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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大祸害全文阅读

作者:庭外有棠     明朝大祸害txt下载     明朝大祸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四十六章 藩王落水,贵胄自扇耳光!

    过了半晌后。

    张贵竟笑了起来:“殿下此言倒是没错,您到底是当今陛下的皇叔,体面自然是应当要有的。孤传个话,也没什么。但是您应该明白,这传话岂能白传话?”

    “您想啊,若今日孤答应了您,为您这大明皇叔传话,那明日,别的人来求,又是什么皇叔皇姑的,那孤岂不是都得去传个话?”

    朱常润见张贵识趣,倒也消减了怒气,笑了起来:“自然不会白让您传话。”

    说着,朱常润就伸出了个五根事成:“事成之后,以五万两相谢如何?”

    张贵道:“您知道孤不缺银子,也并不只喜欢银子。”

    “那你喜欢什么!”

    朱常润问了一句。

    张贵则道:“还请皇叔移驾到后院,我们后院新迁来一好太湖石,高达一丈,嶙峋怪状,我们边看石边谈,如何?”

    “行!”

    朱常润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在这朱常润看来,只要张贵愿意收好处,替他们这些权贵争取好处,他自然也不会给张贵难堪。

    朱常润也就起身让东平王府的人带路去后院。

    而张贵这里则给刘宗敏递了个眼色。

    刘宗敏会意,也就先一步跟着朱常润一起往王府内院走来。

    朱常润这里刚走到假山旁,就真的被眼前的一座太湖石给吸引住了,而直接就站在临潭平石桥上欣赏起来。

    突然,刘宗敏只动了一下肘,就听得扑通一声,一潭深水顿时出现一大圈翻白的浪花。

    张贵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他本来想以更粗暴直接的方式除掉朱常润,让满朝的权贵再长长记性,但想着或许满朝知道利害的权贵,更愿意他用这种方式来除掉朱常润,毕竟这样一来,其他懂事的权贵也不致于会因为这个和还可以给他们带来利益的张国舅撕破脸。

    朱常润有今日这下场,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性格。

    当然也跟权力与利益斗争本就残酷有关。

    张贵是不会允许任何权贵敢仗着身份对他大呼小叫的,哪怕是皇族长辈也不行。

    毕竟到了现在这个地位,张贵知道,他的任何忍让都会被视为示弱,都会被贪心不足的权贵官僚势力,生出想趁机咬自己一口的心思。

    因为在利益面前,很难保障所有人都能做到足够理智。

    张贵既然选择回京,就决定了不会心慈手软,要继续用强硬的手段与权贵官僚们继续玩各种利益斗争。

    与张贵一样,王府的其他人也都沉默着看着朱常润在水里挣扎。

    朱常润此时已经恐慌极了。

    他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落水。

    他本来以为张贵是要以狮子大开口的方式来讨回尊严上的损失的。

    结果他没想到,这位张国舅并没有想用利益来交换尊严。

    张贵的确没有愿意为得到更多利益而选择做奴才的意识。

    这是前世教育与生活环境对他造成的影响。

    “怎么回事?”

    等到朱常润彻底没力气挣扎后,张贵才疾步走过来,喊道:“怎么回事?”

    刘宗敏忙拱手道:“回殿下,惠王殿下他,他落水了!”

    砰!

    “混账!”

    张贵大骂一声,就将刘宗敏也踹进了潭水中:“还不去救!”

    没多久,朱常润就被救了上来。

    但此时的朱常润已经没有气。

    “向朝廷上本,惠王因在寒府欣赏假山而意外落水,家丁救援不及时,愿请罪待参!”

    张贵对自己的门客吩咐了一句,就真的取下了自己的翼善冠,然后去了后院。

    而此事一经传开,自然是满朝哗然。

    只是满朝哗然的原因不是因为惠王意外落水而为惠王抱不平,而是对张贵可能因此被治罪而慌张。

    毕竟张国舅这段时间刚刚进行了蒸汽铁路运营商行的募股活动,许多权贵官僚都参了股,等着张国舅带着他们一起继续发财。

    结果现在出了这档子事。

    但谁也不想张贵这时候离开。

    所以,很快,东厂在现场勘查后,就首先上报说,惠王的确是意外落水,不应治罪于东平王张贵。

    接着,御史言官也纷纷如此上奏。

    于是,温体仁便替皇帝拟旨安抚张贵,言此事于张贵无关,而要张贵继续履职,所请罢职之事不允。

    这事虽然就此结束,但也给满朝权贵产生了很大的震慑作用。

    瑞王朱常浩就在知道这事后就来了东平王府,且见到张贵后,就跪了下来:“孤是替母妃来请罪的!还请国舅爷高抬贵手,饶恕母妃狂悖之罪!”

    张贵笑了笑道:“孤正想着要同皇叔说说此事呢,没想到皇叔自己主动上门来说了。”

    朱常浩哭着脸道:“如今只求国舅爷开恩!”

    张贵搓了搓手,说道:“我们先不提这事,皇叔,您可知道,孤最讨厌什么?”

    “孤生来愚笨,实在是不知,还请您明示。”

    朱常浩回道。

    “那就是亲亲相隐!”

    张贵立即告知了朱常浩答桉,且继续说道:“而皇叔您现在能够不隐瞒令堂之罪,孤甚为高兴。想太妃不过是未亡之人,本该守节,有何资格来公主府教训王妃?她是当自己是皇后,还是太后?还是说她有意为太后?”

    朱常浩忙磕头道:“孤母妃绝无此心,绝无此心啊!”

    “有没有此心,还得皇叔自己上疏直白才是。”

    张贵言道。

    朱常浩一时犹豫起来:“……”

    “怎么,难道皇叔不愿意替令堂申辩此事,还是说,不想让天下人知道你们太妃的骄狂?”

    张贵问道。

    “并不是!只是这样会落个不孝的名声。”

    朱常浩回道。

    张贵道:“不是就好,那就请皇叔向朝廷奏明此事吧。”

    “这有什么!你现在替令堂抽自己,以偿令堂骄狂之罪,不就自证孝心了吗?”

    张贵说着就笑问起朱常浩来。

    “这……”

    朱常浩犹豫起来。

    “打呀!”

    张贵厉声喝了起来,且道:“既然知道怕孤,那就应该有个怕的样子!”

    朱常浩因而不得不伸出手,真的朝自己脸上抽打了起来。

    啪!

    啪!

    啪!

    张贵看着这作为朱氏子孙的朱常浩抽打自己的样子,只是澹澹一笑,心里颇为受用,暗想这朱家一些宗室妃嫔不把自己张家放眼里,那自己也只能不把这朱家一些人放眼里了。

    这年头,不是谁都会有奴性,真的要见朱就跪。

    不过,张贵这样做也不仅仅是为了出气,他还有别的心思,他就是想让天下权贵官僚对他彻底失去耐心,然后提前放他走。

    因为张贵是真心觉得替这些人捞钱没意思。

第四百四十七章 教育妻子,不要以和为贵!

    朱常浩回到府里后,脸已经被自己抽肿。

    不过,朱常浩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更多的是庆幸,庆幸张贵就此放过了他。

    朱常浩不是朱常润,他深知自己这些宗室在张贵面前屁都不是,因为不是谁都会因为他们姓朱,是朱元章的子孙,就要高看他们一眼。

    尤其是张贵,更加不会因此高看他们。

    朱常浩早已明白,饶是当今陛下,只怕在张贵眼里也不是就应该比他高一等的人。

    所以,朱常浩知道自己不可能仗着天潢贵胃的身份就能让张贵对自己和气一些,而才会因为自己现在抽了自己而逃过一劫感到庆幸。

    “我的儿!都是娘害了你!”

    周太妃在见到朱常浩脸肿如南瓜后,自然也是心疼的撕心裂肺起来,心里也颇为懊悔不该对商景徽动手。

    朱常浩还笑着对周太妃说:“母妃不必伤心!无论如何,国舅爷总算没再计较。如今天下,皆靠他张国舅主持,凡是都应该低调一些,能不被他张国舅忌恨上就是好事。”

    周太妃点点头,复又流着泪抱怨道:“只是皇上可恶,怎的就这么宠信他张国舅,任由其欺辱我们宗室,这天下到底是我朱家的,还是他张家的?”

    “快别这样说!”

    朱常浩忙害怕地提醒了周太妃一句,就道:“母妃,时代变了!您可不能再有朱家人最尊贵的想法。陛下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才没有因为张国舅这样对待宗室而生气。按照现在的提法是,汉人人人皆贵,换言之,只要是汉人,就没有谁比谁尊贵这一说。只有王法皇纲最大!”

    说着,朱常浩又道:“当然,王法皇纲在张国舅和陛下这些人面前,也不算什么。毕竟他们才是握有兵马的人。再加上,天下权贵官僚还需要他们,人心都还在他们这边。所以,惠王落水也就落水了。可我们还是要遵守王法皇纲的,毕竟这个虽然管不到他们,却管得了我们。谁让我们虽然是宗室,但没有握有很大的股份,也没有成为国舅爷一派的人,更不是天下士大夫一派的人呢,更没有成为陛下的根基?陛下的根基一直是近卫军,而不是我们宗室。”

    “幸而我儿明白,不然只怕也落得跟惠王一样的下场。”

    周太妃不由得笑着说了一句,但在看见朱常浩的脸后,又伤心起来:“只是没想到娘却害得您受这么大的委屈!堂堂皇叔被一个外戚逼得自扇耳光。都是为娘的错!呜呜!”

    “好啦,母妃不必伤心!这其实也怪不着您,好多权贵其实都是因为还没转变过来才吃亏的,哪怕已经吃很多亏,都还是觉着自己血统高贵或者身份高贵,就应该在汉人里是人上人,天子应该偏袒自己,再有功绩和名望的大臣都不过是自己朱家的狗,应该尊重自己。”

    “惠王就是因为一直没有认清现实,而吃了大亏。母妃也是因为一直待在后宫,很多事没去关心,也就忽视了这些。”

    朱常浩说着就道:“也跟皇后娘娘和商王妃这两人有关系,太和善了!尤其是商王妃!”

    “明明国舅爷早就没注重什么汉人里的尊卑,偏偏她因为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家闺秀,从小读的是儒家书,学的是儒家礼,也就还是和母妃您这样的后宫太妃和睦相处,且甚至还特地尊敬您一些,因为您是长辈。可结果,也让母妃您误以为,她商王妃是可以欺负的,皇后娘娘也会为了皇家颜面不会多追究,可事实上,若他张国舅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定然是要强硬对待的,不存在礼让一说,因为他张国舅就不是儒门之人!”

    “可不是!她商景徽但凡骄横一些,为娘我哪里敢惹她,怕她还来不及呢!也就是认准了她会识大体,不会生事,知道尊老,才敢这样做的。”

    “可谁知,惠王这个嘴巴没把门的,在李太妃那里听说此事后,就把这事告知给了这张国舅知道!也怪我,我去给李太妃说这些做什么,害的李太妃把这事说给了她儿子听。”

    周太妃也颇为懊悔地说了起来。

    朱常浩叹了一口气:“也罢!母妃以后别再和张国舅的人硬来就行。那商景徽,母妃可以因她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而可以欺负一二,但也尽量不要让张国舅知道,不然,到时候受累的可是孩儿!”

    周太妃点首:“为娘的知道,你放心就是。”

    ……

    “现在才想到来告诉我?”

    张贵问着商景徽。

    商景徽低着头捻着手绢,然后抬头,委屈巴巴地道:“您别生气!我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她是太妃,我们应该以和为贵,不是吗?哪里能因为权势大,就连皇家的人也不放在眼里,何况就连皇家的人,不也是这样和气的嘛,您看娘娘,就从来对各家诰命们和气的很,而不会仗皇后之威欺压人。”

    “我知道,你所受的家学都是这样的学问,不可能指望你能一下子改了这温柔和顺的性子。但你出闺房也有多年了,应该能明白,在京师,在这权力角逐之地,与只有士族与庶民的江南是不一样的,以和为贵在这里是站不住脚的!”

