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心的家
当然就算一样,她也不会觉得刘铁根家的能威胁到自家的生意,毕竟她可是有空间的人,这山上的栗子,再多,也没有她空间里的多。
而就算山上的都被刘铁根他们摘完了,下一批栗子树成熟最早也要三四年以后,就这三四年,足够她自家栗子饼的名声传扬内外了。
而届时,或许栗子也不再是稀缺资源。
先到这里,林茗便起身再次去了后院。
此时许家三兄妹却不在后院子里,而是有欢笑声隐约从三人的卧房方向传来。
想来三人应该是在玩林茗给他们买的陀螺,于是林茗笑了笑,这才朝之前她设下的陷阱那边去看情况。
到了竹篱笆附近林茗先是看了看荆棘的情况,见右边角落里面的荆棘明显是被重新换过了的模样,而另外一边的荆棘却依旧是被太阳晒干的藤条模样。
于是林茗就转头去了右边那个陷阱看,来来回回看了许久,确实没看出是谁想要夜闯沈家,尤其是在知道沈家只有三个看门的孩子的情况下。
不过说来也是,对方估计就是知道沈家家里没大人看着,所以才挑这个时间来的。
想到这里,林茗顺着右边竹篱笆这个特意留出来的窟窿那头看过去,却正好看到了前排的几户人家,而这里面就有刘铁根家。
当然这也不能说明,前天晚上夜闯沈家后院的人就是刘铁根家的人,只能说有些可能而已,并且这种可能是平分的,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有可能,甚至是村外的人也有可能是夜闯沈家的贼人。
所以说这个竹篱笆好似没有用处,但实则却是不然,因为虽然竹篱笆没有其他证据表明贼人是谁,但竹篱笆周围却还有可能有证据。
比如竹篱笆的后面,这个人来夜闯沈家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将自己的痕迹完全消除,毕竟是晚上,她现在去看看,没准还能看出个什么来。
于是林茗就拍了拍手上的灰,将地方重新用东西盖好,虽然之前那个贼人很有可能不回再来了,毕竟沈家人现在回来了,再来就很有可能被抓现行。
不过这件事她暂且先不告诉沈母他们,毕竟现在人没抓到,也没有头绪免得引大家恐慌。
于是林茗临出门的时候,就拎了一个篮子,说要去外头打些牛吃的草回来,沈母也没多问就同意了。
林茗刚要走,许秀却听到林茗要一个人去打牛吃的草,于是就赶忙拎了一个篮子,追上了林茗,说和她一块去。
林茗想着自己反正也不做什么,跟着也没什么,也能掩人耳目,毕竟她在家附近看来看去的,没准人家会觉得奇怪。
看到许秀跑的气喘吁吁的,林茗有些好笑道:
“我又不会跑了,你怎么着急做什么?”
许秀却有些不好意思道:
“林娘下回出来打牛草一定要叫上秀儿或者大哥二哥他们,山上有野兽不是很安全。“
林茗闻言,心道这个小妮子还挺会操心,于是就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和大人一样啰嗦。”
许秀却点头道:
“秀儿已经是大人了,理当应该考虑周全些。”
林茗闻言有些无奈,这个小丫头总是如此假装成熟的,于是就想到自己给她买的那几个头花,却见对方没带在头上,于是林茗就一边走一边问道:
“我给你带的头花呢?你不喜欢吗?”
就听许秀顿时一个劲摇头道:
“不是,秀儿很喜欢,不过……”
林茗接着道:
“不过不好意思带是不是?”
在林茗的询问下,许秀终于还是点头了,却听林茗又问道:
“头花有没有带出来?”
许秀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方才放到了口袋里忘记放在卧房了。
林茗见许秀将篮子跨在一只手上,另外一之后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头花。
这个头花是黄色的颜色十分明亮,和镇子上那些动不动就红色的紫色颜色相比,要明快许多。
这也是她选给许秀的原因,小丫头就要像个小太阳才好,不必整天操这么多心。
于是林茗也将篮子跨在了手臂上,却是从许秀手里接过了两个头花,就动手在许秀的头上绑了起来。
她这个身体也就十四岁,但身高却和沈母一样高,而许秀则是和林秋白一样高,差不多到她的肩膀高度,所以她给许秀绑个头花,完全没有难度。
起先许秀反应过来林茗的动作,当时就有些惊吓,没想到林茗会给她亲自绑头花。
也下意识觉得这是在外头,被人看到了或许别人会以为自己很爱美不好,但却在林茗没办法躲开的动作之下,许秀终于是没躲开。
就这样林茗将许秀的头上绑上了两朵头花,形状却是正好和太阳的一样,看起来可爱极了。
后面还垂着几根没用到的发带,随风飘动的模样,让许秀整个人都显得灵动异常。
而许秀显然也很新奇的用手摸着自己头上的头花,发现是自己没见过的那种头花样式,顿时看向林茗十分新奇道:
“林娘,你给秀儿绑的是什么?”
林茗见这小丫头终于有些小女生的模样,也笑道:
“你想知道?这样,你跟我来,我们去河边照照。”
毕竟二人手里没有镜子,也已经出了门了懒得再回去,就去河边浅水没有危险的地方照照也可以。
许秀听到林茗这样说,下意识就想要点头答应,但又想到她们是出来打牛草的,要是去河边岂不是会耽误时间?
于是许秀就迟疑道:
“可是牛草怎么办?”
家里的老黄和小黄刚回到家,还需要吃草料呢。
林茗却道:
“不用担心,老黄和小黄一会咱们吃完饭再牵出来让他们自己吃草,不然咱们打回去的草它们要是不吃怎么办?”
许秀闻言也认同地点了点头,但她又突然想起来,林娘一开始出来不就是说要打牛草吗?
“那林娘你方才为何说要出来打牛草?”
林茗却耸了耸肩道:
“家里无聊,想出来转转,就找个打牛草的借口呗,你回去千万别和娘他们说啊。”
闻言许秀顿时点头一副保证的模样道:
“林娘我一定不会告诉老夫人他们的!”
见这小妮子如此上道,林茗便满意道:
“那就好,跟我来吧,去照照镜子看看喜欢不喜欢这个花样,喜欢的话,回去我教你绑。”
“嗯!”
没过多久,就见河边走来两个女子,看样子二人是在河边玩耍,不过却是在水浅的地方,稍微矮一些的那个女子,在高一些的那个指引下,往河边照了照自己的头上。
随后面上就升起了十分惊奇新鲜的表情,回头看向另外一个女子,面上满含称赞地说着什么。
一边说还一边摸着自己的头上的头花,一看就是个可爱灵动的女子。
“喜欢吧?回去教你绑,好了咱们不要在水边呆太久,上去吧。”
许秀闻言也笑着跟着林茗上去了,她还没见过如此好看的头花花样,以前在镇子上乞讨的时候,都是看着别人的头上绑着好看的头花,但现在她也有好看的头花了,还是林娘亲手给她绑的,林娘还说回去会教她绑,真好。
林茗倒是没想到一个头花能让许秀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个人都明亮多了,心里自然也是很高兴的,毕竟她虽然能将许家三兄弟带到沈家来,过上还算安稳的生活。
但身的家,和心的家不一样,心中安稳了,才算是真的有家了。
二人走上了岸边,虽然没发生电视剧里,一到河边必然会有人掉河里的小概率事件,但林茗却依旧发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事。
那就是在岸边,她发现了一些被人刻意踩上的沙土的石头,而这些沙土还参杂了些红褐色的泥土,看似好像是有人曾经在河边用脚将鞋上沾的泥土刮去一样。
而这些沙土,是岸边和和和河边原本就会有的东西,但那些参杂在沙土里面的红褐色的泥土却不是这附近会出现的土。
因为,这样一看就十分肥沃的褐色土壤,只在她的空间里才有,除此之外,就是被她移到沈家后院里去的那部分土。
而外界虽然也会有类似颜色的土,但这种土一般都是肥力较好的上等良田才有的。
整个内青村就只有两条横穿村子的河道,一条就是她眼前的这条小河,另外一条就是在内青村西面,也就是村长赵高家住的方向,而只有在哪里才有几亩上等良田其他的地方都是中等田地,或者是下等田地。
比如沈家的几亩田就是下等田地,就在沈家附近但是隔了几户人家,沈母之前带她去看过,看起来沙化很严重,基本上只能种一些极为耐旱的作物,一般吃土地肥力的作物是不能种的。
虽然林茗不知道这里的上等良田,有没有她空间里的红褐色土那么好的土,但沈家周围附近,也就是这个河边附近肯定是不会出现这样的土的。
而从河边这些石头上,被刮上很多的夹杂着红褐色的沙土,而不是浅浅一层也可以看出来,这个人脚上沾的这些土的地方,离河边并不远,否则在人行走的过程当中,一定会在路上掉下来些。而不会在脚底上剩下这么多的土。
而这条河正好将沈家和内青村其他人家划分开,沈家在最北面背后就是大青山,而河对岸,就是刘铁根以及其他人家。
而假如是沈家西南面或者东南面的人家,根本不用过河,可以直接从沈家往西面或者东面走,否则只会绕远路。
因为显然这个用脚在石头上刮土的人,不是个很在意鞋的整洁度的人否则下面就是浅河滩,对方完全可以下去将鞋洗了,而不是随便在路边找块石头挂,所以这个人没有必要过河的或者路过河的理由。
并且其他的地方也有石头,没有必要到这条河边的石头刮蹭,最最重要的是,这些泥土很干,一看就不是这两天才刮上去的。
基本上这些推论之后,林茗就能确定那个夜闯沈家的人,一定是从这条河过来的。
因为这附近只有沈家后院里,会出现这种上等良田里才可能会出现的土,而也只有从河边走,才会将土刮在这些石头上。
住在内青村的南面的人本就多,占据了整个村子的四分之三,所以她这条推理好似没有什么贴别的用处,除非她能找到别人的鞋子,过来和这个石块附近的脚印比对。
只要鞋印对上号,就可以基本确定,因为村里的人大多数都比较习惯在另外一条河洗衣服,因为那里人多,妇人们可以讲八卦。
而男子就更没有理由到北面来了,毕竟这里住的人不多,还大多都是村里的落魄户,就连土地都大多数是下等田。
但显然,她没办法拿到这些村民的鞋,也没办法比对,以及比对过后估计也问不出别人有没有夜闯沈家,毕竟她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这些推理都是佐证辅助,刺破说谎者使其心烦意乱,露出马脚的作用,但真要判决,还得看证据。
这个时候许秀显然十分疑惑,为什么林娘在那盯着一块石头看,还看了这么久,终于就听许秀问道:
“林娘,你怎么了?”
林茗闻言却问道:
“前天晚上那个夜闯咱们沈家的,有没有踩到咱们后院的土上?”
许秀想到第二天他们将两株被踩坏的青菜摘出来的事,就道:
“应该是踩到了的,当时后院的青菜都被踩坏了两颗。”
林茗闻言也就更加相信了自己的猜测,果然这些土就是从不远处的沈家后院带出来的,但着夜闯沈家的人究竟是谁呢?
林茗正在思考,却忽然听许秀想起了什么道:
“对了林娘,有一件事秀儿觉得有些怪怪的不知道和那天晚上的人有没有关系。”
林茗闻言点头道:
“没事,你说。”
许秀闻言这才将前几天自己在沈家大门后面一边摘菜,一边等着林茗他们回来,然后看到的一个怪异的现象说了出来。
第738章 别太当回事
许秀闻言这才将前几天自己在沈家大门后面一边摘菜,一边等着林茗他们回来,然后看到的一个怪异的现象说了出来。
“前几天,差不多就是林娘你们走了两天之后,秀儿每天早上都看到村里一个妇人在沈家周围转悠,不过秀儿不认识那人是谁,但昨天却没来,今天也没来,不知道是不是和前天晚上的事有关。”
林茗闻言,便点点头道:
“不认识不要紧,你还记得对方的容貌特征吗?”
许家三兄妹到内青村也没多久,村里的人本就认得不全,不认识也是正常。
听到这里,就见许秀露出了些回忆的神情,随后就听她道:
“和老夫人年龄差不多,但没那么高,偏胖偏壮……”
之后许秀就将那几天看到的那个妇人的模样给林茗大致描摹了出来,听在林茗耳中,她脑海中却顿事浮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刘铁根的妻子,徐红刘徐氏,此人和许秀描绘的几乎没有差别,难道前天晚上来沈家的人,真的是刘铁根家的人?
无论是河边石头上的刮土,还是许秀的描绘,都让林茗觉得,自己的猜测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就算昨晚不是刘铁根家里的人,也很有可能和他们家有关系。
再说,最早的时候,沈母还看到徐红手里拿着山上栗子的刺壳,对方估计已经知道栗子这个东西,就是不知道假如真是他们想要夜闯沈家,到底为的是什么了,难道是栗子?
林茗能想到的也只有栗子,毕竟从现在看来,这件事很有可能会和栗子有关。
但话又说回来,刘铁根家要那么多栗子做什么?
之前山上那些栗子树要真是他们家挖的,那么多棵树上的栗子,也足够他们家吃了吧?
难不成是说,他们不仅仅是打算自己吃,还想……
想到了某个可能,林茗忽然对着许秀道:
“秀儿走,我们去个地方。”
许秀有些疑惑,但却十分信赖林茗,觉得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可以找到贼人的法子了。
却见林茗去的方向是往沈家的方向回走,许秀面露不解地跟紧紧在后头,这时就听林茗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咱们回去拿些需要换洗的衣物再去。”
刘铁根家这么大的动静,显然村里的人也都会知道,而村里除了饭前饭后多个公用水井旁边最热闹之外,就是村里另外一条河了,这里可是妇人的天下,想来八卦不会少。
没准在那听听能听到些想知道的东西。
于是林茗就先带着许秀回去拿了些不多的衣裳打掩护,就朝着村西面的,另外一条河过去了。
二人不快不慢的来到河边,林茗就看到眼前河边已经有了不少妇人在浣洗衣物,也有不少孩童在岸上玩耍。
看了一圈,发现自己好像原本也就没比许秀好多少,她来了一两个月也没将村里的人认全。
于是就只好,拎着手里的木桶,和许秀找到了一个离众人不远的地方,将衣裳拿出来,摊开在了河道的石板上,浇了一盆水,又拿着皂角搓了搓,这就拿起棒槌装模作样的开始捶打起来。
河边那些原本在说话的人,自然也看到了林茗二人的到来,这些人里面有不少人是不认识林茗的,但也有些人是认识的。
那些认识的人一说林茗就事沈家个把月才娶的新妇,顿时都高看了林茗一眼,毕竟这些人认为,沈家今时不同往日,以前觉得沈家不过事个清苦的读书人家,于是看不太上的人家,现在却都朝林茗以及许秀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但这些人也知道,从前他们也和沈家没什么交情,现在过去和人攀谈好想也有些生疏生硬了,于是就没上前,而是在各自的圈子里说谈论开了。
林茗耳力原本就好,所以虽然她离得不算近,但依旧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
就听身后隐约传来说话声道:
“……沈家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可出门好几天了吧?”
就听一个妇人十分好奇地八卦道,问过之后又继续响起了断断续续的捶打衣裳的声音。
随后就听有人立马回答道:
“这可不,都已经有六七天了,刚才我刚好赶集回来,就看到沈家回来了,村长他们好像还没回来。”
村里没有新鲜事,就算沈家不和旁人有所交集,但村长赵高家的人却不少,有心想要打听的,只需要去村长家串串门就能问出来些什么,于是沈家举家以及村长还有赵大勇他们这一趟上县里办事,自然也就传遍了,这段时间对沈家十分“关心”的村人。
不过这些人倒是不知道沈家为什么要上县里,毕竟当时沈家和赵家赵高夫妻两个说的很清楚,这件事不能外传,否则沈家会收回对赵家的报酬,为了不让沈家收回报酬,赵家赵高的妻子赵李氏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有人来打听,就说不知道。
显然林茗二人的到来,让这些人顿时又有了八卦的方向,就听她们继续道:
“这沈家还真是奇了,以前谁能想到现在能举家去县里逛一圈,家里还有下人看门的人家,竟然是沈家?”
说话的人已经洗完了衣裳,但却在河边和其他人继续聊天,毕竟农村妇女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唯一的活动就是每天去河边洗衣的时候,议论些八卦而已。
这位说话的人也是个年轻妇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说到沈清家的变化的时候,却不是很羡慕或者嫉妒眼红,反而转悠着眼珠子往在场的另外一个人身上瞥,显然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这位被看好戏的人,却是赵家排行老二赵大忠的婆娘,赵王氏。
显然这道声音一说出来,周围不少人面上都浮现了不少感概以及羡慕,有些人还不由露出了些许嫉妒的目光。
但这些人都没有那个被有心看戏的赵王氏人情绪激动。
对方的话里,显然是另有意指的,毕竟在这些人家当中,甚至整个村子里,原本最有可能去县里还雇下人的人家,明明应该是赵家。
从前赵家人在村里走着,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露出羡慕的语气,不管是赵家妇人身上穿的样式新鲜料子更好的衣裳,还是刚吃了肉食左右都闻到的肉味,都让所有人羡慕不已。
所以从前的赵家总是能收获村里人最多的感叹以及关注,这给赵家人带来了十足的骄傲,也为是赵家人而感觉到自信满满的,当然,因为赵高是村长,所以即使赵家比别人家富裕,村民也不敢心里不平衡仇富,反而都会对赵家人十分谄媚追捧,毕竟和赵家搞好关系,万一下回自家有事要求赵高帮忙也好说话些。
但天下没有绝对的事,就比如方才那个故意挑起赵王氏情绪的人,就是个看赵家不顺眼的人,或者说,她看这位赵王氏不顺眼,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一个男人。
这就有些陈年旧事了,说话的人,是一个叫做桂花的妇人,当时桂花家里和赵家都快定亲了,将桂花许配给赵高的大儿子赵大忠,但后来赵家临时反悔,又找上了上河村的这位王氏。
一开始桂花也以为是不是自己无意做了什么触犯了赵家这个未来的婆家,所以亲事断了之后,整体以泪洗面,却不想有天听说赵王氏在外头炫耀赵家下的聘礼,桂花家里才知道,原来赵家当初之所以和自家断了亲事,是因为自家的聘礼要的太高了。
但话是怎么说,谁家不是能商量的?可赵家却因为怕商量聘礼,面子上有顾忌,就直接原因也不说明一声,和其他人家结了亲,戏耍了桂花家里,导致差点误了桂花的年龄,没能嫁人。
最后虽说桂花还是嫁了人,嫁给了村里一户比较老实肯干的人家,夫家对她也不错,但她每次看到赵王氏在人前得意骄傲的模样,心里就止不住来气。
但桂花还得在村里过货,自然不能明白着针对赵家,只赶时不时地和赵王氏斗个嘴什么的。
现在这个机会不是正好桂花讽刺赵王氏?
其实当时赵王氏能嫁到赵家去,充其量就是因为王家的聘礼要的不多,真和赵家的心意罢了,说到底还不是赵王氏便宜?得意个什么劲?桂花心里这样想,所以现在看到沈家将赵家爱的分头抢走了,桂花心里虽然也羡慕嫉妒,但却更像用此时刺激一番赵王氏,让她抬不起头来才好。
赵王氏却也不是个怕事的,当时就见赵王氏脸色一变,看着桂花就反击道:
“那是,不过就算沈家现在起来了,有些人家也一辈子起不来,一辈子都是泥腿子。”
这句话显然将桂花的心理防线击垮,原本看笑话的眼神也不由变了。
然而赵王氏这一招可真的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原本村里人接近赵家人也不是不羡慕嫉妒的,只不过因为还有事求着赵家,但现在赵王氏一句一辈子都是泥腿子,岂不是将在场所有人都内涵进去了?
毕竟村户庄稼户的,谁家不是种田为生?
甚至赵家自己都种田,虽然赵家的田多,但也没说当上地主不种田,这句话岂不是连赵家也说进去了?
于是周围的人都看向赵王氏面色有些怪异又隐约带着鄙夷,觉得这个我那是过后i也就是个没脑子的人罢了。
但赵王氏本人却心里很舒坦,毕竟她看到了桂花脸上成功地露出了黑色的模样,心里就自然舒服了。
其他人她还不看不上,毕竟这些人就知道整天说着别家的八卦,个个都是长舌妇,没用的东西她自然看不上。
赵王氏心里十分高傲的想着,赢了这一会,也不打算在这里呆着了,毕竟一会要是被桂花反击回来,她就少不来要和人家纠缠。
就见赵王氏随随便便地将木桶一令,就道:
“好了,我洗好了,你们继续洗吧,还有你们也别太把有些人家当回事,毕竟那刘铁根家不是也快要起来了?”
说完还用眼睛瞄了瞄不远处的林茗二人,随后却又看向了河边另外一个方向的几个半大的女子,嘴角浮现出一丝看好戏的笑容,就拎着木桶回去了。
留下的众人,闻言也顿时点了点头,纷纷觉得,这个赵王司虽然说话没脑子,但是说的也确实不假,毕竟现在刘铁根也有了赚钱的医生,据说还是和沈家一个生意。
树上的书都被刘家给挖光了,沈家这回的生意不得受影响?
想到这里,众人纷纷看向不远处的林茗,以为林茗听不到,于是纷纷又议论文开来道:
“是啊,我听说,沈家走的这几日,刘家的生意不比沈家差多少!”
