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等着便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光等着?”林茗不解的问道。
沈清点了点头道:
“等着便好。”
实际上沈清早已猜出早上街头吵闹的原因,也想到了如何解决这件事,才能最大化的将这次危机解除,所以去大堂,原本就是等待那些人的,只不过后来被林茗给叫上来了而已。
林茗见沈清说的如此确信,还真像那么回事的。不过紧接着林茗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说到:
“可不光等着,还得收拾东西呢,还有这药我也得先给素梅带过去,这样,你和娘等着,不过你还是先别下去了,要是人真的来了,娘先去问问也比你去抛头露面的强。”
林茗最后用了句抛头露面,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不过沈清从林茗说完之后,嘴角翘起的一丝弧度,判断她是故意的。
说完,林茗就跑了,算是给早上沈清嘲笑她喜欢赖床,出了一口气。
沈母见这俩口子就会斗嘴,面上升起颇为无奈但却显然很欣慰的笑容。
只不过,林茗不知道,她走之后,沈母却并没有立即下去等着那些人,却是被沈清叫住了询问了一件事。
“娘,你可否知道,娘子在上河村林家是,有何走的相近的友人?”
沈母一愣,这件事她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清儿问这个是做什么?
于是沈母就问道:
“这个娘倒是没有听说,当时娘光想着趁着还在的日子,给你选一个称心的娘子,却没有过问过林茗有没有什么走的近的人。”
随后沈母看了看沈清道:
“不过清儿怎么突然问题这个来?”
沈清面色如常道:
“突然想起,随意问问。”
随后,沈清又道:
“现在娘身子大好,他日定能长命百岁。”
沈母听沈清能有这份孝心,自然面露感动道:
“只要沈家好好的,娘就心满意足了。”
没过多久,沈母下楼去了大堂里,一边等着沈清说的那些人来,一边和客栈已经开始打扫桌椅的小二们打听消息。
当知道那帮子人就快排查到客栈来了,沈母心里说是不急是假的,但好在沈母也算是见过场面的人,在这些店小二的八卦之下,愣是没有表现出异常来。
只是林茗回到自己的屋子时,见刘素梅正在绣花,就将药放到跟前道:
“素梅,把药喝了,今日是最后一顿,白日在牛车上没法煎药,只能晚上到了投宿的店家煎药,早上起来再喝,所以量有点多,也比前几日苦一些”
药效是林茗控制好的,不会伤害身体,加上还有灵泉水的帮助之下,伤势只会好的越来越快。
实际上刘素梅的脚腕乃至身子早就已经好转,甚至也能感受到这些来自药里的作用功效。
所以刘素梅就一直没说停药,而林茗也本着,不管有没有灵泉水,喝完一个疗程总归保险些,所以也没提将药给停了。
正好她见刘素梅整日里绣花,对眼睛也有些伤害,就给加了些对视力有保护作用的,不会引起反作用的草药一起熬制,多喝些也没哟坏处。
只不过这些她没和刘素梅说,毕竟她随随便便开药方,被谁知道了也会认为她不负责。
“好。”
刘素梅将手中的绣花放下,随后就接过了林茗递过来的草药,接过之后,吹了吹道:
“林茗,你还有没有什么没收拾的?”
林茗一拍脑子道:
“看我,你不提醒我都忘记了,灶房的药渣子还得留下来,下回煎药可以做药引子,你慢慢喝,别怕苦,我等了一会才端过来的不烫,但也别喝的太急了。”
说完,见刘素梅点头答应,林茗才收拾了下东西,下去准备将煎药的罐子和药渣收回来。
不收不行,这药方是她开的,要是被其他人将药渣拿了去,知道这药方的不俗之处,对她也是个潜在的影响。
见林茗将门关住转身就走了,门外天色还没完全亮起来,林茗纤细的黑色身影消失在门前,刘素梅这才将手里的药碗放下,从旁边的?中,拿出了一根针,放进已经温了的药碗里静了两秒,再次拿上开看了看,这才将针重新放回去,低下头喝起了十分苦涩的药汁。
林茗给她端的药,一直没有药渣,只有黑褐色的药汁,她虽然料想林茗也不敢下毒害她,或者说,林茗也没理由害她,如果她察觉了某些事,一定不会再和之前别无二致的对待她。
但是多留一份心,多长个心眼不吃亏,刘素梅每日拿到林茗送上来的药之后,都避开人用手下的针简单地查验了一番药里面有没有下毒。
要是她自己的铁制针或许不能试验出来,但她现在用的是林茗给她的,说是她不喜欢绣花,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无聊,就将她的银针给了她。
当然,刘素梅也知道,银针只能查验出普通的毒药,比如砒霜之类的剧毒,但谁知道林茗有没有给她下什么不太显眼的毒?
虽说是怎么想,但林茗煎药的地方,人多混杂,她就算懂些医术也动下毒的法子,也没办法在人前做。
加上这药效她也是切实验证过的,确实好的出奇,甚至比补药的效果还好,假如不喝,岂不是便宜了林茗便宜了沈家?
要是林茗知道没回自己被刘素梅只开之后,对方都会来这么一手的话,估计又会联想到前世那个心理学系的舍友了。
那位舍友因为攻读心理学的原因,一半很少有人主动接触她,问起,很多人只说,学心理学的人是不是都会催眠?
是不是都很有心计,很会算计?
各种猜测层出不穷,甚至还有人以此为理由说她那舍友之所以发生了什么什么事,都是因为学心理学的人怎么怎么样。
这种语气说是偏见,不如说是自己心虚,所以生怕别人将自己的内心看穿揭露,所以只会背地里拉帮结派的,不敢正面应对,当时她就和舍友嘲笑那些当面君子,背后小人的所作所为。
却没想到此刻的她自己,也被这样摆了一道。
如果她知道,除开之前的那些事不提,她也会当场讽刺,没人说多留一个心眼是错的,她对任何一个陌生人也会多留心眼,对任何一个敌人也会多留心眼,对任何一个不知道好坏的人也会多留心眼。
而她,表面上和她姐妹相称,也一直用这份伪装出来的友情蒙蔽她的双眼。
假如不相信,可以不喝,可以提出自己去熬药,甚至可以提出沈家出银子,它们赵家人去买药,自己煎药,自己喝。
为什么要消遣糟蹋别人的付出和心意,说到底不是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纯粹是心里再怎么厌恶再怎么嫉妒,面上却也害怕得罪别人,害怕被人发现自己心中这份嫉妒怨恨,害怕引起别人的戒心防备,只想通过伪装掩饰,将人玩弄于虚假的表面,别人真心相待时候,自己却只能一边供给着自卑嫉妒的内心,一边战战兢兢谨慎处事,害怕下一秒就被对方拆穿自己的真面目,以至于这样的自己,最终被其他人唾弃厌恶。
人生遭遇多少次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危机,都不是虚伪恩将仇报的理由。
但显然林茗此刻还无法知道这些,也无法知道,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太多的灵泉水,究竟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灵泉水的价值不是银子可以比拟,它被她偷偷用来给刘素梅改善身体的意义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相提并论,她将灵泉水放入药中,不是为了让刘素梅知道,让她感激感恩,也不是为了让她看到自己付出多少。只是她以为刘素梅把她当朋友,而朋友之间,暗中相助,也不必搞成感动世界的颁奖典礼一般,那样故意做给任何一个外人看。
等林茗下了楼,就看到了正招待着两三个人的沈母,坐在客栈大堂中。
林茗一看,那几个不就是昨晚上从沈家拿走了竹牌的其中几个?
还真的就被沈清猜中了,林茗心中啧啧称奇,也走上前道:
“娘,他们是?”
说着,还一边像沈母眨了眨眼睛,随后见沈母也同样的点了点头,又道:
“这几位客人昨日回家之后,和家里人提了咱们家的竹牌,只不过他们家中有人要找料,实在没办法去千灯镇这么远的地方,想问问沈家可不可以将竹牌让给别人,或者卖给别人。”
林茗点点头,随后也坐下了道:
“原来是这样,那各位客官有什么需要沈家做的吗?”
三人原本见林茗来了,面上一瞬间闪过不好的预感,毕竟昨日这位沈小娘子比起她婆婆来说,一点也不好说话,要是他们说让沈家帮他们出面作证,人家不答应怎么办?
“也……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家的吃食这么好,随随便便就让出去了,太可惜了,这样好的吃食,得让那些手里头有银子的人知道才行,也算是给摊子上介绍介绍生意了。”
起初还说的磕磕绊绊,不过到后面这人倒是说的顺溜多了,沈母闻言看向林茗,林茗接收了沈母的眼神,看向说话的那人,此人却又恰巧是昨日询问凭证的那个男子。
男子的身型倒是不胖不瘦的,相貌也略显憨厚,国字脸肤色却比其他人稍微白一点点,但这样一个长相看似普通的人,脑子可转的一点也不慢,几次关键都是这人引起的话题,虽说这些都早已被沈家料中,但此人也算是个脑子机灵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你们想要沈家怎么帮你们证明一下竹牌的真伪?”
现在对方说的,正巧也是沈家发放竹牌的原因之一,既然如此沈家也没什么好瞎掰扯的,省省时间还可以干点别的。
这三人也没想到,这位沈小娘子竟然这么好说话,就这么答应了?
随后几人顿时感谢道:
“多谢沈夫人沈小娘子的帮忙,我们这些人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帮沈家的摊子拉生意的!”
林茗却笑道:
“好说好说,你们先说说,要沈家怎么帮。”
沈母也点头道:
“是啊,沈家一会就要从丰县出发返程了,如果需要沈家的帮忙,还得尽快才是。”
三人便也不在耽搁,于是就道:
“如此我们也就不瞒着了,我们打算在码头那块将竹牌介绍给需要的人,毕竟能走水路来丰县的人,多少都有些身家。”
这话说的直白,话里想要靠竹牌赚银子的想法,也没瞒着沈家人,当然,这样反而对林茗的胃口,她认为,袒露内心的欲望需求的人,起码是个实诚人。
遮遮掩掩欲盖弥彰,反而让人感觉到还有更多的不为外人道也的出入。
当然,沈家娘俩没因为他们想靠着竹牌赚银子的事表现出排斥,倒也是让这三人心里头松了口气,果然和大发哥说的一样,沈家人聪明着,根本不会在乎他们是不是卖给别人,只要他们能给沈家带去生意,沈家不会管这么多。
于是桌上双方都逐渐放下了些忐忑的心思,转而商量起了到底去哪里叫买竹牌的好。
沈家自然将自己准备好的答案告诉对方。
“这样,你们看,如果是走水路,说明这些人起码是宣州那块甚至更远的地方,这来回要这么久,他们这一趟回去之后,也要很久才能回来,虽然这些人有银子不差钱,但多是路过的商人,并且数量实在不是很多,我认为这些人很有可能会压价,或许卖的价格还没有其他地方多。”
几人闻言一愣,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但除了码头,还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去的?
随后就听林茗道:
“还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县关,虽说过路的人多是我们丰县本地,或者是临近几个县里的人,或许单个没有那些走水路的商人富庶,但数量却多,一旦围起来看热闹的人多了,自然就更加吸引人过来看热闹。”
说完,林茗喝了口茶水。
第708章 得开连锁店
“还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县关,虽说过路的人多是我们丰县本地,或者是临近几个县里的人,或许单个没有那些走水路的商人富庶,但数量却多,一旦围起来看热闹的人多了,自然就更加吸引人过来看热闹。”
说完,林茗喝了口茶水。
随后她才又接着道:
“你们看啊,这临近地区的人,能外出远门玩,必然也是不差钱的,加上人一多,想买的人也会多,到时候就没有人会随随便便压价,这些人能出来一次,就能出来两次,从外出的成本上来看,也比那些走水路的商人要更加低些。”
前面是这三人的利益,而后面则是对沈家有利的一点,毕竟那些走水路商船的人,首先出一趟门来丰县的时间成本以及金钱成本就太大了,就算能卖出去,也有些太远了。
她虽然眼高手低懒懒散散,但却不好高骛远,一口也吃不成大胖子,太远的地区,就算知名度流传出去,也很难形成稳定的局势,还是先把家门口的地方顾好。
再说了,沈家摊子的规模,本就不大,要了太多虚的知名度,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而上半部分自然就是说给这三人听的,也是想说给剩下的那十七个没来的人当中,同样有意愿将竹牌卖个好价钱的人听。
毕竟他们不是卖一个竹牌,而是卖多个,在码头本来就容易被压家,要是卖多个肯定得找一个人多的,想买的人多的地方。
这个地方,当然只有来往人员必经之路,也就是丰县的县关。
林茗解释的内容,显然让沈母很认同,她还说要是一会林茗没说全,她给补充两句,现在看是不必了。
而那三个原本想去码头的,却也在想了想之后,看向林茗目光惊讶:
“这个主意好,我们都没想到。不过……”
林茗见几人有些支支吾吾,便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随后就见那一开始开口的人道:
“不过虽然那个地方是好,可官差也多,万一人家不让咱们在附近剧中,给咱们打发走怎么办?”
