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季延出院
回医院的路上和徐放碰上了。
他说是来看长辈的。
谭绵绵嗯了一声，也没多话，往楼上去。
徐放跟在后头问了一些她的爱好之类的，谭绵绵只回了一句：“你和季婷互相喜欢的话，只管自己交谈交往，我是很开明的长辈，不用讨好我来达到示好。”
徐放喃喃；“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和好看的年轻男人，做出这种失落的表情，还是挺招人稀罕的。
但谭绵绵不在此列。
怎么说呢，她算肉食系的。
季延从外在到内在再到对她的心意，处处都是在她心间上跳舞，她没理由眼睛还往外看。
徐放的一番做派，显然是要落空了。
接下来的两天，季延和季玉妈那边都算是两不相干。
谭绵绵不去领那个做手术救人的功劳，季延也不去表示自己也出了二十元的住院费。
季玉妈那边呢，也没有非要叫两人去瞧她，当然，也没再特地过问季延的情况。
甚至隐隐有些不高兴，自己是为了季延的事情才会去镇上的，结果就遇上这种事，有点晦气。
管她什么想法，谭绵绵这边带着李主任再次检查了季延的伤口后，得到了准许出院的证明。
她退房，收拾行李，和季姑姑，一个拿行李，一个搀扶着季延，往车站走去。
季延在病房里待了半个月左右，再出来的时候，只觉得阳光都刺眼。
其实还没到正午，阳光没那么烈性的。
只是人在室内呆久了忽然出去，会感觉眼前一黑又大亮到刺眼的。
到了车站，季姑姑买票，谭绵绵脚边是行李，身边座椅是季延。
来往的路人看着半截裤子薅起来的季延，都会多看两眼。
他这段时间，被人看腿的次数多了，反而不纠结，大大方方的任人看。
季姑姑瞧着乐呵：“还显摆上你那腿了？”
拿了票在小情侣面前晃悠了一下：“走吧，正好还有二十分钟要发车，现在上去占个位置也好。”
三人找了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两人，另外一人坐在平行的位置。
车子发车启动行进，顺利的到了镇上，下车的时候有点挤，谭绵绵是等人差不多下车了，才站起来护着季延往下。
才走几步就遇到了全平安几人了。
他们面无表情的巡逻来着，瞧见季延，立马就快步奔了过来。
“季哥，你好了？”
季延点点头：“休息一阵就行，现在还不能用他。”
“哎呀我看看，这疤，得劲！”一群年轻汉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词汇来安慰人，说的只是他们的第一感觉。
原本季延在他们心里就不是脆弱的病恹恹的形象，此刻蹦出得劲这个词用来形容人家的刀口，也纯属直接了。
“季哥回来了，那小人，我看他蹦跶什么！”有个谭绵绵脸生的小伙子喊了一句。
被全平安几人瞪了一眼。
这其中肯定有事，但伤患提溜着一条腿，在路边也不是说话的地，谭绵绵就解围道；“过两天，我在季延家办个饭桌，大家有空就都过来，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工作上的问题有的事时间来理顺，这个点，你们还是先忙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们的活了。”
季延顺着谭绵绵的话道：“对，越是被人盯着想抓辫子的时候，大家就越要打起精神来，时间还长，咱们要做的事还有的是时间去做，都散了吧，过两天见。”
332 打发
“好，那回头聚。”
“季哥你照顾好身体啊。”
“辛苦你了嫂子。”
喊嫂子的那个人见谭绵绵没反驳，捂着嘴和其他人挤眉弄眼的。
都是一群大小伙，犯不着为这种事生气。
而且拿来揶揄的还是她和对象，就更犯不着生气了。
他们又没有恶意。
季姑姑要跟两人一起回乡下照顾几天，她那屋冷冷清清不想待着。
谭绵绵心想着，小花之前还因为那些风言风语被人说呢，要是有个长辈在，对彼此都好，就答应了；“要不姑姑回去收拾一下吧，我们就在饭馆等着吧。”
“好，那好，季延也不适合走来走去，你们先等我会，半小时之内搞定。”季姑姑火急火燎的去收拾东西。
谭绵绵带季延去了饭馆坐下，随意点了几样小黑板上有的菜，钱票都给了就等着菜好。
二十分钟出菜了，谭绵绵用自带的饭盒装了一半，剩下的直接在这里吃了。
还没吃完，季姑姑来了。
谭绵绵就把饭盒里留的菜拿出来三人一起吃。
吃完之后又等了一会，看到徐大头驾车来了。
她说过回来的具体日期的，大队长在电话里也说了会让徐大头来接人。
“好久不见啦，徐老爷子。”
“嘿，是的，季延这腿，都好了？”
“嗯，大好了，休养一段时间就行。”
“哦哦，没事就成，快上车吧，带你们回家去。”
回家……
谭绵绵有钱有本事，真不怕在哪里落脚，可出去了半个月再回来，还真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坐牛车从来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晃悠晃悠倒也别有一番土味。
路旁逐渐熟悉起来的风景，恍然间，谭绵绵也认为这就是她的故土、家乡了，归属感十足。
车子停在了季延的院子门口，刚把季延安顿好，院子外头就来了不少人敲门。
“是谭知青回来了对吧。”
“我看见了，还有季延也回来了。”
“看那腿好像没事啊。”
“不是一起去的医院吗，季延他妈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季姑姑要去打发走这些人，谭绵绵主动承担：“姑姑这几年都在镇上生活，我这两年却是时刻都在队里的，我去说可能更快些，您坐着歇会吧。”
