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低配版氮泵而已
“婶子，昨天太晚了我不好意思进你屋喊诊费给我，正好你来了，八块钱赶紧给我吧，我明天会去镇上一趟，买些需要的药材，如果你不给，那下一次治疗只能延后了，那就又要两只鸡做引子，您看呢。”
季玉妈妈：我看什么看？
“你等着，我一会拿过来。”
“尽快啊，我得上班的。”
季玉妈非一般走了。
谭绵绵发现在知青点，好处真的很多。
而且大家真的非常礼尚往来，不就吃了一口肉吗，今天好几个人帮她烧水、搬药材和器材去临时的茶水摊，甚至徐多还搬了一张桌子给她用。
哎呀，真是，这待遇别提了。
好得很！
坐在茶水面前，谭绵绵盘算着最近要给出去的药。
驱虫粉还要做一些。
消炎的药包也搭配几包，给英梅送去，她是自己在队里治疗的第一个人，和她的口碑息息相关，可不兴搞砸了。
狗皮膏药做好了，就等着明日去给那方老爷子用上。
再来就是消暑茶，她打算从镇上回来之后，大批量的做一批分发，自己什么时候入驻新卫生所工作，那药茶就什么时候公开。
最后是需要给季玉连续不断的，类氮泵效果的配药。
是的，氮泵。
有些人可能不熟悉，但运动健身的人估计听过蛋白粉和氮泵这些词，氮泵可以提高人运动的一个行动力，辅助运动，在精神上一定程度的造成亢奋。
她虽然没有调配氮泵需要的几个食品级药粉，可她能从药材上动手脚，配比类似氮泵效果的提神汤啊，加上鸡汤的辅助，这汤的效果起码能达到氮泵五成以上的功力。
如果季玉一次性喝完一瓦罐，这个五成，可能还要往上提提。
所以她昨晚会故意交代季延，发现季玉睡不着就使唤他劳动去。
在季玉能彻底想通“痊愈”之前，她会慢慢从季玉身上捞一笔的。
这样也能给季延减轻一些压……
“哎呀！”谭绵绵拍了拍自己的脸，和他有什么关系啊，就是自己看不惯罢了，顺带给原身报复一下这个软饭男。
忙活了一天，晚上她在李美好再三询问下，保持了最佳耐心，郑重回答：“真的真的真的是做药，只要有人吃就不是浪费，你尽管杀鸡就是了。”
李美好这才忍痛下手。
于是晚上，大家又没人吃到了一大块肉。
徐多吃到兴头上，还问谭绵绵呢；“你这样厉害，是不是除了鸡，还会分割别的动物啊。”
“小型的可以，大型的，还没试过。”除了人。
当然，是大学里捐赠的尸体，以及做手术时候不的不切开的情况。
看了一圈兴致勃勃年轻的面庞，谭绵绵打算这句话还是不说了。
不过……“明天我要去镇上一趟，已经跟大队长报备了，你们要是有想带的东西，可以写纸条，自备钱票，我看到了就帮你们带回来，当然，有想一起去的也可以。”
说完还问：“那啥，我票不多，要是谁有票据，我这边可以交换一些自己做的东西，比如止咳、清肺、降火的药丸子，常用疗效的也可以，降血压的汤药也行，只要你有，就可以来跟我换哈。”
不能说买，只能说换。
这个年代，用词是一个比较严谨的年代一不小心会惹麻烦的。
062 嘎嘣脆
徐多是第一个响应的，说他那里有布票，但是吧，宽幅还不够他做个背心的。“还有大半年的期限呢，你要是不介意小，我布票都给你，另外我粮票快到期了，你看着有什么细粮不拘束是啥，帮我把粮票用完。”
说完才反应过来一件事：“哦哦，对了，你说要写纸条，也是哈，那么多人哪里记得住，一会我写了给你送过去。”
“嗯，我八点半再关门，你们有想换的可以来找我慢慢说。”
大家都说好，不过相信她的制药技术，身上又有钱票的就只来了四个人。
许多想要点化瘀的，他皮薄，总是磕碰淤血，当然，他给了足量的钱，据他所说，家里就他一个男的，亏啥也没亏过他，五块钱给得倒是干脆，还给了几张工业券。
李美好要一些针线和碎步，顺便递上一个瓶子，说大家凑钱买点酱油醋。“这菜没油水已经够艰难了，要是再没个味儿，那可坚持不住。”
谭绵绵表示理解，收了纸条和瓶子以及钱票，这是李美好请求帮忙带东西，并没有需要的药丸子，她很快就起身告辞了。
下一个来的是关欣，她好像在知青点算是有钱的，谭绵绵记得她给大家喝糖水，又给自己送了蜡烛头，关键的是，她的衣服质量很不错。
虽然款式也是随大流，甚至在胳膊肘的地方做了补丁，看起来泯然大众，但那手感，那舒适度，不是粗布麻衣能比的。
还真是欸，关欣进门关门，犹豫了一下就掏出来一叠票，谭绵绵发誓，里头布票的尺寸绝对够她做两身衣裙了！
真好，小富婆。
“你需要什么药？还是要帮你带什么。”毕竟对方没直接说需要药丸子，有可能是托自己带布料呢。
关欣摇摇头，再次出神了一下。“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谭绵绵点点头：“我保证。”
关欣定定看了谭绵绵几眼，似乎是不得不开口：“我有个对象，他被分到三百里外的农场垦荒，他们那里条件艰苦缺医少药，去镇上要卡车开一天……。”
去垦荒，哦，那应该是垦荒的兵团知青吧。
由于知识青年们在农村的生活生产和组织形式的不同，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分别是兵团知青、插队知青和回乡知青。
兵团知青是主要大城市的知青，奔赴生产建设兵团实行军事化管理，还有师团营连等框架，主要是垦荒和农业生产，是独立的社会群体和外界关联不大。
第二类插队知青是被各级阻止分散到农村的生产大队，生产大队为他们提供生活居住点也就是知青点，还有个部门专门只会和管理这些人，实行按劳分配，口号是融入农村。