    “皇后娘娘虽是我姐,但不代表我真的认可她那一套儒家处事之礼!”

    “说句实话,若非是你夫君我给了当今陛下难以割舍的大利,扭转了大明的命运,她在宫里的日子不会现在这么好过,不说别人,当年深受陛下信任的客氏也能骑在她这个正宫娘娘头上,更别提有什么孩子了,只怕连陛下最后都得讨厌她!”

    “你不要觉得陛下会因为爱着娘娘,就真的万事迁就她,顺着她,错!陛下是个理智的帝王,他可以在感情上善待娘娘,但若娘娘真的跟他有利益上的冲突,他也不会客气的。”

    “所以以后对待外人要强硬一些,知道吗?不要浪费为夫我现在的权势,也不要为你商家的那点子士族名声委屈了自个儿。想管的闲事放开手去管,想收拾的人就放开手去收拾,反正,以你现在的身份,你就算是指鹿为马,人们也会附和的。”

    张贵把住了商景徽的肩膀言道。

    商景徽点了点头:“嗯!”

    张贵这时突然问道:“那恶奴下诏狱没有?”

    刘宗敏这时来到门外回道:“回殿下,九千岁已经派人把那恶奴下了诏狱,已经查实她是建奴奸细,还受贿严重,如今特问娘娘,她索贿多少。”

    张贵点头,就问着商景徽:“寿宁公主的管家婆受贿多少?”

    “五千两!”

    商景徽回道。

    “听到了吗?立即告诉给魏公公!”

第四百四十八章 杖毙恶奴,报复太妃!

    啪!

    啪!

    啪!

    “啊!”

    “啊!”

    ……

    诏狱。

    寿宁公主的管家婆梁安女正遭受着诏狱锦衣卫的严刑拷打,且因此惨叫不已。

    直到拷打结束后,梁安女才如蒙大赦的松了一口气,哭着对眼前的锦衣卫旗校言道:“诸位爷,行行好,给我个了断吧!呜呜!”

    说着,梁安女就带着哭腔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这是恶了他张国舅,才落得如此下场。”

    一言到这里,梁安女就更加委屈,泪水簌簌地掉落,哽咽着说:“可我也没想到,他张国舅会知道此事啊,他家那王妃素来是个不会生事的,往常宫里大小内侍冲撞了她的时候也有,我也以为这次冲撞一下也没什么,可哪里想到,就落得个这样下场。”

    “听你的意思,倒是怪商王妃报复你了?”

    魏忠贤这时走过来,问了一句。

    “不敢不敢!我哪里敢有这样的心思,九千岁爷,您老明鉴啊!呜呜!”

    这梁安女忙否认了起来,且在魏忠贤出现后就再次哭了起来。

    魏忠贤则直接问道:“你是否有向商王妃索贿五千两?”

    “那不过是一时气话,我的九千岁爷,您老知道的,我们这些管家婆,除了每次敢找驸马爷要个二三十两的赏银,哪里敢真的要这么多啊!当时,不过是因为周太妃让我们为难一下她商王妃,才故意讹诈了一下的,并不是真的敢要啊!您明鉴!”

    梁安女委屈巴巴地哭诉了起来。

    魏忠贤呵呵冷笑:“你说是气话就是气话?商王妃可没有说这是气话,甚至还因为不给你行贿,被你诬陷栽赃了一通,以致于让周太妃打了商王妃!你竟还有脸说这只是气话!”

    说着,魏忠贤就道:“即刻打死!然后发放皮场庙剥皮楦草,给王妃一个公道。”

    梁安女听后勐然一惊,当即大喊了起来:“饶命啊,九千岁爷!九千岁爷……”

    魏忠贤没有搭理她,只亲自去了东平王府。

    啪!

    啪!

    啪!

    而梁安女这里则直接挨起板子来,且没多久就被杖毙。

    “什么,梁安女被打死了?还被查出来是建奴细作,且贪贿严重?!”

    周太妃这里没多久就从惠王朱常润之母李太妃这里知道了梁安女的下场。

    李太妃道:“可不是!听说,这梁安女在被打死前,招供说是你指使的她,是你让她为难商王妃的。周姐姐,你可要小心!妹妹今日来见你,就是为了提醒你这事。可别也想我家惠王一样,莫名其妙地落了水。呜呜!”

    周太妃听后自然是不寒而栗,忙起身往皇后这里走了来。

    周太妃来皇后这里自然是来自陈的,她内心里还是担心的,担心东平王府会连她也报复。

    于是,周太妃一见到皇后张嫣就声泪俱下地说道:“娘娘!请您带个话给令弟,老妇是湖涂了,当日做了不敬商王妃的事,他要杀要剐请便,老妇也不敢含怨,只是请他张国舅放过我们瑞王殿下一马,就当是看在陛下和太子殿下的份上。”

    周太妃说着就揩拭起眼角泪水来,且同时还抽泣个不停。

    皇后张嫣见此道:“太妃不必如此。家弟是前朝的人,而前朝的事,本宫也是管不着的。不过,您也不必太担心,家弟不是那种乱来的人,也不会无故陷害谁。只要太妃自己安分守己,他就算有意为难您,也会为难不到的,毕竟您深居宫中,自然不会和家弟产生瓜葛。”

    商景徽刚巧这时走了来,也跟着言道:“娘娘说的没错,太妃娘娘何必今日又畏惧起来,既然今日畏惧,当时又为何要如此失态呢?”

    “哼!”

    周太妃见商景徽还这么客气地和自己说话,也就只当商景徽还是以和为贵、温柔和顺的性子,而这次梁安女吃大亏也不过是因为惠王朱常润嘴上不把门才让张国舅知道了自己这些人得罪商景徽的事,也就继续在商景徽摆起老太妃的架子,连带着也没有畏惧皇后之意,不然也不会在皇后面前如此傲慢作态。

    商景徽被周太妃这一哼,不由得怔在了原地,且脑海中本能地想起了张贵嘱咐她的话。

    于是,商景徽决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也就把脚直接伸了出来,在周太妃跨槛准备离开的时候。

    啪!

    “哎哟!”

    周太妃当场摔了个狗吃屎,额头上顿起一块乌紫,骨头也似乎散了架一般,似乎很难爬起来。

    商景徽见状忙扶起了她:“老太妃出门千万记得看路!别这样冒冒失失的,以致于在中宫面前失了仪。”

    周太妃有些懵,同时也有些怒,她是想再给商景徽一巴掌的,连手都挥了起来。

    “不知瑞王殿下的脸怎么样了,可有消肿?您老扬手是又想让瑞王殿下替您老在我家殿下面前再狠狠抽打自己一顿?”

    商景徽问了一句。

    周太妃一听商景徽话里的机锋,一时只得把手收了回来,然后就朝皇后张嫣看去,挤出笑容来:“恕罪!”

    接着,周太妃就愤然不平地离开了这里。

    “你今日的举止怎么与往日不一样,亏我还说你识大体!”

    皇后张嫣见商景徽进来,就笑着说了一句。

    “我回去把周太妃和梁安女欺侮的我事,告诉给殿下后,殿下就说教了我一通,说以和为贵是站不住脚的,要我强硬一些,有个外戚贵妇的样子,想管的就要管。”

    商景徽言道。

    皇后张嫣听后点点头,然后放下手里的《霍光传》,问:“他是不是还提到我了?”

    商景徽点头,笑道:“聪明无过娘娘。”

    “怎么说的?”

    “自然是觉得娘娘也受儒学影响太深,只想着做别人眼里的贤后去了。”

    张嫣只是莞尔一笑:“我这位弟弟,也不知道是不是父亲太纵容他的缘故,以致于他现在和我完全不同,不过,如今回头看去,好像他才是对的,倒是我谨守本分,似乎并没有给张家给陛下乃至给太子殿下帮上忙,饶是陛下突然说要禅位给他的时候,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知道该不该去争,也不知道怎么争。”

    商景徽瞅了张嫣面前的《霍光传》,突然,大着胆子问道:“所以,娘娘才会近来一直读这《霍光传》,觉得将来殿下可能连废太子的心也敢有,是吗?”

第四百四十九章 解放公主,不准恶奴再欺主!

    商景徽这么一问,大殿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以致于只有外面的潺潺雨水,在滴答着说些不让人听的悄悄话。

    半晌过后。

    商景徽主动打破沉寂,说:“娘娘不想说就不必说。”

    “是!”

    谁知,张嫣竟直接回了,且瞅了商景徽一眼:“本宫知道,大明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舍弟也不是以前的外戚,倒有些像汉朝的外戚,大明也有开始有些像以前的汉朝了,而汉朝的君王,可是能被贵族们废了的。”

    “这么说,世家又要出现了。难怪理学会被摒弃。大明是真的在重返汉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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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景徽言道。

    “这应该是舍弟本身的期望,也是陛下想要的。”

    张嫣言道。

    商景徽点点头,笑道:“娘娘没说错,殿下每每谈史,言必称汉唐。”

    张嫣莞尔一笑:“这么说来,以后我们这些女卷,也会有机会出门看看这天下河山了。”

    “自然!”

    商景徽笑着点首道。

    周太妃这里在被商景徽绊倒了一下后,即便离了皇后这里,也还是愤然难受,同时也有些担忧。

    以前她能在皇后张嫣和商景徽面前敢摆太妃的架子,甚至在商景徽还会摆摆自己作为皇室贵妇的威风,那是因为,她清楚皇后张嫣和商景徽都是深受儒家理学思想影响很深的人,知道尊老,知道忠于皇室。

    但现在,商景徽在被张贵提点后,突然不尊敬她这个宫中老人,则让她开始担忧商景徽会不会反过来欺辱她。

    毕竟论各自背后的势力,她是不如商景徽的。

    一时间,周太妃不由得很怀念起以前那个很重尊老孝道的商景徽来。

    同时,周太妃也还是想继续体验到那种被人尊敬的滋味,也想宣示一下,为老者尊的理学思想。

    于是,周太妃就来了寿宁公主这里,对寿宁公主说教起来,似乎欲在寿宁公主这里找回场子,也就言道:“梁安女到底是你的管家婆,你怎么就不能去皇后和陛下那里为她说说情,也亏她把你服侍得这么大!”

    “说什么情?她梁阿女仗着有权监管我寿宁姑姑,赚走了不知多少银子,哪怕是冉姑父想见姑姑,都得她同意,她甚至还能教训我姑姑,拿着什么礼义廉耻压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公主府的主。今日,好不容易被下诏狱,不盼她死了下十八层地狱都算仁慈的了,还要说情,亏太妃说的出口!”

    这时,乐安公主朱徽娖因来寿宁公主这里聊天,也就听见了这话,而直接反驳起了周太妃。

    周太妃没想到乐安公主还敢顶撞她,颇为气恼:“再怎么说,她梁安女也是长辈,是应该要尊敬些的,身为仁主,怎么能不怀感恩之心呢?难道真因为被人家奶大后不需要人家的奶了,就不要主仆之情了?还说什么赚走公主驸马银子的事,赚些银子怎么了,辛辛苦苦服侍公主一场,得些好处难道不应该吗?!”

    “这算什么服侍?!天天像看犯人一样,算什么服侍?!”

    “不是一顿说教就是一顿控告,也就现在陛下不管这些,真要是当年皇祖父在时,还得因为这些横行霸道的恶奴告诬状,挨一顿臭骂或者一顿好打!”