林茗还以为是什么,一听是单行这个,顿时道: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官差也只会打发丰县的人,可别忘了昨日才过了乞巧节,此时还留在丰县的外来人员很多,并且很大部分都会在今天陆陆续续返程,所以在县关附近的街道摆摊不会被任何人找麻烦,咱们买的虽然和别人不一样,但也是卖东西,没道理官差不允许卖竹牌。”
林茗这一番话说完之后,众人才总算放心了,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又听那人说他们要商量一番,林茗就做出了一个轻便的动作,就拿起了桌上放才店小二上来的枣糕,吃起了早饭。
“娘你也吃,这枣糕虽说不怎么甜,但枣香味却很浓郁,早上当早饭吃对身子好。”
沈母闻言也点了点头,二人这边吃着早饭,当一碟子枣糕大半都下了林茗的肚子,三人也终于似乎是决定道:
“沈夫人,沈小娘子,不瞒你们说,昨日咱们那二十多个人里,有大半都不能离开家里出远门,所以都想将这些竹牌卖出去,你们看……”
他们没有一开始就说,自然是怕沈家觉得他们只想利用竹牌挣钱,心里有疙瘩不愿意帮他们,甚至还会收回去也不一定,毕竟这个世上,不少人都觉得,被别人占了便宜,就和自己吃了亏一样。
虽然他们无论是将竹牌卖出去,还是不卖出去,对沈家而言都不会有什么不一样,但没准沈家觉得,他们从中占到了便宜,他们自己就好像吃亏了,不愿意帮他们证明了呢?
加上这帮子人也怕遇到什么难事,毕竟县里的情况简直可以用乌烟瘴气形容,要想做什么,除非人多否则单独行动就得靠运气了。
所以这些人晚上回去都没怎么休息好,家里人得知了这件事也说,还得沈家出面,否则人家不相信怎么办?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这些人都跑到客栈想来问问,谁知恰好一起遇上了,怕人太多沈家人不喜,这才选了三个机灵的进来问。
现在沈家既然如此爽快就答应,他们自然就想要将真实的底子抛出来了。
三人怎么知道,他们怎么对待这几个竹牌,不是对沈家没什么影响,那影响可大了去了,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而沈家也并不是那么心胸开阔,兴致冲冲地给人家让利,只是因为这一切恰好本就被沈家算进去了罢了。
于是三人就见沈母道:
“这没什么,大家伙本就是不怎么出远门,我们也可以理解,这样吧,一共有多少人,一会一起去县关,正好沈家今日也要返程,一会就打算出发。你们既然卖东西,自然要早点,一会沈家正好会路过县关,到时候出面证实一下,让大家知道真实性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这样是再好不过了,沈夫人沈小娘子你们放心,我们这就去准备起来。”
随后三人就和沈母林茗纷纷告辞,回去准备卖竹牌的事,虽然不用准备什么摊位的,但桌子什么的还是得准备。
林茗想起自己原本下来的目的,才到:
“娘,既然竹牌的事已经解决了一半,咱们也先别担心多余的,我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完了,还剩灶房的一些药罐药渣,一个人收拾的很块。”
沈母闻言也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娘先去这事告诉清儿和你爹他们,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
林茗点点头,她不想让沈母和她一块去灶房收拾,还是因为她得给自家的两头牛喂东西吃,这两天她没给喂什么,怕喂了不吃客栈的草料,现在要走了,自然得给两头牛喂饱了,一会才有力气跑。
而她喂的东西却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和客栈里的不一样,当然不能被沈母看到了以防漏馅不是。
到了灶房,林茗先将药渣药罐子收了起来,随后才拿了个篮子装样子,提着就去了牛棚。
沈家两头牛一看到她瞬间高兴的哞哞叫唤起来,给一边原本正发呆的其他人家的牛都吓一跳。
随后那些牛们,就见林茗挎着篮子给自家的两头牛喂东西吃,还看见沈家两头牛吃的别提多高兴,竟然也纷纷咽起了口水。
林茗见状,许是见着些牛眼巴巴的看着怪可怜,就也从空间抓了几把青草,给了它们吃。
就这一小把,自家的两头牛都不愿意地叫了起来,就像是再说,它们本来就不够吃,不让她给别人似的。
林茗只能到:
“好了知道了,不给别人吃了,安静点,别被人听到了,你们想没得吃吗?”
随后就见牛还真的就安静了下来,十分乖巧地吃起了她给喂的玉米,直到将篮子里的都喂完,连吃剩下的玉米棒子都扔回了空间毁尸灭迹,林茗这才拍了拍手,拎着空篮子打道回府。
走之前还说了句:
“我走了你们好好看着咱家的牛车,要是有坏人来,就像刚才一样使劲哞就行了。”
林茗不过是见牛通了人性,就随口这么一说,毕竟之前那个荷包肯定是被人放进去的,就是没抓到。想着自家的牛要是会看牛车就好。
谁想到,不久之后,她还真的就抓到了个现行的。
林茗拎着装着药罐子和药渣的篮子,就到了客栈大堂,却见大堂内王掌柜的也来了,正在那里拨算盘珠子。
林茗就打招呼道:
“王掌柜的早上好啊,昨日还得多亏掌柜的借用灶房。”
王掌柜的却故意开玩笑道:
“哪有什么多亏不多亏的,你们又不是不给钱。”
林茗闻言也笑道:
“这倒是,不过也得多谢,有机会咱们下次再合作。”
王掌柜的却摆手道:
“合作不敢当啊,实话说,沈家的那些个吃食,我老王是见都没见过,你们也说才开摊不到俩月,没准再见时,沈家的生意做的都比我这悦来客栈大了。”
这还真不是夸张,做客栈生意的,客栈里的饭食好吃不好吃也很重要,现在沈家自然有其他人没有的东西,自然就很容易出头成名,到时候就算不做客栈,也会做酒楼酒肆的生意。
而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沈家人还真的个个都不同凡响,就连那两个半打的小子,都会简单的珠算,他还听说,沈家还在家办私塾。
更别说,这沈夫人沈小娘子的聪明才智,经商的头脑。这家人可不得了。
这样的人家,可能一辈子都摆摊吗?
那是一点不可能的。
加上林茗也给客栈帮了不少忙,不提这两天的生意,就说灶房需要的香料,既然不少在医馆药堂都能买到,这一点他之前是一点也不会知道,直到林茗说了之后,他才拖人问了问药堂的伙计,确认了没有假的。
并且有些药堂,比如九龄堂的价格低了粮油店足足三成,这得给客栈省下多少银子?
要说这个香料,也是最近一两年才被老百姓使用的,据说是当今圣上,吃了灵雾国使者烹调了的美味佳肴,就用到了据说是十分名贵的香料,这一两年才从上面传下来的吃法,否则以前谁红烧肉里头放树叶树皮?
一般人家也不怎么用,因为这些香料十分昂贵,一般人用不起,也就这些酒楼客栈的用来调味。
却不知道,原来这些尝起来味道特别的香料,既然还是草药,尤其是他们平时也不喝药,一喝药就是苦的不能入口,谁知道这些苦药汁里头,还能有香料?
所以直到现在,王掌柜回想起来还觉得吃惊,不止他,相信好多人都同样吃惊,只不过那些人还不知道罢了。
“那就借王掌柜的吉言了。”
林茗也没谦虚,反正她也觉得自家的店,怎么着也得开连锁的,要不然她不得丢死人?
有那么多超前美味的菜谱,却连一个连锁店都开不起来,那肯定不行,她不仅要开连锁店,还要把点开到丰县,甚至周边几个县,再往后她还得在整个东胜遍地开花,至于去别的国家就算了,毕竟在古代,可不能随随便便出国,否则很容易被当作叛国的或者匪寇的处理。
不过她觉得,她虽然有前世的见识支撑,但活着的时候,能将自家的招牌打入宣州或者其他州府都算不错的了,毕竟这听起来很简单,但她现在还连有效生产油的法子还没弄出来,想来一切都不简单。
随后林茗就和王掌柜打了声招呼,就上去看其他人准备的怎么样了。
当然,赵家的东西收拾地怎么样她是不会管的,反正素梅的东西收拾好了就好,其他人她懒得管。
她现在去瞧瞧秋白他们,看看需不需要帮忙什么的。
要说她都一天没见着秋白他们了,好吧只有半天,毕竟昨晚摆摊之前还见过,只不过晚上回来之后,秋白他们都睡下了,原本买好的糖葫芦也放到了空间里头,现在她拿上去,一会就说事在街上现买的,反正现在外头虽然天刚亮,但街上已经出现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了。
古代人就这点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看着都觉得欣欣向荣。
先去了沈清的屋子,听他说沈母去帮沈子胥他们收拾东西了,林茗便也应声过去帮忙。
不过等她过去之后,就见东西都已经收拾地差不多。
林秋白跑过来叫她姐,林茗就从身后拿出准备好的糖葫芦,这古代的糖葫芦,说实在的没有现代正宗,她吃过一点都不甜,只有一点点淡淡的甜味,酸味更多,但这些小孩子就是喜欢吃。
沈子胥那头显然也被林茗突然拿出来的糖葫芦给乐坏了,就听他一边眼睛直巴巴看着一边道:
“娘不是说忘记买糖葫芦了吗?为什么大嫂有?”
沈母也有些纳闷,昨天他们收摊的时候,谁能想到买糖葫芦的都回去了,就没能买到,现在看林茗拿出来两根糖葫芦,自然也稍显意外。
第709章 有眼光
沈母也有些纳闷,昨天他们收摊的时候,谁能想到买糖葫芦的都回去了,就没能买到,现在看林茗拿出来两根糖葫芦,自然也稍显意外。
林茗便道:
“刚才子在街上买的。”
沈母只当她上楼了,那买糖葫芦了的人才来。
“娘你们这边收拾好了吗?”
沈母环顾了下周围的东西,点头道:
“差不多了,还剩下点,爹娘两个慢慢收拾,你带着他们下去先吃早饭。”
林茗看着俩吃糖葫芦吃的欢的,她都忘记两个还没吃早饭了,还好这糖葫芦没多少糖,不非得蛀牙不可。
林茗这才领着两个萝卜头走了,不过走的时候路过赵家他们的屋子,却发现没声音,想来这是起来了还是没起来?
要是没起来,难不成一会沈家还得帮二人收拾东西?
林茗却不知道,赵家爷俩的东西,早在昨天就收拾好了,都是刘素梅给收拾的。
林茗下楼之前,顺道给药罐子放到了自个房间的包袱里,见刘素梅正绣花,说了句主意眼睛,就带着二人下去吃饭了。
没想到,刚下去,就听见客栈里来了几个人,指明要见沈家人。
林茗一愣,却见那位自称要见沈家人的,却是昨日的肖俊飞,只不过这一回对方身后却跟着好几位随行的下人,与其说是下人不如说是看管他的人更为恰当。
毕竟周围前后都寸步不离,肖俊飞还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实在不想是下人应该的状态。
对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布袋,正在和掌柜的交谈,要找沈家人。
林茗一下楼,正好肖俊飞就看到了,就见他道:
“总算是见到你了,昨日那两个小乞丐呢?”
林茗这才想到这个肖俊飞昨天答应钟崟的二两牛膝,现在看样子,对方是来兑现诺言的?
想了想,林茗回答道:
“你找他们干什么?他们住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现在钟家已经不缺草药,自然不能冒着危险告诉对方钟家的地点,再说对方是怎么拿到牛膝的?
“我昨日欠了那其中一个小子的东西,这不是来还给他的?”
想起昨天用这一顿牛膝换来的美味,肖俊飞顿时咽了咽口水,他来这一方面是想将这草药给人,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沈家能不能在他回去之前给做几个好吃的,他带在路上吃。
昨晚净倒霉去了,去了那个什么何家,谁知道也一团乱,说什么小姐丢了不见了,他想要退婚都没法子提。
就直接离开了,谁知道半路上竟然被这回跟着他一同出来的眼钉子给抓个正着。
看到他手里仿冒自己家父母写的退婚的书信,他当时就被这帮人给控制住了。
说什么,要是他爹知道,回去一定打断他的腿,废话,他能不知道吗?
不然能偷偷来退婚?
还假借看望未过门的娘子的名义,要是能抗议这门婚事,他不是早就抗议了,还用的着等到现在这么偷偷摸摸的?
这不是何家对肖家有恩,他爹死都不同意退婚,他才出此下策的?
虽说后面他什么都吃不下,硬是逼着这些人去将沈家摊子的东西给包圆了,连带那一份酸菜鱼都收入他的囊中,但最后愣是纠结了半夜,才爬起来把东西给吃了。
毕竟等他回到家,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他爹娘吃不到不说,东西坏了那可就太浪费了。
气人的是,他最后吃撑了差点积食,一晚上想着这往后上哪里去吃沈家的吃食去?
一边撑个半死,一边还想着以后上哪里吃,晚上都没睡好。
这不一大早,他马车都还没收拾好,就走路来了这个悦来客栈,当然,身边还跟着不少碍眼的家伙。
现在听说那两个小乞丐下落不明,肖俊飞瞬间到;
“不知道算了,我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找你们。”
林茗见这个肖俊飞这么没节操,也是无语。
“你来找我们?”
