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谭绵绵都会预判了
徐老太作为家里的长辈,亲自为徐秀发声,如果是个给面子的,就应下了。
谭绵绵却故作为难,把徐秀急得团团转了才说:“需要一些药材和工具,比如纱布镊子针灸拔罐这些东西。”
“那你去买啊!等什么呢!”
徐秀的狂吠,正中谭绵绵下怀:“我原本是有钱买的,但是你都抢走了,我就没钱了,没钱怎么买东西呢。”
徐秀脸一下僵住了。
看着徐老太投来的目光,徐秀就要下意识辩解,她才没抢谭绵绵的钱,徐老太却问她:“你的病不需要谭绵绵治?那你尽管叫唤吧,我能帮你劝绵绵,但这件事老婆子可没那能力帮了。”
徐秀颓然,觉得奶奶都不信任自己了,不甘心的问谭绵绵。“需要多少钱,你不要乱喊价啊,我会一个一个核实的。”
谭绵绵估算一下最近被徐秀搞走的钱,说了一个她应该能还回来的数额。“二十五块。”
徐老太虽最近对她改变了点,但没有这样有利的理由,谭绵绵不确定徐老太会站在自己这边说话,因此没有一开始就针对钱的事情,对徐秀发难。
徐秀瞪了她一眼,一看就是不甘心。
“别瞪我,瞪我等下把治病的法子都吓没了,难受的可是你自己。”谭绵绵抬手扇风,闲散的说。
“奶,你看她说的~”徐秀故技重施。
徐老太坐在凳子上,明摆着不可能再多管。
徐秀屁股又痒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了,外头很快传来徐秀妈指桑骂槐的声音,大概意思就是说谭绵绵心狠,贪婪之类的。
谭绵绵抠抠指甲缝,没在意那些骂声。
十几分钟后,头发凌乱,估计和亲妈干了一架的徐秀又出现在谭绵绵面前,脸上都是怨怼,手一伸——
“钱要是掉到地上,给你治的时候我也把药扔地上。”谭绵绵见徐秀一脸不甘心,都会预判了。
于是那堆钱就好端端的,出现在了谭绵绵身边的桌子上。
谭绵绵数了一下:“我要二十五,你给我十二块五,是只要治半拉屁股是吗?”
徐老太见谭绵绵已经没了耐性,威胁:“另外一半我出也行,只是要从你以后嫁人的陪嫁里扣!看你要少两床被子还是两箱子。”
徐秀尖锐的叫了一声不要,赶紧又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补上了剩余的一半。
只是这次钱比鸡蛋鸿门宴还寒酸,那钱大多都是一分两分的,一大叠。
谭绵绵拿个小皮筋,钱数好了就捆上了,立马开了方子给徐老太过目。
徐老太其实看不太懂,最多知道一半,就是认字认不全,什么地、子、风、白,还有数字都认识,其他的就不认识了,还有个g是啥意思?
谭绵绵只是给徐老太参与感,免得徐秀后期作妖没人压制她,便满足了徐老太的求知欲,念道:
“地肤子、防风、独活、荆芥、白芷、赤芍……”
谭绵绵还解释g是重量单位。“比如咱们说的一斤,是500g,这些东西都不是山上随手可见的,免不得去一趟镇上的卫生所还要开介绍信去匀一些回来,
另外她还需要洗剂防止继续感染扩散,还要扎针,拔罐去湿,我治疗,那肯定不是留疤,一套程序下来,您说是不是费事?”
徐老太和徐秀都被说得一愣一愣的,那确实好麻烦。
032 看得挺爽快
徐秀也在旁听,一听自己要是能配合可以不留疤,这会也不作妖了。
谭绵绵还没结束呢:“后期要是不够钱使,那就只能牺牲一点,留疤不留痒了。”
给自己埋下个伏笔。
谭绵绵先安排徐秀妈把徐秀的裤子全部洗了暴晒,再让徐秀五天别上工,徐秀乐得不去,但不去就缺工分,徐老太只能去找儿子商量,让他多干点,补一补她闺女不干活的缺失。
徐长弟还不甘心呢,说谭绵绵也没干活没见谁帮她补。
“谁说她没干活了,她满工分啊,你也不用下地满工分?”
一句话差点把徐长弟噎死。
接下来的几天,徐长弟累得要死,回来差点没力气张口吃饭,徐秀妈也对徐秀骂骂咧咧的说一把年纪了还要给二十岁的闺女洗裤子,骂得徐秀不爽得很,跟她对着来。
原本一唱一和狼狈为奸的母女两个,因为一点活计,都快撕破脸了。
大房的气氛一度低迷累的够呛,谭绵绵看得反正蛮爽的。
谭绵绵下工以后,就上山采药,就徐秀那个病,其实只需要休息几天,衣物干净,廉价的草药洗洗就能好八成。
她那个方子啊,写出来是为了有光明正大的借口开介绍信,捞一笔钱屯点药以后用的。
三五毛能解决的事儿,为什么收二十五,就当要回点利息吧,徐秀都坑人多少钱了。
钱反正到手了,谭绵绵去找大队长开介绍信。
这年头外出啊或者做点什么,都需要介绍信,要表明自己是哪个地方的,是什么身份,因为什么事情,比如这会要开的介绍信,就是要写明自己拥有请求药房准予购买中草药的资格。
要不然人家不对外卖的,物资都是统筹管理,正经情况下没有私人买卖,这也是她松口治疗徐秀的原因之一,能有个借口买自己想买的。
有谭绵绵治人的例子在前,大队长对谭绵绵的态度好像更好了,还和谭绵绵表示:“要是有常用、合用的药材,你多买点回来,这段时间有你在,队里中暑的人确实比往年少。”
谭绵绵笑言:“能多买我肯定愿意,就是这费用……”
“哦哦,看我这记性,你等等!”大队长翻找了一下工分本子,再看看队里关于医疗支出这一块,沉思片刻,抽了十六块给她。
“今年已经给了一笔钱,让老张买退烧药那些,明年会多分配给你这里一点的,你看着买吧,你之前说的什么针什么刀,要是能凑齐,就紧着你需要的买。”
其实十六块真的不算少了,要知道药片也就几分钱。
谭绵绵保证:“我绝对让这些钱每一分都用在为队员们服务的刀刃上。”
大队长被她这话说的,恍惚记起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们这边来过游方郎中,给人看病,真的就是扎一下就好多了,那不比开药开刀好多了。
上次亲眼见谭绵绵给英梅治疗,用的也是那种手段,他当然相信谭绵绵。
说起来,他也要求助谭绵绵呢:“对了,你婶儿最近总是一口气上不来,连大笑都头晕,回头你买完药,来我家给你婶儿看看。”
他这个年纪起码能当谭绵绵的叔了,为了表示亲近,乡下都这样称呼的,会说:你叔、你婶儿、你姑、你姨,诸如此类。
更何况谭绵绵的母亲是本地人,这么称呼一点都不突兀。
033 咳死她算了
“那我还是先去给婶儿看看吧,对了,介绍信写了,您顺便给我批一天假,我要是没在镇上找到合用的,就坐车去省城的旧货站逛逛。”
“成,那麻烦你了,跟我家去吧。”
谭绵绵走在大队长后头,去了他家。
见到大队长媳妇,谭绵绵也不弄那虚的,望闻问切来了一套。
很快得出了诊断:“血压偏高,精神衰弱,最近是有什么上火的事儿?一直没解决的那种?晚上也没睡好吧。”
队长媳妇本来还埋怨丈夫大题小做呢,一听这知青一下就说中了她的情况,愣了一下,看向丈夫。
“我只说你大笑都会头晕,没说别的。”大队长表示,这绝对是谭知青真本事,他没提前透露什么。
听到这,队长媳妇不再抱着随意的态度,而是认真询问神经衰弱是什么意思。
谭绵绵简略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神经衰弱,随后表示会开安神的药,让她睡好点,也表示:“这毛病就一个问题,是你要保持心态平和,平时少惦记不好的事儿,有话就说,情绪不能太激动了,连重体力都不能干,万一……”
万一?
