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没有如果
沈母和林茗相视一眼,心里却有了答案,这件事沈父是知道的,所以他必然不会过多担心,而赵高也不像是会担心他们沈家人的人,所以赶牛车应该是赵家人的主意。
而目的应该也不是担心沈母和林茗的安危,而是想知道她们到底去做什么。
想到这里,沈母二人互相看了看,随后也没说什么,就一道归队打算上牛车。
林茗还没忘记方才在沈家牛车发生的事,她自然是想考虑一下要不要换一辆牛车。
只不过原本换牛车的想法,在看到刘素梅等在牛车下,看到她们回来就上前帮着搀扶住沈母另外一边时,突然就消失了。
她想,无论如何,沈清即使恶劣,但却不会让她怀疑自己,她可以想出言不逊就出言不逊,想吵就吵想闹就闹,而不用在意沈清辉作何反应,因为这一切,他似乎都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但在赵家人面前,她不能这样,哪怕是在沈家人面前甚至是林秋白,她都不能这样。
所以,当路过赵家牛车,刘素梅邀请她上去时,她还是摇头拒绝了上赵家的牛车,在路过老黄那辆牛车时,她当然更不会选择上去。
于是最后,林茗依旧在刘素梅的目光当中,上了沈清所在的那辆牛车。
沉浸在自己思考当中的林茗,并没有发现,刘素梅一直停留在她微肿唇角的目光,自然也想不到为何方才刘素梅会突然邀请她去赵家牛车。
“刘氏你看什么呢?嫌牛车里不冷吗?还不赶快把帘子放下去。”
说话的人是赵高,而那边正看到林茗跳上牛车之后,一把撩开帘子,里面的沈清正含笑看着林茗的刘素梅,终于回过神仿佛烫手似的,将帘子迅速放下,只是心内却怎么也平静不了了。
她原以为,经过早上在客栈灶房的事,就算沈清不确定林茗在外面有野男人,也会怀疑她两三分,但现在她看到的却根本不是这样。
他们非但没有如她谁想的那样争吵让所有人看笑话,反倒看样子更加亲密了些。
当她看到林茗嘴上的痕迹,并不是未经人事的自己有怎能不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让她不敢置信的是,林茗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在做了那档子之后,都会觉得羞耻都会躲避着旁人,可她呢?
她竟然丝毫不掩饰自己面上的痕迹,就那样大剌剌地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刘素梅似乎根本没有想过,林茗脸上的痕迹,她自己知道不知道,又或者,这些痕迹背后,是林茗勾引的沈清故意露在人前,还是沈清勾引的林茗。
她只是一味地将林茗,想像成一个人尽可夫恬不知耻的荡妇,仿佛这样想,能让她的内心缓解一些什么,释放一些什么,又或者是为自己某些所作所为找着些正当的理由。
假如林茗是个坏的,那她对待林茗所有的虚伪伪装,以及欺骗,都变成了正当,而她也能在后悔没嫁入沈家时,不必承受良心的不安,就因为林茗是坏的,所以如此对待林茗的她就是好的,所以这山望还那山高的自己,才理应是沈家的良媳。
刘素梅没有想过,或者也不愿意想,自己的行为,与她想象当中的那个林茗,有着什么区别。
她更没有想过,她之所以如此愿意相信别人的恶,甚至找着各种莫须有的,牵强未加证实的,且不愿意和林茗进行证实,只是如此期盼的将别人想象成恶,仿佛只要别人恶了,她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就不算那么恶了。
她不会知道,有太多人,在接触了人性黑暗面时,那一瞬间是整个世界在他们眼前崩塌,他们会突然失去所有对世界的信念,比起期盼的相信罪恶,他们甚至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恶,竟然是真的。
他们不需要用其他人的恶来让自己所作所为显得那么正当,不需要用其他人的恶来五十步笑百步,假如他们能选择,他们甚至愿意这些罪恶,不发生在自己眼前,不发生在自己亲朋好友爱人家人,又或者是身边的任何一个地方。
如果人心真诚良善,又怎会期盼着自己的好友,是恶的?
这些刘素梅自然都不会知道,她此刻微低着头,脑海当中仿佛梦魇一般,来回播放着方才她看到的,林茗沈清二人的亲近,她如同念咒一般,不计其数的在脑海当中,一遍遍地叙述着,林茗是如何如何败絮其中,她之所以过得看起来比她好,也只是因为她手段高明,因为她狐媚,假如自己有朝一日比她更懂地操控人心,那过的好的,就是她,刘素梅!
于是刘素梅逐渐平稳了内心,在赵家的牛车上,依旧仿若从前一样顺从无害。
*
沈家小黄牛车上。
当林茗十分有气势地撩开帘子时,看到沈清正眼中带笑地看着自己。
当时林茗就没兜住,气势瞬间泄了个七七八八,但她依旧看着沈清瞪了瞪眼。
仿佛她并不觉得在外头转了一圈之后,还回来选择和沈清同乘,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
但即使她在假装的一点也不丢脸,一点也不打脸,但沈清面上的笑还是让她觉得这厮必然是在笑话她。
可现在她来都来了,不可能重新去其他牛车,再说她也不想。
于是林茗的动作幅度更加剧烈,仿佛正在显示她的武力值,要是沈清胆敢嘲笑她,就得接受她不留情面的爆揍。
就见林茗故意板着脸,再次将帘子撩地更开,然后又上脚,踢开了牛车门口的一个摊子为自己让路,再狠狠的将帘子放下,随后看向沈清道:
“起开!”
沈清闻言却没有动,依旧看着她眼中带笑,林茗瞬间就要上脚给人踢开。
却没想到,她的动作却被沈清提前预判了一样,她脚刚要踢过去,就被沈清用手给抓住了脚踝。
林茗拧起了眉毛,看向沈清怒道:
“你做什么?快点放开!我数三个数。”
沈清依旧抓着她的脚踝,看似没有动的意思,林茗顿时火冒三丈的报数道:
“三!二!………”
然而这回她还没把一报出来,谁知这时牛车突然动了起来,小黄本就是被拴在老黄的牛车上,赶车的在老黄那,不知道二人这里发生了些矛盾,这个时候车夫不合时宜的赶车,牛车一动,林茗正好站在牛车门口,一只脚还被沈清抓着。
当时整个人的身子就惯性地往前仰,这时方才怎么都不放手的沈清,却突然松开了抓着林茗脚踝的手,于是林茗慌乱之后收回了自己的脚,然后下一瞬就整个人趴倒在了沈清身上。
沈清原本就是半躺着,被林茗这么一倒,却是直接仰躺在了牛车上。
而沈清身后还有些被褥挡着,自然也没摔倒脑袋,反而成了二人的靠垫,一时间二人的动作竟然和来时那番场面重合了。
林茗心里直骂娘,心想要是她给沈清压出个好歹,成了残废,她以后岂不是就得伺候他一辈子了?
于是她也顾不上自个摔得七荤八素的身子,赶忙想要移开,瞧瞧沈清有没有骨折什么的,虽说原本这事是沈清自个的过,但要是沈清又了什么好歹,沈父沈母两个不得伤心难过死?
然而想要赶忙起身的林茗,却发现自己被人给抱住了腰根本不能动弹。
林茗看向沈清,却见对方正在看着自己,眼中却没有方才故意的笑容,而是环着她的腰,看着她目光专注而认真。
起初林茗心里骂娘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了,但在接触道沈清的目光时,却不由一顿。
她从沈清瞳孔中看到了倒着的她自己,林茗眨了眨眼睛,沈清眼中的她也眨了眨眼睛。
“看够了吗?”
沈清轻忽含笑的声音将林茗唤回了神,等林茗再看向沈清时,面上的表情顿时转变成了愤怒道:
“松开手!”
沈清却没动,二人保持着动作,就在林茗即将动腿采用躺卧防狼式对付沈清某处时,却突然听他问道:
“为什么还与我同乘?”
林茗不知怎的,就有些自觉丢脸的心虚,但她依旧装作无懈可击的模样道:
“我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你管的着吗?”
然而说完之后,林茗突然意识到二人之间的姿势十分危险,假如沈清恼羞成怒和之前一样占她便宜,那她岂不是躲也躲不开?
于是林茗顿时将脑袋往后挪了不少。
林茗倒是觉得自己的动作十分有前瞻性,但却不知道,这在沈清看来,她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滑稽。
不过这回,林茗预想当中的事却没发生,沈清依旧背靠着被褥,没有动,只是看着她目光含笑道:
“所以你想和我同乘?”
林茗瞬间一噎,她这话可不是想坐哪里坐哪里,那和沈清一块坐,不就是想和沈清一块坐吗?
被沈清绕进去的林茗,瞬间改口道:
“不,是娘让我和你一块坐的。”
沈清闻言却只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没有拆穿林茗前后矛盾的话,但却也依旧没放开手。
林茗见沈清没占自己便宜,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即觉得沈清这厮良心发现,又觉得自己后腰酸地慌。
可不是得酸,她保持着这一副仰头靠后的姿势,不酸才怪。
又见沈清没占她便宜的迹象,也就将脖子以及脑袋放松了些。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茗松懈的行为,沈清又道:
“以你的力气,不一定挣脱不开。”
刚松懈下来的林茗,闻言顿时面色一僵,对啊,她为啥不挣脱?
这一问给自己也问住了,甚至想到某种可能的林茗,顿时心中十分羞耻以及不敢置信。
难道她故意不挣脱,难道她还想被沈清这样抱着吗?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就是无稽之谈,她有脑子没毛病犯不着如此……如此那个什么吧!
于是林茗瞬间犹如地龙翻身一般,折腾了起来。
然而刚想挣脱出去,却瞬间感觉到了什么。
于是林茗突然恨地牙痒痒道:
“你箍着我我挣脱个屁的挣脱,麻溜的赶快给我放开,要是你再吃姑奶奶我的豆腐,小心我下狠手。”
别怪语气不好说狠话,实在是她觉得沈清此时只不过是换个法子折磨她,她是努力一番能挣脱,但关键是二人的姿势允许她这么做吗?
一边说着,林茗一只腿顿时微微弯曲了起来,仿佛只要等到沈清说他依旧不放的那一刻,就将半点不留情地往沈清身上招呼过去。
然而林茗微弱的动作还是被沈清给察觉了,但他却没立即松手,而是自顾自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方才你问我的问题,我有答案了,你想不想知道?”
林茗屈腿的动作微微一愣,她看向沈清问道:
“什么问题,我什么时候问过你问题了?”
林茗是真的不记得,不过看到沈清面上流露出微微不满的表情,她却突然又想起来了。
想到方才没停牛车之前,二人之间发生的事,沈清这厮竟然轻薄了她这么多次,自己就这么算了,真是丢人!
但一想到方才她最后问的那个问题,又难以控制思绪的想知道沈清这厮的答案会是什么?
这只是好奇,不算其他的什么,他要是想说,自己就听听呗,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再说反正已经抱这么久了,再抱一会也差不太多。
于是林茗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略微有些好奇道:
“什么答案,你说不就得了。”
沈清似乎对林茗的反应很是满意,就听他故意慢吞吞道:
“我思考过了你说的可能,我的答案是……”
林茗看向牛车一边一副不是很关心的模样,听到这里却顿时竖起了耳朵,却见沈清突然停住了没有下文,她顿时不解地看向沈清,却见其正望着她道:
“没有如果,你是我娘子,我是你夫君,这一辈子都是如此。”
林茗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嘛,这算是什么回答?
第723章 送各位一份薄礼
林茗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嘛,这算是什么回答?
还不如不说,于是林茗顿时看向沈清皱着鼻子道:
“你憋这么半天就憋出了这话?”
沈清一愣,有些疑惑道:
“难道我说的不对?”
林茗翻了个白眼道:
“对,你说的都对,反正我也已经和你成亲了,说什么如果都白瞎。”
说到后面林茗语气还十分憋屈,毕竟自己前世,怎么说也可以选择结还是不结,谁先到到了古代,老天爷直接给她做了选择。
沈清听着林茗这明显说反话的语气,看着林茗微微皱起了眉。
然而二人还没继续探讨下去,却见牛车又一次停下了。
林茗想到估计有官兵查,于是瞪了眼沈清,这回沈清却很听话的放手了。
林茗见状总算安然无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要说这牛车上就算铺了毯子,那也是有不少灰尘的,可林茗还没拍几下,就见牛车的帘子被掀开,往里头打量的却是一副官兵的打扮。
看样子应该是险关看门的官兵,林茗坐在那边,脸上的神色比较镇定。
但心里却也怕万一这人要是给沈清抓走,这可就耽误事了。
谁想到好的不灵,坏的灵,她刚这样想,那打头的官兵,就看着沈清露出了意外的神色,随后和身后的人耳语了几句,看向沈清却绷着脸,满含煞气道:
“你是哪里的人?姓氏名谁报上名来!”
林茗心头一跳,看向了沈清,却见他面色丝毫不改,回答了沈家的住址以及姓名。
不知为何,当她看到沈清如此淡定时,她也下意识放松了些紧张的情绪。
那官差见自己的官威没吓住沈清,面子有些保不住,这时又看向林茗,如法炮制道;
“你谁?”
林茗一顿,便也镇定的报上名来自己的姓名,随后就见那官差还没反应,从远处就来了两个人。
林茗记忆好,自然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两个人不就是昨晚那一帮人里头的?
只不过此时的二人,简直能用一个惨目忍睹才能形容。
她的辣椒粉,可是直接往着的人眼口鼻里面撒的,尤其是后来直接从天而降,这些人不瞎已经是算走运了。
此时那身上也不穿这官兵衣裳的二人,嘴上肿起了几个燎泡,眼睛红的和涂了颜料似的,看着沈清当时,二人就十分激动以及气愤道:
“就是他!就是他害得我们兄弟如此惨景,块,块把他抓起来!”
二人一同嚷嚷,林茗都感觉到自己二模都被挣破了,要是这些人上现代去唱歌,那效果绝对是杠杠的,那个什么江南皮革厂估计还没他们火!
简直自带喇叭音效!
林茗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二人的惨状,实在也想笑,但又怕显眼于是忍着很辛苦。
但见那官差真的要上钱抓人的样子,林茗瞬间急了,要是人真的被抓了,沈家多没面子?
于是林茗就出声道:
“各位官差大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我们可都是良民!”
林茗还没说,就见那两个脸肿的和猪头一样的二人作势就要上牛车,要来抓沈清。
沈清却只是淡淡道:
“既然你们说我有罪,可有人能作证?”
那二人面上十分气愤道:
“我二人自然就是证人,别废话,赶快给老子过来,老子回去好好折磨你!”
这话说的,林茗却突然看向了门口的位置,就见这时沈母和沈父都来了他们这边。
就听沈母在外头道:
“官差老爷,这里头事不是又什么误会?”
两个猪头就道:
“有个屁的误会,我们兄弟那么多人都被他害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晚上睡觉嘴都合不上,他化成灰我们也认识他!”
说完就用肿成缝的眼睛,对沈清怒而视。
沈母这样问当然不是为了其他的什么,而是拖着,一会那些卖竹牌的人来了,自然能作证清儿的身份。
官差看似很公平的让两个猪头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当然,这里面基本上都是编的。
毕竟这二人也不敢明晃晃的说,他们原本就是打算去掳人,谁想到踢到铁板了,这才吃了憋。
二人只说,沈清原本就是牢里的犯人,昨晚上从牢里偷跑出来的,现在要拿他回去是问。
林茗却只是笑了笑,只要这几人不敢承诺掳人的事,就好办了。
就听那头沈母道:
“官差老爷,我想你们真的是误会了,我们可不是丰县的人,夫家住在千灯镇,我儿也是前日才来的丰县,又怎会是官差口中的死刑犯呢?”
那人似乎被噎了噎,但依旧死咬着不放,偏说他们不会认错,让沈清和他们回去让县令做主。
这也不怪二人的消息不灵通,毕竟昨日李师爷手下的那些人,回去之后也没能和这些人通气,这些人都在医馆治疗辣椒粉的伤势,一大早就找起了人,自然不知道原来沈清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连李师爷都忌惮的沈家人。
加上这些人没擅长画画的,自然没能将沈清画下来,他们只是拍着人去挨家挨户的找人,还在县关放了两个人辨认。
看到沈清果然是想逃,正好被抓住,二人别提多解气了,谁想对方竟然不是丰县的人?
还想抵赖,但显然那些赶到此处的卖竹牌的人,没给二人这个机会。
“官差老爷,沈家人却是不可能是什么死刑犯,这人昨天傍晚还在县里摆摊呢,还有悦来客栈的人也都能证明,沈家人可都是前几日才来的县里,他们恐怕是找错人了。”
沈家给这些人的便宜,总算没白给,几个最先赶到的人都纷纷站出来作证,主要是因为人多,而且也知道这里头估计是出了什么误会,否则昨日李师爷还亲自到了沈家摊子前,怎么现在又抓他们了?
几人没想太多,却正巧给沈家做了证明,而后面来的那些人里头,有昨日在沈家摊子前看到沈清的人,都站出来纷纷作证。
当然,这里头大多都是女子,给林茗看的当时就撇了眼沈清,却见神色淡淡,似乎并不为这些人要抓他的言行举止所威慑。
心中吐槽这厮还挺会装模作样的,面上却也学起了沈清那副十分淡定的模样。
不过任由她装的在像,当听到又一个女子站出来勇敢的作证时,不由酸道:
“瞧瞧,这些美人们为了你都不怕官差了,一个个都站出来给你作证。”
沈清却有些好笑,看着林茗也轻声道:
“娘子不是第一个为为夫作证的?”
林茗闻言,这才满意道:
“你知道就好,还算你有良心。”说完又觉得面子过不去,随后又道:
“谁给你作证和我也没关系,你自个别多想就好了。”
说完,林茗也没察觉出自己的语气有多么怪异,自顾自的认为自己隐藏地很好。
“停停停,无法无天了你们?有你们说话作证的地吗?都给我闭嘴!”
那官差许是见不少女子都站出来给沈清作证,心里有些不平衡,外加沈清从头到尾也没恭维他一句半句的好话,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给官差本身就看的不舒服,现在自然不允许其他人给沈清作证了。
这些人毕竟大部分都是本地的,不管怎么说,之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给沈家做了证是说了实话,但之后自己却不好过的道理他们自然都懂。
于是就在官差看到所有人都噤声于是得意地看向沈清之时,突然又听到了十分响亮的声音:
“我们也给沈家作证!”
“是啊,我们可不是你们丰县的人,没做假证的道理,他们分明就是昨日在乞巧节摆摊的,这么会是什么死刑犯?”
官差以及那两个猪头顿时看向那些给沈家作证的人,却发现这些人竟然都面生,显然这些人真的是从别的地方来的,甚至有两个还乘坐着马车,看起来不像是一般人家。
这下子官差可犯了难,李师爷早就吩咐下来,这几天不要生事,现在这么多人给这个沈家作证,想要抓他可不好办啊。
那两个猪头显然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多人给这个小白脸作证,这简直令人不敢相信,什么时候这些刁民这么团结了?
再看那些敢说话的人,个个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他们顿时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母和林茗见此,便默默将方才说话的,记住了,一会临走时,她们自然有礼物相送。
毕竟沈家不占人便宜,也不会亏待每一个帮手。
当官差骑虎难下,不知道抓还是不抓的时候,这时突然又听一人道:
“官差大人,沈兄昨晚是同我一块赏灯吟诗,这一点我舒子郎可以作证,想必这一切都是官差大人你们误会抓错人了。”
舒家的马车却也走了过来,舒子郎手拿着折扇料开帘子,对着那官差道。
舒家的名声可是传扬在不少县里的,就连赵高都听说过的人家,这些官差自然也都知道舒家是谁。
于是那原本还嚣张跋扈的官差,看见了舒子郎,顿时都换了一副面孔,而那两个猪头,原本看到舒子郎的脸,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这不是昨晚的另外一个男子?
但在知道对方竟然是舒家人之后,二人顿时有些害怕的底下了头,要是这人昨晚的真相说出来,以舒家的名声,想来没有人会不信,那到时候他们着些抓人的,就得被抓了!
要说李师爷手下的这些献媚的,平时一般都是私下掳人,东窗事发时,人早就到手木已成舟,那些受害的人家,为了不影响家里的名声,以及家里其他女儿的亲事,一般都不会闹起来。
就算要闹的,也都是用钱打发,要是连钱都不管用的,李师爷要是玩的不开心,就给人送回去,要是喜欢,李师爷自然自己动手收拾这些不长眼的老不死们。
毕竟这些人一出手就是十几二十人,在没人的地方将人掳走,防不胜防几乎从未失手,根本没出现昨日的情景。
但这些人想到昨日那异域美人的风情,还是不死心,正好又看到了沈清的长相,这才有了今早的事。
当然,想捉异域美人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这些人从未失手,却突然被人如此羞辱,心里恨不得将昨日下黑手的人碎尸万段,自然就猜背地里下黑手给他们脸上撒毒粉的,自然就是昨晚的那两个男子。
又由于舒子郎身穿的衣裳显然是有钱人,而沈清身上的打扮却比较普通,这些人自然知道要对付谁才能找到那个异域美人的踪影。
当然,死刑犯既然是编的,就有当场被戳穿的嫌疑,但按照李师爷在县里的威慑力,就算是当场有人给作证,他们也能先将人带回去私下审问一番,等人在他们手上,那具体审问什么,用什么法子审问,就是他们决定了。
只可惜,这些人没想道这个沈家既然有如此多的人给作证不说,还有不少外来的人员掺合,这下子基本上不可能将人带回去了,否则要是外传出去,师爷也必然会怪罪下来。
可以想见的是,只要沈家人给官差一个台阶下,就说抓错人了,官差必然会放行,却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个舒子郎,关阳县鼎鼎大名的舒家,谁人不知?