    乐安公主明显要年轻气盛些,也就直接与周太妃对质起来。

    寿宁公主倒是忙拉住了她:“不要与她争了!争也无益。让她说够,她自会走的。”

    “有什么不能争的!这些什么太妃的就会蹬鼻子上脸,在见到欺侮皇后容易被陛下严惩还会被外朝张国舅、内阁那些人逼得亲族都要被牵连后,就来寻我们的晦气!非得显摆自己还活着,还有一份尊贵在。这算什么道理!”

    “好歹咱们这些人身上还流着皇家的血呢,而她们不过是皇家的媳妇,哪里就由着她们欺负了!”

    “真要有心当一家人,就应该学学张国舅,也在这次梁安女的事发生后,建议改革皇家婚姻制度,且以礼仪已学在宫学,而让公主与驸马同居,不再设管家婆,而让公主驸马可以过正常夫妻的日子,而不是跟着一群恶奴来欺负我们!”

    乐安公主言道。

    “你敢顶撞我!”

    周太妃被乐安公主挖苦得面红耳赤起来,一时气急,干脆直接放肆言道:“你口口声声在这里说一个外臣的好,我看你分明是有和张国舅通奸,而完全没有自己身为皇家贵胃的尊重!”

    “你在胡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陛下对质?看看到时候,是谁先死?”

    乐安公主质问起来。

    周太妃听乐安公主这么说,自然不敢去对质,她知道皇帝肯定会为了皇家颜面,而直接判定她在胡说,并赐她死罪。

    “懒得与尔等晚辈见识!”

    周太妃也就丢下一句,然后悻悻然地离开了这里。

    周太妃这里走后,寿宁公主则拉着乐安公主的手,很是激动地问道:“你刚才说,张国舅提议要更改皇家婚姻制度?”

    乐安公主点首:“是我家驸马从九千岁那里知道的。制策司眼下正在议这个。说是礼仪规矩什么的教育,当正规化,而不应该成为某些居心不良之辈欺压皇室贵胃的借口,特别是像公主这类贵人要教育也应该让更体面的人教育,而不应该由佣人来教。故制策司已有意上本,建言朝廷设立女子宫学,让荣昌大姑姑为右宗正,分管皇家女卷与女子宫学事务,废管家婆制度,驸马与公主府合府而居,府内所有佣奴皆可由公主驸马自行决断,最多是向宗人府报备就是,如佣奴不法,也可请荣昌大姑姑处置!”

    “这也就是说,那些不老实的老嬷嬷,总算有人管了!而且是跟我们一样都是公主的荣昌大姑姑来管,这样就比以前这些人不能被收拾要好很多,另外宫中皇后贵妃已不必过问,这已成为宗人府事务,而非后宫事务!”

    “这样好!”

    寿宁公主也高兴不已地附和起来。

    “殿下!您几时跟娘娘说,从我们中间选管家婆啊?我们等的可是有点久了。”

    恰在这时,寿宁公主府的几个有资历的教养老嬷嬷醉醺醺地走了来,其中一叫桂嬷嬷的还直接问起寿宁公主来。

    寿宁公主挥了挥满屋的酒气,道:“再等等吧。”

    “还要等到何时!这像什么话,一个公主府没有管家婆,这怎么教公主礼仪规矩?要是公主您又像当年那样胡闹怎么办?”

    这桂嬷嬷说了起来。

    “谁允许你们喝酒的?!”

    万历嫡长女,荣昌大长公主却在这时突然带着一队壮妇出现在寿宁公主府,且也因此问了起来,然后喝令道:“把这些喝酒的嬷嬷全部绑了!拖去宗人府,直接打死!”

第四百五十章 长公主发威,给我狠狠地打!

    荣昌大长公主的话刚一落,乐安公主就惊喜地问道:“大姑姑,可是改制的诏旨下了?”

    荣昌大长公主颔首:“圣上已准制策司对皇家宫廷制度进行改革,我已被任命宗人府右宗正,在京所有公主府受聘佣奴皆由宗人府管,也不再负责教习礼仪,以后由女子宫学负责教习宫廷女卷读书。”

    “这可真是太好了!”

    乐安公主欢喜地跳了起来。

    寿宁公主也微微一笑。

    “这算什么道理,你们干嘛抓我们,我们有做错什么!荒唐!我们是公主府的人,哪里轮得着你们来管!”

    而这时,被荣昌大长公主喝令捆绑起来的这几个醉酒嬷嬷则因为还在醉酒状态,依旧还没意识过来,只依旧咋咋呼呼地喊着,似乎很是恼怒。

    啪!

    直到一板子下去后,这几个醉酒的嬷嬷才在嚎叫之时,醒了酒,一时竟也不得不瞪大了眼,暗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哟!”

    不过,这些醉酒嬷嬷还没明白过来,就又挨了一板子,且惨叫起来。

    明代畸形的礼教制度,使得明朝的公主过得非常憋屈。

    公主只能嫁给平民不说,关键是娶了公主的平民便不能再为官。

    所以,很多有进取心的平民子弟一般不会应召参选驸马,以致于参选驸马者多是不良或贪玩好耍之辈,而即便因皇帝认真,强行为公主选了品貌合适的男子为驸马,却又要因为公主身份不能和驸马过正常夫妻的生活。

    公主与驸马见面,按制基本上得公主吩咐管家婆去召见驸马,而且还不能太频繁,太频繁会被视为过于不自重,而要被管家婆和身边的其他教引嬷嬷规谏。

    管家婆和教引嬷嬷们也因此有权拒绝驸马见公主。

    久而久之,就发展成公主和驸马需要哀求管家婆和教引嬷嬷,乃至给管家婆和教引嬷嬷行贿,才能相见。

    所以,这就使得这些嬷嬷常常在公主府借着教习礼教的名义欺主,而为非作歹起来。

    荣昌长公主本人自然也深受其害,故而对这些醉酒的嬷嬷毫不留情,直接就要求打死,以宣泄心中的不满。

    啪!

    “痛啊!你们干嘛打我们呀!”

    “我们犯了什么错,我们犯了什么错啊!”

    “这里明明是公主府,该是我们教导别人的,怎么反被你们教训起来了啊!呜呜呜!”

    这些醉酒的教引嬷嬷此时倍感冤枉的问了起来。

    荣昌长公主则在这时寒着脸,冷笑着说:“干嘛打你们?因为你们犯了皇纲国法!”

    说毕。

    荣昌长公主就拿出圣旨来:“看见了吗?这是刚下的圣旨,按照圣旨所规定,你们这些公主府的佣奴以后全都由宗人府右宗正管!本公主便是陛下任命的右宗正!轻则撵出去,重则杖毙,而你们几个酗酒不说,还口出狂言,全然不把皇族贵胃放在眼里,何况为以儆效尤,自当杖毙!”

    随即,荣昌长公主就厉声喝道:“给我狠狠地打!”

    啪!

    内廷净军出身的内宦皆是力气壮实的内宦,因而摁得这些醉酒嬷嬷丝毫不能动弹,而使得这些醉酒嬷嬷只能受着重重的板子。

    一些醉酒嬷嬷因为实在是吃不了痛,再加上也听明白了缘由,也就哭喊了起来:“饶命啊!殿下!老奴我再也不敢了啊!我们只是一时兴起才贪了杯啊!”

    “让你们到公主府,是服侍公主的,不是让你们来这里当老太太的!”

    “一个个酗酒,玷污了这公主府,给公主府的清誉造成不良影响不说,也损了我皇家的颜面,今日不把你们这些个恶奴严办,你让我皇族的颜面往哪搁?!要说我朱家如今广为天下臣民轻视,有一半的原因固然是我朱家子孙自己不成器,但你们这些恶奴也应该要负一半的责任!”

    荣昌长公主扬眉切齿地训斥起这些醉酒嬷嬷起来,且继续喝令道:“打!狠狠地打!”

    啪!

    啪!

    啪!

    ……

    不多时,这些醉酒嬷嬷已被打得满口鲜血,到最后,尽皆气绝。

    乐安公主和寿宁公主在一旁看着自然也觉得畅快。

    而也因此,一时间许多公主驸马都对张贵这一改制感激不尽。

    驸马巩永固更是为此赋诗赞颂张贵。

    但其实,这个改制对于张贵而言,算不上什么大的改制。

    他之所以特地为此改制,不过是因为他作为一个现代人,还有些对他人的人文主义关怀而已。

    而他这个顺手而为的人文主义关怀,却使得大明的公主驸马从此不再受畸形的礼教制度束缚。

    对于张贵而言,他眼下所主持的真正有重要意义的改制却是货币方面的改制。

    大明现在一直是以白银或者一些西夷的银币做货币。

    事实上,以白银做货币非常麻烦,尤其是在交易时,需要各种削、剪、吸的操作,严重影响交易效率,关键收税时也很不方便,为了避免土银掺杂铅块太多,往往需要重炼。

    所以,张贵决心让大明的货币制度正规化,近代化,并为将来成为国际货币,收割全球韭菜做准备。

    为此,张贵让有司确立了大明新的货币式样,且被天启钦定为大明银币。

    所谓大明银元自然是以银为主的金属货币。

    其实按照货币史发展,国家货币已经可以以纸币为国家货币,但因为宝钞被朝廷玩得大坏的缘故,现在民间对纸币没什么信心,也就只能暂时以银币为大明的新货币。

    而且,大明现在的冶炼技术发展的很好,合金技术进步也很大,毕竟已经出现了蒸汽工业,完全实现大量银币的锻造生产,且也能做到让银币掺杂一些固定含量的其他稀有金属,使银币被彷造的难度大大增加。

    所以,发行银币的技术基础是有的。

    故而在张贵决心进行货币改革后不久,工业司很快就制造出了第一批价值五百万两白银的新银币。

    与此同时,张贵奏请得天启下诏设立了大明银行,作为大明唯一发行该银币的银行,也就是央行。

    为了尽快让这银币流通,张贵更是率先要求自己的蒸汽铁路商行在出售车票时只收银币。

    这使得许多想体验蒸汽机车的官民不得不去大明银行兑换银币。

    “银币我已经兑换到了,你到底跟不跟我一起去京师?”

    天启十四年的这一天的深秋,清清冷冷的戈壁滩上,朱聿键就拿着从大明银行宣府分行兑换得的银币找到了车臣汗部的努音且询问起努音来。

第四百五十一章 大明强盛的原因与天启帝功业!

    努音点点头:“自然要去!我才不想被嫁去什么土谢图汗部和亲,不过不是我一个人去。”

    朱聿键听后看着努音问道:“还有谁去?”

    努音回道:“还有我姐!我们与你一起去中土!”

    朱聿键想了想后,就点首答应了下来,说:“多买一个人的车票是没问题,要尽快,明日一早,你们就来我的营帐,坐我的马车走。”

    “嗯!”

    努音应了一声。

    而也因此,等到次日,天还未大亮时,努音就带着自己姐姐努雅来了朱聿键的营帐附近等候着。

    “这位朱公子真愿意带我们走?”

    努音的姐姐努雅则在等候时,隔着不远处的铁丝网,看着铁丝网内的明军官兵营帐问起努音来。

    努音点首:“他没有拒绝。”

    “他会不会藏有别的什么坏心思?”

    努雅问道。

    努音道:“姐姐放心吧,去中土总比去更荒芜的札萨克部强!”

    努雅听后便没再说什么。

    而这时,朱聿键已带着自己的随从策马过来,且言道:“跟我走吧。”

    于是,努音和努雅二人便跟着朱聿键朝朱聿键的马车走来,且没多久就上了朱聿键的马车。

    “这就是你们明国的马车?竟然是四个轮子!”

