳修解释。
宁随遇低头笑了下,这不是在梦里才有的场景居然实现。
过片刻,欧阳给她夹些土豆丝放碗里,“怎么样?合不合你的胃口?”
宁随遇当然要说好,连连颔首,“修……你对我真……好。”垂头含糊的说,她甚至没有勇气对视欧阳修的眼。
欧阳修手心温热放她柔软手上轻握,“以身相许?!”
宁随遇骤然抬头他眸中闪耀着,有属于她的星辰璀璨,参天大树挡住东升太阳,橘红光亮映竹屋前水缸上,一道明亮照着他们两人交叠的手,指节映的透明,相视而笑,眼中唯有对方,此时任何谁也不能打扰他们。
欧阳戳戳她脑门轻笑,“别发愣了,快吃。”
吃完饭宁随遇要刷碗,他没异议进去帮忙,结果宁随遇无聊站那递碗,最后放进橱柜里。
“欧阳……你这样做得我。”
欧阳修舀了水净手,“没事,小时我也经常帮母亲烧火刷碗。”目光怀念。
鸟儿叽叽喳喳声响,山林间清新空气,宁随遇舒畅呼吸,她许久没有这么轻松过,身心重新接收洗涤。
一只通体翠蓝的鸟红脚掌飞入宁随遇眼帘,高傲抬起头梳理自己的羽毛,宁随遇,“它叫什么?羽毛很漂亮。”
欧阳修顺她指的方向看去,“翠鸟,确实漂亮,在凡世人们扑捉它用羽毛制成点翠发簪是上流社会富贵权利的象征,十九州大多求仙问道,没有攀比的心思。”
宁随遇知道,转头正视欧阳修,同样他眼里也有她,
“修,我配不上你。”
欧阳修急于表态让宁随遇打断,“给我点时间,好吗?”
欧阳修去握住她两只手,“好,别让我等太久了。”他也是个正常心态的男人。
宁随遇进退维谷。
欧阳修看出来忙说,“别着急,慢慢来,我等我都等。”
宁随遇忍俊不禁,从前怎么没发现欧阳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只恨相处太少,以后会发现他更多的优点,“好,我努力。”
欧阳修也是一笑,“你脸色太差,往后我得给你好好补补。”
“嗯。”宁随遇看他无论做什么都不胜欢喜这就是心悦的感觉罢。
过两三天她就很尴尬没衣服,身上一件,昨晚清洗后多亏欧阳心细拿套的他进来勉强穿着,系紧带子拢住灰袍,没有一般男人得粗旷,淡淡皂角气朴实,真挚。
宁随遇穿着像台上唱戏,甩了甩宽袖比划两下,给自己逗笑,木簪绾起青丝,脖颈碎发打湿。
银霜撒满走廊,宁随遇在光滑大石头块搓揉换下来衣物,欧阳修依靠木柱月华洗过天青衣衫,将他影子拉得好长,于宁随遇目光相汇时浅浅一笑,夜里凉爽风徐徐送来,沉静安和。
宁随遇转过来边洗道:“你有没有脏衣服,拿过来正好洗了。”
欧阳修看着她轻轻摇头,目光柔和。
宁随遇洗完衣服塔竹竿上回正屋看见欧阳修披件外袍夜里寒气重,坐姿随意挑灯夜读。
宁随遇坐凳子上打了个哈欠,“还不休息啊?”
欧阳修翻过一页,“等会,你先睡。”
这是她来秘境的第三天,宁随遇辗转难眠,披件外衣起来,黑灯瞎火勉强可以看清路,“咣铛”绊住往前倾忙撑着本以为要栽结实,按个肉垫子,她试探按两下,后知后觉小声喊,“欧阳是你吗?”