肖俊飞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就坐到椅子上,摆出一副大爷的姿态道:
“我要出银子买下你们的这几个吃食,你开个价吧。”
当然,要是肖俊飞身旁没那几个跟的寸步不离的几人,神态肯定要更显气势些。
有了那些人一副监视的神情站在周围,肖俊飞的气势瞬间弱了几个层次。
林茗却摇头道:
“不卖,你到别家去买去。”
开玩笑,她就连酸菜鱼都是一个地区一个地区地卖的,到现在也只卖给了千灯镇一家醉仙楼,怎么可能将这些吃食卖给这个肖俊飞?
“什么?你再说一遍,为什么不卖?我又不是不给银子,你们拿出来做买卖不就是为了银子吗?”
林茗算是真的无语了道:
“当然是为了银子,难不成是为了好玩?但你也不想想,你能拿得出买这些吃食的银子吗?”
肖俊飞闻言顿时被激将了一般道:
“我怎么可能买不起,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可是肖家的公子,就这区区几个菜谱我还买不起?”
肖俊飞身旁看着自家少爷死作丢人的看护们,顿时满脸汗颜,都一副不想承认这是他们肖家的样子。
林茗闻言也顿时被气笑了,这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有那么缺乏生活常识?
虽说这些菜单个卖是不要多少钱,但菜谱是随随便便能卖的吗?
那可是财路,一个是鱼,一个是渔网,甚至是编渔网的技术,这能一样吗?
会编渔网,那以后能捕多少鱼?
就连千灯镇醉仙楼的老钱,在外买一个不怎么样的菜谱都花了好几十两银子,她这三个菜谱能用普通菜谱衡量?
不管肖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也不可能一下子出的起这些银子,所以她只能说,这个肖俊飞简直太美常识,以为买菜谱和买菜一样。
“行啊,你能拿出十万两银子每年,我就将这个菜谱卖给你。”
林茗也不怕坐地起价,反正她根本没打算卖,她只知道这人显然是不打算罢休不如说个不可能的数字,让起知难而退。
林茗这边报了数字之后,就招呼一脸疑惑的林秋白以及沈子胥落座,点了两碗粥和煎饼。
好一会,肖俊飞才从林茗那句一年十万两银子的话当中回过神,就听他瞬间不敢置信道:
“开什么玩笑!十万两银子?还一年?!你怎么不去抢钱?!”
林茗却嗤了一声道:
“抢钱坐牢吗?”
肖俊飞被噎,转而就更加愤怒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价这么狠?你这根本就是不想卖!”
林茗却一副莫名其妙道:
“我本来就不想卖,不是你说要买的吗?”
肖俊飞顿时无话可说了,然而这次他还没说,却听林茗那边分析道:
“一道酸菜鱼,用的主料不过也就是鱼肉,没有牛羊猪肉贵,比起鸡鸭鹅禽肉类更是便宜三分,算上来成本低廉,但味道却是世间少有的美味,那酸麻鲜香的味道,想必就是连食神下凡都得一睹为快,这样的一道菜,你说价格能打低?”
肖俊飞闻言,顿时摇了摇头,却是不能打的太低了,美味佳肴就得有应有的价值。
林茗见状便道:
“既然不能打低,自然赚的就多,所以凭这一个菜方子,只要在一个县里,或者两三个镇子上开酒楼,那每日能赚的,就能超过一百两,一天一百两,请问一年是多少两?
而这还是这些地区的局限,假如将酒楼开道更多的地方去,更富庶的地方,那赚的银子,只会更多,我只不过是赚个幸苦费罢了,毕竟研发菜谱不需要钱?
这菜谱可都是用草药研发的,我也投入不少。”
肖俊飞被林茗这帐算的一愣一愣,听完之后,竟然觉得她要价十万两银子一年好像确实没错。
“更别说,这只是酸菜鱼的,还有卤味和栗子饼呢?要我说,三十万银子一年都不过分。”
肖俊飞皱眉道:
“可是这也太贵了吧?我就是要想吃你们家的吃食,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林茗点头道:
“有啊,沈家现在只在千灯镇设有摊位,想吃,就得来千灯镇买,菜谱你知道的,就算我要卖,也没几个人能买得起。”
肖俊飞内心十分沉痛,因为林茗说的确实没错,就连他家,能拿出千两银子就算顶了天了,就这样,家里的武馆难道不开了?
哪里还能拿出万两银子?
他家在县上还算是好的,其他的更是拿不出来,确实没几个人能买得起,除非是州府甚至是京城的才能买得起。
难道说,现在他只能去那个什么千灯镇才能吃到这几个吃食了?
林茗表示爱莫能助,招呼着林秋白两个吃饭。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肖俊飞虽然脑子不太好,但也不是乘着人多强买强卖的人,既然是这样那人品还不算差,可比那些人品差劲的有钱草包要好的多。
半晌之后,就听见肖俊飞撇头想一旁站的面无表情的高壮男子道:
“阿义,你说爹会同意去千灯镇开武馆吗?”
林茗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肖俊飞家里还是开武馆的,怪不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再看他身旁看着他的那些男子,个个都身强体壮的,手上还有常年握枪的茧子,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林茗转头看了看那个叫阿义的,却见对方面上十分无语道:
“少馆主你就别折腾了,这会回去馆主还不知道怎么罚我们几个。”
肖俊飞似乎被说的有些郁闷道:
“罚你们做什么?我这不是没去何家吗?我连门都没进去,爹他做什么罚你们?”
又觉得自己确实害人被罚的次数多了,肖俊飞这才道:
“你们放心,这个主意爹没准会同意,你们想啊,沈家吃食这么好吃,以后肯定会有很多人去千灯镇,人一多生意不就多?
生意一多那打家劫舍的不也多?打家劫舍的多了,就都想习武,咱家去千灯镇开武馆我看可以。”
“少馆主你就觉得可以不可以不重要,重要的是馆主一定不会同意的,千灯镇都不在咱们县里,怎么可能去那里开武馆?”
阿义无情打破了肖俊飞的美梦,却听肖俊飞道:
“怎么不可以,那个什么何家的,不就是这个丰县的人吗?”
就见阿义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肖俊飞道:
“难道少馆主你同意和何小姐的亲事了?”
他们少馆主闹了多久了,这就同意了?
肖俊飞顿时被自己嘴块说出来的话一噎,但收回来也好像说话没有分量似的,于是肖俊飞当时就道:
“反正和谁成亲不是成亲?比如和丰县的何家成亲,咱们肖家要是在丰县有了亲戚,爹总不会不答应在丰县开武馆的事吧?丰县的武馆都开了,肯定也得在其他往来人多的地方开武馆,到时候千灯镇来往的人员肯定多,镖局武馆肯定都能开的起来。”
阿义闻言顿时无语了,不仅仅是阿义,当时在场的肖家武馆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觉得服气的。
合着这位祖宗闹了这大半年,现在就为了吃同意了这门亲事?
这不是闹着玩吗?
林茗听着也不由扯了扯嘴角,这人不禁没脑子,简直是极品。
不过她倒是觉得,肖俊飞有一句话没说错,那就是之后的千灯镇一定和现在不一样,就因为沈家,甚至不止是因为沈家。
沈家带动了酸菜鱼的生意,也让千灯镇的人对鱼这个食材的做法感兴趣了,很快便会发展出一系列的鱼类菜,加上她之后会推广辣椒,对千灯镇的餐饮业会有很大的冲击,甚至可能会对整个宣州的餐饮业造成冲击。
到时候千灯镇怎么可能不火?
就和华夏的川省一样,以辣著称,每年省会的旅游量在全国都居高不下的,而吸引那些游客的或许不是风景名胜,而是川省的美食。
相信,千灯镇之后就算不能成为前世的川省,辣椒也能将千灯镇这个地方传扬到每一个食用的地方。
于是林茗当时就道:
“有眼光,我看好你,来咱们千灯镇开武馆这个想法着实不错。”
第710章 凭什么抓我见官
“有眼光,我看好你,来咱们千灯镇开武馆这个想法着实不错。”
原本被人反驳了想法的肖俊飞,见林茗对他的想法报以看好的态度,他顿时又活了起来。
“真的,你觉得这个主意好?”
林茗一边给林秋白两个加青菜,一边随意道:
“当然了,千灯镇的客流量只会越来越多,再过几年估计不会比丰县差到哪里去,在千灯镇开武馆自然是个不错的主意。”
肖俊飞顿时点头,十分赞同:
“你说的对,这是个好主意,爹没有理由不同意。”
随后肖俊飞也不提买菜谱的事了,毕竟一年十万两银子,他根本就拿不出来。
然而气势肖俊飞也不想想,这是万两的存在,沈家就算给菜谱买出去了,也不是从次没有了营生,没了赚钱的法子,所以这个价钱,虽然听上去很合理,但实际上却中了林茗的文字游戏。
毕竟一个菜谱有不是一个青菜,只能给一个人用,菜谱就算卖给别人了,自家照样能够用不是?
当然当初在千灯镇的时候,酸菜鱼也是授权给醉仙楼用的,但沈家却没说,其他地方沈家不能以此谋生。
只不过头脑简单的肖俊飞想不到这一点,此刻的他显然对在千灯镇开武馆这件事抱有十二万分的看好,巴不得立马回家去把这个想法给他爹知道。
林茗笑了笑,没说什么,反正她是认为这个肖俊飞的爹是不可能会答应的,起码在千灯镇真正兴起之前是不会答应的,就算兴起了,千灯镇离肖家的亲家何府,也好几天的路程,骑马也得两天的时间,更别说是马车牛车了。
而一家武馆,什么器材的还有练武的人员,这些东西都是需要运送过去的,这里面的成本太高,肖家要是不傻,肯定不会光凭肖俊飞的一面之词就答应去千灯镇开武馆。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事,运输这方面,还真的就巧了,因为这肖家的亲家不是别人,真是丰县一家镖局,这家镖局的主事人姓何,其唯一的闺女,却是昨晚上花灯会站在孙月珍神身边的那位女子。
这还得从许多年之前,当肖俊飞的爹外出寻觅武馆弟子时,在山上遭遇了一帮劫匪说起。
当时肖俊飞的爹,带着一帮半打的孩子,面对着是几个劫匪毫无还手之力,这时恰好遇上了押镖路过的何家镖局的人,当时的何家家主,将肖俊飞的爹以及一帮子弟子给就了下来,之后就一同回去,在何家还住了几天,当时恰好肖俊飞还没出生,在他娘的肚子里,说是要生出个女娃,以后就嫁到何家来。
也是肖俊飞的爹看何家男儿个顶个的都是好男儿,从小就习武身子壮,也能保护自家闺女。
这算是结下了娃娃亲,只不过后来肖俊飞生出来是个男娃,也就不能嫁给何家的小子了,不过就算不能结成亲家,两家人也依旧互相书信来往。
一年之后,何家夫人又怀上了身孕,已经生了三个小子的何家夫人原以为这次也一样顺利,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何家夫人将女儿生下来之后,没几天就不行了,当时肖家原本从县里赶来喝喜酒,谁知道却成了丧酒,也就是看何家小女生下来就没了娘亲,肖家夫妇十分疼惜,说是肖夫人当她的娘,正巧年龄也差不多,就直接定下了娃娃亲。
这些年虽说肖家夫妇也来丰县看望过何家一两次,但肖俊飞却没来,因为要读书习武的缘故,正好古人又不讲究男女婚前见面,于是二人就一直没见过。
但二人没见过,却都从其他地方听到了些关于对方的消息。
其中,何家女听的更多的是关于肖俊飞此人的坏消息,肖俊飞虽然没听到什么坏消息,但本人崇尚武学还真的是不懂儿女情长,更不想现在就成清,这不是一听到自家爹娘商量开年去何家提亲,当时就决定要来将婚事给退了。
当然,肖俊飞不是讨厌荷家女,充其量是觉得女子娇滴滴的墨守陈规,没劲的很,还说成了家就不能整日里去外头山林子里打猎玩乐,毕竟肖俊飞和肖家武馆的人没个一段时间就会去山林子里打猎,以及比试这段时间的成果,要是有了家世,那何家女又这么得他爹娘的疼爱,他肯定不能时常出去疯了。
于是肖俊飞这才起了心思,加上肖家夫妇两个,见这么些年,自家的儿子一听他们说到何家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这一次却肯在乞巧节去拜访何家,当时二人以为肖俊飞真的想通了,知道人家是好女子,当时就没拦着,不过也派了一帮子人路上看着他。
却说昨晚肖俊飞去完了沈家的摊子之后,当时就去了何家,却听说何家的小姐不见了,当时也就没去何家触霉头。
而当时的何家小姐,也就是花灯会上站在孙月珍身旁的那个女子,要说此人也是个有心气的,也不愿意嫁给人家,但何家念在当年荷夫人去世之后,肖家的帮助以及心里安慰,当然不好意思主动去退亲,也不想退亲。
但何家小姐却想要嫁给钟情的男儿而不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
可不是,肖家夫妇两个来两次,每次都将肖俊飞又在山上打了了什么,又同时给几个人打趴下说给何家人听,这些从肖家夫妇嘴里传出来的肖俊飞的战绩,当时就给年幼的何家小姐心中埋下了阴影,觉得肖俊飞是个五大三粗只会武力的莽夫。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何家小姐才并不对肖俊飞好气,毕竟何家自家就是开镖局的,镖局里还少这样的?