第三类就是前年才出现的，回乡知青，和第二类有所不同，这些人挺多都是有点能力的家长，把他们安排到了身边的家乡，算是三类人中比较幸运的，比如原身。
“这人一向有些报喜不报忧，在他说绊倒了之后，我的心里是放不下的。”
这姑娘忽然开始倾诉起来，但谭绵绵也耐心听了。
大致意思就是四个月前，对象寄过来一封信，说是绊了一跤，最近不能给她掏兔子窝了。
关欣又气又笑，去镇上给他去电，想听听他实际情况，结果接电话的人是他对象一个屋的男知青，从人家口中得知真相，人家哪里是绊倒，直接骨折了。
063 胖啾啾
而且也奇怪，脚踝没事，折的是脚掌，发展至今，都没有好，一直都是瘸子状态，对他生活负面影响太大。
“之前你给镰刀割成那样的英梅婶子都能看好，所以我也动了心思，但你一直在徐家也从不和我们接触，我就没说。”
关欣眼泪花花的拉着谭绵绵：“我现在也只有你能相信了，他家里穷，很执拗，不爱花我钱，只给我花钱，所以说什么都不肯停工去大城市看病……”
姑娘的心事啊。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呢，这病不是吃药就能好的，而且有些伤是不可逆的，我没亲眼见到，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治好。”
“没关系没关系，我觉得你起码可以让他不要那么疼，你要是有负担，给我弄些止疼的药吧，我起码想为他做点什么。”
“那我止疼的药照做，你最好把人弄过来。”
关欣说好，留下的票据很多，她都一股脑儿的给谭绵绵：“我有钱，回头要是给我对象看了病，成不成的，我再送你一床棉被。”
哇靠，谭绵绵都想喊一声了。
棉被啊！
这算得上大件了。
好的富婆，以后我优先给你看诊。
谭绵绵今晚最后一个接待的是林有志，他比较注意避嫌，门开着不算，还不进屋只站在门边。
“我呢，想问问咱中药有没有能让小姑娘脸上痘痘消下去的方子。”
“有啊，但是要根据个人体质，如果不能直接来我面前，起码你要回答我一些，这小姑娘的身体情况和饮食习惯，还有冒痘是怎么个冒痘法。”
“我了解的，是我妹妹，今年十四岁了。”
谭绵绵很快有了主意，方子开好给他看一眼，说这些最少需要六毛钱。
“六，六毛就够吗？”
“嗯，按照你描述的，你妹妹这个情况属于……”稍微解释两句，能让他听懂他妹妹那个病不难治就行：“六毛是咱们山里，我没瞧见的药材，其他辅助药材，你可能需要下工的时候去摘点，我未必有空专门去摘。”
这哪里是她不专门摘，肯定是帮自己省钱怕自己过意不去，谭知青可真是个好人，林有志道。
“哦哦，那肯定，我自己的妹妹嘛，我肯定上心！谢谢你啊谭知青，我为这种爱漂亮的事情来打扰你了。”
其实谭绵绵就是有条件买药材后，就懒得去摘。
别人炮制好的不香吗，风里来雨里去的上山，她又不是什么很勤奋的女铁人。
林有志留下的东西没票，据说一有补贴就给妹妹送去了。
所以他给的是钱，不但有六毛钱的药费，还直接给了她两块四的诊费。
她其实真的想帮忙的，意思下收四毛就好。
结果人家这么上道，她也就拿了这钱。
真香。
一夜好眠，次日谭绵绵就坐上了大头的车到了镇上。
她挎着篮子跳下车，一个错目，就瞧见一只麻雀拍打着翅膀从亭子的一端飞过，飞向了一堵矮墙，有人经过，吓得它短胖的身材又笨拙起飞，去了另外一堵矮墙。
哎呀，最近到处都是秋收晒粮啥的，连麻雀都养得胖胖的。
064 赋诗一首：啊，钱，你真，好用啊。
胖啾啾们过得不错，谭绵绵也没差到哪儿去，连续两天不是吃肉了么。
她先去的上次那个诊所，人家男大夫瞧见她，还有印象：“怎么回事，你们那边，很多病人吗？”
要是有大规模的病，肯定得上报的。
谭绵绵摆摆手：“不是，之前那些基本是清热解毒的，秋收的时候我给大家做了消暑茶，消耗就比较大，这次来主要是买一些药材做一些中药丸子。”
“哦哦，行吧，那老规矩，介绍信。”
谭绵绵就给他看了。
“你选吧。”男大夫知道不是什么大规模传染病，也就不盯着谭绵绵了，只是在谭绵绵卖完药材之后询问，她都做什么丸子。
“哦，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现在西药不好弄，药厂每年的指标就那些，但凡哪个月患者多了开药多了，其他月份就要紧着用，有时候甚至不给人开，这哪儿能呢，我寻思着，你的药要是有效果，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啊，这时候工厂确实不是无止境的生产加班，都是按照指标来的。
闲的时候闲死，忙的时候忙死。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指标就变了，全体就是一个很被动的状态。
“常见病都可以做吧，消炎止痛，蚊虫叮咬，风湿骨痛，头疼鼻塞、祛风止痒、肌肉伤痛，伤风喷嚏，内热上火，拉肚子什么的，差不多都能做，药丸子和擦剂都可以。”
就是粘合剂需要一点凡士林或者甘油蜜蜡等辅助材料。
“啊，你懂那么多呢？”
“还好。”
谭绵绵已经挑选好药品，对方因为想跟谭绵绵合作，所以自爆了姓名：“我叫林丰收，就是本镇的。”
“谭绵绵。”她也做了自我介绍。
“你说的蜜蜡甘油之类的，诊所倒是能弄一些来，但我要申请，得有个价格的考虑，不知道你做这些药丸子，手工费怎么算，愿意出让配方吗？”
“不好意思，配方目前不可以。”谭绵绵还是那句话，愿意分享，但希望是等她先改善了目前的生活再说。
“明白，那手工费？”