说着谭绵绵就去了院子外头，顺手把门关起来，没有让开位置邀请大家的意思。
“谭知青啊，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家老头那个筋骨痛啊，没有你给贴的膏药是不行的……”
“好，那我明天就再做几贴，你们明天傍晚的时候去新卫所拿吧。”
“哦哦还有我闺女，她那火气又复发了。”
“最近吃辣吃口味重的了吧，忌口最重要，明天来扎两针配点凉茶泄泄火吧，这体质要调，得花不少功夫。”
“谭知青……”
回答完关于看病的几个问题，还有好奇季家母子俩没一起回来的。
谭绵绵也做出了回答：“她已经醒来了，还要再观察观察，季延的腿是一去那边就动了手术所以比较早恢复，待在医院也是多花钱，干脆就回家修养了，刚才一起进去的是季延姑姑，特地来照顾季延的。”
333 替班
“哦哦，原来是这样。”
满足了大家的提问欲，谭绵绵客气的送走了围在院子外面的队员。
进去的时候季姑姑正在参观院子：“之前说是有个叫小花的在收拾对吧，收拾得挺干净的，我都想养个这样的小妮在身边。”
季姑姑没有孩子，也不容易有孩子，最重要的是，好像一副勘破红尘勘破男女关系的样，想得个孩子那是遥遥无期。
估计是真喜欢乖巧懂事的小妮，不用自己生，已经是乖乖成长的模样。
“那你回头和她哥聊吧，小花的原身家庭不怎么样，要是你真心想认下这样的小闺女做干女儿，得付出诚心和耐心。”谭绵绵给季延削苹果吃，一边对季姑姑的话给予回应。
季延没参与两人的话题，他的视线都被谭绵绵花里胡哨的切苹果手法吸引了。
圆溜的一个大苹果，被谭绵绵这样那样割几刀，竟然成了红耳朵小兔的雏形。
摆在盘子里方向统一，让人有种兔子阅兵的感觉。
季延：……
绵绵用刀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啊。
他吃了两块苹果，只觉得苹果都带着一股凉意。
季姑姑倒是很喜欢这种精致的小东西还端着盘子去找小花聊天去了。
谭绵绵安顿好季延之后也去找大队长销假，慢了季姑姑一步去新卫所。
去的时候两人相谈甚欢，她就没插嘴，而是进了问诊厅，瞧见一个男青年不紧不慢的在给一个人看病。
这个队员面生得很，听她意思说是眼睛长虫，要人家给她用筷子和米酒挑出来。
那男青年只说：“最近在烧东西的地方停留久了吧，这是灰掉进去了还没有及时清洁造成的眼部炎症……”
“就是长虫了！你会不会治啊，以前的大夫都能治的。”
男青年注意到站在门边的谭知青了，示意她坐旁边等等。
那队员扭过脸来；“啊，你，你是那谭知青是吧，什么病都能治的。”
这顶帽子她可不接：“偶尔看些小病，眼睛长虫，我也做不到用筷子挑出来。”
而且这是个民间骗术之一。
和烧虫牙什么的都是一家的骗术。
用遇水膨胀的某种稀罕种子做局，来冒充会动的虫子，虽说能在心理上给予患者极大的安慰，再配合一点消炎药来切实的有所治疗，但骗术就是骗术，做不到的事，她就不应承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都说你的医术比镇上诊所的还好。”
谭绵绵靠近她也检查了一下：“这位大夫检查得没错，你确实是用眼卫生太差加上外部因素，一起引发的眼疾，最好及时治疗，避免复发。”
“哼，眼虫都不会抓，真是错看你们了。”说着她就要走。
谭绵绵见男青年没拦着，皱了皱眉，难道是自己留下注意事项他没看吗？
不管治疗没治疗，问诊费五分钱跑不掉的。
“等等，五分钱你给了吗？没带钱也成，手印摁了没有？”
“你这没给我看我还要给钱？那男大夫都没说啥呢？”
说话的队员，和谭绵绵，同时都看向了那个男青年。
334 卸了
可他好像没瞧见两人的对峙一般，竟然在整理书面东西。
谭绵绵见他还好整以暇的待着，知道他是不掺和这件事了，便也不给他留面子：“这里是新卫所，因为我，才诞生的地方，他就是个替班的，难不成你不知道啊，都认识我了，也不该不知道这件事啊
至于规矩，是我和大队长综合队里情况定的，你要破坏规则，我是拦不住你，但我一定会上报给大队部，到时候是去你家做工作，还是喇叭里广而告之你做的事，我也拦不住。”
“你！给钱就给钱，五分钱谁还给不起了！”说着就甩了五分钱在桌上。
谭绵绵直接过去拿了账本子记上，顺便看看这段时间，上头派来的男青年是怎么写东西的。
一看，简直乱七八糟。
“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谭绵绵示意对方起身，再这样看下去，她心血管疾病都要气出来了。
原本被她整理得一目了然的账本子，现在涂涂改改不说，不是他负责的日期的记录，也被画了圈表示疑惑。
以为是来做功课的啊还做笔记，还在她账本子上做笔记。
简直有那大病。
原本还想着感谢一下的。
现在看来真是没必要。
赶紧把小花抓紧培养一段时间，都做不出这种事。
“这就要我走了？上面领导没——”
“上面领导也是我去申请才派你下来的，你回去了就是交差了，林主任那边我会再跟他好好谈的。”
啧，看来不重抄是不行了。
“不是我说你们，你这收费也太吓人了吧，都没给人——”
“你还不走？等着我拿扫把赶你走吗？怎么，想指责我之前，能不能先有点自知之明啊，你看看你记录的东西，一塌糊涂，还在我前面的记录上乱七八糟的涂涂改改，你以为你学生啊在这里对你买的书做笔记留下疑惑，