    努音一上车就惊奇地对朱聿键提起所坐的四轮马车来。

    朱聿键点头言道:“这在大明已经很普遍,四轮马车比两轮马车更平稳许多,乘坐体验也会好些。”

    “竟然已经很普遍!我们草原的马拉车还是两轮不说,关键坐着也的确没这个舒坦稳当,速度也慢些。”

    努音笑着说了一句,就看了看金属裹绸的车顶,然后就一直盯着一透明玻璃灯罩里的煤油灯发愣。

    “这是马灯!用的是工业司所产煤油,能防风雨。如今已畅销于倭国、朝鲜等地。”

    朱聿键见此忙解释了一句。

    努音听后愕然不已:“马灯?为何叫马灯?”

    朱聿键回道:“此灯可以挂在马鞍上夜行,故称马灯。”

    “难怪你们明国哨骑现在很容易突然出现在我大漠深处,想来这灯只怕也有助力。”

    努音都了都嘴言道。

    朱聿键点头一笑,并没有否认努音的说法。

    对于努音而言,眼前这辆更彰显大明工业底蕴的四轮马车,的确让她产生不停产生各种难以抑制的惊叹之感。

    小到一个螺母,大到一整面车窗玻璃,与南美橡胶制的外轮车胎。

    努音的眼睛就没有停止过转动。

    而一路上本来一直沉默寡言的努雅都在这时突然主动问起朱聿键来:“朱公子,请问,这四轮马车和这马灯,都是贵国那位张国舅做出来的吗?”

    努音听努雅这么问,也就问了一句:“姐姐为何这么问?”

    努雅道:“因为父汗说过,以前的明国与现在的明国大不一样,现在的明国所出现的一切变化,皆是在这个张国舅成为明国天子宠臣后开始出现的。”

    “自然不是!”

    “马车和马灯,事实上皆是我大明皇帝陛下所研制,包括用钢料冲压然后加工以及热处理这颗小小螺母等一整套流程,都是我大明皇帝陛下亲自研制出来的。”

    朱聿键回道。

    努音听后颇为惊讶:“这么说,贵国皇帝陛下很擅长这些,而不是所谓的有雄才大略、英明神武之主?”

    “擅长这些就不能是雄才大略、英明神武了?”

    朱聿键反问了一句。

    努音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一个热衷于工匠之事的帝王,似乎与中兴之主搭不上边。你们汉人儒士,不也说百工之技乃奇技淫巧嘛。”

    “但偏偏现在就搭上边了!”

    “而且吾皇陛下不仅仅是中兴,其伟业可以说已近昔日太祖、成祖,如在南洋万里之外开边,收复咸州、重现驻兵于北山库页岛,如今你们车臣汗部也不得不再次归附我大明。可见,大帝天骄不仅仅只有善骑射者才可为之的。”

    朱聿键言道。

    努音尴尬地笑了笑:“还是让人难以接受,但你说的又的确是事实。”

    “所以公子也因此才在第一次见到我妹妹时,说自贵国有更先进之匠艺技术后,我们草原上的儿女与其想着再以劫掠的方式从汉人手里夺粮,不如用歌声和舞蹈来讨好汉人了?”

    努雅这时问了一句。

    朱聿键点头:“这是事实,这也是张国舅说的,你们将来只能让自己变得能歌善舞,要想不惹怒汉人的话。”

    努音这时哼了一声。

    朱聿键见此把双手一抱:“哼什么哼,我们张国舅说的难道不对?”

    “对,很对!”

    努音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而接下来,努音也没再怎么和朱聿键说完,直到进了宣府,在看见一冒着黑烟的火车从铁轨上驶去时,才半张开嘴,把舌头吐了一半,而似乎忘记缩回去,半晌后才问:“此龙为何浑身坚硬似铁?可会吃人否?”

    “这是火车!待会儿,我们就要坐这个。”

    朱聿键忙说了一句。

    “火车?”

    努音回头瞅了朱聿键一眼。

    朱聿键再次点点头。

    努雅这时也强笑了笑,她此时也被震惊的不轻。

    而等到真的到了月台,近距离看见火车后,努音就更加地痴呆起来,且四处乱瞅了起来。

    朱聿键见此就问:“你在瞅什么?”

    “我瞅瞅你们把拉车的马或者人藏哪儿了,怎么只见许多铁轮,不见人或马呢?还有,这轮子全是铁,怎么拖拽得动,得要多少马拉?”

    努音言道。

    朱聿键无语道:“此车不用人或马拉,他自己就能动!”

    “啊?!”

    努音回头看了朱聿键一眼,然后不可不信地由衷地赞叹道:“你们中土的汉人是真利害呀!马车更精致舒服不说,连这种不要马拉人拉的大铁车都能拉动,可是有神明相助?”

    “这你得问我大明皇帝陛下!他数年不上朝,为的就是和工匠们一起鼓捣出与此车同原理的蒸汽机,以致于南方不少儒臣因此言他怠政,亲近幸臣。”

    朱聿键言道。

    “又是贵国皇帝!”

    努音颇为感叹地回了一句。

    努雅则在这时神色凝重起来,说:“此车当是可以昼夜不停运行的,故而,明国有此车,想必我草原真的很难再独立为一国了!”

    努雅说着就问起了朱聿键:“是吧,朱公子?”

    朱聿键点首。

    努雅讪笑起来:“贵国皇帝中兴明国的方式真是独特!任谁也没想到,贵国再度强盛会是因为贵国皇帝好匠作之事。”

第四百五十二章 壮丽汉家山河,大明工业化!

    朱聿键也讪讪一笑:“除了张国舅,天下人有几人能想到。”

    “张国舅?”

    努雅惊讶地问了一声。

    朱聿键颔首:“唯他是一开始就赞成陛下这样做的,且为此提出了大明当工业化的概念。”

    努雅听后未言,只在口中喃喃念着“工业化”三字。

    彼时,努音已沉醉于列车在山河间穿行的动态画面里,以致于没有认真去听努雅和朱聿键的对话。

    努雅这时也看向了窗外。

    因有科技的加成,所以当壮丽的汉家河山再次出现在她们这些蒙人眼里时,她们的确没敢再有觊觎之心,只有纯粹的欣赏和想融入之感,而非据有。

    努雅与努音两姐妹接下来没几日,就随朱聿键一行人一起到了京师。

    京师自然更加繁华。

    算是这个时代的世界性大都市。

    尤其是顺天府在按照张贵要求,建造了完整的下水道系统和一系列公共卫生厕所,还加强了卫生管理后,所以饶是这淅淅沥沥秋雨不停的时节里,满京城也依旧是只闻桂花香,难见粪土臭。

    “前方可是朱佥事?!”

    就在朱聿键带着努雅、努音两姐妹,行走在吆喝声不绝的大明门外最是第一繁华地棋盘街上时,一两华盖银饰四轮大马车在这时停在了朱聿键身后,一骑也在这时下马走上前来,喊问了一声。

    朱聿键听得声音熟悉,便驻足回头一看。

    因见是东平王张贵身边都指挥使刘宗敏,便躬身一拜:“原来是刘指挥。”

    刘宗敏则指了一下马车内正开船看过来的张贵:“殿下请您到车中一叙。”

    朱聿键点首,便回头嘱咐了努雅和努音一句:“国舅唤我,我去去就来!”

    努音点了点头。

    而努雅则怔在原地,只盯着马车上的张贵出神。

    似乎一刹那间,她的魂魄已飞到了张贵身边,只愣愣地说了一句:“原来他就是张国舅!”

    “没想到会这么俊。”

    努音倒是从旁说了这么一句。

    努雅只是讪笑。

    张贵与皇后张嫣本就同父同母,而张嫣素有艳后国色之称,与张嫣肖像上本就相似许多,而几乎就是女扮男装版张嫣的张贵自然在品貌上也不差。

    故而努音也才会脱口说这么一句。

    “她俩是车臣部济农之女?”

    朱聿键在上了张贵的大马车后,张贵本是要问问他关于瀚海煤矿和蒙古诸部情况的,但却先问起了朱聿键带来的两蒙古女子。

    朱聿键点头回道:“正是,是跟着卑职偷偷进京的。”

    张贵听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问起了朱聿键关于瀚海煤矿和蒙古诸部的情况。

    “瀚海煤矿目前最大问题是缺工严重,以致于限制了产量。本地蒙人只能干些粗笨的话,稍微有点技艺要求的都得汉人来,但偏偏愿意去瀚海的汉人本就少,尤其是技术熟练的汉人工匠就更少。而培养蒙人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的。关键是,蒙人数量也不足,他们大多迁徙不定,到现在愿意定居在瀚海附近从事采煤工作的蒙人也还没过万。”

    “至于蒙古诸部,车臣汗部眼下依靠剥削采矿蒙人所得,收买了许多蒙古部落,还意图用和亲的方式加强收买,而意图联合起蒙古诸部,重现林丹巴图尔当年的权势。”

    朱聿键在张贵问后就如实回答了起来。

    张贵听后沉思了片刻,接着就抬头看向朱聿键:“这么说,我们在瀚海开矿,倒是给了车臣汗部壮大的契机!这可不是好事。不过,对于你说的瀚海煤矿缺工严重的问题,的确也需要尽快解决,眼下看来,还是得多吸引汉人过去才行。”

    张贵说到这里便看向了车窗外,络绎不绝的人群,他知道让汉人去关外那等苦寒之地去,的确是个难题,对于一个普通汉人而言,除非真是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就不会有谁愿意离乡背井,何况,眼下开发关外煤矿需要的是有技术的汉人,而这类汉人就更加不会在关内有活不下去的时候。

    有时候,汉人们,无论是权贵官僚还是黎民百姓,不愿意去外面牟利,也跟自己汉家河山本就富饶肥沃有关,再加上本身又生产技艺纯熟还勤劳聪慧又有忍耐力,故而真要让其上下一体的自发去往外面润,还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只能增加汉人数量,提高去关外海外汉人官吏与工匠的待遇!同时,要继续让更多的汉人读书学习!人口增加了,就会有更多的汉人在关内待不下去,尤其是已读了些书,想谋求一番富贵前程,实现一番抱负的汉人,只能去关外海外;而关外海外的汉人官吏与工匠待遇提高了,自然可以弥补在关外海外喝冷风吃咸菜的苦。”

    当张贵晚些时候,将温体仁、成基命、毕自严一干阁臣九卿请到内宅商量解决关外海外汉人数量不足的问题时,毕自严就先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成基命则听后则言道:“为何一定要不遗余力地开发关外海外?我大明自有大量矿产,且如今以瀚海煤矿如今之产量,已足以够大明所需,何必费尽心力地再去增加煤炭之产,而不惜为此增加国帑支出?以鄙人看,大明现在最大之问题就在于开支甚巨,冗兵、冗员、冗费,已经成为大明眼下之三大痼疾,若不及时解决,恐累后世。”

    “不开放关外海外,难道要对内夺民之利,毁自家河山之藏,断自家国运,而维持开支?”

    毕自严反问了一句。

    成基命听后反驳道:“我的意思是,当务之急是应该削减开支!把准备官办的几条铁路建造之工程废止,令海外各总督从此自筹军费与俸禄,关外驻兵只止于瀚海于河西再就是辽东与咸州,弃库页岛与北山。”

    说到这里,成基命就激动地道:“大明不宜再扩张了!继续扩张,除了增加国帑支出,毫无益处,还不如积蓄国力,使后世子孙免受财困之苦!”

    “今天就议到这里吧,是该削减开支,还是该继续往外开源,诸公回去再想想,到时候我们再商议出个结论,然后给陛下作为参考。”

    张贵因自己还没有想好,也就在这时候下了逐客令。

    于是,温体仁、成基命、毕自严便离开了这里。

    这些日子,张贵会时常直接请这些大员来自己府上商议政务,虽无摄政王之名,但俨然已有摄政王之实。

    但对于张贵而言,治国理政到了大明现在这一步,依旧是难以抉择的,毕竟大明这艘船实在是太大,不敢轻易调头,但有时候又不得不调头。

第四百五十三章 铁路,欲夺蒸汽工业之利!