毕竟村里人也有去镇子上做工的,所有回来之后自然将消息传出去了,都说刘家在镇子上有了十足赚钱的营生,生意十分不错,这几日每天都有很多人围着那边买刘家做的东西。
众人闻言,顿时又往林茗那边看了看道:
“谁说不是呢,这回沈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喽,原本还想蒙声发大财的,谁知道被人发现了自家的生财之道,还给抢走了,沈家这回是还没过够几天的地主日子,就得打回原形喽。”
说话的人,面上虽然语气感叹,但眼中却也闪烁着不少幸灾乐祸的模样,显然沈家没了赚钱的营生,回到以前的光景,在这些人的心中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而这边人说的话,却都被林茗听了个一清二楚,她也自然事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信息。
没有想到,事情还真是朝着她猜测的方向发展了,刘铁根家竟然在镇子上做起了生意,难道说……
回想到回来之前,醉仙楼附近的那个围了不少人的摊位,林茗不禁心里有些了然,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在那,原来是刘铁根家在那做生意,假如刘铁根家做的生意就是栗子生意,那没吃过的人,肯定是会过来尝鲜的。
第739章 选择
回想到回来之前,醉仙楼附近的那个围了不少人的摊位,林茗不禁心里有些了然,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在那,原来是刘铁根家在那做生意,假如刘铁根家做的生意就是栗子生意,那没吃过的人,肯定是会过来尝鲜的。
再说,之前沈家在镇子上的名气也慢慢传开,这些过去光顾刘铁根家生意的人,必然也有不少是听到风声过来的,加上刘铁根家摊子选择的摊位也就在原本沈家摊子的周围,要是对方不说明,估计会有不少人以为,他们是沈家。
实际上林茗猜的不错,之所以将摊子摆在醉仙楼附近,刘铁根夫妇两个,就是提前打听了沈家平时开摊的地点,想要趁着沈家出远门不在过去抢客人的。
甚至当时要不是醉仙楼的人出来制止驱赶,刘铁根家会直接在沈家打造的排队那摆摊,只不过后来因为钱掌柜的听到了这件事,立马派店小二出来主持了公道,将人给赶走了而已。
沈家外出前,也知道自家的这几个排队用的铁柱子,难免会受到有心人的觊觎,于是就托钱掌柜的帮忙照看,这些周围的人一看沈家虽然走了,但时常有醉仙楼的店小二出来守着沈家的铁柱子,自然就知道醉仙楼这是什么意思。
那些街头的混混,也没有人敢惹醉仙楼的,自然没有人打沈家铁柱子的主意,不过这件事刘铁根家里显然不知道,他们只是打听到了些沈家摆摊的地点,却没想到去的时候没提前打探消息,最后被醉仙楼的人,当作老鼠一样赶走。
这件事也让刘铁根家的,对沈家更加记恨上了,觉得都是沈家这么多心眼子和醉仙楼的人狼狈为奸,才害他们如此丢脸。
而之所以是更,则是因为刘铁根家前几天联合和自家的诸多亲戚,将山上外围的地方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把许多连林茗都没发现的那些栗子树都给挖了出来,移到了刘铁根自家的院子里。
而在搜查的时候,刘铁根等人自然也发现,山上有一两个地方,第上出现了栗子树的刺壳,但却没有出现栗子树,并且第上还有好几个洞。
这些明显是被挖走树木的窟窿,显然刘铁根家里不陌生。
于是这家人顿时醒悟了,他们觉得怪不得沈家之前没挖走他们当时发现的树,肯定是因为沈家已经将产量最多的树给挖走了,他们后来挖的只是没有那么多栗子的,沈家看不上才没有挖走。
更可能的事,沈家就找到了那里的栗子树,所以就挖了那里的,他们后来之所以有栗子树挖,是因为沈家不知道而已,要是沈家知道,肯定不会给他们留一棵!
于是心里原本还有些觉得自家这样做有些丢人的刘铁根,在妻子徐红点出了这一点之后,顿时对沈家也没有什么愧疚了,毕竟刘铁根觉得,既然沈家自己也想断人家的财路这么自私,那他们家这么做也不算过分了。
所以也才有了后面,越看越觉得自己家的这些栗子树上的栗子太少,于是猜测沈家后院里肯定有更大的栗子树,要不然为什么沈家之前会突然翻修后院?还围了那么高的竹篱笆?
沈家的所有行为在刘铁根家里的人心中,都是为了栗子树打掩护的,所以才会在前天晚上,想趁着沈家人不在家,先去打探一番,看看沈家后院究竟有多少栗子树,有多少栗子,之后也好做其他打算。
当然,沈家人虽然走了,但村里人也都从村长家的赵李氏那得知了,沈家还有三个半大的看门小子,所以就挑了夜里来,以为年纪小的熬不住夜早早睡下了。
但却没有想到,刘铁根的三儿子刘春阳刚找到可以进人的空隙,就被林茗围在竹子后面的荆棘给刺着了。
原本刺这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因为刘春阳本就经常上山,知道怎么对付这些荆棘,就打算慢慢的解开缠着自己衣裳上的荆棘,虽然有些刺痒,但也不至于出血什么的。
然而,让刘春阳没有想到的是,沈家看门的这几个小子,竟然这么警觉,他就才发出了这点动静,竟然那排屋子就起了两间油灯。
这可给刘春阳吓坏了,顿时也顾不着解荆棘了,狠心将荆棘从源头上一扯,手上瞬间就出现了好几道血痕,就连身上也没有幸免于难,最后更是因为情急之下害怕被抓住现行,连荆棘划到了脸上都没注意,这才拿着带着血的荆棘,从那竹子当中的空隙钻出去,赶紧跑了。
一直跑到河边的地方,刘春阳才摸了一把汗,却发现手上全是血,右边的手还拿着荆棘,害怕被找到头上,刘春阳只能决定将这些荆棘拿回家。
又因为沈家后院的土,都是林茗从空间里移出来的,肥沃湿润,粘在刘春阳的脚底上很重,又怕后头的人追着鞋印找到自家,只能在河边将鞋子上的泥土都给刮掉了。
却没有想到,沈家的土和其他地方的土本就不一样,他的行为,反而让林茗基本上确定了夜闯沈家的人,就是河对面的人。
刘春阳回家之后,自然将刘铁根等人吓了一大跳,就见刘春阳浑身脏乱,就连脸上胳膊上都是血,当时就给徐红刘徐氏吓的一哆嗦。
等刘春阳将发生的事告诉了众人之后,众人瞬间将沈家给恨上了,他们觉得沈家好狠的心,竟然在后院里缠着这些荆棘,觉得沈家人心思歹毒。
也是因为这还没挣多少银子,就得花银子给三房的人看伤,流这么多血得花多少银子?
于是原本是刘家人夜闯探视在先,但却因为林茗早有防范,就记恨上了沈家所有人。
再加上后来被醉仙楼的店小二赶走时,店小二说的那句这里是沈家的地方,那些柱子是沈家的之后,因为丢人羞愤,刘铁根家的人也就彻底记恨上了沈家。
此时的刘铁根以及一众亲戚,都在镇子上卖着自家做的栗子吃食,而家里那些收到消息前来帮刘家做生意的其他人,却在家里处理这些十分难处理的栗子壳。
因为众人不似林茗知道怎么处理栗子里面的毛最省力,所以用的都是最简单的法子,刀劈再用手拨,小孩拿不动刀,也容易被栗子里面的毛绒弄到眼睛里,之后反而更多的事,所以这些处理栗子的活,都是大人尤其是留在家中的几个妇人做。
而洗这么多人衣裳的活计,就只能交给半大的女娃去做。
也就成了如今,方才那些话都恰好被在不远处洗衣裳的刘家小一辈的女娃听见的结果。
不过这些妇人都觉得这几个都是小孩,哪里懂什么大人的事?
于是都没放到心里去,却没想到这几个看似是小孩的小孩,有几个却颇为成熟。
“好好洗,一会回去没洗干净,奶要是责怪下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貌似十多岁的女孩,对着自己身前,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和她提醒体型不匹配的棒槌捶打着衣裳的女娃说道。
而这个女娃显然要比这个站着的年龄小一些,身型也更瘦小些。
只不过显然在这声威胁当中,女娃不敢回嘴,只能更加用力地捶打着石板上的衣裳,初冬的河水已经有些动手,女娃的袖子胡乱的卷到手肘处,整个手臂因为河水的凉气又因为一直在使力的动作,变得又红又肿,就像干瘦的胡萝卜。
此时的林茗因为从妇人们的口中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就打算带着许秀回去,却在起身之后,看到许秀的眼神看着另外一处,神情上有些不忍心。
林茗一愣,回头顺着许秀看着的方向看过去,就发现了一个年长些的女娃正在指使着年幼女娃捶打衣裳的画面。
看样子,对方并没有顾忌对方已经肿地不像样,并且充血的手臂。
就算是成年人的手,也不能时常处在充血红肿的状态,严重些会长冻疮,甚至得风湿病,这两个病在古代都是基本治不好的,而那个年长些的女子,明明看着蹲在地上的那个手上很痛,却还是在对方手慢的时候,用脚去踢那个女娃。
别说那手上的情况,万一那女的脚上没有轻重,给人踢到河里,这附近谁能救她?
才多大的孩子,怎么能如此对待年幼妹妹?
看二人的长相,她不认识,难道不是村里的?
不过因为林茗原本也不认识太多村里的人,所以也没想太多,带着许秀就拎着木桶过去了。
许秀见林茗带着她往哪里走,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她光是看着洗衣裳的那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娃,心里都觉得心疼,以前九三过的苦,大哥二哥也从没有这样对待她,看到这一幕,她想起了要是她有父母,有亲姐妹,是不是也会被如此对待的想法,或许她当初被扔给老乞丐就是因为家里生了太多的女儿,不想养才丢的。
想到这里,秀许看着那个洗衣裳的女娃就更加心疼了,她的表情自然也引起了林茗的主意。
不过看到林茗往那边走,许秀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在她心里,林茗虽然就比她大了几岁,但却是她心中和娘一样的人,林茗会从黄恶霸手里将他们兄妹三人救下来,她一定不会放任这样令人不忍的是在眼前发生的。
实际上林茗也确实不太能看这种事,毕竟虽然现代过多了日子,人人都学会自保,但有些时候都是选择的问题。
选择自保的人,和选择出头的人,都是受着内心的指引,没有哪个更加圣母的说法,也不是说不站出来的人就是不善良。
只能说,如果她现在还在现代,遇到这种事或许会怕这两个女孩的家人倒打一耙闹事,所以忽略不见。
但恰巧是因为她现在穿遇到了古代,还如此幸运的拥有了一个空间,老天爷这样对待她,她也应该顺从着自己的内心,为别人做些事。
所以有时候,无论是冷漠漠视,还是触动出头,都是人在接受了外界环境的给予之后,才做出的反馈。
下意识的选择,不该被定义为不善良,或者圣母。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些下意识做出选择的人,上一次做选择的时候得到了什么样的结局。
而此时的林茗,也在想到了相应的结果之后,还是选择往那边走了过去。
这件事她原本可以不管,但她偏要管。
当看着林茗二人往她们这里走过来的时候,众人顿时闭上了嘴没再讲闲话,并且还纷纷有些后怕,难道是她们方才说的话被林茗听见了?
虽说现在沈家眼看着就要失势了,但现在不还没失势吗?现在村里最富的还是沈家,那两辆牛车可不是哪家人都能买得起的。
于是就见众人一副闭口不谈的模样,看着林茗二人朝着她们这里走来。
正当众人都屏气呼吸看着林茗二人走到她们跟前的时候,却见林茗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往旁边走去。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但随即却有十分疑惑地往林茗二人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林茗走的方向,竟然是刘家那几个小的方向。
显然这一下子,众人心口更加火热起来,纷纷对视一眼,看到了别人眼中的熊熊燃起的八卦。
“果然没错吧!我就说沈家这回估计是要和刘家争个高低了,这不找事去了?”
说话的人却是最初唱衰沈家的,方才林茗手里拎着木桶一副找事的模样,给这位妇人吓了个够呛,因为胆战心惊侥幸逃脱,心里总归也有些瞧不起自己,于是就又和众人说道。
“不至于吧?沈家的这位新妇这么狠?她可算是长辈的了啊。”
一旁有人怀疑道,毕竟林茗睡说年长不了刘家的那几位几岁,但辈分摆在哪里,要是林茗过去找事,岂不是长辈欺负晚辈了吗?
这说出去,沈家可是会矮人一头的,毕竟大人的事是大人,和小孩子有什么关系?
大部分人都知道轻重,所以也就以为林茗不至于因为两家人的恩怨如此,却没想到之后看到的一幕。
第740章 欺软怕硬
大部分人都知道轻重,所以也就以为林茗不至于因为两家人的恩怨如此,却没想到之后看到的一幕让她们不由一愣。
就见那头林茗拎着装着衣裳的木桶,带着身后一个八九岁的女娃就往刘家几人那里径直走去。
河边上发生的事,其他人倒是没有多关心,毕竟这里每家每户都养不少儿女的,大的欺负小的也是常有的,只要没出事,没有人会多管闲事。
她们关心的,是大人间的八卦趣事,是赵家沈家刘铁根家,当然现在她们最关心的,莫过于林茗究竟是不是为了刘铁根家抢了沈家的生意,于是就打算冲着刘家这几个小辈撒气去了。
就看到林茗带着人在河边靠近刘家那几人旁边站定,看不清楚神色地说了什么。
刘家那大一点的丫头转头看了林茗一眼,随后就没理会林茗,而是继续和底下那个小一点的丫头说了什么。
随后林茗似乎又说了什么,就见刘家那站着的丫头冲着林茗不太客气的说着什么,随后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见那沈家的新妇,竟然直接将木桶往地上一放,朝那几个小的上手了!
林茗几人离得不近不远,在这些人内心的期待当中,误以为林茗这是要上手对付刘家几人。
于是所有人都还没看清楚,就十分惊讶的面面相觑起来。
“管还是不管?”这时一个妇人出声询问道。
周围人都有些迟疑,毕竟沈家现在也不是好惹的,但刘家这件事在理,总不能让娃被大人欺负吧?
这要是传出去了,她们这些人家哪家没有娃?以后万一遇上什么了,也没人帮她们家的娃不是?
于是就在两难之下,先前那位嘲讽沈家的妇人这时却不以为意道:
“把刘家的人找来,让他们两家自己处理不就好了,咱们这些人干啥趟浑水?”
妇人却没说,把沈家的人也找来,不过其他人也没意见,都觉得沈家这位新妇太过分,竟然连小孩子都欺负,以她们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林茗的背影,她抓着底下那洗衣裳的那个女娃的手,还和大一些的那个刘家女娃争论什么,一看就是不多友善。
这都动手了,还能友善?
于是大家都下意识同情起了刘家,反而对沈家更加不满,原本沈家靠着大青山发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因为自家生意被抢走了,身为长辈的沈林氏竟然欺负小一辈的娃们,说出去谁都不会站沈家,更何况沈家的发迹早已引得村里一众人眼红嫉妒了。
众人相互一看,顿时都同意了这个折中的法子,毕竟是沈刘两家的恩怨,确实让他们两家自己处理更好些。
“那你去找刘家的人来?”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建议方才出主意的人去刘家找人,毕竟主意是她出的,人自然也要她找来才是。
那妇人先是嗤笑了一声,随后站起身来无所谓道:
“我去就我去,瞧你们这怂样。等着看吧,沈家和刘家有的闹,谁还来管咱们出手不出手?”
这话还有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万一沈家真的做的不对,刘家正好可以借机和沈家闹,两家人本就注定水火不容的,谁先出手都给对方留下了话柄,现在沈家先挑事,没准刘家心里多乐呵呢。
不过这话自然不能挑明了说,大家伙心里也都明白,也都等着看这场沈刘两家的热闹。
妇人们当中一阵窃窃私语过后,那位一开始就看不惯沈家的妇人,这就站起身往刘家那头通风报信去了。
不过剩下的人也不都是等在那里看着,毕竟在河边,万一要是有人落水或者怎么样了,她们也肯定不会见死不救,不过在这之前,所有人都认为她们还是别趟这趟浑水的好。
然而众人不知道的是,事情的真相却完全不是她们想象的那样。
事实上,林茗走过去之后,说的话不仅不是挑事的话,反倒态度还算平和。
她当时说道:
“这河里的水这么冷,即便是大人都受不了,她爹娘如果看到怎能同意?”
谁知那位指使小女孩洗衣裳的女子却转头看向她道:
“她洗不洗衣裳管你什么事?”
当时林茗就有些生气了,是,这件事不管她的事,但任谁看了这一幕都不会当作没看见,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个小女孩做错了什么事才受到责罚,也不该这样责罚,要是得上风湿病关节炎,这可是一辈子的病痛,在古代根本就治不好。
更何况,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能做什么饶恕不了的错事需要这么惩罚?
于是她当时就气不过回道:
“是不管我的事,可假如你的妹妹因为洗衣裳生了病,你们家会愿意花银子给她治病吗?”
林茗想地简单,如此对待幼妹的姐姐,想来也是经过家里的耳濡目染才会如此。
毕竟刚才她已经说了妹妹的字眼但对方没否认,显然这个年幼的小女孩确实是年长些的妹妹。
和现代一样,越是教育缺失的家庭,一般都市井自私,所以只要她拿银子说事,即使这个女子的态度依旧没多少改变,起码小女孩不用如此受苦。
但林茗没想到的是,对方仅仅只是短暂地停顿,之后打量了一下她和许秀两眼,紧接着却道:
“花不花银子给她治是我们家的事,管好你自己。”
说完就见她停留在许秀脸上的面色变得十分不悦,转头就看向了底下的小女孩道:
“谁让你停下的?!”
林茗顺着目光看下去,就看见小女孩的手刚从水里抽出来,已经红肿地不成样子并且已经开始泛白,显然已经不能在泡水了,这简直就是在害人!
眼见那小女孩身子一抖就要继续伸手去抓湿冷的衣裳,林茗却当时就放下木桶,将人的手直接给抓了过来。
当林茗的手碰到小女孩手臂时,只感觉到一股冷气传到她的手上,让她都不由哆嗦了一下,竟然没有丝毫温度!
这得洗了多久的衣裳,在冷水里泡了多久才回如此?
想到这里,林茗看向那个身穿桃红色衣裳,脚上却连一滴水珠都没沾上的女子的眼神,不由有些冷然起来。
即使她确实没有资格管这件事,但哪怕是一个陌生人看了都不忍心,为什么一个姐姐能做到这个份上竟然还无动于衷地奴役妹妹?
而兴许是林茗看向女子的眼神令她不由有些寒毛乍起,对方的态度竟然一时间更加恶劣起来:
“你凭什么瞪着我?她是我们家的人,是死是活也不关你的事,少在那装善心,好像整个天底下就你善良似的。”
此时的林茗已经没话可说,她现在只想找这个小女孩的爹娘好好谈谈,假如这家人真的如此不堪,她之后只能不多管闲事,但假如这家人还有救,她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说来说去,这都是命数,投胎在这家人家,小女孩确实受苦了,而她身为一个外人,只有尽可能提供帮助而已。
张单看着林茗对她所说的话没有反驳没有叫板,反而不搭理她只是低头查看二丫的两只胳膊,她感觉到了被人忽略无视的耻辱,她最讨厌别人忽略她!
看她假惺惺给二丫查看伤势的模样,长得再好看那副嘴脸也令人作呕,估计没少用这副虚伪的面孔勾搭男子!
尤其是在看到林茗此时正专注地注视着二丫胳膊的眼睛,那眼睛又圆又有神采,皮肤白皙细腻,这一切在张单眼中,都是那么碍眼厌恶。
更令她不甘暗恨的是,就连她身后的那个都生地清秀,眼睛也比她大比她圆,头上还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头花样式!
对方身上的衣裳虽然没有她穿的鲜艳,但却是纯布衣,不过七八岁模样就出落如此,以后长大了也是一个**!
张单看向许秀的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恶意,似乎此时她比起林茗而言,更讨厌的是许秀,她将对林茗多管闲事的不瞒,暗自较量后的自卑屈辱恨意,都转移到了年幼的许秀身上。
欺软怕硬,人之天性。
而在张单的心中,她厌恶多管闲事的林茗确实不假,但却不会想和对方起冲突,因为林茗到底比张单年长几岁,加上林茗一身硬气多管闲事也不自觉,反而眼神语言当中的微怒不加掩饰。
这样的敌人,张单反而没有法子,也生不出明摆着对立的心思。
可许秀就不一样了,许秀怕见生人,到了张单几人近前就一直紧跟着林茗身后,眼神也是怯怯的,比起林茗的硬气,显然不谙世事没有反击之力的许秀更好对付些。
于是林茗下一秒就看到了一个令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就见张单眼中含着恨意,直接伸出手往许秀头上的头花一把抓去。
林茗此时正顾着刘二丫的胳膊,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朝着许秀发难。
等到她迅速反应过来想要护住许秀时,许秀已经躲闪不及被抓住了头发。
林茗光是从许秀痛苦的神情当中就可以感受到,这个女的用了多大的劲!
一时间,林茗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就听她怒道:
“你做什么?!放开她!”