“这样吧，擦剂一盒一员，你们怎么分装是你们的事，然后各类药品，按照功能不同，定价就一到三元不等，因为批量做，我肯定需要找帮手，也会耽误我工作外的时间，容量就按照六十克这样。”
“行，不难，这是在我们提供原料的份上，是吧。”中药的话倒是好收。
大家现在都爱吃西药因为速度真的快，而且有些人坚持认为中医是糟粕，但其实几千年来，中医就是没断过，没办法的时候，谁去讲究那些说法，是吧。
药材选好，谭绵绵发现手里的钱用了过半，就剩下十一元，和他们托自己买东西的钱了。
谭绵绵感慨：钱啊，你真好用。
药材比上次还多，因为人家让谭绵绵签字，带走了一些，他自己先垫付的。
谭绵绵寻思着，兴许人家跟诊所领导关系特别好或者有什么办法吧，不然哪儿有人这样垫钱的。
不过不关她的事儿，将药材放大头那儿之后，又去帮人家买好了需要的物品，自己挑选了一下小房间布置和日用需要的商品后，又买了些细粮和手纸。
“那是啥来着。”谭绵绵停下要离开的脚步。
065 烧钱的东西啊
角落里一个折叠成四方的，跟口罩一样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啊，她恍然。
这东西，她怎么没想到要提前准备。
这个年代，显然是没有姨妈巾的。
所以月事带这东西，可少不了。
算一算，哎呀，也快到了那时候了。
穷的就还是烧草木灰垫吧在月事带里面，上班的女性城里的女人将就点会用红厕纸折一下，但不管哪一样，她谭绵绵都受不了啊。
最次也要有棉垫一天换两三次吧。
棉花，棉花，上哪儿弄呢。
不弄，真要用草纸将就？
就因为这个发现，她又在羡慕那些穿书自带警示还有空间或者商城的女主们了。
但事情总要解决，她再次开口，多要了一沓纸和五个月事带，听闻有纱布，也买了一些。
可惜没有棉花，不然自制姨妈巾就更完美了。
她是不会委屈自己卫生方面的问题，所以只能花比普通人高的代价了。
一下子，钱就剩下两元了。
好在之后会有好几个地方的进账，不然真是又要抓瞎。
东西这下是买好了，她东西都堆车上，带着膏药和自制的助眠香去了旧货站。
去的时候，方老头正在和一个人争吵。
断断续续的，无非是人家要举报他肯定私藏东西了。
“我明明看着的，前两天有个老师的家被砸了，东西都运过来了！”高梅不甘心的列举证据。
方老头还是那副样儿：“甭管你怎么说，外头这些东西没到清空换新的时候，我就不能做那个主儿。”
就算能，看到你这晦气倒胃口的样儿，也不愿意为你开特例。
高梅气呼呼的，一而再的被拒绝，只觉得臊得慌，她无助可怜的看向了自己的大哥二哥。
高家两兄弟觉得有点棘手，因为人家不是为难妹妹，只是在说……
“哥哥！你们还是不是我哥哥了，他都这样对我了，你们就干看着？”
谭绵绵没有默不作声，她必须得出面。
没想到来送个药膏，还遇到了女主，原身的心愿和她对高梅的不喜同时发酵，情感上头了，自然顺心而为：“老大爷！”
谭绵绵走过去，也不看高梅几个，只对方老爷子说；“之前看您为了老百姓们服务，整理了那么多的零碎，都累病了，我给你送点药膏，聊表对您的谢意，您辛苦了。”
给方老爷子名头抬一抬，谭绵绵才做出好奇的表情，看向高梅等人；“你们是领导吗，来检查知道工作的？请坐请坐，敢问有什么指教，让我也听听，学习学习。”
“他们哪里是什么领导，仗着人高马大又年轻，欺负一个老头子罢了。”方老爷子给力补刀，这下脸上臊得慌的就成了三个人了。
高家老二不服气，在妹妹眼神示意下，冲过去要推搡谭绵绵。
高老大拉拉弟弟的手：“走吧，这拳头你要是敢下去，明天就有一堆知识青年哭着赶着拉报社来公社采访你，曝光你。”
这些青年，最难缠。
一个笔杆子的威力，比他们的拳头锄头都要大多了。
“哥？难道就这么算了，明明是他们不对！”高梅看谭绵绵不爽得很，被哥哥拉走了之后也还是愤愤不平，觉得哥哥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了。
066 一斤二厘
“那你说，要是事情闹大了，公安来了我们怎么说？”
高梅理所当然：“就说他们狗眼看人低啊。”
“……这种理由，你觉得人家会搭理你？大家都是贫下中，人家问你什么叫狗眼看人低，你拿什么证明旧货站那老头跟我们阶级不同？那如果他没问题，你呢，是不是就有问题？”
“哥！你怎么去了几次知青点，人都不对劲了！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高成家见妹妹真不理会自己了，也是着急的。
妹妹从小运气好，要是谁惹了她不高兴了，那个人第二天第三天准保倒霉。
“行了，我又没说不帮你。”
高梅余光看他，嘴角上扬，显然是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
高成家见妹妹高兴了，长吐出一口气。“只是我们这会不占理，你等会的吧，我想想法子。”
高梅被哥哥哄着去逛供销社，结果还发现自己要买的东西刚被人买完，气呼呼的脸都气红了。
旧货站内，谭绵绵询问方老爷子，没和人家发生肢体冲突吧。
“没，要是他们真打我，我就往地上一躺，最后痛哭流涕的肯定不是我。”
方老爷子没说的是，他三儿两女，四个都为国捐躯，别说在街道这边说什么都有人信了，就算闹到市里面省里面，都没人敢毫无根据的东自己。
想到自己那几个孩子，方老爷子眼角都湿了，不愿意叫这妮子看到自己的脆弱，方老爷子故意揉眼睛：“真是的，才打扫过，怎么又积灰了。”
谭绵绵对人的情绪没那么敏感，方老爷子一瞬间的脆弱她是没注意，只让方老爷把肩膀擦洗擦洗，她这就给他上膏药。