    金秋十月,正是红叶缀满帝都时,斑驳的叶影组成镂空的天窗,把阳光透进了万家万户的屋檐内,正站在瑞王府垂花门下的朱聿键也在瑞王府内侍来见他时,瞅了一眼满墙的姹紫嫣红,一时也不禁暗想还是关内风光好,饶是在这人烟阜盛的京师,也仍能让人有时光悠闲之感。

    朱聿键若非是想到瀚海的煤矿依旧缺人,他都想还是待在京城,再劝努音和他一起留下来。

    “族叔!请恕小侄无礼,本欲亲到府上请安,怎耐近来偶感风寒,实在难以起身出府,故只能冒昧下帖请您大驾位临寒府小聚。”

    朱常浩这时走过来,向朱聿键作了一揖。

    朱常浩是朱元章的十世孙,而朱聿键是朱元章九世孙,故而朱聿键比朱常浩要高一辈,朱常浩也就唤朱聿键为族叔。

    朱聿键倒是不愿和朱常浩以叔侄论,他自知自己这一支宗室与朱常浩的这一支关系已经差得很远,且他现在还没了王爵,又因杀御史被开除宗室籍,也就只是行臣礼,道:“不敢!下官倒是要给殿下请安才是。”

    “哎!族叔何必见外。”

    朱常浩说着就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朱聿键先走。

    朱聿键便还是抬脚走了,他这次答应朱常浩相邀来瑞王府,就是想知道朱常浩到底想做什么。

    自从宗藩制度改革,允许藩王们以上学读书或研究各类学问为由进京后,许多藩王都选择了进京。

    但真正愿意潜心读书或研究各类学问的藩王宗室并不多,大多数宗室藩王都是借着进京读书研学的名义,来京跑关系捞钱,以满足自己欲壑难填的胃口。

    朱常浩请朱聿键来也非是为了要和朱聿键探讨什么学问。

    而在朱常浩请朱聿键来府里叙谈时,刘时远和范文程依旧被朱常浩叫了来作陪。

    范文程现在潜进关内,游于朱常浩这样的权贵之门时,自然不会以真实姓名和身份来交,只以假名假身份托之。

    故朱常浩只在介绍范文程时,对朱聿键言语道:“这是韩重珪,沉阳孝廉。”

    朱常浩在介绍完范文程才介绍了一番刘廷元。

    朱聿键自然只知道刘时远是为张国舅建生祠的刘廷元之子,对于化名为韩重珪的范文程肯定无法知其来历,也就只是澹澹颔首后,就没再多言。

    “都知道族叔与族叔公皆颇通实务之学,且因此在有一段时间得过陛下亲授,如今更是在瀚海煤矿待过一段日子,负责过技术指导与工程管理,想必族叔对开采煤矿是很熟悉的,也认识不少技艺精湛的开矿工匠才是。”

    而朱常浩在酒过三巡后却特地向朱聿键提起采煤的事来。

    朱聿键瞅了朱常浩一眼,似乎也猜到了朱常浩请他来的用意,便只是笑着说道:“也就是管管矿区矿工们的吃喝拉撒!算不了什么技术指导和管工程,至于工匠也没认识多少,毕竟我是被张国舅流放到瀚海的人,哪里有人会愿意与我结交。”

    “佥事何必自谦,谁不知道佥事在煤矿开采上很是精通,连瀚海总督夏部堂都在奏疏中对您赞不绝口。”

    刘时远这时回了一句。

    朱聿键只是呵呵一笑。

    这时,朱常浩则言道:“族叔,我们也想开一煤矿,就在关内开,如今只是苦于找不到主持的人,如今想请您来替我们主持开矿之事,我们分您三成干股如何?不要您出钱!”

    “是啊,佥事想必也知道,如今朝野间皆有意要大建铁路,而通所谓蒸汽火车,再加上各行各业用到蒸汽机的地方也是越来越多,以致于煤价势一直在上升。”

    刘时远说到这里就看了朱常浩和范文程二人一眼,说:“可这里面的钱,总不能一直让朝廷赚吧?!为何就不能使朝廷与民因此同富?”

    朱聿键听后只笑了笑,问:“你们打算开哪处煤矿,可有经过朝廷同意开采?”

    范文程这时笑了笑:“佥事说笑了,开采关内煤矿哪里需要朝廷同意,天下士绅开矿的多了,朝廷管得过来吗?难道,朝廷还想再派一次矿监去天下各地收矿税?就算朝廷又派了,不怕背下敛财于民的骂名,弄得民怨沸腾,但就真的能阻止我们偷偷挖矿?”

    朱聿键笑了笑道:“是难以阻止!问题是,煤开采出来呢,怎么变成银子。现在瀚海煤矿的煤能变成银子,那是因为东平王府在大量收购,你们总不会能劝动东平王府不要瀚海煤矿的煤,而要你们的煤吧,那你们可得罪的是天下靠瀚海煤矿分红的大量权贵官僚!”

    “佥事此言差矣,我们当然不会去抢瀚海煤矿的买卖,我们要抢也是抢民间士绅自修铁路的买卖。而且,眼下我们要开的这处山西煤矿的买卖,早已定好了买主。买主的意思,只要能让朝廷把官办天津到京师的这一段铁路交由民间商贾来办,也就是他们来办,他们自然会买我们的煤,甚至还会分股于我们。”

    范文程这时说了起来。

    朱常浩这时点头道::“是啊!如今这第一条去宣府的铁路就是东平王府所控,听说已是日进斗金,许多入股的权贵都分润不少,而天津到京师的铁路铁路如果建成无疑只会更加火爆,带来的利润只会更多,毕竟每日不知道多少人会从天津到京师,再从京师到天津。一旦这条铁路改由民办,那自然就由我们掌控,其所需的煤也只能由我们提供。”

    朱聿键心里一沉,他没想到这些权贵早已把捞钱敛财的目光盯在在了天津与京师之间的铁路线上。

    朱聿键只问道:“你们确认能让朝廷放弃这条铁路由朝廷自己经营吗?”

    “这个您放心,朝中自然有我们的人,已经在借着削减开支,解决冗兵、冗费、冗员的问题来要求朝廷放弃若干准备官办的铁路线,只等这呼声越来越高,就到朝廷要放弃这条官办铁路的时候。”

    朱常浩言道。

    朱聿键听后摇了摇头:“这只怕不够,他张国舅可不一定要这么做。”

    “无论他愿不愿意都要这样试试!何况,现在瀚海煤矿的煤炭销路问题已经解决,他张国舅其实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范文程这时回了一句。

    刘时远也跟着笑了笑:“没错,他不是也想离开吗?等有关他张国舅大坏的言论接下来只会越来越多,乃至甚嚣尘上,想必他会不得不离开,也会借此主动离开。到那时,就朝中的人,自然会被我们收买,不能收买走,也能很轻易的赶走!”

    朱聿键听后沉声一问:“你们已经在制造关于他张国舅的谣言?”

    刘时远笑了笑说:“佥事才回京想必不知道,已经有人在传张国舅通奸公主,玷污皇族!”

    朱常浩也跟着道:“族叔,您当初为他张国舅而杀御史,他张国舅可没对您手下留情,如今他落下这样的名声,您难道不觉得正是您对其报复的机会吗?”

第四百五十四章 密奏制度,让官僚们不能团结!

    “传孤与公主通奸?”

    “谁在传?”

    “怎么传起来的?和哪位公主?!”

    张贵在回府后不久也从刘宗敏这里得知了这一情况。

    刘宗敏道:“暂时还不知,但满京城已经传的有鼻子有眼,说与您通奸的正是当今陛下的八妹乐安公主!还说,也正是因为您与乐安公主有染,才受其唆使,突然想着要改皇家婚姻制度!不再让公主受管家嬷嬷管教。”

    说着,刘宗敏就又回道:“至于是谁传出来的,卑职暂时还查不清楚。”

    “继续查!”

    “这事不简单,与其说是冲着皇家婚姻制度来的,不如说是冲在眼下货币改制与想夺朝廷官利来的!一个个都眼馋着呢,不想让朝廷赚太多,他们赚太少!不满足!贪婪!”

    张贵朝刘宗敏吩咐起来。

    而在向刘宗敏吩咐一声后,张贵最终还是忍不住一脚踹翻了眼前的一把圈椅,接着就把西厂送来的关于这件事的密报撕了个粉碎。

    似乎这对于张贵而言,还不解气,他不由得朝突然疾步出现在他面前的努雅喝道:“谁让你出现的!我传你了吗?滚!”

    原来,自在朱聿键与张贵在马车上匆匆一见后,这努雅竟主动来应招报名成了张贵府上的雇佣丫鬟。

    因商景徽又怀了孕,也就需要更多的侍女服侍,而在外面广招愿意入府的良家女,努雅知道后就求朱聿键给她写了个帖子来东平王府应招,结果因其表现不凡,便真的被商景徽留了下来。

    只是按理这努雅是常在商景徽身边的,不会单独来张贵这里,只是今日却突然出现了。

    张贵甚至在见她来时还带着几分怒气。

    但张贵自己也正在气头上,也就先朝这努雅发了怒,同时在呵斥走这努雅后,他才坐回到椅子上,看着倚白墙的芭蕉发愣。

    “夫君!”

    不知何时,一声轻唤出现在张贵耳畔。

    张贵这才回过神来,见商景徽已站在身后,就笑了笑,说:“我就不该回京!替他们收拾什么烂摊子,这些权贵官僚,大都只想把我当工具,想捧时就捧,想黑的时候就黑!只是乐安公主何其无辜也,竟也要因此跟着背如此污名!”

    “夫君本就不是为了他们才回京的。他们现在这样做,自然是因为想赶夫君走。这种伎俩,在本朝已不鲜见。两嘴一张,什么都敢编。”

    商景徽言道。

    张贵冷笑了一下,说:“我什么时候走,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我知道他们的心思,无非是见到瀚海煤矿的滞销问题解决了,又出现了蒸汽火车,就想着鲸吞天下蒸汽工业之利,而嫌弃我这个张国舅挡他们的路了。连朝中都已有人开始在打着削减开支的名义,提议让利于民,废止若干条官办铁路。”

    说到这里,张贵就言到啊:“不过,有时候为夫也在想,他们要夺天下蒸汽工业之利,和我有什么关系,这天下又非是我的,我又非天下之主,我张家反正这辈子已经富可敌国。只要陛下无意见,我何必去管呢。至于天下庶民,如今山河已无恙,国泰民安,没有谁吃不上饭也没谁衣不蔽体,他们也不会在乎这天下蒸汽工业之利是由谁占据。”

    “夫君没说错。夫君可以不和他们争,但他们不能如此虚伪,既想要卸磨杀驴,又不想让人觉得他们要卸磨杀驴,所以就想着先搞臭夫君,这算什么道理!”

    商景徽也不满地都了都嘴言道:“也难怪说夫君您说以和为贵在这官场是站不住脚的,想夫君您也给他们带来不少好处,但他们在需要抹黑夫君您想逼您离开时,还是会不择手段,不给您颜面,哪怕会因此害的堂堂皇亲背上一通奸之名!”

    张贵点首,呵呵一笑:“既然这些虚伪之辈不让孤的日子好过,那孤也不会让他们的日子好过!”

    “他们天真的以为,孤一走,这天下的蒸汽工业之利就真的会由他们独吞,而朝廷从此就再次被他们控制住?他们也不想想,这片土地上的人大多都是农民,而一个大多数人都是农民的帝国,大多数民众会在乎这天下之利归于谁吗?”

    “那天下百姓在乎什么?”

    商景徽这时问道。

    “只在乎自己今天能不能吃饱,能不能吃到肉,以及自己能不能娶到媳妇!”