反正在场的官差以及那两个猪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当场自然就台阶也不用了,好说好话就要将沈家给送走。
谁知道这时沈家人却还有事。
就见那位容姿上乘的老妇人,对着周围围着的人说道:
“今日多亏大家的作证,沈家无以为报,既然大家都对沈家的竹牌感兴趣,方才为沈家作证的几位,老妇也都记下,现送各位一份薄礼不成敬意。”
说完,人情当中就爆发出了惊喜的欢呼声,毕竟他们方才都是为了沈家的竹牌才围在那里看热闹的,但是听说这些竹牌要想买下,起码得十两银子,他们当中的大多数自然没这个能力买下。
但现在沈家却说,要送给那些方才出声的人竹牌,一众人顿时惊喜者有之,后悔着有之。
第724章 分发竹牌
但现在沈家却说,要送给那些方才出声的人竹牌,一众人顿时惊喜者有之,后悔着有之。
其中惊喜的人自然都是方才在官差要捉拿沈清的时候,为他作证的人,而那些后悔的人,却都是为方才害怕被官差记住长相,之后对付自己,于是就没出声的。
毕竟这些人其实也想为人讨个公道,无关沈家的吃食,只是觉得这估计又是李师爷派人故意来愿望诬陷人家,谁手头有好的营生,或者是赚钱的法子,就会莫名其妙被抓到官府去,结果可想而知。
沈家初来乍到的,生意那么好,却还只是个摆摊的,做的也是在普通不过的牛车,乡亲们自然知道沈家也只是个普通人家,现在被李师爷手底下那些人扬言捉拿,绝大部分熟悉李师爷左派的,都会猜测这是李师爷趁着沈家生意没做大,将抢人家的营生。
是非之分寻常人总是不难分清,而心中最悲哀的,还要数那些自己家也做生意卖东西的,沈家的遭遇,在这些人眼中,也代表着一种不安的讯息,让这些人想着,假如自家的生意一直不愠不火的倒没什么,万一有一天也好起来,岂不是也会被李师爷的人盯上?
所以越是感同身受,就越是想为沈家作证,但又害怕被人认出记住面孔招来祸端,就只能闭口不言。
而这些人,在看到沈家顺利逃脱,又说给那些作证的人竹牌时,这些人自然也比那些原本就没想给沈家作证的人,更加后悔起来。
但有趣的是,越是方才胆怯的此刻后悔的,最后却都只叹息一声,没对沈家有所怨言。
反而是那些原本就没想着帮沈家,没有共情没有同情没有正义之心的那些看客们,在看到了沈家愿意拿出好处给那些发声的人时,却都心思活络起来。
在沈母说完了那些话之后,她就和林茗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青色布袋子,一个一个的去那些方才给沈家出声的人身旁,分发竹牌。
这些人有些拿到了之后,大多数面上十分惊喜,但更多的是还是对沈母以及林茗二人面露赞赏,毕竟沈家此举只说明一件事,沈家是分得清是非且知恩图报的,所有人都喜欢知恩图报的人,尤其是原本没想着要回报的人。
在那些为了回报而作出行动的人当中,只把回报当成应得的,假如没有就会抓狂反向攻击,或者一旦加注太多,无法承担之前付出的那些,就会陷入囚徒效应的死循环当中。
这类人倘若时运气好,或许可以碰上“知恩图报”的对象,如果运气不好,遇到不“知恩图报”的,就会反向憎恶倒戈相向,遇到原以为会“知恩图报”于是投入过多,却没收回应得的回报,在无法割舍放弃之前投入的心血的心理导向作用之下,反而会背水一战,成为囚徒。
这些心血,可能是金钱时间以及任何一个被这类人认为应该得到相应回报的东西。
而对于那些原本就没想到沈家会对他们作出感激赠礼的行为的人,面上的神情,却是惊喜欣赏多过心满意足,多过早已料到的回报。
当然,不计较回报的付出,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多少,常人眼里的大多数,为了获得而付出的行为,才是常态,并且也能良性地促进社会的发展。
而对那些原本对沈家十分同情,对李师爷一众人的行为感觉到愤怒,但却因为和自身利益冲突,只能沉默的人,却并没有做错,趋利避害,人之天性。
毕竟后来发声的人,大多都是从别的县里来的,就连和沈家一同前来丰县的赵家,同样来自丰县下属千灯镇的赵家,都没说一个为沈家作证的字眼。
当然,赵家究竟是害怕引火上身,还是本就期盼看着沈家陷入困境,就只有赵家自己知道了。
这些从别的县过来的外乡人,不受丰县管辖,还或多或少有些家底,自然也不怕被这些官差记仇之后报复他们了。
暂且不论这些收到沈家送去的竹牌的人,对沈家行为的赞赏,以及那些后悔没出声,但再给一次机会却也依旧会这样选择的人的失落。
这些围观人群当中,另外一群人却有了其他想法,比如他们会认为沈家人估计记不得方才哪几个说话的,他们要是站出来说方才自己也作证了,沈家必然碍于面子只能给他们竹牌。
于是就在一人看见沈母在自己身旁路过,没有停住步伐的时候,故意叫到:
“沈夫人,我方才也为沈家说话了。”
沈母转身看了看这个人,想了想,自己确实对这个人没印象,于是就看向不远处的林茗,却见林茗看了看那人也摇头。
沈母便态度尊重的道:
“这位小兄弟,我们准备的竹牌不多,只能先给方才那些声音响亮的。”
沈母的处理方法倒是让林茗眼前一亮,对啊,她本来就想到或许会出现这种情况,心理也做好了准备,想着一会要是有人厚脸皮占便宜,她就直接让周围的人检举,有没有发生,周围的人自然都能听到。
当然这是建立在她本人耳朵比较敏锐,加之官差在场没那么多杂音,所以这些人谁出声的,谁是想占便宜的她自然分得清。
所以虽说这些人估计会本着自己没好处,也不让别人有好处,所以谁都说没听到,但对她一个本就确定结果的人倒是影响不大。
要是其他人估计这个法子就不行,毕竟这也得看耳力的,而她的耳里在空间灵泉水的改造之下,比一般人都灵敏许多。
却没想到,还有沈母说的这个法子。
这也让林茗学到了什么,比如做人比如如何不得罪别人,比如她应该好好提高情商。
因为沈家的竹牌,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确切的数量,一回等该发的人发完了,自然就能说没有了,那些其实是没出声的但厚着脸皮想占便宜的,自然就没有。
反正那些人就算想将别人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但也肯定只敢说自己说的声音不大,所以别人没听见,那沈家先给大声的人发竹牌也本就应该。
到最后便宜占不到,这些人也没有理由怪沈家,毕竟什么理由在大家面前都站不住脚。
果然就见那人被沈母驳了面子,顿时面上露出不善的表情,但沈母在场的时候,此人还没敢怎么样。
等沈母走了之后,此人才对身边的人说沈家的坏话,比如说谁知道沈家买的东西吃了会不会坏肚子,谁知道沈家是不是因为本就卖不出去,所以才故意做了这些竹牌揽生意的。
此人自然不是昨晚看到沈家摊子盛况的人,对沈家的了解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过此人所说的话在那些知情的人耳中,却着实有些低级。
或许是沈母那边的情况有些人没听到,于是不久之后,林茗这也出现了一个想占便宜的。
林茗自然是学着沈母的话,从容的回应了对方。
成功的将这些人给挡了去,林茗继续分发着手里的竹牌。
现场的人当中,男女老少看起来普通的看起来不普通的都有,刚好林茗这边离小黄近,周围不少方才给沈清说过话的年轻女子。
虽说林茗心里头吐槽沈清,但却还是给这些作证的人都分发了竹牌。
虽说这些女子在看到她这位沈清娘子之后,表情有些受了内伤的感觉,但却都接受了。
林茗心中刚松了口气觉得这迷妹其实也不难相处时,发下一个竹牌的时候,却成功打脸了。
“这位娘子,小女子方才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并非为了得到这个竹牌才说,还请小娘子收回吧。”
林茗一愣,手中的竹牌不知道该收回来还是该方下去,她看着这个姑娘,对方说完了话就朝沈清所在的牛车看了过去。
目光有些期待期盼,给林茗看的不由扯了扯嘴角。
好吧,以偏概全总是不好的,无论是以好的那一面以偏概全,还是以坏的那一面以偏概全。
林茗不想和这位十分有“骨气”,并且“不图回报”的姑娘纠结着,也是就点头道:
“那好。”
并且她手中的竹牌很快收回来,就走向下一个。
于是那原本准备了一大堆说法,却见林茗直接略过自己的女子却傻眼了。
她原本会以为这个沈家娘子会出言劝她一句,她就能说出自己的理由。
如此,岂不是和周围那些接受赠礼的姑娘不一样了?
这样能显得自己同其他人与众不同,还能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她想,那个男人之所以一直呆在牛车里不现身,其实就是因为对方觉得这些女子都太平庸。
但她可和这些只知道接受竹牌的女子们不一样。
谁知道那个沈家娘子,却直接略过她,让她原本准备好的话都没机会说出来。
想到自己不仅没让人出牛车看她一眼,还浪费了一个竹牌,女子心中顿时有了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女子身旁的一位通行者,显然也看出了女子的窘态,面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林茗看到古代版的戏精以及塑料姐妹花,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不是说女人堆里是非多?这句话还真是如此,假如那位姑娘不想要,直接说她不要让给其他人就好,那副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冲着谁去的,冠冕堂皇是不是有些尬了?
当然,她倒是不觉得太意外,毕竟这世上什么人都有,看到别人不同的惊人的举动,于是自己学会了,也使用的人也不少,不过从行为当中看出的目的,却更加引人深思。
比如她现在就觉得,沈清是不是太会招蜂引蝶了些?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告着脖子看着沈清那边呢?
如此想着,林茗突然心理十分不平衡起来,心想她这岂不是被沈清比下去了?怎么就没男的看她?
话是这样说,但当林茗转头看到了个男的,看着她的眼神十分那个什么的时候,她瞬间收回了这句话。
还是算了吧,她不搞这么多幺蛾子,沈清爱招蜂引蝶就招他的去,要被她找到了把柄,就别怪她给他休了。
想到这里,林茗脑海当中突然回想起方才在牛车上,沈清故意反问了她要将他休掉的话,还亲她的画面。
顿时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快速的将手中的竹牌给了那个男子之后,就走了。
林茗不知道的是,自己表现的不自然的神情,却让男子误以为林茗对他有意,或者是因为自己略显伟岸的胸襟以及爆炸型的肌肉害羞,顿时面上十分得意起来。
林茗自然不知道这个误会,很快就将手里的竹牌分发完毕,等到该发的人发完了之后,她就将布袋里面的竹牌放到了空间里。
回程的时候遇到想要占便宜的人,她就直接吧空空的口袋给人看,自然就没人再找她要。
而沈母那边的竹牌却也分发完毕,原本她给沈母的就不多,所以还真的没有剩下的,最后那几个都是她给发的。不过舒子郎那边,沈母倒也一视同仁的发了个竹牌,毕竟舒子郎也算是给沈家说话了。
那官差不知道是不是狗腿的原因,竟然一直呆在舒家牛车一旁没走,低眉顺眼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在沈家牛车前的哪副气势凌人的作态?
见沈家将那个什么竹牌发完了,官差和那两个面上看不出表情的猪头,就见沈家人各自上了牛车,告诉车夫就要驾车走。
期间没对官差说一句半句的客气话,给官差意外坏了,不过随机他又想到沈家有这么多人给作证,就连舒家的也有交情,难道是什么没听说的富贵人家?
可看了看沈家乘坐的牛车,以及牛车的车厢,看起来好像就是很普通的人家,这让官差一时间有些疑惑。
但沈家可不会理会官差的疑惑,直接让车夫启程之后,那车夫用手拍了拍沈家大黄的牛屁股,大黄就哞了一声,似乎是让挡在前面的人让开似的,十分有灵性。
第725章 怎么没被她咬死?
但沈家可不会理会官差的疑惑,直接让车夫启程之后,那车夫用手拍了拍沈家大黄的牛屁股,大黄就哞了一声,似乎是让挡在前面的人让开似的,十分有灵性。
官差几个一看那鼻孔呼哧着热气的老黄牛,以及牛充满人性化警告的眼珠子,不知为何,几人心里突然一跳,下意识地就让开了位。
几人一让开位,那老黄牛竟然就甩了甩尾巴,就载着牛车走了。
而紧随其后的,就是赵家的老黄牛,随后才是沈家的小黄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路上,沈家两头牛表现的十分聪慧的原因,赵家的老黄牛原本是个脾气暴躁的,但跟在沈家老黄牛后头跟久了,竟然也温和了些,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林茗临走前也给赵家的老黄牛喂了一吧草的原因。
毕竟其他客栈里的牛马都有草吃,赵家人的不堪,和牛又没关系,她自然也不会苛待了赵家的牛。
赵家的牛许是见跟着沈家的牛有好东西吃,于是脾气倒是乖巧了不少,也没在后头有小黄跟着的情况下拉粑粑。
到了现在,沈家大黄哞了一声威慑了官差以及两个猪头,几人让开了位子,老黄颇为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启程了。
而赵家的牛却也跟在后头,颇有一种小弟跟着大哥狐假虎威的感觉,竟然看上去比沈家的大黄更加骄傲些。
小黄就比较谦虚了,但也丝毫不理会这里有这么多人,不慌不怯的,就穿过这么些人,走的笔直不说,遇到不平整的地面有石头块那些,还会绕过。
这一幕让在场的众人皆看直了眼,什么时候牛这么通人性了?
这可比狗娃娃更聪明了吧?
一时间,围观群众对沈家的印象又多了丝神秘。
所有人都觉得,沈家人和一般人家哪看哪不一样,就是种感觉。
比如沈家的牛,一看就养的好,皮毛油光锃亮,长得还结实,一看就是上好犁地的壮牛,就连那头小牛看着也和其他牛犊子不一样,看着眼神可有精气神。
和中间赵家的牛一比,沈家的两头牛顿时显得不一样了些。
与围观群众们一样感受的,还有此时正坐在马车看向渐行渐远的沈家的舒子郎。
他手里还有一块竹牌,是方才沈母给他的。
沈家在临走时,并未特意和他打招呼,沈清林茗都没有,但舒子郎却知道这不是沈家目中无人,而是不想在人前攀附着他攀附着舒家。
毕竟在这些官差的眼中,沈家只是一个摆摊的走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沈家未必没有故意和他划清界限,不想他被卷入事端当中的意思。
丰县李师爷的个人事迹,他舒子郎也早有所耳闻,只不过这些都是流传于私下,没人拿到明面上来说。
现在沈家看似和李师爷有些过节,或许也被李师爷盯上,选择和他谈笑风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沈家却只一视同仁地给了他一个竹牌作为感谢,由此可见沈家的气节以及情义。
这沈家,当真有趣。
想到这里,舒子郎笑了笑,随后将手中的竹牌,交给自己随行心腹道:
“将东西收到,休得有了损失。”
沈家就这样离开了丰县,直到沈家的牛车都看不到影子了,沈家在人群当中的话题却经久不散。
不过最多的还是有关竹牌的话题。
比如现在拿到沈家竹牌的,除了原先的那二十个人,又多了二十个。
对于那些原本就有沈家竹牌,打算卖出去的人来说,自然知道拥有竹牌的人多了,相对的每一个竹牌的价钱就得下降。
但这些人却不会怪罪沈家如此,反倒觉得沈家此举重情重义,让他们一群人很敬佩。
当然,也是因为,即使是下降,那竹牌他们也是白得的,怎么说都能赚到往年一年的营收,再贪老天爷也看不过去。
于是这些人在人群当中,又开始叫卖了起来。
不过这回原本还在观望等待的人群,这时候却纷纷问起了价格。
这可是令那些原本觉得行情会变差的十几人纷纷一愣,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这些人却不知道,这种情况,完全是合理的。
毕竟有官差在场,来看热闹的人必然不是少数,加上有那么多看起来家底不薄的外乡游客都给沈家作证,一定程度上也加深了一般人的好奇心。
有倒是有了知名度,就有了影响力,这些知名度换做竹牌这件事上,就足以变现成银子。
毕竟有不少人,不缺那几两银子,但缺些新鲜的玩意。
而沈家吃食,自然就是此时种人眼中的新鲜玩意。
这些问价格的人当中,不乏原本闻声前来看热闹的丰县本地人,也有那些收整了马车回程时路过这里的有钱人,当然这些人里,还有舒子郎以及另外一部分,或许本就是低调出行的人家。
围成一堆的人,虽然看起来着实不想话,要是平时,这些官差早就拿根鸡毛当令箭,作势赶人了。
但这一回却没有人出手赶人打人的,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聚众吵闹的人当中,有舒家这样得罪不起的人家。
舒子郎自然看出来了这一点,他也没打算走,而是看着这些有意售卖竹牌的人在哪叫卖。
那位询问沈家的官差只能一直在旁边等着。
没过多久,就见人群当中的竹牌价格稍微稳定下来。
显然现场有不少人都对竹牌感兴趣,也有能力购买,只不过觉得十两一个的价钱太贵,想讲价而已。
于是价格就这样讲到了九两,再到八两七两,最后订在了六两的价格,这些人却死活不肯降了。
对着些人而言,这还是他们亏了,虽说竹牌是白得的,但却足够值得起更贵的价钱。
当然六两的价格显然也被许多人接受,于是现场就有人交易起了竹牌,以至于后来看热闹的人,想买都发现自己加钱都买不到了。
等人群散去,那些卖了个好价钱的人,自然满心欢喜满足地离去。
而那些买道了新鲜玩意的人,也颇为得意地向周围的人炫耀。
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原本不知道沈家有什么神奇之处的人,但却看到大家都下手买,没忍住也跟着买了竹牌的人,买了之后还觉得自己有浪费银子,但却被后来听到风声赶来人多方询问,才知道,原来这个沈家不一般。
沈家的吃食,当真有这些人说的那么夸张?
千灯镇这样的小地方,真的有举世难得一见的美味?
每个买到竹牌,打算近期去千灯镇见识一番的人,心里如是想。
不过这些却不是沈家能知道的,沈家以及赵家一行人,此时正乘着牛车,按照计划的路程赶路。
而林茗依旧和沈清一辆牛车,这一回林茗却没有上一回那么觉得丢脸,估计是锻炼出来了脸皮厚度,给那些人分发完了竹牌之后,她就面色如常的回到了牛车里。
这一回林茗十分淡定,丝毫不理会沈清朝她看来的眼神,打定主意不和他一般见识。
林茗似乎忘记了方才自己下车之前还和沈清争论的内容,觉得睡不着,也没事做,于是林茗就撩起帘子看路过的人和风景。
林茗总觉得,这有一种前世看着古代电视剧的感觉,区别在于,那些古代电视剧里面的街道,人都是古代的打扮现代的芯子,而这里的人,却是古代的打扮,古代的芯子。
但这回林茗长了记性不和沈清斗嘴,沈清却似乎不甘寂寞,没过多久就说道:
“你方才下去,没人觉得你的模样奇怪吗?”
林茗听到这话,心里一愣,但她知道,这一定是沈清的阴谋,这厮每天什么也不想,就想着撩拨她,惹她生气然后再趁机吃她豆腐占她便宜。
别以为她想不到他的伎俩,哼!
于是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林茗面上依旧道:
“没有人,谢谢。”
语气故意地冷淡,沈清却没被打击,反倒继续意有所指道:
“哦?我以为,其他人不说,娘也会提醒你一下,毕竟在外人面前,你的模样实在是……”
说到这里,沈清却故意停顿了不在说下去。
听的林茗心中抓耳挠腮,她的模样到底怎么了?
难道是她衣衫不整?
想到这里,林茗突然就看向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却发现除了衣摆周围有些正常的褶皱之外,明明很正常。
那沈清那厮在那叽里咕噜说什么东西呢?
此时的林茗,虽然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然而心思却早已不在风景上,暗自思考着沈清究竟想说什么。
当然,她更想知道,沈清又打算怎么招惹她撩拨她,知道了他的打算,林茗才好见招拆招啊!
没等多久,林茗终于想好了应对的话,就听她道:
“娘她自然不会让我在外人面前丢脸面的,你少挑拨离间。”
一副不想理会沈清的语气,就为了激将他将她模样到底怎么了说出来。
于是就听沈清微微叹了口气道:
“娘自然不会眼看着你如此的,怕是连娘都没注意到,所以才让你如此出现在外人的眼前。”
林茗眉头一拧,心想沈清这厮到底想说什么?