你是来替班的啊兄弟，给钱了的，不是来给我们添乱的，你这都写的什么狗屁，治疗意见全都是去诊所，要是人人都有那时间精力去诊所，要你下来替班是干嘛的？”
谭绵绵指了指门：“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男青年这下不慢吞吞了，走的速度非常快，谭绵绵整理一会账本，又查看一下自己吃饭的家伙，发现好几样自己舍不得用的东西都被损耗了，却没有记录，烦恼的抓了一把头发。
这感觉真的很差劲。
“谭姐姐，他用了啥，我有记住。”小花估计是和季姑姑聊完了走进来了，见谭绵绵在清点医疗箱子，也猜出了谭绵绵烦闷的原因，便一一把损耗掉的东西，是啥时用被拿出来用，用于什么地方，都告诉了谭绵绵。
“一双手套戴过了就扔，可压舌板你说过是一次性的，他却要我洗了再用。”
“行，这些我都记住了，到底是来帮忙的，用了东西就用了吧，反正这半个月其他差错没出就行。”
世界上有小花这样能干可爱的存在，自然也有些二缺的存在。
事事计较没有终点的，谭绵绵这么开解自己，算是将这股火气给卸了。
335 拆了
整理好新一份的账本已经是两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刚抄写好，季延就拐着来了，给她送吃的。
谭绵绵都忙得忘记时间了：“啊，你怎么不在家里休息，还给我送饭，我自己会回去吃的。”
“就两步路，你不是也说了，只要不动那只脚就没事么。”
季姑姑从后面过来补充：“非要一起来，你放心吧，我扶着他呢，一步没碰到受伤的脚。”
来都来了，谭绵绵也不可能赶人走，就让他坐在屋里头最宽的凳子上。
也就是这时候没有残疾人代步车了，要不拿一辆来就……
欸？发动机降低噪音工艺，再用铁片加木头组装……也不是不能做这一块。
就算没有电动的，手动的也成啊。
谭绵绵记在心上，就连夜画了图纸，次日起来测量一下季延那辆自行车的轮子，挺适合的。
可以做专属于季延这个身板的xxxl号的代步车，手动的。
只是她说要拆了好端端的自行车轮子来做这东西，季姑姑还是不舍的。“百多块的车子，还没用几个月呢，就这么当试验品？你们不心疼啊。”
谭绵绵表示自己再去买两辆二手的来做也可以的，只是这个就近。
季姑姑倒是想着要不用人脉帮着弄两辆轮子没坏的自行车来，季延就开口表示没关系了：“本来就是代步用的，拆就拆吧，以后再换新的。”
“哎呦你们年轻人真是的，想起一出是一出。”不过人家小情侣，一个是为了对方方便出来活动奇思妙想，一个是配合支持自己对象的想法，她这个长辈就拍手支持就好了。
别当那恼人的灯泡。
干脆就投入了建造大业。
谭绵绵请了队上的木工，花了三天时间，和十块钱手工费，加班加点的让人家做了一个符合轮子尺寸的座椅部位，镶嵌还需要磨合的承轴，为此季姑姑跑了一趟钢铁厂的废弃堆，找了几样用得上的回来。
谭绵绵动手敲敲打打，这两天都要成铁匠了，算是在五天内弄出了手动版的轮椅。
怕季延的手磨损，还买了加厚的手套给他出行的时候用。
成品出来的时候，季姑姑先体验了一番，一开始不习惯，当能适应用手推动轮子让整个车子向前进的时候，她是最兴奋的一个。
都快把它当玩具了。
“要是姑姑能弄来小轮子，我可以做更有意思的代步工具，不耗油不耗电的那种。”
季姑姑竟然期待得很。
终于到了给患者亲自试试的时候。
谭绵绵将椅子推到季延身边。“坐上试试。”
季延点点头，一屁股坐了上去。
柔软的坐垫，和手肘触碰的地方，都被包裹过，当椅子坐已经很舒服了。
戴上厚重的手套滑动轮子的时候，还真是有那么些不习惯，但季延的理解能力不错，很快掌握了这个代步车的用法，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学会了前进、后退、拐弯。
上坡下坡的力度也控制得了。
“这东西倒是好。”季姑姑还意犹未尽呢，连续夸赞：“绵绵这脑瓜子，可真是好用，谁能想到还能拆自行车的轮子做椅子呢。”
谭绵绵心道，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还有人腿脚没事懒得一直走路，直接用电动的轮椅当代步车呢，时速能达到二十公里。
其实，挺香的，她有时候在药品研究所也用，毕竟地方真的大，内部又比较讲究一些着装制度，非要人接轨国际穿高跟鞋。
她穿倒是穿，只是也用上了代步车摆烂罢了。
336 爽快的徐同志上
季延得了这轮椅，精神头又足了几分，关键是这个人心大，还能推着轮椅出来走动交际。
不多时全大队的人都知道了有这么个，可以给双腿有疾的人使用的轮椅了。
一问造价。
光是材料费和人工费已经是超过二百了。
还需要谭绵绵这个设计的人亲自核对数据，进行调试，做出季延这个大个子也能使用的大小。
那不给点感谢费怎么说得过去。
所以统计一下，一辆保守估计要二百五？
哪有人出得起，宁愿双腿有问题的在家里老实待着好了。
但，有出不起的，就有出得起的。
镇上就有个干部家庭的老人家行走不便，又不喜欢被闷在家里，拐杖也用得不顺心，听闻大队有个瘸子得了一辆轮椅很方便，就慕名而来了。
正从轮椅上单脚站起来、尝试下地走路的季瘸子延：……
短暂的诡异的沉默后，谭绵绵热情的接待了这位来看轮椅的干部。
因为这人看着就不差钱。
她最近有个计划，是挺想搞点钱的。
“这个，你们可以试试的，就是用手扒拉拨动就可以。”
“好，那我就试一下。”自我介绍为徐同志的干部没犹豫在，直接坐上去试试。
由于新卫所的地，一开始就被季延带人狠狠平整过，所以路面很好走，轮椅流畅性很好。