甚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家小姐从下就生活在阳甚阴衰的环境中,自身性格也就一张脸像个女子,其他的脾性却极为男孩子气。
并且她还几位喜欢文弱书生类型,反而对上至自家爹爹三个哥哥,下至整个镖局里的壮丁类的男子,表示不感兴趣。
所以何家小姐最后来参加这个花灯会,毕竟听说县里的未娶妻的读书男子,都会在这一天来参加花灯会,何家小姐就是本着这些文弱书生来的。
却没想到自己的灯笼没人找到,还错过了原本前来退亲的肖俊飞,要是何家小姐知道乞巧节那天肖俊飞会来何家退亲,估计是怎么也不会出门了。
肖俊飞正在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林茗瞧两个萝卜头吃完了早饭,刚想将两人给打发上楼,不看书也先补补觉,一会上路肯定是睡不着的,客栈里人逐渐多了。
但林茗还没说,却突然听到客栈后面的牛棚那边响起一阵牛的惨叫声,那声音给林茗吓了一跳,那那声音简直就和用了喇叭似的,还凄惨无比,堪比杀猪时的叫声,毕竟在古代牛是不能随意杀的,只有老死的牛可以杀了吃,而老死的牛一般也叫不出这么惨的声音。
她当时就听出来,这两声极惨的牛叫声,是自家的两头牛,林茗当时就神色一变,对着林秋白就道:
“带着子胥上楼,我去后院看看。”
林秋白还有些迟疑,他觉得后院可能有危险,但他还没说话,就听那边肖俊飞一脸好奇道: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谁家的牛?怎么叫的怎么惨?”
林茗皱眉回答了一句,我家的,随后就撇开了几人,往后院走去。
肖俊飞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难道有人来害沈家的牛不成?
这可好了!
“阿义,你们跟我一起过来,咱们得帮人家,以后千灯镇也算有个照应不是?”
在肖俊飞的想想当中,两头牛叫的那么惨,对方肯定有不少人,林茗一个人指不定能不能敌得过,他们要是现在帮帮人家,开不开武馆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沈小娘子会不会因此欠他给人情。
林茗赶忙去了后院,发现灶房的人也往牛棚那看,似乎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茗脚步不停,一直转了一个弯,发现自家两只牛所在的牛棚那边还真的有人,并且这人还不是别人,而是赵大勇!
林茗顿时脸色一冷,当时就上前质问道:
“你在干什么?”
“别叫了!再叫我给你们杀了吃牛肉!”赵大勇正在威胁沈家的两只牛,让它们不要嚎叫,谁知道他越说两只牛越起劲,由于赵大勇在在离牛近的地方,被牛嚎叫地根本就没听见林茗的询问声。
林茗听到赵大勇竟然威胁自家的牛,顿时脸色更冷一分,
这时肖俊飞一伙人也来了现场,却见根本没有人要对牛不利,那两头牛站在那里好端端的,毛发锃亮精神抖擞不说,还冲着林茗摇起了牛尾巴,见林茗过去了,一时间叫地更加响亮了起来。
那声音,怕是连杀猪都要靠边站,林茗顿时道:
“大黄小黄别叫了。”
那两头牛竟然还真的就停下了叫唤,随后就用一种眼巴巴的神情看着林茗,似乎是一种求奖赏的表情。
原本是来援助的肖俊飞一伙人,顿时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两头牛难不成是成精了?
林茗却看向了赵大勇,此时对方显然已经看到了他们这些人,眼神瞬间就心虚了,半点也没刚才扬言要吃牛肉的凶狠。
见大黄小黄停下来,林茗这才重新问了一遍:
“你在这里干什么?”
林茗神色有些怀疑,原本她不认为昨晚在牛车上发现的荷包是赵家父子做的,但现在对方竟然就出现在了自家牛车前面鬼鬼祟祟的,难不成荷包的事,真的是赵大勇做的?
赵大勇原本还觉得有些心虚,但又觉得自己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他心虚干什么?
加上林茗询问的语气不算好,面上也露出怀疑的神色,赵大勇当时就道:
“我干什么管你什么事?你问我干什么,我还问你呢,这又不是你家的路,我路过不行?”
林茗反问道:
“路过会引的我家的牛这样叫?
如果你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沈家的牛根本不会怎么反应。”
于是就见赵大勇先是一愣,随后更加理直气壮道;
“谁知道你家牛什么毛病,叫的跟要死似的,没准就是得了那个什么疯牛病了,我看赶紧去官府报备一下,杀了得了。”
像是恨极,赵大勇看着沈家的两头牛故意道。
谁知道老黄竟然直接冲赵大勇吐了口口水,口水里面还有些没嚼干净的草料,整个吐在了赵大勇的头上。
赵大勇顿时暴跳如雷满脸嫌弃的就拿袖子往头上擦,林茗一看觉得更加恶心了,顿时她忍住呕吐的冲动,沉着脸道:
“说实话,否则我这就送你去见官,就说你想偷我家的牛被抓了个现行。”
赵大勇顿时急了:
“你凭什么抓我见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偷你家的牛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就算见官也治不了我的罪。”
林茗皱眉,刚想说什么,却见肖俊飞那笑开了:
“诶呦笑死我了,你家两头牛怎么跟成精似的,竟然还会吐口水,不是只有驴子会吐口水吗?”
林茗没空搭理肖俊飞,她此时正思考着怎么处置赵大勇,却见沈父沈母,沈清以及林秋白沈子胥纷纷赶到了后院牛棚这里来。
见牛棚这里人这么多,沈父沈母也是一愣,随后看了看牛棚里面的两头牛,见状态还不错,二人顿时松了口气。
随后就看向人群中的林茗,沈母问道:
“林氏,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林茗想了想,就看了眼赵大勇随后对着沈母说道:
“我赶来的时候,就听见赵大勇在咱家的牛面前,他说……”
随后林茗就将赵大勇威胁牛的一番话复述了一遍,但她话刚说完,赵大勇就辩解道:
“那是因为你家的牛叫的我烦死了,我那是让他们闭嘴而已。”
林茗却反问道:
“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是路过这里,不是为了其他,就算牛突然叫唤,你也可以直接走人,没有必要带在这里威胁牛。”
第711章 鸡飞狗跳才好
“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是路过这里,不是为了其他,就算牛突然叫唤,你也可以直接走人,没有必要带在这里威胁牛。”
林茗反问之后,肖俊飞一点也不怕这么多人在场,就听他有样学样道:
“是啊,你要是路过直接走不就好了,还威胁要杀人家的牛干什么?”
赵大勇看到一脸公子哥相的肖俊飞,面色顿时更加不好了起来。
但他却是不好解释,为什么他不直接走,紧想慢想才终于找到了还算事借口的借口道:
“我那是不想把客栈里其他人吵醒,再说了,你家的牛叫的和杀猪似的,谁听了不觉得刺耳?”
赵大勇自以为自己这个借口很不错,但却没想到林茗反问道:
“这里是去后院灶房的必经之路,茅厕在东面,如果我没记错,客栈内居住的客人,是不允许随意进出客栈后院灶房以及账房的吧?”
赵大勇没想到林茗会这么问,顿时一愣却听林茗继续分析道:
“而你刚才说,你只是经过这里,你就必然是从灶房或者账房出来,或者你要到灶房或者账房里面去,那么请问你为什么要去客栈掌柜的明确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的地方?”
赵大勇根本就没想到这么一茬,当时找不到声音解释了。
林茗见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当时就对着林秋白道:
“秋白,你去将赵村长以及客栈大堂两位车夫请来,我有件事要当着大家的面问个清楚。”
她所指的事,自然是昨晚荷包的事。
只不过她这话刚说完,却听沈清道:
“既然是当着大家的面,这一路同行的人还是都叫过来好了,有什么事也能做个证人。”
林茗看了看沈清一眼,想了想才道:
“那秋白你再跑一趟去将素梅也一起请来。”
说完之后,林茗心有所感的看向沈清,她的直觉似乎没错,好似沈清一直都很关注素梅,昨晚他们讨论的时候,沈清就老是暗示她某些事,虽然某些可能在她心里,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但沈清的举动还是让她又些怀疑。
她怀疑的不是沈清所猜测的可能,而是沈清为什么这么猜。
难道是素梅无意当中得罪过沈清?
想起之前素梅说的,沈清对她打扰他单独吹风一事心生不满,她当时还觉得沈清一个大男人不至于,现在却又些开始存疑了。
当然,就算沈清真的小心眼了,这也没多大的事,她从中开解一下,也不会对关系有什么影响,毕竟在林茗眼中,沈清或许平时小心眼,但一旦好好说,也不会是个认死理的人。之所以沈清会误会是素梅,或许是真的对素梅有所误会也不一定。
赵大勇却不想等人都来了,他觉得林茗小题大做,并且他根本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还把大家都叫过来?
这不是故意让他丢脸,想让赵家丢脸吗?
于是赵大勇当时就表示:
“就你整天的会搞事情,你叫大家都来干什么?还嫌丢人不够是不?”
说完赵大勇就打算走人,但却没想道被人一把抓住了不让走:
“慢着,既然沈小娘子有问题要问大家,你还是不要走的好,省的一会再去找你。”
说话的人自然是一脸得瑟的肖俊飞,他见赵大勇被拦住之后,一脸恨不得咬死他的神情,面上笑地一时间更加灿烂了起来。
沈母有心想问问林茗到底要说什么,林茗却没说,只是在沈母耳旁说了两句,就说这件事她和沈清都知道。
沈母就没多问,毕竟林茗和清儿两个人既然都知道,那么就是说不会出什么事了,毕竟两人的分寸她还是相信的。
每过多久,林秋白就带着几人来了。
当然原本赵高是不打算来的,毕竟他心里头也敌视林茗地很,这一路上林茗就让赵家丢了不知道多少次人,要不是长辈不好太直白地对付晚辈,他早就报复回来了。
只不过林秋白当时就说沈母和沈父也在场,赵高自然不得不下来了,毕竟这回程路上还得依仗着沈家。
刘素梅以及原本一早就等在客栈大堂的两位车夫倒是没说什么就跟过来了。
等四人到了沈家两只牛所在的客栈牛棚马厩时,就看到一群好些人都在这里等着,当时四人都面上一愣。
等走到近前,赵高却第一个发声道:
“沈家的,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都在这里等着?”
赵高一副主话人的模样,倒是没觉得沈家这是朝着赵家发难来了。
沈母却道:
“没什么,就是昨日林氏和清儿发现沈家牛车上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方才又正巧大勇在沈家的牛跟前不知道在干什么,林氏这才有心将大家清过来问问。”
赵高一听,知道又是赵大勇搞出来的事,瞬间火冒三丈,他多说了多少次,回去之前不要招惹沈家人,他当耳旁风吗!
赵高看向赵大勇的眼里冒着火气,但碍于还有不好旁人在场,所以才没发作。
毕竟李氏刚说的话,显然是意指大勇在沈家的牛车前做了什么,他要是现在不问青红皂白就发作,岂不是相当于直接承认是大勇做的?
沈母见赵高没说话了,这才看向林茗道:
“林氏,你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
林茗点了点头,走到自家的两头牛一旁的牛车面前道:
“昨日我和相公一同来牛车上放收拾好的东西,却从牛车里发现了一个不明物体。”
刘素梅不知道怎么,心头突然一咯噔,随后就看向林茗正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荷包的动作。
当即刘素梅瞳孔皱缩,林茗这是打算做什么?难道她要将荷包的事拿出来说不成?
而且这个荷包怎么可能是她昨晚才发现的?
她根本就是再说谎,这荷包她分明早就知道了,并且一直待在身上,明明她是打算私吞的,为什么现在还说出来?还说是昨晚发现的?!
虽然刘素梅心里一百个疑问,但她却只是低了低头,并没有显露出什么端倪,毕竟她当初这样做的时候,心里就有准备了,不论怎么样,这个荷包都是在林茗手里丢的,现在她找回来了而已。
林茗那边却在一瞬间眼神扫过赵家父子以及两个这几天都没见到的车夫,毕竟她不知道这个荷包是什么时候放到牛车里的,所以车夫自然也是怀疑的对象。
但她却发现自己一无所获,不止怎的,林茗的目光略过刘素梅时,当看到她微低着头,神色看起来十分平静的模样是,她心里微微一愣。
不过随后她又将目光移到了赵家父子身上,准确来说是赵大勇身上,毕竟这事要真是赵家父子做的,最有可能还是和她结仇最多的赵大勇更有可能些。
却见对方显然嗤笑道:
“你把大家都叫出来,就为了说你们在牛车上发现了一个荷包?”
林茗皱了皱眉,赵大勇面上的神情似乎不像是作假。
于是林茗继续道:
“这个荷包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荷包,我之前在路上丢过一个荷包,里面有一两半的银子,当时那个丢钱的荷包就是这个荷包,后来到了丰县之后,又发现自己那个丢过银子的荷包也不见了,也就说这个荷包和里头的银子不是一起丢的,但昨晚却一起在沈家的牛车里面找到了,我想这意味着什么,大家不会不知道。”
意味着什么?
不就是有人把她银子偷拿了,又拿了她的荷包,最后又装到一起送回来了?
赵大勇顿时觉得那人简直是蠢,偷都偷了,还还给沈家干什么?