此时的林茗本就不多的耐心瞬间用尽,嗖地回头看向身后的沈清,瞪着他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能一次说明白点?”
沈清原本手里拿着之前她看到的那本古代言情话本,坐的模样好不读书人的书卷气,林茗回头的时候,沈清眼睛还是看着书的。
见他回头瞪他,竟忽然抬眼看向她,手中将书合上,眼中带着一丝笑意道:
“你的嘴,如今不疼了?”
林茗一顿,什么意思?
她的嘴当然不疼了,这都过去多少时间了,要一直疼,她不是得疼死?
觉得沈清突然问的这个问题简直是没有水平,甚至让林茗认为,他估计是故意提起方才二人之间的丢人事,羞臊她呢。
于是就在林茗打算不和沈清这厮一般见识,打定主意一会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不理会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时,沈清突然叹了口气道:
“虽说你唇上的伤,是因我而起,但我却没想到会被别人看去,如此岂不是妨害了你的名声?”
一句唇上的伤,让林茗瞬间僵直了背,看着沈清的脸,林茗瞬间呆愣在当场道:
“我嘴上怎么了??”
然后还没等沈清回答,林茗就赶忙起身,从一个被褥里面,找出了一个铜镜。
就见虽然是黄色的铜镜,但依旧能看到她嘴角的地方有些微肿的痕迹,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嘴唇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被咬出来的痕迹。
林茗瞬间懵了,这难道是她自己咬的?
乖乖,她之前下嘴原来这么狠?
给她自己都咬成了这幅德行,沈清怎么没被她咬死?
林茗此时接近暴走的边缘,她看着对面好整以暇的沈清,仿佛已经用眼神将他杀死了无数遍。
然而好在,林茗虽然满心愤怒,但依旧没忘记沈清这厮故意提起这件事是为了什么,所以就在她扑上去想亲口将这个祸害咬死的那一瞬间,她止住了自己的行为。
此时的林茗根本不想发出任何关于后悔的言论,因为无疑她现在不管说什么,在沈清眼里都很好笑,他都会得逞,那她就什么都不说。
沈清以为林茗必定会爆发,她的眼睛将不再看向窗外,她将会看着他怒火中烧,将会气不过起身到他身边企图教训他。
那么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将她制住,继续做方才没做完的事。
但谁知他的成算打得如此精妙,这一次她却意料之外地不中招。
就看她装模作样的,将铜镜规规整整的放回了原位,然后再将被褥叠好。
随后她依旧轻描淡写地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模样,转回了头,依旧看向窗外热闹的场景,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天知道林茗此刻心中忍地多辛苦才没讲沈清大卸八块,但好在她没白忍,没过几秒沈清就沉不住气了。
第726章 革命性的突破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沈清略有些疑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眼睛看着窗外的林茗不由翘起了嘴角。
小样,还想和她逗,她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都多。
当然这不是说她口味重,而是说沈清在她面前一点也不够看的,还想和她耍心眼子?哼哼。
沈清到底不是林茗的对手,见林茗这回竟然直接无视他问的话,终于他微微皱起了眉,手上原本就不在看的书也被他扣在了矮桌上。
他看着林茗,语气十分不满道:
“你不理我?”
林茗心里笑弯了腰,但面上却神色依旧,就连语气也是十分平静道:
“谁?谁再说话?”
沈清看听着林茗一副装傻充愣的语气,顿时知道她是故意的,没想到她今日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倒是叫他刮目相看了。
沈清微微垂着眼,不知道低头想些什么。
半晌林茗心里乐够了,总算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却发现身后半晌都没动静,林茗竖着耳朵,不知道沈清在干什么,没准是憋着坏又想干坏事。
于是就在持续没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之后,林茗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眼睛往身后沈清方向瞄了瞄。
却见沈清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牛车上,还是用背对着她的那种。
林茗一愣,沈清这厮是干什么?
生气了?
就因为她装作没听到他讲话就生气了?
这也太小心眼了吧?她都没怪他之前那样对她,她只不过是没理他一下而已。
林茗不由撅起了嘴,当然不是很可爱,因为她整张脸都皱了皱,和朵菊花似的,虽然她知道自己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但人家说话她不理好像确实没礼貌。
再联想到之前,她不管说什么,沈清都听的还算认真,并且都回应她的,她顿时内心感觉了一丝良心难安的感觉。
于是鬼使神差的,林茗往沈清那边挪了挪问道:
“你生气了?”
却见沈清依旧背对着她,也不说话,身上微弱并且规律的起伏,让林茗有一瞬间误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
但林茗却知道,沈清肯定没睡着,估计是在装呢。
想了想,林茗于是又往沈清那头挪了挪,这一回态度有些小心翼翼道:
“你不是吧?真的生气了?”
正当林茗心中有气,想说沈清是不是个男人时,却见此时侧躺的沈清,突然将手伸到她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了她的脖子,将她一把给按了下去。
而沈清竟然也在一瞬间转过了身子,二人之间的姿势竟然又回到了之前林茗倒在沈清身上时的模样。
林茗大惊失色,上一秒还觉得良心有愧过来询问的她,现在却又被人抓了个正着,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这回林茗还没说话,就听沈清躺在那,语气悠哉道:
“娘子吵着为夫休息了,为夫无奈之好让娘子安静些。”
林茗怎么可能听沈清的?
于是她就偏要吵闹,但她整个肩膀都被揽在沈清手臂中,虽然感受到的力度不重,但她觉得她要是挣扎,沈清肯定会用力。
没想到她一世英名,竟然败给沈清这个登徒子!
就当林茗瞪着一双眼睛,怒视着眼睛闭着,却面带笑意的沈清时,却见沈清另外一只手朝她伸了过来。
她想躲,没躲过去,但这回沈清却不是为了吃她豆腐,而是将手轻轻覆在了她瞪着沈清的眼睛上。
当视线被这只修长白皙的手挡住时,林茗耳边就传来沈清颇为无奈的声音:
“娘子要是再这么看着为夫,为夫恐怕不能自持,若是对娘子做出什么事,娘子可就不能怪罪为夫了。”
林茗闻言,心头一惊,于是就很没出息的立即闭上了眼睛。
要是被这厮找到借口占她便宜,那肯定事她不愿意的,反正现在沈清也没生气,她自然就不用良心难安,不瞪他就不瞪他呗。
然而慌忙闭上眼睛的林茗,却忽然意识到,她没道理这么听话啊!
既然沈清这厮是装的,那她还愧疚个大头鬼?
她还乖乖地被人给制住,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弱了?
于是林茗突然又睁开了眼想用手将沈清的手拿下,让对方放开她。
却不知道她闭眼睁眼的动作,睫毛在沈清手掌心轻轻擦过,就如同一根羽毛轻抚沈清掌心。
此时的沈清却是真的为心中那怪异,却又丝毫不让他排斥的感觉控制,他见林茗上手的举动。
却突然接过了林茗伸到二人中间的手,然后故意在林茗右眼亲了亲,仿佛回味方才心间那丝微妙的变化。
当林茗看到沈清朝她伸过脑袋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这回一定要让沈清吃不了兜着走,怎么也得让他之后几天嘴疼的只能喝粥才好!
谁知道这回她竟然失算了!
沈清这回亲的竟然不是她的嘴,而是她的眼睛,并且还一副得逞的模样。
林茗十分不解,又觉得自己心里怪怪的,好吧她承认,当沈清的柔软覆在她的眼睛上的时候,她觉得温软又有些清凉,其实感觉还蛮好的。
但她是绝对不会向沈清承认这一点的!
两个人混在一起,林茗周身围绕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味,就见她皱了皱鼻子道:
“你干什么?”
沈清却道:
“自然是亲你,娘子的眼眸比嘴甜。”
林茗一噎,这是人说的话吗?!
岂有此理!沈清这是在嫌弃她嘴不甜?
呸,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混账!
“我哪里甜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闭嘴,别再说一句话!”
沈清却兀自继续道:
“为夫不想闭嘴。”
一边说着,一边语气还十分得意,那模样,直让林茗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大卸八块才罢休。
然而沈清却一副享受的表情,面上还带着十分的愉悦,给林茗看了心里一阵捶胸顿足。
都怪她太年轻,竟然上了这个家伙的当!
谁知道沈清这厮如此不要脸,竟然像个小媳妇一样装生气,岂有此理!
林茗怒气越甚,沈清心中就越发愉悦了,听着牛车外街道上卖货郎的叫卖声,他从没觉得如此心情舒畅过。
想到方才林茗一直看着窗外的那些卖货郎,面上兴致冲冲的神情,眼中全然没有他的存在,现在却被他揽在身边,满心满眼都是他,沈清就觉得心中更加充实了一分。
然而这份充实还没持续多久,就听见林茗暗含警告道:
“我数三个数你给我放开,一,二……”
数到二的时候,林茗却见沈清依旧没打算理会她的模样,还故意地收紧了手臂一分,林茗只觉得自己额头青筋暴起,在喊出了那个三之后,沈清正好看向她脸上的反应之时,林茗动了。
但这一次,她却不是挣脱开,而是迎着沈清而上,在他稍显愉悦的脸上,准确的找到了嘴的部位,然后更加准确地压了下去。
压上去时,她睁着眼睛,成功地看到了沈清眼中突现惊诧以及意外,林茗当然很得意地挑了挑眉。
不过她没沈清那么不要脸,只是稍微碰了碰,就移开,转而就立在沈清之上道:
“切,你的嘴还没我的嘴甜。”
看着沈清躺在底下,面上一副呆愣的痴呆相,林茗瞬间觉得自己这招出其不意,简直是神来之笔。
反正她便宜也被占差不多了,凭什么不反过来占占沈清的便宜?
没瞧见他现在的表情如此精彩吗?
精彩的让她想赶快那只相机过来拍照留念,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要知道她以前一直是一个不喜欢用照片记录生活的人。
但现在却因为沈清破了例,原因无他,只因为他现在的模样简直算是盘古开天辟地头一回。
就见沈清眼眸中满含惊诧,他那双原本得意地微眯起的双眼,也正以平时看不到的弧度睁大着看向她。
而他的脸上就更是精彩了,这厮竟然还脸红了,连耳根子脖子都红了,简直神奇。
看到沈清此情此景,林茗觉得自己简直是太神了,试问这个天底下有谁能让沈清露出如此神情?
那她肯定是开天辟地头一人了,就连满是心眼子的沈清都不是她的对手,都只有惊讶的份!哼哼~
林茗心中十分得意,并且评价了沈清的嘴还没她嘴甜。
在欣赏够了沈清的面部表情之后,林茗十分顺利地就将沈清还抓着她肩膀的手,直接扔开,然后就转声立马一撩开帘子,坐到了赶车的位置。
这下子可谓是杜绝了沈清这厮反应过来找她麻烦的可能,反正他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什么,嘿嘿。
林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看着牛车外的车水马龙,手里也没拿什么赶牛的鞭子,事实上小黄根本不用赶着,它的缰绳系在赵家牛车后面,赵家的牛车一走,它也会跟着走,赵家的牛车停下,小黄就也会停下。
至于小黄,当察觉她从牛车里出来的时候,还很是激动了一把,不过林茗倒是赶忙将它给稳定住了,别一会激动地给牛车翻了。
虽然……
林茗往回看了看牛车里的方向,想着里头的那人,巴不得他摔个人仰马翻才好。
但里头总也不只有沈清,还有那么多被褥什么的,摔了多麻烦?
所以林茗十分好心的将小黄安抚了下,小黄就继续跟着赵家的牛车走着,为了怕追尾事故,两辆牛车中间的距离不算近,这也让赵家人听不见他们二人在后面的动静,否则林茗估计一会没脸下车。
林茗在外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牛屁股,一边看着沿路的风景,感受一番古代的气氛和途径包子馒头的香味。
却不知道牛车内的沈清心中作何感想。
在林茗报复性的亲了沈清一口,并且当场逃走之后,沈清愣在原地很久,才收回了被林茗甩到一旁的手。
他慢慢地坐了起来,看着从牛车布帘子上投射的林茗的坐地歪七扭八的身影,眼中流转了同以往不一样的神采。
和林茗设想的,沈清清醒过来会觉得无地自容,并且想羞愤地撞墙不一样的是,沈清在盯着布帘子上她的身影片刻之后,就收回了眼神,神色自若的拿起了倒扣在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林茗在外看着风景,却也不是一点都没关注身后的动向,甚至她虽说坐的歪七扭八,但要是沈清想从帘子后面偷袭她,她绝对立马能做出反击,打他丫的。
却没想到她坐着看着半天,听了半天身后的动静,竟然里头一丝动静都没有。
这不由让林茗有些疑惑,心中不由升起了些疑惑,但却又在想到之前沈清是怎么给她算计上手的,便突然打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管他在里头干什么,是石化了,还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弱直接昏过去了呢,反正她一点都不好奇。
反正她这一回已经够本,这一来一回的,终究还是出其不意地赢了沈清这厮,她这个人最是知道见好就收,才不会去想沈清那厮是不是怀疑人生了。
想到这里,林茗心情很好地甚至有些想唱歌,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虽说今天一天她被沈清这厮占了不少便宜,但她却也反过来占了沈清一次便宜,这可和以前不一样,这简直算是革命性的突破和变革。
因为这一历史性的事件,她仿佛看到之后沈清在她手底下彻底没了嚣张气焰,乖乖任她搓圆捏扁的模样,一想到这里,她就愉悦之极,对之后的日子也充满了期待起来。
“今个老百姓,真呀么真高兴~”
伴着愉悦的哼歌声,林茗就在外头坐了许久时间,起码有一个时辰也就是两小时。
这两小时里面,她起初是十分愉悦的,但没过不久,她就不愉悦了,主要是因为屁股不太愉悦。
诶哟!这赶车的位子可真不是人坐的!
一开始虽然觉得比牛车里稍微晃了些,震了些,但也没觉得难受,谁知道后来她怎么坐都不对劲了,又想着她刚才才从里头出来,现在再进去,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第727章 娘子要休息
一开始虽然觉得比牛车里稍微晃了些,震了些,但也没觉得难受,谁知道后来她怎么坐都不对劲了,又想着她刚才才从里头出来,现在再进去,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于是林茗就只好一直在外头耗着,怎么都不能和沈清低头不是?
就这样,她在外堪称度秒如年的坐了两个小时,终于是怎么都受不了了,她看了看依旧没有动静的牛车,最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那就是跳车。
不过她并不是要面子不要命的傻子,在跳车之前,她先是让小黄加快了步伐,小黄和赵家牛车之间拴着一根草绳,为了避免追尾撞车的事故,这草绳的足足有好几米。
她先让小黄走块些,拉近两辆车之间的距离,等看着时机到了的时候,她在让小黄放慢脚步到一个很慢的速度,这时候再跳车基本上就和静止时下车一样,没有危险。
小黄也不亏是她喂出来的牛,脑瓜子十分聪明,深得她的真传,她随便说了两句,小黄就听懂了她的话,拉近了牛车之间的距离。
随后她就在牛车慢下来到了一个没有危险的速度之时,嗖地一下,十分轻巧地跳下了牛车。
当她终于站直身子,不再坐在那车板上摇摇晃晃屁股受罪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方才手的罪都值了,现在她走在地上,都觉得冷风都没那么冷了。
好吧,现在已经快十点,都已经快是中午,自然没有早上那么冷。
林茗自认为自己跳车的举动,除了路上那些过路的行人露出震惊的神情,赵沈两家人应该是没人发现的,就连一直没有动静的沈清,估计都睡着了没察觉到。
两家的牛车走地不慢不快,她跟在牛车一旁走的还算轻巧,虽说周围方才看到她跳车的行人一直老往她这边看,但她还是觉得被人看总比屁股受罪的好。
于是就大方的让人看,林茗也颇为大摇大摆的看着两边热闹的摊铺。
却没想到,这样轻松自在的时光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一声极为扫兴的声音:
“娘子什么时候跑到下面去了?”
林茗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沈清这厮正撩着窗帘说话,于是就看了他一眼,却发现因为牛车的高度,她看向沈清时,顿时有一种仰视的感觉,于是林茗干脆收回眼神,看向左右的风景道:
“我什么时候跑下来的和你有关系吗?”
沈清却抿了抿唇,语气当中听不出喜怒道:
“娘子在哪里虽然和为夫没关系,可娘子顶着这让任谁看了都会引人遐想的面孔,就和为夫有关了。”
林茗一噎,随后白了一眼道:
“我脸上什么都没有,就算有又怎么样?我就说是吃饭咬到嘴了,谁还能说什么?”
说完之后,林茗还故意轻嗤一声道:
“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娘子相公称呼了?现在这可没有爹娘,也没其他人,你可以改回来了。”
沈清见这回林茗似乎是真的油盐不进,也真的不想理会自己了,顿时有些苦恼,半晌之后,沈清才道:
“改不回来了,从为夫在满是夜香味的巷子里,找到娘子你的灯笼时,就改不回来了。”
林茗轻哼着曲子的音调霎时间一顿。
脑海当中,似乎也想起当时在花灯会上时,沈清将自己藏好的灯笼放到满脸心虚的她眼前时,她内心的震动,以及怪异。
从昨晚之后,她这么多时间都刻意不想那件事,却没想到现在沈清却主动提起了。
还是以这种语气,这种受气小媳妇的语气……
林茗顿时抖了抖心肝,觉得沈清这厮必定是看准了自己吃软不吃硬,故意装可怜想要博取她的同情,看来这厮的功力见长啊!
于是林茗心中自以为很是冷漠的地,实际上在沈清眼中,却眼神飘忽语气轻虚道:
“改不回来你就别叫我,等你改回来了再叫。”
沈清闻言,眼中却闪过一丝轻笑,伸手将帘子挂在窗旁边的钩子上,而他自己却垂着一只手,依靠在窗旁边,往外看着林茗。
林茗此时也似乎是想起什么来,突然十分不解地问道:
“我当初藏的那么隐蔽,你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昨晚她生怕孙月珍以及舒子郎他们,知道了自己藏灯笼的地点,事后笑话她,就没让沈清说出去。
但她自己却切切实实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沈清找到的她的灯笼。
她可不信心灵感应那一套,那都是唬人的玩意,她觉得一定是当初藏灯笼的时候,被谁看见了,然后对方将消息卖给了沈清,沈清才能找到她的灯笼。
要是让她知道了是谁多事,她一定给人抓了扔去那条巷子里,呆上一天一夜的,熏死他丫的!
一边说这话,林茗一边转头,想看看沈清的表情是否有异,判断一下是不是考作弊才找到她灯笼的。
却没想到,看到了沈清用一种十分惬意的姿势,靠在窗子里头看着她,眼角带笑,总之他看着她的眼神十分那个什么。
林茗一愣,随后下意识的就看向周围的行人,果然就见那些男的女的们,顿时看着她的眼神十分暧昧。
或者说是看向她和沈清的眼神十分暧昧,这一下,林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也太令人毛骨悚然了,沈清这厮绝对是故意的吧?
随后林茗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了沈清,似乎想说,为了让她上去,既然这种法子都使地出来。
却不想听见沈清这时候声音不轻地回答道:
“娘子和为夫自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听着沈清的话,林茗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环顾四周,当终于看到那些女的们朝她露出有些那个什么的眼神,林茗终于服气了。
“算你狠!”
随后,林茗对着小黄嘀咕了什么,小黄将速度放慢,她手上一使力,就上了牛车,这回她也没脸坐在牛车前面了,当然这也是因为她再也不想屁股开花的缘故。
林茗一把撩开帘子,进了牛车里,这回却没给沈清装聋作哑,而是一进来就看着沈清道:
“把帘子放下来,你还嫌围观的人不够多?”
看看他那样子,坐的姿势好不妖娆,还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那么举止轻浮暧昧的话,引那些看脸的女子,一个个的都敌视她,简直给她气吐血。
看见沈清似乎是达到了目的之后,十分听话的将帘子放了下来,但姿势还是那副姿势,林茗顿时忍不住道:
“你这回出来就是为了招蜂引蝶的吧?还是为了给我拉仇恨的?”
想到沈清不懂拉仇恨的含义,林茗也不解释,反正他自己做的事,不用解释也清楚地很。
她发现自己一个那么好脾气的人,没回再遇到沈清的时候,瞬间就像个等待爆发的火山一样,想骂街特别想骂的那种街。
但沈清呢?一次变着一个花样,总能轻而易举给她搞的火冒三丈,她越不喜欢什么,他就越是故意做什么。
到了放下,竟然不惜在这么多路人面前,上演这么一出,她真的觉得丢脸又羞耻,丢脸丢到地球去了都。
偏偏他还是这样一副模样,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人居然是沈清,这和当初那个沈清根本没有一点相同的。
合着他之前以礼相待都是假象,现在这个整天只想着怎么捉弄她的沈清,才是他的真面目,这简直太可怕了。
林茗十分质疑地问出了这句话,却听沈清面上神色未变,反而看得出一丝愉悦道:
“茗儿此言差矣,为夫怎会做出招蜂引蝶的事?无非是觉得茗儿在外走的无聊,想陪着解闷罢了。”
林茗闻言顿时又抖了抖心肝,这回却是被沈清的称呼恶心到了。
“你叫我什么?恶心不恶心你。”
沈清却道:
“方才茗儿不是让为夫改个称呼?这个称呼茗儿还满意吗?”