    “至于天下是皇帝吃的比大臣好,还是大臣吃的比皇帝好,乃至皇帝比大臣更荒淫,还是大臣比皇帝更荒淫,对他们而言都不重要。”

    “总的来说,他们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安稳的过好自己的日子,而这种安稳的好日子,谁能给?”

    “只能是一个中央集权的朝廷才能给!”

    “民间的富贵巨商们本就是地主官僚们附属品,他们只会知道无限制的盘剥百姓,根本就不会给百姓们这种安稳日子,反正对他们这些地主官僚们而言,百姓被盘剥到造反,哪怕造反成功,最多也就是换个皇帝而已,没什么太大的损失!”

    “所以,自古这片土地上看透了天下兴乱本质的人都会知道,上不能克下,是大乱的根源,而心怀天下黎民之伟大者,往往会因此选择忠于王权,并非是他们愚忠,他们本就是人杰,又怎会愚蠢呢,如岳王宁自己枉死也不反抗朝廷,就在于此。”

    张贵说后就总结道:“所以朝中但凡还想要这天下太平的,都不会让权和利为地方豪强控制。”

    商景徽见张贵说这么多,只是莞尔一笑。

    而张贵则在这时对商景徽交待了几句,言道:“眼前这件事,你得去见见皇后,到时候这么给她说。”

    说着,张贵便在商景徽耳边滴咕起来。

    商景徽听后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道:“夫君放心!”

    而在向商景徽交待完后,张贵就去了宫内,求见了天启,向天启说了一番话。

    “你想推行密奏制度?让天下官僚给朕上密奏?”

    天启愕然地问了张贵一句,接着就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让天下官僚互相向朕告密?”

    随即,天启又道:“你就不怕他们都向朕秘密说你的坏话?”

    张贵笑了笑道:“他们现在已经在说臣的坏话了!何况,这一切都在于陛下愿不愿意看,看了愿不愿意相信而已。”

    天启沉思片刻后问:“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让他们不能团结在一起!”

    “没办法,陛下,你的大明要想长治久安最需要的人是天下官僚,而破坏最大的人也天下官僚,不让他们互相猜疑,互相对付,那他们就会一起琢磨着对付您,琢磨着怎么一起腐蚀大明帝国!”

    张贵言道。

第四百五十五章 百官震惊,向张贵求饶!

    天启听后突然觉得张贵说的很有道理。

    但天启并不想天天去看这些大臣互相告密的内容。

    对于是科学家的朱由校而言,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很珍贵的。

    所以,天启也就道:“这样,设立密奏处,你任密奏处掌印大臣,一切密奏,皆只能由你盖印后查看,查看后,你觉得要办的,就来给朕说。”

    张贵听后颇为愕然,心想这天启还真是不想多花一点精力在政务上面。

    可就眼下的大明而言,君主专制不会因为蒸汽工业的出现而出现君主权力下降,甚至会因为工业化的出现加速君主集权。

    所以,大明的帝王只会越来越累,需要处理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偏偏天启只想搞科技发展生产力。

    张贵对此只能不得不问道:“陛下就不怕臣会借此进一步打击异己吗?”

    天启呵呵一笑:“太子大婚之后,你不能再主政,朕早已昭告天下。故而天下臣工只会容忍你擅权到太子大婚之时,而这段时间,你若是打击的人越多,倒是越利于太子示恩。”

    张贵听后恍然大悟,且不由得瞅了天启一眼,道:“陛下,你这么会当皇帝,搞什么研究,还是你亲自出宫视朝理政吧。”

    天启摆手道:“和那些伪君子斗,没劲!还是你陪着他们玩吧。”

    张贵:“……”

    没多久,天启就给了张贵一道设立密奏处,且让张贵任密奏处掌印大臣的手谕。

    张贵拿着这道手谕来了内阁。

    “陛下怎么能下这样的谕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这样做,是疑诸臣接非忠臣吗,这实在是辱臣等太甚!当请陛下收回此意!”

    而在看见天启这道手谕后,内阁的成基命当场直接失态。

    他实在是无法接受这种密奏制度。

    因为就是傻子也明白,这是在加强皇权和张贵的权力,会让很多大臣之间难以再互相信任。

    刘鸿训也因此不由得问着张贵:“殿下,这可是您提议的?”

    张贵点首。

    他倒是没打算否认。

    刘鸿训呵呵冷笑:“殿下,您就不担心将来天下人皆向陛下密告您吗?”

    张贵摊了摊手:“随便!孤身真不怕影子歪。反正现在黑孤的人不少,甚至还说孤与公主通奸,这种有损皇家颜面的谣言都能造,你说孤还担心有什么不能黑的?”

    “殿下,对于坊间流传您通奸公主一事,我们也与您一样愤满,我们也不相信!但您不能因为这个就建言让陛下设密奏之制度啊!设密奏之事,分明是有意让天下臣子难安,将来只会让更多的大臣与您一样受不白之冤,您就真忍心?”

    “是啊!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殿下,您这是何必呢?谣言止于智者,我们相信随着时间流逝,带越来越多的明智者明白过后,自不会再这样污蔑您的。”

    刘鸿训和成基命劝起张贵来。

    “孤没什么不忍心的!密奏制度建立后,群臣密奏之事是否存在污蔑,陛下自会查证明白。就如同你们刚才说,涉嫌污蔑孤的流言只会消散一样。”

    张贵说着就拉下脸来,沉声道:“别以为孤不知道,就算流言接下来会消散,但肯定会被你们这些文臣士子们留在笔记里,乃至编纂成文,还脑补出各种夸张情节,使其流传。这是自古文人独有的癖好!不可避免!既然如此,让陛下知道点天下群臣的秘辛,进而予以惩办,告知于天下,又有什么!”

    “那只能辞官!宁辞官也不能拟这样的旨意。”

    成基命这时嚷了一句。

    刘鸿训也点首:“此旨的确不能拟,岂有令百官互相揭发之理,而视同僚为贼耶?”

    “真不拟?”

    张贵问了一句。

    “不拟!”

    成基命厉声回道。

    温体仁这时候却走了过来,将已制成的敕书拿了过来,笑着说:“殿下!仆已经照谕拟好。”

    张贵接过圣旨来,看了看,接着很满意地笑了起来:“很好!辛苦元辅吩咐人立即着人送六科廊抄录。”

    成基命和刘鸿训二人惊愕地看着温体仁。

    他们没想到温体仁会这么没骨气,竟然早就在一边默默地拟好了圣旨。

    他们不禁开始怀疑起温体仁来,怀疑温体仁到底还是不是当初那个为反对禅位给张国舅而冒死伏阙的文臣。

    “哼!奴颜媚骨!”

    成基命不由得低声骂了一句,而不敢大声骂,他怕骂得太大声,而让刘鸿训记恨上,然后上密奏告他的黑状。

    密奏制度颁布出来后,也在朝堂内外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当然,大部分都是抨击此制度的。

    毕竟这制度是真的毒辣,会使得他们整个官僚集团更加难以抱成一团,不得不以后要更加地夹紧尾巴做人。

    要知道,虽然东西厂在监控整个官僚集团方面有很大的权力。

    但很多时候,东西厂很难在官僚集团内部查到很多秘密,一是东西厂的大多数旗校多出自底层民壮或军校,对官僚们并不了解,所以很多时候,只要官僚们只要不太过分做的事不太明显,基本上东西厂也查不出来。

    可密奏制度就不一样了,这是让官僚们内部自己人告自己的密,自己人整自己人。

    很多时候,只有自己人才最了解自己人。

    很多秘辛,东西厂是查不出来的,但往往官僚们自己则在很多时候一闻风向就能猜到另一位官僚在想什么。

    不过,官僚抨击也只是心里抨击,也终究不敢再明着在同僚面前抨击,毕竟他们现在是真怕有人一封密奏奏上去,告他自己一状。

    只有官僚们自己才知道自己这类人到底有多不靠谱。

    “国舅爷这招是真狠啊,有此密奏制度,东厂镇抚司都可以不用设了。”

    范文程都不由得因此感叹了起来。

    朱常浩则在范文程这么感叹后,也点了点头:“现在想想,当初其实不该对朱聿键说那些。”

    刘时远苦笑起来:“谁知道会有密奏制度出现呢。”

    “这些倒是没什么。就算朱聿键要奏,我们也可以否认,毕竟口说无凭。”

    范文程说了一句,道:“只是令人担心的是,殿下与想让张国舅走,想夺天下蒸汽工业之利的天下权贵们,只怕很难再想着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忽悠蒙蔽他张国舅和天下人了。就比如削减开支一事,名义上是为国谋划长远的建言,但若真有人密奏上去,说提这类观点的大臣是包藏祸心,那还怎么蒙蔽他张国舅和天下人?”

    朱常浩点首。

    刘时远则干脆砸了桌子,愤然地哼了一声。

    张贵自然知道自己这一招狠,但他也是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谁让大明的权贵官僚们有人想让他不好受,那他也只能让这些权贵官僚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过,密奏制度,并不是张贵的原创,不过是向历史上更厉害的权谋高手学习了一下而已。

第四百五十六章 温体仁:仆一直忠于国舅爷!

    设立密奏制度的旨意下达后,成基命和刘鸿训还是来了温体仁的值房。

    虽然他们对温体仁的行为感到不耻,但他们还是想搞清楚同为士大夫的温体仁为何这么做。

    而成基命和刘鸿训来了温体仁值房后,温体仁就已经猜到了二人的来意:“二位阁老不必再言,仆知道二位阁老想问什么。仆可以告知二位阁老,也算是天下同僚知道仆之真心。”

    “愿洗耳恭听。”

    成基命和刘鸿训此时皆回了一句道。

    温体仁则道:“天下人抹黑与污蔑殿下时,都没有考虑过殿下的感受,也没有问过殿下,那殿下要建言陛下设密奏制度,为何又要考虑天下人的感受呢,又为何要问天下人答应不答应呢?”

    “但天下君子并没有参与抹黑与污蔑殿下,说他与皇亲通奸不过是个别居心叵测的小人在作祟!殿下何必因小人之中伤而报之于天下人?元辅又何必跟着附和,而使天下君子为一小撮君子所累,不敢力劝殿下?!”

    成基命询问起来。

    温体仁则呵呵冷笑道:“二位阁老与天下之人,谁参与谁没参与,谁说的清楚?至于殿下为何这样做,那只能说明殿下是宁要让天下人被小人牵累,也不会让自己受平白无故之冤的。仆附和自然是为大明长治久安久,若非如此,只能使朝堂因此生乱,何况,仆素来是敬仰殿下的,也支持殿下的一切决定,且在仆看来,殿下的一切决定都是最英明的。因为忠于殿下就是忠于陛下!”

    “元辅竟然是这么想的?”

    成基命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而刘鸿训则是怒容难掩地嚷了一声:“温乌程!你无耻!你竟然会说你支持他张国舅的一切决定!你昔日为谏阻张国舅接受禅位而伏阙的忠勇去哪儿了?!”

    温体仁呵呵一笑道:“公是欲言仆前后不一。非也,仆其实一直是支持殿下的,昔日伏阙谏阻陛下禅位于殿下,本也是附和殿下之意,而非是要与殿下作对!在仆看来,殿下于我大明,有再造之功,最是英明的,仆也一直没有动摇过对殿下的信任。”

    成基命和刘鸿训没想到在温体仁这里得到是这样的回答。

    两人颇为失望。

    但成基命还是拱手一拜,挤出笑容说:“仆就说元辅非同他人,目光如炬,见识超远,如今所言,也的确是发人深省,令人敬佩。如元辅所言,殿下设密奏想必并不是与天下人为难,也非是为报一己之怨,皆与元辅一样,是为大明长治久安也!”