张单却似乎看到许秀疼地皱起地眼睛十分得意,见林茗伸手过来和她动作,她瞬间把手狠狠往后一拽,许秀连着头发竟然被拉到了张单那头。
“叫你多管闲事?现在你再得意啊!信不信我把她扔到河里去?”
林茗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不讲理的人。
也是怪她自己过来多管闲事,许秀一定被抓痛死了,不该带她一起过来的。
没给张单得意的机会,说时迟那时快,林茗突然原地速度暴涨,在张单根本连她身影都没看清的时候,将许秀成功解救下来。
随后她将许秀连带着那个洗衣裳的女娃一块护在身后,看着面前一脸呆滞的女子,不由皱起眉头。
这是村里谁家的小孩?这已经脱离熊孩子的范畴了,古代女子成熟早,面前这个女子就比她小两三岁的样子,难道还不懂事,不知道扔到河里这种行为代表什么意思吗?
让她更加难以理解的是,眼前这个苛待妹妹,跋扈恶劣的,竟然是个十多岁的女子,而不是难管教的男孩!
对方说的那些话,语气当中无一不透露出满满的恶意,甚至还是平静的状态而不是冲动的情绪激动下的行为,这说明什么?
如果这个女子不是被从小娇惯长大没好好教育,就是爹娘本身也有很大的问题,父母为人低劣,孩子有样学样,就养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林茗带着两人站在离张单稍远的地方,张单却觉得林茗的行为让自己看起来好像被孤立,一时间情绪不要太稳定,就朝着林茗这边走了过来。
“她是我家的人你凭什么给人拉过去!”
林茗手动了动,却看到木桶在河边,要是之后此人上前两方发生冲突,她岂不是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可木桶在远处,她也没个棒子棍子令人理她们远些,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林茗突然回头看到了身后还有其他妇人,虽然有些奇怪这些人为什么没说话这么安静的看着她们,但却以为她们有了救,于是便扬声道:
“各位嫂子婶娘们,你们有谁帮忙去沈家或者村长家请个人来?”
有了人对方想必不敢轻举妄动,加上她也不想惹上什么闲话,叫人过来也好看看许秀头上有没有事。
不然现在她又要护这个又要护那个,忙不赢。
其实她想说,这些妇人们平时不是最喜欢多管闲事了吗?为什么现在不来忙个帮,不过人家不想帮也不能要求人家帮。
林茗以为这个女子家里有些来路,这些妇人们唯恐得罪人所以才没掺和,不过只是叫个人,还是叫村长家的人来主持公道,想来这些人应该不会无视才是。
林茗却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些围观的人,早就已经误会了她的初衷。
她更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两个姑娘,竟然和刘铁根一家有关。
第741章 二丫你说是不是
她更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两个姑娘,竟然和刘铁根一家有关。
也是因为那些原本八卦的声音十分洪亮的妇人们,议论沈刘两家时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林茗并没有听到有关的言论。
当然,她即便是知道了什么,或许当时会迟疑,但决定依旧不会改变。
真正的抉择,可能会受许多因素的影响,令人感受到做了选择之后负面结果的低落情绪,但最后做出的抉择,也只会是原本就想做出的抉择。
如果她只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善意,向周围所有人展现自己的善良,好获得其他人的赞美又或者是同性异性的另眼相看,或许这些负面结果会影响她的选择。
但她的选择来自内心,来自对她还算友善的老天爷,获得多少东西,她理所应当付出多少。
她也没因为自己的立场以及内心的处境,就道德绑架其他人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因为她知道每个人的经历都不同,每个人都只感受到自己的世界,每个人都只看得到自己的世界。
当然,她也希望,那些和她做出不一样选择的人,也不要用“虚伪”“圣母”这样的词去伤害她。
诚然,为了获得回报赞许掌声或是其他,而付出的“善意”,可能真的难以分辨,而世人往往缺乏分辨的耐心,也认为,一句“虚伪”“圣母”的人格侮辱,假使误伤了他人也无关紧要。
因为自己经历过的人生,而无差别误伤他人的人,其实也正做着那些伤害他们之人所做的事,不是吗?
在人生的考卷上,只需要填写自己的答案,不要看其他人的答卷。
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虚假的真实模样,却在明明感受到真诚和简单时,悲观地道一句“虚伪”,释放诸如此类的负面,仿佛透漏出一种看山不是山的境界,更独有众人皆醉我独醒一般的优越感。
这类的人,却是林茗的上一辈子。
那时的她因为遇见了一两个虚伪的人,于是就将所有具有同样特征共性的人,下意识归类在虚伪上。
这些人里,有许多被证实果然虚伪,但有些人她还来不及证实,就消失于生活。
她总是将所有受到虚伪伤害的人,带入曾经那个自己,转而觉得愤怒伤感,有时被有心人但做枪杆子使,有时为了不显得自己难过反而表现地云淡风轻,再将这些恐惧放在心里,成为下次接触别人时心上的围墙。
加上世人愿意展现出来的,总是下意识筛选出来的,那些对公众形象有利的一面,话里有话暗度陈仓的算计也是常态,她就越加不相信所看到的美好,不相信世上还有简单纯粹的喜爱或者善意。
但这一辈子,她脱离了前世的世界,反而经历了一个崭新的,美好人生,起码在现在她看来是美好的。
无论是弟弟林秋白,还是婆家沈家,亦或者是沈清这个相公,她都觉得挺好,她更觉得好的,更觉得有底气的,却是她脑海当中的那些知识,以及她的空间。
这些,是她上一辈子没有的,因为环境的改变,她也变了。
原本同样的情况,或许她上一辈子只会在暗处帮忙打一个报警电话,但这一辈子她就敢站出来直面。
虽然此时的林茗还不知道,眼前这两个姑娘,究竟是谁家的,一会她们家里人是否会将错反怪在她的身上反咬一口,但起码她看到了,她这一世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沈家的,你快别把人抓着了,方才已经有人去找刘铁根家的了……”
林茗一听到人群当中传来有些隐晦的话时,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但随即却意识到了什么,她放开那个方才洗衣裳的小女孩的胳膊,却对着那位说话的妇人道:
“我拉着她只是因为她不能继续洗下去,再这样下去,就算去药堂治都治不好。”
林茗心里有些奇怪,难道这些人没看到方才河边发生的事吗?
她随后转身往河边一看,果然因为石板石头的原因挡住了些地方,方才这些妇人应该没看完全事情经过。
想到这里,再结合方才那位妇人的话以及有人去找刘铁根家的人的事,林茗面色微微一变。
林茗猜的没错,那石板挡住的,正好是小女孩洗衣裳的地方,所以这里的人只看到林茗和张单发生矛盾,而后林茗弯腰将洗衣裳的人抓了过去,脸上的神色很不愉快,随后又和张单发生了冲突,却并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
林茗变了神色,在大家看来,却是因为她们去找刘铁根家的事,于是各个心中虽然鄙夷林茗,却也都大气不敢出一声,毕竟她们没找沈家的人来。
又听林茗解释的话,众人便纷纷往刘二丫胳膊上看过去。
却见果然刘二丫胳膊上又红又肿的,手上的皮肤甚至已经被泡地微微泛白,刘二丫低着脑袋,似乎很怕张单,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就当所有人都看向刘二丫的胳膊,并且纷纷表示震惊时。
原本得意地看向林茗被众人误会的张单,却皱起眉头道;
“你胡说,这明明是你方才抓她的时候勒红的!”
闻言,大家伙又十分怀疑地看向了林茗,毕竟在这些人心中,早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林茗就是去找茬的。
见对方倒打一耙,林茗却早已料到一般道:
“假如是我勒红的,那为什么她的手已经泡到发白的地步?大家都洗过衣裳,手这个情况,是不是勒出来的效果,大家心中自由定论!”
一听林茗的话,大家又紧接着看向了刘二丫手上的部位,却见这时张单眼疾手快,一把将二丫抓了过去。
动作似乎一点也不没有拿捏,当时二丫的脸上就痛苦地皱了起来,和方才林茗拉着她时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张单那边,将二丫拽过去之后,紧接着就将二丫的胳膊上卷起的袖子迅速的放了下来,整个盖住了胳膊和手,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一边动作,张单还一边道:
“谁家洗衣裳不碰水的?小孩子皮嫩本来就容易泡白!”
虽说这个说法听上去也占理,但由于张单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了,面色也明显心虚的模样。
所以大家的视线,自然又都有些怀疑起来。
许是被众人的目光看的心惊胆战,张单终于发怒道:
“你少在那里装好人!别人家的事用得着你管吗?”
这一句话虽说听在众人的耳中,有些不讲理,但却是提醒了一件事。
那就是为什么林茗偏偏去管刘铁根家的事,别忘了沈家和刘家可是有过节的,就算林茗听上去是好意,但也难免没有存心找茬的嫌疑吧?
林茗原本只是看着,却没想到对方说完之后,人群中却陷入了沉思,尤其是看向她的眼神显然不对起来。
她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心中却有些奇怪,难道这些妇人平时没有多管过闲事?
终于,这时终于有人提醒道:
“是啊,你既然知道她们是谁家的吗……”
只不过那位多嘴的妇人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其他人给使了眼色。
谁把心里的怀疑说出来的?
就算是真的怀疑也不能挑明啊,这样她们这些人岂不是都被拉下水了?
毕竟她们方才都一直在讨论这事,万一有一个拎不清的供出来,这左右邻居以后还怎么抬头不见低头见啊?
却没有想到,这句话却让林茗瞬间一愣,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谁家的?”
这回众人却是被林茗这个问题搞懵了,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件事。
是啊!刘铁根家的这些亲戚是在沈家去县里之后才来的,今天沈家不是刚回来没多久?
这一会没准人沈林氏还真的不认识这两位呢!
一时间,大家心里瞬间都想到了这一点。
于是看向林茗的目光都顿时温和也歉意了些,毕竟她们方才不是还背地里揣测林茗是去找茬的吗?
现在以结合方才刘家那两位的表现,加上沈家的还不一定认全了刘家的亲戚,众人瞬间都看向了原本就有些心虚的张单。
张单一听方才那人的反问,以及林茗这句话,也有些听不懂了。
这时她不知怎的,突然想到方才人群中有人叫这个女的“沈家的”,沈家的……
沈家?不会是那个沈家吧?
内青村还有几个沈家?
瞬间张单看向林茗的目光,一时间变得十分惊愕起来。
她就说这个女人为什么来找她的麻烦,原来她是沈家的人!
看来是因为他们刘家的挡了沈家的道了,所以她故意来找茬的?
肯定是这样!
张单心中瞬间就肯定了这个猜测,却半点没想过,她方才对待二丫的方式,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会不会有人和林茗一样多管闲事。
巧的是,当人群中各有计较的时候,刘铁根家的却是赶到了。
来的人还不少,尤其是还有两个半大的男娃。
要知道刘家的劳力都跟着刘铁根上镇子上摆摊了,家里原本剩下的男子就不多,还要留下几个处理栗子壳的人,这五个妇人以及两个半大的男娃已经算是多的了。
实际上如果是别家的人,找刘家孩子的麻烦,这个时候刘家人还不一定会管,最多来一两人,更有可能是等孩子回去责备她们为什么被人欺负给刘家丢脸。
但现在却来了这么多人,显然是因为这个找茬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沈家。
这些人来,自然是自认占着理,想要讨伐沈家来的。
虽说刘家的人也纳闷,为什么沈家这刚回来,就有功夫找他们家的事,但一想到河边的人多,没准有谁多说了什么,给沈家人气的心里不舒坦所以对付张单二丫她们也不是不可能的。
却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来到了人群这边之后,事情好像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当众人看到,河边围在一起的妇人们,看向林茗的眼神没有什么问题,看向张单的眼神却有些怪异的时候,刘家人顿时一愣。
这时过来做主的刘铁根娘子徐红刘徐氏却是沉着脸色开口了:
“是谁要欺负我们刘家的娃?”
一句话就直接给沈家人定下了罪名,这时那位站在刘家边上的一位妇人却正是方才去找刘家的那位妇人,此时的对方正看着好戏。
但却没想到河边那些妇人在看到她之后,频频地朝她使眼色。
其实大家想说的是,她们刚才都误会了人沈林氏,但光是使眼色,任谁也看不懂个所以然,反而给那位妇人看的有些纳闷。
转而她看向刘徐氏道:
“就是她,好像是沈家的新妇吧。”
林茗目光移到刘徐氏面上,又看了看刘家这幅阵仗,突然想通了方才为什么,河边这些妇人会那样看他。
并且还问她难道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家的人这种话,原来,她们竟然是刘铁根家的人。
可刘铁根家的人,什么时候时候这么多了?
好几个陌生的面孔,虽然她本来认的脸就不全,但在刘家那一片住的人她还是经常看到的,每回去镇子上摆摊的时候,也能看到不少人,她却没见过这几个妇人当中的半数人。
不过这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竟然这么巧,管闲事管到明显不对盘的人家去了!
原本在猜测刘家有可能是前天晚上夜袭沈家后院的人家,并且通过河边的人知道,原来刘家已经在镇子上做起了栗子的买卖,她就对这家人的观感不是很好。
现在有有了这件事,难免不会有别人猜测什么,她却也不能解释,她现在才知道二人是刘家的人吧?
越是解释反而像是确有此事了,但不解释她难道就成了冲小孩子下手的歹毒妇人了吗?
一瞬间,林茗还真的有些纠结了。
不过还好她没有纠结多久,就听到这时张单忽然哭喊道:
“奶!这个女人方才欺负我们,还把二丫拽过去,把二丫的胳膊都给拽红了!二丫你说是不是!”
第742章 好好管教
“奶!这个女人方才欺负我们,还把二丫拽过去,把二丫的胳膊都给拽红了!二丫你说是不是!”
这句哭喊当中,带着丝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看向那名叫二丫的小女孩时,对方的眼神令人心中顿生凉气。
刘徐氏听闻张单的话之后,就看向了被张单禁锢在一旁的二丫一眼,随后却没询问二丫的情况,反而对着二丫皱了皱眉道:
“怎么回事?”
二丫原本就被张单的气势给吓着了,现在一看刘徐氏眼色不好,顿时身子都有些发抖,磕磕绊绊地道:
“没……没啥,就……”
徐氏闻言,便打断了二丫,看向林茗道:
“你是沈家的人?”
林茗面上淡定的点了点头,却心道这人装的可以,之前那么多次,看到她和沈母一块坐着沈家牛车出入村里,竟然还假装不认识她,显然也不是个简单的。
刘徐氏随后便道:
“你既然是沈家人,又为何来找我们刘家小辈的麻烦?”
一句沈家刘家,顿时将林茗和张单二人的矛盾,引到两家人的矛盾上。
林茗却笑道:
“找麻烦一说纯属无稽之谈,我只不过是在河边看到这二人情况不对劲,这不请自来以免酿成惨祸而已。
至于她们是你们刘家的人这一点,沈刘两家相隔不远,也理应知道沈家早在几天前就外出办事,不久前才回村,所以抱歉,我方才并不知道她们二人是你们刘家的人。”
话说道这里,林茗其实还是给张单脸面的,毕竟年纪也不大,这里这么多人,要是当场拆穿罪行,估计对名声会有些损伤。
可林茗给人留脸面的行为,却让张单乃至徐氏等人都觉得,林茗如此避重就轻的回答,充其量就是心虚不知道该做何解释而已。
于是徐氏当时就脸色一沉,故意道:
“还请你明说什么情况不对劲,需要你如此抓伤我们刘家的娃?”
徐氏的声音刚落下,就听到张单在那耀武扬威道;
“奶!你别听她说!这种人就会假好人,给人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你别被她带跑了!”
许是因为自家这边人多,张单也比方才显得更加理直气壮了些。
但却不知道这在林茗眼中,却是一种挑衅。
于是林茗也不打算给对方脸面,面色冷下来道:
“事实如何,你们可以将她衣袖挽起自行查看,看看她胳膊上的那些痕迹,究竟是被人用手勒出来的,还是怎么来的。”
原本那些原本就在河边的妇人,即使知道方才的事估计是她们有所误会了,但却耐不住刘家的人比较多,林茗一人孤立无援还不一定能不能赢下来的处境,要是这时候站出来没准被刘家的人记上。
要知道这刘家的人可不和沈家人一样徐氏这人心眼子多着,会装还会来事,以前家里没多少家底的时候都能和村长家的关系搞的不错。
要是以后刘家真的得势了,指不定她们这些人家会不会被挤兑。
于是这些人都没站出来,就连一个说公正话的人都没有。但现在一见林茗丝毫不怯的模样,显然是不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众人纷纷有些意外。
这时张单心底一虚,看向徐氏的眼神当中有些躲闪,转而抓起二丫的胳膊就道:
“二丫是个女娃,凭什么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胳膊?!”
林茗却嘲讽道:
“在场的,出了刘家的两个男丁,没有任何一个外男或者成年男子,所以你究竟是怕影响二丫的名声,还是心里有鬼,想必大家心中都有所判断。”
被点名心中有鬼的张单瞬间怒道:
“你才心里有鬼!我堂堂正正的,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林茗却不想和她继续烦下去,而是看向面上略道思忖的徐氏道:
“我话就说道这里,徐婶子要是想证实,就当着众人证实,若是不愿意证实,那也别时候再把欺负小辈的脏水泼到我身上或者沈家身上,否则我们沈家不介意再去一趟县里的衙门,让县令还我们一个清白公道。”
原本只是想占着人数优势让林茗认下这事,这样刘家之后做什么都有个理在,还能让沈家赔偿些什么得些便宜。
却没想到这个林氏不但不是个没注意的,还是个狠角色。
林茗突然提起了县令是徐氏这么都没有想到的,始料未及之下,老百姓本来也对衙门十分胆怯敬畏,自然赶忙改口道:
“咋还闹到衙门去?不过就是一点矛盾不至于!二丫你将袖子撩上去给大家看看,这里没外人。”
一边有些惧意地说着,一边看向二丫瞪起了眼道。
二丫有些迟疑地看向了抓着她的张单,张单自然不愿意,但却架不住徐氏的眼神威胁,于是只好放开二丫的手。
心里却是存着,万一红肿消去了呢?那不就死无对证了?
不知道是不是张单心里的祈祷起了作用,当二丫怯生生地将袖子撩上去之后,众人却看到二丫胳膊上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就连红肿都消除了许多,还剩下的也不是很严重。
至于手上原本泡的发白的皮肤也逐渐有了血色红润了起来,兴许是因为二丫本就年纪小血液循环比较顺畅,所以方才几人讲话的时候,胳膊重新回到暖和的衣袖里头,于是就慢慢地好了。
林茗心中了然,面上么有什么波动。
但这个现象却让张单一瞬间又硬气了起来:
“我早就说了她在说谎!二丫胳膊上分明就好的很!”
一边十分爽快地说着,一边张单还觉得老天爷都帮着自己,想看林茗这回如何收场。
却没想到林茗轻飘飘一句话,就将自己说的哑口无言。
“既然她的胳膊完好无损,那方才你说我将她胳膊勒红了难道是你在说谎吗?”
张单顿时一愣,组织了一会语言才道:
“方才确实是红的,只不过现在好了而已。”
林茗却笑道:
“你说她胳膊方才是红的,是因为我勒的,那我还可以说她方才胳膊之所以红,是因为你在河边让她不停歇的浣洗衣裳洗红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既然现在胳膊已经好了,大家谁也不能证明自己说的就是对的。”
绕了一圈,林茗才做了声总结道:
“既然大家谁也不能证明现在已经无法证明的事,此事自然就成了无头公案,除非你愿意让在场其他人给我们作证……”
故意留了一个悬念,林茗的语气也稍微有了的变化,果然下一秒就听张单迅速反驳道:
“不用别人作证,其他人站的也远谁能看到什么?”
主要是张单也不确定,在场其他人会不会帮自己作证,如果帮林茗作证,那她岂不是惹了一身骚?
加上这件事还是林茗提起来的,张单自然也会下意识觉得这里头有套,当然不会同意让其他人掺合进来。
只不过张单越是如临大敌,反倒也侧面说明了许多事,起码原本就觉得张单可疑的这些妇人们,顿时信了一大半。
原来苛待刘家娃的不是别人不是林茗,反倒是刘家自己人。
而徐氏显然也看出了些门道,心中对张单有些不满,觉得张单看似聪明实则愚蠢,但却也没有话说,只能道:
“既然都是一场误会,现在解释清楚也就好了。”
林茗对徐氏的说话不置可否,倒是看向许秀头上散落的头发道:
“虽是误会一场,但我身为晚辈,也想斗胆请徐婶子以后好好管教好自家的小辈,大孩子欺负小孩子的事在每家每户都常有,一般人也不会认为会有什么,但欺负到不顾生命安危,眼看着胳膊手已经没知觉了还戾气呵使妹妹干活的,我只见过今天这一次。”
林茗丝毫不给面子的话,直指刘家不会教养小辈,还将张单方才究竟做了什么袒露众人面前,狠狠地打了刘家的脸面。
完事之后,林茗还想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道:
“不过你们教养自家的孩子,理应和其他人无关,我也不多说。
我只想追回我家孩子头上的头花,那可是我从县里给自家孩子带回来的,镇子上都没有,你家的孩子就因为没见过所以当着我的面给人头发抓了过去明抢,光天化日,土匪也不过如此了。”
林茗这样说也是故意的,毕竟张单的行为着实令她觉得恶心,不仅对自家的妹妹如此,就连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都能动手,这已经超出她对熊孩子的认知,她认为这就是明晃晃的坏。
当然,她也不是小孩子,知道就算张单坏,也肯定和家庭以及成长环境离不开原因,所以真的恨或者厌恶还没到,就是想给自己以及许秀出了这口气而已。
徐氏原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都准备走了没想到林茗这一段接一段,让他们这些刘家人无法招架,顿觉丢人的话却是甩了过来。
被气的当场嘴角就起了个燎泡的徐氏,眼神凶狠的看向张单,瞄了瞄她手里果然有什么东西,声音不受控制道:
“还不快还给人家?!丢人现眼的东西,奶是这么教你做人的?!”