不如拿去喝酒快活多了。
正在这时,却听自个爹道:
“林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这荷包是我们大勇偷的?”
赵高的脸色很不好,显然赵高认为林茗的行为已经个赵家抹黑泼脏水了,于是当时就语气不好的问了出来。
林茗却摇头道:
“我并没有这么说,之所以将大家都叫过来,是因为每个人,只要是在荷包丢的前前后后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嫌疑,但也没说就确定是谁。
只是方才正好遇上赵大勇在沈家牛车前鬼鬼祟祟,并且还引起沈家的牛狂叫不止,所以才将大家都请过来,借这个机会询问一番。”
赵高听完之后心头顿时憋着一口气,自己在人家牛车前鬼鬼祟祟,现在人家怀疑他难道不是他活该?
赵大勇却反应过来,毫无形象可言的破口大骂道:
“放你娘的狗屁!谁鬼鬼祟祟了?谁偷你银子荷包了?偷你银子我还还给你我脑子有泡?!”
林茗闻言心里却也道,是啊,这件事赵家父子的可能很低,可谁叫其他人更加没有动机去做这件事?
抓人要讲证据,她可以因为赵大勇在沈家牛车前晃悠怀疑,但没有证据也不能瞎说。
更何况,作案要将动机,赵家父子就算有动机拿,但却没有动机会放回来。虽然这说起来也算讽刺,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一点就连赵大勇自己都不嫌脸红的承认了。
当然,赵大勇这番话,虽然算是洗清了嫌疑,但却也给赵高丢了脸。
赵高心里直骂娘,什么叫真偷了不会还,这个瘪犊子真是要气死他!他娘生的个什么破烂玩意!
“你给老子闭嘴!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多?!”
赵大勇似乎也回过味来,当时就改口道:
“我是说我没偷你银子,更没拿你荷包,你别一天到晚净往别人头上泼脏水!”
林茗闻言却没说什么,只是问道:
“既然如此,那你方才为什么在沈家牛车前鬼鬼祟祟的?”
赵大勇被林茗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问的一噎,眼珠子就滴溜溜转了起来,期间还瞄想了刘素梅的方向。
刘素梅身子一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中暗叫不好。
她怎么也没想到,赵大勇竟然是因为听了她说的那些话,才来沈家牛车这边的。
一早林茗下楼去后院灶房时,她简单地翻了翻林茗的包袱,这一次小心谨慎地多,林茗不会发现。
但让她意外的是,这些包袱里头竟然根本就没有昨晚她看到的那个胭脂盒子。
她左思右想,认为林茗很有可能将胭脂盒子放回了沈家牛车,毕竟要是万一沈家沈母早上来帮她们收拾行囊,岂不是就发现了?
这样一想,刘素梅基本上就确认了,林茗早就以及将那个胭脂盒子放回了沈家牛车里。
原本她想下去瞧瞧,谁知道这时候赵大勇来敲门了。
赵大勇来只是想让使唤林茗下去给他和他爹叫人打水,当然也存着来笑话林茗的意思在里头,毕竟昨天他可是亲眼看到沈清在花灯会上和一个女子眉目传情的。
林茗这一路上对待赵家的态度,赵大勇恨不得林茗惨的不能再惨,而一个女子还有什么比被父家休更惨的事?
加上他也嫉妒沈清那么好运可以明明成亲了还和其他女子卿卿我我的,他却不行,想到沈清那个小白脸,以及林茗一点就着,脾气火爆的性格,赵大勇就想看沈清林茗乃至沈家的笑话,于是这才起了来嘲笑林茗的心思,想看她气不过找沈清吵架,把沈家搞的鸡飞狗跳才好。
谁知道当刘素梅给她开了门,却见林茗不在里头。
赵大勇扫了扫屋内,见林茗不在,这下子笑话没得看了,就要走。
谁知道这个行为却让刘素梅多想了,毕竟自己的相公来敲门,打开门看到了她却就要走,这个行为任何一个人都会多心。
更别提本就心思重的刘素梅,当时刘素梅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甚至也对林茗产生了无尽的恨意。
她认为是林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勾引了赵大勇,所以现在赵大勇才会来找她。
当时刘素梅赶在赵大勇离开前问了一句:
“相公你来有什么事吗?”
赵大勇也不好说自己是来看林茗笑话的,只能随口答道:
“没什么,就是想找人给爹打热水。”
第712章 那是谁买的?
“没什么,就是想找人给爹打热水。”
看着说完这句话的赵大勇就要走,刘素梅更是几乎咬碎了牙,硬生生挤出几个字道:
“我帮相公去叫店小二打热水来?”
赵大勇闻言,也没反对,不过见刘素梅脚上还包着,又不知怎么想起昨天刘素梅在客栈门口质问他吴秀莲的场景。
当时赵大勇就皱了皱眉道:
“你的脚昨日不是已经好了?怎么还包着?”
刘素梅心头一跳,就道:
“是林茗说骨头虽然长好了,但还要固定一段时间,不然会容易脱臼。”
刘素梅自然想起了昨日自己所做的蠢事,她早已后悔当时不顾外人的情况下当场询问赵大勇,现在一看赵大勇面露烦躁和厌恶,刘素梅瞬间气息矮了一瞬。
赵大勇原本烦躁的神情,在听到是林茗让刘素梅将脚包起来的之后,当时面露出鄙夷不屑道:
“她说的话就是屁话,人家大夫都没说什么固定不固定的,整个妇人之见你也当成一回事听。”
刘素梅闻言心里却一阵畅快,面上也赶忙回答道:
“我也觉得脚上包地影响走路,但林茗她是好心的。”
赵大勇想到林茗如此不留情面将赵家丢了那么多脸,顿时怒道:
“她好心?我看就没她那么歹毒心肠的女子!”
刘素梅心中更加痛快,面上却道:
“相公你为什么这么说?”
赵大勇嗤笑了一声道:
“我为什么这么说,她要真是个好心的,这几天还这么对咱们赵家?就连有了赚钱的买卖都故意瞒着赵家,你是不知道昨晚沈家摊子上有多少人,没准昨天一晚上,沈家就将这一趟来丰县的路费都给赚回来了!”
刘素梅面露讶异,当然这一回她是真的惊讶了,她看赵大勇的样子不像说假的,并且她也知道赵大勇一向不想承认沈家能耐,之前沈家传出镇子上的生意很好的消息,也一直都是故意贬低的。
现在既然他这么说,那昨晚沈家摊子的生意是真的很好了?
想到这里刘素梅自然也对沈家一晚上就能赚到那么多银子,感觉到浓浓的惊诧。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对林茗此刻是沈家的媳妇感到更深的嫉妒。
一想到这一点,刘素梅就不能控制的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听自己父母的话,嫁给赵家来,就算赵高是村长又怎么样?
现在还没沈家过的日子好!
好像自己看走了眼,便宜被别人也就是林茗抢了去的刘素梅,自然也更加嫉恨起了林茗。
就见刘素梅佯装着无意道:
“啊?怪不得我昨天傍晚看到林茗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很贵的胭脂盒子,原来沈家的生意真的那么赚钱吗?”
赵大勇原本不打算和刘素梅多废话,却又听见了她这句话,顿时起了丝兴趣道:
“什么胭脂盒子?”
胭脂这类的东西,像他们这些乡下来的泥腿子,那家的闺女会用这么烧钱的玩意?
甚至就连这一路路过的两家青楼的姑娘,也不都全涂着胭脂,一般只有头牌花魁才哟这个待遇。
更甚至,就连一般人家嫁女儿,都舍不得用那些胭脂化妆,当然当时刘素梅嫁到赵家的时候,因为赵家身份特殊不能丢了牌场,还是用了些胭脂的。
可就那一盒没多少的胭脂,也是刘家在镇子上的胭脂铺,花了一百多文买的,还只是一般的胭脂。
更贵的甚至要好几两银子,想到这里,刘素梅几乎不能抑制内心的不甘,凭什么她出嫁的时候,都只能用一百多文的胭脂,而她林茗随随便便勾搭个县里的店小二,都能得来那么好的胭脂?
赵大勇直觉这里头有事,但问过之后却见刘素梅愣在那里没说话,他顿时催促道:
“你说啊,什么胭脂盒子,你在那里见到的?”
昨天傍晚沈家可还没去摆摊,竟然就能买得起胭脂?
沈家和他们赵家哭穷,还威胁他们回程的路费,好像他们被占了多少便宜似的,现在赵大勇一定到沈家昨天傍晚的时候,既然还买了那打贵价钱的胭脂,顿时就急了。
但事刘素梅一直不说,赵大勇顿时有气到:
“你说话啊!什么胭脂,什么胭脂的?知道多少钱吗?”
刘素梅见赵大勇如此生气当时就又误会了,以为这是林茗在背后勾引了赵大勇,所以赵大勇一定到林茗收到了胭脂,产生了嫉妒心。
于是流苏没也没在忍着,直接就到:;
“我也不知道,应该很贵吧,当时我和娘在镇子上的胭脂铺子里面看的,最贵的三两银子的胭脂盒子,都没昨天林茗拿的那个胭脂盒子贵的样子。”
说完还故意道:
“我当时还看到林茗身旁有一个不认识的男子。”
赵大勇顿时暴跳如雷到:
“岂有此理,沈家欺人太甚,逢人就哭穷,现在沈清却给一个婆娘买那么贵的胭脂!这家人简直是虚伪至极!”
说完,赵大勇就要下去找人理论,但刘素梅却当时就将人给拦下来饿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赵大勇是因为这件事才追问她胭脂盒子,但话已经说了,也收不回来,她不能让赵大勇现在下去质问沈家人,玩意沈家人事后怪她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万一林茗知道了,这件事是她告诉赵大勇的,她这段时间的伪装岂不是都功亏一篑了?
于是只好接着刚才的话道:
“相公你听我说,这件事可能不怪沈大哥,那胭脂可能不是沈大哥给林茗买的。”
话说出来的时候,刘素梅感觉到了解脱,终于,林茗的真面目要被大勇知道了,早晚别人也会知道林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素梅感觉到了心中前所未有的爽快,但赵大勇却被刘素梅这话给弄闷了,不是沈清给买的?那是谁买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大勇才恍然意识到,方才刘素梅好像提到过,林茗拿着胭脂盒子的时候,身边还有其他男子。
于是赵大勇狐疑道:
“你说那胭脂盒子不是沈清买的?那是谁买的?”
刘素梅便道: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那胭脂好像真的不是沈大哥买的,也和沈家没关系。”
和沈家没关系?
赵大勇略微思索片刻,顿时瞪大了眼睛道:
“难道是其他野男人给林茗买的?”
闻言刘素梅却有些闪烁其词道:
“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个男子好像是客栈的一个店小二,当时我就看到林茗和他一同走进了账房,过了好一会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林茗手里就拿着那个胭脂盒子了。”
虽然说的是不知道,但刘素梅这样一解释,赵大勇却基本上已经确定,林茗肯定是有了姘头了!要不然能拿人家的胭脂盒子?
想到沈清既然被林茗给带了绿帽子,赵大勇几乎几乎抑制不住看热闹的冲动,他想立马将这件事告诉所有人,让大家看沈清以及沈家的笑话,看沈家将林茗那个歹毒的不守妇道的妇人休了,一解这几天的心头之恨。
但想到一个热闹看完了也就看完了,他什么好处都不剩下,林茗就算被休,沈家还能再娶,不如看着沈清被绿,这样多爽快?
更重要的是,赵大勇对那个胭脂盒子起了想法。
毕竟在刘素梅的口中,那个胭脂盒子看起来比卖三两银子一个的胭脂还要贵,如果他能弄到,卖出去岂不是又是一大笔钱?
而且既然这个胭脂盒子来路不正当,就算林茗丢了,也不敢声张,他拿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可比看一次热闹要和算的多,毕竟谁会和银子过不去?
再说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林茗给沈清带了绿帽子,这件事以后没准还能拿来威胁林茗,甚至沈清要是不想丢脸也得看着他的脸色,这多和算?
刘素梅将准备好的话说出来之后,却见赵大勇一副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样子,在那一刻刘素梅十分害怕赵大勇心里认为自己是个背后说人是非凭空捏造的长舌妇,更害怕赵大勇不相信她而相信林茗,心中忐忑之下,刘素梅就主动出声询问道:
“大勇,你怎么了?”
赵大勇闻言顿时抬头道:
“那个胭脂盒子呢?”
刘素梅一愣,没想到赵大勇问的竟然是这个,但见对方相信了她的话,也知道了林茗是那样的女子,心头松了口气道:
“我不知道,早上收拾包袱的时候,没看林茗拿出来,想来……”
赵大勇追问道:
“怎么样?”
刘素梅想了想还是道:
“想来应该是被她一早放到底下牛车里了吧?不过我也不能确定,或许在林茗身上也不一定。”
赵大勇闻言顿时环顾四周,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似乎想找什么,但却没看到有胭脂盒子的影子。
刘素梅见此心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询问道:
“相公,这件事林茗还不知道我看到了,我也只告诉了你,你可千万不要出去说给其他人听,如果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林茗肯定会责怪我记恨我的。”
赵大勇闻言,心道,他才没那么蠢,有这么贵的胭脂盒子,不拿出去卖了快活快活,告诉其他人干什么?