林茗顿时打住道:
“停停,我拜托你赶快换回来吧!”
这个称呼还没娘子听着好,她可不想被沈清恶心折寿了。
于是就见沈清点点头道:
“娘子此言有理,为夫这便换回来。”
当反应过来沈清神色未变的模样,以及如此轻而易举就改口,林茗总算是寻思出来了,这厮居然又是故意的!
看来她不能和沈清说人话了,否则迟早被他气死。
于是林茗也学着沈清的语气道:
“相公说的事,相公你以后还是不要叫我茗儿了,听着怪恶心心的呢~”
沈清神色一顿,继而眸色深沉道:
“听娘子的。”
林茗撇了撇嘴,又兀自抖了抖自己的脖子,捡起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随后一翻身,准备睡觉去了。
就听她道:
“娘子现在要休息,相公不要吵到我哦。”
说完,背对着沈清的林茗,又不由抖了抖身子,这才将毯子盖在了身上,装作睡觉去了。
沈清见状,愣了半晌之后,却倏然唇边逸出无声的轻笑。
此时的林茗,却假借睡觉的名义,盖上毯子之后,就去了空间里。
她发现,还是空间这些作物惹人喜爱些,外头净是些什么牛鬼蛇神的。
回到了空间里,从白色光圈的传送阵下来,先是给空间里的所有现有未成熟的作物浇了浇水,随后才去了万物阁当中,查看万物阁里头的雾气浓度。
因为她之前试验过,浇水不会增加雾气浓度,所以当她看到万物阁里面的雾气浓度又有一部分增长时,几乎可以确定,这和她本人以及沈家人甚至和赵家也都没有任何关系的。
因为今天一上午,沈家人以及赵家人,都没做过任何类似的种植的事,这是她发现了雾气浓度异常之后,特意观察的结果。
而既然她可以排除现在这些和她联系最密切的人,并且也可以排除自己这其中没有做过任何种植收获,这类产生雾气浓度的事,而之前她没有这样做的时候,雾气浓度却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改变的。
加上这段时间,沈家发生的一些变化,比如雇佣了许家三兄妹这件事,而这几天刚好是沈家后院那些作物成熟的时间,她来之前就让许家兄妹将成熟的收起来,时间上正好是吻合的,就连雾气增长的浓度也符合沈家后院的作物数目。
所以她基本上可以猜测为,这些不和她有关的增长的雾气,或许和此时在千灯镇沈家的许家三兄妹有关。
假如这点可以证实,她也就能推测出,她身边的人,或者说和许家三兄妹一样性质的人,种植收获的行为都是可以增长雾气浓度的,这对之后解锁万物阁里的作物有了不少帮助。
毕竟她一个人能种多少地?还要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情况下种,虽然她现在能隔着空间浇水,但一些种和采摘的活,还是要进入空间,否则会容易消耗灵魂之力。
她暂且将这叫做灵魂之力吧,因为假如她隔着空间操作的时间多了,精神头就会觉得有些虚弱。
一个人动不动虚弱,没有精神,这显然不是个好现象,所以她每天只有晚上睡家的时候才能如此,虽说她有空间的作用,睡几个小时就好,但还是要睡的,不然人就没有充足的体力维持一天的活动。
所以她的时间还真的不是很多,要是有了其他人的帮助,怎么说也能解锁更多的作物。
虽说这些来自万物阁的作物,有些在这个世界根本还没出现,但因为是种子,所以也容易传播,只要能在这个世界种植,就不需要管之后传播的事。
加上古代也没那么多研究生物的科学家,自然也不会发现,这些作物在她们这里正常是一件多么不正常的事。
反而因为空间种子本就具有很完善的基因,对种植地的要求甚至还要更低一些。
想到这里,林茗心情十分好的,就将那些已经成熟的作物给摘了下来,因为空间的不能拿出去用,起码现在不能,而她也已经囤了不少辣椒以及其他作物,于是她就没再打算种辣椒什么的。
第728章 不能剩下
想到这里,林茗心情十分好的,就将那些已经成熟的作物给摘了下来,因为空间的不能拿出去用,起码现在不能,而她也已经囤了不少辣椒以及其他作物,于是她就没再打算种辣椒什么的。
倒是她对一些葡萄这类的水果很感兴趣,现代是她喜欢吃葡萄味的东西,但却不喜欢吃葡萄,因为不管什么品种的葡萄都有些酸,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葡萄当中本就富含果酸,自然尝起来再甜也是有点酸的。
林茗不喜欢吃现代的葡萄,但却喜欢吃空间的葡萄,那真是一点也不酸,只有葡萄的清甜,她甚至怀疑空间是不是把果酸的那部分基因都给进化了,进化成了不酸的果酸?
要是在人类社会,估计只有人人都喜欢吃酸,葡萄才会进化出只有甜的葡萄,林茗心中吐槽道。
话说回来,她既然喜欢吃空间里种出来的葡萄,那么前世她不怎么喜欢喝的葡萄酒自然也可以酿起来了。
反正现在辣椒已经不用再种了,不如把这些地方都换成种葡萄,之后她还可以一边卖吃食一边卖独一份的葡萄酒,岂不是美滋滋?
想到银子哗啦啦的向她涌来的场景,林茗顿时吸了吸口水,赶忙将收下来的葡萄,一个一个的拨开,好在空间里还有之前她忘记拿出去的木桶。
这些葡萄她准备分成两部分,一个是葡萄籽,一个是葡萄果肉。
她将葡萄皮剥掉,手上立马就染上晶亮亮的汁水,深吸一口葡萄果香,随后她将葡萄里的葡萄籽取出,想吃葡萄果肉,却突然惊觉,自己是以灵魂状态进的空间,瞬间觉得捶胸顿足,这么好吃的葡萄吃不到,简直是太亏了!
她回去一定找个时间,将这些葡萄好好塞一口!
林茗就这样一边剥葡萄皮取葡萄籽,一边将葡萄果肉放到木桶里,这些果肉之后可以做果酱,空间葡萄做的果酱,绝对比现代加了去除果酸的葡萄酱健康多了。
而且最重要的事,只有葡萄的甜味,却没有酸味。
毕竟这些葡萄还算少,所以就没打算现在做葡萄酒,先熬酱,到时候可以刷在烧烤上,想必摊子上许多酸甜口的老顾客,会喜欢上这一款葡萄酱的。
在空间里林茗处理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将这么多葡萄的葡萄籽和葡萄果肉完全分离开,因为能看不能吃,于是做完了工作,再将这些葡萄籽洗过之后种到了地里,林茗就出了空间。
当她装作悠悠转醒,翻了个身,想看看沈清在干什么事,却见道对方此时正看着书,似乎没发现她醒过来
于是林茗咳嗽了一声,假装刚醒地迷糊问道:
“现在什么时候了?”
沈清眼睛依旧看着书,却回答道:
“午时。”
林茗点头道:
“怎么块就午时了?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一边说着,一边往沈清那边瞄过去,毕竟她还是有些做贼心虚的,又觉得她睡觉虽然也会有于醒着时不一样的呼吸频率,但因为牛车一直在行驶,晃动声也不小,再说外头还有街上的叫卖声,沈清肯定是听不到她的呼吸声这么微弱的声音的。
不过就算她觉得听不到,但还是有些心虚的想要试探一下对方。
却见沈清没有抬头,只是面上淡淡道:
“嗯。”
看起来好像和平时的死样子没什么区别啊,林茗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她没有暴露什么了。
心里有了底,林茗才看向窗口的方向,挪了过去撩开了帘子,看到外头的日头都照到头顶上了,显然已经是正午时分,不知道一会娘他们会在哪里停下吃午饭。
她胃里早就空空荡荡的,一方面是早上吃的糕点都消化掉了,另一方面是因为刚才在空间剥葡萄皮只能看不能吃简直给她馋死了,现在就算是不饿都能吃下一头牛。
于是林茗十分期待起了一会两家人在哪吃饭,并且心中暗自决定,一会就算赵家人嘲笑她,她也要吃上两碗饭不可。
林茗却不知道,当她面带轻松的笑意,看向窗外风景时,一旁原本拿着书的沈清却看向了她,且眸色深沉。
什么人能够屏息一个时辰?
十岁那年习得内功的他,这么些年,他也只能屏息一刻钟,而她却足足屏息了一个时辰。
沈清面色如常,但却没人知道,他心中的惊诧以及震动究竟是几何。
早在林茗刚入睡时,沈清就察觉了她的异常,或者是这段时间他有心想要观察她,所以只一瞬就发现她竟然没有呼吸声这件事。
没有呼吸声,而人还是活着的,那就说明,她在屏息。
虽然他不知道林茗为什么要屏息,但却也没有叫醒她,而是默默的观察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清就越是惊讶,最后更是在林茗屏息的时间,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时间是,他内心感觉到了震动。
如果不是他感应到林茗此刻的状态很好,没有性命之忧,他恐怕早就将林茗叫醒了。
假如林茗也修习内功心法,她屏息的时间如此久就有了说法,但他却知道,林茗只是一个没练武的普通人,那么她为何会屏息如此久的时间?
再结合之前他所察觉到的怪异之处,沈清并没有唤醒林茗,只是等着,看她何时醒来,或者何时从屏息的状态更改。
于是,就这样等了一个时辰,期间沈清数次感应林茗的身体状况,发现她的状态,不禁没有丝毫异常,反而十分不错。
她的秘密难道也和这件事有关?
或者说,这件事难道也和她的秘密有关?
醒来过后的林茗,拙劣的演技,自然也被沈清看破,但他却假装不知道的模样,神色平静地回应着她的话,却不知道,当时沈清的心中闪过多少次直接询问的可能性。
又见她虽然屏息,但醒来的状态却比方才躺下之前的状态更好几分,沈清陷入了沉思。
没过多久,牛车就缓缓停下来,却是停在一个街边的面摊子上。
这个面摊子在赵家父子眼中,怎么看这么没水准怎么看怎么破败,他们想去的是高档的酒楼菜馆,哪里是这样的地方?
可以说,来时沈家的款待,让赵家人已经养成了奢侈的心理预期,现在再看到面摊子,赵家人自然觉得不是很舒服。
他们觉得,这是沈家故意如此苛待他们,毕竟按照沈家昨日挣到的银子,他们怎么可能连去下馆子的银子都没有。
方才那么多人都认识沈家,就连一个什么竹牌都那么多人去买,足以看出沈家昨日的生意必然是很不错的,现在却如此苛待他们,这让赵家父子心中不能忍受。
但不能忍受还能怎么样?
就算不能忍受,赵家父子也只好生生咽下这口气,跟着沈家人一块到了这个面摊子,一人要了一碗阳春面,却没人敢说句挑事的话。
沈家早上已经说的够清楚的了,他们要是再惹事,两家人就分开走,就是为了回程的食宿路费,赵家人也不敢有异议。
毕竟就算一碗面,都要花上十文钱,赵家自然不愿意自己出。
林茗却饿坏了,虽然面摊子没肉没油的,但顶饿啊!
她突然想到前世自己不喜欢吃的兰州拉面,现在却只能在回忆里回味一番,毕竟兰州拉面可是有肉的!
于是林茗一边想着兰州拉面,牛肉拉面,一边吃了两大碗面,才终于饱肚打嗝。
林茗的行为,赵家父子看过之后,顿时面上闪过鄙夷不屑的神情,觉得就这种淡了没味的素面,林茗都像是没吃过一样,可见沈家过的也不怎么地。
在刘素梅眼中,也觉得林茗给沈家丢了人丢了脸,如果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如此给婆家蒙羞,好像沈家不给她吃一样。
但同样的事,在沈家众人眼中却不一样了。
首当其中的就是沈母林秋白二人,他们看林茗呼哧呼哧吃了两碗面,竟然还关切地问道:
“吃饱了吗?没吃饱再要一碗。”
林茗顿时摆手道:
“吃饱了吃饱了,嗝,这家的面可真好吃。”
兰州拉面牛肉拉面可真好吃啊,她回去一定要吃一顿兰州拉面以及牛肉拉面。
沈母和林秋白闻言,这才点点头,继续慢慢地吃自己的,沈清那边看了看林茗却丝毫不意外,吃了两口之后,就将筷子放下。
显然,沈清这厮又要浪费了。
林茗皱了皱眉,看向沈清,面带威胁道:
“人家老伯做的干干净净的,分量也不是特别多,你做什么就不吃了?”
她可是注意到了,这面摊子的老伯可爱干净了,放葱花的案板上以及盛面汤的锅里很干净,虽然没有多少油水,但味道却是淡淡的鲜味,沈清这厮才吃了不到半碗,这就不吃了?
这可不行,谁惯的他成天浪费的?
之前沈清明明也吃过正常人的饭量,怎么一到外头来就吃这么少?
沈清放下筷子的动作一顿,看了看林茗,又看了看实在不和他口味的素面,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最后他将原本要放下的筷子又重新拿起。
当林茗看沈清虽然动作比较慢,显然是在拖时间,但却没有放在哪里浪费,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这一幕落在沈母沈父的眼中,却让二人神色颇为意外,似乎林茗当场让沈清继续吃下去,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一般。
而看在原本就喜欢挑刺的赵家父子眼中,沈清的行为就是明晃晃的炫耀,合着就他吃不惯这些素面似的。
而沈清和林茗的互动,却让刘素梅心中沉了沉。
她原本以为即使沈清不怀疑林茗,也会疏远她,二人的关系也不会和从前一样。
但现在她发现事情根本不和她想象的一样,甚至就连沈父沈母的态度也让她觉得不敢置信。
虽然是劝说多吃,但林茗的语气却不算多好,这放在其他人家的眼中,只会觉得林茗没大没小,竟然指使自己的相公。
同样的事,放在赵家,林茗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但在沈家,却令人惊讶的被承认了。
甚至就连一直面无多少神情的沈父都对林茗一副刮目相看的神色,而不是怒气不悦。
刘素梅想破头也不知道,沈家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她甚至觉得沈家的气氛有些诡异。
从前她没发现,但自从她觉得林茗越来越不同寻常之后,她连带看向沈家都觉得奇怪了。
比如为什么沈家愿意让林茗去摆摊,这样赚钱的营生,不应该由沈家人操持着吗?
可沈家呢?
竟然让林茗充当主话人,她可没忘记方才在那么多人面前,沈家被拦下之后,沈母和林茗站出来说话,沈家没有阻拦的场景。
甚至沈母有了什么事,还第一时间去找林茗,而不是去找沈奎章以及沈清,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的现象,却在沈家发生了。
并且沈家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林茗也因此更加得意洋洋,仿佛她天生就该命好,遇到如此宽容的婆家似的。
但这一切看在她的眼中,都觉得沈家从上到下,乃至林茗本人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奇怪感。
这种诡异,似乎是在林茗从衣柜里面拿出了那些竹块之后,她就产生的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但现在她还想不出来,到底为什么林茗以及沈家会如此不同寻常,但她知道,真想早晚有一天会水落石出,没准沈家对林茗好,只是等着有一天将那些菜谱方子从她嘴里套出来,等沈家掌握了这些赚钱的营生。
林茗还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那肯定是没有的,现在也只有林茗自己没有认清这一点,还觉得沈家对她多好呢。
刘素梅心中爽快的想着,面上却不动分毫,就如同心中正鄙夷辱骂着沈家如此这般小气的赵家父子一样。
直到连最小的沈子胥也吃完了面,沈清那边却也恰好将所有的面都吃完。
林茗有些无语,但却没有计较剩下的那些面汤,反而还适当的夸奖道:
“做的不错,以后你在外头也不能剩下知道吗?要是实在不喜欢吃,就一开始先和人打招呼让少放些不就可以了?”
第729章 不曾观察到的
“做的不错,以后你在外头也不能剩下知道吗?要是实在不喜欢吃,就一开始先和人打招呼让少放些不就可以了?”
她自然知道沈清正常的吃饭速度虽然不快,但也不至于和两个萝卜头一样慢,之所以一直拖着没吃完,充其量是他不喜欢所以吃的慢罢了。
这一路上,因为急着到丰县给秋白办过户的事,加上有赵家人不好说,她一直没提,谁想到沈家也没人对沈清这种浪费的行为表示不满。
现在事情办完了,赵家人也安生了,她自然要好好和沈清说说了。
一般人她还不屑说呢,不是看沈清这厮吃饭实在和令人难受,要是真的不喜欢,下次就要一半不就得了,省的浪费银子还浪费粮食的。
别说古代每年都有不少地方闹饥荒饿死的人数不胜数,就是不缺吃的现代,都不该浪费。
林茗闲来无事,想到就说了,也没觉得自己这是没事找事,于是当她听见沈清点头答应时,也觉得十分正常,就应该如此。
却没想到,这在场上所有人眼中,却是最不正常的事。
每个人的内心想法,林茗无从得知,但却也感受到了这些人面上的惊讶的神情。
想了想,林茗才又补充了句:
“浪费可耻,节约积德,我也是希望给相公多积些德不是。”
这话一出,场上的人尤其是赵家人纷纷露出,这还差不多的神色,仿佛一个女子对她相公规定不许浪费这种事,是一种大不敬,只有加上为其好的解释补充,才让他们点头赞同。
林茗翻了个白眼,只不过这个白眼却只有沈清看到,
林茗一愣,随机却见沈清面上有些笑意,当然,对方还一副被撑到的无奈神色。
她心想,就这一碗面就撑了?骗谁呢?
她都吃了两碗了,咋什么事都没有?
就是给他惯的,以后有她在的地方,他非得吃完一整碗不可。
瞧他身上就没二两肉,上午摔上去差点没给她咯死。
当然,她这个意思并不是说,她想往沈清身上摔,这都什么和什么,她只不过觉得身为一个男子,还没她一个女的吃的多,这像话吗?老人说,能吃是福,从沈清的饭量上看,他就没她福气足。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倒是慢慢改善了,起码现在沈清基本上吃的比以前多,看起来好像是在慢慢涨福气了。
就是每次在外头吃饭的时候,事挺多的,一会不喜欢吃油的,一会嫌弃太咸了,现在又因为素面没有胃口不吃,他总有千奇百怪的借口不吃完。
哪里像她?什么都能吃得下,这么好养活的?
想到这里,林茗瞪了眼沈清,就领着林秋白和沈子胥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和沈母道:
“娘,咱们坐咱们自己的牛车。”
沈母一愣,看了看林茗还以为她和沈清又闹矛盾了,不过看到沈清面上含着丝笑意,倒是不像闹矛盾,而是清儿给人臊着了。
林茗想的好,她这一路上也没伺候着沈母沈父,没尽着做儿媳的指责,所以就想和沈母他们坐一辆车。
当然,这里头也有不想和沈清这厮坐一辆车的原因在。
只不过这边沈母还没回答,就听赵家赵大勇十分不赞同道:
“不行,你们不能坐回去。”
林茗皱着眉道:
“为什么,这牛车是沈家的吧?”
赵大勇说的时候只是一时冲动,等林茗质疑,他才支支吾吾道:
“你坐回去,我还怎么坐沈家的牛车?我才不想和你这个女人一辆牛车!”
林茗顿时气笑了,一脸看弱智的表情道:
“不想和我坐一辆,那你就回自己家的牛车去,什么毛病,自己家没牛车吗?”
这话确实让赵高面上黑了黑,赵大勇的话却是给赵家丢脸了,但林茗的话也没给赵家脸面。
于是赵高看向赵大勇就道:
“大勇,坐咱们自己的牛车来。”
赵高都发话了,但赵大勇却显然有些迟疑,他的目光不由看向了刘素梅。
上午他在沈父看书的时候,以及找了沈家牛车上的不少地方,但却都没找到刘素梅所说的那个胭脂盒子,他还想下午继续找找,等到了傍晚,牛车里没有油灯,沈父也不会看书可能会打盹,到时候他就能趁着看不清多找找,没准就找到了。
谁想到现在林茗却说要坐回牛车,还让他回自己家的牛车,他怎么可能愿意?
赵高见赵大勇竟然没有立马回应,反而迟疑不决,赵高顿时眯起了自己的一双老眼,扫视着赵大勇以及他瞄向刘素梅的眼神,显然是察觉出了二人之间的异常。
赵家牛车比较颠簸,沈家的牛车比较平稳,这一点赵高是知道的,所以他一开始对赵大勇要去沈家牛车坐,也没往其他地方想,现在看来,就连林茗都说了让赵大勇回去坐,他却还这幅神色,显然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
于是赵高看向了刘素梅,似乎想看出二人到底私底下有什么事瞒着他。
此时的刘素梅心中急头白脸,她怎么也没想到,赵大勇这个时候竟然还看向她!这不是给其他人看出他们有问题了吗?