徐氏这一发怒,却是将张单给吓傻了,手上的东西也没想着赶快藏起来,而是一害怕,就朝徐氏递了出来。
然而徐氏越是看着张单这幅被吓怕了没出息的模样,就越是来气!
方才还能地抢人家头上的头花,怎么这时候又成瘪三了?
徐氏继续怒道:
“给我吗?你从谁那抢来的就给我还给谁!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抢人家的东西,我给你手打断!”
这一句手打断,算是真的震慑到了张单,就见张单一点一见也不敢有,乖乖的就将手里的头花给许秀递了出来。
许秀一开始见张单朝她这里走过来,还有些向后退,还是林茗在后头站着有了些底气,毕竟方才张单抓许秀的头发,手里用的力气现在许秀都有心有余悸。
那就像是二人有血海深仇一样,对方恨不得将她的头皮都给撕下来。
所以现在看着张单满脸惶恐地朝着自己走来,许秀还是有些害怕。
当许秀从张单那里接过自己的头花时,心头也松了口气。
但却没有看到,张单在惶恐的同时,从许秀头顶看着许秀的时候,却隐藏着几分恨意。
林茗见状却微微皱了皱眉头,想到之后沈家的安全系数得加高了,毕竟有这么一个邻居,就算两家人隔地不是很近,但谁知道这家人事后会不会气不过做什么事?
他们家可都是老弱妇孺,沈清那厮又是那个身板子,要是真的打起来,还不一定打得过呢!
想到这里,林茗瞬间有了在沈家院子前再修一堵围墙的想法,最好将周围物主的地都买下来,这样就更加安全了。
还没往深处想,就听徐氏颇为咬牙切齿道:
“沈家的,现在你看这事情解决了吗?”
林茗随便点了点头道:“解决了,徐婶子要是有事你们就先回去吧。”
徐氏看着林茗,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林茗竟然主动将他们赶回去这件事,她原本还想留在这里和这些妇人说道说道,争会些面子,说些沈家的不是,谁想到林茗却是没打算离开这里的样子。
沈家一向和村里的这些妇人没什么交集,怎么现在想起来和这些人打成一片了?
想到方才林茗咄咄逼人的一面,徐氏顿时感到沈家这个新妇不仅不似传闻当中一样,没什么脾气,反而是个狠角色不好惹。
既然林茗在这里不打算走,徐氏自然也不愿意在这里受那个气,于是就带着张单二丫以及来时的一众人,又回去了。
二林茗留在妇人堆里没回去,却也是有所考量的。
毕竟之前沈家和村里人的关系不是很亲密,也无形之中给了不少人,沈家自命清高,不屑和他们这些人家来往的误解。
其实沈家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有事忙,没空忙活这些邻里关系而已,现在经过方才这件事,她也察觉到了这样做的弊端,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了
第743章 瞎猫碰上死耗子
其实沈家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有事忙,没空忙活这些邻里关系而已,现在经过方才这件事,她也察觉到了这样做的弊端,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了。
这不,现在她就打算和这些人好好‘说道说道’。
“沈家的,你们这是才回来吧?外头咋样?”
见刘家的人被林茗给挤兑走了,众妇人纷纷互相看了看,随后就见有一人面上挂着还算亲近友善的笑意道。
现在沈刘两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况且现在这个沈林氏一看就不是个软柿子,说话语气横地很。
这人一旦遇到有底气的,就总生不出明着对付的心思。几人自然纷纷笑脸相待,即使那笑脸大部分都有些尴尬。
毕竟方才她们这些人还不都是隔岸观火没帮人家说话?
林茗却笑道:
“是啊,上午刚回来,一路上光顾着赶路,留了些衣裳没洗,这不来洗一下。”
这些人听了林茗的话,还真的以为沈家路上光顾着赶路,必定是风餐露宿的,一时间原本有些嫉妒沈家过上好日子的人,纷纷心里的嫉妒轻了许多。
不管沈家是不是发财了,不也还是和她们一样的平头百姓?而且看着样子沈家似乎也没赚多少银子。
姿态放的挺低,说完之后林茗特意观察了一下众人的面部表情,发现这一套果然管用,于是心中顿时宽了宽。
古代人其实也好对付,只要知道她们为什么喜欢你,为什么不喜欢你,沟通起来就简单了。
依照林茗看来,沈家之所以不被村里人接近,主要是因为沈家不主动出来接近其他人,其次是因为沈家原本就是外来定居的人家,老祖宗就不在内青村,这些老一辈的人自然排外的。
最最重要的一点,假如沈家还是和以前一样家境清贫,这倒不会引得这么多人敌视,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这些人觉得沈家的发迹,全是靠村里背靠的这座大青山。
尤其是那些原本和沈家一样穷的人家,甚至原本就比沈家只好一些些,心里总想着,后头还有沈家垫底的那些人家。
现在沈家发迹了,自然触碰这些人心中敏感的那条线,加上这些人原本就觉得大青山本来是内青村村民的,要发迹也是原住民先发迹,才能轮的到沈家,而现在沈家算是抢了原住民的财运福运,被那些有心人士煽动点火,大家自然心有不甘。
现在应该做的,当然不是哭穷,而是瞧瞧这些人的态度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现在看来,她只说了这一句话,这些人的态度就稍微软化了些,虽然还有几个看着她们的神情一直不太善意,但大部分人不是很敌视沈家就好。
至于那些依旧敌视沈家的人林茗只能说她也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这些人不满意就不满意吧,自己活的开心最重要。
就听林茗继续道:
“至于外头,我觉着还真没镇子上好,外头的东西贵就连馒头包子都小一圈,没镇子上的东西实惠。”
这话显然引起一众人的认同,又不太明显地表达了,沈家也会被外头的物价困扰觉得贵,沈家也会在意馒头包子的大小,一瞬间众人觉得沈家更加亲切乐些。
林茗心中无奈,早知道这么简单,她之前就早些讲了,毕竟她是真的觉得县里的东西贵,也真是觉得不实惠。
虽然架不住县里花样玩意更多,地方更繁华这些有点在,但她话说一半也不算特意诓骗别人不是。
“是啊,林氏你这话就太没错了,这外头的东西就是花里胡哨,不顶饱还贵。”就听立马有妇人跟着附和。
“那可不,上回当家的从邻镇给三丫带了个头花回来,你们猜要多少钱?”
“多少?”众人十分好奇。一个头花要多少钱?顶了天也不就才二文钱?
却不想那妇人面上十分夸张,还带这些骄傲的神色道:
“要五文钱呢!我瞧着和镇子上的也没啥区别,据说是用棉布条做的。”
其他人自然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要五文钱,那可能买好几个鸡蛋了!
林茗闻言也面露出一副意外的神色,其实在镇子上五文钱一个头花很正常,但在这些人面前,她自然不好这么说。
这时却有人道:
“对了,方才你家丫头被抢去的头花不也是在外头买的,要多少钱?”
林茗一愣,看向此时被许秀那在手里的头花一眼,笑道:
“这是我自己买的布条做的,不值多少钱。”
众人一听,好嘛这个沈林氏生活还挺节俭的,挣了钱也省着花,众人心中顿时又一阵认同。
毕竟大家都是省着长大的,那些不省的妇人,要么是傍上大款的要么是天生命好家里富养的,这里头不管哪一个,众人显然心里都不会平衡。
但要是听到人家虽然赚了钱,但连一个头花还要自己做这么节俭,做的还挺不错,大家自然对林茗多了份“惺惺相惜”的赞赏之意。
林茗心头却有些无奈,毕竟这头花是买的,价钱还不低,但她不说出来,不是因为瞧不起这些人,而是觉得说出来没准人家心里指不定又对沈家观感不好。
虽说她这个人花银子不会多节省,但许秀的两个荷包却是是她做的,她觉着荷包和头花不是一个意思?
礼物要有心意和含义,才是真诚的礼物,所以无论荷包和头花是买的还是送的,都是用心的礼物便好。
但林茗却不知道的事,就在方才那几句话当中,在场一众人看向林茗的眼神都变了,当然是变得温和了。
就好像找到了同类一般,态度亲近了不少。
林茗心中有了些顿悟,但却没表现出来,笑看着大家,也真是觉得这些妇人挺简单的。
无论是简单地敌视还是因为她说了几句话就亲近认同,这都是生活在农村的一种外向朴实,起码这些人没城市里的人会掩饰伪装。
不喜欢掩盖不了,即使想掩盖也演技拙劣,没有现代人经过电视剧潜移默化锻炼至臻的演技,内心敌视还能笑脸相迎。
喜欢也掩盖不了,她们以为她是同类,而不是令她们觉得落差的异类,就能露出亲近的笑容,虽说这有些肤浅愚昧,但说一句淳朴也确确实实。
倒是林茗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好像不太坦诚,毕竟她是为了让沈家不被村里的人敌视才和大家聊天打好关系的。
要是没有这回事,她估计一百年也不会出来和其他人来往交谈。
倒不是她看不起,而是她虽然喜欢在街上看热闹,却不是很喜欢单独地接触什么新朋友。
因为在街上,大家都看着热闹的市集,不用管周围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姓氏名谁,此时在想什么。
因为都在凑热闹,所以氛围轻松自在,人越多她就越自在。
但人少时,接触的人就会心中猜想贸然试探,有些人或许会因为落差而主动伤害踩踏他人。
这种气氛和氛围是林茗最不喜欢的。
或许这种感觉和有些人说的,他人即地狱意思差不多。
但林茗却更排斥那种,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地狱,但我之前已经遇见了很多地狱,所以我也悲观地猜想你也是地狱,可我没有证据所以我不能先伤害你,也不能先远离你因为这会令你伤心,于是我等着你做出选择,我才能判断你究竟是不是哥地狱。
做了充足的负面心理预期之后,等着别人来伤害,于是才能理直气壮地远离或者反击。
没有人愿意如此,所以这个世界多了许多社交恐惧症患者。
她前世虽说没有到社恐的境地,运气好有了一个攻读心理学博士的舍友,所以心里支撑一直很稳固。
但也总会在遇见那些,和曾经将她脸上笑容抹去的那些人拥有差不多特点的人,内心产生恐慌,于是越来越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有趣的事,那些将曾经还算开朗的她变地封闭内心的人,却每一个都擅长和人打交道,是周围人眼里人脉最广的和谁都关系好的,和谁都能说上话的亲和之人。
这些人或许随着年纪的增长,也越来越知道周围环境喜欢什么样的人,于是他们改头换面,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在世上打听交换着,较量算计着。
所以,之前沈母和她说了,不用在意村里的人,不想打交道就微笑不语时,她心里确实松了口气。
后来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但现在她不想这样,因为她知道一个人要在哪里生存,她可以不作恶但也不能让这些人无理由地敌视。
因为现在不止她一个人生活在这里,还有沈家,当然还有她这具身体,她自己现在椰当做弟弟的林秋白,许家三兄妹。
他们这些人肯定还得在村里生活,旁人的风言风语是伤害不到她的,但却回伤害这些不懂事的小孩子。
所以人一有了软肋,行为总是和从前不太一样,她也如此。
所以现在她出现在这里,和这些人交谈着,尽量不往虚假上面靠,在表达她的想法同时,也降低一下这些人对沈家的误解以及敌视。
想必虽然没有太过放低姿态,但这些行为应该也能给众人释放一个讯息,那就是沈家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好像看不起所有人。
只是之前没接触而已。
“林氏你们这趟去县里做什么的?”
毕竟沈家和赵家一开始就说好了,赵家自然没吧沈家去县里为了什么这件事往外说。
大家自然都很好奇,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了林茗,自然要问个清楚了。
林茗却道:
“没什么,就是公婆打算过继一个子嗣,现在事情都以及办妥当了。”
过继?
众人顿时有些惊讶地看向林茗,仿佛十分意外。
毕竟沈家虽说不是人丁旺盛的人家,村里有不少人家都三四个孩子打底,但沈家好歹也有两个儿子傍身,不愁没了香火的。
现在沈家竟然还去过继儿子?
这是什么情况?
又不是家里没儿子,这咋还不能过继了?
实际上规定也却是是这样,一般只有没儿子的绝户才能过继,所以沈家和赵高说的时候,就编了些理由,说沈母沈父身子不好,想要糊弄过去。
赵高是知道县衙的,知道沈家这件事,能不能通过还得看银子,而这银子肯定事沈家出,和他又没关系,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了。
原本赵高也想了一半可能不通过,谁知道中途却恰好遇上了祝家的人,最后那么顺利地就过了,沈家没多花一文钱。
而沈家虽然知道过继的事估计有些难,但却不清楚有多难,看赵高立马答应的模样,还以为没那么难。
包括林茗也是这么认为的,主要是林茗根本连过继这件事一般都是没儿子的人家才做这件事都不太清楚,最后偏偏瞎猫碰上个死耗子,顺利地盖上了朝廷的官印。
当吃到口中的时候,钱广富所感受到了的从灵魂深处所发出的愉悦和喜悦是骗不了人的。
同样是吃起来口味上佳,市面上那些用了之后会令口感变好的添加剂,吃到嘴里回味只剩下干涩寡淡,而闵希带来的这些食材,每一个吃完之后,都口齿留香清新宜人回味无穷,就连炎炎夏日的燥热都被抚平了些。
本真的食材以及合成添加剂的区别,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最后再说,假如不能离开s市工作的,他们也能有一个月的带薪休假的时间,中间可以找其他的工作。不论如何,他们这些服务员不会有什么损失就是了。
早上店里的人本就不多,当这个消息在众多服务员之间不胫而走时,自然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当然他们不仅对钱广富为什么餐厅开的好好的不做,要去给人当员工这件事有不少疑惑。
最为觉得冲击的,却还是要数张灿告诉他们的z市那家新东家的工资待遇,以及钱广富那么抠的人这回竟然愿意给带薪休假一个月,如此简直震惊中外的消息。
好几个都以为张灿这是在开玩笑,都等着钱广富从包厢出来之后和他求证,反而没人询问起,这位新东家的有关信息。
而此时的钱广富,正满目惊奇的品尝着这些闵希所带来的食材。
甚至到了后面,二人将原有的海鲜锅给换下,只用清水煮熟这些食材,钱广富却发现这些食材依旧比市面上那些有机食品的口感更加美味些!
第744章 上新几个辣菜
所以沈家自然就去问了赵家,赵高也是个不太负责任,只想着捞银子的村长,自然也不会管沈家会不会摊上事,或者被衙门那些吸血虫敲上一笔,甚至连提个醒也没提,就带着人来了县里。
但沈家不清楚,赵家故意不告知,这些同村的人却更加了解过继的事。
尤其是这里头有一个娘家是外村的妇人,娘家就因为生不出儿子养老,过继了兄弟的儿子,当时因为叔伯家的儿子已经五六岁不小了,怕养不熟养大以后不给养老送终,就决定去县里盖个章。
就这样还因为家里原本就有几个女儿,好几个月才办下来,花了不少银子。
这还是兄弟间过继,而且家里有女儿,都这么麻烦,沈家这过继的又不是兄弟的儿子,并且家里还本就有了两个儿子了,这种情况,衙门怎么可能会同意?
于是那个妇人将自己的疑惑,一股脑讲给了林茗听,也不无猜测沈家估计费了很多钱才打通了关系盖了章的可能。
然而林茗听了之后却有些晃神,原来过继的事这么负责,没她想象当中那么简单?
这还不止,等林茗想到当要是被衙门察觉了异常,查到沈家头上,提前得知了林秋白的事,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都白费了?
没准林秋白还会因此重新回到林家,并且再也没有办法将他救出来。
想到这里,林茗不由一阵后怕,心里也更加庆幸之前还好有祝家的原因,否则这件事的结果还是两说。
面对其他人的疑惑,林茗只能回答道:
“可能是官老爷没注意就给盖了章吧,我公婆应该没花多少钱。”
这一说,反而让众人觉得,沈家必然是花了钱了,只不过林茗不知道罢了。
想到这一点,众人便是又对林茗一阵同情,聊了一会,才有人将话题引到了刘铁根家上。
“不是,林氏你公婆知道现在刘铁根家的亲戚都在镇子上卖你家之前卖的那个吃食吗?”
林茗却是摇摇头道:
“不知道,他们卖的吃食叫什么?”
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毕竟林茗的态度也太平和了,要是别人家不得惊讶生气才怪。
于是就有人煽风点火道:
“据说是个叫做栗子饼的吃食,在镇子上都买好多天了,每回都好些人一块上镇子上……”
之前村里有人在沈家帮忙盖房,回来还吃到了一个叫做栗子饼的饼,那饼就别提多香了,就连他们这些在你一旁闻到的大人都觉得馋人。
想必沈家在镇子上卖的也是这个叫栗子饼的吃食吧?
现在刘家也卖这个饼,沈家被抢了生意不得闹?
当然,沈家就算被抢了生意闹,但这个吃食生意也不只是沈家能做其他人不能做,天底下没有这种王法,只不过两家人最后肯定关系不能好了,没准还能有热闹看。
却没想到,林茗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吗?我知道了。”
林茗情绪却没那么激动,而是平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这让在场其他人顿时摸不准林茗的主意,于是就又有人问道:
“对了,你们沈家之前在镇子上不也卖这个叫栗子饼的吃食吗?我家当家的回来说生意可好了,排队的人都乌泱泱地多。”
林茗笑了笑道:
“是也卖一个叫栗子饼的,不过还卖其他,况且刘卖的栗子饼应该不和我们家卖的栗子饼是同一种吃食。”
栗子饼的配方,就连沈母也是到了县里才知道的。
因为她需要将配方写下来给林萱,也就是祝九龄祝家,期间沈母也是看到过的,但在那之前,这世上绝对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栗子饼的配方。
想来刘家有了栗子的来源之后,也自己做了一种饼,还打听到了沈家卖的饼的名称,仿照了沈家的栗子饼,但她认为两家人卖的饼,只是名称一样,但东西却完全不同。
而栗子饼这个名字,也是刘家模仿出来的。
因为这个时空除了她以外,根本没人知道栗子为什么叫栗子。
除非刘家也有神奇的穿越人士,否则这名字只可能是学着沈家才起的。
听到林茗说,沈家还卖其他吃食,众人瞬间想到了之前听说的,镇子上兴起的叫做卤味和烧烤地东西,于是变向林茗求证了起来。
林茗也没否认,反正沈家在镇子上的生意已经不是秘密,村里的人早晚也要知道的。
内青村距离镇子上走路需要好几个时辰,所以家里没有牛车的人家,一般不会经常去镇子上,又都是种地的,村里也有木匠屠户之类的手艺人,所以平时都自给自足,每逢过年过节才会去镇子上。
所以这些人虽然听说沈家在镇子上生意很好,并且也有人之前看到了,但却不知道沈家的生意具体有多好。
比如其他村里到内青村走亲戚的人就会提到卤味烧烤这些新鲜的吃食,但村里的人却少有知道这两个吃食也是沈家人摊子卖的。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内青村属于偏远村落,是靠近大青山的边缘村里,再往东面的地界就不太适合主人了,土地也都是长不出东西的沙地。
要么就是丛林深处经常野兽出没的树林,就更不可能会住人了。
所以因为距离镇子上太远,消息比起其他村落自然也都闭塞地多。
然而如今林茗开口承认,却让在场的人都震惊连连。
毕竟他们原本以为沈家的生意也就那样,却不知道原来沈家的生意那么好,镇子上兴起的那些新鲜吃食竟然都是沈家卖的。
要说为什么这些人不知道沈家卖栗子饼但却知道其他有名的两个吃食,原因还在供应量上。
毕竟每天栗子饼只卖一百个,虽然限购但也基本上很快就会卖完,但虽然有不少人觉得馋人,但却没多少人吃过,吃到的人都是少数,自然就火不起来。
卤味和烧烤数量却没有太多限制,每个吃过的人,也都会将这件事当做谈资宣扬出去。这样一来,一传十,十传百,无形之中知道这两个吃食的人就多了。
在场众人不亏都是合格的主妇,在得知沈家竟然比她们想象当中牛气那么多之后,瞬间都没了后顾之忧。
对着林茗更加亲近起来,毕竟现在她们才知道和沈家卖的那么多爆款的吃食比起来,就算被刘铁根家抢走了一个生意又怎么样?
林茗还算礼貌地回应乐众人地嘘寒问暖,心中波澜不惊,但也没有因此而觉得这些人势利眼。
趋利避害,人之本性。
又和几人说了几句,看时间不早,林茗也就找着借口,带着许秀回去了。
许秀刚才被刘家的那个女的一吓,半晌脸上都没血色,还是回家好好安抚一下才行,毕竟就连她也觉得那人给她产生了些心里阴影。
走在路上,林茗顺便将许秀的头重新挽起来,也看到了头皮上被抓红的痕迹,心头一阵痛,也埋怨起了刘家那个女的道:
“以后你在外头看到那人离她远一点,下手没轻重,简直气人!”