“万一严重了,治疗起来会比较麻烦的,但是情绪保持好,注意事项遵守了,就和没病一样的。”谭绵绵对大队长媳妇是这么说的。
但是出门后,对大队长是这么说:“这个病最可怕的就是血压飙起来了,有可能人一下就没了,最轻也是中风偏瘫,你们当家属的一定注意啊,我看婶儿肯定有什么心事,回头你不妨和她好好聊聊。”
大队长挠挠头,他们家一向就是他主外,媳妇主内,两人倒是很少商量事儿,毕竟都分工明确。
可谭绵绵都这么说了,只要是个有心体谅媳妇的,都不会推辞,大队长连连点头,还要掏钱给谭绵绵。
“我先去买药,等我回来了再算诊费,现在跟我算,我也不好定价啊。”
大队长只能投桃报李,安排了春枝给谭绵绵看一天的茶水摊子,也算满工分。
谭绵绵回去跟春枝说了之后,她满脸的高兴。
去看茶水摊子,可比下地要轻松多了。
忙问,她都需要做什么。
“草药比例我会用纸包起来,你一壶一壶的烧就是了,记得茶水渣子沥干净,注意卫生就好。”谭绵绵破有耐性的指导,自己好不容易争取的饭碗,口碑可不能掉了。
那就等于是烧水放料了,这个春枝她会,不用教了。
一旁听音的徐秀妈,不满意得很,这样的活儿凭啥给老五家的干啊。
没看到还有她这个大活人吗?
鼻子里吭哧吭哧就出气。“咳咳,咳咳咳咳!”
谭绵绵都懒得鸟她,咳死算了。
只去徐老太那里问:“您看看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当然,得提前把钱给她。
她跟徐家,可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买点碎步吧,那个不要票,快过年了,家里缝缝补补做新鞋都用得上。”徐老太自发的掏了三块钱出来:“酱油醋打一点。”
“成。”小事儿,谭绵绵拿了瓶子回去。
次日一早她就出发了,徐大头等谭绵绵上车后,又等了一小会,见车子半满就赶紧出发了。
034 这样可说不过去吧
大队长只交代了顾好谭知青,一会说不得要拉些东西回来,再上人可不合适。
车子动了,谭绵绵就发现,她又那么巧合的,跟上次坐车那个碎嘴子大婶在一块了。
这次车上就五个人,还有一个是小孩,四大一小。
她自己是没什么话跟人聊的,但因为最近开始负责消暑工作,还是有人主动跟她说话的。
反正话咕噜轴,无非就是问去哪儿啊,买啥啊,累不累啊之类的。
人家好好说话,谭绵绵也好好说话:“去诊所买点药材,以后大队用。”
“哦哦,是公干啊,那感情好,买药回来,队上的人都能用上,你那消暑茶喝了确实痛快,对了,谭知青啊,我听人说喜儿她娘那个腿,被噶了一刀,是你给治好的?”
一个比较年轻的妇女问道。
都不用谭绵绵回答,立马有人接话:“就是她治好的,我住在喜儿家附近,昨个儿还瞧见喜儿她娘下地走路了,哎呦喂,之前听说喜儿娘都臭了,她婆婆都开始张罗要给儿子找新妇了,这就救回来了,
谭知青,是个有本事的,听说还没收钱,啧,这样的大夫,哪儿都找不见啰,看老张,一个药片子收好几分!”
这话谭绵绵可不接:“收费是肯定要收的,那天是大队长好心给了工具和药材还请人帮忙来着。”
并不是她不收费啊,不收以后这口子一开,她还怎么靠着医术过日子啊。
老天爷不给她个商城啊空间啊淘宝系统啥的已经很亏待她了,再不靠着医术挣钱生活,她可忍不了多久。
说谭绵绵不收费的那婶儿撇撇嘴,她正想年轻人脸皮都薄,应下这句话以后她看病就不要钱了,没想到谭绵绵不上当,鬼精鬼精的。
“哦,你和大队长倒是起码得了个好名头,都在说你俩救了英梅一命,但那季家小子就不痛快了。”
欸?什么意思?
见谭绵绵看自己,那碎嘴子婶儿来劲了,跟她说道:“那天季延干活干到一半,被喊走帮忙,他哥哥没一会也晕了被带回家休息,两份工分都没挣到,被他老娘骂骂咧咧了两天,还说要让季延把工分挣回来。”
啊?季延之前,可是大队长请来帮她啊,怎么就被扣了工分?