“因为您年纪也不小了，有些暗伤是不可逆的，我能做的就是让你起码在辅助的作用下，不痛不痒身体舒服的过日子。”
“嗯，知道，又不是那扁鹊华佗在世还能肉白骨活死人，人生在世，多少人又是真的舒舒服服到最后。”
“老爷子您通透。”谭绵绵一边给他摁肩膀、扎针，贴药膏，一边跟人说说话，很快，四十分钟都过去了。
等药膏上去，老爷子只感觉肩膀处一阵暖流，而且也不僵硬了，活动的时候丝滑得很。
“不错！”方老头评价道。
他的满意，最终结果就是，谭绵绵从此多了一个进货渠道。
老爷子似乎很相信她的人品，不但又开了精品旧货那个房间随便谭绵绵挑选，还表示：反正对我来说都是无本的外快，我心情好了不挣也行，这些东西你就按照一斤两厘的价格收吧。
谭绵绵知道，这其中水分可大了。
一个比较重的木头凳子，可能就跟十几个小件物品的价格相当，可操作的空间太大了而且还没有风险，他那边一记破木料，谭绵绵可以买得毫无压力。
谭绵绵也是个上道的，为此也不收老头膏药费。
老头似乎还跟她较劲了，看着谭绵绵买了一些必需品后，又免费送了一套非常漂亮的茶具和一套餐具。
就连谭绵绵随口问的棉花都能解决。
“你这妮儿，一点生活经验都没啊，棉花这东西人家砸家的不是烧了就是揣自己腰包里，就算送来的，也都是医院里脏污的那些，你敢用？”看着也不像是会用那些污渍满满的棉花的主儿。
067 三室一厅的使用者
还真不会。
谭绵绵光是想想就要yue了。
“那您还说能帮我解决。”
“说你没常识，还真没常识。”
有一种地方叫黑市，哪儿都有。
毕竟谁过日子都不是计划计划就能过好的，多的是有钱没票或者有票没钱的，那需求大了，可不就有人冒险做点买卖了么。
心知肚明的东西，大家都觉得自己有可能有进黑市的一天，只要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没人去举报。
至于为什么跟谭绵绵这么直白的交代出黑市这件事，那是因为方老爷子经历的事儿多了，因此看人也一看一个准儿。
比如之前那个抖机灵的什么高梅同志，真以为心底那点自私下作心理谁看不见呢，猖狂得没边了还想带人吓唬他。
他要是能被那种傻子拿捏了，底下七八个孙子孙女，怎么能被他拉扯大？
“反正你要啥，给我点钱，我给你找就是了，对了上次你说的想要的东西，我给你问到了，但那卖主要五十块钱，还有要见见买东西的人。”
正常情况下，没有哪个大夫之外的人会要这些的，而且现在西药便宜还见效快，加上某些原因，导致中医没落，所以大概那人是想看看买主，说两句话。
这种想法，很难用什么逻辑去解释。
“啊？”买个东西还要来个会面。
“那就在这里？”
“嗯，我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反正就交接一下说两句话。”
那位也是他的老友，他都信得过。
这一次旧货站之行，谭绵绵又是一车的东西装回去。
徐老头两次见旧货站的方大爷，两人这次简短的聊了两句。
两人道别后，谭绵绵坐在车上，冷不丁发现路边有人在死死的盯着自己这里。
她一个激灵，想起了之前那个小闹剧里的高梅。
“不行，不能给他留后患。”车子都快离开小镇了，谭绵绵执意要下车，小跑着去了旧货站，跟老方说了几句话。
“呵，放心，我知道要怎么做。”两人叽里咕噜两句，再次道别。
这一次谭绵绵没再要求半路下车了，车子顺利载着她回去。
刚到知青点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大队长就循声来了：“回来啦？快去看看，卫生所盖好了，正在安门窗呢。”
完全可以启用了。
谭绵绵兴致勃勃的丢下手头的东西去瞧。
毕竟是自己未来工作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跟着大队长到了新卫生所，谭绵绵吃惊了。
不是装出来的，是这原本看着就一堆木板作为原材料的房子，竟然能盖得那么结实宽敞。
而且他们真的用心了，房子结实好看不说，窗户还是竹子捆的，用木棍顶着，
还给砌了半拉院墙，半拉篱笆，院墙是用碎石子黄土还有不知道什么材料堆砌起来的，大概有个一米二到一米三左右的高度，
篱笆相对矮一点，但也是结结实实，排列整齐，就连强迫症看了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谭绵绵上手推了一下，竟然要用上三成力才能让它松动下。
赶紧撤回手，谭绵绵进了内部继续看。
068 改造新卫所上
她当初说两间屋子就够了，一个看病的，一个存储药材以及操作间。
没想到人家这么实在，给盖了个三室一厅。
虽说最小的房间，也就十平米左右，但是作为存储间是足够用了。
最大的屋子估计就是当大厅用的，得有个三十平左右，里面已经有一张桌子，一张架子床，以及一个立柜，但还是空荡荡的。
立柜没有玻璃没有门只有隔断，但谭绵绵也不着急样样好，能这样就不错了。
剩下一个屋子是空置的，十五平左右，她觉得能暂时当个休息室。
“怎么样，还行吧。”大队长其实心里也犯嘀咕呢。
倒不是怕谭绵绵不满意或者高要求，而是他原本也是交代的两个屋，差不多加起来三四十平就行了，毕竟用的材料都是大队的，多了也不好。
怎么盖着盖着，就成了占地百平了？
队里地是多，但是搞那么大阵仗，都快赶上镇里的诊所那么讲究了。
回头问问季延那几个小伙子，谁的主意用了那么多料。
“给，这是两把锁，你重要东西就放在能锁起来的地方，那个窗户从里面关上就很难从外面打开，除非是暴力破除，一般人是弄不开的，安全什么的都不错。”