“是……”
宁随遇惊讶不已,“你怎么睡这?”掌心挨住薄薄层毛毯捏手中。
静默会欧阳修,“这里只有一张床,夜里你不要离我那么近。”
宁随遇窘迫站起来,尤其欧阳最后一句话她脸腾下子红,算半趴他身上。
每回起得比欧阳晚,睡又是看她先睡,欧阳修不肯说为了照顾她心情。
这里毕竟不是她家难免拘束,“我我睡这里,你睡床。”
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他。
“没事,要不我们都睡床挤挤。”
宁随遇干杵那尴尬,抢声过来,“我睡这个没关系,你去吧,你去。”说着拽欧阳修起来。
欧阳修无奈,“好,你拽得动我便……”
直接单臂环住她腰,固定死。
宁随遇挣了挣分不开,“你。。。”
欧阳修墨发柔顺流淌,黑夜里那双眼眸明亮仿佛会说话,俊美五官。
兵败如山倒,宁随遇提出,“我回去睡。”
欧阳修得逞笑了,唇角高高翘起挂抹胜利的微笑。
宁随遇压抑不住心中冲动,冰冷指尖碰触欧阳修的侧脸,他真是那种很少见,不同于大多数人,总觉得欠他更多了低低叹气。
欧阳修拿着她手眷恋贴侧脸,目光灼灼,“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宁随遇下意识慌张失措推开,“不行……修给我点时间。”狼狈撞入门里。
他没有揽太紧轻轻一挣能松开,忧伤流露眸底望着她慌张失措背影,手臂挡住眼,自尊心大跌。
宁随遇半夜蹑手蹑脚关了门,彻夜未眠,这是欧阳修第二次还让拒绝了,宁随遇深表罪恶,清晨顶两个黑眼圈出去等不欧阳去喊。
第一百三十五章左护法
欧阳修摆好碗筷,倒奇宁随遇如何起早,却见眼睑下乌青眼窝,没心没肺大笑。
宁随遇脸色难堪倒了杯水喝。
这件事算翻篇。
司溟搁外面晃悠三个月之久。
先到无畏崖同马车队赶回魔族,玉娆追问宁随遇下落敷衍两句,他知晓宁随遇意图,主人出关王后失踪首先遭受波及便是玉娆,留无畏崖起码天高皇帝远,他想怪罪等冷静下来看宁随遇喜爱玉娆的份上也会有所顾忌。
宁致远问起宁随遇的下落,司溟敷衍讲回去了。他并未多疑,无畏崖门内诸事够他焦头烂额。
宁致远可以说为无畏崖历代宗主中修为最低的一位,宁宗主飞升突然他刚上位时议论声颇大,其他门派一边拿宁随遇嫁给魔尊由头拿捏新任宗主,另一方面对陆文曦有所忌惮,移花接木挤掉宁致远好论但不能不顾忌另方面势力。
并且陆文曦到哪都黏住新任王后,如此看来十分宠爱。
这些宁随遇看不透,宁致远隐约懂。
宁宗主让她嫁给欧阳修也是看中强强联合这点,作为利益联姻的方面剑宗绝对当得起。
而欧阳宗主能攀无畏崖这门婚事,进步提高声望何乐而不为那。
欧阳修品性佳看中他这点,以及天赋强,欧阳宗主再不喜这个儿子胳膊肘也不会偏向外人,宗主的位置迟早是欧阳修。
而他很争气,虽不是年轻一辈杰出代表却能排前三,再加之有无畏崖的支持,欧阳修当定了。
无论哪天宁宗主飞升后,宁致远再不济背后多剑宗助力,费尽心思为宁致远铺路。
尽管作为父亲痛心女儿嫁给陆文曦,他最多所担忧若宁随遇不会讨好,陆文曦难以掌控,换来大靠山不如之前,宁宗主又别无选择,希望她能够过得好。
联姻无论放哪都是很好利益联盟载体。
陆文曦、欧阳修暗知其中深意,男性思维方式不同。
居心叵测之人太过,如今时间过得久稳定,见宁致远笑脸尊称宁宗主,无畏崖仍旧与世隔绝,延续招收天才门槛,保持中立。
玉娆不依不饶要回去伺候宁随遇,宁致远摆摆手让她走,顺便感叹:“女大不中留。”
司溟铁青脸色想打她,推了玉娆把,恶生恶气,“回去吧,想死没人拦你。”
玉娆愠怒,双眸瞪大含了水雾,负气翻上马车。
行一白天路,玉娆挑开红玉宝石穿成珠帘,指使人让左护法过来。
司溟那张万年冷冷冰冰的脸看不出表情,视线交汇半空中,司溟觉得他这副样子总让人误会,故此挤出个笑容。
玉娆直接放下帘子回马车里。
司溟极其不自然,低头摸了摸他那张脸,茫然想他笑起来很可怕?