刘素梅心中越发着急,但面上却强自镇定道:
“是啊相公,你还是做回来吧,我一会多在牛车里铺些褥子,就稳当了。”
这时刘素梅看向赵大勇,提醒对方他们之间的事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赵大勇原本就是病急乱投医,只是想着询问一下刘素梅的意思,因为虽然在赵大勇眼中,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尤其是刘素梅整个妇人之仁,但这段时间也能看得出还有些用处,于是就想看看对方的意思,却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引得赵高在他和刘素梅之间来回巡视。
要是早知道,他肯定不看刘素梅,就打死不回赵家的牛车,想来就算是林茗在那叫嚣,沈家也丢不起这个人,肯定不会给他赶回赵家。
但现在,赵大勇看着他爹眯着眼打量他的神情,自然知道,这回他要是不坐回去,赵高事后肯定会拷问他,拷问他没事,事关他的钱袋,他肯定是不会说漏嘴的。
但要是他爹拷问刘素梅呢?想到刘素梅对他爹娘言听计从的模样,他还真的不敢冒这个险。
于是赵大勇便顺着刘素梅的话道:
“既然知道多铺些褥子稳当,早干什么去了?害得我和爹在牛车里晃地七荤八素的!”
刘素梅闻言,头更是低了一分,面上道:
“都是素梅的不是,相公你消消气,素梅这就去多铺些褥子。”
说着,就头低着转身朝着赵家的牛车走去,倒是没看其他人。
刘素梅怕被赵高看出异常,却不知道,她和赵大勇之间的眼神交流却看在了另外一个人眼中。
林茗抿着唇看着面前发生的事,心中所想的却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如果是以前,她看到赵大勇无理取闹,刘素梅逆来顺受在大家面前给足赵大勇脸面,赵大勇却斥责她让她脸面尽失让刘素梅连脸都不敢抬。
她会觉得赵大勇简直是个人渣垃圾,她会对对方报以最真诚的诅咒,并且站出来为刘素梅打抱不平,语言上贬低赵大勇,最后刘素梅会站出来帮赵大勇说话,赵大勇得意地笑,仿佛她忙活半天,刘素梅还向着他这件事让他很得意。
她心有不甘,却被刘素梅祈求的眼神打住了打抱不平,然后恍然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对刘素梅来说,或许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却会使对方之后的生活更加难过,甚至赵大勇会因此对刘素梅的态度更加不好。
这是她之前会做的事,会认为的事情的全貌,也是她一直认为的事实。
但现在,她却看到了许多,她之前都不曾观察到的。
她看到赵大勇陷入两难时,第一时间看向刘素梅,似乎想询问对方的意思,也看到刘素梅在接受赵大勇眼神之后,一闪而逝的慌乱,以及立马低头回避赵高探视的动作。
如果赵大勇突然要坐沈家的牛车,是他自己的想法,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或者起码和大家面前被他苛待的刘素梅没有关系,他为什么会看向刘素梅?
他会和她嚣张,或者会看向赵高,却唯一不会再这个时候看向,没有主见不参与赵家任何决定的刘素梅。
而刘素梅的表现,却将她原本就产生的疑问,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从前在她眼中,刘素梅时不时低头的行为,是在封建社会不被允许发声,不被允许发表自己的见解,只需要她们听话,于是大部分女子都一样都有的卑躬卑微的下意识动作。
但现在她却不再这样认为,究竟是社会的家庭的环境影响,还是不想被人窥探内心,躲闪地低头,头一次在她心中存疑。
“林氏?”
沈母见林茗一直看着刘素梅回到赵家牛车的身影,独自思索的神情,久久没有回神,不由问了一声。
林茗看回沈母,想了想道:
“没什么,娘我们走吧。”
她心中的疑惑,没必要告诉任何一个其他人,毕竟假如她的猜疑有道理,那她之前的愚蠢也是她应该的,识人不清的事,一次就够了,她上辈子已经吃过亏,如果这次还是她自己看走眼,那她自己本身就有问题,被迷惑利用也是她自己活该。
假如她的猜测没道理,甚至因为猜疑的种子种下,于是就无法抑制地生长,暗自将人想坏了,那她当然也不愿意将这些没经过证实的猜想,告诉其他人联合其他人和她一起如此猜测着。
赵大勇在走着刘素梅的台阶下了之后,就跟着赵高回了赵家的牛车,沈父自然也还是在沈家的牛车,至于沈清,则是坐在小黄牛车上。
这一回沈清倒是没搞什么幺蛾子,反而十分安分守己地自己去了小黄那辆牛车。
这给林茗看的一愣,之后她自己反而感到自己有毛病,怎么她被沈清这厮折磨久了,突然这厮安分了她反倒不适应了?
摇头将鄙夷自己的话甩开,就先一步跳上牛车,随后就在牛车上拉着林秋白和沈子胥两个上了车,最后在将沈母拉了上来。
因为有沈父沈母以及林秋白沈子胥几个,她自然不敢睡觉了,沈父在教两人读书,沈母则在一旁绣花。
她看了这个看那个,一会跟着沈母学着绣花,一会有觉得自己绣的实在是惨不忍睹,于是就过去和林秋白两人一起听沈父教书。
她毕竟是现代人,虽然繁体字不全会写,读书时也不是很喜欢语文,但对一些晦涩古文的理解,自然还是要比两个小的更擅长些。
就因为这一点,沈父还好好地夸赞了她一番,称她领悟力高,聪慧过人云云,林秋白沈子胥连同沈母都看向她十分称赞,给她这个作弊的都夸的不好意思了。
不过总算她也找到事情了,毕竟这牛车这么多人,她也不敢睡觉也没位子给她睡,和林秋白他们一块学,还能了解一番这个世界的科举制度,比如要考哪些书,和前世华夏古代的科举制度对比一番,也好让她对这个时空的人更加了解一番。
时间就慢慢过去了,期间林茗也不是没想过赵大勇为什么一定要坐在沈家牛车上这个问题,毕竟赵家父子俩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没好处,赵大勇巴不得在自家牛车里让别人伺候着。
到沈家牛车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她想了想,沈家牛车好像除了稳当些,确实没什么和赵家牛车不同的。
毕竟两家人的牛车都堆了不少东西,沈家自然也堆了东西,但这些都是一些被褥或者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或者锅碗瓢盆,却没有什么是值得赵大勇因此一定要到沈家牛车坐的理由。
想不出来,她索性也不想了,反正是狐狸总会露出自己的尾巴,这一路赵家人做了太多令人眼花缭乱的事,再做些什么事,她也一点都不奇怪。
第730章 醉香楼前摆摊
时间很快过去,不得不说,没有沈清这个祸害,她心里十分舒坦,就是不能睡觉跟着学了一下午,傍晚到达借宿的客栈时,她都困的打呵欠了。
“脑力活就是费精神……”
林茗一边走一边嘟囔,却见这时沈清颇为神采奕奕地从小黄牛车上下来,看样子下午休息的很好的模样。
林茗突然心里就不痛快了,她上前将从自家牛车里搬下来的东西放到沈清手上道:
“去,给搬上客栈去,娘说了今晚在这家住。”
他们现在所在的镇子正好是来时路过吃了中饭的那个镇子,也就是之前林茗看到的一家很奇怪的,卖酒的酒楼所在的镇子。
不过现在沈家借宿的地点,却离那家叫做醉香楼的酒楼比较远。
沈清闻言接住了林茗递来的东西,神色自若的拿着东西进了客栈。
这家客栈倒是和之前沈家选的客栈相差不了多少,赵家父子俩的脸上,总算也露出了一丝缓和的神色。
当然,除此之外,赵家父子的面上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双方面对面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
沈家自然不知道赵家父子是怎么了,只觉得赵家人本就事多,才没空管他们。
这一回的房间分配也简单化了,沈家三间,赵家两间,因为刘素梅的脚已经好全了,最后固定的布条都拆下来了,剩下的药沈家直接给了赵家,防止之后复发什么的。
至于沈家,则是沈父沈母一间,沈清林茗一间,林秋白沈子胥一间这样分配。
不得不说,起初林茗对这种分配的方式,还是有些别扭的,不用说她别扭的原因,肯定是和沈清有关。
沈清这厮在牛车里都没人治得住他,万一在一间房休息,可不是更没人管的住他了?
想起自己有时候偏偏还被其拿捏,林茗就对这个分配方式更加不看好起来。
可她也总不能让沈母再和她两个挤,万一沈母沈父看出什么,比如她和沈清之间,其实根本就是做戏的,这个时代的家长基本上不会理解这种行为吧?
林茗却不知道,她和沈清私底下的关系,沈母早就了然于心,也觉得沈清现在专心于求学而非儿女情长是件好事,于是就假装不知道而已。
林茗抱着被子到了她和沈清的屋里,将客栈自己的被子推到一边,盖上自己的被子,这时候看到沈清从门口进来。
她坐在床边上,想了想道:
“要不我和娘说,我和她一块休息。”
沈清却挑了挑眉道:
“为何?”
林茗欲言又止,想说还不是不放心他,要知道她这具身体才多少岁啊,在古代都算小的,万一沈清这厮化身成狼,那她岂不是就危险了?
见林茗神色闪躲没回答,沈清却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道:
“我不会做什么,你可以安心的和我住一个屋。”
林茗闻言,面上却闪过不信的神情,男人的话能相信吗?那肯定是不能相信的,谁知道到时候他还想不想的道他现在说的话?
不过人家既然都这样说了,她要是再迟疑就扭捏了,于是林茗就装作信任道:
“这样啊,那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做其他不该做的事,哦?”
见林茗如此说,沈清却是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林茗就将这件事放到一边,将自己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跑下去和沈母商量晚上一个时辰的生意了。
当然顺便看看晚上吃什么,人是铁饭是钢,一个下午学的她又困又饿的,中午吃的都是面,一会可得吃点肉才行。
“娘,我来了,咱们一会在哪摆摊啊?”
沈母正将推车从牛车上搬下来,见林茗来了就道:
“你来的正好,帮我搭把手,小心将烤炉给弄坏了。”
这个烤炉可没家里做的铁皮烤炉更耐摔,土质的烤炉本就脆地很,还搬上搬下的更得看好了。
林茗一声得嘞,上前手一用力,就将整个推车抗了下来,看着沈母这才问道:
“娘,咱们晚上吃什么?”
沈母显然被林茗的力气看傻眼了,好半晌才哭笑不得道:
“晚上就在客栈点些东西吃,一会摆摊回来你要是饿,可以在外头再吃些再回来。”
林茗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道:
“那感情好!”
沈母瞧林茗还将推车抗着,顿时笑道:
“好了,你把推车放下来吧,扛着也不嫌累?”
林茗这才将东西彻底放下来。
而周围的人也被林茗的力气给震住了,就连赵家一直和林茗做对的赵大勇,也被林茗这身力气震慑到,想起自己先前差点没忍住想动手,突然他无比庆幸自己没有真的动手的决定,否则他还真的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个虎婆娘。
这么说沈清被戴了绿帽子还不敢声张也不休了林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赵大勇的眼神思索,一旁的赵家其他人也慢下搬东西的动作,面上闪过思索的神情。
尤其是刘素梅,这在赵高父子二人眼中,只不过是力气比寻常妇人大一些的林茗,在刘素梅眼中,却是一个更加诡异的现象。
她甚至一瞬间心中产生了,林茗的力气不像是正常人,难道她真的不是正常人的想法。
不过当她还没往某些地方想的时候,就被一旁的赵大勇父子二人叫回神搬东西去了。
就这样一行人借宿在了客栈,这次赵家却不敢做出大张旗鼓点菜的行为,而是让沈家全权负责晚上要吃的饭菜事宜。
毕竟赵高知道,就算赵家人用心想享受,沈家也不一定能允许。
沈家虽说不想被赵家占便宜,但却也不会因此亏待了自家人,加上沈家原本就有两个需要营养的,还有林茗这样喜食肉类的,点的菜碎说不都是贵菜,但却也算是一般丰盛。
一顿饭在赵家有意沉默的氛围当中,吃的还算是顺利,而林茗那边也注意到,沈清这会虽说吃的也不多,但却在店小二打饭的时候,让人少打了半碗饭。
这在林茗眼中,是个十分上道的行为,于是她便向他投去赞扬欣赏的目光。
随后却收到了来自沈清笑而不语的神情,林茗一愣就吃自己的饭去了。
于是等摆完摊回来之后,林茗才知道沈清的笑意是为哪般。
饭桌上,沈家也没提一会沈家要去摆摊的事,当然也没刻意躲着赵家人的视线,偷偷摸摸准备,而是不在乎赵家人知道不知道。
赵家人自然还是知道了沈家摆摊的打算,虽然赵家人尤其是赵家父子二人,觉得沈家这种有生意不照顾同村人的行为,简直算是白眼狼的行为,但明面上却都没说什么,反倒决定到时候去看看沈家的生意如何。
等林茗沈母推着推车,后头跟着沈父以及林秋白护着的时候,赵家父子却乘着夜色跟在了后面。
推车上的烤炉正预热,所以虽然晚上天气转凉,在跟前的沈母和林茗也不冷地慌。
这会她们准备的吃食,只有一样,那就是栗子饼,原本还打算做几道酸菜鱼的,但是想到来的时候,有家酒楼也有酸菜鱼,于是就没打算做,毕竟在别人眼中,后来的就是跟风的,虽说真正跟风的其实是那个醉香楼,就连名字也和醉仙楼差不多,但对别人来说他们却是开了先河的。
这一趟去丰县,沈家人自然守候不少,也知道,目前为止,除了他们现在所处的镇子上以及千灯镇,别的没有哪个地方卖酸菜鱼的,所以那个醉香楼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酸菜鱼,这一点就很耐人寻味了。
尤其是对方的经营策略,不由让林茗想起了之前的一个人,而这个人却已经不在千灯镇,会来别的地方开酒楼也没一定的。
不论如何,沈母二人还是决定只卖栗子饼,正好栗子饼稍微便宜些,她们用的馅料是榛子的,但没块的价格也只有十文钱,没块栗子饼的成本却是六文钱左右,要说不赚钱,其实也赚钱,要说赚钱,其实比起那些糕点铺子的糕点,基本上物超所值。
当然,这还是因为栗子饼没用栗子馅,要是用栗子馅料,沈家的价格只会和在千灯镇上差不多。
而她们也知道到时候肯定是不少人来买,所以一早就订好了限购的规矩,每个人限购一块,她们只卖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一到就收摊回去休息,第二日准备继续上路返程。
当然二人觉得,或许不需要一个时辰,这些榛子饼就会卖完,毕竟考虑到价钱,以及这里只是个丰县从属的镇子,购买力或许比千灯镇高,但却也不可能超出太多,所以准备卖的栗子饼数量,本就不多。
二人在选择将摊子摆到哪里去的时候,找了几次地方,都不太满意,不得不说,这里的人流量比起丰县来说还是少了不少。
最后二人竟然是走了不少地方,才找到了一个人流量比较多的地方,然而这个地方却很意外又合情理的正好是在那个醉香楼附近。
或者说,这些来往的客人,基本都是冲着这个醉香楼来的。
显而易见的是,之所以有这么多客人,都是冲着醉香楼的什么来的。
林茗看到眼前的场景,和沈母相视一眼,顿时双方都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于是二人脚步一停,就在醉香楼不远处的地方,将摊子支停了
她们就准备在这里摆摊做生意,反正这么多人流量正好合适摆摊,并且人家还盗版他们的酸菜鱼,她们过来抢生意也是情理之中。
沈父和林秋白却在问道从醉香楼飘出来的酸菜鱼有些傻眼,这家酒楼不是之前那个卖他们家酸菜鱼的酒楼?
沈父二人想询问一番,却见沈母林茗一脸淡定,一点也没有被抄了菜品的怒气。
就见沈母二人十分淡定的将摊子给支起来,这时候烤炉的温度也预热好了,林茗直接拿出以及包好的榛子饼,放到平平的铁铲子上,再将铁铲子伸进烤炉里,随后就和沈母再一旁等待起来。
烤的东西本来就温度高,香味散发的速度快,只需要等待片刻,榛子饼的气息自然就会挥发出来。
而到时候,那些路过这里想去醉香楼的人,自然就会被香味吸引过来。
沈父和林秋白充当着护花使者,自然也在一边等。
于是路边的摊铺,就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就见一家四口看样子是来摆摊的,但却没人吆喝,就往哪一站,在哪个与众不同的推车上的一个土灶里鼓捣了什么,然后四人就等在一边无所事事了。
因为这条街的生意十分不错,街边也有很多家摊子,但就没一家这么安静的,这家简直安静地诡异,看起来不像是做生意的,反而像是来看街景的了。
这些旁观者的或是好奇或是探视的眼神,沈家众人自然都感受到了,但他们依旧还是等在哪里,毕竟就算要吆喝,也得摊子上的榛子饼香味完全散发出来了,才有效果嘛。
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沈家众人并没有等多久,就逐渐问道烤炉里面的香味散发出来了,而周围也越来越多人路过之后面上露出迷惑以及惊讶的眼神。
随着沈家被这些过路者发现,原来那十分诱人的香味是从沈家摊子散发出来时,沈家摊子就在区区几分之内,聚拢上了十多个人。
就连对街那些原本看着沈家热闹,觉得这家人是来搞笑的不是来摆摊子做生意的那些人,也被这个场景纷纷惊愣住了。
尤其是没过多久,烤榛子饼的香味,就从对面顺着风飘散到他们对面来时,这些人更是对这足够诱人且从没闻到过的香味,表示无比的震动。
而沈家此时却没时间管对面的人什么感受,因为他们的生意来了。
看着眼前七嘴八舌地询问他们卖的是什么东西这么香,沈母之好先稳住众人道:
“各位乡亲们,还请你们听妇人介绍,妇人一家是来自千灯镇的乡民,夫家姓沈,卖的是一个叫做榛子饼的点心。”
第731章 都能买到
“各位乡亲们,还请你们听妇人介绍,我们是来自千灯镇的乡民,卖的是一个叫做榛子饼的点心。”
随后沈母见这些人显然还有不少疑问,由于这种场面,她也遇到过不止一次两次了,于是沈母面上依旧淡定补充道:
“现在这些榛子饼还没烤好,还需要大家等待半柱香的时间,望见谅。”
“榛子饼?这是什么东西?是用榛子烤的饼吗?”一名男子眼巴巴的望着沈家推车上,那个疑似烤炉的东西,问道。
“原来你们卖的是点心啊!我说怎么怎么香呢!”一名妇人手上牵着一个孩童,面上恍然大悟的模样。
随后就听那个孩童怯怯地又不含期待地小声道:
“娘,我想吃……”
那名妇人也正看着烤炉里头的场景,仿佛想将烤炉看出朵花来,就见她手上紧紧抓着那个孩童,目光却没看向他,就道:
“别说你了,娘都想吃,不过这个点心……”
妇人没说完,后面的话都隐于无声。
妇人自然知道这些点心一般都是死贵死贵的,尤其是这个榛子做的点心,这可是在富人家里头才能吃到的,一般用红枣花生做的点心,一块都要一二十文,更不用说这种精贵的榛子做的点心了。
妇人眼睛十分好奇地从烤炉出气孔往里看,似乎她正想看看这个点心块头如何,要是和那些糕点铺子里面,一小块卖的死贵的话,她和娃再馋,也没那个条件卖的。
妇人没问出口的话,却被其他人问了出来。
“沈家娘子,你这个榛子饼是怎么卖的?”
沈母闻言,便笑道;
“这些榛子饼的原名叫栗子饼,只不过这会出远门没有带栗子饼,于是只能用榛子代替,既然是代替版的栗子饼,我们也不多收大家的钱,一块榛子饼十文钱,不过因为今日准备的不多,所以大家伙的每人只能买一块,还请大家多担待,妇人在此多谢了。”
这一番话,说的给那些心思都放在烤炉上的人,迷迷糊糊云里雾里的,过了好几秒钟,大家才从中获取了关键的信息。
“这么说,这个榛子饼一块十文钱?”
沈家众人闻言点点头,算是确认。
人群当中引起一阵热议,因为这一块榛子饼的价钱虽然不便宜,但却比那些糕点铺子便宜多了,并且还是用榛子做的,用料好闻着还这么香,大家左右一考虑,手里头带了闲钱的纷纷都想买上几块尝尝。
但随后这些人有人意识到方才沈母说的一人只能买一块的事,这下子让有些能多买的人十分疑惑道:
“一个人只能买一块?那这么够吃?我还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别家都巴不得早些卖光,你们倒好,还不许人家多买咋滴?”
这时一位一看就是个十分擅长吃的男子,扶着腰间显然兜不住肚子的腰带,语气不是很好道。
沈母却也没觉得这位客人没礼貌,反而面露歉意道:
“实在是抱歉,因为我们只打算卖今日一天,今日也是回程途中路过此地借宿,所以想为自家的摊子招揽些生意,不让多买也是为了让更多人吃到自家的吃食。期待之后有客人愿意到千灯镇品尝自家的吃食,假如只能卖给几个人,那许多人就吃不到了,所以还请这位客人多多谅解一下。”
那位虽说是满脸肉,但看似却比较和善,原本开口问也是因为沈家不让多买,心里有些着急,现在听见沈家不加掩饰十分诚恳的解释,反而心中很认同,就见他点头道:
“原来是只卖一天,那如此也情有可原了。”
于是在这位男子问过之后,顿时“只卖一天”“每人只能买一个”这两个关键词,迅速在人群当中传播开来,连同那些新来的围观人群都纷纷震惊了。
然而令人意外的事,这些人不仅没觉得沈家不对,反而还都觉得沈家十分真诚,也为一些买不起更多的,但也想尝尝的人创造了机会。
毕竟要是那些有钱的人将这些都买下,那其他人岂不是没得吃?