“不错，不错，谭知青啊，我也不跟你说那些客套话了，我就是奔着这轮椅来的，我听说这需要完好的自行车轮胎，我家有，其余的，你看还要花费多少，我们家也想给家里老人定一辆。”
“老人家多高多重。”
“中等体型，一米七，九十八斤。”
那算是偏瘦的了，毕竟汉子骨架基本偏大，九十八斤还有一米七的身高，真的是瘦。
“那称重上我就给他弄个定制，这样能最大化的增加灵活性和提高对它操控的简易程度。”谭绵绵粗略估计了一下，有两个轮子的话，只要再给她三十以上就是赚。
但设计图和亲自参与制作的人工费可不是这么算的。
于是开价了一百。
并表示，如果轮椅以后宣传得好，每次介绍人家来做一辆，自己就返还他十元。
“一百，倒是比我预想的少，这里是一百，轮子我明天送来，这大概要多久做好成品呢。”
谭绵绵表示，保证质量的情况下，要五天左右吧，太赶了不精细。
“好好，那就五天，我们不着急。”
徐同志在新卫所看了一圈，鼻子动了动，好奇的问谭绵绵小红炉上煮的是什么。
“哦，就是个保健品，给家里爹妈做的。”谭绵绵说了一下这锅药液的成品是给中老年提供什么方面的益处的。
“我闻着有点熟悉……啊，对了，你有成品吗，我吃一个看看。”
虽然是能空口吃啦，但他怎么会忽然要求吃药？
谭绵绵在药房角落里翻出来一瓶成品，倒出来一颗给他吃。
这一吃，还真吃出点问题来。
这徐同志下一刻就一拍大腿，喊自己上当了。
337 爽快的徐同志下
“这药是只有你会做吗？”
“这我不能确定，但因为我妈怕苦，所以我做的药里面会增减无伤药效的甜味药材，并且用一种干花煮水的蒸汽去熏，所以香味甜味都对得上的话，那确实是只有我做成这样。”
“哎呀！真是！那你家里人有往外出售吗？”
“不会的，我爹妈没窘迫到这个程度。”
这人一惊一乍的，到底什么情况？
谭绵绵看得一头雾水。
徐同志冷静了好一会，将事情的原委道出。
“是这样的，我媳妇娘家有个亲戚是在省城做工人的，前段时间弄来了半瓶药丸子，吃了效果也是真好，我就寻思着要是能买到，就买吧，结果人家说是老中医的方子，人家避世了害怕出风头，只做了少量的药。”
然后呢？谭绵绵似乎猜出点门道了，这肯定是抬高价卖出了吧。
“对，是抬高了价格，要我一瓶五十块，还没问你这一瓶造价多少呢。”
“瓷瓶、药丸、加起来就算出售，我也不会超过二十元的。”毕竟就是给老娘补元气的东西。
“真是好亲戚，五十块一瓶，瓶子还不对，那，你可能要过问下你爹娘那边了。”
“嗯，我爹娘之前给过同事，我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就给我爹妈多准备了一些，大概多放了五六瓶吧，没想到变成人家的获利手段了，我会过问的，那这药，你要是需要，还是直接找我吧。”
买卖都做了一回了，再做一回也没啥。“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我只售您一瓶十元。”
“好，好，那我先定十瓶，这是一百，你收好。”
谭绵绵还是第一次见比黑市的收购商给钱还爽快的有钱大佬。
真是，一百一百的掏，她都快以为自己回到了九十年代的交易水平了。
送走这位有钱还爽快的徐同志，谭绵绵喜上眉梢的点钱，二百到手，拿五十出来就够付别人的手工费，以及收购一批新的小瓷瓶了。
对了，这次还要留意一下，买辆新的自行车。
季延见她高兴，也跟着高兴，还给小红炉看火呢。
下午几个人一起吃了饭，季姑姑和小花培养感情呢，外头靠近几个汉子。
原来是全平安他们几个。
之前说好的聚一聚吃顿饭，这些人都没来，后来带口信说不方便下乡。
这会倒是来了个突击呢。
“还是上次抓野猪的地方有野猪作怪，那兔崽子不肯去，非把我们凑一块了，去就去嘛，我们才不是他那种怂蛋，正好，顺便来跟你们说说，我们打完直接过来，蹭你一顿饭啊，肉我们自带。”
季延和他们说两句注意事项，谭绵绵是默默拿了一些伤药，和驱虫驱蛇的药粉，甚至给了一份自制麻沸散：“混在食物里给野猪吃，猪会丧失大部分抵抗力，而且这个药力不会残留在人身体里，一泡尿的功夫就解决了。”
“还有这好东西？之前怎么……”有个口快的小伙子直接说道。
全平安捅咕了一下他：“那肯定是季哥受伤后谭知青特地弄的啊，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嘴巴闭起来。”
季延听了，帮他们检查枪支的动作一顿，朝着谭绵绵看去。
338 聚聚上
谭绵绵脸上，不可抑制的飞红了两团，只说别的话来缓解一下这股感觉。
“好了，你们忙吧，等回来的时候直接去你们季哥那边，说好的好好吃一顿，就当是约在今天了，注意安全啊。”
“好！我们记住了，嫂子谢谢你。”
谭绵绵笑笑，再次没对这个叫法进行纠正。
季延只觉得心里甜得都发腻了。
自己受伤那么严重，绵绵不但没有嫌弃和害怕，反而耐心照顾他，带他上医院，亲自给他动手术，回来后也对他兄弟们更加的亲近，有了一股子长嫂的味儿。
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遇到绵绵这样的好女人。
“别做出这个样子，叫人看见了笑你。”谭绵绵提醒道。
季延收回自己过于奔放的笑意，继续看火候。
谭绵绵想了想，让小花去看看李美好这会有没有在忙，有没有空过来一下。
“好，我这就去叫。”小花清脆的回答了一声，往外跑去。
季姑姑稀罕的很；“这妮真可人，正好，他哥这不送上门来了么，我可以商量一下认干闺女的事。”
看她高兴的样子，还真有那种要为人母的喜悦。
李美好五分钟后跟着小花进门的，脸上还带着汗水呢；“我听说你叫我。”