    刘鸿训见成基命如此表态,一时颇为懊恼,懊恼自己刚才不该失态的,应该像成基命一样,有些内秀城府才是。

    而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会通过密奏让张贵看见,也就后背顿感一阵发凉,对温体仁更加卑微地笑了起来:“元辅素有容人之海量,还请勿与在下这莽撞之人一般见识,如今想来,这满朝文武,还是元辅看的最明白,也最为持正,吾等还是有所不及的。”

    温体仁知道刘鸿训为何突然转变态度,无非是怕把他得罪的太狠,而被他上密奏。

    毕竟这个时代还真不好说哪一个官僚没有点把柄。

    但温体仁也没想真的和刘鸿训太计较,因为他也怕刘鸿训上有关他的密奏。

    所以,温体仁只言道:“阁老过誉!”

    内阁的这三阁臣如此也就依旧显得很和谐。

    但事实上,尽管这些官僚都在尽量不再像以前一样,随便跟自己的同僚翻脸,但在密旨制度设立后,张贵还是在密奏处收到了许多权贵官僚的密奏。

    虽然这些权贵官僚嘴上说不要,但身体却一个不一个诚实。

    这也没办法,没谁不想借着这个密奏制度,把自己的对手搞下去,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张贵也因此看见了许多秘辛,甚至有不少类似“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这种一首诗被指成作者蓄意谋反类型的文字狱形式的罪状举报。

    当然,也有一看就很有逻辑很真实的举报。

    但无论是哪种,张贵都没有打算处理。

    他就是要给这些官僚们一种我知道你们都有哪些把柄但你们不知道我知不知道你们有哪些把柄的不安感。

    只有这样,这些官僚们才不会把张贵怎么样。

    毕竟他们也不敢保证,没有了张贵,换成另外一个人来掌管密奏处,会不会直接就借着这些把柄来搞大桉子。

    而如今,至少张国舅是不会真的借此整人的。

    所以,在收到不少密奏的奏疏后,张贵只拿了一份密奏的奏疏,请了朝廷的阁臣九卿们来自己的府上议事。

    这份奏疏是朱聿键上奏的。

    内容是希望朝廷谨防有大臣明着建言朝廷削减开支,解决冗兵、冗员、冗费,看上去是出于公心,但实际上是暗蓄要限制官办产业的发展,将天下即将掀起的蒸汽工业之利,如铁路运营、矿产开采、远洋贸易这些转为权贵与官僚们分割的私产。

    要不是,天启在张贵建议下,突然设了密奏制度。

    朱聿键还不敢上这道疏,因为给他提出这件事的第一个参与者就是大明宗室藩王瑞王朱常浩。

    同为宗室子弟的朱聿键并不希望直接揭发朱常浩有意夺朝廷官利,而让天下宗藩再次在天下士民面前抬不起头,丢尽颜面,也不想得罪整个宗室,毕竟他作为宗室子弟,宗室算是他的所在阶层。

    但朱聿键是宗室子弟比较在乎国家与民族利益的,他也清楚地意识到,真让朝中一些别有用心、大奸似忠的官僚们达成目的,那危害的就是整个社稷苍生,以及大明的未来。

    所以,朱聿键也很想把自己听到的告知于朝廷。

    好在现在有了密奏制度,朱聿键便以密奏的方式上奏了此事,但没有提到朱常浩,只说有这种可能,且也听到了这种可能。

    张贵在看到朱聿键的这份奏疏后,自然是先将朱聿键的这份奏疏涂去了名姓,又重新誊抄了墨本,才拿了出来,给朝廷的阁臣九卿们看,且言道:“诸公且看看这份密奏吧,然后说说你们的看法?”

    而成基命在看了这份奏疏后,就直接站起了身:“这是谁密奏的!这分明就是恶意揣测!”

第四百五十七章 权贵官伸野心破灭,张贵定策!

    张贵见此挑了挑眉:“成阁老何必如此!这密奏是谁人所上,请恕孤不能告知,这是规矩,唯天子准予才可示人。”

    成基命听张贵这么说,只得躬身致歉:“是鄙人失态了,原受责罚。”

    “哎!不必如此自责。”

    张贵倒是把手一挥,没有计较这事,只接着说道:“孤拿出这道奏本也非真是要在这时问清楚诸公中谁是为权贵官绅谋利而意在损国家之利,何况单凭这道密奏,也查不出是谁,孤也不可能真的武断地说昔日主张削减开支、避免国帑浪费的就皆是别有用心之徒。”

    张贵说到这里,成基命等一干主张削减开支的官僚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心里倒也真的有些感激张贵宽宏大量来。

    而张贵要的也是这种效果。

    他知道让大明的官僚学会尊重他这个封了王爵的外戚,是根本不可能的。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根本就没学会何为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就算是皇帝不为他们所喜时,他们也会照样往死里黑往死里咒骂皇帝。

    张贵就只能让这些官僚知道怕他或者是敬他。

    “今日,孤拿这道密奏出来,只是为了让你们谈谈,这道密奏说的有没有道理,主张削减开支、让利于民的诸公也在想想,如果朝廷真的这样做,会不会使得朝廷即便让出了许多利,也到了大多数百姓手里,而落进了权贵官僚的私囊?”

    “另外,诸公想必清楚,随着整个大明人口的增加,即便解决了冗员、冗费、冗兵的问题,但需要的官吏数量、需要的兵员数量,需要花费的地方,还是会继续增加的。可诸公可想过,一旦真的削减开支,而让天下大利皆落于权贵官僚的私囊,是否逼得朝廷不可避免地增加的开支只能在税赋上想办法,然后增税于民?”

    “还有地方豪强官绅一旦富可敌国,则是否朝廷的威权也要因此大受影响?”

    张贵说到这里后,毕自严先开口言道:“断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殿下没说错,让利于民,就等于是让权于民,则如此,必生乱事!”

    “不惠利于民,则变法革新是为甚?孟子曰,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朝廷不为民谋利,则朝廷立国意义何在?”

    刘鸿训这时问了一句。

    “圣人只提了民,没提民中的富与贫,可见往圣之学,是需要重新发扬的。以我看,惠民不是简单的让利于民,而是要让富者不贫,贫者脱贫,刁者知法,愚者知学,懒者畏逸,这是需要朝廷来统筹的。如果治国只是让利于民,那还不如有过,任这天下富者愈富,贫者愈贫便是。”

    接替袁可立担任吏部尚书的卢象升这时也说了起来,且明显支持毕自严的观点。

    而兵部尚书孙传庭也跟着道:“殿下的担忧是对的,节约国帑,只能是一时之术,而真正的道还是当以由朝廷统一组织力量开源与统筹分配为好,不能让地方之官府因让利于民成了官绅豪强的官府,而非中央朝廷的官府。”

    温体仁也道:“是啊,大明只能有一个天子,天下各处之官员也皆只能是代天子而牧守地方,而非割据之诸侯,权与利皆当归于朝廷。”

    大多数朝臣明显也是不能接受中央集权的制度模式遭到破坏的,毕竟这要是被破坏,他们自身的权力也会受影响。

    没有一个官僚会希望自己没有控制底下官吏与民众的权力。

    故而,大多数朝臣是不能接受民间有富可敌国豪强官绅存在,进而对中央政体的威权形成挑战的。

    只有少数朝臣或真的是被收买或真的单纯迂腐才依旧坚持让利于民。

    到最后,张贵也因此直言道:“孤也认为,时下朝廷当考虑的不是削减开支,不是去解决什么冗员、冗费、冗兵的问题,事实上也解决不了,而是要继续增加国库收入,而且是不以增税的方式增加国库收入,即继续扩大官办产业,将天下之利主要变成整个国家之利,饶是会有硕鼠因此偷盗国帑而自肥,那也只能肥一时,不能肥天下权贵官绅永久!”

    哔嘀阁

    张贵说着就看向了成基命等人:“若有不能接受此国策的,可直接上疏辞官,不必想着寻求机会扭转国策。现在,体体面面的离开,还能得个荣养的机会。”

    张贵这么说后就宣布送客。

    而等到第二天,成基命等果然向朝廷递了辞疏。

    张贵也示意温体仁和魏忠贤全部予以批准。

    大明朝堂进行到现在这一步,在张贵利用密奏制度捏住了天下官僚的命门后,对于政见不同的官员,倒也用不着再用你死我活的方式进行斗争,因为没必要逼得对方撕破脸。

    而至此,还待在朝堂上的就基本上支持大明继续扩张,继续开源,增加国库收入的大臣。

    只是,支持削减开支、让利于民的朝臣们的离开,倒是让在许多希冀在蒸汽工业开始的浪潮中赚取更多利润的权贵官僚很是失望。

    “没想到他张国舅还是选择了支持毕自严、卢象升这些人,这样一来,我们想开煤矿赚取大利的计划落空了,连武清侯他们想拿到天津到京师的铁路经营权也落空了。另外,户部尚书毕自严已经上疏,奏请派御史巡查天下矿产,防止官民私开矿产而夺国利!”

    朱常浩此时就颇为失落地对范文程等说了起来。

    “应该是毕自严、卢象升这些人又选择了支持他张国舅!”

    范文程也颇为愤然地回了一句,且道:“他张国舅利用密奏制度,拿捏住了天下权贵官绅,然后又借着密奏的名义拉拢了毕自严、卢象升这些朝中大多数只想天下一统的官僚,并以此对付我们对其制造的流言,进而让我们想取天下之利的可能就此破灭!”

    朱常浩点了点头:“你没说错,这个张国舅,真的是诡计多端!”

    ……

    “非是为夫诡计多端,而是那些自私自利之徒,自己不讲道义!才逼得为夫不得不这样做。”

    张贵这里也对商景徽说起了自己设密奏制度的真正缘由,然后问着商景徽:“查出来是谁第一个散播出为夫与乐安公主通奸的谣言了吗?”

    商景徽点首:“查出来了!”

    “是谁?!”

请个假

    卡文,顺便理一下完本思路,故请假一日。

第四百五十八章 皇后大怒,斥喝太妃!

    “周太妃!”

    商景徽这时言道。

    张贵听后沉吟了片刻,随即就点了点首,说:“我得进宫一趟,见见皇后娘娘。”

    “见娘娘作甚?”

    商景徽问道。

    张贵只丢下一句话:“诛太妃!”

    商景徽听后直接怔在了原地。

    次日,乃是天启十四年的初冬,有雪不停地在皇后张嫣的椒房外簌簌落下。

    而张嫣并未瞅这些雪花一眼,只问着张贵:“你真要本宫这么做?”

    “如果娘娘不这么做,那只能是臣弟自己来做。只是这样的话,意思就不一样了。”

    张贵回道。

    半晌后,张嫣把手炉放在了桌上,起了身,往暖阁内走去,且丢下一句话说:“好!本宫来做。”

    “臣弟多谢娘娘。”

    张贵起身行了一礼。

    ……

    此时的周太妃也没想到自己昔日叱骂乐安公主的一句话,到如今会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成为了攻讦张国舅的一个机会。

    但周太妃并未因此有何担忧,反而因此自鸣得意,觉着这一下子也算是让那个敢顶撞自己的乐安公主坏了名声。

    周太妃甚至都巴不得皇帝知道后会因此将自己亲妹妹打死。

    而更让周太妃没想到的是,这一天,她身边的一执事少监突然给了她抬来一大箱装有金珠宝贝的首饰。

    这执事少监说:“这是韩先生为瑞王殿下孝敬娘娘的。”

    周太妃见是自己儿子朋友送来的,自然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也很高兴,只问着:“韩先生这孝敬是为了什么?”

    这执事少监便捧手在嘴,附着周太妃耳滴咕起来。

    周太妃听后点首。

    随即,周太妃就起身往乐安公主府的公主府走来,这执事少监也跟了来。

    一到乐安公主府,周太妃就问着乐安公主的嬷嬷:“殿下呢?”