事关自己,谭绵绵并没有装聋作哑的意思,追问:“那天季延是被大队长安排来帮忙的,毕竟我一个女同志力气也不大,需要他帮忙抬人,而且季延后来还帮着大队长给考察的书记带路,介绍咱们大队了,
我相信很多人都瞧见了,怎么就扣他的工分呢?”
再说了,季玉本来就是个垃圾人,偷懒装晕,她都亲眼见过好不。
季玉扣工分,怎么就能算在季延头上呢。
见谭绵绵皱眉,那婶儿来来劲了,说起了季延最近干双分活的情况。
听得谭绵绵心里不痛快,勉强回应两句,就没说话了。
那婶儿努努嘴,示意别人看,谭绵绵这表现,说和季延没关系,谁信啊,都心疼上了。
谭绵绵确实是在意的,但算不上心疼,她只是觉得这对季延不公平。
寻思着等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和大队长好好说,季延不但帮忙救人,还带着书记观察大队秋收情况,队里不奖励已经很说不过去了,还扣工分,实在是过分!
035 在镇上选购药品
其实和大队长第一次闹矛盾之后,她通过相处和观察,也知道大队长是个急脾气,最见不得懒汉,但对有本事的和勤劳的人还是很宽和的,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好好问问,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车子进镇,徐大头到地方就停下,还给谭绵绵指路呢。“从那儿走过去,再拐左边,就看到了,门口有牌子挂着的,就是镇上的卫生所了,我今天不去闺女家了,专门给你看药材的,你一会买好了就送来。”
谢过之后,谭绵绵去了本地诊所,在她看来这顶多就是个诊所的规模,但就这样一个规模的诊所,却是镇上为数不多的二层建筑。
进门后就是门诊登记窗口,其实就是个小单间,里头的人身兼数职,药也是在这个窗口拿,因为这会子看病的人不多,谭绵绵递了介绍信,就被叫进去了。
“药都在这里,你要什么找出来,我给你称重,缺的多的再去仓库找,你自己看看吧,价格在这里。”说话的是药房负责的,也是登记住院记录的男大夫,长得满端正的。
脸型几乎是四方形,属于当下审美中,很稳重的长相。
“好,谢谢,我这就看。”
谭绵绵礼貌的道谢,先看看药的价格,都很便宜啊,有的一斤才几分钱。
选定的药材,不能冷门,一定要比较常用和百搭的,谭绵绵开始在中药柜上查找自己需要的药材。
打开推拉的小格子,她发现这里的药材成分都很不错,个别药材掰开闻闻,咬一口,确定成色确实很好,便买了一麻袋。
就柜子里的药材是不够的,按照谭绵绵需求的量,男大夫又从仓库里头搬了一些出来让她挑。
一麻袋的药材不是全部挤在一起的,而用黄色纸包按照种类包好再捆起来,因为麻烦又占用人家不少纸,谭绵绵还给了几毛钱,作为黄纸的消耗费用。
那男大夫第一次见到买那么多药材的卫生员呢,算了一下账,一共是二十三元。
花光了大队给的十六元不说,她还付了七块,挑选了一些自己需要的药材,将买到的药按照价格分为两份,一份属于自己,一份属于大队。
这才去了徐大头那边,将药材放车上,药材一麻袋,那是将近四十斤的重量,她可没兴趣提着到处走。
“买这么多呢?”徐大头好奇的问了一句。
“用得上的就买了,今年的份额就这些,有备无患。”
“试试,有准备总比需要的时候找不着好!”徐大头表示:“她们回来还早,你要不再逛逛?”
年轻人,干等着也无聊吧。
“嗯,那您帮我看着,不要叫人打开碰了,沾上点什么坏了药材,就真不好解释了。”
“成,我不错目的盯着呢。”徐大头连连保证自己会好好看护药材,还帮忙找了几根粗糙的干草,把袋子口再扎紧一点。
谭绵绵这才放心的离开,接下来有两件事要做,不过还是先去的旧货站。
之前就听徐老太说过,家里那个缺了耳朵的小锅就是这里淘的,她啥都缺,不如看看有没有合用的。
旧货站是一层的大院子,就前后门一大一小那种普通土家院子。
大门敞开着,距离特别大,能四个人并排走进去都不显得拥挤。
谭绵绵进去的时候,已经看到两男两女在挑选东西,一个老头站在角落里盯着。
谭绵绵懂规矩,过去先和老头打了招呼,才表示自己需要什么。
“还第一次听人来找针灸用的针,你家里有人是中医大夫?”
036 心照不宣
“不是我家里人,是我自己要找,还有那种玻璃瓶,巴掌小一点的规格,有的话我也要。”不怕生的谭绵绵,直白的介绍自己就是大夫。
听她说自己才是大夫,老头动动肩膀,仔细的看了谭绵绵一眼。“呦,小小年纪,都敢自称大夫了。”
这话带着揶揄,也许还有点不相信,不过恶意倒是没有。
人家玩笑,谭绵绵也跟他玩笑:“那当然,我天赋异禀,像您有肩周炎,最近肩膀僵硬得不像话了吧,躺下左右躺都不是,睡得不舒服吧。”
老头眼皮一抬,呦呵,还真是遇上个厉害的丫头。
看了看那边认真淘货的四人,老头他压低声音:“你慢慢选,等他们走了,老爷子我给你看好东西。”
谭绵绵秒懂,这是要拿好处给她,换她给他看病,于是装模作样的在破烂中挑选。
不一会,四人走得就剩下一个女的了,她脸上是黑乎乎的,脖子却白,一看就是伪装过的,但是显然,伪装得不走心。
这女的一双眼珠子进门后就没停过,此刻挑选来挑选去没找到好东西,就开始和老爷子磨,非要他开一扇锁着的门。
“那是刚送来的还没整理的,想要啊,过半个月吧,这院子里的东西清空了,才可以换上最新送来的。”
“老爷子,你通融一下?”女人拿出一毛钱要塞给他。
老头扯扯嘴角,一口一个领导怪罪下来他担当不起,油盐不进的样子,把女人气得够呛。
一毛钱都能在国营饭馆吃几个馒头了,这个老头竟然还嫌弃?