啊，她是要问李美好这会得不得空，并不是那种传召式的，这么赶来，自己有点过意不去。
“我是想问问，今晚季家聚餐，你做饭好吃，想请你掌勺，顺便一起吃，聚一聚，如果你在忙，这事儿就当我没说。”
“忙是算不上多忙，一个小时后我是自由的，一小时后可以吗？”
“饭点就行，实在忙就不用啦，我再找找其他人。”
“不碍事，我也想蹭顿好吃的，嗐，等着吧，一小时后我准来，对了，还请其他人吗？”
“你帮我请一下赵满意吧，我和她也有来往过。”
至于知青点的人嘛。
谭绵绵稍微回忆了一下知青点目前的情况：“我会想请谁一起吃，你也懂的，就咱们几个老相识吧。”
哦~
懂！
李美好名字带好，却不是什么老好人，明白谭绵绵的意思的，也不会多劝。
废话，劝啥啊，人家绵绵主的局，提供的饭菜，劝她别给自己吃啊。
李美好上工的时候速度飞快，一做完自己的任务，就去和关欣，林有志几人提了一嘴等会去季延那院子里吃饭。
林有志道：“啊，说起来我们也有段时间没一起吃饭了，还真想念。”
“我看你是想念谭知青给我们分享的肉了吧。”
“哈哈，也有这个原因，不想的一会别跟我抢啊。”
嬉闹两声，竟是整个秋收前后最快乐的一小阵了。
一小时后，李美好先去季延那院子里，跟小花一起忙活厨房的事。
谭绵绵已经提前换来了鸡蛋，季，咸鱼等食材，季姑姑来乡下小住也带了一些吃的，罐头食品和饼干点心，也不吝啬的摆出来，甚至弄了两瓶酒。
谭绵绵想了想，也搬了一小坛的酒过来。
“你这是……”
339 聚聚下
谭绵绵说：“之前给镇上的患者酿药酒，有多的粮食酒液，我就弄了个果酒，一会姑娘们也可以小酌一杯，算是养身。”
“这颜色怪好看的，是什么种类的果子啊。”
季姑姑打量这瓶紫红色酒水，因为里头没有果实，没办法判断出来。
谭绵绵解惑：“哦，我过滤过的，所以不大看得出来是什么，这是地棯子果酒，用地棯子酿的，它功效是补血安神，驱风活络，美容养颜，强壮身体，提高免疫力，还可以清热解毒，连贫血的人都可以十两的饮用，
可以补血，软化血管，总之，只要不过量，对人体是很有好处的。”
“哦哦，这东西云贵川福建，两广地区比较多，也算是咱们这儿气候不错了，能容纳它成长，但是不多，我就做了这么一坛子。”
“好好，那可算是珍贵，我一会也小酌两杯。”
谭绵绵既然拿出来，就不会再抠抠搜搜，摆在桌面上，今天要是能喝完，那就喝完呗。
李美好已经做了五菜一汤了，那些说要去打野猪的年轻小伙子们才扎堆的下山，往这边来。
身上血腥味冲得很。
原本没怎么在意的，结果一个小伙子进门就看到两三个面生的女青年，一个愣神站在原地，挡住了后头的人。
于是一个挡一个的，就在门口聚众了。
“干啥呢不往里头走，不走我可学那售票员了啊，哎呀呀你们往里头走点~”一个会整活的小年轻喊了两声，就发现前面的兄弟们让开路了。
他得意洋洋的第一个进门，结果就发现几个女青年捂嘴笑。
想起自己刚才那娘娘腔的学人精行为，都被漂亮女同志们看到了，整活青年直接愣在原地。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保持了一个斯文小年轻的假象，吃东西都斯文起来，企图找补自己丢失的形象。
这一出出活灵活现的，看得谭绵绵乐呵着呢。
因为季延不能喝酒，就以水代酒了。
大家也不是那种酒疯子，所以都接纳了这个行为。
饭桌上大家其乐融融。
知青点的文化人们吃着吃着还来了才艺表演。
季延这帮子兄弟还挺捧场的，唱歌的就给打节拍，跳歌颂祖国舞蹈的就跟着比手画脚一下，诗朗诵的念完就鼓掌。
气氛很是不错。
独一个人的情绪不高涨。
谭绵绵注意到了，饭后大家一起整理残局的空档，她就蹲在关欣身边：“咋，我不在队上的这半个月出啥事了，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
“我，”关欣叹了一口气：“我和他分开了，之前他提过的那个女人，他说他们之间比较合适，是电话里说的，是他的声音。”
啊？
谭绵绵还记忆犹新呢，关欣可是花了两床棉被的价格，让那时候身无分文的谭绵绵治疗她对象来着。
而且一直对她对象很照顾。
上一次知道关欣感情动向，还是关欣说信件上的话，她不信。
怎么说分，就分了呢。
关欣叹了一口气，人都衰老了好几岁一般：“我始终认为，因为一个人的家庭环境，去揣测一个人是否优秀，或者心理是否有问题，不该是一棍子打死的结论。
可我觉得，我错了，我怎么努力，却没有办法改变他原身家庭，和现在所处环境给他带去的影响，哈，我已经努力过了，也不想犯贱了。”
340 你不要后悔就好
谭绵绵能做什么呢。
爱情的苦，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最知道是什么滋味。
劝和不劝分，那是长辈的事。
她作为和关欣更交好，更欣赏关欣的一方，此刻默默陪着不要说什么当初就觉得那男的不适合之类的话，就已经是善意。
关欣打了个嗝儿，忽然问她：“绵绵，你就不怕，哪一天，季延也会这样呢，他那个妈，那个哥，那个妹，你真的认为，现在还对他那个家有持续帮助，当断不断的男人，一辈子都能和现在，正新鲜你的时候一样？”
啊，这话题，忽然就牵扯到自己身上了。
“怎么说呢，事情没真的发生在眼前，我也说不准自己会做什么，但，起码现在，我觉得我和季延是能走下去的，人不可能事事如意，但他一直都在让我事事如意，他家人我要怎样对待，自由的权利，始终在我这里。”
“所以，我不怕，也不用提前想那些。”
关欣看着谭绵绵淡然的模样，道：“你自己不会后悔就好。”
收拾好院子里的卫生，大家各回各家。