于是一个在街上其他地方的人很疑惑不解事就发生了,就见沈家摊位前的人越围越多,甚至挤的密不透风,但这些人既然没几个走的。
难道这些人都想买这买人的东西吗?
正常围观的人,看热闹的人,就算一时兴起,了解过后也会有不少人走的,可沈家摊子前的人却都在哪,看上去每个人都想买的模样。
甚至有些汉子还将自己胳膊上的袖子撩了上去,看起来颇有一副摩拳擦掌的势头。
这也太邪乎了吧?
对街对的人心中不由如此想,家里有其他人看着摊子铺子的,顿时都将摊铺交给了别人,而自己则是跑到沈家摊位之前,想看看到底这家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这么多人看热闹。
于是这些人先是闻到了一阵十分诱人的点心香味,而且这个香味比镇子上哪些点心铺子的香味更香些,还是用烤炉现烤的,热的,不想那些点心铺子里的点心,大多都是温的冷的。
还没走近,这些同行的心中就给沈家卖的吃食打了一个不错的评价。
当然也是因为这些同行觉得,不管怎么说,也都是点心,反正不可能和他们这些面馆包子馒头争客人。
而等这些同行走进之后,才发现好像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一回事,因为这家摊子既然一块饼买十文钱一个,还每人只能买一个?
来者不禁都开始疑惑,这家人难道是第一次做生意不成?
想到最初这家人站在哪里,一声不吭,甚至都不给路过的行人推销,反倒个个东张西望地看着路边,要么就原地发呆,顿时更加觉得这家人肯定是头一回做生意。
要不然怎么连这么低级的错误也犯?
然而这几位结伴前来看热闹的同行们却又发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那就是这些客人不仅没有骂这家摊子脑子有问题,也没嫌这家摊子事多,还个个都抢着要买一块尝尝?
几人就听人群当中叫的最响亮的声音道:
“沈娘子,你这一炉多少个?我回去叫几个人来,你能给我留几个饼吗?”
由于一个人只能买一个,那些结伴上街的人此时自然占便宜了,但也有不独自上街的行人,顿时都想回去叫人来多买几块,虽说这么香的东西,就算多买几块,估计也一人一块多了没有,但多几块也不亏不是?
要知道这家人明天可就走了,他们就卖这一天!过了这个村没怎么店了,多买几块不是就赚到了还能亏不成?
听着人群中响起的此起彼伏的让留几块的声音,前来看热闹的同行瞬间觉得傻眼了,还能怎么做生意的?
他们摊铺的客人咋没有为了一碗面一个包子的将家里人全部叫出来?
同行们心里顿时都不平衡起来,他们觉得这些客人还真现实,合着越难买的东西,他们越起哄啊!
心里十分不平衡,于是这些同行几个,纷纷从口袋里掏出了钱,一个健步如飞的冲到人群最前头道:
“给我一个,还没卖完吧?我要一个这是十文钱!”
不愧是常年在街上叫卖的商户,肺活量就是不一样,声音也响亮多了。
就见那个声音十分响亮的男子,肩膀上还搭着一块擦桌子的抹布,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烤炉,一看就是那家的店小二跑出来馋嘴了。
于是那些被插了队的,盖住了声音的客人们,纷纷对其怒目而视,顿时往前挤了起来。
而那站在沈家摊子最近的同行,却一边对着烤炉里更加香浓的气息口中不争气地冒出了口水,一边心里却暗自想到:
“他多买一块,这些喜新厌旧的客人就少买到一块,怎么着也得给这些人一个教训,让他们白白排队!气死他们!”
于是就这样,这些人越来越往前面挤,林茗一看苗头不妙,顿时出声道:
“还请大家有序排队,在场的人还不算多,大家排起队都能买到,要是不排一会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毕竟这回沈家只卖一个吃食,没在丰县时的底气那么足,林茗自然也不会上来就黑脸威胁,不过显而易见,她这句话对那些方才被抢了位子的,或者看到别人被抢了位子的很十分受用。于是这些人纷纷都排起了对。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抢位子的人是不是自己,好歹排起队来,插队的人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了不是。
于是绝大部分人闻言都纷纷排起了队,而那些显然不想排队,更想插队的人,也在绝大部分自觉的人面前,选择了少数服从多数。
这时候沈家摊子最近的那个同行,面上虽说依旧强自皱眉一脸嫌弃,但心里却无比庆幸起自己方才那果断矫健的身姿。
林茗早就注意到了对街的那些商户,她就是方才东张西望的那个,自然也看出来眼前这个人就是对面一家面馆的伙计,或者说是老板更加贴切,毕竟那些真正的伙计,哪敢离开工作岗位到这来凑热闹?
对方一脸纠结,一看到沈家人朝他看过去,就瞬间收回自己看着烤炉渴望的目光,看向别处,仿佛不想被他们看出来他对烤炉里头的好奇以及期待。
林茗见此不由笑了笑,果然栗子饼的魅力无人能挡,就连改良版的榛子饼都如此令人神魂颠倒。
沈母也似乎从这个客人别扭的神情上看出了些什么,再瞄了眼肩膀上十分贴合稳固的抹布,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但虽说是明白,沈母也没点破,而是笑着道:
“还请客人稍等片刻,这炉榛子饼马上就好。”
就见那人闻言点了点头,面上的神色十分高冷,却在听到沈母说了马上就好时,眼中十分真实地亮了一分。
而沈家人也看到,摊子前的队伍,终于慢慢排起来了,前面的队伍排的比较快,到了后面虽然拍的比较慢,因为总是有不少新到看热闹的,不过这些人因为已经有队伍排好的原因,也没有前来插队的。
至此,沈家摊子终于是安全了。
而再等待的间隙,那名同行显然还是想多多打探一番沈家的信息的,就见对方面上随意问道:
“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的?”
只知道“只卖一天”“每人只能买一块饼”的同行,就听沈母再次耐心地解释道:
“我们是从丰县来的,要回千灯镇,傍晚路过这里借宿一晚上,明天就要回程了。”
闻言,那人却是点了点头,一脸放心了的表情,但却又看了看烤炉露出纠结的神色。
明天就走倒是好,这样岂不是没人和他们这些原住民抢生意了?
但是人走了,这个什么头一回见头一回闻的榛子饼不也走了?想到这里,他却问道:
“你们这个榛子饼看样子还挺不错的,我都没听说过这种吃食。”
听到这句来自同行的夸赞,沈母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却听对方此时又接着道:
“不过你们家住在千灯镇的话,不如将这个吃食卖给这儿当地的人,也能多赚些钱不是?”
显而易见,这是打起了方子的注意,沈母有些无奈,但见对方的语气态度还算可以,也不是强买强卖的,于是就道:
“这是我们沈家儿媳祖传的手意,老祖宗说了不外传,所以自家现在只打算在千灯镇,其他地方以后有机会也会开铺子,但却不打算将此方子卖给别家的想法。”
这是沈母的推辞,但沈家确实不打算将方子再卖给别人,毕竟当时是为了救秋白才将酸菜鱼的方子卖给醉仙楼的,现在沈家却也不缺钱,又有什么卖方子的理由?
沈母的回答,当然让这位同行有些失望,祖传的东西怎么就不能卖了?
要是不卖以后没准都失传了呢!
心中有些不甘心,但此人却没再说什么,毕竟人家不在镇子上做生意就是最好的消息,其他的就随它吧。
沈母见人没有数次询问,倒是也微微点头。
世上虽然多的是掠夺的人,但也不乏本分守己的。
第732章 嚣张不了多久
世上虽然多的是掠夺的人,但也不乏本分守己的。
假如沈母知道,眼前这位同行心中,是如何吐槽沈家白来的银子不赚,是傻子的,估计也不会这样想了。
没等多少会,第一炉的榛子饼就烤好出炉了,当林茗手里拿着足够厚的手套,将铁板从烤箱里拿出来时,一阵风吹过,所有人都不由为之一振。
这简直太香了!
还从来没有闻见过这么香的点心,这哪是人间能吃到的点心啊!
沈家对这幅场景却见怪不怪了,就见林茗神色十分平静又不乏一丝笑意的,将烤箱里面的榛子饼一个一个分开,随后她和沈母,一个拿油纸盒子,一个拿铲子装进去,递给客人。
终于,第一块榛子饼就这样诞生了。起码在这些客人的眼中是这样的。
那位手里拿着油纸盒子的同行,看着手里的榛子饼不由的口水四溢,但却好像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好意思吃,于是就给了钱,直接退出了队伍,看对方走的方向,却是往自己面馆去了。
林茗收回眼神,为这些客人分装着榛子饼,每人一个,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至于油纸盒子,则有林秋白在一旁折。
这个烤炉,经过林茗饿改版,一次可以烤两层,一层二十个,所以一炉能卖四十个,将铁板拿出来,榛子饼还很烫,这个时候第二炉就可以上烤箱烤起来了。
等将第一炉的卖完,再等几分钟第二炉也就出来了。
中途正好林茗几个也好休息一会。
以往晚上人流量不是很多的街头,现在却围了不少人,甚至人还在逐渐增多。
此时沈家的摊子,也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龙,就算有新来的想要插队,也会被人群群起而攻之,所以大家都乖乖排起了队。
而此时和那些路过,被这个现象惊讶的人一样的是,原本跟着沈家出来看情况的赵家父子俩。
只不过这些过路的人,最多也只是惊讶两下,再来看个热闹排个队。
但赵家父子俩,却被这个现象给震撼,且不由觉得有些不平衡起来。
怎么什么好事都轮到沈家头上?
就一个区区烤饼,也这么多人来买?
这些该不是沈家找的拖吧?
但二人一想,沈家来之前一直在客栈里收拾东西,没有出过客栈,他们那里有时间去雇托?
但这些人不是沈家雇的托,赵家人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沈家既然生意如此好,还一路上那么苛待他们赵家?!
尤其是赵大勇,他想到当时他带着吴秀莲去看热闹的时候,看到沈家摊位前那么多人,就已经很不平衡了。
要是这些生意是赵家的,他哪片想再娶两个吴秀莲,他爹娘怎么可能会不答应?
而现在,他却只能在爹娘和吴秀莲面前做取舍,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面子都给丢尽了,也不知道吴秀莲心里要怎么想他了,保不齐就看不起他了!
越是想道这里,赵大勇就越是记恨沈家,尤其是当初就是因为林茗在一边撺掇,他爹才让他和吴秀莲断了的,要不是沈家,结果还是两说!
又看到林茗在摊子上面上笑的得意,赵大勇就又想起了胭脂盒子的事,沈清今日没跟着出来,他要不要利用这个机会,去讨些好处?
比较他上午找了许久,都没找到那个胭脂盒子,别说是刘素梅形容的那种昂贵的胭脂盒子了,就连便宜的都没看到一个。
东西很有可能被林茗放在身上了,他要找也找不着。
不如直接拿这件事,要挟林茗,这样也能得些好处,他还不至于被自家爹看出端倪,要是刘素梅那里走漏了风声,拿他就半文钱都拿不到了。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赵大勇心中瞬间有了想法,但因为赵高在跟前,于是他只能暂且按耐不动。
“一个饼就卖十文钱!晌午却只舍得给咱们吃一碗十文钱的素面!”
赵高语气当中深深的不满,他算计着沈家一炉能卖多少个十文,一个晚上能卖多少炉,算出了个十分令人眼红的数字,看向沈家摊子的目光,也更加不甘心起来。
这个沈家,原本在内青村,只是个普通人家,甚至因为沈母连年吃药,就算沈父开私塾都供不上消耗,但现在呢?
自从那个叫林茗的进了沈家的门,沈家的日子越发好了,现在居然还有如此赚钱的营生,甚至将赵家都比下去了,沈家林茗沈清更是将赵家放在眼里!
想到今后村子里的人,最敬畏的不是他们赵家,想攀上关系的也不再是赵家,赵高瞬间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赵大勇一句话却让赵高心生一计。
“什么祖传的,上回不还和咱们说,这些都是从书里面看来的吗?”
赵大勇觉得沈家没有一句真话,整个沈家都透出一股子小家子气,不就是怕被别人抢了生意吗?
赵高却由此想到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家中老二也就是赵大义的媳妇,娘家也是上河村的,据说是和林茗一个村子的人。
之前也听说上河村林家和其他人家不太一样,还说林家林茗整日里都不出家门,还识字各种传言都有,老二媳妇说起林茗时,与其当中也不无不平衡的。
现在想来,林家很有可能真的有这些吃食方子,否则又怎么会让女子识字?
只不过林家的生意外人不知道而已?
现在林茗嫁到沈家了,却将这个祖传的生意方子告诉了沈家,那这件事林家知道不知道?
想起当时听说林家嫁女的时候,连吃喜酒都没来,还让生病的新娘子上花轿,导致最后堂都没拜。
就这还是一般般,据说当时沈家不到半月就定下了和林家的婚事,更是在走过了聘礼之后,第三天就将人接来了,就林茗一个人,连陪嫁的嫁妆都没几样。
从这里看,林家哪里是嫁女?这分明就是卖女儿吧!
假如林家是和沈家真心结亲的,又怎会如此?
除非两家本身关系也就那样,所以假如是这样,林家又怎么会明知道林茗会将自家祖传的方子拿给沈家,还让林茗嫁给沈家呢?
所以林家必然是不知道的,而且赵高还猜测,林家不仅仅不知道,还根本没将这些祖传的方子告诉林茗,这些没准都是林茗自个偷学的。
现在拿到沈家来赚钱,也难怪沈家不敢在他们面前,承认这是林家祖传的,而是说这些方子是林茗从书里面看来的。
因为假如说是祖传的,这消息没准就会传到林家去,到时候沈林两家还能有好的?
但现在呢?沈家在这些外乡人的面前却没有这个顾忌,于是就大大方方承认了是林茗祖传的方子,却没想到,被他们两人给听见了,并且还被他拆穿了沈家的把戏。
一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事,赵高瞬间面上就激动了,他目光看着沈家的摊子,仿佛看到了沈家之后,被林家找上门来,要求赔钱的,名誉扫地钱财尽失的场景。
一想到那个场景,赵高就不由兴奋起来,方才心里产生的那些不平衡的感受,也逐渐被一种看好戏的心态取代。
这个时候赵大勇还在那嫉妒地看着沈家摊子上一个铁盒子的铜钱,这才多少会,就已经赚了几吊钱了!
但这时赵高却拍了拍赵大勇的肩膀,压低声音道:
“咱们回去,不要让沈家知道咱们今日来过。”
赵大勇满脸不解地看向赵高,却见其面上浮现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道:
“这趟回去过后,沈家嚣张不了多久。”
赵大勇不由更是意外了,但赵高却不打算多说,毕竟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件事他就算要告诉林家的人知道,但也不能让沈家知道,是他们赵家说的。
最好他背地里将这件事偷摸告诉林家,沈家不知道谁说的,并且还被林家上门闹事,将这段时间用这些方子赚来的钱都赔给林家,到时候沈家就回到了以前的光景。
就算沈家和林家互相扯皮没扯出个头绪出来,但这件事起码也能让沈家丢脸丢净,名誉扫地。
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谁才是内秦村的主子,谁才是他们真正应该判父的人,拍马屁的人!
尤其是沈父以及沈清二人,平时眼高于顶的模样,赵高想到就想啐他们一口,觉得他们整日里就会装相
现在要是沈家靠儿媳从娘家偷来的方子发迹的事人尽皆知,那岂不是很丢脸》
沈家之后也在也抬不起头来,还亏得是读书人,这样丢脸才丢地狠呢!
越是想到这里,赵高心中就越是兴奋,件找都要呢没走玉石就赶忙将人拉走道:
“给我快点回去,今天我们来的这里的事不能告诉沈家知道,你听清楚了吗?要是沈家知道,你回去就等着我和你娘收拾你!”
一边威胁着,赵家父子俩,慢慢离开了人群。
赵家父子俩来过的事,沈家众人却是不知道,但在客栈的沈清却知道,赵家父子在沈家人离开之后,也相继离开的事。
所以之后当沈家被林家找上门来的时候,沈家人一想也就知道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不过此时的沈家四人,还是十分轻松自在地在卖着榛子饼,他们不知道,这一趟回去,林秋白的事,会因此而被林家得知,继而牵连出一系列的事件。
一炉烤完了之后,第二炉就上了烤箱,人群当中的队伍也不见丝毫减少。
或者说,新来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之前听说过每个人只能买一个,回去找其他家人来排队的人变多了,所以看着没有减少的迹象。
而在沈家将第四炉榛子饼卖完之后,就面带歉意的对没买到的人表达了一番歉意,然后在一众爱神叹气的氛围当中,沈家收摊了。
这回已经来到晚上七八点了,对于古人来说,这个时间已经很晚,毕竟古代人都是日落而息,一般六七点就会上床睡觉,早上四五点的手就会醒来。
于是沈家推着推车回到客栈的时候,客栈的门都关上了,好在客栈里有守夜的店小二,给沈家开了门,这才打着呵欠,又去休息了。
沈家将推车一直推到了后院,将推车上的钱都拿走,其他的就放在原地。
这些钱,他们明天走的时候,得去钱号,换成银子好携带,免得在路上也招人现眼的。
弄好了这些之后,沈家众人就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林茗也终于只能磨磨蹭蹭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想到房间里的沈清,林茗就心里别扭。
走到半路,又觉得自己的心态像个小媳妇似的,于是顿时林茗就看不起自己了,她摆出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就敲响了房门。
“有人吗?里头的人睡了吗?”
半晌过后,才从里面传出沈清的声音道:
“睡了。睡着了。”
林茗闻言撇撇嘴新道:
“睡着了还说话?”
于是就十分不客气的将们给推开了,却见沈清这厮根本不在床上,而是在再坐着,就和她走的时候一个姿势,她顿事满脸意外道:
“你没睡觉?
你刚才不是说你睡觉了?”说完好像觉得自己再问废话,于是林茗就道:
“你这么晚不睡觉,难道不怕明天有黑眼圈?”
说完林茗撇了沈清一眼,见对方的精神头正好,难不成是专程等在这里的?
与其就听沈清的目光从书上移到她身上道:
“黑眼圈是什么?”
林茗一愣,才想起这个名词是现代的流行词,古代还没有,于是就耸耸肩膀道:
“黑眼圈,就是熬夜之后,眼睛周围的一圈黑色的东西,那个神兽熊猫你知道吧?黑眼圈就是那样的。”
解释完之后,见沈清半知半解的神色,林茗就甩手道:
“不说这个了。”
看了眼沈清手里的书,林茗问道:
“你难道就在这里看了一晚上的书?”
没想到沈清却点了点头。
林茗见此,顿时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她上前拿起沈清手里的书看了看,好在不是那本古代言情话本,否则她真的要怀疑沈清这厮是个言情小说发烧友了。
第733章 封建迷信害死人
不过《内息要略》是什么东西?看上去这么像是气功之类的东西?
林茗有些疑惑地看向沈清问道:
“这个什么内息的,难道是练气功的?”
她现代,只在一些气功类的猎奇节目当中,听说过这个字眼,而沈清作为一个读书人,不是最应该看一些之乎者也的书吗?
怎么看这类书?
林茗目光澄澈,看似是真的不解好奇,这让沈清的神情一闪道:
“什么是气功?”
林茗闻言,看了看沈清,随后胡乱解释道:
“就是内功之类的东西,你们这里不是有人练内功的吗?”
钟家钟卫就是有内功的人,要是对方没有内功,那双筋骨寸断的腿早就不能治疗了,就算是有了空间的灵泉水,也得花费起码一年半载的,但因为对方有内功,半把个月就能治的差不多了。
据钟卫所说,内功本身可以温养身体,就算经脉以及血液不通也能保持一定的病情不复发。
现在沈清在看这个内息的书,难道是打算练内功不成?
毕竟对这个世界的内功练习者们不是很了解,所以林茗认为,这些练习内功的书籍,都是可以买到的,或者就算贵,但起码也能买到。
却不知道,在东胜,能练武的人,本就是少数,在整个国家推行重文抑武的治国理念之下,市集上明晃晃贩卖武学类书籍的人,基上都被官府勒令关闭,并且没收这些武学书籍,不允许再犯,否则就会坐牢。
普天之下,只有一些国家特殊机构的人,比如皇宫的御前侍卫等机构,以及民间一些做镖局的或者官府允许的武场才能习武,当然还有不受官府掌控的江湖人士,也能接触到武学内功,但一般老百姓却不能习武,假如一经周围人举报,是要在牢房里蹲上些日子的,而罪名则和现代的持有危险武器,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类似。
尤其是普通读书人,更不可能接触到武学书籍,所以此时沈清手里的这本内息要略,显然是不符合规矩的。
但林茗却不知道,或者说她来古代的时间还太早,也没接触到这方面的事,即使之前认识了钟家人,但却害怕多问露馅没有问。
却不想现在却直接暴露在了沈清面前。
而林茗却显然还没发现,她这一句话,暴露了多少问题。
“你们这里?”