“好，谢谢大队长，还有谢谢盖这卫生所的大家了。”
客气的送走大队长，谭绵绵撸起袖子，打算收拾一下卫生，稍微布置一下。
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她打算更晚一点的时候再煮面吃，敞开卫生室的门，她去提溜了一个桶，打算先取水。
走半道上的时候遇到了赵满意，她挎着一个篮子，瞧见谭绵绵就双眼冒金光一般冲过来，差点把谭绵绵吓一跳：“嘿！谭知青。”
“你好啊，这是去哪儿。”谭绵绵问。
“我去找你，你不在知青点，我就追过来这里了。”
“哦，我买了东西回来就去新卫生所了，要打扫一下。”
赵满意眨眨眼：“你一个人收拾啊？不行，得有帮手才行，你这双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一会磕碰了咋办？你拿着这篮子等我会，我马上过来。”
赵满意动作极快，谭绵绵刚接了半桶水吃力的拎到新卫所，赵满意就带着两哥哥两嫂子还有赵老奶一块来了。
“哎呀，怎么都来了，赵奶奶你……”看着赵老奶一来就上手安排家里的几个小辈干活，谭绵绵有些过意不去。
“奶非要来帮忙，你别有负担，是奶自己想来的。”赵满意解释道。“哦，对了，篮子里是我给你带的肉，一块板油，一块五花，还有两根骨头。”
谭绵绵立马说晚上干脆一起吃吧。
“行啦，不要跟我们客气，是我们自己想给你帮忙，这也是帮我们自己，卫生所搞好了，受益的不还是我们勤奋大队么，你去做点专业的活儿，做卫生，我们在行！”
谭绵绵挤不进去做卫生的大队伍，只能做一些轻省的活儿。
大概一个小时候，卫生所彻彻底底大变样。
069 改造新卫所下
首先是前厅，被分割出两个空间，一个空间是墙边靠着立柜，一张桌子被赵大哥从大队仓库那边领过来摆在立柜前头，擦洗干净的长桌子，赵满意正在给它刷漆，力求平整美观。
凳子都给谭绵绵配齐了。
另一半空间是被拉了一个帘子，钉子固定绳索两头，里头有凳子有架子床，如果需要打针或者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下做的检查，都能在这里进行。
谭绵绵将大队给的新草席铺了上去。
存储间这边，她将知青点那张矮柜搬过来了，一些工具也都存在这里。
还有两房间，她寻思着啥时候弄个躺椅，没人的时候可以小憩片刻。
操作间需要定制的宽幅桌子，暂时只能画一张草图表明尺寸，到时候让大队长给她解决。
除此之外，卫生所完全属于随时可用的状态。
房子拾掇拾掇，整洁明亮宽敞使适用，但是这里取水不太方便，要不然看这个房子那么好，她都想住过来了。
赵家人耿直得很，因为赵自强的毛病被谭绵绵看好了，人家把谭绵绵当重点保护对象看的，而且一点都不想占便宜，一听谭绵绵说要请他们吃顿晚饭，五六个人拔腿就跑，跟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鬼，咳咳，是谭绵绵，只好作罢，寻思着下个月的驱虫粉，直接送他们好了。
篮子里的肉被她带回了知青点，今天还是李美好做饭，看着谭绵绵拿回来的荤腥，她口水差点没收住。
不过这不是什么配药的，她拼命忍着自己开口求一口肉吃的冲动。
谁料谭绵绵看到她就是一句：“板油熬了吧，油放着用，至于肉，今天我有买面粉回来，弄个包子或者饺子应该是够的，你再放点酸菜做馅？骨头也炖了，我需要那个汤，给我留两碗就成。”
她还要继续给季玉送低配版氮泵呢。
李美好叫住她：“谭知青！你，你也太大方啦，要不这样，油梭子跟酸菜包饺子，你自己吃饱，我们一人尝几个就好，肉就分两天吃，你这个月就不要出粮食，当我们大家回馈你的，这样行吗？”
在知青点吃饭，是需要大家的资源合并安排的，谭绵绵刚来的时候啥也没，那一顿是大家请她的。
“啊，如果你们不觉得亏就成。”
李美好晚上就跟大家说了这事儿，得到了所有人全票的通过支持。
“看看这板油肥得，少说能出半盆油，半盆油啊，按照她的意思肯定是放厨房大家吃，咱吃人家肉和油，咋好意思要人家粮，我看她不怎么会干活，以后咱们多干点，把她排除在公共卫生和做饭的活儿之外吧。”
要不这肉和加餐真是吃得心里过意不去。
“我看行，我有个建议啊男同志们，我们连她卫生所那边的卫生都干了吧，那边用水不容易，她力气小，咱顺便的事儿就帮她把一天的水都备上。”林有志都发话了，大家连连点头。
其实就是打主意不烧火不做饭不弄得满身油烟味的谭绵绵，就这样得到了全知青点的另类关爱。
这天开始，她是一点脏活累活都没能沾上。
连新卫所的用水问题都不用自己操心。
070 起码我在的时候，会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谭绵绵把肉送到，下午就直接熬茶水，让大队长看情况再安排个人煮茶凉茶，她就开始在新卫所工作了。
“新卫所是啥，哦，意思是新卫生所是吧。”
这城里人，真会鼓捣这些名称，大队长心道。
谭绵绵当然要区分开啊，她可不想和老张那种人共享一个卫生所的名头。
两人的梁子根本就解不开的。
也不是她非要计较，当时自己虚弱到昏厥，那老张说什么来着？
她不是能医吗，那就自己醒了给自己医。
不仅如此，老张还混淆大队长的认知，阴阳怪气要把错甩锅给她，她能跟老张共享一个卫生室就怪了。
大队长显然也是个脑子比较清醒的，没劝和，只说招牌会给她上的。
“好，那谢谢了，这是两块钱，您收着，还是我登记在册？”谭绵绵拿出两块钱，问大队长。