许秀却缓过来笑道:
“没事的林娘,我都不痛了。”
林茗心头一叹,这就算不痛也得一天才能彻底消肿,也不知道有没有破皮,头上的伤口长得也慢,还容易发炎,心头更是愤恨起来。
回到沈家,嘱咐了许秀先别忙活其他,烧锅水清洗一下头发,免得有细菌感染到伤口了。
见许秀乖乖区灶房,林茗就拎着木桶去了后院晾衣裳的地方。
却见沈母正在后院摘菜,林茗就上前将方才在河边知道的事都告诉沈母了。
沈母起初也是听的一愣,毕竟她没想到刘家竟然也在镇子上卖栗子饼。
但是联想到刚才从镇子上路过时,看到那多人围在那里的事,也瞬间想到了自家的生意会不会受到影响这一点。
“那咱家的生意不会受影响吧?”
林茗就将她的想法告诉了沈母,觉得两家人卖的东西应该只有名字一样,东西缺不是一个东西。
况且他们现在本就不是重点卖栗子饼,甚至因为栗子不够还限量卖,主要卖的是其他两个吃食,这两个吃食只有烧烤能被这些人仿照了去,卤味却还是雷打不动的独一份招牌。
当然,就算能仿照烧烤,这些人也没有沈家摊位的食材,以及号称烧烤灵魂所在的酱料。
就算被人学去,也没沈家的烧烤吃起来有滋味这是一定的
再说沈家本就走精品路线,一个串串就买到十文二十文,要买的人总会买,那些嫌贵的人也没有多少利润,去光顾其他家盗版烧烤也是免不了的。
再说了,谁说这些人吃多了盗版烧烤心里是不是更加想念沈家烧烤的味道,最后该买的还是会买。
当然,沈家做的是生意,不是等待出轨丈夫回心转意地的妻子,就算这些客人去光顾其他家烧烤,再来光顾沈家,他们也是欢迎的。
毕竟做生意,只要付钱不吃霸王餐,大家都只是简单的银货两讫关系罢了。
显然沈母也想到了这一点,心中却也和林茗一样没什么负担。
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想到了刘家光卖栗子饼,肯定就需要很多栗子,那他们的栗子从哪里来的?
“林氏,我记着上回咱们去大青山,好像看到山上又被挖了不少树坑,你觉着这有没有可能是....”
是什么沈母没说,但这意思却已经很明显,林茗闻言也点了点头道:
“娘,我应该和你猜的一样,我认为山上那些栗子树应该就是刘铁根家挖的。”
可问题是,就算是酒刘家挖的,那这些栗子也有卖完用完的时候,到时候刘家还卖什么?
这个问题刘家自然也早就想到了,这不才有了前晚夜探沈家后院的事。
说到这里,二人又沉默了几瞬,随即就听沈母笑道:
“算了,咋们也别多想了,这个栗子饼是难得一见的好吃食,不过现在咱们没有充足的食材,人家要做这个生意就做,咱们顾好其他两个吃食生意就已经足够了。”
林茗点了点头却没说一个多月之后,她空间里的一批栗子就成熟了。
届时刘家估计早就卖完了上山挖来的栗子树上的栗子,毕竟这种东西少见,所以肯定没有多少,就算刘家把整个大青山的栗子树都挖完了,卖完之后也得等四年以上,下一批栗子结果成熟。
而到时候胜负早已见了分晓,甚至到时候也可能不止他们一家种植栗子树。
毕竟栗子饼这种吃食,虽然原食材比较少见,但最重要的还是在配方上,没了配方,也是白搭。
所以她不太介意将这些食材传播出去,但配方她是肯定不会传出去的。
“是啊娘,咱们不多想,等着一批栗子饼卖完之后,咋们就专心做烧烤和卤味这些吃食,等冬天来了,咱们还能上新几个辣菜,既驱寒保暖又有味,想必也是很受欢迎的。”
沈母闻言笑问道:
“上新是什么?”
林茗一愣,随即解释道:
“就是推出新菜。”
老将以前现代地词汇说出来,林茗心里顿时吐槽起自己狗记性。
好在沈母没有多想,反倒还觉得挺新奇。
二人聊了会,沈母也知道刘家之所以那么吵闹,是因为刘家新来了不少人,都是别村的亲戚之类来帮忙做生意的。
要说这个刘家这点还不错,有了生意也不忘了亲戚,有银子一起赚不是。
但二人却没哟想到的是,要是有的选择刘家才不会将银子拱手让人,毕竟请人帮忙就算是亲戚,也是需要花钱的。
要不是害怕沈家回来,将他们的生意抢走了,为了在镇子上站住脚跟,也不至于一下子请这么些人来帮忙处理栗子卖栗子的。
一切都是为了让沈家回来之时,在镇子上再无存身之地,为了这一点,甚至将每日四成的收入都用来给请来的亲戚发工钱,说刘徐氏不肉疼那是假的。
不过就算肉疼,也总比被沈家抢去了生意的好,等镇子上的人都认刘家二不认沈家的时候,还有谁说是刘家抢了沈家的生意?
第745章 目的
不过就算肉疼,也总比被沈家抢去了生意的好,等镇子上的人都认刘家二不认沈家的时候,还有谁说是刘家抢了沈家的生意?
也别说他们刘家如何如何,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换了任何一个谁家,肯定都会做和他们一样的选择。
这是刘家一众人知道栗子生意内情者的真实内心写照。
而原以为沈家知道自家生意被他们刘家抢走了,会来闹或者暗中记恨他们的刘家众人,却发现沈家回来之后却依旧很安静。
仿佛就和不知道似的,这在刘家人眼中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毕竟那句话怎么说的,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换做是他们好不容易熬出头,却被他人抢走了生意,他们不得上门掐架才怪。
于是沈家越表现地平静,刘家就越是不能平静。
暗中觉得沈家指不定背地里憋着坏,找到合适时机就对付他们刘家呢!
虽然河边的这件事,被证实是张单搞出来的幺蛾子,但刘徐氏显然也认为林茗不可能有那么好的好心,竟然过来帮他们刘家的娃,这说得过去吗?
肯定是说不用过去的,要是这事发生在他们身上,再看到沈家的娃咋滴咋滴了,不幸灾乐祸已经算好的了,是万万不会上前多管闲事的。
所以这件事,要么就是沈林氏故意打着帮二丫的幌子找茬,要么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反正不管是哪一个,沈家人对他们刘家是绝对不会有好心的就对了。
若是林茗知道了刘家人先是因为对不起别人,随后又产生了被害妄想症的心里想法,估计得笑了。
毕竟这种心理,她前世可是听她那个学心理学的舍友讲过的。
要是放在普罗大众基础上,最典型的案例要数,那些婴幼儿时期不回应子女啼哭的父母,总是对待子女更加“狠”一些。
因为最开始,就忽略无视了幼儿的安抚需求的家长,不管是因为寒冬不愿起身,还是耐心本就不好,这些因素都会造成本人在心理上损失一部分的自我认识。
会觉得自己愧对子女,但假如仅仅是愧对,大部分父母还是会紧接着进行补偿性质的安抚行为的,可有部分父母却会因为愧对这类自身内心产生的负面情绪,进而排斥子女本身。
巧合的是,这些父母还往往是生活中那些对子女要求极高的父母,所以也就造成了,越是内心愧对,越是认为即使养大也不会亲密等心理,于是更加排斥安抚等亲密接触,但孩子还要养下去,一但爱的成分降低,支撑养育的目的,也就变成了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殷切期望。
所以这类父母就会转变成那些对子女要求极高的家长。
这是她和那个舍友的共识,她们两个人都不认为,压榨子女学习工作的父母,爱的成分有他们自述的那么高。
即使有爱,也比其他给予子女更轻松关切养育环境的父母更低些。
因为他们的精力,都花在成龙成凤上,只有一部分人在发生了些事件之后,做自我检讨改变面对子女的态度。
这些事,包括但不限于叛逆,逃学,产生事故,或者更加严重的事件。
换句话来说,有些人会因为起初的自认对不起他人的心理,转而更加恶意地对待他人。
这不是因为天生坏种,只是因为这些心中觉得对不起别人的人,假如愿意弥补,或许会进行道歉等行为。
但那些不愿意道歉认错的人,就会认为对方会反击报复自己,与其承受着等待被报复地胆战心惊当中,不如先下手为强把别人打到毫无反手之力,这样便自觉可以安枕无忧睡个安稳觉了。
显然这就是刘徐氏以及刘铁根的心路历程。
当然,这些是此刻的沈家人乃至林茗自己都不知道的。
此时的林茗,将手里的衣裳晾晒完毕之后,就和沈母一边摘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二人聊天的内容,却是比较宽泛的,有之后林茗打算做的吃食,比如一个叫火锅的,很辣但能保暖的菜品。
还比如二人讨论了用粮食作物榨油的可能性。
这路林茗就不得不提沈母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她竟然知道如何榨油,就是那些榨油木架都是怎么做的。
这种知识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古代能有几个吃得起植物油的?
设置动物油才是主流,比毕竟古代的出油率极低,别说能不能榨出油了,就算技术问题解决了,榨出一斤植物油的成本也比一斤猪板油的成本贵多了。
就因为出油率低,榨过油的粮食基本就不能吃了,只能喂牲畜,而最多榨油的作物竟然是芝麻这种不算平价的作物。
就连花生都没有拿来榨油的,可想而知古代为什么一斤植物油那么贵了。
起码林茗在镇子上就只看过一两家粮油铺子有卖植物油的,但那油浑浊不堪就算了,一斤竟然就要半两银子,怎么不去抢?
还据说,这油是从别的镇子上进的货,爱买不买的,镇子上有的是人抢着买。
这话自然给林茗气的不行,自然没当冤大头买这劳什子的植物油。
现在听沈母说她知道怎么榨油的,林茗怎能不兴奋激动?
她当时就将手上的菜放了下来看向沈母道:
“娘你知道怎么榨油的?你能将榨油的工具画下来吗?”
沈母想了想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却问道:
“你想榨油喝?那用粮食榨出来的油可不多好喝。”
林茗一愣,随即解释道:
“我知道的娘,但娘你知道吗,这猪油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容易发胖得脂肪肝。”
沈母一顿,看向林茗询问道:
“什么是脂肪肝?”
林茗眼珠子转了转解释道:
“就是一种会减寿的病,轻易还治不好,一但得了这个病,别说是吃猪油了,猪肉都不能吃。”
沈母一惊:
“难怪了,当时娘的主家据说就是大夫说不能吃猪油荤腥,所以才自己榨油。”
林茗一听,就知道沈母这主家必然是个富贵人,在古代这种地方还能得脂肪肝的,不是整天大鱼大肉吃惯了的富贵病还能是什么?
见沈母显然恍然大悟的模样,林茗便乘热打铁道:
“而且娘,我之前答应要给相公做一个吃食,就要用到好些油,怕吃了对身体不好,所以才想着自己榨油的。”
对上号之后又听林茗之所以要榨油是为了沈清的身体健康,沈母顿时不再迟疑了,点头道:
“成,一会娘就去将那榨油的画下来,不过娘只能画出个大概来,毕竟也好些年没见着了,不能保证能不能完全画出来,你心里头有个底。”
原本沈母迟疑,就是因为这原因,毕竟她当丫鬟那时候,已经是十几年前了,她现在能有个大概的印象是因为当时她正好带着自家小姐去瞧过那榨油的。也怕没画出个什么来,还耽误事。
当然,她也因为榨油花销太大,一般人家是肯定榨不起吃不起的,就算他们现在赚了些银两,也最好不要太铺张浪费地好。
但这些想法,在听到林茗说的那个脂肪肝以及清儿有关时,沈母顿时就不注重了。
毕竟她想着,要是清儿还在那里,过的生活必定是谁都不能比的,何况只是区区一个榨油了?
再说沈母现在好不容易得来一个健康的身子,自然希望之后全家人身体都健健康康的了,万万不能得那个什么脂肪肝的。
得到沈母的首肯之后,林茗总算心中了解了一个大事,毕竟有了榨油的,她就能做其他轧制类的吃食了。
而且她用的还不一定是外面这些粮食作物,她要用自己空间种植的作物榨油。
毕竟空间的更加健康些,而且也不费钱,榨剩下的粮食还可以做其他副产品或者喂牛。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啊!
当然,林茗丝毫不为自己用沈清当借口而感觉到羞耻,毕竟等油榨出来了,沈清不还是能占着便宜?
林茗这样想着,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略带笑意的声音:
“娘子如此关切为夫的身体,为夫甚是感动。”
林茗闻言背顿时一僵,转头见来人果然是沈清这厮。
顿时悄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是啊相公你感动吧?”
沈母见二人又如此不对盘,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越是看着二人如此,沈母就越是觉得庆幸。
也觉得清儿这孩子,只需要过如此平静安全的日子便足够,百年之后她泉下有知也会保佑清儿两个,过完安逸平静的一生。
想到清儿去世的生父已经了却尘世的生母,想必他们也是希望清儿裹过着如此这般的人生吧?
想到这里,沈母顿时有些感慨地叹息了一句。
然而这声叹息,却让沈清林茗二人转回头看向了沈母。
林茗见神沈母如此,以为沈母是怕到时候为了榨油花太多银子,她顿时保证道:
“娘你放心,我一定量力而行,要是榨出来的不理想还费钱,咱们就偶尔榨些出来,不会太过铺张浪费的。”
却见沈母笑着摇摇头道:
“娘哪里是怕这个,娘是想着,你和清儿啥时候能让娘抱上个孙儿....”
闻言,林茗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也太急了吧?
沈清这才多少岁?她才多少岁?
她才不要这么早就当妈,再说了,林茗看了看沈清。
她要生也不一定和沈清生,哼。
想到前世那些赶着着急似的,赶忙嫁人,赶忙生个孩子稳定自己在婆家地地位的同学,甚至她还听说有先上车后买票,怀上了才顺利嫁给男方的那些个人,顿时对生孩子十分抵触。
这倒不是她讨厌孩子,但就她看到的那些故意展现喜欢孩子,十分急切的要孩子的人,大多数要么婆家想传宗接代只认孙子不生没有地位,要么就是靠着生孩子达到其他目的的。
让她觉得生孩子,好像牵牵扯了很多很多的目的性,没几个真心因为相爱相知相守,所以才想迎接下一代生孩子的。
就比如她自己,童年虽然在院里生活地很自在,但却有个不完整的原生家庭。
小的时候还没怎么觉得,随着她年纪的慢慢增长,看到身边周围那些目的不是很单纯的想要生孩子的人,她就总会想到自己。
觉得,她亲生父母或许也是这样,并不是因为相爱相守才迎接她的诞生,或许是因为家里重男轻女,所以出生后就将她丢弃。
或许是家中太多女儿,想生一个男孩,却发现依旧是个女孩所以将她丢弃。
或许她的亲生母亲也是那些想要靠生个男孩获得未来婆家准许的女性一样,生下来发现是个男孩婆家也不会认。
因为这些思考和猜测,她对婚姻乃至生育的观念都十分的排斥。
实际上当时要不是因为系里关于她的谣言传地愈演愈烈,她根本就不可能会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交男友。
而后来连续好几年的交往关系,她和对方的感情却没有更多进展,就连平时聊天软件都只是吃饭睡觉一类的招呼。
在外人眼里,她脑子里似乎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男朋友,当然在纪言的眼中,好像她也成了对他漠不关心的负心汉。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林茗也承认自己一直以来都耽误人家太久时间。
原本就不是因为喜欢和对方在一起,也用对方母亲的反对找着借口拖延求婚,怕当坏人伤对方的心于是也不能提分手。
因为一直以来,纪言做的都太好,她没有时间就迁就,她不愿意就等待,每当她想要开口时,都看到对方仿佛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的眼神,那种眼神很伤心。她不忍心于是只能忍住。
不知道,她穿越到了这个时空,那个世界上的她是不是已经死了,也不知道记言能不能获得一个全新的人生,他们两个其实本就不太能走到最后。
不是因为她一直以来都在想着如何分手,而是因为她认为记言之所以喜欢她,其实也只是因为她没有回应罢了。
或许当初她表现的没有不同,对方也不至于浪费三四年的时光。
第746章 有没有胭脂盒子?
但这似乎本就是个悖论,毕竟没有人能提前预知到未来,也没人知道每个当下认为是对的选择,有朝一日会懊悔万分。
想到这里,林茗也就没那么纠结了,只不过抬头时却看到沈清的目光看向她。
那眼神中,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知道为何,林茗心底突然有了些心虚,只好转头看向沈母道:
“娘,还早着呢,相公要先顾着仕途,其他的事,咱们以后再说。”
沈母闻言,有些无奈不过也只好点头道:
“你说的也对,这些事你们看着办,只要知道娘和你爹都等着抱孙儿就好了,可别让我们等太久。”
林茗看了眼沈清,在对方的眼神看向她时,又迅速转开道:
“知道了娘。”
说完,林茗就拎着没有衣裳的木桶,脚步略有些快地离开了这有些尴尬的场面。
毕竟她和沈清的关系,他们两个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还抱什么孙儿?
再说了,她这实打实的心理年龄可不是虚的,沈清这厮虽然能算计,但在她眼里就是一小屁孩罢了。
嗯...想到当初在县里那天安慰她过去的沈清还有当初被李师爷手下围堵,沈清以一当十和人缠斗的身影.....
好吧,除了小屁孩倒是有些男人的担当的。
但就算如此,她觉得沈清对于她而言,和林秋白应该是一样的。
毕竟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小自己这么多岁的人,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人与人之间,不只有容貌身姿,还有更多心声灵魂的交流,起码她认为,沈清不太可能是个能和她灵魂产生共鸣的人。
兴许这个世界要是还有一个穿越者,她能找到共识。
但也有可能即使有了这样的人,她依旧不会心动。
毕竟这个世界上,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林茗自顾自地这么想着,费心心力地将心底那丝异样给抹除,而后就看似没有被影响到,去房间里收拾东西了。
最后午饭还是由许秀他们几个准备了,许义给烧火,许慎处理食材,许秀做,三人将灶房霸占了。
说什么都不让沈母林茗两个做,说他们在外奔波了这几天肯定辛苦坏了。
沈母林茗只好各自回房整理起了东西。
而沈清和沈父他们几个也都在书房。
知道吃午饭时,沈家众人才知道,原来今天路过镇子上时,的奇怪场景,原来是刘铁根家摆的摊子,而他们家卖的竟然也叫栗子饼。
听到这个消息,沈家众人反应不同,沈清神色不变,吃饭的筷子不紧不慢,看上去没什么胃口。
沈父虽说是个读书人,可也是知道刘铁根家这么做代表什么,看向沈母有些疑问道:
“惠娘这对你们的生意有影响吗?”
虽说沈父也不想让自家妇人外出摆摊,但自家不做,和被别人影响郁郁寡欢是不同的。
却见沈母摇头道:
“不会,咱们家的摊子做的和他们做的吃食不一样,况且还有其他吃食。”
沈父点点头,没继续问。
但年龄稍小的林秋白许家三兄妹那边却有些不乐意了。他们觉得刘家就是在学他们,想抢他们家的生意。
想到刘家连摊位都在自家摊位哪里,林秋白顿时看向林茗有些担心。
毕竟是他姐开创的吃食,被人学去了,林秋白自然替他姐感觉到不值。
林茗却笑了笑,拿模样显然不将这件事当一回事。
毕竟她脑子里的吃食菜谱,比这天上地星星还要多,别人就想要学,她也没意见。
只不过别累着自己,也别因为到时候就算学沈家的,号没沈家生意好,于是嫉恨上了沈家,找不痛快上门挑衅就行了。
毕竟这天下,有人没有创意只会模仿抄袭,但也有点到为止懂得满足的。
但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山望着那山高,因为不敌别人,于是搞事情,那她自然也不会任人欺负就是。
现在的刘家,也只是学而已,想要赚来银子过上好生活人之常情,目前为止明面上也没对沈家做出损害之事。
只是商业竞争,她以及沈家自然还是有那个肚量心平气和的。
但要是之后刘家发现自己学了她的,却依旧敌不过她,做了些不该做的事,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要知道,这个时空,应该没有谁家有,比她手里这些辣椒更辣的存在,所以说一句心狠手辣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林茗饭自然吃的更香。
她发现现在许秀的厨艺渐长,一看这妮子就是有好好琢磨钻研的,于是毫不夸张地好好夸赞了一通。
就连沈母沈父林秋白他们也都夸赞许秀地厨艺十分了得,给许秀夸地脸上红扑扑,甚是喜人。
吃完了午饭之后,家里也没活做,许慎他们的功课也不多,在提前拿到沈清分发的宣纸之后,很快就写完交给了沈清。
结果自然是许慎的字更好些,许秀的字体娟秀,而许义则有点狂草那意味,只不过是没有规律的狂草。
吃完饭之后,大家聚在一块聊了会天,沈母和林茗他们就准备去镇子上,一方面去通知一下他们之前雇的那几个烤串的人,另一方面也是看看情况。
虽说刘家的动作,影响不到沈家,但沈家也不是那么自以为是闭门造车的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而这回,因为林秋白已经有了户籍做底气,自然也不用再躲在家里了。
加上一会回去的时候,正好要绕几个村子,通知私塾的那些学生,沈家回来了明天正式复学,林秋白本来也算这些萝卜头的师哥,由他出面自然是有信服力的。
沈父沈清留在家里,许家三兄妹,也只带了许义一个跟着出来。许秀在家照顾着,许慎则是在书房和沈父沈清请教些问题。
让林茗沈母为许慎高兴的事,兴许是因为知道了许慎在读书上悟性很高,沈父也起了爱才之心,也愿意主动为其解答疑惑。
于是就这样,沈母林茗以及林秋白许慎就一块坐上了牛车,众人朝着镇子上出发。
此刻的沈家人,却不知道的是,没和他们一块回村里的赵高一行人,在镇子上得知了刘家的事之后,却依旧没回村里,而是饶了远路,去了趟上河村。
原来,虽然赵高对沈家终于遇到对手了,有人治他们,沈家再也没办法那么横了,感觉到一阵舒坦。
但却也在直观看到刘家那么好的生意时,心里不舒坦的对象换成了刘家。
尤其是在赵高他们找上刘家的摊子之后,刘家那一副仗着生意好,就嘚瑟的模样,让赵高止不住地就黑脸了。
并且心里想着,他刘铁根得意什么?