就听沈清似乎是反问道。
林茗再次瞄了瞄沈清书里面的内容,当看到丹田这些字眼之后,心里也基本确定是内功的书了,于是就点头道:
“你们我们不是都一样?我们上河村没有练内功的,我又不知道你们内青村的有没有人练。”
解释完之后,林茗觉得自己的脑子转的简直是太快了。
却见沈清依旧看着她,面色竟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终于,林茗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怪了,难道是她说错了?还是说内青村竟然有人练内功的?!
不会吧?之前钟卫不是说,一般人接触不到内功吗?内青村的人大多都是庄稼人,也没几个富裕的,就连赵家看似也就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有人练内功?
在林茗的想象当中,没人练习内功,是因为内功需要用到上好的兵器或者消耗昂贵的草药,俗话说的好,穷文富武,学武的花费肯定只有富裕的人家才能耗费的起。
所以她理解的普通人不练功,只是因为耗费不起练内功的银子。
却不知道,普通人不练功的原因不只有这一点,还有源头上,来自东胜朝廷的治国政策。
而这些治国政策,虽然这些人都不经常拿来说,毕竟非议朝政也是个罪名,但没家每户却都会从小和自家十分皮实,立志要和话本里面那些大侠一样,修习武功劫富济贫的娃娃们,耳提面命朝廷不允许练武,否则就药蹲大牢的规定。
所以基本上每个人都知道,但却都只作为共识,没人在外人面前说罢了。
而没人往外说,沈家也没人说,林茗自然就不知道,导致现在颇有些两眼一抹黑的困惑。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你们村子里有人练武不成?”
林茗摆出一副十分讶异的模样,看向沈清反问,仿佛她心里没鬼,并且正在质疑沈清。
假如要是之前没听她说那错漏百出的话,沈清似乎都要相信了。
但现在,沈清却只是闻言轻声笑道:
“你没有说错,不过,是我们村子,不是你们村子。”
林茗一愣,什么我们村子你们村子的,反应了一下才听出来,原来沈清是再说,她现在是沈家人,内青村自然也叫“我们村子”了。
于是林茗撇撇嘴道:
“好吧,我们村子,这不是加以区分一下吗?”
沈清却闻言没和林茗反驳,而是目光移向手中的书上,就见他看着书,故意没看向林茗,问道:
“你说,这是内功书?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茗一愣,是啊!她怎么能知道是不是内功书!
完蛋了,她总算知道沈清为什么看她的眼神这么怪了,这些内功气功相应的词汇,她都是在现代道听途说的,但却忘了一个古代人,会不会知道这些词汇。
眼见就要解释不清楚了,林茗却突然瞄到了书上的几个字,她瞬间像是活了过来,指着书上的那一行字道:
“这不是写着呢么?修习内功者,需静心养性。”
说完,她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好在她反应快,要不然真的解释不清楚了,毕竟就算林家让她读书习字,甚至还给她看医书,但要是林家让林茗看练习内功的书显然本质就有些不同了,一个弄不好,被人当作别国派来的女内奸也是可能的。
毕竟除了间谍内奸需要学习这么多的知识看怎么杂的书,还有哪家正常人家会如此?
更别说她本是个女子,这个时代的女子别说练武功了,连识字都是识字的,毕竟民间一向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思想。
心中松了口气,但林茗却发现沈清只是看了眼书上她治的地方,却依旧没有任何面部表情。
林茗一见次,心里顿时揣揣不安起来,难道她又哪里露馅了?
但同时又觉得,沈清这厮本来也只会面瘫,要么就是故意装样子,想诈她。
可要是沈清没察觉出什么异常,又怎么会怀疑她想诈她呢?
林茗心中十分纠结,于是她挥手将书一合,对着沈清道:
“怎么晚了还看什么书?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
将书合上之后,林茗觉得世界瞬间清净了,脑子也瞬间舒坦了,果然,想要不输棋,直接将棋盘扰乱就好,反正不赢也不算输不是。
沈清却被林茗这突如其来的行为一愣,显然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将书合上并且还扔到一边。
如果她知道这本书价值几何的话。
想到这里,沈清却是笑了笑道:
“你可知道,这本书值多少钱?”
林茗翻被子的动作一愣,故意道:
“最多也就五两了。”
说完,林茗又觉得自己说的数额太低,万一露馅,于是就加了个不确定的语气词道:
“吧?”
却听沈清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看着她的动作。
林茗将自己的铺盖卷铺好之后,就直接脚也不洗脸也不洗地钻进床睡觉了。
反正她也不和沈清一个铺盖,臭脚丫子薰不到他,这么冷的天,她手都不愿意洗,谁爱洗谁洗,反正她不洗。
沈清看见林茗这一系列的十分不雅观的行为,有些无奈扶额,半晌之后见林茗甚至都要传出熟睡的呼吸声了,沈清只能道:
“洗了脚再睡。”
林茗却只当没听见,她不洗,沈清想洗就洗自己的呗,管她做什么。
于是继续酣睡的模样,却听沈清半晌之后又道:
“你洗脚我就告诉你这本书多少钱如何?”
林茗闻言却迟疑了下,虽说知道这个书的价钱,她以后可以判断,什么样的人家可以习武,也对内功有些了解,但她现在接触的人都是内青村里这种普通的人,需要知道这个做什么?反正她又不打算练内功,到时候练的满身肌肉,她顿时想到了前世生物书里头的那个肌肉女,不由抖了抖脖子。
于是林茗决定她不洗,沈清说什么她都不洗。
沈清见林茗闻言,竟然无动于衷,似乎有些意外,想了想,又补充道:
“我还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有关内功的事。”
终于这个诱惑,让林茗心中不由一震,呼吸声都顿了顿,但林茗好歹也是个心理素质过硬的人,她瞬间又恢复了假装酣睡的状态。
别以为她不知道,沈清这厮肯定是在诈她,要是她上当,沈清就知道她想知道关于内功的事。
这还不算什么,毕竟好奇也是正常,但万一她问的内容,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岂不是直接露馅了吗?
所以沈清说这话绝对是不安好心的,想到这里林茗很气愤,于是将装睡进行到底,并且沈清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听。
实际上林茗却是误会了沈清,毕竟她的馅早就已经露光了,沈清此举只是想告诉她这些她应该知道的事,以防以后在其他人面前露馅。
虽然他不知道,林茗到底是有怎样的秘密,但在他知道之前,起码其他人不能有所察觉。
然而沈清却没想到,原本应该下这个台阶的林茗,却没有下,不仅没下,还直接闭着眼睛用手将被子盖在了头上。
仿佛是嫌弃他太吵了一般。
沈清见状,头一回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心里也有些无奈,心想她难道不怕被别人看出来她的异常吗?
还是说她认为自己的装傻功底很好?
虽然心中略有微词,但沈清也知道,兴许是他今日的试探做的过头了,让林茗察觉出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
但话虽如此……
沈清不由看了看屋里,他早前让店小二端上来的足够容纳两人的洗脚桶,略微有些可惜。
他许久都未曾同林茗一块洗脚了。
想到这里,沈清也索性将鞋子脱了,和林茗有样学样的,脱下外衣,直接躺入了自己的被子里,一句话也没说,在林茗看来似乎是在生闷气。
林茗这时候还没睡,虽说她心里决定不听沈清说的话,但又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却没想到人直接也睡下了。
她顿时心中一阵鄙视,还以为多爱干净呢,原来也是个偷懒的货。
心里头鄙夷许久,林茗才心满意足地砸砸嘴睡了去。
然而沈清却见灯还亮着林茗都能睡,顿时心里气不过道:
“那本内息要略,价值百两。”
沈清没说的是,这百两是黄金而不是银子。
但显然,就算林茗误以为这百两是银子,也足够令她整个人从即将进入的梦境脱离出来。
听到这话的林茗,瞬间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百两银子?她忙活这几个月还没挣一百两银子!
沈清这个败家子!那书一看就是练假功的,没准看了练不出来还走火入魔!他竟然如此愚蠢的花这么大价钱去买一本骗人的书,这简直是太愚不可及了!
她猜测,沈清肯定是因为推销这本书的人说的,练此功可以长生不老之类的忽悠话才买的!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林茗心口疼,虽说这银子不是她的,但她嫉妒啊!
沈清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银子?!
察觉到林茗呼吸的紊乱以及情绪的激动,沈清瞬间开怀了,于是就面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手中朝油灯隔空弹了弹,房间里陷入了黑暗,沈清也心满意足地陷入了梦乡。
而林茗却因为情绪的激动,很久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最终入睡,却没发现,屋里的油灯灭地蹊跷。
在梦里,林茗化身成了一个古代卖练功修仙盗版书籍的书贩子,赚了个钵满盆满,每天从几万米的金丝楠木制成的床上醒过来,就连剔牙用的牙签都是金子做的。
第734章 情不自禁
第二天一早,林茗睁开眼看到青色的床帐,从被窝里面伸出手,揉了揉头顶上的头发。
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沈清滚到一个被窝里头了。
林茗心里气的不行,她觉得肯定是昨晚沈清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偷偷动过了她的被子。
想到这里,林茗转头看了看沈清,想着他今早怎么没动静?
却见沈清正面朝上,规规矩矩地睡着。
但下一秒,林茗就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沈清的腿竟然压着她的两条腿!
她说怎么好像被床封印住了的感觉,还以为起太早的缘故!
林茗脸顿时黑了,没想到沈清这厮表面上睡的斯斯文文规规矩矩的,床底下竟然压她的腿!
于是林茗瞬间暴起,使劲将自己的两条腿往上一抬,虽然已经有些酸麻,但还是不耽误她使力。
经她此举,沈清的腿自然从高处落下来,一瞬间人也醒了。
就看他睁开了眼睛,眼皮子底下竟然略带青黑,
林茗一愣,这熊猫眼怎么说来就来,难道沈清晚上做贼去了没睡觉不成?
心里正狐疑,却听沈清颇有些起床气一般咬牙切齿道:
“还不安生?”
林茗继续一愣,就道:
“我什么时候不安生了,你自己压着我的腿了,还不允许我收回来?”
刚想问他昨晚干什么了,难不成是趁着她熟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却见沈清似乎更加郁闷起来:
“若是我不压着你的腿,这一晚上我就别想睡了。”
说到这里,沈清脑海当中,会想起林茗昨晚半夜时,突然在床上打滚两只手两只脚还作出怪异的姿势,期间还伴随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想到那个场景,沈清顿时抖了抖脖子。
林茗觉得沈清这厮指不定又想搞什么幺蛾子,看他怎么理直气壮的,估计是心里有鬼才这么说吧?
毕竟她平时也是越理直气壮越心虚。
沈清见林茗依旧用一种怀疑的眼神,扫视着他,他顿时脸一黑道:
“你昨晚梦见什么了?”
林茗再一愣,一提起这个,当时心里就一阵心虚,于是面上更加理直气壮道:
“我梦见什么管你什么事?一醒过来就忘记了。”
说完,又疑惑道:
“你问我梦见什么了做什么?”
却见沈清闻言皮笑肉不笑道:
“我想知道,昨晚你究竟梦到什么,才会学狗叫。”
林茗顿时不相信道: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做梦学狗叫,你少污蔑我。”
该不会是昨晚上她做梦数银子的时候被沈清听到了还挺错了?
见林茗这一副不承认但眼神闪躲显然心虚的模样,沈清便道:
“对,你是没学狗叫,但你发出的声音比狗叫可怕多了。”
林茗闻言又是一个激灵道:
“我发出什么声音?”
随后沈清看着林茗,将她昨晚的所作所为不算太平静的叙述了一遍。
当林茗听到她晚上在床上打滚时,心中就知道坏了。
难不成她做梦在几万平方米的大床上翻滚,现实当中也这么做了?
而后沈清所说的竟然都和林茗梦中的场景一一对应。
此时的林茗心中已经服了,不应该啊!
她那个学心理学的舍友说了,一般人只会在绝对信任周围安全的情况下,才会做出说梦话梦游这些类似的事。
她现代的家里可是有监控的,都没发生过这种事,就连发出声音都少,昨晚怎么会……
想到这里,林茗不由将眼神看向了那头黑着眼圈的沈清。
沈清见林茗竟然还一丝羞意都没有,有些无语凝噎。
却不想听到她突然问道:
“不对,我以前睡觉的时候从来不这样,肯定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才会一反常态。”
沈清肯定对她做了什么,否则她潜意识不可能这么信任他。
林茗心中煞有其事的想着,其实这只是给她说梦话在床上滚找一个借口,却不想真的一语中的,被她说中了什么。
原来昨晚在林茗睡着之后,沈清曾经试探过林茗的脉息有没有内功,顺着她的经脉着内功的时候,也顺便温养了林茗的经脉,当然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林茗体内并没有内功。
但沈清也发现,林茗的身体状态竟然出奇的好,基本上和习武的人也差不多了。甚至假如林茗修习内功,或许还挺有天赋。
之后沈清就放开了林茗的手,睡下了。
不过这个试探脉息的行为,却顺便温养了林茗体内的经脉,让林茗身体下意识认为沈清是自己人,于是也就影响了林茗做梦时,身体以及大脑十分信赖身边躺着的沈清,百分百还原了梦中的动作。
似乎沈清也想到了或许事因为昨晚他试探脉息的行为,于是就没有说话反驳。
见沈清突然不说话了,林茗顿时像是找到沈清把柄一样道:
“你怎么不回答了?我猜的没错吧?我的睡觉习惯自己最清楚了,要不是你做了什么,我怎么会突然如此?”
一边说,林茗一边信誓旦旦地往沈清那头靠近,想用气势逼他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却不想被沈清一躲道:
“你猜错了,昨晚我什么都没做,压你的脚也是因为你动静太多吵到我歇息。”
见沈清抵死不认,林茗就不乐意了,想了想她直接翻身道:
“谁知道呢,反正你这么多黑历史,流氓行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完这句欲盖弥彰的话,林茗没等两秒就听背后沈清道:
“那只是情不自禁,况且我不会对睡着的你做什么。”
林茗听了倒是一别扭,好在她转回头,不用担心被沈清看到她面上的表情。
于是她就道:
“狗屁的情不自禁,不就是给流氓行径找个理由呗。”
一边说,一边想着,没想到沈清这厮竟然还会说这种恶心吧啦的话,想来他那些言情小说没白看。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林茗顿时语气又板下来道:
“还有,你和我有什么好情不自禁的,我又没和你情不自禁,你在那情不自禁做什么?”
听到林茗不仅嘴硬,说出来的话还酸溜溜的,沈清却笑道:
“娘子没有情不自禁?那天花灯会……”
沈清说到着,林茗脑海当中自动浮现了当时她手捂住心口的动作,顿时气急败坏道:
“说没有就没有,当时只是因为我跑太快了觉得心跳加快罢了。”
却不想沈清却道:
“可为夫还没说是哪个情不自禁,娘子怎么就想到是那个情不自禁了?”
林茗顿时气的翻身坐起道:
“都说了那不是情不自禁!你在胡说我给你赶出去。”
说完林茗就迅雷不以掩耳之势,重新躺了下去,背对着沈清。
沈清见林茗雷声大雨点小,威胁了半天就威胁一句赶出去,他顿时挑了挑眉道:
“为夫觉得那就是情不自禁,娘子即便是不承认,情不自禁也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说完之后,沈清就接着在林茗发火之前道:
“不用娘子赶,为夫本就要起床出去。”
林茗顿时一口气憋着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心想她在古代的寿命能不能活到二十岁?
要是每天都如此气急败坏的,难保哪一天一命呜呼了就得了。
再听到那个让自己气急败坏的始作俑者,此时正轻巧地将门给关上出门了,林茗顿时做起身子。
“娘子你个头!”
朝着门的方向啐了一声,林茗总算觉得自己心情好了许多。
但随后却又想起上次在花灯会的事,顿时脸就有些抑制不住地红了起来,难不成当时她真的是因为情不自禁才那样的?
下一秒林茗却立马摇了摇头,又狠狠啐了一声道:
“情不自禁你个大头鬼!”
都怪沈清左一句情不自禁,右一句情不自禁,她才往情不自禁那里想,沈清这厮绝对是在给她洗脑!
对就是洗脑!这太可怕了,难道沈清不是卖字画发家的,而是搞古代传销发家的?
想到这里,林茗瞬间从被窝里面拿出手,在脸颊上狠狠拍了两下,决心道:
“打起精神,别被沈清这厮给洗脑了,他不过就是个弟弟,还是个心眼子多的弟弟,没准以后给自己卖了还帮他数钱,可千万不能脑子混不吝!”
想她前世快要三十的人了,和男朋友手都没牵过,求婚也没能让她心中波动,是别人眼里的不可一世不好相处的人,谁接触她都要端正态度的,谁背后说到她都总是摇头忌讳的,那是因为什么?
不还是因为她本人太直了,那可不是敬畏她的端正态度,而是害怕她突然变脸闹不愉快的端正态度,那是因为害怕背后说她闲话被她知道了当面对峙的摇头忌讳。
好在她个人天赋还算不错,否则就以这种人际关系和为人处事,有没有工作还是一说。
没想到,她这种是个人都绕道走的,竟然会被沈清这厮给压制的死死的,这简直是不能理解!他才十六七岁,她难道换一个身体连性格都变了不成?
还是换了个身体,没有了气势,所以也发挥不出来前世的气场了?
想到这里,林茗瞬间决定了今天要穿什么衣裳,她看那身暗色系的就不错。
林茗决定用颜色显示自己的气场,却没想到,穿着这身衣裳下去吃早饭的时候,却被沈清这个不长眼的家伙,泼了半杯茶水在上头。
当时衣裳就湿了一片,搞的站起来好像她尿在身上了一样!
碍于其他人在场,沈父沈母也在场,林茗只能罢休没和沈清掐起来,但她心里却认定,这绝对是他故意的!
最后她只好将她包袱里唯一一件暗色系的衣裳给换了下来,穿了身青绿色的出来。
林茗却不知道的是,她皮肤原本就白,平时穿亮色的衣裳还没显出来,偶然穿了一身暗色的衣裳,更是衬托地白了几分,加上她灵动的双眸,原本会让人觉得老气的穿法,既然将她凸显了丝纯粹的性感,尤其是这身衣裳还是偏现代旗袍样式的,只不过没旗袍那么露,加上是冬装,衣领边上缝制了一圈白色的兔毛。
因为此事,原本觉得和林秋白沈子胥两个读书很费脑子,考虑着要不要做到小黄那辆牛车那去,此时的林茗却觉得,她宁愿听教书听到昏厥都不要过去看那个一肚子坏水的。
于是上午的时光,林茗又在听的昏昏欲睡当中度过,又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沈清察觉出了什么,还是她漏掉了什么应该注意的地方,林茗之后都没进过空间。
即使是给空间的作物浇水,她也都是用的意念浇的。
时间很快过去,原本想象来说,应该会很好玩有趣的外出,回程的时候却因为赵家人的在场,显得无聊极了。
就连想买些什么回去的林茗,深怕赵家人又跟着打秋风占便宜,最后什么也没买,最多是买了放空间里。
当然,这一趟收获最多的,除了林秋白的事总算办好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沈家这一趟出来赚的银子了。
扣除给赵家办事的银子,以及来回路上两家人的花销,这一趟总功挣了四十多两银子,林茗按照之前和沈母说的分法,分的了二十两,沈母也分得二十两,原本她想给这其中也出了力的沈父以及沈清分些,但二人却说不用,她就算了。
反正沈父不管帐,而沈清这厮本就有不少私房钱。
来的时候,用了三天两晚,回的时候,却用了三天三晚,第四天上午,才终于到了千灯镇上。
而这中间,林茗除了发现赵大勇对沈家的牛车很感兴趣,以及不时故意在她面前说一些听不懂的话之外,赵家人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看起来乖的很,也怪的很,不过她以为这是赵家人终于消停了,毕竟马上就要回去了,人要脸树要皮的,没脸再搞幺蛾子。
却没想到,在赵家人平静的表面背后,却正酝酿着一场更大的幺蛾子。
当然,于此同时远在沈家回家途中,路过投宿的那些镇子上也正流传着关于沈家的吃食的故事。
第735章 我的卧房
当沈赵两家到达千灯镇的时候,千灯镇还是和以往一样,街头都是熟悉的店铺摊子。
不过虽然大多数都没变化,但大家却发现,镇子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在沈家原先摆摊的附近,靠近醉仙楼的地方,竟然有不少人围在哪里,沈家一行人经过的时候,竟然都没能看到里头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镇子上又出了什么新鲜的吃食?