进马车里,玉娆率先低声问避免尴尬,“是不是王后偷偷跑了?”
司溟看了看她,习惯王璞相处方式,常年饱受小人欺压,那点不顺意会借机报复,默默任他出气,王璞总会倚老卖老。
“她回去了。”这姑娘不记仇。
“哦。”玉娆坐下休息,再次陷入沉默。
别奢望司溟会聊天。
马车内一应俱全,丝帐里是张足够两人睡软榻,宁随遇不在玉娆自觉躺那休息司溟不会管这种小事。
次日玉娆还见他端端正正坐着,茶杯位置半分没移动,怀疑整夜没变过,不由深思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经过漫长岁月玉娆算长点心智。
返回魔族左护法不提没人会多此一举询问王后,陆文曦不在他们便是最高掌权者,形成默契,证明十分信任他们。
王璞想着要去看宁随遇一眼可安心,毕竟主人托付他们,往正宫走。
正殿里等半天不见王后却看玉娆神色慌张走来,王璞眉心一拧隐隐有种不好预感,直截了当问,“你主子那?”
玉娆迷糊,“司……左护法说不是王后早回来了吗?我没见着她,你看到她了?”
王璞想撞南墙的心都有,他看见还用得着问你,旋即恼怒甩袖里心知坏事了,司溟这家伙阳奉阴违,种种不好预感应验。
不会把宁随遇偷偷藏起来,王璞清楚他以向痴迷王后,陆文曦整天关注点在宁随遇身上不会有闲余了解司溟如何,平时和闷葫芦一样除王璞外很少同别人搭话谁又能料到他有这份肖想。
玉娆该明白司溟骗她,宁随遇此刻不在王宫里,联想先前说要离开,如此正好坐实。
反应过来王璞身影消失无影无踪,肯定找司溟,玉娆心急如焚赶过去。
王璞匆匆忙忙赶去司溟别院做好不见人准备,而始作俑者悠闲喝茶,气定神闲眼皮掀了掀,小啜细细品味,人间捎来极品西湖龙井,齿缝醇香,“这茶不错,你尝尝?”
王璞急满头大汗,双手背关住门给气笑,“你把宁随遇藏那?”
司溟没想瞒他,“丢了。”
此言一出王璞气急败坏,剑眉横起,“丢了?你就给我找。”恨铁不成钢重推他把。
真是想死了。
司溟推得往前倾去,手里茶杯一晃险些掉放桌面,正视他包含怒意双眸,“我主动放她走。”言罢闭眼等待王璞决判。
王璞拎住衣领拽起司溟,圆凳与桌子“吱吖”移位,“我看你是失心疯了,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主人怪罪下来你我承担不起,要我眼睁睁看你死?”
屋内静默片刻以及王璞粗重的呼吸,看着司溟俊美的脸如墨眸中不起波澜,再怎么愤怒他能懂吗?陡然无力遍布全身,松开拽皱衣领背过去。
既然出问题,就要想办法解决,“她去哪,我跟你找回来,趁主人没发现前这事算翻页,我不会上报,最好别有……”
司溟出声打断,“我已送她离开了。”
直至今日还不能释怀,宁随遇说她会疯——甚至死,司溟不能坐视不理。
王璞猛地转过来,作势要拳脚伺候,“你是喜欢魔怔了,搞不懂宁随遇有那点值得你为她做这份。”彼时他讨厌宁随遇,司溟是他唯一亲人。
司溟不想平白无故挨揍后退步,把心底挤压已久的话吼出来,“她跪下来哭着求我,你要我如何?我还能怎么做。”
王璞怔住。
司溟缓缓道,“一切罪责推倒我头上,不用你管。”他觉得语气不一样,忙补充,“后果我自己承担。”好像还是不对。
王璞疑狐近接着逼问,“她就给你跪下,还有没有附加条件,比如色诱?”据他了解宁随遇一跪还没有那么值钱。
司溟别开目光,垂头沉声道:“有。”瞒不住他便承认,王璞太过精明,提示一他就该猜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