她寻思着下次就把五个哥哥都带来,吓吓他,好好给这老头一个下马威,把好东西都亮出来。
季玉可说了,之前他还在旧货站淘换到崭新的钢笔,一根钢笔八块呢,几分钱就能淘换到,谁不心动啊,偏偏这个老头子傻的一样,哼。
女人啥也没捞着,转身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她和捏着两个木条的谭绵绵擦肩而过,因为没得到想要的,她心气不顺,还白了一眼谭绵绵。
衣服没补丁,那么白,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女人,也就是高梅,如是想道。
高梅离开后,那老头赶忙关了门,只招呼谭绵绵。“姑娘,过来。”
这一看就是有好东西的架势,谭绵绵也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意配合,看得老头忍俊不禁。
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城里人,还没有架子,真心实意的平等是老爷子对她青睐的原因之一了。
“你想要找的玻璃罐子那不值钱,你要十几个都有,不过我这屋子里,可不止那些货。”
老爷子看守旧货站七八年,手里哪能没点好东西呢,他还就不带回家去,就藏在这旧货站,最危险的地方,可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打开门,前段是一些木条架子组成的置物架,上头摆放一些分好类别的东西,地上看起来乱糟糟,但东西都比外头好多了。
老头儿顺嘴解释一句;“好东西要一点一点放出去,要不外面那些几分钱一斤的东西运进来,可全亏了。”
谭绵绵心道,这旧货站还有经营之道呢?
老头子翻找了一下。“至于针……我想想啊,去年下半年,也是有个老大夫过来,卖了这个,因为太贵,我不敢放出去卖,总觉得该给识货的人,你看看吧。”
他给了两套插在带棉质厚布包的针灸针给她看。
037 大方的老头
谭绵绵第一时间注意到颜色发黄的那一套针。
这手感,以及被轻微压迫的那两根弯曲的针,怎么看怎么像是金做的??
金针和其他材料针灸针本质上没有大的区别,没有说那种针就比较好,但是从材质上分析,还是有一定差异的。
由于金子的材质特殊,跟普通针相比,还是有一点点的优势,那就是痛感小和传导速度快。
传导速度指的是进行温针治疗的时候,升温较快。
除了保存比较麻烦,是行医者不错的常用工具。
另外一套该是钢材制品,但有些年头没保养了,比较黯淡,但聊胜于无。
这老头还真把好东西亮出来了,谭绵绵喜欢又遗憾。“这一包这大概率是纯金的,我身上就剩下二十块了,肯定买不起,可以帮我留着吗,我相信我很快能攒够钱的。”
这套针融了再做个细一点的项链都没问题,所以价格不是她现在能消耗的。
“你这丫头,看着是个机灵的,心眼倒是实在。”老爷子闷笑,对她更喜欢了。
“这一套我收来的时候也就七八块,哪能收你二十呢,姑娘,你要喜欢,我送你,但你得先在我身上用用。”
他还没忘记,小姑娘看出自己肩膀痛的话呢,真本事的人给自己来上一套针法,自己最少轻松个把月。
谭绵绵眼前一亮:“您信我?”
“治不好就不信。”老头也不会说煽情的话,也是个直白人。
“那我更要给您看好了,不过还需要做些前期准备,我是跟大队的车来的,不能留久了,我给您先按摩舒缓,下次,大概三五天后吧,我做好准备了,就来给您送药和针灸,怎么样?”
“当然行,来吧,继续看,有啥顺眼的都拿走。”
那可真大方。
谭绵绵两套针都收了,另外还找到了没用完的酒精灯两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大学的实验器材,这几年社会风气就是读书无用来着,估计是哪个大学被砸了。
除此之外,她还得到一个切药材和捣药的工具,见到一叠微黄偏硬的纸,也收了。
老头问她还有什么想收的。
谭绵绵思考了一下目前的医疗水平,搞不好还是要走中医的路子,便列出自己需要的东西:“需要片刀闸药刀、搓子榨药汁的凳子,如果没有,可以是百姓用来挤压脆李子的那种压板、另外还有铁锤、碾槽、冲筒,大概就这些,有些是需要特质的,要是有认识的药农,也麻烦您给我介绍一下。”
老头都答应了。“那日常的东西不缺?你是下乡的吧,口音都不一样,独自来这里,行头指定不多。”
那么标准的普通话,不带半点方言,一听就不是本地的。
“有锁头吗,有的话我要两幅。”谭绵绵想起那个徐家,偷偷摸摸的人不止一个两个,便问道。
“锁头在这儿,你试试,没问题就拿走。”
试了一下,顺畅打开。
看谭绵绵已经不想继续选东西了,老头倒是不乐意了,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你说话爽利,拿东西倒是真墨迹,送你都不知道拿些值钱的。”老头儿翻找起来就利索多了,给了她两只钢笔,各有瑕疵却不影响使用,还附赠半瓶墨水。
这还不算完。
038 一买买一车
在老头亲自选品下,谭绵绵到手的还有一个吊坠,是个聚宝盆的模样,也是纯金的,一个八成新的柜子,就是有点脏,还有个藤编的箱子,还是有点脏,但洗洗绝对能用。
最后是热水瓶的内胆,需要自己买一个壳子套上。
以及零碎的家伙事,甚至两把匕首,匕首尖锐,倒像是扩大版的手术刀,但也比其他刀具瘦长许多,连盘子碗碟都送了好几个漂亮又完整的。
“够了够了,不能再给我了,我不好意思要了!”谭绵绵都快受不了这热情了。
小的东西都收拢在木箱子里,柜子和木箱以及切药材工具都被老头儿放在木板推车上:“是占地方,一会我送你过去。”
“不着急,说好的给您先摁摁的。”谭绵绵得了东西,就赶紧开始给老人家按摩,把脉之后,找准穴位,谭绵绵一个摁压,直接捏得老头子头皮都麻起来。
那感觉既酸又痛又辣,还带着一股飘飘欲仙的轻松感。
娘的,真带劲。
捏了有二十分钟的样子,老头都快舒服得睡着了,谭绵绵交代两句,他该用什么睡姿比较容易入睡,还说下次来她会带助眠的熏香,让他给他自己留个熏香的炉子。