沈家的生意,是那个沈林氏从林家偷学来的,刘家的生意是从沈家偷学来的,说到底,要是那个林家知道这件事,沈家刘家一个都跑不了!
想到这里,赵高一挥手就去了上河村。
原本打算看完了热闹先回家,等回村之后看情况再选择什么时候将这个消息传到上河村林家耳朵里地赵高。
现在却巴不得林家快点到沈家刘家家里闹,闹得越不可开交,他看地越舒坦。
而原本打算通过大儿媳的嘴传到上河村,现在赵高却有了其他看法。
毕竟他回去将这件事告诉大儿媳,对方回家也不一定能传到,要是说的太明白,万一之后沈家怀疑到赵家头上,大儿媳说漏了嘴就不好了。
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上河村亲家那去,据他所知,他这一门亲家,可不是藏地住事的人。
至于理由,他当然也想好了,就说去了县里回来路上买了点东西顺便去看望看望亲家公的。
正好当初赵高大儿子赵大义挑了上河村这门聘礼要求更少的亲事,后来对方觉得聘礼要少了,没少在逢年过节走亲戚的时候明知暗着叫屈。
借着今天的探望,送些东西去让亲家少在人前说他们内青村赵家小气抠门这种话,再顺便将沈家的事说给亲家听,他赵高就不信,林家还能不知道沈家的事。
赵高这个算盘打地自然是好,并且后来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林家能这么快知道,比他原先设想地还要快些。
当然,后来看到林家还真的如他所料地来找沈家以及刘家的麻烦时,可给赵家一家人都乐坏了。
却说赵高家绕了远路,在沈家吃完了午饭往镇子上赶时,赵高二人才抵达上河村。
要说为什么是赵高二人而不是三人,那是因为赵高怕他们回去晚了家里看到沈家回去了他们还没回去,以为出事了。
加上赵高也觉得这种事妇人最好不好参合,尤其这一趟出去赵高发现家里头一向最顺从的二儿媳也不是个省心的,自然就不想让她一块去。
再者说,他们要去的是大儿媳的娘家,就算要带人也应该带着大儿媳,否则带其他人去像什么话?
于是赵高就在镇子上时,让刘素梅下了牛车自己回村里。
在赵高眼里,之前家里都是走去镇子上走着回来的,所以也不觉得是苛待了刘素梅,反而认为这很正常。
并且说辞也算是给面子,说的是他们去上河村看看亲家,怕回去太晚家里人担心,所以让刘素梅先一步回去报个平安。之后就走了。
刘素梅看着逐渐驶离的赵家牛车,脸上面无表情。
只能说,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之前,刘素梅不会觉得这有什么。
但现在在看到沈家对林茗的态度之后,就算刘素梅认为沈家是因为生意才对林茗那么好的,但却依旧感觉到极度的落差感。
毕竟她一直认为,林茗现在所得到的一切,原本应该是她的。
不过刘素梅虽然心里十分压抑,但却没有忤逆赵高的话,看到赵家的牛车不见了踪影,刘素梅就准备往村里走了。
只不过在路过镇子上的那家胭脂水粉铺子时,刘素梅却停下了脚步。
刘素梅自然是没自己去过这样的铺子的,嫁人之前倒是陪着她娘去过,置办过嫁妆。
毕竟就算他们家条件不好,但在人前还是要体面的,起码不能丢了赵家的脸面让赵家丢份。
而她也正是那一次才见过那些胭脂盒子。
现在路过这家铺子,刘素梅却有心想要去问问,她之前在林茗手里看到的那个胭脂盒子,到底值多少银子。
想到这里,刘素梅还就真的挎着篮子去了铺子里。
一进店,刘素梅就闻到各种各样的香味,胭脂水粉的香味,见有客人来,立马就来了一个人招待她。
刘素梅一看这个人她还认识,正是上次她和娘来时接待她们的人。
好像也是这家铺子的老板娘,对方见是她,打量了她一番,才笑着问道:
“这位夫人你想买什么?小店胭脂水粉香包手绢样样都有。”
刘素梅想了想道:
“你们这里有没有胭脂盒子?”
老板娘显然一愣,卖胭脂的铺子,当然有胭脂盒子了,这是个什么问题?
于是就面露不解道;
“不知道夫人说的是哪类胭脂盒子?”
“小店胭脂也是很齐全的,有朱砂红还有海棠红......”
老板娘正打算给刘素梅介绍,却见对方眼神有些躲闪道:
“有没有那种黄色的,外表很华丽的胭脂盒子的胭脂?”
老板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想到店里确实有一两款这样的胭脂盒子。
不过那都是比较贵的,毕竟黄色的染料水粉本来就贵,一般胭脂盒子都是用朱砂磨的盒子或者红漆盒子,大都比较便宜,像是一些明黄色的暗紫色的,都是价钱极贵的胭脂才有的盒子。
她铺子里也就只有两个罢了,可这些胭脂却显然不是眼前这个人能买得起的。
并且胭脂铺子的老板娘也觉得,对方这个样子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倒像是来打听什么事情的模样。
不过店里现在清净,没什么客人也本着口碑,老板娘自然也不会不给人介绍。
于是就将人给引到了放胭脂盒子的货架上,到了后排一个木头用料都好上几分的货架上,指着架子上的两个黄色胭脂盒子道:
“铺子里就这两个黄色的胭脂盒子,夫人要的可是它们?”
第747章 这才是好妹子
“铺子里就这两个黄色的胭脂盒子,夫人要的可是它们?”
刘素梅顺着老板娘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胭脂盒子缺并不像是她之前在林茗手里看到的那一种。
难道林茗手上的不是胭脂盒?
不知为何,刘素梅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但她却下意识十分排斥,觉得是她多想了,天底下的胭脂盒子那么多,也许林茗手里的只是和这里的不太一样罢了。
但也肯定是胭脂盒子!
脑海当中回忆起她在暗处看到林茗和那个客栈店小二一起进入账房,并且过了好久才出来,出来时林茗手里拿着那个胭脂盒子看向店小二面上笑的感谢谄媚的模样,刘素梅瞬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就听刘素梅对着老板娘问道:
“不还意思,小妇人想问问,要是有一个胭脂盒子周围有用金粉画的金边,那样的胭脂是不是更贵些呢?”
胭脂铺老板娘不知道刘素梅为什么这么问,她觉得这人怪得很,来胭脂铺子却不买胭脂,还问东问西的,现在还问什么更贵的胭脂。
难道她这是觉得自己铺子里头的胭脂太平庸太便宜了?
想到这里,老板娘的面色自然不多好,就听她语气有了些变化,和方才好言好语招待不一样,语气有了些冷淡道:
“在这千灯镇里,我虞家胭脂铺里的胭脂绝对算得上数一数二了,价格自然也是数一数二的,至于你说的那种更贵的胭脂,恕我没有听说过。”
刘素梅向来懂得看眼色,自然知道这是对方有意见了,于是顿时面带歉意地解释道:
“掌柜的你不要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看到了好友手里有一款胭脂,看起来很名贵的模样,想到千灯镇虞家胭脂铺里头的胭脂最好,所以就想来问问。”
刘素梅口中的这个好友,自然就是林茗。
那老板娘见人立马道歉,并且还讲清楚了缘由还明里暗里夸赞了自家的铺子,心情自然没先前那么郁闷,反倒十分自得道:
“你的眼光不错,不过我铺子里确实就这两个黄色胭脂盒的胭脂,就这两个还都每个二十两银子呢!放了几个月了也没人来买,镇子上的其他那几家估计也差不多。”
刘素梅闻言眼神一闪随后垂下了眼,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那好友的胭脂是从哪里来的呢…”
其实刘素梅心中自然知道林茗手里的那个胭脂从哪里来的,但通过这个老板娘的话她也可以确定,那个胭脂绝对是从县里买来的,而不是从他们这种小镇上能买到的东西。
但她知道这个卖胭脂老板娘不知道,并且她此刻无比想要将林茗背地里的模样告诉其他人,可有碍于其他原因不能说,所以只能故意将话风转向其他同样不堪入目的方向上。
仿佛只要这么做,无形之中让林茗在其他人的心中变得不堪,她的心中就能感受到一丝慰藉和爽快似的。
虞氏一听这话,也是思索道:
“那可能你那个闺中好友根本不是在我们镇子上买的。”
自从进了这个货,虞氏就后悔了,毕竟镇子上能买得起这种价位胭脂的人,就能去其他地方有更多选择,比如距离她们千灯镇不远的几个镇子上就比他们这边富,那边的胭脂肯定比他们这边好。
能花几十两银子买胭脂的,无一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人家要买也去那些更上台面的地方买更上台面的胭脂。
所以这两个胭脂以及剩下那几个也很贵的胭脂,她估计是砸到手里了。
想到这里,虞老板娘也是虞掌柜的自然就心头一阵不快道:
“你那好友家底要是足些,也是有可能让走商帮忙从其他镇子上或者县里代买的,这些个有银子的,宁愿绕着弯走远路也不图个方便。”
然而听到虞氏如此说,刘素梅缺心中不是很舒服,就听她紧接着道:
“老板娘你误会了,我那个好友婆家和娘家也只是一般人家,住在千灯镇所属的村落里....”
说道这里,刘素梅又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怪异,才紧跟着补充道:
“我们乡下的人都节俭,她又怎会为了买一个胭脂花那么多银子?”
原本虞氏觉得刘素梅有些奇怪,但现在听起来,似乎她那个闺中好友更加奇怪啊?
于是虞氏的思绪不知不觉地就顺着刘素梅的引导想了起来。
既然是乡下一般人家,还已经嫁了人,手里却出现如此价格不菲,甚至听上去比起她铺子里这些几十两的胭脂都贵,那这.....
不怪虞氏多想,按照刘素梅所说的信息,放在任何一个有联想能力的身上,都有可能会想到某个方面上去。
于是虞氏沉默了会,就道:
“我随便说两句你别见怪,你看你那个好友的胭脂有没有可能是她相公送的?”
也有可能是相公送的呢?也不一定没有可能不是?
正晌午的,人都回去用饭了,正好也没客人,虞氏遇上了这个新鲜事,自然也开始好奇八卦了起来。
然而虞氏这话刚说出来,却立即遭到了对方的否认:
“不可能,那胭脂绝对不是她相公送的。”
说完之后,刘素梅就发现铺子老板娘看着自己的神情有些奇怪。
刘素梅这才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快了,想都没想就回答,难免被人察觉出什么,于是就笑了笑道:
“掌柜的你不知道在我们乡下地方,万万是不会有此等浪费银钱的人的,谁家的爹娘也不可能同意自家儿子花那么大贵价钱,就为了给娘子买一个胭脂,就算有闲钱也只会交给公家,要是私自买大贵价钱的东西,这说出去可是要被戳断脊梁骨的。”
别说她知道这个胭脂不是沈清给林茗买的,就算她没看到,沈清也绝不可能会给林茗买这么贵的胭脂!
沈家可是还要靠着林茗挣银子,现在对她那么好也就和喂牛似的,笑脸相对时因为林茗还有用罢了,怎么可能会给她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刘素梅这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总算是将虞氏的注意力又拉回到了最初的重点:
“那不就奇了怪了,你那好友是怎么有那么贵的胭脂的?”
虞氏心中一阵烦躁,不由自主地就将刘素梅口中那个好友,往自己之前在茶馆说书人听到的那种不守妇道的人那里想了去。
但是想到了这一层,虞氏却又碍于对方和那人是好友,不好说的太直白。
但不说,虞氏又浑身不得劲,就像是听到谁家的八卦听到一半没了下文的心躁似的,想了想,虞氏还是道:
“妹妹,老姐说一句不中听的你可别介意。”
刘素梅眼神一闪,点头道:
“掌柜的你有什么想说的还请说。”
虞氏想了想措辞道:
“你看,你那好友已经嫁做人妇了,一般姑娘嫁了人,谁不想着操持家务照顾公婆的,哪有精力想着打扮呐?”
说完似乎还想证明自己不是多想了,虞氏补充道:
“看你这样子也是嫁人了吧,你就没脸上抹胭脂什么的不是?”
刘素梅一听,就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于是心中顿时一喜,面上缺似乎是想了想点头道:
“掌柜的你说的也是,我平日里就想着怎么照顾公婆了,哪有时间想着打扮?”
虞氏见人能说通,顿时一拍手道:
“那不就是了,你那好友为啥嫁人了还想着打扮?难道是打扮给自家相公看的吗?乡下人谁还娶小妾需要争宠吗?”
虞氏原本以为这句话说出来,刘素梅一定瞬间明白了,并且能想通她那个好友不是个省油的灯。
毕竟她也是个有相公的人,哪个好女人嫁了人都会厌恶这种吃里扒外不守妇道的女子的,就好像一颗老鼠坏了一锅粥,她们安分守己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要脸的女子。
但谁知,虞氏一说完,却看到对方面色瞬间沉了下去,简直可以用阴沉形容。
虞氏以为她说的太明显了,让人觉得自己好友被怀疑了不乐意。
虞氏不知道的是,刘素梅哪是因为这件事才阴沉的?
分明就是虞氏最后那一句“乡下人谁还娶小妾需要争宠”的话,刺痛了刘素梅的心。
她相公赵大勇虽然是村长的儿子,不也是不是镇子上的人家是乡下的?
这回去县里,她夫君可不就被一个会侍弄脸蛋的狐狸精勾住了魂?
一想到当时在客栈门前,赵大勇推开她向着那个狐狸精的场景,刘素梅只觉得从心底冒着寒气。
而此刻她最恨的人,却出奇的不是赵大勇,也不是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狐狸精,她最恨的反而是林茗。
因为林茗,她才在那么多人丢脸,明明事后她都想要和相公和好,林茗竟然还故意让她丑态百出。
并且假如不是林茗背地里勾搭其他野男人,她也不会现在在这个老板娘面前无地自容。
更何况,在刘素梅眼中,林茗就和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狐狸精一样,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
不然她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昂贵的胭脂,背地里和那个店小二勾搭?
不然她为什么会各种各样招人眼球的伎俩?
想起了去县里路上时,林茗随便编的一个花环,都让大勇赞叹好几次,她天生就是个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想到这里,刘素梅的手掌不由紧紧地攥起,脸上的表情在虞氏看来极其可怖。
当然,原本就觉得自己当着人的面,说人家好友坏话所以感觉到有些心虚的虞氏,在看到刘素梅这个表情以后,只感觉到了有些对不住,毕竟要是她的朋友被人这么说,她也不会开心的。
虽然她不会交这种烂货朋友。
即便如此,虞氏还是觉得刘素梅没准是被迷惑的,毕竟在她眼里看来,一开始她就误会了刘素梅,对方还给她道歉,可以看出是个很懂礼并且教养很好的女子。
加上之后刘素梅说的那些恭维的话,也无形之中让二人更加亲近了一分。
所以虞氏自然认为,刘素梅是个好的,而她那个好友不是个省油的灯迷惑了她罢了。
现在让对方生气了,虞氏也不是没有歉意,于是刘素梅就听对方道:
“妹子,老姐说的你随便听听久得了,事情没准不一定呢?也没说一定就是那样不是,就是猜猜而已.....”
听到了虞氏的话,刘素梅一想也就知道了对方误会了什么,随后她也没去解释,反而顺着虞氏的话道:
“掌柜的也不怪你的事,实在是我那好友的事,一般人听起来确实容易多想.....”
虞氏闻言,顿时松口气道:
“是不?所以我说,这件事你要是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问人家,免得自己瞎猜。”
说起这个来,虞氏又有些疑惑不解了,这妹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人家询问她朋友的胭脂盒价格呢?
不过这回虞氏还没问出口,就听到对方道:
“谢谢掌柜的了,我回去会问的。”
说是这么说,但至于到底会不会开诚布公地问林茗,这就不得而知了。
虞氏闻言自然也一脸认同,后来刘素梅见天色已经不早,一会路上要走快些,免得回去晚了有什么不妥。
刘素梅走的匆忙,直说忙着聊天要赶快回去照顾公婆了,于是就赶忙和虞氏告辞就挎着篮子走了。
虞氏哎了几声,还有些可惜没问道妹子是哪里的人。
毕竟这种好妹子,出门在外都不忘伺候家里的公婆,和她那不守妇道的好友简直是天差地别。
只有像这个妹子一样孝敬节俭还真诚的女子,那才是她们女人们喜欢的,其他的狐狸精都是什么东西。
这边刘素梅和胭脂铺的老板娘虞氏聊了会天,发现天色不早,急忙往内青村赶。
与此同时的赵高二人却刚好抵达上河村亲家吴家院门口。
这个时候,大部分村民都在田里,乡下人一般情况下只吃两顿,早上一顿,晚上一顿,但这几天的吴家却不太一样。
第748章 送礼
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在田里,乡下人一般情况下只吃两顿,早上一顿,晚上一顿,但这几天的吴家却不太一样。
原因却也简单,只因为这些天吴家吴老光老来子生了病。
镇子上的大夫说,每天要早中晚按时喝药,且肚子不能空着喝。
于是吴家这几天每天早中晚只能做三顿饭,当然也都是喝比其他日子稍微稠一些的粥而已。
不过原本吴老光和他婆娘吴王氏,只打算给孩吃饭的,但架不住其他几房人看到了闹腾,说自家的娃也这几日不舒服,说要去镇子上看病云云。
最后吴老光老两口关起门在房里大骂了几句,门再打开时,却是默认了其他房里的也一块加餐的要求。
毕竟比起去镇子上看大夫付诊费,当然还是中午多加几粒米合算些。
加上这几个小的也吃不了多少,所以才答应下来。
不过这一日三餐的福利,却只有这几日吴家的几个小辈能享受到。
其他大人和半大的小子,白天却是要去地里忙活的。
这已经入冬了,地里的菜和粮食自然得好好收拾收拾。
然而今天赵高两个缺赶得巧,刚好地里忙完一轮,吴家就剩下几个小子在看着,其他人却都回来休整休整。
几个小的还在喝着粥,大人闻着都香喷喷地但奈何煮的不多,于是只能眼看着。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赵高拍门的声响:
“亲家?在家吗?是我!老赵头!”
吴家自然没那么隔音,一听见赵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就知道这是谁来了。
吴老光脸色一摆,心中纳闷着,赵高怎么来了?
其他人,尤其是吴老光的婆娘吴王氏就直白多了,就见吴王氏眼神一吊,不悦道:
“不知道来做么,还专挑这个时候来!”
难道是知道他们老吴家这几日三顿饭,特意赶来蹭饭的?
吴王氏眼皮子浅,还真的以为赵高是来蹭饭的。
毕竟在吴家人眼中,赵家简直就是一毛不拔,小气抠门地很。
比如,当初两家人结亲没多久,他们吴家还以为赵家给的财力不少了。
谁知道后来传出来个消息,说赵家是付不起内青村其他加的聘礼才选了他们加的。
当时老吴家原本觉得女儿嫁的体面的骄傲感,一下子就落空了。
吴老两口暗中计较着,觉得赵家好歹还是村长,怎滴这样做人?
如此做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没实现告诉他们,天知道当他们吴家在外得意洋洋的时候被其他人一盆冷水浇到头上有多透心凉。
于是吴家就在自家闺女嫁过去三天回门的时候,传达给赵高大儿子赵大义婆娘赵吴氏了个意思,就是说,让赵家将这聘礼给他们家补回来。
吴家还说了,一来这是免得赵家这件事在外传的太久对赵家名声不好,要是赵家给聘礼给足了,外头的人自然不就传不起来了?
当然二来,自然是吴家想顾及自家的面子。
不过赵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赵高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就算赵高同意,赵李氏也不会同意。
毕竟着人都娶来了,哪有补聘礼的道理?
就算吴家有意见怎么样?外人说什么再说也说不到赵家的面前来,赵李氏深谙这些背后说三道四的也就是过把嘴瘾而已。
明面上这些人不还是要和赵家搞好关系的?