季姑姑收拾出一个空屋子给几个小伙子先睡一宿，她自己则是跟小花挤一挤。
谭绵绵和李美好搀扶着喝高了的关欣回去。
帮着擦脸插手给她换睡觉的衣服，自己再洗个澡，又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浑身干爽的谭绵绵躺在炕上，脑子多少也是会想起关欣说的话。
但转念思考一下。
她自己的回复，也是发自内心的，也许有些人的角度看，他和季延在一起，是她看起来吃亏点。
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闭上眼，谭绵绵摒除杂念，慢慢进入了梦想。
次日刚上工，老远看到几人搀扶着一个老人往这儿走。
定睛一看是季玉一家。
季婷身边还跟着……那个相亲的？
姓徐吧，具体叫什么，谭绵绵也没用心记。
也就扫了一眼，谭绵绵不再观察，进了新卫所开始今日的日常。
只是她不去观察季玉他们的动向，季玉一家却还是找上门来。
给自己塞了点没吃完的饼干。
谭绵绵没去接那些饼干：“有事说事，我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交情。”
她这句话说出来，季玉和季婷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徐放，随后季玉扯扯嘴角，继续微笑：“火气不要那么大嘛，我是替人来给你转达消息的，要是不停，吃亏的是你哦。”
谭绵绵好整以暇看着这几人：“我一开始不是说了么，有事说事。”
季婷不是很高兴谭绵绵在徐放面前下自己的脸面，不是说好了会帮她嫁出去么。
怎么还这个样子端着。
“二嫂，那个医院的大夫说，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谭绵绵嗯了一声，随后说了一句：“谢谢。”
这就算完？季玉和季婷都觉得谭绵绵太不会做人了。
怎么也要热络的跟他们聊两句吧，不然一个坐着，三个人站着，好像朝拜皇帝一样。
可他们怎么想，谭绵绵也不在意，她来这里顶多算卖
341 工作挺到位啊
徐放看不下去了，主动搭腔。
谭绵绵却不像在医院里那样，看在老徐的面子会跟徐放回应两句，在这里，她根本没那个结交季婷相亲对象的意思。
也没那个必要。
徐放却自来熟的要看病。
谭绵绵看了他一眼：“伸出手吧，我们这儿是挂号五分，其他病症的钱，本大队的能签字用工分抵扣，其他地方的请交付现金。”
“可以，我没意见。”徐放那双眼盯着谭绵绵不放，谭绵绵也恼了。
都是成年人，点到即止不知道吗。
把脉是没把出什么毛病，但是犯贱得治。
谭绵绵都能想得到季婷这种人要是听了徐放三言两语，挑拨的话，会成什么鬼样子，干脆就在季婷面前，削弱几分徐放的装模作样。
于是她叹了一口气：“你，有慢性病，不提前治疗干涉一下，以后年纪大了问题就会出来的。”
徐放闷笑，这知青真有意思，他可是才体检过没多久，身体好着呢。
她不会是，故意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吧。
还是这乡下条件太差了，所以想要挣点外快？
也是，谭知青穿衣打扮不算高调奢侈，但就是透着一股文艺的味儿，肯定需要钱支撑的吧。
于是徐放纵容的允许了谭绵绵的治疗。
还交了谭绵绵开价的十元钱。
季婷拉了拉徐放，用情侣的身份来劝；“用不了那么多，我没见她收别人那么多，你是开玩笑的对吧二嫂，要不然这个价格叫大队的其他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谭绵绵心道，还真是个白眼狼，怎么都养不熟。
“我们治疗的事情讲究一个你情我愿。”谭绵绵不给季婷发挥的机会：“对了，上次我借给你穿的衣服，你什么时候还我。”
原本还想着一条自己买错颜色，不一定还会穿的衣服，直接送人都成。
季婷非要来碍眼，那她也是没辙。
“那衣服，你不是给我的吗？”季婷不敢置信的看着谭绵绵。
“我没说，你快点洗干净了还我吧，我等着用呢。”
她有那闲心照顾一个白眼狼，怎么不去照顾小花。
徐放看了季婷一眼，明明什么都没说，季婷却羞愤得不行，原地跺脚之后往外跑了。
季婷都离开了，季玉也没留下，只说徐放一会记得回去吃饭，家里给他杀鸡。
徐放扯扯嘴角，转过脸来温和的让谭绵绵给他治疗。
谭绵绵见已经没人了，就露出了自己邪恶的一面，用针灸扎了徐放几针。
“这就好了？”过程简单快速，徐放都有点懵了。
就算做戏，也没那么快的吧。
谭绵绵意有所指：“晚点效果就出来了。”
徐放放下袖子，准备和谭绵绵再说说话。
谭绵绵却在给他写医嘱。
“有句俗话叫做，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这病和这句话完美融合，我给你的唯一医嘱就是，珍惜眼前人，不娶别乱玩弄感情，要不然，病情会更严重的。”
徐放也是有自尊有尊严的人，见状皱眉问她几个意思。
342 眼中没了美女光环
“能有什么意思呢。”谭绵绵肯定是要让他自己感受啊。
中午是季延送饭过来。
季姑姑自从决定回来乡下生活之后，就经常鼓捣吃的，跟小花一起，简直是最佳拍档。
季延递过来饭盒，谭绵绵掀开盖子一看，一整个鸡腿，辣椒炒鸡蛋，松散的鸡蛋和辣椒的脆辣完美结合，一口菜一口饭简直不能更满足。
整个鸡腿吃起来也不负担，因为这里的鸡，品种不是那种腿很大的。
后世的人吃到的超大的鸡腿，那都是培育出来的。
所以眼前比巴掌还小点的鸡腿，谭绵绵吃起来毫无压力。
吃饱喝足，谭绵绵洗了饭盒后，坐下来给季延检查一下伤口处，又和他闲聊两句。