“我刚才找到两根木条,是熏香用的沉香木,我先带回去制香。”谭绵绵扬了扬手上不起眼的木条。
“成,那熏香炉子我有,也给你一个带走吧。”
“不不不。”谭绵绵不要了。
兴许是老头是她重生后,第二个给与了无条件好意的,谭绵绵竟然觉得板车上那些东西重如千斤,可不好意思再要了。
老头非要给她一个,五爪金龙的造型,搞不好还是什么帝王家用过的。
动动肩膀,老头只觉得肩膀真是舒坦:“走吧,帮你送到你们大队牛车上去,要不耽误你事儿了。”
谭绵绵点头,这时候两人才互相介绍。
“我叫谭绵绵,勤奋大队的知青,目前是卫生员。”
“哦哦,知青啊,我就看你确实有那股子气质与众不同,我姓方,爱喊什么喊什么。”
谭绵绵顺杆子爬一向是挺有一套的:“方爷爷。”
方老头美滋滋的,就是不表现出来,还严肃的说:“快走吧,耽误事儿了我可不赔。”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方老头直接把一板车的东西推到了徐大头那边。
“大兄弟,搭把手。”方老头和徐大头年纪相仿,这么称呼也无可厚非。
徐大头的烟袋子都惊掉了,咋,这知青不过了,积蓄全拿去买东西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去旧货站买东西,一买买一车。
先是矮柜上去,再来是一麻袋药材放顶上,麻袋空出来的位置是箱子,零碎的一点东西最后再上去,总算是把东西安置好了。
“可真齐全,这东西我见过,是处理药材的!”徐大头指了指研磨的棍棍。
直到看见这些专业性的工具,徐大头才有那种觉悟——啊,这知青真是个大夫啊。
“行,那我板车推走了。”方老头推车板车走了,临走前和谭绵绵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谢谢你了老爷子。”放心吧老爷子,过几天我肯定还来,绝对不鸽。
两人眼神交错结束,陆陆续续有队员回来,谭绵绵哎呀一声,差点忘了打酱油醋和买碎布条了。
039 提出新建卫生所
这就又匆匆去供销社,买好徐老太交代要的东西,她瞧见桃酥是刚拆封的,掏出钱也买了半箱。
人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这么贪嘴呢。
“呵呵呵呵,家里孩子多。”谭绵绵笑笑。
她户口本十八岁,抵好几个孩子的岁数呢,可不是等于孩子多。
买完这些东西再回到徐大头那儿,其他人也都到齐了,因为她买的东西占地多,大家坐的时候就没那么惬意了,脚不是并拢就是得岔开。
谭绵绵擦擦手,一人给了一块桃酥,表示不好意思,确实是她买东西占地方了。
因为送桃酥这一出,倒是没人数落或者说难听的话。
车子摇摇晃晃的,回到大队,徐大头担心她拿不动,车子还停到了徐家门口。
也不用谭绵绵另外叫人,徐大头直接就帮着把矮柜子和木箱子都给提溜进去了。
“谢谢啊,徐爷爷。”谭绵绵洗了手赶忙塞过去两个桃酥。
“嗐!这点事儿,不值当谢。”徐大头赶车走了,这妮子心真诚啊,还给他一老头吃桃酥,揣回去给小孙孙们尝尝。
徐老太先接了酱油醋两个瓶子,又拿到了碎布条,放好之后也出来帮忙整理。
“怎么,那么多东西?”可不止药材哦。
谭绵绵叹了一口气:“都说了,她那病不好治,看看这药材,这工具,都是需要的东西。”
说得徐老太讪讪,其实她先前一听治疗徐秀要二十五,多少也有些怀疑的,但看到这么多东西,哪儿还顾得上怀疑啊。
“怎么还有热水瓶啊。”徐老太发现了其他的东西。
“哦,我给旧货站的看病,人家卖我一个没破的内胆,我买了个塑料壳子,套上的,不是新东西。”
说着,就将钢笔等自己私用物品放回了房间,开始洗矮柜子和竹编箱子,洗好之后拿着属于大队的药材去给大队长交工。
大队长见东西拿回来自己这边,一愣:“这些药材,我们也不懂保管,你收着不行?”
“我没地方放,徐家给我安排睡觉的屋子就那么点大,要是放这些我会很拥挤。”谭绵绵想起一件事:“如果您觉得我合格度过试用期了,能不能给我搭个屋,就不要漏水漏雨的就好,好让我有地方正式上班,以后不可能我一直在遮阳棚那边做事吧。”
也是,但队里是有卫生室的,她最好是在卫生室工作,但……
想起老张对谭绵绵的偏见,大队长没说让谭绵绵和老张共用的意思。
“那,你想要啥样儿的,秋收结束还有两三天了,到时候安排人给你盖。”大队长咬咬牙,做出了这个决定。
“我要一个大的屋,再来个做药的操作间吧,最少两个屋。”谭绵绵还想申请床单和干净的席子。
“席子有现成的,床单,可不好弄来,有了就给。”这里说的床单可不是给谭绵绵睡的,是用来铺卫生室的病床的。
谭绵绵没什么好挑剔的,先把能掌握的抓在手里,其他再看吧。
谭绵绵又把药材给带回去了,家里,徐秀已经等候多时,看样子很想骂人,但谭绵绵的脾气她也是领教过的,因此只能阴森森的说一句可以开始治疗了吗?
谭绵绵微笑:“可以,洗干净了,去奶屋子里吧。”
当着徐老太的面,谭绵绵又是给器具消毒,又是给徐秀扎针,又是给她熬药,还安排徐秀妈给徐秀清洗。
为啥不干净的活儿都没有亲自动手?
废话,她不甘愿啊。
040 被季延听见了
一通治疗,再来碗黄莲水,徐秀喝得眼冒金星。
但喝完药她发现,那里还真的不痒了,谭绵绵在徐家几个人的眼里,那是绝对的妙手回春。
起码比老张厉害。
老张都不能立竿见影瞧好病。
忙活了一个白天,晚上谭绵绵将干了的矮柜和竹编箱子都收进房间,看徐秀垂涎的样子,谭绵绵都庆幸自己提前说这些东西,和她那二十五没关系。
矮柜子被靠在墙角,因为也就比一张凳子大一些,因此在房间里靠墙放占地面积也不大,零碎的东西就这么放进去了,谭绵绵小心的上了锁,钥匙就挂在脖子上。
酒精灯燃起来,烧一下两套针,明天还需要自己配置消毒水杀杀毒,其实后世针灸针都是一次性的多,只是目前没条件。
她最后整理的匕首,两把匕首一把是布包着的,一把是有皮子套着的,谭绵绵都小心拿出来观察和初步消毒。
“砰!”的一声,外头有人砸门。
谭绵绵被吓了一跳,差点割手了。
该死!大晚上的是谁砸门啊!