“啥意思？”
“哦，我看病收的费用，除了日常的一些感冒咳嗽上火发炎这种病，我按照大队本来的标准来，但我技术不差，所以对一些病收费也比较高，卫生所和药材都是大队里的资源，所以我觉得应该抽成给队里。”
要知道，这些药材当初大队长给了十六块，而且勤奋大队新卫所也是大队长安排人给她盖起来的。
在集体环境下，她要是接诊的钱自己全放腰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干脆主动展示表明。
“之所以不是全部的钱都交，因为有一些病，没用上大队的药材，是我自己的钱买的，工具也是我自己的钱，比如季玉的病，要用母鸡做药引，大队不是也不可能出吗？
为了避免之后账目混乱，我都会交一些给队里，您看行吗？”
不行的话，那她以后就只治头疼脑热。
低廉劳动力，她不会干的，奉献精神也要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
大队长倒是没多想，可能觉得就算看个病，谁舍得往三块五块上看，那都能直接上诊所了。
于是应了下来。
谭绵绵得了准信，以后每次挣到比较多的诊费，就按照心情给抽成。
黄昏的时候，知青点的关欣来喊谭绵绵吃饭，她瞧见新卫所多了一个木牌，好奇的看了两眼。
“哦，是治疗费用啊，看起来都很便宜啊，基本都是分的一两角的，等等，这最后一条……根据程度不同，感冒伤风等常见病分别为两分，两角，两元？”关欣读完木板上最后一条有些纳闷。
可稍微想了一下，明白为什么加这一条了。
“谭同志想让大家不要拖，是这个意思吧。”
“嗯，小病不看，要么免疫力好熬死病毒，要么被病毒熬到重症，我希望能给大家一个良性的引导。”有些人就算是感冒发烧没怎么吃药打针，都没事，那是抵抗力强，这种天选之子还是较少的。
大部分人的体质，还是需要要物介入辅助的，她也是在队里表现出自己是个大夫后，通过治疗、聊天，以及接触到的一些人，从他们的想法中看出了一种，小病扛着，大病看天意的想法。
这也是她把轻度症状价格定那么低的原因。
起码在她还在这里服务期间，会尽力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071 某人都看傻了
晚上吃的东西是很丰富的，谭绵绵发现自己的饺子是肉馅的，其他人是板油的油渣跟酸菜的。
那种板油还煸得特别的干，偏黑黄的那种。
心里一股感动涌上心头。
若是后世的那种浮华，说不定自己的大方、得来的反而是别人的理所当然。
好比那个捐款了几百万给穷人孩子念书的小明星，自己得癌症临死前，面对的不是那些人的感谢和鼓励，而是一句句骗子，你说的要供我们孩子读书的，我不管，你得拿钱出来。
虽说都是她的东西，但眼前这样一碗饺子的区分，更显得令人舒心。
一碗饺子吃得谭绵绵心理生理都满足。
吃完饭，她就开始将今天在镇上买到的东西以及方老爷子送的物件全都拿出来，放在该放的地方。
如今她的房间，和刚搬进来时候那种残旧的模样可是大相径庭。
墙面不平整的地方被抹平，半面墙壁还被贴上了均匀的报纸。
她的小床是蓝底白花的床单，同色系枕头里装的是除湿的药枕，白底蓝花的被单暂时作为夏天用的“空调被”。
桌子铺了今天用布票和钱换来的深蓝色布料，仔细看看，要比深蓝色还暗一些，看起来还蛮治愈的颜色。
桌上摆了本子钢笔，和最早在旧货站淘来的发黄的纸，桌洞里是一个饼干盒，里面装了些小的日用品，比如针线钢镚和她给人开方的小结，墨水皮筋发夹等也在里头。
桌子旁边是一个暖水瓶，竹藤的外皮也不影响它实际的保温功能，起码五六个小时后，它还能给水保温到四十度以上。
为什么不是更高，工艺限制。
百废待兴的年代，她并不过于挑剔。
藤编箱子和一个小木箱，堆叠在一张炕桌上，这炕桌是当凳子用，隔开地面的潮湿，以免影响到箱子里的东西。
衣服和一些不对外见的东西就藏在箱子里，比如今天买的月事带什么的。
她拿出两张黄纸，书写今日的工作小结，没有了现代化工具辅助写小结，她手写也成，一手工整得堪比印刷体，比划棱角却又带了点圆润可爱的字体，是她独特的笔迹。
洋洋洒洒顺利的写了几百字，才停笔，乍一看，就算是不认识字的人，也觉着这张黄纸上的字啊，横是横，竖是竖。
约莫八点出头的时候，徐多在门边喊了一声；“谭同志啊，那个季家的人，说你交代的来拿药。”
“哦，好！谢谢你啊。”
“没事儿，都晚上了，要我送你不。”
“不用，他们会安排人送，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活儿呢。”
简答的两句对话间，她已经走到门边，季延高大的身形，在晚上也是能看出清晰的轮廓。
她看到他时，心情比较好，笑盈盈说跟我来一下，就转身去了厨房。
因为快睡觉了，所以头发弄成鱼骨辫温和的顺着一侧搭在肩上，整个人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的温柔。
都快把某个杵在门边的人看傻了。
072 不吃劳动的苦那就吃味蕾的痛
想起她说的话，季延犹豫着迈开了第一步，看到里头还有人没睡觉的，在门边说话的，他这才没考虑避嫌的问题，跟着谭绵绵去了厨房。
灶台上隔水加热着一瓷盆的汤，红泥炉子也温着一瓦罐的汤。
“这是加了药材的，给你哥哥吃的。”谭绵绵将小火熬煮温着的瓦罐取下来，只留液体，装在了季延带的大碗里。
另外一个隔水加热温着的，是一块带肉的骨头，和一碗汤。“这个，是给你的。”