提到季玉一家回来的情况，谭绵绵有意无意的问了要怎么对待、
“怎么对待？”季延显得纳闷：“每年给固定的粮食和几块钱过节费，重大疾病还和他们四六开，我觉得我该做的都做到位了，不过，我不是冷血的，绵绵，以后我们结婚了，我不会对谭叔叔谭阿姨那样的。”
他担心的竟然是这个。
谭绵绵：“我明白，你家什么情况，我也亲身参与过了，那季婷这边，也就到她结婚位置？”
“嗯，我昨个儿已经自己去联系了木匠做两样陪嫁品，看那个徐放陪着季婷回来，应该是要成了，要不然怎么会跟着女方大老远的来乡下。”
“嗯，祝她们成吧。”
如果看到对象中有一方示弱，你还在打抱不平或者出于某些立场，希望那一方立起来，却看到那一方还在等着对象的哄和关注，对你的打抱不平嗤之以鼻甚至怀疑你别有用心的时候，请立马祝福这一对情侣锁死。
不要出来祸害其他人，会更好。
季婷虽还差一岁成年，但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乡下的女孩子懂事更早，一岁之差，也没影响她还会雌竞了。
所以对这一对能不能成，她是事不关己随便他们的态度。
季延对那个家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谭绵绵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当天傍晚，徐放强忍着身上一波一波的麻痒过来找谭绵绵。
“你的针扎过之后，我整个人难受得很，谭绵绵，马上联系车，我要去省城，还有，你也要去，要把你用的手法跟医生说……。”
今天从谭绵绵这里去季玉家后，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开始胸闷气短，反胃想吐。
后来更是双腿麻痒浑身难受。
恨不得一巴掌拍自己，拍的那一下子很舒服了痛快了，手停下了就又开始麻痒。
他怀疑那针上肯定有什么细菌，从别人身上残留下来的。
此刻徐放的眼里，谭绵绵就是个庸医，哪里还有美女光环。
谭绵绵对他的痛苦却冷眼旁观，拿了冷水直接对他泼了过去。
被冷水泼过的地方，那种痛苦立马消失。
徐放还有点怔愣呢，就听谭绵绵让他回去泡在冷水里十五分钟，这个症状就好了。
“你！你故意的？”徐放抬起手，很想指责一番，却看到谭绵绵麻木的眼神。
343 交付轮椅
不知道怎么的，徐放的手就不敢继续指着她了。
他还直接就往季玉家跑。
估计是去泡冷水澡去。
泡了十几分钟，他果然感觉身上没那么难受了，穿了季玉的衣服离开屋里，徐放气得整个人都抖起来了。
再去新卫所的时候也只是要钱了。
“十块钱，你怎么给的，我怎么还你，其他的，大家心知肚明吧。”她没有要挣黑心钱的意思。
要的是这个人不要再装作看不懂别人的拒绝，踩着线反复试探。
她不会在对象这件事上同时做两个选择。
也反感这种知三当三的人，无论男女。
徐放估计是真的吃到了漂亮女人的苦头了，也感受到这份狠毒了，他非常确信自己要是再惹谭绵绵火气大一点，说不定就不是这种教训了。
想通了的徐放，下一步竟然是直接和季婷发展密切。
隔了几日，他往镇上去了，谭绵绵知道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蟑螂恶心吧，你费心要去打它也好灭它也要，那种担惊受怕，是因为你不比它强大吗，不，只是你膈应它，心理厌恶恶心。
“谭知青啊，这轮椅我做好了，给你送过来，你测试测试，有什么需要我修改的，我立马改正。”
谭绵绵点点头：“好，那我试试。”
她的体重不过百，和那位老人的体重不相上下，又找了小花一起坐上去。
两人坐着，轮椅有些负担的咯吱一下，但没有要损坏的迹象。
小花立马跳下来。
谭绵绵却说它合格了。
原本就是为了不过百的老人定制的，她抱着小花一起上去，也是测试一下强度。
哪有刚好只能称重老人体重的，万一胖了一点，或者穿衣啊，顺带放点东西，或者抱老人家上去的人压到座椅了，难道咔嚓一下折了，那好看啊。
肯定要有个缓冲称重的余地留下。
“东西很好，我抱一个人测试是为了品质口碑，以后要是还有人找我合作，如果是一百三的体型，您看着尽量做成最高称重二百斤的，要是不过百的，就往一百五六这样，您看可行吗？”
徐木匠是做木头的不代表自己就是个木头，谭绵绵这么一说他就了解了。
而且心里隐隐有种预感。
他好像，好日子要来了？
先不说以后的好日子吧，看着谭绵绵没挑出问题，就直接交付了材料费和手工费，捏着几张票子，是他家里五口人一年收入存余的五分之一了。
加上上次做的，今年他个人贡献比壮劳力儿子儿媳妇都还重。
连他屋里头的老妻都没有再说他成天鼓捣那破玩应儿了。
全心全意的顾着他给谭绵绵干的手工活儿，殷勤着呢。
想着又可以回家显摆一下自己宝刀不老，老木匠走路都带风。
大约过了两小时，徐同志过来收货了，这么俩轮椅送上自行车后座，是挺不容易的，几人想办法又帮着捆，等徐同志踩着车蹬出去好几米，渐渐稳当下来了，谭绵绵和小花才长吁一口气。
可算是把轮椅捆上自行车后座了。
忙活完这天，谭绵绵计划次日去镇上一趟。
要做的事无非是寄东西给谭爸谭妈，看看有没有包裹信件，进一下药材，以及6
啊，她把那事儿给忘了。
344 愚昧是罪上
还得打电话给李主任。
罗列好要做的事情，谭绵绵安心睡觉。
半夜却被吵醒了。
敲门的是李美好和队上一个队员。
李美好言简意赅的解释：“这家的孩子坠井，刚捞起来，当姐姐的跑过来，说想求你救救。”
谭绵绵没拖延，也不管自己穿着得不得体了，直接跟上这个队员往她家里跑。