打开门才发现是徐秀。
门缝里看她,已经不能满足徐秀的变态了?
谭绵绵没让徐秀进门,直接在门内问:“什么事?”
“你今天都买啥了,我要数数。”徐秀的眼睛一直往屋子里面探。“你哪儿有那么多钱……”
竟然是还不死心,想占便宜来的。
“神经。”谭绵绵干脆不搭理,徐秀在外头叫嚣了几句,被徐老太骂走了。
谭绵绵翻了个白眼,看来徐秀还是黄连喝得少。
明天给她加点好料。
次日上工,谭绵绵心里头存了事儿。
等啊等,等到大队长过来喝水了,她腾的一下站起来:“大队长!我有事儿要反映!”
“啥事儿啊,你说。”大队长将碗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问她。
“是这样的,我听说季延的工分被扣了。”谭绵绵一脸认真:“我觉得队里不该扣季延的工分,他那天帮我抬病患,还帮您带着领导参观秋收情况了,这样的好同志,不奖励都说不过去了,怎么可以扣工分呢?”
大队长啊了一声:“难怪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这事儿是我的疏忽,没有特地交代,我这就去跟工分员小许说说,让季延的工分加回来。”
说罢匆匆而去。
谭绵绵放下一件事,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扭头要烧新一壶的开水,却发现有个人嘴微张站在她身后。
季延?
他什么时候来的?
季延把嘴合上。
听到谭绵绵说这些话,他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不坏。
将谭绵绵看着自己,他直愣的表示:“谢谢你帮我说话。”
虽然他解释了工分的问题,但记分员和他老娘都不听,季玉还拱火,他寻思着也不是大事就没去核算,但没想到是个下乡的知青为他说公道话。
谭绵绵反应过来了,这是谢自己帮他说话。
“应该的,该就是该,不该就是不该,不过这事儿你怎么没有自己反驳啊。”
“提了是去帮忙,不过记分员说队长没交代。”
他这么老实,谭绵绵都乐了:“所以你就不去找大队长了啊?他不处理是一回事,你说了人家还不处理是另外一回事,不管怎么样,当面说摊开说了好,遮遮掩掩后面问题更大。”
041 季延的背影酷酷的
“直接讲道理不行的话,那就打了再讲道理。”
白长那么大个了么,实在不行上拳头啊,乡下不是奉行谁的拳头大就厉害吗。
“我不爱打人。”季延回道。
谭绵绵捂嘴,她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那个,我不是怂恿你打人,就是这个比方。”谭绵绵解释。
季延嗯了一声,忽然问:“现在我有空了,你上次说有话跟我讲,是什么话?”
谭绵绵说:“啊?什么事?”
哦,想起来了:“这样的,我上回去你家,其实是有事情问你,然后,就不小心摔炕上了,再然后,咱俩就闹误会了,再来就是徐秀为了找茬带人来说那些话,我找你是希望你心里不要介意,我没有恶意的。”
“嗯。”以前的谭绵绵什么样子,季延因为没关注,都没什么印象,但从那日之后他见过的几面来说,这姑娘也不像是会设计害他,就为了跟他一个炕。
而且,她还真的很有正义感,会给喜儿的娘治病,还会因为工分的事情找大队长说话。
他是不信谭绵绵有什么丑恶心思了。
话说开了,心里好像真的就轻松。
由远及近,蹬蹬跑过来一个小姑娘,乐呵呵的拿了个温温的鸡蛋。
她是喜儿,听娘的话给谭知青送家里刚下的一个蛋,煮好了送来的,就怕人家不收。
可是跑过来的时候人都愣住了,这,季延大哥也给她娘帮忙了,谭知青又是治疗她娘的大夫,一个鸡蛋,她要是只看到一个人就好说,看到两人了,都慌了。
要给谁合适?
谭绵绵以为脚步声是来喝水的人,扭头却是一脸纠结的喜儿。
“喜儿?你娘好些了吗?”