所以赵李氏自然是一点不留情面地回绝了赵吴氏省亲回来之后的要求,并且还当时就在心里给赵吴氏记上了一笔。
赵吴氏原本就刚嫁到赵家来,原本以为赵家在内青村地位非常,从下聘礼到嫁过来三天,公婆都极为好相处,加上赵大义原本也是只会侍弄庄稼的老实人。
于是吴氏当然就以为能过上舒坦日子了,就算回家爹娘竟然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连她原本都是不同意的。
但后来经过吴王氏的撺掇,说他们这是中了赵家的计乐,说什么赵家有错在先,他们明明已经和其他人家到了谈婚论嫁地地步,就连字帖都下了,却暗中联系了他们,就因为他们家要的聘礼少。
这样吴家不是在人前被人笑话抬不起头吗?
吴王氏不愧是坑女儿一把好手,竟然还说什么,要是她这件事忍下来了,以后说出去谁都觉得她在赵家没地位。
只是因为她要的聘礼少,赵家才迎娶她,说她以后在婆家都抬不起头做人,说的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赵吴氏原本也年轻,哪里想得到自家的爹娘还会为了左右不过半两银子的聘礼差价算计利用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
又觉得赵家的人对她还算不错,起码这嫁过去的三天里,赵李氏都对她态度很好。
于是觉得自己走上了好运遇上了个好婆家,以后能享福的赵吴氏,在娘家的撺掇下,就回去将这事提了提。
赵吴氏原本也不一定想要赵家答应,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现在是赵家人又不是吴家人,自家爹娘贪财眼皮子浅的德行赵吴氏心里也清楚。
她又这么会为了娘家得罪婆家?
充其量只是想通过这件事让赵家给她个准信而已,让她知道她在赵家的地位,不会因为聘礼的事受到影响,以后在赵家都抬不起头来。
却没想到,原来赵李氏这些日子来的表面和颜悦色,其实都是装的,她相公虽然是个老实人,但也是个愚孝的。
所以等到她随口一提,并且被赵李氏当场变脸扣上一个有外心的罪名,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辩解,而自己刚成亲不久的相公,也因为赵李氏的话不悦地看向自己时,赵吴氏才知道她之前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之后便是赵李氏压倒性的胜利,可以说赵吴氏原本想通过这件事确定一下自己的地位,最后却发现她在赵家根本没有地位可言。
而一开始赵家人表现地多么温和的面孔,其实都是表面的罢了,赵家实际上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可以说,要不是后来赵家娶了两个新妇,分散了些赵李氏的敌意,赵吴氏少不得要过上几年苦日子了。
话又说到此时吴家人对赵家人突如其来的拜访,感觉到奇怪以及不欢迎。
毕竟当年的那件事让两家人闹得极其不愉快,中间还掺杂着第三家人,原本要和赵大义定亲的那家人也是内青村人,对方肯定不愿意得罪赵家,所以就将怒火转移到了上河村的吴家人上去。
后来外头传出了许多风言风语都是说,当年吴家故意在两家人即将结亲时,以极低的聘礼要求将赵家给抢了过去,横刀夺亲。
这谣言都传到了上河村来,吴王氏也是个爱说闲话的,当吴王氏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时,当场就将赵家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所以才有后来愈演愈烈,连同吴老光坑女儿的事。
后来赵家自然是回绝了,甚至连带着赵吴氏在赵家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并且在赵李氏的撺掇洗脑之下,赵吴氏也和吴家没了往日的亲近离了心。
原本指望着,赵吴氏嫁到村长家以后能扶持这些娘家的老吴家,当然在心里将赵吴氏骂了不知多少遍,还耳提面命家里其他女娃,说女子天生就是赔钱货,养大了尽成白眼狼。
连带着老吴家家中其他女娃日子都不好过了。
现在赵高却突然光临吴家,吴家能有好气才怪。
不过这虽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吴家却也知道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解决,让别人看笑话,再说起以前那桩事就得不偿失了。
这好不容易,吴家的脸面才攒起来,可不能因为赵家又给丢了。
于是就算再不愿意,吴老光和吴王氏却都出了门迎接赵高。
二人一来发现,好家伙,这蹭饭就算了,竟然还蹭一个带一个的,真当他们吴家家里米多了闲得慌?吴王氏心中愤怒道。
两家人在吴家门口进行了皮笑肉不笑友好亲切地会面。
吴家帮着赵家将牛车牵到了院子里,吴王氏才笑的有些牵强道:
“亲家,你们这怎么现在来了?”
吴老光也心里纳闷,这赵家一般不是只有上县里交粮食才用这辆牛车?
平时都是外租给人家,一天能收十文钱,要是自家要用牛车,也都是租其他人家的牛车,才几文。
就连当初两家办酒迎亲也是租的别人家的牛车,说什么能坐得下就成,家里的牛车那是要拿出去挣钱的云云。
但这次赵家却出动了这辆连结亲也不出动的牛车?
还是到他们家来?
吴老光自然十分疑惑,于是也就跟着问了起来:
“是啊亲家,你们这是打哪来啊?”
见赵高赵大勇风尘仆仆的,吴老光便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还真的一语中的问对了方向。
就听赵高摆手道:
“别提了,帮村里人办点事,刚从县里回来,顺道买了些东西,想着给亲家送些过来。”
赵高这话顿时让吴王氏瞪大了眼睛,这...赵高啥时候这么大方了?
这竟然还是特意给他们家送礼来的?
别说吴王氏了,就连一直没和赵家表面急眼的吴老光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赵高。
想着当初为了半两银子,两家人闹的满城风雨的,怎么现在还特意给他们送东西来了?
还是在县里买的东西?
原本因为吴王氏的话,还以为赵家是来蹭饭的几个小子,一听赵家这是来送东西的,顿时眼睛一个劲地往赵家牛车上瞅着。
然而吴家不知道,赵高这哪是来给他们送东西的,分明就是有其他目的,想利用一回老吴家。
而赵高口中说的买来的东西,实际上却也不是买来的。
而是当初赵高见沈家一大家子去县里,拉了两辆牛车带了不少东西,深怕自家被比下去乐,于是也往车上装了不少吃的用的。
这些大部分都是村里人请他们家办事时送的礼,有白糖红糖茶叶之类的东西。
还有两口袋的白面和大米,原本是打算上了县里自己吃,赵高觉得能吃上米面已经是佼佼者了。
却没想到这一路上,沈家给他压的没脸拿出来,再说能占沈家的便宜,赵高又怎么舍得拿出这么好的东西出来吃?
于是这些东西大部分都原模原样没动,期间住客栈驿站之类的,搬上搬下那么多次也没漏下,就怕有人去马厩里偷了。
至于为什么现在要拿出来还送给吴家,当然是因为有用到吴家的地方了,这件事交给吴家传到林家耳朵里,沈家刘家绝对没好日子过了。
并且吴家也是唯一,不用和他们说的太直白,也不用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告诉沈家,因为吴家肯定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吴家本来就是这方面的人才。
芝麻大点的事,吴家都能让全天下都知道,要是知道了这等大八卦,能忍得住才真是怪了。
至于这些东西,赵家送的自然也不觉得丢面子丢份,毕竟这些东西可都是好东西,说是买的也没什么不对。
毕竟这些东西当初不也是其他人家买了送给他们赵家的?
正想着,就见吴老光两口子突然间热情似火起来。
“诶呀!亲家公你怎滴还费这个心思?出门在外还不忘了我们老吴家~”
这话是吴王氏说的,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上牛车那瞧瞧,赵高给他们买什么东西来了。
从县里买的,那肯定是精贵东西来的吧?
吴老光虽然也好奇,但好在还沉得住气,面上自然对赵高一阵感谢推拒。
不过吴王氏可不能让吴老光将送到家的好处给推了回去,当时就道:
“当家的你这话就不对了,亲家公这时想着咱们,大老远给咱们家送来,你不要不是不给面子吗?”
一边说着吴王氏一边死命地从吴老光使眼色,大有一副要是真给好处退回去了,他肠子都得悔青的架势。
吴王氏深怕自家老头子一推,赵高这个抠门的还就真的顺理成章收回去了,当然十分着急。
但赵高却心中觉得吴家当真是眼皮子浅,跟没见过似的,这点东西谁会赖?
心里别提多瞧不起了,表面上赵高却还顺着吴王氏的话道:
“可不是,老吴头你要不收,可就白费我这番心意不是?”
第749章 谁能说出去?
“可不是,老吴头你要是不收,可就白费我这番心意不是?”
赵高这话让吴王氏十分赞同,就差没上手把吴老光拉进屋了。
吴老光听到赵高这话心里也熨帖,但面上还是因为自家吴王氏觉得有些丢人。
于是就听吴老光看着吴王氏语气不重地轻斥了两句,让吴王氏去屋里倒糖水给赵高二人解渴。
赵高虽说这几日胃口被养刁了瞧不上这糖水,但能让吴家出出血也是很乐意的,于是赵高就没拦着。
而是和吴老光一块进了堂屋,赵大勇自然也跟在后头。
至于赵家送来的东西,赵大勇已经得了赵高的意思,都给拿到牛车外头来了。
原本听说要给赵家倒糖水的吴王氏心里原本不太乐意,但一看赵家光是绵白糖就送了一袋子,还有那些米面,哪里还有怨言?
吴王氏顿时乐乐呵呵地给赵高二人倒糖水去了,一边倒一边合算着赵高这一趟给送的东西价值几何。
对赵家前朝旧怨总算消散了些。
而这边,吴老光虽然没查看赵家都送的什么东西,但一看自家婆娘见了那些东西,顿时听话地去给二人倒糖水,也能猜出来赵家送的确实是好东西。
如此一想,面上招待赵高二人也就更尽心了。
时隔几年,赵吴两家头一回相谈甚欢,两家人似乎是一点也不见外了,就连原本正喝着粥的几个娃都被允许端着碗在堂屋里吃。
至于赵高和吴老光说的,自然不是这一趟的主要目的,重头戏得等到一会吴王氏过来了之后才能唱。
在这之前,赵高和吴老光说的,无非就是这一趟在县里的所见所闻,双方寒暄几句而已。
等不久之后吴王氏端着两碗糖水到了堂屋的时候,赵高这才眼前一闪,知道这场好戏可以开唱了。
“亲家母麻烦你了,你坐吧,别忙活了。”
赵高接过糖水,说道。
吴王氏面上答应道:
“诶,不麻烦,咱们一家人可不能说两家话。”
吴老光在一旁看着,十分满意吴王氏的表现,毕竟他方才听说赵高说的,在县里以及沿路上吃的那些美味,许多都是他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的菜式。
不仅如此,这些他没见过没听过,一听就知道很贵的菜式,赵家二人却一边说着一边面露嫌弃的神情,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赵家必然是发达了,以前他们两家人因为一些过往恩怨关系不多好,但现在既然赵家肯低下脸来到吴家拜访,他们吴家自然也不应该拿乔。
主要是因为吴老光觉得,要是和赵家这个亲家搞好关系,以后没准像今天这种好处还有很多,再送几次,那半两聘礼不就回来了?
现在见吴王氏态度十分不错,吴老光心里自然十分认可的。
这时吴王氏见几个小的端着碗在堂屋里吃饭,吴王氏伸出手将老来子吴狗蛋唤了过来。
接过了狗蛋的碗,刚打算给狗蛋喂粥,一会好喝药,却听狗蛋看着赵大勇手里的碗道;
“娘,我想吃甜粥,我想吃糖……”
吴王氏顿时皱了皱眉,觉得这娃恁多事?
前几天不都吃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要喝甜粥?
但碍于还有外人在场,吴王氏只能压着性子道:
“吃什么甜粥?甜粥吃了肚子长虫就这样吃。”
狗蛋一听,顿时咧嘴佯装要哭起来。
吴王氏见状,顿时看出来了,这小兔崽子是看着家里有客人,所以就想闹腾了是不?
吴王氏暴脾气还没出来,那边赵高却笑道:
“亲家母,孩子要吃甜粥你给他吃不就得了,我记着带来的东西里头就有一包糖吧?”
吴王氏闻言,有些唯唯诺诺道:
“有糖有糖,但这孩子也不能惯....”
吴王氏心想,那些糖哪能这么糟蹋?
一时间看向狗蛋的神情更加生气起来,狗蛋似乎也察觉到了吴王氏的不善,一时间还真的嚎哭起来了。
“哇!娘!狗蛋嗓子难受,想吃糖!呜呜....”
吴王氏原本会在沉默当中爆发,却没想到狗蛋突然一哭,给吴王氏哭地慌了神。
于是就听吴王氏赶忙关切道:
“嗓子疼?今日不是咳地少了吗?”
吴狗蛋得的却不是其他的病,正是小儿百日咳,咳嗽严重时恨不得将肺都咳出来,给吴家老两口心疼坏了。
不过最近几天好多了,但也架不住狗蛋突然说嗓子疼,吴王氏还以为又复发了,不就着急了起来。
赵高见状,便适时问了声:
“狗蛋可是身子不舒服?”
吴老光点头叹气道;
“伤风咳嗽有好几日了,这几天才好一些。”
赵高闻言其实不是很在意,但面上也得说上些马上就会好的吉利话。
后来吴王氏还是架不住狗蛋闹,明知狗蛋可能是装的,但还是去灶房给拿了勺糖化在了狗蛋的粥里头。
狗蛋立马吃的更香了起来。
见吴家连糖也不舍得吃,赵高心里不得不说更加轻视了起来。
也觉得再拖下去,一会保不齐吴王氏又要出去弄这弄那的,于是在吴王氏拿着勺糖进屋之后,赵高就打算将沈家的事透露给吴家人,免得一会天色晚了赶不回去了。他可不想在吴家借宿。
“哎,看到你们过的不错就好了,这些年也没怎么走动,这一趟是去了县里,在县里留的时日比较久,就花时间给家里头置办些东西想到亲家长时间没走动了,这不就来了。”
吴老光面上很感谢道:
“还要感谢亲家公在外也不忘了我们吴家,不过亲家公这回到底是为了办什么事在县里留那么久?”
就是每年交粮食,赵家也只留一天,交完了粮食就赶回去,这回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吗?
这个问题却恰好问道了点子上,赵高就等着话题往这个上头引,要不他自己讲起沈家,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于是就见赵高又是叹了一口气道: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咱们同村的那家秀才沈家,要办些事。”
说完,赵高还似乎不经意想起补充道:
“对了,你们上河村的林家知道不?好像就是沈家新娶新妇的娘家。”
林家吴家怎么会不知道?
事实上,这段时间吴家对林家极其不陌生,尤其是吴王氏。
这话还要从吴狗蛋生病了说起,起初吴狗蛋咳嗽的时候,吴家老两口还以为是狗蛋为了好吃的故意装病,谁知道越到后头咳嗽地越严重,甚至还咳血了。
这可给吴老两口吓了个够呛,当晚就问村里借了牛车上镇子上的药堂看了大夫。
结果这回吴狗蛋的病还真不是装的,这一趟看了老吴家足足两吊子钱,主要是抓药钱比较多。
大夫说了,因为拖的时间太久了,要是早点来看,没准早就好了,现在到了咳血才来看,得喝药才能好。
后来就给开了一日三餐的药,并且让吴家每过几天就去镇子上看看免得变地更严重了,大夫也是生怕误诊,毕竟吴狗蛋这么小的娃,各种病情都不太显眼。
到了咳血的地步,也不是说没有肺痨这种可能的。
所以只能先给人按照百日咳治疗,等过几天看看有没有转好,要是转好了说明没有误诊,要是没有转好,大夫说不定还会有其他考量。
但吴家不知道,以为百日咳这么严重,觉得自己小时候也时常咳嗽,可是都几天都好了,哪里知道什么百日咳这种概念?
就是前几个娃都皮实地很,谁知道到了吴狗蛋却出了问题?
吴家老两口只以为百日咳是个不得了的大病,一时间对吴狗蛋更加内疚了。
这段时间,不仅仅每天加餐一顿饭,吴狗蛋想吃什么红薯干之类的零嘴也都是满足的。
每隔两天就去一趟镇子上看大夫,就怕有个好歹。
虽然最后大夫确定就是百日咳,但这期间吴王氏却遇上了同村也来给自家娃看病的林王氏。
原本两家人也没有过节,但却还是因为一些原因两家结了些仇。
至于这个原因,就是两家人一起在镇子上九龄堂看病时,两个大人在抓药,没看住小的,让吴狗蛋抢了林人杰的糖人,不仅抢了还给弄碎了摔到了地上,最后谁也没得吃。
林人杰岁数小些,当时就坐到地上哭了起来,吴狗蛋见状,这段日子被吴家老两口惯坏了,一见情况不妙,便也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等吴王氏和林王氏赶到的时候地上就坐了两个哭的好不凄惨的两人。
之后自然两家没什么过节的人家,不对付了起来。
主要是看着林人杰被人抢了糖欺负乐,对方还不打算赔糖钱,林王氏便故意说了句刺激吴王氏的话,吴王氏本来也觉得这件事是他们不对,不过因为那糖人林人杰也是吃过的,凭什么让他们赔一个新的?
后来又被林王氏刺激了,当时二人就阴阳怪气地斗了起来,吴王氏暗指林王氏小气和小孩子过不去,林王氏暗指吴家穷买不起糖。
最后相看两生厌,不欢而散。
这仇自然也就彻底结下了。
实际上这仇也不至于过不去,但谁让吴王氏是个会说的,将这件事当做个什么,说给其他人听了,当中不乏添油加醋。
又正好给林家听了去,林家自然也不会示弱,也在外说吴家养不起还生这么多,连个糖也舍不得买,在外抢别人家娃的吃的。
这事也闹了几天,后来逐渐有了新的八卦,村里人才没谈论这件事。
不过现在吴家人听到那个林家,可以说都不用回忆,瞬间心中就升起了许多不悦。
听赵高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这个林家的亲家还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随便办个事都能去县里住好几天?还住的客栈,客栈这种地方是一般人住的起的吗?
吴老光如此想,但吴王氏却不怎么想。
究其原因还是吴王氏记忆力好,她还记得当初林家嫁女儿时,不是连喝喜酒都没去?
这十里八乡的,哪有自家闺女的喜酒都不喝的,又不是嫁到天上。
于是吴王氏就猜测,这个嫁到沈家的闺女,和林家的关系一定不多好,就算沈家有能耐又这么样?
反正林家也占不到便宜。
这样想着,吴王氏面上却没着急的神情,而是看着赵高问道:
“哦是吗?那那个沈家是办什么事?”
赵高闻言也就随口道:
“也没什么,就是办理过继的事。”
一听这话,吴王氏却是有些意外了,毕竟沈家还能娶媳妇说明是有男娃的,这又为什么要过继?
赵高心里得意,沈家只说这件事办好之前,赵家必须得保密,但却没说办完之后,赵家还一定要保密。
这件事,回去他就给村里人说,到时候知道的人多了,传到林家也找不到他们赵家头上。
“你们也觉得很奇怪是不是,我也觉着奇怪地很,但沈家说的好停,为了后继有人,沈家当家的还是叫我叔的,我自然也得帮。”
这话一说出来,赵家就从拿钱办事变成了情义相帮了。
这时候吴王氏一边给吴狗蛋喂着粥,一边想着,难不成是沈家生的小子不能生?
可这也不对啊,这才嫁过去多久,就知道不能生沈家要绝后了?
然而这时却又听赵高道: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奇怪,也不知道能不能说。”
吴王氏就不能听到这种话,一听到这种话,她心里就和挠痒痒似的难受,不打听出个究竟,晚上都睡不着觉。
于是就如同赵高所想的那样,他话音一落,吴王氏立马就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咱们一家人还有谁能说出去?”
赵高闻言面上一脸认同,心里却笑了起来,还不就是知道你一定会说出去他才来的这趟?
于是赵高便像是踌躇了一下才道:
“也没什么,就是我拿沈家侄儿,最近家里的条件好了不少,据说实在镇子上做生意,卖一个叫做栗子饼的吃食,每天赚的不是银子。”
吴王氏一听傻眼了,她之前在镇子上给吴狗蛋看病,虽然没见着沈家但栗子饼的名号也是隐约有听说的,据说摊主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天能挣好几两银子!
第750章 狗咬狗
吴王氏一听傻眼了,她之前在镇子上给吴狗蛋看病,虽然没见着沈家但栗子饼的名号也是隐约有听的,据摊主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一能挣起码好几两银子!
但这个最近风头无两的摊子,竟然就是林家的亲家?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林家知道吗?
心里这样想着,吴王氏也就顺道不敢置信地问出了口道:
“这事林家知道吗?”
开玩笑,就林王氏那样的人,要是知道当初不闻不问的继女竟然嫁了个摇钱树,那不是得悔死?悔地心肝都疼?
吴王氏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却架不住赵高正好想,于是就听赵高道:
“林家应该不知道吧?沈家怎么敢告诉林家,你们可不知道沈家那吃食方子.....”
赵高道这里,却突然捂住了嘴,面上露出两难的神色,仿佛在迟疑到底要不要似的。
但吴王氏可不能让赵高就这样闭嘴了,她直觉这里头绝对有什么事,于是就赶忙追问起来:
“什么吃食方子?沈家为什么不能告诉林家?”
赵高闻言当时就叹了口气道:
“亲家母不是我不,实在是这件事有关沈家的隐秘,咱们这又这么多娃娃,万一出去了,我不是难做人?”
吴王氏一听,顿时一拍大腿道:
“嗨!这有什么,娃都出去耍不就好了?”
越是听到秘密,吴王氏越来劲,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知道这个沈家的秘密,尤其是这里头和林家有所牵扯,她巴不得找到些林家的笑料,之后好去笑话林家,笑话林王氏那个死婆娘呢!