想到着,沈母倒是回头和林茗相互看了一眼。
显然林茗也是十分好奇的,只是二人虽说好奇热闹,但归家的心却更加急迫。
虽说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有人打理着,但这人还是先回一趟家心里才能定下来。
于是沈家就直接略过了那个围了很多人的地方,没有逗留。
只不过当沈家人路过的时候,林茗却好像从窗口闻到了些略微熟悉的味道,只不过这个味道很淡,转瞬即逝,她还以为自己闻错了。
之后沈家也直接略过了醉仙楼,打算等回过家之后,再将家里的栗子饼以及卤味带到镇子上来一块给钱掌柜的。
毕竟他们离开的这六七天里,醉仙楼也肯定是供应不上栗子饼和卤味的。
等到了车马市,沈家才将那两个车夫放下,付了最后的报酬之后,赵沈两家人,就换成了自己赶车回去。
这个时候回到了千灯镇,赵家人显然态度就不一样了,毕竟在千灯镇上,乃至内青村里头,赵家是地头蛇。
不过沈家却也没理会赵家突然跋扈的态度,而是将小黄拴在了老黄的后头,由沈父赶车,一行人趁着上午的朝阳,就这样朝着内青村沈家前进。
而赵家则是没第一时间回去,毕竟这一趟出来,赵家感触最深的就是沈家的生意,竟然如此好的事实。
赵高那几天都在村子里帮人忙,赵大勇也在沈家盖屋子,赵家赵李氏也正好没到每月寻绣工活做的日子,自然也是呆在家里头的。
所以虽说赵家在外头道听途说,听村里人说,沈家人在镇子上的生意很好但却没有直观的感受过。
这也导致了,赵家人虽说不满村里人讨论的羡慕的人不再是自家,而是沈家,却有下意识的觉得,沈家的生意再好也不会好到天上去。
可这一回出门却让赵家人纷纷震惊了,因为沈家的生意显然比他们想象的要好得多。
刚好打听到沈家一般都在醉仙楼门口摆摊,又路过的时候看到了许多人围在这里的场面,赵家人就没先回去,而是到了热闹的地方来,想要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却不想,在这里,赵家人却看到了让他们十分意外的几个人。
*
沈家众人归心似箭,紧赶慢赶终于回到了沈家。
不过在路过刘铁根家时,却发现这家人里头好像闹哄哄的,听起来好像很多人一样。
一般农户人家,突然有这么多人,不是丧事就是喜事,所以沈家人都有些疑惑,毕竟李家好像没有年龄正当的闺女,三个儿子也都娶亲,难道是丧事不成?
沈家人心中有些疑惑,但沈母和林茗心中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虽然说不上这丝不好的预感从哪里来,但之前刘铁根媳妇徐红刘徐氏,一直看似很好奇沈家的生意,不仅在外头多方打听,更是被沈母看到手里拿着栗子刺壳过。
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发现的,但沈母却知道这个刘徐氏应该是猜出来了,沈家的栗子饼就使用栗子做的。
没想到这回回来却见刘铁根家里怎么多人,沈母不由有些疑问起来。
不过镇子上那么多热闹,沈家都没停下来看,就连醉仙楼都没又路过看看,而是直接回了家,沈家自然也不会停车看看刘铁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再说,沈家和刘铁根家里也关系不熟。
这样想着沈家的两辆牛车,终于是停到了沈家的大门前。
而沈家的大门虽然是关着的,但里头却有人坐在门前摘豆子,此人正是许秀,正好看到了门前来了人。
又见是林娘子他们回来了,许秀顿时高兴对着里头的方向道:
“大哥,二哥,林娘他们回来了!”
一边说着,许秀一边将手在身上的围兜上擦了擦,赶慢站起身,为沈家人开了门。
见沈家人完好无损的站在门外,精神状态都不错,许秀心里更是开心不已。
许秀的反应林茗自然好理解,毕竟古代出远门,和现代出远门可不是一个难度的。
有的时候出趟远门,最后没命回来的不在少数,比如之前肖俊飞的爹不就是碰上山贼了?
不过沈家这一趟是走的官道,一般没什么山贼土匪。
不过虽说如此,但看到家里头有真心在乎着他们大家伙安危的,林茗心里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暖和。
于是林茗跳下来就对着许秀道:
“家里这段时间还好吗?”
许秀一边在下头接着林茗,一边满脸喜气道:
“家里一切都好,大哥二哥整天都念叨着林娘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念叨地我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林茗闻言,也是一笑,没想到许慎两个,还是个话唠。
这时候沈母也下了牛车,故意有些酸意地说了声:
“合着你们兄妹几个只想林氏,其他人都不想呗?”
沈母的话却让许秀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解释道:
“老夫人你误会了,秀儿不是这个意思……”
沈母却摆手笑道:
“好了,没看出来我在逗你。”
林茗见此,也在一旁跟着笑话许秀,却见此时从里头传出许义的声音道:
“林娘他们回来了?在哪?你可不能骗我们!”
当许慎两个真见到沈家人之后,脸上却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上来要帮着搬东西。
林茗见状,刚想调侃一两句,这兄弟二人看起来几天没见好像腼腆了不少?
她正想练练二人的脸皮,却见这时候沈清仿佛看出了她的意图,直接将二人给叫过去搬东西去了。
林茗见此撇了撇嘴,直呼没劲,就没忙着和许秀他们说话,一行人纷纷开始将牛车牵进了沈家前院。
然后在开始搬起了东西,东西还是挺多的,主要是去时带的衣服被褥。
还有不少路上置办的物品,零零碎碎的加起来也不少。
这些人收拾了半个时辰,才将东西都搬到应该在的地方。
之后的收拾就各自来了,林茗看到许家三兄妹这就要赶快去烧火做饭,烧水给他们接风洗尘,却拦住了他们道:
“不急,现在还早着,一会午饭我和娘做,你们先过来,我有事问你们。”
说完之后,三人就上前,听见林茗说道:
“这几天你们有没有收后院的菜什么的?”
就见许义一听,当时就拍了拍胸脯道:
“林娘你放心吧,那些菜我们都收好了,一部分放到了杂物间里,一部分放到了地窖里,我带你去看。”
林茗却好似不是问的这个,不过得到了几人收了菜的答案,仿佛离自己心中的猜测更近了一步。
随后就听她继续问道:
“那你们是不是最近这四天收的?”
她万物阁里头的雾气,只在这四天才莫名其妙的有些增长,假如他们在家里只收了四天,那基本上就可以确认她的猜想了。
林茗问出来之后,却见面前三人顿时一愣,随后就听许义十分敬佩道:
“林娘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却是大前天才开始收的,到今天刚好四天。”
三人面上都有些意外,虽说许慎没什么表情,但也是能看出有些许的疑惑神色,而许秀也看着林茗有些不解。
林茗却没回答许义的问题,反而又问了一句:
“是不是头一天收的菜最多?第二天收的菜少些,第三天收的菜和第一天差不多,今天的最少?”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三人的表情彻底变了,大多都十分惊讶的看着林茗。
因为林茗说的就是实情。
要说一开始林茗说准了收了几天的菜,他们还觉得没准是林茗猜的,或者她走之前就算好了收成的时日,但现在是怎么猜中哪天收的菜多,那天收的菜少的?
这也太神了吧?
而且后院里那些菜也奇了,前天明明看着还要好几天才能成熟的菜,竟然一夜之间就成熟了,个头都还差不多,一看就是可以摘的样子。
这几天都是这样,他们听了林茗的吩咐,后院这些菜,熟了的要马上摘下来,于是每天都去菜地里巡视一遍。
但奇怪的是,每天看样子还需要一段时间才成熟的菜,第二天却又成熟了几茬子,然后这几茬子收完之后,第三天又冒出了一批,所以才没全部一次性收完,而是每天收一些。
而这些收菜的数目,竟然也和林茗说的完全吻合!
这个事实,直接让三人纷纷傻眼了,他们甚至以为林茗是神仙,有天眼的那种,能从千里之外,看到他们收了多少菜,从那一天开始收的。
“林娘你是怎么知道的?”半晌之后,才听许慎略有些疑惑不解的开口问道。
这一回就连许义都惊讶地没说话,反而是许慎出声问。
林茗见几人这个表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想来她是猜对了。
既然如此,那她起码现在可以证明的是,许家三兄妹在外界收菜种菜的劳作行为,也是对空间雾气难度有加成的。
而她现在也可以确定,自己在外面种地的行为,也可以增长雾气。
虽说不知道其他人的劳作行为,会不会增长她空间万物阁的雾气,但已经开了这个头,她基本上认为沈家其他人也和许家三兄妹差不多。
只需要后续实验一下,就能得出结论。
心中这样想道,林茗却笑了笑道:
“我猜的,咱们家后院的地和别人家可不一样,风水好着,收成也快。”
三人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却见林茗一副面色如常,仿佛她早就想到自己会猜中一样。
三人顿时心中对林茗更加尊敬起来,他们觉得林茗肯定是诸葛在世,什么事都能猜中。
林茗似乎看出了几人的面色表情,但却没过多解释,反正她也解释不清楚。
随后让三人各自做各自的事,这时却听许慎走的时候提了一句道:
“前头刘铁根家里,这几天好像很奇怪,而且前天晚上,家后院有人想潜入沈家,不过被拦在后院的荆棘给刺着了没进成,我们听到声音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林茗一愣,想了想道:
“这件事我知道了。”
随后三人就离开了屋里,却不想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林茗听到许义语气稍显意外地叫了一句:
“姑爷?”
林茗一愣,难道沈清在外头?
难道这厮在门外偷听不成?
想到这里,林茗当时就翻了个白眼,站起身就走到门口,却见沈清整合三人说着什么。
林茗一看,沈清手里竟然拿着几本书,除开这些还有些宣纸笔墨,他似乎正将东西给三人。
眼前这副场景,顿时让林茗一愣,难不成沈清这厮不是来偷听的,而是来给几人布置“家庭作业”的?
看那样子好像确实是,于是原本打算找事的林茗,顿时歇了心思。
毕竟这古代的读书人心气那是相当的高,不给一般人教书,更别说是给她雇佣的许家三兄妹了,她虽然将三人当作沈家一家人看待,但在外人眼里,三人却是沈家的下人,所以沈清以及沈父愿意教三人读书习字,这已经是她以及许家三兄妹占便宜了。
虽说她懂算数,但繁体字她只会认,写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所以三人还是先会写字,才能学算术这些东西。
想到这里,林茗就对着沈清道:
“你怎么来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毕竟只要有眼睛不都知道他为什么来的?
不就是因为她将三人给叫过来了,沈清找不到人才找到自己屋的。
却不想沈清将三人打发走了,看了看林茗背后屋子道:
“这好像是我的卧房。”
第736章 没人抢地走
却不想沈清将三人打发走了,看了看林茗背后屋子道:
“这好像是我的卧房。”
原本林茗走到门口想起来还有东西要给许家三兄妹,见沈清话都不说一句就给人打发走了,还说什么这是他的卧房,好像他想来就来似的。
于是林茗顿时翻了个白眼道:
“对对,你的,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说完,林茗就去前头追许秀他们了。
沈清却看着林茗去追许家三兄妹的身影,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道:
“是我的,也没人抢地走。”
*
林茗到了后院,见三人在后院收拾着田里的作物。
相比方才沈清给他们的纸笔,都被他们拿到自个屋里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三人也逐渐学会了些字,虽说之前许慎兄弟二人要去镇子上帮忙做生意,但后来镇子上雇了几个人之后,每天只需要一个帮手。
所以许慎许义就轮流置换,许慎在镇子上帮忙,许义就在家里和许秀白天帮忙家里的家务活,以及照料田里的作物,傍晚学写字,当天许慎就可以休息一番,等明天的时候,再由许秀将昨日他们学的交给许慎。
但后来没过几天,几人觉得这样的效率又些低,于是不管当天有没有人上镇子上帮忙,傍晚的时候都一起学新的字。
在林茗看来,几人对知识的热衷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读书人,而且因为时间弹性,也没有其他压力,反而每天更期待着学,当然,沈父事没有时间去教几人的,毕竟沈父还有私塾里的那些小萝卜头们要教。
三人的先生却是沈清,还别说一开始沈清教三人习字时,她一开始还满担心。
毕竟沈清自己都还是个学生,这读书,学和教是两码子事。
但她和沈母要在外头搞钱,家里除了沈父也就沈清能教一两个字,沈父又没空,她也不想让人家为难,于是自然就找到沈清头上。
没想到的是,沈清应下之后,教地却是蛮好,张弛有度,还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三人的积极性。
每天早晨的时候,三人就会去书房去沈清那里取傍晚要练的样字,以及纸笔,傍晚练完了再教给沈清,这些字会受到沈清简单的不会打消积极性的评价,随后沈清再将第二天要些的字写上三遍,让三人记住比划顺序,以及写时的握笔姿势。
又是等到第二天傍晚之后,三人才有机会去仿照比划顺序,练习这些字。
如此一来,每天学的字虽然都在逐步增加难度,但三人的积极性却十分高涨,甚至有时她还能看到几人在土里或者沙子上,用树枝练习。
就为了傍晚的时候,不将比划顺序忘记,到时候写在纸上浪费了纸张,没得到姑爷的点头夸赞。
而从沈清那里得到的结果也很喜人,因为三人在每天还要做其他事,甚至有时还要上镇子上帮忙的情况下,每隔几天的测验都能记得七七八八,不仅没有全部忘干净,记的效果竟然都还不错。
所以头两天,林茗还十分不解,以为沈清这厮表面上答应她要教三人习字,但早上却之间他捧着书看,下午她和沈母他们回来了,沈清还在捧着书看,她怀疑姿势都没换过。
回头一看,其余人都在后院除草料里田地,她一问才知道,原来沈清将纸和笔都收上去了。
当时她虽说疑惑,但她也知道,沈清不是个不舍得这些纸张的才这样做的人,所以就继续看了下去。
没想到几天之后问了沈清三人的测验,却得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结果。
而后林茗才回过味来,原来沈清这厮使的是攻心计啊!
三人原本是被她雇来的,也对她十分感激,平时手脚都很勤快麻利,看到什么活都抢着干。
虽然她让三人识字让他们很激动也答应会好好学,但要是白天学,三人总会被其他东西影响了思绪,或者是分心或者是去赶被的货。
就算事手里些着字,没准心里想的也是一会要去拔几根草,一会要和谁抢着扫地之类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之下,几人根本就学不好,只能是浪费时间,最后家务做不好,字也学不会,那不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吗?
而且对三人没有接触过文字的人来说,一开始学肯定会不适应,这时候要是一直坐在那里,反倒是给了几人的心理压力。
不如收放自如,该干什么的时候干什么,等统一的时间再学在写,也不给几人纸,好想这些纸笔隔了几人一个心理压力。
因为三人会想,傍晚就要教作业了,他们要赶快先写完,所以白天也会不定心。
反而傍晚再统一发,就不会有太多心里压力了。毕竟就算他们想写,也没有纸不是?
这样一来,白天的时候,几人就能专心的照料田地,等空下来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在地上或者沙上练习字,久而久之慢慢地就适应了,也熟悉了,更养成了一个长时间学习的习惯。
虽说每天习字的时间,并不多,也就是傍晚一个时辰之间,但几人练的字却越发像那么回事,甚至许慎还逐渐有了自己的笔风,而不是一味的学沈清给他们的字帖。
这不是攻心计是什么?
试想一下沈父教的那些萝卜头们,整天呆在课堂上,心里都飘道外头玩去了,随堂测验的效率,估计还不如沈清,一个从头开始教的人。
不过林茗是不会承认沈清这厮的办学理念,令自己惊艳到的。
毕竟这在林茗看来,估计就是沈清这厮自己也懒得教,他显然更愿意一个人自在的看书,而不是教三个萝卜头从头学起,最后误打误撞外搭正招地反而有了些效果而已。
林茗心中如此想着,又想到方才沈清提早将纸和笔给了几人,估计是因为三人将家里的家务活都做完了,整个沈家都被打理地十分整洁干净,沈清见三人没事做,提早发纸笔不会分心,才提早发的吧。
想到这里,林茗继续往前走着,见正好许慎在地上用树枝站着写字,那字迹隐约有了些自己的风格,和沈清虽然相似,但却有些不同的区别,显然许慎是有自己的天赋的也幸亏没被埋没了,否则天底下又少了一个人才。
这时候许义和许秀显然发现了林茗的到来,纷纷和林茗打起了招呼。
林茗却笑道:
“方才沈清不是将纸笔发给你们了吗?为何不直接在纸上写?”
却听许义道:
“哥说了,要将字练到最好,才不算浪费了那么贵的纸。”
一边说着,许义面上还露出一副为许慎的好学感到骄傲的模样,给林茗看的顿时一乐道:
“那你怎么不也练练?”
许义却用手挠了挠头道:
“林娘,你不是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吗?我们要先发展自己的优势,我觉着吧,我和我哥不一样,我哥读书可能耐,但我更喜欢做这些体力活,一看地里的草都被我给薅没了,我心里就舒坦,比连一个字舒坦多了。”
林茗闻言,却是心中笑道,合着许义还是个强迫症,不过这也能看出许义对读书没什么兴趣,估计对体能方面的发展更有兴趣些,所以现在练字还是练着,如果后续许义不愿意往深了的之乎者也哪里边学,她也就随他去了。
而许秀则是在一旁看着,她眨巴着一双鹿眸,看着她和许义讲话听着听着也跟着笑,看起来着丫头虽然之前在沈家不太适应,但现在却心安多了,起码之前许秀是不会如此放松地笑的。
见状,林茗就道:
“好了不和你凭嘴,这一趟出去我给你们带了些东西,方才忘记给你们了,地里也收拾的差不多,你们来和我拿一下。”
随后就听见许义一声咋呼地欢呼了一下,给那头在安静练字的许慎吓了一跳,许秀也面露期待以及感恩,显然三人都对林茗回来给他们带了礼物着件事很高兴。
林茗见状,也跟着笑了笑,心道虽说三人因为之前的经历,外人面前少年老成,一个个的都很刻苦,但实际上也就是十来岁的孩子而已。
之后三人跟着林茗又拿了好些东西回去,这里头基本都是在千灯镇买不到的东西,但却都不贵重,不是会让三人拿了之后心里觉得欠了林茗的那种礼物。
比如她给许慎的就是一个放毛笔的笔搁,因为千灯镇上买文房四宝的书肆是没有这种书房物件的,所以对方起码不会知道这个东西的价钱,可以说在三人当中,就要数许慎自尊心最强,也最不外露,显然她要是送些知道价钱的东西,许慎估计会将这个价格记在心里,总想着以后还给别人。
而她给许义的就是街头打陀螺以及一个蹴鞠,虽然这两个是玩具,但却也能锻炼,正顺了许义好动的习惯,而三人里面,就只有许义会对这些玩的东西感兴趣。
而给许秀的则是她在牛车上,和沈母学着绣的荷包以及在丰县看到的颜色很好看的头花,这小丫头,身上的荷包还是来时用的那种粗布制成的,虽然许秀一直说自己不用打扮,她的指责是做好自己的活,但林茗可不怎么想,不论什么年龄段的女孩子,都需要好好打扮。
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只不过许秀不想将钱花在那些东西上罢了,所以她正好回程的途中和沈母学着绣了不少花样,其中大部分都不甚满意,被她给拆掉了,但还剩下一个看起来还可以的,至少她觉得是她能绣出来的最好的那种。而三人里头,最不想因为自己的喜好给别人造成麻烦的,就是许秀了。
其他的就是几块还可以的布毯子,她说的是人家打着的时候,也就是便宜买的,几人闻言却依旧很感谢,给林茗搞的不好意思了。
其他的家里都有,屋子是新盖好的,用的材料都是好的砖头,冬天应该能保暖,衣裳也已经早早地置办好了,之所以给几人毯子,是因为林茗有预感几年冬天应该会很冷,所以沈家全体都买了不少毯子和布。
毕竟这才是十月多,早上都已经冻的耳朵疼了,她虽然没有在古代过过冬,但起码也知道,现代的时候,农历十月不该怎么冷的。
除非今年就是比较冷,所以还得多做准备,毕竟多做准备也不亏,反正这些被子毯子的,只要洗干净,时常晒太阳,可以用好几年。
毕竟在古代,不能和现代,那些用了三个月就有螨虫得换的条件一样了。
将林茗给他们的东西,那回去之后,林茗也彻底没事做了。
于是就想着先去后院看看几人说的,前天晚上有人想从后院偷偷进沈家的地方。
那个地方林茗正巧知道,并且她不仅知道,那些荆棘本就是她给弄上去的。
当初她之所以建后院,就是防范着这个可能,最后在围竹篱笆的时候,她特意留了两个比较大的开口,显然要是有人想要偷钻进来,一定会选这些地方。
然后她就在这两个比较大的开口后面,缠了不少荆棘,这些荆棘原本还是活的,后来晒了几天越发干了,手用摸一下都觉得刺地慌,想来要是真有人有贼心豹子胆,到时候一定讨不了好的。
还有那个刘铁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得去搞搞清楚,毕竟之前她就猜测,山上那些凭空消失的栗子树,是不是曾经被沈母看到摘过栗子的刘铁根妻子徐红做的。
但因为当时镇子上的生意比较忙,加上后来还要去县里给林秋白过户,所以就一直没去管这件事,现在既然刘铁根家里这么热闹,显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她正好顺便看看和自己之前的猜测是不是一样。
当然就算一样,她也不会觉得刘铁根家的能威胁到自家的生意,毕竟她可是有空间的人,这山上的栗子,再多,也没有她空间里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