喜儿立刻做出了决定,鸡蛋往她手里一塞,有点小结巴的说:“谢谢谭知青,和季延大哥。”
塞完就跑,那双腿跟马达一样,一晃神人就出去老远了。
谭绵绵根本不是跑步的对手。
她看了看鸡蛋,再看看季延。
“喜儿是说,谢谢我们两个?那这鸡蛋我们一起吃吧。”
“你吃。”季延不要,扭头走了。
酷酷的,背影挺潇洒。
谭绵绵表示,那她这个不酷的就笑纳一整个鸡蛋了。
别说,还挺嫩的,鸡蛋没煮老。
季延去下地的时候,被大队长喊住,赶紧补了工分给他,还加了十五个工分给他,表示歉意。
十五个工分是他这个大队长一天的工分,他失误了,就做主拿自己的工分送他。
季延没跟人计较,但想起谭绵绵说的话,季延这个耿直的,竟然把自己老娘和季玉都拖到大队长面前,让大队长解释了一遍,表示他没有偷懒就行。
大队长说季延没偷懒,反而是在给大队做贡献的时候,季老娘和季玉简直跟受刑一样,面皮都要涨紫了。
因为他们两这两天没少阴阳季延。
最起码都借着这件事让季延多干活了。
大队长处理完这件事挥挥手让这一家子干活去,随即找来木工,让他这两天先找两个壮丁,帮谭绵绵另外建个两三间的屋子做卫生室。
季延去而复返,认真的说;“我力气大,我去帮吧。”
042 不睡觉的小男孩上
大队长看看他那一身腱子肉,也没多想,直接点头:“成,反正队里最有力气的壮汉,都是你玩得好的,你们一起吧。”
季延急不可见的勾勾嘴角。
谭绵绵暂时还不知道卫生所要开始盖了,这刚开了鸡蛋的荤呢,许诺过她大荤的赵满意就来了。
赵满意神色疲惫,看谭绵绵的时候简直是在看最后的希望:“你晚饭后出来,我接你去我家给我弟看看。”
原本那天弟弟放学,赵满意就要带来给谭绵绵瞧病的,但是家里知道后就拦着了,说老张都看不好,那就是撞邪了,谁看也没用。
之后吧,家里什么手段都用了,没用!才想起她提议的找大夫,如今弟弟天天噩梦都已经要疯,人没精神,嘴唇都发白了,她看着都心疼。
虽然家里对弟弟比她好多了,可弟弟是个很懂事可爱的,从来不会跟别人弟弟一样,受了姐姐照顾还嫌弃姐姐,因此赵满意看了弟弟那样子,是真心疼啊。
“可以。”谭绵绵答应了,这个时间还算充足,她还能准备一下。
晚饭的时候,谭绵绵只跟徐老太报备要去赵家。
意料之中的,徐秀妈偷听了还要说谭绵绵真是大小姐啊,干私活还要人专门给你留门,也不知道别人的辛苦。“你是白天就干坐着了,别人都累死累活的。”
“那你明天去跟队长说跟我换。”谭绵绵一句话噎死她。
她算是看明白了,正常人那种适可而止的社交距离,徐秀这一家是完全不懂,或者说完全不在乎,没记性。
讲道理,那都没用。
为了防止真被关在门外,谭绵绵特意去和徐老太和春枝两人告别,就不信没有一个押中的。
这才拿着东西动身前往赵满意的家。
谭绵绵去的时候,赵满意和一个妇女已经等在门外了,见到她来,赵满意还快走几步接她手里的东西。
看到有炉子有火柴还有一个布包,赵满意心中疑惑一闪而过。
这一套东西,特别是那个香炉,像极了娘费心思找来的大仙用的手段。
那当然是不一样的,因为谭绵绵的有效果。
进屋后,谭绵绵先要求洗手,之后安排赵家只留两个最安静的孩子最亲近的人。
正好,还真就是赵满意母女两个。
其他人再着急,为了孩子着想也只能听话,乖乖出去了,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连家里的两只鸡都被捆了嘴巴。
屋内,谭绵绵让小男孩选一套自己最喜欢的衣服穿,她则是手上不停的进行燃香,和其他准备。
那小男孩眼睛也不眨的看谭绵绵,竟然有点羞涩,烛光下,这个城里的大姐姐漂亮极了,跟故事里的仙女一样。
“你闭上眼睛,不要用力。”谭绵绵注意到他视线,对小男孩说道。
赵自强立马照做,乖巧得不行。
谭绵绵之前对儿科和儿童心理感兴趣的时候,看过几十本相关的书,顺带看了一些孩子都能接受的哄睡故事,因此为了放松赵满意弟弟赵自强的心神,谭绵绵柔和的讲了起来。
043 被护送?
“月亮出来了,亮亮的光照在了草地上,一个草窝窝里头,两只兔子正在说话~”
“兔宝贝总觉得自己爱妈妈,比妈妈爱自己,还要多,所以,要和兔妈妈比赛谁爱谁比较多~”
“小兔宝贝睡着了,妈妈才悄悄的说~”
一个故事十来分钟,效果显著,不但赵自强睡着了,呼呼的睡,连安抚他情绪而一起躺下的赵满意和赵妈妈都睡了,赵妈妈还打呼噜呢,可香。
谭绵绵:……
行吧,正好方便她给这孩子扎两针。
又半个小时过去后,谭绵绵收针,静悄悄的收了自己的东西,走出这间房门。
走到院子的时候,赵家的人围上来,超级小声问怎么样了。
“孩子今天是睡着了,对了,明个儿白天的时候,我来做个疗程,具体了解一下这孩子是因为什么睡不着的,要不天天这样安排他睡觉也不现实,大家都受影响。”
赵家老太太已经扒着窗户看到孙子睡着了,一时间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快走几步靠近谭绵绵,一个劲儿的叫人家神医,往她手里塞了两新鲜的生鸡蛋,还安排儿子们给她护送到徐家。
于是,谭绵绵是被几个大汉送到家门口的。
春枝因为得过谭绵绵的好处,早就和徐老太说了会等在门边,一晃神大晚上的看到几个大汉过来,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是我。,”谭绵绵出声了,春枝才松了那股劲儿。
等谭绵绵将赵家的人打发走了,春枝拍拍胸脯:“我的个娘,大半夜一群男人在走,吓死我了。”
“别怕,就是赵家护送我的,说我走夜路不安全。”
春枝关好门,尾随谭绵绵走了几步,谭绵绵回头看她:“有事吗?”
“啊,就是想问问,那个孩子咋样啦,你给看好了?”春枝好奇得很,抓心挠肝的好奇。
谭绵绵说:“治疗有个过程,不过刚才起码让孩子不难受了。”
“啊,不难受了就好,生病可不就愁难受,病都折腾人么。”
谭绵绵打了个哈欠,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休息了。
如今蚊虫还是有,但谭绵绵有了香炉就自己调配纯中药的驱蚊香,还彻底清理过睡觉的这张床板子,因而睡在床上,倒也没有刚穿越的时候那么难受了。
一夜过去,生活似乎也没什么改变。
谭绵绵照常上工烧水,发现现在烧水的位置多了好几个。
不过还是她这边喝水坛子最受欢迎,为了轻松点,谭绵绵现在就闲暇之余多配置几个消暑茶包,个别原材料已经磨粉,倒也不担心别人学了去。
在她有自己的正式卫生所之前,这个方子有捂一捂的必要。
不知道卫生所什么时候才批准开干,啃着鸡蛋的谭绵绵寻思道。
刚想到这回事呢,就看到季延几个汉子搬着木料打眼前路过。
谭绵绵一下来了精神,最后一个鸡蛋匆忙吞下。
为啥来精神么,因为他们朝的方向,就是她之前选的卫生所地址呢,距离知青院比较近的一块空地。
目光追随而去,谭绵绵眼都不眨。
044 眼睛都拔不下来
谭绵绵的视线火热,比季延大一岁的一个小伙子张旺盛也注意到了,诶嘿嘿的笑了一声。
季延几人看他一眼,用眼神问他抽什么风。
张旺盛道:“嘿!季延,你看那谭知青,看你经过,眼珠子都黏在你身上了,舍不得拔下来。”
季延被他说得,也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见她果然看着自己这个方向,心情复杂的别过脸来,恶声恶气的凶了张旺盛一句:“别瞎说啊,去年谁因为说了一句女知青闲话,把人逼得跳河的?还没受够教训?”