于是吴王氏一完话,就将堂屋几个拿着碗吃饭的娃全部赶了出去,然后堂屋门一关,屋里头就只有吴王氏以及吴老光还有赵高父子俩了。
实际上在来之前,赵大勇还觉得这事没准能不能成,毕竟赵吴两家都这么多年关系不咋地了。
但现在一见,吴家的态度,却让赵大勇心中佩服赵高料事如神,竟然还真将吴家的反应猜准了。
屋里只剩四人之后,吴王氏便迫不及待道:
“亲家公,现在娃们都出去耍了。”
那看向赵高殷切的眼神,意思就是:你看我都把娃们关出去了,他再不可就不地道了。
吴老光虽然看不得自家婆娘如此猴急打探别人家的八卦,但却也想知道沈家和林家的秘密,这底下谁不想知道别蓉秘密?
就算是哪些口头不想知道的,耳朵也伸着想听听呢。
于是吴老光到底也没阻拦着吴王氏,准备着一会要是赵高实在不愿意,他再出来打个圆场,免得让吴王氏难堪让赵高难做。
毕竟这一趟赵高是来送礼走亲戚来的,他们可不能将人给惹不愉快。
却没想到,赵高还是在吴王氏的殷切期望下,了:
“其实也没什么,沈家估摸着还不知道这个秘密被我知道了。”
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沈家的秘密,却和沈家在镇子卖的吃食有关。
这个吃食其实不是沈家自己的,也不是沈家在外的从书上看来的,而是沈家新娶的新妇从林家偷学来的。”
吴家老两口听到着,顿时都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赵高,显然极为意外。
毕竟吴家也只是一般人家,没机会接触这种秘方的事,现在竟然听到这种隐秘,顿时每个毛孔都透漏着兴奋。
二人想了想互相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原来如茨神情。
吴王氏二人想的,自然是为什么林家明明没做什么营生,为什么还能有那么多银子给林人杰看病,并且还给买糖人。
甚至往远了,林家的家底一直都有些奇怪,最早那几年也没营生,但林家的日子过的却是村里比较不错的人家。
后来林家原配去世之后,娶了继室之后,竟然还肯给林茗读书,据还是在家读,这可不得买好些?
一般人家,谁买得起书?
可是林家就这么做了,并且林父也不种地也不去镇子上做工,每都在外喝的烂醉如泥,竟然林家还没被败光,可见林家家底子有多厚。
但大家只觉得林家估计是靠卖书才度过这些年的。
合着林家根本就是偷摸有自己营生的,难道是在其他镇子上的生意?
生怕被村里人知道咋滴?
想到这里,吴王氏心里头自然不是很舒服,因为原本她还以为有林家的笑话看了,没想到却反而让她知道了,林家竟然过的这么好的好日子!
这老爷简直太不公平了!
吴王氏内心十分气愤,但又没得办法,毕竟林家有秘方他们吴家又没有!
正当吴王氏心中咬牙切齿嫉妒林家的时候,吴老光脑子又灵光了一回,就听他问道:
“那林家知道这件事吗?”
赵高心中有些赞赏地看向了吴老光,他这个亲家,虽然平时没啥用处,但就有一点好的,总是能到点子上,这给他省了多少事?
既然吴老光到这个份上了,赵高便从善如流顺理成章回答道:
“当然是不知道的,沈家怎么会告诉林家?放在谁家偷学了人家的秘方也会保管秘密不是?”
吴家老两口闻言也点零头,不过吴王氏却有些奇怪道:
“那亲家公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高一顿,就如实道:
“沈家去县里办事时,趁着花灯节也在县里摆了会摊,毕竟离开了千灯镇的地界,不怕被林家知道,就和摊子上的客人漏嘴了,正好我和大勇逛到哪里,看到了沈家新妇,亲口秘方是娘家祖宗传下来的。”
赵高这段话自然半真半假,真的是林茗亲口秘方是祖宗的,假的是赵高赵大勇本就是故意跟着沈家去的,哪里是什么正好逛到。
不过因为赵高的太像真的,赵大勇也一个劲地点头,给这段话增添了几分信服力真实度,吴家老两口却是没怀疑。
只是这时二人心里想的却是其他的事了。
就是这个沈家不知道咋样,要是被林家知道了,难保林家上门闹,再捞些钱林家岂不是更加嚣张了?
突然吴王氏心中生出一种想要帮沈家保守秘密的想法,毕竟敌饶敌人可不是朋友了?
于是吴王氏便问了句:
“那沈家要是被林家找上门了,能将方子还给人林家吗?”
赵高闻言却皱眉摇头道:
“不一定,不瞒亲家,我和大勇知道这件事时,也为沈家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但却碍于知道的晚,已经答应帮沈家办的事还没办,总也不能半途回去。”
完,见二人听的认真,便继续道:
“谁知道沈家欺人太甚,哎,这其中的事不也罢!”
赵高做出一副,好像赵家受了多少委屈,沈家做了什么怒人怨的事一样,如此意犹未尽引人遐想的话,给吴家老两口心中生出一种,沈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来。
果然,紧接着赵高就道:
“林家我不知道,但就我这一路所见,沈家可不是个会将赚钱的方子拱手让饶人家,尤其是沈家那个新妇,是个狠角色。”
沈家新妇,自然就是林家林王氏的继女了,应该就是当初林母死后,林家还给看书习字的那位,至于她和林王氏的关系,那是自然不能好到哪里去。
平心而论,任谁嫁给缺继室,自己的女儿不能读书,原配的女儿却可以,这不是糟心么?
所以林王氏和林茗的关系自然肯定是不好的,怪不得林茗嫁饶时候,林家趁着林父不在,就将林茗匆匆嫁了,连个喜酒都没去喝,这与其是嫁女儿,不如是卖女儿吧?
再这个沈家听起来也不是个肯让出秘方的,那么林家要是因为秘方去找沈家的事,在人家的地盘上,沈家还不是简单角色,会让着林家吗?
那肯定是不能的,林家到时候没准不仅要不到秘方找不回场子,还拿人家没办法。
毕竟村里人也没人能给她们家作证,这个什么栗子饼的秘方,是他们林家的不是?
不用,吴王氏都可以确定,假如村里的人都知道,林家原来背地里过的这么好,肯定都不愿意让林家过的更好。
到底还是因为,谁让林家好好做个生意不成,非得偷偷摸摸做?好像怕谁给他们家生意抢走似的!
现在被自家人偷学了去送给娘家,也是活该!
吴王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好戏,她还觉得赵家到时候知道还得感谢她呢!
毕竟看样子赵家和沈家在县里也不多和谐,要是林家去沈家找茬,沈家就算不让林家得逞,不也得恶心一阵?
所以让林家去找茬,还能顺道给赵家出口气呢!
再了!谁让沈家背地里偷人家秘方了?自己敢做还不敢让人了?林家自己也活该,有了好营生,不帮衬着村里人就算了,竟然还特意瞒着,瞧不起谁呢?
所以这两家人闹起来,纯粹是狗咬狗一嘴毛,让大家伙看看笑话,何乐而不为呢?
吴王氏心中给自己找着借口,面上却没把自己的打算讲出来,而是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敢用人家的秘方赚钱。”
吴老光听见沈家每都能挣几两银子时,就已经眼神浑浊了,心想那是得多赚钱的营生啊!
随后没想到的是,赵高又放出了一记猛料:
“还有件事,既然沈家的事告诉你们了,这件事也不妨顺道告诉你们。”
吴王氏眼神一闪,顿时点头道:
“什么事亲家公你尽管,你放心,我们听了之后一定当场就忘光。”
赵高自然不想管吴家人忘不忘,而是直接道:
“今日我们两家人刚从镇子上回来,就看到还有村里还有一家人叫刘铁根,他们家也在镇子上卖那个叫栗子饼的吃食,这家人应该也是偷学的沈家的秘方。”
吴王氏眼前一亮,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不仅沈家用林家的秘方赚钱,竟然还有其他人家,那林家到时候一定双拳难敌四手,绝对是找不回场子的。
心里有了计较,吴王氏就道:
“没想到这一个秘方,竟然还人人都抢着,却不知道这个栗子到底是什么吃食,亲家公你和沈家一块去县里,有没有听沈家做这个吃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赵高闻言想了想道:
“别的我不知道,但当初我和大勇在摊子附近听到,这个栗子饼的馅料好像是用榛子做的,赵家也吃过,是一种吃起来甜口的烤饼,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榛子?这种东西不是只有糕点铺子才有的精贵吃食吗?
吴家老两口心里有些惊了,还以为赵高是在开玩笑,这什么烤饼要用那一斤起码一百文的榛子做?
成本这么高,镇子上的人不是,这个什么栗子饼一个才几文钱吗?
这么贵的东西,卖这么便宜,不得亏本?还赚个屁的银钱?
显然吴家二人虽然没吃过榛子,但却听过这些精贵吃食的名头,自然知道这种东西贵的不得了,糕点铺子都不一定拿来做生意,要是没人买不得亏死了?
还是甜口的,饼当然要咸口的才好吃,甜口的有什么味道?
吴家二人想象力实在有限,显然想象不出来,这个甜口的大贵价钱的玩意,竟然能赚的来钱,并且竟然还有这么多人爱吃。
尤其是吴王氏,她上镇子上,虽然也没听过几次,但大多都是夸到上的,期间还有人什么栗子饼味道不一样,想必就是那沈家和刘家的栗子饼的味道不一样。
不过吴王氏当时没认真听,觉得不同人做的吃食,味道自然也是不一样的,就和家里做饭,也是一个人一样,两家味道有所区别也是正常的,就没往这方面想。
原本吴王氏听到这个秘方如此挣钱,还有沈家刘家挡在前面,她也想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做,谁知道要用那么精贵的食材?
万一要是卖不好,赔钱了这么办?
一想到这里,吴王氏瞬间就歇了心思,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对林沈刘这三家人更加嫉妒了。
第751章 不想用荷包
反正这生意他们吴家也做不了,与其让这三家瞒天过海赚的钵满盆满的,不如将这事抖出去,最好三家人互相斗起来,到时候谁也讨不了好的。
但毕竟保证不说出去,要是他们吴家说到不做到不太光彩,于是吴王氏心里给自己找起了借口。
赵家反正和沈家不对付,这件事抖出去沈家也受影响,就当帮亲家公了。
这秘方虽然是林家的,但谁让他们故意瞒着村里人,好像谁稀罕他们家那破秘方似的瞒着大家,背地里偷偷做生意。
沈家刘家自然也不无辜,本来就偷学人家秘方挣黑心钱,趁早揭穿了,让大家看看这两家人的真面目,看他们以后卖东西,还有谁会买。
等心里头的理由找好了之后,吴王氏这才面色如常地继续招呼起了赵高二人:
“亲家公,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可不能让你回去难做。”
赵高喝糖水的动作一顿,随后道:
“这样就好。”不说出去才怪,谁还不知道吴王氏此人的德性?
当初赵家就一个自家牛租出去赚差价的事,都能被吴王氏这个老妇传到上河村,没少让他们赵家没脸。
都说他们赵家抠搜,几文钱也折腾。
还有许多事,赵高自然也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这个亲家母说的话,他自然不能信。
可要是吴家真因为这回他给送了礼,头一回不讲闲话了咋整?
赵高看着吴家老两口一脸信誓旦旦保证的表情,突然有些迟疑了,难道他用错法子了?
万一这家真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该说的说,该说的不说怎么办?
赵高突然有些后悔送来这些东西了,没准这次还真可能打水漂....
但东西送都送出去了,他“好人”都做到这个份上,再突然变一副面孔撺掇他们说出去,岂不是让吴家也起疑心?
原本就想御人御物,利用吴家的赵高,突然有些两难起来。
最后也没聊几句,也不想多待,喝完了糖水,就找了天色不早的借口,和赵大勇离开了上河村吴家。
赵家这一走,老吴家更是对赵家改观不少,毕竟没走之前吴王氏二人还总是觉得赵家不会这么平白无故好心给他们家送这些好东西,没准是有什么事要求他们办。
谁知道赵高还真就送完了东西没说几句就走了,反而显得他们吴家给人想地太唯利是图。
不过自责也只是一瞬间,赵高二人前脚刚离开老吴家没多远,吴家就赶忙去灶房,将赵高送的东西都给打开清算了算。
东西自然都是不错的,起码对于吴家来说平时是舍不得买的,于是吴家上下,一时间忘却了和赵家往日的恩怨,陷入喜悦当中。
当赵高这边正往回走时,内青村到镇子上的必经之路上,正赶着牛车往镇子上去的沈家人,却遇上了正往内青村回程的刘素梅。
这些天同程县里,沈家的牛车刘素梅自然认得,于是站在了原地看向沈家牛车走了过来。
在前头赶路的林秋白自然也是认识刘素梅的,当时想了想就停下了牛车,看向牛车里的林茗和沈母道:
“娘,姐,是赵刘氏。”
原本在牛车上和沈母讨论着一会去了镇子上要怎么和醉仙楼的掌柜的说栗子饼这件事的林茗顿时一愣,随即往牛车前下方看了过去。
发现刘素梅在前方不远处往沈家牛车这边看着。
林茗和沈母二人到了赶车的位子上,就听沈母问向刘素梅道:
“刘氏,你这是去哪?要不我们捎你一程?”
刘素梅看了看沈家牛车上的四人,除了沈母林茗,以及沈家过继的林秋白之外,还有一个她没见过的年轻小子。
对方坐在赶车位上,身形十分强壮,是属于少年的强壮躯体,这种强壮却和她相公看着壮士不太一样。
这人是谁?沈家为何老是出现生面孔?
刘素梅敢确定,许义不是内青村的人,确实和沈家一块从内青村而来,心中自然十分奇怪。
“婶子,我正要回村,不碍事你们这是要去镇子上吧?”
刘素梅跟着赵高二人回去看过了情况,自然知道镇子上沈家的生意被刘铁根家给抢走了。
沈家这才刚回村,就马不停蹄地要出门,必然是为了刘铁根家的。
虽然刘铁根家不和她娘家有什么瓜葛,但两家人往上数几代没准也是一家人,加上林茗的原因,刘素梅自然是站在刘铁根家这边的。
反正这种烤饼的吃食,谁家卖不是卖,镇子上多的是卖包子馒头的,沈家也不能不允许别个卖不是?
刘素梅看向林茗沈母的笑容,更加自然了一分。
沈母闻言,于是看了看林茗,林茗看了看刘素梅独自一人往回走,不知道赵家那两个去哪里了。
皱了皱眉道:
“要是不急,一会也能带你顺道回去。”
虽然她和刘素梅算是做不成好朋友了,但再这么说也是一个村里的,有的事究竟谁对谁错又有谁能说得清?
即使她厌恶虚伪伪善,但这些人也不过都是拜老天爷所赐,她除了排斥更多的是同情。
虽然她知道,这种同情对于许多有自尊心的人不是很友善。
那她就将这些同情综合掉心里的排斥生气,这样她也就能和曾经的朋友刘素梅,心平气和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地说话了。
或许也是就算排斥生气,发现她原本信任信赖的人,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模样,而她很久之后才发现这一点。
但现在看到刘素梅一个人顶着寒风挎着篮子独自走了这么远的路回家时,那些情绪波动也淡了许多。
可能每个人之所以会变成那些模样,都与命运不可分割。
而她如果不能逃脱俗人的偏见,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有原因,但却依旧不喜欢同虚假伪善的话,她只需要远离就好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因果轮回,她不必跟着参合,也不能再继续参合。
因为她即使能控制自己,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高高在上地指责唾弃,可也不想再被利用当枪使。
林茗的话,却让刘素梅心里有些摸不准林茗的态度,毕竟无论是在县里是,还是回程这几天林茗都故意避着她,或者态度比较生疏冷淡。
可现在为什么突然语气软化了?
想到沈家回家后发现自家生意被刘铁根家抢走的现状,刘素梅似乎猜到了为什么林茗对她的态度突然有了转变。
心中有些讥讽,但却也没表现出来,而是道:
“不用了,我还要回去给娘她们报平安,就不麻烦你们了。”
林茗闻言,倒是无所谓,毕竟她问一下当做不算太心狠,别人答应不答应自然和她没关系。
既然刘素梅要回村,沈家要去镇子上,双方自然各自启程。
走了没几步,刘素梅转头看了看沈家的牛车,心中划过一些想法。
爹娘的选择果然没错。
有些人家就算能有一时风生水起,却不会一直如此,但赵家却不一样。
这边林茗和沈母在牛车里,二人沉默了一会,却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林茗最先回复了状态,就听她道:
“娘,咱们去县里时,我那个失而复得的荷包你还记得吗?”
沈母点了点头,随后就听林茗道:
“以后我不想用荷包了,钱袋就缝在袖子上,那个荷包给娘装装东西吧。”
人总是会因为过往而改变从前的一些习惯,现在林茗不想用荷包,一方面是因为刘素梅,另外一方面她也本就不会将银子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荷包里,她可是都放在空间里的。
只有空间才最安全。
缝在袖子里,以后要拿的时候,她假装从袖子里拿不要太方便。
林茗心里的考量或许没多少复杂,但在沈母眼中,却以为林茗或许受了些刺激,所以才一反常态,想到之前她听了清儿的话,明明看出刘氏不对劲也没提点林茗,心里不由有些愧意。
于是林茗就有些意外地见沈母用手拍了拍她的手道:
“娘都知道,那咱就不用荷包了,反正也容易掉,不如缝在袖子里。”
林茗闻言,听着沈母有些奇怪的似乎在安慰着什么的语气,只能点头道:
“哦好。”
又过了回,沈家就到了镇子上,还别说,上午沈家归心似箭的,一路上都想着回家了。
漏掉了许多信息,比如他们再一次上了镇子上,就能发现镇子上街头许多人手里头都拿着一个没见过的饼吃着,看起来味道还不错的样子。
而这种情况,越是离醉仙楼近,越是多。
于是还没到醉仙楼附近刘家摊子旁,林茗就猜出来,这个街头风靡的栗子饼,应该就是刘家所卖的栗子饼了。
只不过这些饼,在林茗眼里,其实和一般的烤饼没什么区别,应该是比较酥脆的,但是上面没有酥油皮,里头应该也是简单调制的栗子饼馅料。
他们在离开村里路过刘家的时候,林茗特意见脖子往刘家院子方向瞧了一眼,刘家院门禁闭,但却挡不住栗子树的枝头冒出了不高围墙。
当林茗看到栗子树顶部一两个没摘下来的栗子时,顿时验证了某些猜想。
那些栗子饼果然是刘家从山上挖的,这么说刘家再镇子上做的栗子饼吃食也真的是用栗子做的。
原本栗子的口味就是香甜的,所以不论怎么做,起码不会难吃,加上是新鲜吃食,大多数人头一回吃到都会觉得好吃的。
这也能说明,为什么刘家的盗版栗子饼也能让绝大部分人觉得味道不错的原因。
林茗自然不想去争论一个谁家的更好吃,众口难调,决定食品民意的,也不止有口味,还有价格以及购买难度等因素。
现在的刘家已经算是敞开了卖,有一种想占领市场的意思,但林茗却不急,毕竟她不还有空间里头的那些,这局先让刘家卖,等刘家卖完了,他们沈家再出场也不迟。
这个决定自然得到了沈母的支持,尤其是在她知道了这个栗子树起码要三四年才能成熟采摘,现在他们就算和刘家人抢着卖,也只能坐吃山空。
到时候难道要靠降价抢客人吗?
降价沈家也抢不过,毕竟现在看起来刘家的栗子更多些。
所以他们沈家是不会改变之前的售卖策略多卖的,甚至还会考虑先不卖。
刘家人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因为沈家回来了,知道沈家没准会出招,于是第二天就降了每块饼的价格,到两文钱一个,卖了一天才有空打听沈家的情况时,却听说沈家卖的栗子饼不增反减,竟然一天只卖一炉栗子饼了!并且价格还是三文钱一个!
这件事之后自然给刘家一个不小的震动,当然,刘家也在知道沈家还有其他生意吃食之后,陷入无限的嫉妒和眼红当中。
此时的刘家众人,刘铁根在村里时远远见过沈家牛车的,所以沈家牛车从自家摊子经过的时候,刘铁根心中自然十分紧张。
深怕沈家这刚一会来就来找事了,虽说他们也不在怕的,但多了麻烦不也影响摊子的生意?
却没想到,沈家牛车就这样平静地经过了他们摊子,赶车的连瞧都没瞧他们摊子一下。
这虽然让刘铁根心里头松了口气,但内心深处却更加不得劲起来。
沈家自然不是为了刘家来的镇子上,沈母和林茗首要的目的是通知那几个雇佣的烤串师傅明天准时上工,其次是去醉仙楼,和钱掌柜的商量一下,栗子饼还需要不需要提供。
毕竟现在镇子上出了其他栗子饼,他们沈家不是独一份了,兴许酒楼卖沈家的栗子饼也没多少好处能捞,钱掌柜的就准备不继续订购了呢?
当然,如果是这样,沈家自然不会反对,毕竟当初和人家签质要的时候,醉仙楼方是看在独一份且味道不错的价值上签的。
现在显然不能满足独一份了,沈家正好也需要收紧栗子食材的消耗量,所以不继续提供给醉仙楼栗子饼,沈家也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