但心里这样想,他却不会让刘素梅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毕竟万一刘素梅知道他拿了胭脂盒子,之后被他爹知道了,他爹免不了也得分一杯羹,这个胭脂盒子他想独吞,就是他爹也没份。
于是赵大勇眼珠子转悠了一圈,当时就道:
“怎么会,告诉别人咱们也没好处,别忘了咱们赵家回去还得靠着沈家。”说完还煞有其事的道:
“还有你也别嘴上没个把门的,见人就说,听到了吗?”
刘素梅当时就表示自己除了赵大勇肯定谁也不会说,赵大勇又道:
“爹那边也别说知道吗?就算爹问也别说。”
赵大勇知道刘素梅平时一遇上他爹他娘,就听话的和什么似的,也怕万一他爹看出什么过来问刘素梅,刘素梅再给说漏嘴了可就不好了。
刘素梅自然又是一阵点头保证不会和赵高赵李氏说起这件事。
赵大勇见刘素梅还算听话,也知道她不敢忤逆他的话,当时就心头一松,想起什么抬腿就打算走。
刘素梅虽说听到赵大勇不会告诉其他人放了一半心,但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当时还问了一句:
“大勇你去哪?”
赵大勇想也没想谎话张口就来道:
“我下去吃点东西,他沈家既然这么有钱,没道理给他们省钱。”
刘素梅闻言,这才彻底放下了心,随后她就在屋子里,期间还被赵高叫去伺候端水洗漱。
谁知道刚回屋没多久,林秋白就上来叫她下去,说林茗有事要说,把大家都叫了过去。
之后的事就很清楚明白了,刘素梅本人自然没料道林茗要说的事,既然是荷包的事。
她更没有想到,原本和她说要去楼下吃东西的赵大勇,却因为胭脂盒子的事到了沈家牛车这边来,还被人当场抓住了。
赵大勇是什么样的人,刘素梅最清楚不过,当她看到赵大勇朝她看过来时,她瞬间猜到了赵大勇来此是为了那个胭脂盒子,并且这还是因为她方才在上面告诉他的。
当然,刘素梅也同时想到,如果这件事被赵大勇说出来,她的下场会是什么。
她的公公会因此怪她害赵家丢尽了脸面,沈家人以及林茗会厌恶她,觉得她心机重长舌妇,还有那个长相俊朗的男子也势必会鄙夷厌恶她,她让赵家如此丢脸,回去赵李氏也会知道,相公本就心不在她身上,万一赵李氏做主休了她,大勇岂不是就能名正言顺地娶昨日那个贱人了?到时候她就都完了。
刘素梅的人生当中从没有和此刻一样,感觉到浑身冰冷,下一秒即将万劫不复的境地,她心中无尽的恐慌,这些恐慌来源于昨日那个突然出现的吴秀莲,也来源于本就冷血无情的赵家人,当然也来源于敢说不敢认,心虚的她自己。
第713章 判断
刘素梅的人生当中从没有和此刻一样,感觉到浑身冰冷,下一秒即将万劫不复的境地,她心中无尽的恐慌,这些恐慌来源于昨日那个突然出现的吴秀莲,也来源于本就冷血无情的赵家人,当然也来源于敢说不敢认,心虚的她自己。
于是在这样的内心处境之下,刘素梅做出了个错误的决定。
这个决定,让一直并没有怀疑过刘素梅的林茗,头一次动摇了。
说时迟,但也仅仅在几秒之间,当刘素梅察觉到赵大勇投放在她身上的眼神时,她终于投鼠忌器,语气故作镇定道:
“林茗,其实这件事或许是你和沈大哥误会了呢?”
原本一直眯着眼考量赵高父子说的话是真是假的林茗,突然听到刘素梅主动说话,说不意外是假的,毕竟平时刘素梅就是在只有赵沈两家人在场的时候,都不太会出声的人,而现场却不只赵沈两家,还有肖俊飞一众八人,以及后方从客栈后院灶房闻声过来看热闹的店小二伙计们。
想到方才她正问着赵大勇为什么会路过牛棚,他却支支吾吾没有回答。
难道素梅这个时候站出来,是为了赵大勇?
想到一直说话声都不大的素梅,昨日在看到赵大勇将一个陌生的女子带到了客栈之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出声询问吴秀莲是谁的刘素梅,想来估计对方在遇到她相公的事时会与平时的表现不一样吧?
林茗点头道:
“素梅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你放心,我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刘素梅见林茗让她说下去,似乎心中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赵大勇之后,这才道:
“林茗,或许那个荷包是你这几天事情多忙忘记了,或许本就没有丢呢?”
她只能说到这里,假如林茗依旧装傻充愣,她只能把真相说出来了,到时候林茗不要怪她。
刘素梅以为自己的意思足够明确,并且认为林茗应该能听出来她是什么意思,但刘素梅却没想到,接下来林茗就说了句斩钉截铁丝毫没有怀疑的话:
“不可能,这个荷包早就丢了,这一点我确定,并且就算荷包没有丢,银子丢了也是事实,可现在它们一起出现,说明放银子的人知道我荷包丢了,或者放荷包的人也知道我银子丢了,甚至两者就是同一个人,不可能是我自己忘记,又自己无意间将本已经丢了的银子放到了丢了的荷包里,现在在找大家来询问,那样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毕竟如果她要故意找事,根本不用放银子,直接讲荷包拿出来,岂不是更加符合赵家人的秉性?
虽然立即否定了刘素梅的话,但她的话依旧让林茗感觉到了一丝奇怪。
比如,为什么刘素梅两次暗示她,可能这件事只是误会,或许东西根本就没丢?
正当林茗内心存疑之时,刘素梅也终于不打算给林茗留面子,她装作不经意间道:
“可我这两天好像看到你将这个荷包放到床架上的啊?我记得那个荷包上就是有绣着荷花团的玫红色荷包,不可能记错的啊……”
这一句话,算是引来了不少人看向林茗略带疑问的眼神,尤其是赵家人,就听刘素梅话音刚落,那头赵大勇就嚷嚷道:
“我说有些人一大早的这么多事,合着是来给自己找替罪羔羊的啊!这不是贼喊捉贼呢吗?”
林茗看向赵大勇眼神一冷,见其识相闭嘴不在带节奏,这才看向刘素梅眼神当中产生了些不明情绪道:
“你没记错,你看到的那个荷包确实是长这个样子,因为我有两个一摸一样的荷包。”
说完,林茗就在刘素梅没料道的错愕眼神当中,从衣袖当中,又拿出了这几天她戴在身上当障眼法的荷包。
当林茗将两个荷包放在众人眼前时,众人就看到,两个荷包确实是同一个样式的,甚至针脚都一样,不难看出同一个人绣的。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刘素梅说看到林茗这几天随身携带一个一摸一样的荷包,这两个荷包只有微弱的差别,不认真看还真的以为是一摸一样的。
但此时的刘素梅内心却是无比震惊的,她根本没有想到,林茗既然有两个一摸一样的荷包,她根本拿没有想到谁还会同时买两个荷包,甚至还是挑同一个款式买。
刘素梅自己也是有荷包的,上面也绣了很多花草,她绣活好,只要有步和线,就能将荷包绣的很精巧,即使没有去布庄买,但她自认为自己的荷包足够拿的出手,不比外面那些卖的差。
但即使是这样,她一个荷包用坏了,也不会再绣一个一摸一样的,更别提花钱买一摸一样的了!
林茗看着刘素梅面上的神情,突然感觉到有些陌生。
类似意外的惊讶的神情,她不是以前没在刘素梅脸上看到过,但此刻刘素梅脸上浮现的,那错愕慌乱的表情,却是她从没有在她脸上看见过的一面。
似乎她知道,方才的那句话,会给她在人群当中造成什么样的误解,并且依旧说了,说了也没什么,只有藏污纳垢的人才怕见阳光。
只是现在她证明完这些之后,她却没有想在场任何一个人一样,面露恍然大悟的神情,而是错愕,而是不敢看她眼睛的慌乱。
林茗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感受,她只知道,她现在心里很乱,脑子里也很乱,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思考现在摊在她面前的这些线索,她突然有些累了,也突然意识到,如果有些事非要找到答案,或许答案不会是她想见到的。
正当这个时候,林茗突然想起了沈清,她转头看向沈清,却见沈清此时正专注的注视着她,他在等她的判断?
还是在判断她是否有能力判断?
林茗终于低头不知道思索什么,刘素梅却恍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面部神态,脚步往后退了半步,随后她笑着对林茗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自己忘记了,原来你有两个差不多的荷包。”
见林茗低着头没说什么,刘素梅这时候道:
“对不起林茗,我不该没搞清楚情况就将荷包的事说出来,我真的以为你这几天忙忘记了……”
听到刘素梅的道歉,林茗抬头淡淡道:
“没事,现在知道了就好。”
又或许,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将所有人都排除在外,所以当想到某种可能的时候,并没有一开始就将两只荷包都拿出来,而是选择下意识地只拿出了一只?
自己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她究竟该怀疑别人,还是该怀疑那个或许原本就没完全相信刘素梅的自己?
刘素梅见林茗好似接受了自己的道歉,但面对她的态度却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心里忐忑,面上自然也忐忑,只不过在别人看来,刘苏俄米更像是因为害怕被林茗误会,所以才担忧急切。
刘素梅在这些人的面前表现的并没有林茗眼中那么破绽百出,大家认为这个事件里,刘素梅并不是关键性人物,只是个害怕沈赵两家闹起来不好收场的和事佬。
这样想的人,包括肖俊飞一行人以及客栈前来看热闹的人。
当然赵高父子而人也不觉得刘素梅由始至终都串联了这场闹剧,可却认为此时刘素梅低声下气地对沈家的人道歉,而且还是林茗,这一点丢了赵家的颜面。
赵高还算沉得住气,赵大勇却瞬间自尊心上来,就听道他冲着刘素梅吼道:
“你向她道什么歉?没准她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故意找赵家的麻烦,这一路上她闹的事还不少吗?”
刘素梅看向赵大勇一个劲的摇头,面上的神情似乎将要哭出来拉着赵大勇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林茗也不想的,她对我一直都很好,什么事都想着我,事事都关照我,大勇你误会林茗了,她真的不是那样的人。”
赵大勇却一甩手道:
“够了,你不用再说了,你怎么能确定,她是不是故意买了两个一摸一样的荷包,就等着别人经过她家牛车的时候发难给人泼脏水?”
刘素梅原本哭着的脸,似乎被赵大勇的话给说愣住了,但半瞬之后她依旧为林茗解释,表示她相信林茗不会做这些事。
林茗看着刘素梅为她和其他人解释,如果是以前,她会很感动,因为刘素梅为了帮他,被赵大勇如此对待,她心里会愧疚歉疚,会更加厌恶唾弃赵大勇,更会觉得赵家配不上她这样一个良善的女子,她会想帮她脱力苦海,但却怕因此将她推向更深的深渊,于是她最后只能作为一个明眼人,在她周围尽量保护着她。
但现在,她似乎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的心此刻竟然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于,她看到了刘素梅干燥的眼角,也看到了赵大勇轻而易举将她甩出三步距离的慢动作。
才初冬的早晨为什么这么冷?
冷的叫人脊背发寒,无力再多说任何一个字。
当赵大勇在叫嚣着,这一切都是她为了给赵家泼脏水,和刘素梅二人拉扯纠缠的时候。
林茗抿紧了唇,面部紧绷地转身离开了。
沈清看到林茗转身就走的动作,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但却没有拉住她,也没有立马追上去。
“姐!”
林秋白直觉他姐不大对劲,刚才还在和赵家理论,为什么他姐突然走了?
林秋白想也没想就要追上去,却不想被一只手拉住了。
“姐……大哥?”
林秋白原本想叫姐夫,但却突然想到在场还有那么多人,于是就该了口道。
沈清想了想,最后说到:
“让你嫂子一个人呆一会。”
林秋白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他一时着急,忘记改口叫他姐了,随机林秋白转头看了眼大家,却见大家好像都没发现,心里瞬间松了口气,但看向沈清的目光却又些疑惑。
但因为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沈家的继子,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和他姐不是很熟,于是也没再想去追他姐,而是看着沈清似乎再问他姐i一个人走了去干什么?
沈清没再解释什么,而是和沈父沈母道:
“爹娘,我先回去了,这里的事你们处理吧。”
沈母一愣,那边赵大勇以及刘素梅这才发现正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无声无息的,和鬼一样。
赵大勇瞬间得意了:
“看吧!我指不定就是猜对了,林茗做贼心虚,被我说中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无地自容走开?”
沈清看了一眼赵大勇,眼中不含丝毫的情绪,就像是看一个物件而不是一个人。
赵大勇被沈清的眼神看的怵的慌,刚想说什么,却见沈清面无表情的移开了视线,也走了。
这时沈母就道:
“既然今日的事没有结果,沈家也多有耽误大家的功夫,大家都散开吧。”
沈母的话里虽然是表达歉意,但语气却也冷地和此时的天气似的,对赵家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赵大勇心中直到沈家输不起,却见赵高顿时一双眼珠子就朝他瞪过来,心有戚戚然之下,赵大勇好歹还想到沈家的用处。
只不过当赵大勇看到沈家众人离开的时候,心头却颇为阴暗的想到:
“装什么装,不就是有几个破钱,等回去之后,沈家在村里就是人人笑话的笑柄!还有沈清,他到时候要让他被林茗戴绿帽子的事人尽皆知!”