季延眨眨眼，什么，给他？
为什么？
“听队长说是你带着大家，给新卫所弄得那么漂亮，这是对你的感谢，而且我也要劳烦你，明天帮我给盖新卫所的人送包子，你不喝，我不好意思开口。”
你都开口了……季延不合时宜的在心里嘀咕。
“吃吧，大男人矫情什么。”谭绵绵干脆的说。
外头已经有知青朝着里头看了。
季延沉默两秒，端着碗就吃了，汤很鲜美，估计炖了两三个小时甚至更久。
原来哥哥吃的药是这个样子的吗？
瓦罐里的药汤，季延带走了，谭绵绵今天干了点坏坏的事，所以跟上去看热闹。
但明面上，还是得说去看诊。
季延步子很大，谭绵绵走三四步，人家两步就走完了。
他只要稍微快点，她就要跟不上了。
终于到了季家，谭绵绵发现自己有点微微喘气。
这身板，还是要补加练啊。
“药来了啊。”季玉妈赶紧端着药进去伺候好大儿，谁知道季玉刚和第一口就要yue出来了。
“怎么？怎么回事啊！大夫大夫你进来看看！”
谭绵绵快走两步，进了房间，给季玉把脉，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唉，体征一切正常，是不是排斥精力满满的感觉，故意不喝药的。”
季延也皱眉，这香味都是一样的，他喝过这骨头汤，可好喝了。
季玉日子已经过得那么好，连骨头汤都嫌弃了吗？
面对三脸质问，季玉也要疯啊：“那你们自己喝喝看啊！”
“谁舍得喝你的补药啊，随便一口都是几毛钱，你还是别矫情了，赶紧喝完，不然我扎针也是一个效果，就看你要扎半小时的针，还是喝这几口汤。”
“你怎么选？”
不等季玉回答，谭绵绵对着季玉妈还解释上了：“之前两只鸡的补力还不够大，所以我得了大骨头还想说免费赠送一次，增加效果，既然他嫌弃，那我还是自己吃吧，免得自己贴钱又不讨好。”
“哎呦喂，那谢谢大夫你了，快点，季玉！快喝下去，不要让妈操心了。”季玉妈爱子心切，逼着季玉赶紧喝了这碗汤。
又酸又苦还有奇怪的丝状物，yue他真的要吐了。
季延拿了碗去冲洗。
谭绵绵见季玉生不如死的躺在炕上，忍住笑意往外走，该！
季延也抬头看过来，捕捉到了她眼里点点喜悦的星光。
两人眼神交汇，被挑出来说什么那么香的季婷打断。
“没你的事，睡觉去！”季玉妈出来呵斥了一声。
谭绵绵如同前两天一样，被季延送到知青点门口。
“你——”
“明天要我做啥。”
两人在门口，异口同声道。
073 她被季延气得要冒烟了
谭绵绵反应过来，季延是想答应送包子的事儿了。
“中午的时候，来知青点吧。”这里没有冰箱，肉很容易变质的，早吃早了。
季延答应了，转身离开。
谭绵绵打了个哈欠，很快躺在小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听到大家上工的动静，谭绵绵赶紧和李美好交代了两句，那些肉麻烦她做成包子，能做几个是几个，她需要六个，其他的大家一起吃。
“啊，好，可以！”小事儿，知青点的人大多都会做吃的，而她李美好，尤其会做面食。
交代好之后，谭绵绵心情大好去上工。
本来两间房就能搞定的新卫所，大家出了更多的力，虽然新卫所是大队的财产，可她是实际使用者，对这份心力，自然会做出表达。
虽然现在她全身就那么两三块钱，和少得可怜的票据，可有些习惯还是忍不住表现出来了。
上午坐诊，非常的闲，都快吃中饭的时候，谭绵绵才迎来了今天第一个问诊的。
竟然是季玉妈。
她眼里有血丝，整个人精神状态一般，说话比较嘶哑。
谭绵绵看了一下就知道，这是上火了，给开了点菊花搭配两味药材，让她泡开水饮用。
“大概三到五天基本好全，要是着急或者更难受了，可以给你扎两针。”
世人对扎针好像都有点阴影，季玉妈不乐意扎针，接了药包就要走。
谁曾想一扭头就看到看儿子正好进门。
谭绵绵也从季玉妈要逃单的行为中恢复过来，站起身下意识：“拦住她！”
季延一怔，堵在门边跟个门神一样。
谭绵绵已经走过来了：“季玉妈，您忘记付钱了，这药材都是大队的财产，我需要登记的。”
“就这两纸包的药，还要跟我收。”季玉妈丝毫不觉得这样是错误，还理直气壮说：“我大儿看病我都得给你八块钱，你不至于吧，两个纸包给我算钱。”
“一码归一码，那是治你儿子的钱，你的病是另外一桩，该给的还是得给。”谭绵绵说：“只是一毛五而已，您不至于……”
季玉妈被堵住门口跑不掉，又被谭绵绵条理清晰的质问，只能掏掏口袋，找到两毛钱：“还差五分我回去——”
“哦，等下。”谭绵绵抽走两毛，回到之前看诊的桌前，拿了五分钢镚出来给她：“您收好。”
说着就坐回去写看诊记录和一毛五的收入。
季玉妈捏着钢镚气得不行，看着儿子还没离开，狠狠的锤了他一拳头。“你这该死的，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看人家会不会理你！”
话音刚落，谭绵绵还真就抬头，对季延挤挤眼，示意他可以让开了。
季玉妈得以拿着药包离开，只觉得被小儿子气得、都要冒烟了。
“那包子，我拿去给他们分了。”季延是来说这件事的。
她让自己去知青点找她，但因为季延去得早，李美好又得过交待，就把六个包子给他。
季延给那几个一起搭建新卫所的汉子发完，过来说一声。
谭绵绵饶有兴致的思考一件事。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季延是怎么做到，在那个三极品的家里，出淤泥而不染的。
不沾便宜、公平交易、为人正派、吃苦耐劳，这些品质，季家其他人可没有。
074 此人不钓，绵心难平