张旺盛讪讪。
那个人,就是他哥哥张福生来着。
为此,他哥哥赔了半年的工分给那个心灵受到伤害的女知青,当年过个人份额的猪肉也全归了那女知青,到今天为止,张福生都在被人指摘这件事。
也是,城里人确实都经不起这种调调的调侃,特别是女的。
被季延这么一说,张旺盛还真就消停了。
几人到了地方,就把木料都放了下来开始忙活。
挖土的挖土,弄土坯的弄土坯,做木工的做木工,几个壮劳力干活的效率绝对是杠杠的。
虽说没什么奖励,但队上都在传这谭知青是个有真本事的医生,给她盖小诊所,就算没有好处也有几分情分在里头,大家都干得挺卖力的。
季延尤其。
中午,日头最大的时候,没人会在地里干活,这日头毒辣能晒死人,就算有人想干,大队长也要出来驱赶的。
谭绵绵在十一点出头的时候就被赵满意接去她家里,给赵自强看病了。
因为谭绵绵的故事,赵自强睡了一个甜美的觉,看到她来,显得很高兴,谭绵绵在做治疗准备的时候,他还站在谭绵绵身边一个劲儿的看她呢。
“来,赵自强,你躺在这个躺椅上,等下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好好听,可以吗?”
“可以可以!”赵自强麻利的躺下了。
从没见过孙子这么乖的赵奶奶:……
谭绵绵夸奖了他一句,随后让赵满意清场,一个小时内,不要有任何人进来,也还是要保持无噪音的情况。
赵奶奶郑重点头,见识过谭绵绵本事的人,鲜少有跟她唱反调的,于是赵奶奶又把家里的两只鸡嘴巴捆上。
保证家里连鸡叫都没。
谭绵绵关好门,屋里面不留人,但是她开了窗户,以便心急的赵家人查看。
掏出来那个聚宝盆吊坠,谭绵绵语气柔和,在袅袅香气中,让赵自强好好看着这个吊坠。
“是不是很好看,你仔细看,里头还有……”
“好,现在你越来越困了,因为在自己家里,所以你放心的闭上眼睛……”
“你看到了一片青青草原,上头有牛羊……”
谭绵绵在催眠,一个闻了助眠香气的孩子,很容易就进入了催眠的状态。
外头的赵奶奶看了却咯噔一下,这怎么看,怎么像是跳大神的法子,只是跳大神的没谭绵绵神!
但她谨记着谭绵绵说的不许出声,只能一眼一眼的往里头看。
谭绵绵低低又说了什么,睡眠中的赵自强竟然回答了。
只是声音太小,只有谭绵绵听到了,外头的赵家人都急死了,孩子到底睡觉都说了啥。
045 不睡觉的小男孩下
谭绵绵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便将催眠状态改为深睡眠,这才起身,到了外头。
柔和的跟赵家人说:“病根找到了。”
“是啥?受惊了还是不干净东西?”赵奶奶还是怀疑这个原因。
赵满意拉了奶一把:“人家谭大夫都说了,是病。”
谭绵绵简直哭笑不得。
“也确实是不干净的东西。”
一句话,让赵满意错愕,赵家人诧异。
“不过不是你们想的那种,那种思想不好,以后不要有了,我说的不干净指的是卫生上的,你家养鸡还养狗了,容易招虫子,根据自强的说法,是他一睡觉就有虫子吃他。”
啊??是这个原因吗?
谭绵绵还没完呢:“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心理上的抗拒,也就是他抵抗睡觉这件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怕是肚子里有虫,晚上的时候会钻出来产卵,让那里瘙痒,你们晚上掰开他屁股缝看。”
那,那要怎么治啊!
谭绵绵开了方子:“先驱虫,再把他炕周围用东西挡一挡包一下,我回头分你们一点驱虫的熏香,双管齐下能治标治本。”
不是什么难治的。
赵家人高兴得很,问要多少钱。
谭绵绵预算了一下,如今一个人的工分一年到头分下来也就三十来块钱,按照这个比例,以及赵家的情况,她这样收比较合适:
“诊费八毛,打虫五毛,驱虫的药粉这一次算我给你们一点,下一次就要买了,一个月的量是一元左右。”
也就是一块三看好病,一元驱虫粉是赵家全家受益的。
这可,太便宜了!
他们跳大神光是给人家大神的肉和香火钱都不止这些,赵奶奶捶胸顿足,表示特娘的再也不封建迷信了。
钱收下了,人家还多给了两毛,表示是感谢她那么耐心给孩子讲故事,都没让孩子感觉到害怕就把病看了。
谭绵绵她洗了手要回去午休,却等来了赵家给的一大碗臊子面。
面是细粮,细粮确实好吃。
按照现在的标准来说抛光精细程度达到纯麦的九成,也叫富强粉,用它做的面条,劲道爽弹,那肉虽然细细碎碎加起来可能就一勺子,但是经过炒制又酱焖过的臊子,肥瘦皆半,口感喜人,吃起来直叫人想舔碗。
谭绵绵克制住了,好东西她上辈子没少吃,不能做这种有损形象的事。
要说乡下人淳朴到家了呢,人家作为感谢的诚意,当然是满满一碗,就算谭绵绵还没吃午饭,也被这一海碗的量干翻了。
饶是这样,赵满意还说这不算当初说好的谢礼。
当初赵满意说好的会给饺子作为答谢,让谭绵绵稍候两日。
送谭绵绵回去的路上,赵满意表示:“大嫂的家里是屠宰场的,要肉的话,提前两天说,就会给家里留,你等两天就好。”
“我已经吃了你们家的面了,也收了钱,饺子就算了。”
“不不不,你不知道,之前那神婆收了我家两根大棒骨,带肉的那种,还收了五斤肉,过来走走过场根本没用,人家还想着要我们多给香火钱呢,我早就说了大夫治病才管用,他们就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