“都给我回去,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还嫌赵家的脸丢地不够多吗?!”
当见人都走了之后,赵高首先就朝着刘素梅发了一通脾气,见赵大勇在一旁看着沈家离开的方向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赵高顿时没来由气道:
“一天到晚你就你会惹事,老子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和沈家人扛上,你难道脑子装的都是大粪不成?!”
赵大勇刚想让赵高消消气,顺便想法设法搪塞过去,却没想到赵高紧随其后就问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的?!”
第714章 还少似的
赵大勇刚想让赵高消消气,顺便想法设法搪塞过去,却没想到赵高紧随其后就问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的?!”
赵大勇眼珠子一转道:
“我就是来随便看看,没其他的事。”
一边说着,赵大勇还对着一旁的刘素梅一个劲地使眼色,刘素梅见了当时就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将胭脂盒子那件事说出来。
但二人的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眼神毒辣又无比了解自己赵大勇的赵高?
当时赵高就知道赵大勇两人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这件事还和沈家又关!
赵高当时就冲着赵大勇眯了眯眼睛问:
“真这么简单?”
赵大勇还不知道自己这点小伎俩没能瞒得过赵高,而是一脸真诚的点了点头道:
“爹我能骗你吗?沈家又没啥好东西好看的。”
赵高目光当中依旧没显露出怀疑,只是继续问道:
“那你说沈家的林茗荷包是怎么回事?”
赵高当然知道那荷包不是赵大勇放回去的,赵大勇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做爹的比谁都清楚。
但赵高却没里吗否定林茗的荷包和银子是他拿的。
赵高的发问,让赵大勇面上十分不满道:
“爹!谁怀疑你儿子你也不能怀疑我啊!刚才你不是看见了?那个林茗根本就是自己心虚,要不然为什么突然自己就走了?要是她不心虚,肯定还会抓着咱们赵家不放,没住几天就是想给赵家泼脏水才搞这么一出的。”
说完,赵大勇看着赵高,心想他爹既然问荷包的事,应该不会在在意他为什么会来沈家牛棚的事了吧?
赵高父子俩各自藏着心思,却不知道,当赵高问出这句话时,刘素梅那边却眼神有些晦涩。
“素梅你说是不是?”
赵大勇找来刘素梅替他证明,却见刘素梅正发愣出神,赵大勇拽了拽刘素梅,刘素梅这才道:
“公爹,相公向来最孝顺爹娘,又怎么会骗你呢?”
“哼!不是最好,要是被我发现你又给我搞什么幺蛾子,回去等着你娘治你。”
说完,赵高知道二人同气连枝的,就算他追问也问不出什么,就直接离开了牛棚。
赵大勇心中暗叫好险,看向刘素梅也送了口气的模样,赵大勇突然又板着脸道:
“你刚才给那个林茗道歉干什么?赵家的人凭什么给沈家的人道歉?”
刘素梅面上一僵,想了想道:
“素梅当时没想太多,就觉得如果道歉能让这件事过去,素梅来丢这个脸,总比让沈家为难公爹和相公好。”
闻言,赵大勇面上才缓和了些,不过他想起什么,依旧十分严厉道:
“你知道沈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好,以后离那个林茗远一点,难道你也想给我戴绿帽子吗?!”
刘素梅眼中瞬间带上了许多惶恐道:
“相公你说什么,素梅怎么会做那等不齿的事?”
赵大勇见刘素梅面上的神色不似作假,这才和颜悦色道:
“不是就好,有句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那样的荡妇走近了没什么好处,以后你别理她,看她还怎么嚣张!”
想道沈清被林茗带了绿帽子,赵大勇心里就一整痛快,但也十分鄙夷唾弃林茗,毕竟天底下没男人会喜欢不守妇道的女子。
刘素梅听到赵大勇的话,眼神闪躲了一下,并没有立即回答。
赵大勇见此还有些不满道:
“怎么你不答应?”
刘素梅却摇了摇头,似乎是想了一下,随后才道:
“素梅听相公的,但相公你想啊,现在林茗还不知道我们知道她和那个店小二的事,素梅要是不理会她,她岂不是会怀疑?”
赵大勇一想,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林茗的胭脂盒子还没找到,要是不让素梅和她来往,谁知道她会不会偷偷将那个胭脂盒子拿出去卖了?
要是对方卖了换钱,他在去拿不就难了?
想到这里,赵大勇那里还顾得上其他,当时就点头道:
“你说的对,那之后你还想往常一样和她来往,别让她察觉不对劲。等……”
想说,等他将胭脂盒子拿到手里她在和林茗绝交,但赵大勇却又不相信刘素梅能守口如瓶,毕竟这件事可不就是她告诉他的,玩意他爹娘之后问起来,谁知道她会不会说出去?
于是赵大勇一想,刘素梅也不能完全相信,自然不会将胭脂盒子的计划告诉她,随后就听他道:
“等我让你不要和她来往了,你再不要来往。还有,你最好别有样学样,要是我发现你也不守妇道,你知道后果。”
“素梅知道的,素梅怎么会背叛相公?”
赵大勇看着刘素梅信誓旦旦恐慌畏惧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昨晚的吴秀莲,那是个和莲花一样的女子,她和刘素梅这些女子一点也不一样。
可惜,昨日被爹他们看到了,刘素梅还当着那么多人站出来让人知道他有娘子的事,他和吴秀莲之间想来是不可能了。
赵大勇眼中露出遗憾,连带着看向刘素梅的眼神也变冷淡了不少,转头就道:
“你知道就好。”
见赵大勇看向自己的神情变得冷淡,刘素梅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惹得赵大勇不喜,只觉得可能还是因为林茗的事,让大勇觉得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
刘素梅用力咬紧牙关,以为她想给林茗道歉吗?
要不是不这样,之后林茗就会怀疑她,以后不相信她了也不接近她,她还怎么通过她了解沈家的情况?
当所有人都走之后,沈家两头牛叫了两声,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客栈喂的草料,却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没多久,两头牛却看到林茗从后院走过来,手里还提着篮子。
两头牛顿时激动的叫唤起来,显然牛们已经养成了一个意识,那就是一看到林茗走过来,尤其是手里提着篮子走过来,就知道她是来喂他们吃好吃的东西。
*
时间回到林茗当中一言不发地离开之后。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但却觉得自己的脑子依旧混乱,就又出来了,却没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去街上逛一逛。
现代的时候,她要是心里郁闷了,就喜欢逛超市集市,或者逛手机淘宝。
有的时候看到别人专注地卖着东西,也会让看到的人觉得充实。
以前她听到前世网络上人说什么“净化心灵”还觉得好笑,心灵有什么好净化的?难道看到美好的景色,坏人就会变成好人吗?
但现在想到自己的这些习惯,却觉得,这个净化心灵可能不是什么将坏人变成好人,而是将原本复杂沉重的心,变得简单,清除一些杂念。
比如逛超市的时候,只会想着自己要买的东西,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逛着逛着就会忘记很多不开心的复杂的事。
想来那些风景也是一个道理,虽说这个转移注意力的行为有些治标不治本,但内心喘不过气时逃避一下,也并不可耻。
而她这回逛了一会,却觉得不管用了,甚至因为在路上走神,差点和人牛车撞上。
要不是沈清突然从她身后将她给拉到一边去,她没准就和人直接撞上了。
林茗看着沈清,不知怎的又些排斥,就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了。
二人站在街道两旁远离车马的地方,相顾无言,似乎都不知道说什么。
林茗不用说了,她现在根本不想说话,整个人和自闭了一样,就站在那里,也没说感谢一下沈清的出现将她从牛蹄子底下救出来。
沈清则是不知道说什么,当然也觉得,他现在不如什么都不说。
原本沈清跟上来,只想在后面看着点,谁知道她就差点和牛车撞上。
被他拉过来了,也不意外也不说话,但也没在往前走,就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
沈清觉得自己人生当中没遇见什么难题,现在却觉得有些棘手了,
林茗站在那里没一会,她就看向沈清,语气有些古怪道: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实在不是她不允许沈清看着她,实在是这是大街上,沈清看着她不要紧,其他人也在看着他呢,这样一来大家不都看着她了?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让大家都看着她,所以当然只能不让沈清看着她。
沈清一愣,没想到林茗就这样开口了,内容还是如此。
林茗见状,眼见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本来准备让沈清不要出来的,谁知道他不听话,现在跟着她出来了,旁边还有这么多人看见了,谁知道有没有人去和李师爷的人告密
想到这里,林茗只能道:
“你现在跟我回去,这里人太多了。”
沈清也只来得及嗯了一声,就被林茗反拉着衣袖,快速消失在了人海当中。
一直到了客栈门口,林茗才将手伸回来道:
“你进去吧,我哪里也不去,就去牛棚喂喂牛。”
沈清闻言,却没动脚,而是道:
“我该相信?”
林茗却理所当然道:
“我什么时候还说谎骗过你了,说不乱走我自然不会乱走。”
随后就没关沈清,而是抬腿向客栈一旁的巷子走去,从哪里可以直接进入客栈的偏门,偏门东面就是客栈的马厩牛棚。
林茗走了,却不知道沈清站在那里,似乎是自言自语道:
“你对我说过的谎还少似的……”
到了客栈偏门,没看到有人,她就直接进来了,顺便拿了自己之前没拿走的篮子,装作从外面进来喂牛一样,往牛棚哪里去。
她来喂牛,也是因为,虽然她现在脑子比较乱整理不出头绪,但就算如此,她也不会后悔看到了这些事。
更觉得,要不是自家两头牛,她估计逮不到赵大勇,更可能的是临走时草草地问一问荷包的事,哪里有刚才那一幕印象深刻?
现在赵家知道自己嫌疑重,路上肯定更不敢惹事,也算是个好处。
所以,沈家的两个大功臣,自然得好好犒劳一番,奖励的奖品自然就是空间的蔬果。
当然,也是因为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在楼上觉得闷,在大堂觉得人太多嘈杂,在街上虽然人多,但大家都有自己的方向,不会顾及路上的她。
但街上却又容易冲撞到,不怎么安全。
最后想来想去,只能来牛棚喂牛了,反正这里一般只有客栈店小二每天来两次清理马厩喂食,一般是不会有人来的,虽然这动物粪便的味道实在很感人,但她也觉得比在屋子里闷着好。
林茗看到了自家牛见到她十分高兴的模样,一边从篮子里拿出了两根玉米,一边道:
“今天表现的不错,我来给你们加餐,以后要是有人打咱家牛车的主意,你们也尽管和今天一样嚎就行。”
就见大黄和小黄哞了哞似乎在应答她的话。
林茗觉得自家的牛真的很有灵性,可能是空间的蔬果吃多了,也可能有她喂过灵泉水的原因,她总觉得牛能听得懂人话一样。
当然她不会去试验,只不过她现在需要一个倾诉理清思绪,但又不会担心会被人听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于是就见林茗从空空的篮子里拿出一把一把的青草,顺便给其他几个牛以及马都喂了些,反正他们一会就走了,临走还让人家眼馋不太好。
不过她只给其他牛马喂了些青草,玉米这些好东西,都是自家大黄和小黄的。
林茗一边喂,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当然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就算她自己听了都听不懂在说什么,也不怕旁边有人过来会听到了。
“其实素梅的所作所为也能理解,她或许没有顾及到我的立场,但她是赵家的儿媳,怎么说也是赵家的人,在那么多人面前,赵家要是真的丢脸丢尽,素梅也肯定会觉得无地自容。”
“换了任何一个这个时代的女子,或许都会做这个选择,这和友情没有关系,因为这是时代的通病。”
“可是孙月珍也会这样吗?”
林茗沉默了两瞬,突然眼前一亮。
她知道了!
第715章 回家之后再说
“可是孙月珍也会这样吗?”
林茗沉默了两瞬,突然眼前一亮。
她知道了!
她没有错,因为她是她,就算从现代穿越到了这个架空的年代,她也还是拥有现代灵魂的她,所以作出的选择,都是符合她的认知,更符合她的骄傲和自尊自爱的人生观。
刘素梅也没有错,因为她身在这个时代,在男尊女卑的社会环境以及人文环境下长大,一个人本就是环境的产物,身处的环境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
这一切都并不是刘素梅故意选择伤害谁的选择,而是她在两难之下的选择,对于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的女子,夫家大过天,夫家的脸面就等同于她的脸面,夫家的难堪甚至比让她难堪还要严重。
所以她会在面临赵家的危难时,放弃她这边,本就是正常的。
而以上,都是她早就已经想明白的事,所以她一直维护也同情尊重每个人的立场,并且没觉得自己需要因为这份立场的不同,而断绝来往绝交,这样她不也成了这个封建时代的帮凶?