谭绵绵思考的时候眼睛还在他身上呢。
那目光简直跟夜晚里的超强光束有的一拼。
季延被看得不自在，扭头就走，连门槛都忘了看，差点一个趔趄摔了。
好在强大的平衡能力把他给救了，不敢回头，匆匆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明明是该同情来着，谭绵绵却好心情的笑了。
也不是她没同情心，就是觉得他这样，和他糙汉外表实在是反差萌。
谭绵绵上辈子车房都有，卡里的钱足够她躺几辈子，所以她对物质上的要求并不大，反而在后世那样浮华和莫名男女对抗的社会里，罕见的只要求未来另一半是个正常人。
这个正常怎么界定呢，得有基本的道德观念，不色眯眯的看人，得从心底认为女性不是工具，不两面派，不吃软饭，不大男子主义，身上最起码有一两个闪光点。
季延这不就踩在她喜好上了么。
虽然觉得他家里的问题不小，以及队上流传的他看电影被人踩了一脚都要打人家半个月，是不是有潜在的暴力倾向还需要考察。
可这样的品质，这样好的身板，还有超级符合她喜好的长相，早就引起了她的垂、咳，不是，是注意。
既然穿越了，以后结婚生子也避免不了，为何要和天意对抗，不如早早按照自己心仪的对象选，慢慢和他磨合。
成了就结婚过一辈子，不成就拉倒下一个更乖。
至于为什么她这个来自新世纪的女性第一反应不是不婚？不应该好好拿捏独立女性独自美丽的招牌么。
因为她喜欢季延啊。
上辈子是没遇到这样的人，谁知道自己这辈子，单了二十三的老树就神奇开花了。
她养成的习惯就是把自己眼前的事情和目标，做到最好当下条件里最完美，所以这段时间没少试探他。
首先，排除自己会被动成为小三的可能性，人和畜生的区别就是能发乎情止乎礼，如果人家有喜欢的对象或者婚约，谭绵绵绝对跑得比啥都快。
其次，他虽然跟谭绵绵接触的前两三次都不那么美好，但后来接触啊还有发生一些互相帮忙的事儿后，莫名就成了，超级听话讲道理的小鲜肉？这谁忍得住不钓啊。
然后，就是纯情程度，她自己干净，不能要求对方也干净么，当然能，就季延那戳一下都要卫道士的表现，简直在她喜欢他的血条上再扎一刀了。
此人不钓到自己碗里，心难平。
思及此，谭绵绵又笑了起来，刚好踏进新卫所的春枝高兴了，这是见到自己很高兴吗？
都笑出声了。
谭绵绵收敛了微笑，公式化的喊了一声小舅妈。
“诶诶！那啥，绵绵啊，我来啊是跟你说个事儿，你表弟表妹回来了，家里让你回去吃顿饭见见面。”两句话的功夫，二人已经对坐在长桌对面。
谭绵绵哦了一声，几乎是春枝说表弟表妹的时候，她就已经回忆起这两人的存在。
这里说的表弟，是徐长弟和徐秀妈的小儿子徐伟康，表妹指的是春枝和徐有粮的孩子徐朵儿。
075 蚊子的致死率
她穿过来的时候，这两人都不在家，徐伟康在县城上学，徐朵儿在附近公社生活。
徐朵儿是春枝两人的独女，却在去年，也就是十五岁的时候跟人钻玉米地，被对方长辈逮住，早早没有名分的过去了。
剧情里，十五岁的女孩子懂什么，当初玉米地里估计纯粹亲亲抱抱举高高。
但时代造就了枷锁，她不报官给人定流氓罪，那徐家也只能认倒霉，把人送去给人做媳妇，好歹挽回那么一点面子。
如今回来，是为什么？
“我有空就去。”意思是没空就不去。
开玩笑，知青们的卫生意识，要比那个徐秀妈好多了，她可不想回去看人大拇指塞到食物里，或者碗口有黏住的得刮下来的残留。
春枝是知道谭绵绵搬走后一眼没往徐家或者徐家人身上看过的，但这么长时间了，她气性还没消失吗？
“绵绵啊，今天家里可是有猪肉炖粉条，还有大豆腐哦。”
搬到知青点才几天，已经吃上鸡、骨头汤、肉饺子、炒鸡杂等伙食的谭绵绵由衷的羡慕：“真不错啊。”
不等春枝松一口气，谭绵绵下一句话是：“但我最近比较忙，吃饭就算了吧，对了，您要离开的时候帮我把这个带上吧。”
说着将昨天就清洗好的小锅和一个红泥炉子给了春枝。
“这是奶的东西，你交给她就成。”
春枝欲言又止，但谭绵绵就是不主动问。
问了就是揽事儿，她不在乎徐家人，自然没那份好奇心。
将人打发走，谭绵绵也到了可以下工回去吃饭的时间了，将那块上班时间表立在门口，谭绵绵回去知青点，大家果然在等她回来一起吃饭，还贼兮兮的说今天加餐了。
加什么餐？
“徐多逮住了一只竹鼠，你看，炖上土豆了，这个肉可香。”
谭绵绵却没他们那么兴奋，只吃了两块土豆。
人家问她怎么不吃肉，她就说对带鼠字的动物比较排斥。
“那可惜了，这个挺好吃的。”
一顿饭结束，她发现又要吃不上荤腥了，咬咬牙，把手里的钱拿去换了鸡蛋，预备每天吃一个。
还别说，她这吃细粮又补充蛋白质的补救下，这身板还是瘦，可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有变化，气色好多了眉眼之间精气神十足，之前微微凹陷的双颊，如今也丰润了起来。
要么老祖宗总说药食同源呢，伙食的营养有保障了，跟吃了大补药似的。
中午其他人是有两个小时左右吃饭加休息的，但谭绵绵自己知道作为卫生员，就算是目前病人不多，也应该尽量保证在岗，就去了新卫所继续上班。
发现没患者，她就去操作间，弄点驱蚊的香粉。
除了自己用，以及给赵家的、旧货大爷的，她还要做一份给知青点的诸位。
别小看蚊子之类的昆虫，要知道蚊子的杀人数可比猛兽们要高上数十万倍，而且它常见、数量又多。
做好前几个步骤，只能晒干和制粉了，谭绵绵发现有脚步声，便第一时间走出操作间。
来的人竟然是徐老太。
她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