    这嬷嬷回道:“在府内与驸马赏雪。”

    周太妃听后冷哼一声,把脸沉了下来:“那就让殿下和驸马出来见吾!就说是有圣旨到!”

    不多时,乐安公主与驸马都尉巩永固便手拉手的走了出来。

    周太妃见此脸色更加难看,都囔一句:“好不知羞耻!”

    一时,乐安公主到了周太妃跟前,就先问道:“为何皇兄要遣派太妃您来宣旨,而不是内廷太监?”

    周太妃呵呵一声:“自然不愿让皇家颜面让外人所知!让吾来宣旨,自然是要吾以皇家长辈身份来劝殿下自缢守节以证清白!而护住皇家颜面!”

    “胡说!皇兄怎么会因为这事让我自缢?!何况,这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

    乐安公主大惊,辩驳了一句,就又道:“除了太妃昔日胡扯的这么一句外,连驸马听了我的分析,都不愿意我与东平王通奸,以皇兄的圣明,怎么会相信。”

    “人言可畏!有些事不是非要讲究个是非曲直明明白白,只要有此流言出现,殿下就应要自证一番!”

    周太妃言道。

    巩永固见此劝道:“太妃容禀,殿下乃天潢贵胃,岂能轻易因流言而自缢?而且,以吾看,此时让殿下自缢,只会坐实殿下有通奸之实,还不如先严查。”

    “这与我何干?陛下的旨意已经明白,要殿下即刻自缢!”

    周太妃说着就给自己身边的这执事少监递了眼色。

    这执事少监就从袖中取出了一道手诏出来。

    周太妃则在这时候言道:“现有陛下手诏在此,殿下难道还不信吗,非要抗旨吗?”

    乐安公主因此大惊失色,不由得看向巩永固。

    巩永固也手足无措起来,他也是不敢违拗圣意的。

    周太妃则在这时冷笑起来,说:“殿下,请上路吧。”

    乐安公主则情不自禁地流起泪来:“不,我不相信,我要去问问皇兄,为何他要这么做!”

    “这有什么好问的!皇家的颜面重要,还是殿下的性命重要?难道殿下不明白,陛下还不明白吗?!”

    周太妃大声呵斥起来。

    “什么明白不明白的!这后宫何时轮到太妃来管教宫中诸内卷了?不知道,我大明还没皇后呢?”

    恰在这时,皇后张嫣走了来。

    皇后张嫣本是要寻周太妃的,却因闻知周太妃来了乐安公主这里,也就直接带着一干宫女与内廷净军,往乐安公主这里走了来。

    所谓内廷净军就是由阉宦组成的一支内廷兵马,专门处理宫中事务的。

    毕竟阉宦虽然是被阉割的男子,但体力还是强于妇人的,而宫中有时候还是需要用武力镇压的情况存在,于是,明朝也就以阉宦组成净军的情况。

    皇后张嫣作为六宫之主,也是可以调动一部分直属的内廷净军处理一些后宫事务的,比如责打不法宫娥内侍,则需要内廷净军来做。

    周太妃没想到皇后张嫣会出现在这里,一时心里陡然乱撞起来,强笑着说:“哪能呢,吾只是奉陛下的旨意而已,娘娘如果不明白,可以直接去问陛下。”

    皇后张嫣也就沉着脸道:“那就把手诏给本宫,本宫先去问问陛下再说!”

    周太妃犹豫起来:“这……”

    “给我!”

    皇后张嫣突然厉声喝了一句,拉着脸问:“难道,太妃非要违拗本宫的谕吗?”

    接着,张嫣又看着拿手诏那执事少监:“还有你,还想要活命的话,就趁早把手诏给来!”

    这执事少监到底也还是怕皇后的,也就还是忙小跑着过来,双手将伪诏捧着给了皇后张嫣。

    周太妃也未敢阻止。

    张嫣这里则看向了乐安公主:“先不要妄动,一切待本宫问明陛下后再说!”

    乐安公主点首。

    张嫣这里则又命道:“先将太妃和身边的人看起来!”

    “是!”

    于是,一队内廷净军便将周太妃和她身边的人看了起来。

    而张嫣则带着其他人往天启所在的地方走了去。

    周太妃这里则已开始额头冒起冷汗来,她其实早已从自己身边的执事少监手里知道了手诏是假的,但她没想到,皇后会来这里,而给了这道手诏会被拆穿的机会。

    ……

    “让开!”

    魏忠贤欲阻张嫣进入天启的实验室,但张嫣的性子却与平时大为不同,当即呵斥了一声。

    魏忠贤也不敢再拦,只得任由张嫣闯了进去。

    张嫣一闯进去,见天启正在用中国汉代就有游标卡尺则测量什么,也等其测量完,就直接问:“陛下要八妹自缢,为何不先告知于臣妾,而只让太妃去做?是欲废臣妾,还是欲借此事连臣妾之弟也除掉?”

    天启听后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第四百五十九章 杖毙太妃,捉拿范文程!

    砰!

    天启一巴掌拍在案桌上,震得桌上一堆玻璃瓶叮咚作响。

    “魏忠贤!去把周太妃给朕拿了!”

    天启突然大喝一声。

    “遵旨!”

    魏忠贤已在外面答应了一声。

    天启这里则疾步往外走来。

    这还是天启第一次出自己的实验室。

    已为大明的科学事业变成资深宅男的他,只有在自己的亲眷遇到危险时,才会破例地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出来见见科学世界外面的人。

    天启眯了眯眼,有些不适应雪消冰融后的晴日阳光,随即就朝已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乐安公主走了来,忙喊道:“八妹,皇兄来迟了,皇兄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大委屈。”

    乐安公主一见到从小就关爱她的朱由校,也就再次地泪若泉涌起来。

    天启见此更是心疼。

    原来,乐安公主虽是李康妃之女,但李康妃是个只热衷于权力斗争的野心家,对自己女儿也并未放在心上过,毕竟这个时代是母以子贵,不是母以女贵,如果是儿子还好些,如果是女儿,对于李康妃而言,就更加没有关注的必要,甚至李康妃对自己女儿的关注度还不如对朱由校的关注度。

    毕竟朱由校是她当年进一步争权的重要筹码。

    相反,真正给乐安公主更多关爱的反而是从小住在李康妃这里的朱由校。

    朱由校从没有因为李康妃的凉薄而迁怒于乐安公主,反而对乐安公主极尽为兄之情分。

    以致于在为乐安公主选驸马时,他也没有马虎,而是认认真真地亲自为乐安公主择了一门良婿,选择了巩永固这位历史上在明亡时选择全家殉节而始终对皇室忠贞不渝的好驸马,而且从巩永固与乐安公主生下不少子女来看,两夫妻的感情明显也是不错的,这无疑也说明朱由校的确没有在为乐安公主选驸马这件事上马马虎虎,使得乐安公主没有落得万历初年神宗皇帝妹妹那样的下场,选个驸马,太后和皇帝都不怎么过问,结果是痨病鬼,在大婚当日就吐血,没多久就身故,以致于神宗皇帝这妹妹到死都是处子。

    由此,也足以能看出,朱由校对自己亲人还是很在乎的,很有人情味,而非只是在乎权力争夺的政治动物。

    而这也算是朱由校的逆鳞。

    眼里只有利益的人很难理解朱由校这种对亲情的在乎。

    故而,周太妃明显忽视了朱由校对于迫害他妹妹的事会起多大的反应。

    “陛下,吾也是听执事少监侯奇说他拿到了您的手诏才来这里的,真的!”

    周太妃这里则已经先解释了起来。

    执事少监侯奇这时候立马跪了下来,瑟瑟发抖地说:“皇爷饶命!”

    朱由校则看向了侯奇,沉声问道:“谁指使的你?”

    “是韩先生!瑞王府的韩先生!他让老奴这么做的!”

    侯奇忙哆哆嗦嗦地回答到。

    朱由校听后继续问着说:“他为何要你这么做?”

    侯奇继续回道:“这个老奴就不知道,老奴只是没忍住拿了他的好处!”

    朱由校听后立即对魏忠贤喝令道:“包围瑞王府,把那个叫韩先生的即刻拿了!朕要亲自审讯!叫东平王也来!”

    “是!”

    而接着,朱由校又看向了周太妃:“太妃,伱告诉朕,你为何在拿到这伪诏后,就没先来找朕问问,即便不找朕,为何不找皇后问问,而是直接来逼死朕的皇妹?”

    说着,朱由校就冷声问道:“你也这么想让朕的皇妹死?!”

    周太妃听后大惊,忙跪了下来:“陛下饶命!老身是一时糊涂了,只想到了维护皇家颜面,也就没有管那么多,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啊!”

    “颜面?公主因背通奸之名而自缢,就不损皇家颜面了?”

    朱由校问了一句,就道:“你认为朕信吗?”

    “老身,老身。”

    周太妃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哭喊起来:“陛下饶命!求看在神宗皇帝的面上,饶了老身吧!”

    “杖毙!”

    朱由校只丢下了两个字,然后道:“就在这里杖毙!”

    “是!”

    周太妃见此越发害怕起来,不但开始向朱由校喊求饶,也开始向皇后张嫣喊求饶。

    但此时已于事无补。

    朱由校算是继承了朱元璋的血统,对一个人关心时也是好到极致,但对一个人狠辣时,也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所以,这时,周太妃还是被摁在了地上,然后被内廷净军杖打了起来。

    啪!

    啪!

    啪!

    板子不停地在周太妃身上落下。

    周太妃也不断地在哀嚎着,没多久,就被打断了气,口鼻皆是血。

    朱由校则这才吩咐人将周太妃抬走,且吩咐道:“对外发诏旨,周太妃因捏造谣言,畏罪自杀!再有造此谣言者,绝不姑息!”

    “是!”

    而朱由校接下来才进了公主府,与乐安公主、驸马巩永固寒暄了一会儿,皇后张嫣自然一起。

    与此同时,朱由校要求包围瑞王府,捉拿所谓的韩先生也就是范文程的旨意后不久,东厂已经提前准备好的人,就直接赶来了瑞王府。

    因为魏忠贤和张贵关系不错,故而,东厂早就提前得到了张贵的吩咐,而准备好了人马去瑞王府拿人。

    毕竟只要涉及到周太妃,不用猜也知道肯定跟瑞王府有关。

    “皇上要拿我?”

    瑞王府,范文程在得知此消息后,十分惊诧和惧怕。

    他没想到皇帝会注意到他。

    朱常浩这时候则颇不好意思地笑道:“你难道忘了你联络了宫中执事少监侯奇,让他假传圣旨,逼乐安公主自缢的事?如今看来,这事败了!”

    范文程听后颇为无奈,只跪下磕头道:“还请殿下救我!”

    朱常浩道:“我一定!你放心就是!”

    这里,范文程就走了出来,且被东厂的人直接押进了陷车里。

    等范文程一到诏狱,天启和张贵已等在这里。

    天启直接问道:“你就是韩先生?”

    范文程点首。

    天启因而冷笑一声:“你倒是大胆,敢交结内宦,欲害朕皇妹,想必,造谣朕的皇妹通奸一事,也是你的主意?”

    范文程未答。

    张贵则突然喝道:“范文程,回陛下的话!”

    范文程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了张贵,他没想到张贵会知道他的真名!

    天启也问着张贵:“他不是姓韩吗,你为何唤他范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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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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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大祸害介绍:
穿越成为天启朝外戚张贵,因不想将来被李自成拷掠致死,不得不走上祸害大明朝权贵官僚的道路。
言官骂他挟君乱礼。
藩王骂他贪得无厌。
官绅恨他刻薄狠辣。
但无奈九边总兵多是他门下走狗,连九千岁都是他干儿子,皇帝也拿他没办法。
所以,大明朝就这么被他任意摆布着。明朝大祸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朝大祸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朝大祸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