身后，李美好穿好外套穿好鞋子之后也拿着手电筒跟上了。
手电筒是知青点公用的，这个时刻没人挑理她用不用。
李美好跑了一阵，循着动静找到了地方。
此刻夜深人静，一点动静都清晰可闻，更何况是闹出人命的事，李美好赶过去的时候，只听到谭绵绵颤抖的说了一句：“太久了，没救了。”
“啊——天杀的啊，是谁没把井口盖上，杀了我儿啊——是的，是你对不对！”死者的母亲直接掐住了身边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
大家都觉得孩子的妈被刺激狠了失心疯了，赶紧拉着她。
还有人责怪小女孩没事把人家大夫找来，多此一举。
谭绵绵和李美好都不认识这个女人，两人也没心思继续待下去。
任谁睡到一半，被人喊出来看死亡现场，都不会心情好。
李美好的手电筒晃了一下，照在了小孩的身上。
谭绵绵原本都准备离开了，却因为这一晃，停下了脚步。
她猛的蹲下：“美好，照一下孩子的脖子。”
李美好立马照做。
一双黑乎乎的手直接对着谭绵绵推了过来，要不是谭绵绵重心稳着，这一下就能让她直接和死者来个亲密接触。
“你干嘛！不许碰我们家的孩子，救不活就快走，留在这里糟蹋孩子尸体有意思吗？”是那个被孩子亲妈掐过脖子的女人。
刚才唯唯诺诺随便被人家掐脖子，怎么忽然奋起……
谭绵绵不敢直接断定什么，但这情况明显是有猫腻的：“之前我顾着急救，没发现一些细节问题，孩子他妈，我现在发现了孩子的落水有问题，
你是孩子的母亲，你自己说，要不要我把疑点弄清楚，然后告诉你，其中的猫腻是什么？”
孩子妈刚还哭得死去活来恨不得能和孩子同去，听到这话，立马推开身边的人，爬过去对着谭绵绵说；“好！好！你要做什么都行，我要看看，我乖乖孩子怎么会好端端的就跳井里去了，井口那么小就算是磕绊也不可能一点声儿都没有……”
后面的话，当母亲的实在是说不出口。
得到了亲妈的授权，谭绵绵重新开始检查，那个阻拦的人想说什么，却被孩子妈死死的盯着，那阴恻恻的眼神，好像在说着什么。
“美好，手电筒。”
“哦哦，好，是要这样对吧……”李美好顺着她的意思，一会照手，一会照着脖子。
那推搡的年轻女人啃着手指，站在一边，有个男人一直安慰她。“别和你嫂子计较，她现在也是魔怔了。”
要是孩子妈回头看，应该能立马辨认出来，这男人，就是孩子的亲爹。
检查完毕，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谭绵绵心下道了一句果然。
345 愚昧是罪中
“应该不是意外溺死的，需要报警处理。”谭绵绵站起身来，不忍的看了孩子妈一眼。
“是谁！是谁杀了我儿子，是不是她！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你喜欢孩子他爹你就带走，带走啊，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儿子，为什么……我要杀了你！”
现场瞬间骚乱起来，谭绵绵拉着李美好去人少点的地方免得被波及，看了看地上的孩子，此刻只有他姐姐在守着。
谭绵绵叹了一口气，孩子指甲有抓过针织物残留下的纤维，指甲盖儿崩掉了好几个。
要是意外坠井，下意识会挣扎，手中该有的不该是纤维而是泥沙青苔，而且意外跌落，大概率是有机会发出求救的声音的。
而且他的脖子上甚至还有掐痕，估计是加害者临时反应过来，没有更用力，所以不太明显。
这场骚动到白天都没停歇，家属中有劝不要冲动的，劝坐下来好好商量孩子身后事的，就是没一个往镇上跑。
听了半个晚上的家长里短，谭绵绵也听出味了。
主要是，这个媳妇是其他公社嫁进来的，这边除了孩子是她生的，就没一个真亲戚。
还有些老人说是怕以后其他姑娘不敢往这里嫁啥的。
总之，谭绵绵就看着那女人悲切的哭孩子，然后她这个大夫就被人赶出门去了。
“你只是个大夫，自己注意点。”
谭绵绵真是无名火起。
真是世面见少了，有生之年还能遇到这种奇葩。
李美好打了个哈欠，谭绵绵想起来，李美好算是被自己影响得不能安睡，趁着还有两个多小时才上工，她干脆不想这边的事，拉着李美好回去，两人洗洗赶紧补眠。
两个小时后，关欣来叫醒谭绵绵，该去新卫所了。
这是谭绵绵交代的。
她肿着眼皮，往新卫所走去。
小花已经开了门在打扫了，见到谭绵绵来，乐颠颠的给了一饭盒的白面团。
说是一种叫面果儿的汤食，就是面加水活活稍微稀一点，然后往热汤里一勺子一勺子的加，小面团快熟了的时候加蛋花香菇片青菜碎啥的一起煮，全熟了就点上香油捞起来。
咸口的，还蛮刺激食欲。
正好，她今天睡过头，大家给留的窝窝头也没心情吃，就直接随它继续躺在锅里。
正好汤汤水水温暖肚子。
上午十点左右吧，外头进来两公安，让她配合调查一些事情。
谭绵绵这才知道，凌晨那个没人去镇上报警的命案，有人去报了。
是孩子的姐姐，趁着没人注意，在月黑风高的凌晨，自己跑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又等到人家上班，报警成功。
谭绵绵能做的就是如实将自己昨天观察到的一切都描述了一遍。
“还挺敏锐。”
谭绵绵权当这是夸赞吧。
送走俩人，不多时那孩子的家属来了一群，问谭绵绵都跟人家说什么了，公安直接带走了好几个人。
“我看见什么了就说什么，你们一群人围在我这里，是几个意思？”不会是想胁迫自己什么吧，谭绵绵不敢置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