所以她依旧同刘素梅关系密切,往来也没有一丝隔阂。
但现在,她突然想到了她一直都忽略的关键。
那就是,她想要交朋友的初衷,她希望能在开心时一起分享,想要倾诉时不用顾及对方是否会不能理解,甚至于有共同话题,或者是三观一致,那种能直白地说出任何话,而不用担心对方会误会,或者暗自受到伤害而互相猜忌。
这样的关系,才是她一直追逐的友情,而不是因为在意别人的感受,却让自己忘记交朋友的初衷。
毕竟,每个人都会受伤,今日刘素梅做的,虽然也不算什么太过过分的事,但假如是她,她不会这么做,假如是孙月珍,她也不会这么做,可刘素梅却这么做了。
说实话,她解释完了自己有两个一摸一样的荷包,当看到刘素梅脸上闪过的不是恍然大悟,而是慌乱错愕时,她很失望,她对刘素梅很失望,她也突然对自己很失望,朋友不能交心,或者交错了心,也是她个人的问题,不论是她的眼光,还是她的智商情商,当时都让她自己不由怀疑了。
现在她却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她的眼光,智商以及情商或许没问题,她以及刘素梅也都没有错,错就错在她应该将自己的友情以及真心,交付给能理解并且能理解她,在一些原则上,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的人。
这个人可能是孙月珍,也可能是未来她会遇见的其他任何一个交往起来舒适的女子知音,但却不会是刘素梅。
她自己找错了人,当然不能怪别人,当然也不能怪原本就没意识到的她自己,毕竟不知者无罪。
而从现在开始,她就依旧可以以平常心对待刘素梅,但却不会再和她交心,也不会试图将她从她已经做了选择的人生当中拯救出来,因为她可以不计较之前内心的失望失落,但现在已经明知道有些事不该自己插手,她还是继续错下去的话,错的就是她自己了,假如失望失落也都是她自己本该的。
将手中的最后玉米棒子喂给大黄小黄之后,林茗拍了拍手,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此时的林茗心中,再也不像之前那么沉重,更加不会对谁失望,因为会让她失望的人,或许本就是她自己寄错了期望,真正的友情,即使也会做出两难的抉择,但起码也会顾及对方的感受。
或许,就连刘素梅本人,也觉得她们不是一类人,所以也同样无所适从?
想来这一路上,她都太过主动,好像还真的没去留意,对方到底希不希望她靠近,还是只是礼貌性的没有拒绝而已?
想到这里,她豁然开朗,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直以来误会了,她以为不拒绝倾诉视为友好的讯息,但或许这对刘素梅这类文静的人来说,本就话不多,自然说不过她就只能听了。
不像前世有网络,有些现实世界当中性格文静不喜欢交谈的人,在网上却很活跃,她就看过不少平时没什么话说,但在网上聊天或者交朋友倒是很在行的人。
而她和刘素梅显然也没这个机会,隔着手机屏幕聊天谈心,所以以后还是只当普通朋友,或者点头之交吧。
她不开心的事情,不会告诉她,当然如果刘素梅想主动分享高兴的事,她也不会拒绝。
除此之外,二人之间或许只有同在一个村子的身份关系了。
既然都是她自己误会了,也就不怪别人,她自然也不会将今天发生的事太过放在心里,质疑刘素梅的为人了。
拎着空篮子往回走,林茗看到了人也不像之前那样面无表情了,笑着点头就当打了招呼,一直到了客栈大堂里,却见此时沈父和沈母在大堂里坐着。
沈母一看到林茗,还见她从后院过来,当时就是面上一愣道:
“你这是从哪里来?”
林茗晃了晃手里的篮子道:
“去牛棚喂牛了,怎么了娘?”
心想还好自己没出去晃悠,不然沈母他们又该心里纳闷了,毕竟自己一会说要问大家事,一会又中途一声不吭地离开,要是再出去乱跑,肯定给大家添麻烦,就是沈母一向对她不错,也肯定会觉得她奇怪。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事,今天她做的事,沈母虽然意外,但却也早已料到,毕竟最先看出问题的人,就是沈母。
只不过当时沈清没让沈母多说其他,顺其自然而已。
之所以等在这里,其实是有其他事。
虽然沈母很疑惑林茗什么时候去的后院她,但也没多想,就道:
“是这样的,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回去假如路过其他镇子,晚上也摆个摊什么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夜路走了不安全,再说也不能再和来的时候天黑了住在驿站这么不安全的地方,还是天黑之前在安全的地方住下,总归耽误不了半天时间。”
林茗想了想便道:
“这样也成,不过到时候咱们就没时间去买灯笼了,要不然就直接做些吃食卖?”
就见沈母点头笑道:
“我和你爹也是这个意思,咱们只留宿两个晚上,最多也只能做两个晚上的生意,每次一个多时辰,能多招揽着生意是一些。”
林茗点了点头,沈母的想法,她自然不会不认同,毕竟直到现在沈家的营收,她都一个人分六成,多卖她就多赚,而这马上开春了,沈家也得为春闱的盘缠早做打算,虽然沈母二人或许不知道,沈清这家伙其实老富了,没准比他们俩还富。
但其实这里头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一路上不只有沈家的人,要是沈家做生意被赵家知道,并且赵家有了其他想法,沈家这么办?
现在她也不打算和刘素梅做太亲密的朋友,大家就只算同路的村民,要是赵家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她也不会看在刘素梅的面子上维持什么表面关系了。
当然,虽然她一直以来都没给赵家父子俩脸面,但她其实还能做的更绝些。
林茗点头走上前,将空篮子放在桌子上,看着沈母笑道:
“娘的想法我当然是赞同的,就是路上赵家他们有什么意见的话怎么办?”
沈家赚钱,赵家肯定是没得赚的。
沈母却道: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赵家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他们还想靠着沈家回去。”
要是假如赵家嫌沈家做生意晚回去,可以自己回去,沈家又不会拦着他们,问题是他们现在想要占便宜,沈家自然自己做自己的生意,用不着管赵家什么想法。
正好酸菜鱼也很简单,栗子饼虽然没有栗子,也可以用榛子代替,卤水虽然也有,但因为所用的食材以及准备时间太多,就不卖了,但酸菜鱼和栗子饼确实可以发扬的。
听了沈母的话,林茗也知道这一次沈家人的态度很坚决,便笑着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林茗见沈清不在下面,就随口问了句:
“娘,相公他去哪里了?我有事找他。”
方才沈清在街上救她,还没说谢谢,她现在既然心中后然开朗了,当然不能做没良心的人。
沈母闻言却笑道:
“清儿在他屋里,帮着秋白和子胥背书习字。”
林茗闻言便点了点头,找借口道:
“我去问问他们中午想不想吃饼子,走之前借掌柜的灶房先做出来。”
沈母笑了笑应答,就见林茗上楼去了。
当沈母回头看向沈父时,却道:
“当家的,我就说清儿他们没什么事,昨日清儿去花灯会,林茗不是也说了,是她的主意?清儿怎么会做那等子有辱斯文的事?”
原来沈奎章之所以和沈母一块等在这里,不是因为和林茗商讨什么做生意的事,毕竟沈奎章一般也不会掺合生意上的事,并且以往就提倡,男儿要吃苦,觉得就算赶考的盘缠少一些,只要不饿着不用准备太多。
沿路卖吃食,只是沈母的主意,沈父之所以等在客栈大堂,也是因为昨晚赵大勇说的沈清去参加花灯会的事。
毕竟昨晚上林茗已经解释了事情不是那样,沈父认为就算时候去询问,二人也依旧是那个说辞,不如单个的询问。
谁想到还没问,就见林茗一脸轻松的询问沈清的去向,这让沈父两人一看就知道二人的关系好着,按照林茗的性子,假如沈清在外呼来,林茗也必然不会是方才那个神态。
如此沈父沈母才放心。
林茗到了沈清门前,听到里头传来林秋白和沈子胥的读书声,面上浮现出笑意,随后敲了敲门道:
“是我,我进来了啊。”
听到里头传来沈清不太大声的应答,林茗撇了撇嘴将门推开了。
到屋里,见沈清正站在林秋白沈子胥身后看着二人背书,林茗清了清嗓子道:
“我是来问你们中午有没有想吃的饼子干粮,要是到时候没遇上吃饭的地,就凑合凑合。”
当然,就算遇上了,她烙的饼自然也是其他地方没有的。
当时沈子胥就分心道:
“嫂子我想吃你烙的苞谷饼子!”
林茗点了点头表示记下,又看向一旁的林秋白,见对方想了想也道:
“姐我也想吃苞谷饼子。”
林茗点了点头,她也觉得玉米饼好吃,随后就看向了沈清。
却见对方似乎还在想,她便哼哼道:
“方才的事多谢你了,想吃什么尽管提,我给你做。”
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要知道她现在除了栗子饼这种别人难学会的吃食,已经很少动手了。
林茗的话,却让沈清笑了笑道:
“我想吃的东西,你做不了,留到回家之后再说。”
林茗闻言一愣,还有她做不了的东西?
沈清这厮果然是精地很,现在提就两块饼子,毕竟他们马上就要走了时间不充裕,但要是回家之后,岂不是可以让她做好些吃的?
想到这里,林茗顿时瞪了瞪沈清道:
“过这村就没这店,别想我回去了死累活的做菜给你吃。”
一边说,林茗还面色十分不自然地转头开门走了,她说要感谢人家,又这么小气。
想到这里,林茗只能心中叹了一口气,好吧,她回去就给人做一顿呗,反正就按照沈清的胃容量,她做的多他也吃不下。
到时候不还是便宜她自己?一想到这里,林茗顿时觉得没必要和沈清这厮计较了。
离开沈清的屋,林茗就打算先下去将几个饼做了,原本想要拿去自己屋里放包袱一会好拎下去,但走到门口有觉得有些不想进去,想来她虽然心思豁达多了,但总算还是个俗人,刚才才发生的事情,她也装不了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和人笑意盈盈的,就让她过一会再上来吧。
于是林茗就要走,但没想到的是,她刚走了没一步,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林茗脚步一顿,还是停下了,毕竟她没进去是觉得尴尬,但要是这个时候走,就好像她在生刘素梅的气一样。
第716章 到时候撑死你
于是林茗就要走,但没想到的是,她刚走了没一步,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林茗脚步一顿,还是停下了,毕竟她没进去是觉得尴尬,但要是这个时候走,就好像她在生刘素梅的气一样。
“素梅,你怎么出来了?”
林茗转头见刘素梅打量着她,她自觉有些尴尬,但自己要是不说话,别人岂不是认为自己生气了什么的,于是她只好拎着篮子到。
刘素梅看了看林茗的神态,见她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眼中却没有厌恶的神色,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面善笑道:
“我听见有人在门外站着,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
林茗想了想道:
“我路过,正要下去烙些饼子。”
刘素梅闻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就提议到:
“我和你一块去吧?多一个人也好多一个帮手。”
林茗手里拎着篮子,拇指动了动,就礼貌性的拒绝道:
“还是算了吧,灶房油烟重,你的脚也还没完全好,我一个人可以。”
说完,林茗就礼貌性地笑了笑,拎着篮子走了。
相比她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或许会伤害刘素梅,但为了不让她们以后产生更严重也更伤人的矛盾,她认为自己做的没错。
今天她能靠自己从难过的情绪当中走出来,但下一次她还可以吗?她有必要这样对待自己吗?她不也是个人,只要是个人都不希望自己被伤害,既然知道会受伤还迎难而上的人,不是上次没痛够,就是另有所图,本就别有目的自然不会恐惧受伤。
但她交朋友却只是交朋友,和其他一切都没有关系,就算是阿乞他们,她觉得只要为人真诚不虚假,对待朋友心存善意,她觉得也很自在,但她发现素梅却让她不那么自在,起码方才那几句话当中,没一个字她都说的磕磕绊绊的,不在和以前一样自说自话了。
到了楼梯口,心里那份不太舒服的感觉总算消失,心中自嘲一句自己还真是小心眼,随后就稍显轻松的晃悠着篮子下楼了。
林茗却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刘素梅却面露一丝着急。
站在原地想了许久,刘素梅自然知道这是林茗主动和她划清界限的意思,但她却认为,她实际上什么都没做,不过就是将她有那个荷包的事说出来了罢了,而且事后她不是也向大家证明她有两个荷包了吗?
如果不是她自己心里有鬼,她会因为这件事和她划清界限?
想到这里,刘素梅转头关上房门,随后也下去了,这一次她却没有去后院,而是去了客栈大堂。
而刘素梅的目标却是之前她看到和林茗一块进帐房的那个店小二。
既然林茗翻脸不认人,她自然也不会让她好过。
到了楼下,因为沈家人客栈里的店小二基本上都认识熟悉了,所以也没人上前打招呼问她要些什么。
刘素梅找了一圈,发现那个店小二正站在门口迎接早客。
她想了想,走到靠近门口的座位上,对着那个店小二道:
“小二,麻烦要一碗稀粥。”
一边说着还从自己荷包里掏出了三文钱出来放在桌子上。
阿立原本往客栈外头张望客人,却听到客栈里面有人叫东西,这才将抹布往肩头上一甩,回头笑道:
“好嘞客官,就要一碗稀粥吗?”
阿立见点东西的客人竟然是这两天都没怎么下来的赵家小娘子,态度也很是恭敬,毕竟这赵家是和沈家人一块的,虽说两家人好像有些不愉快,但掌柜的说他们这些伙计得一样对待两家人,免得给落人口实给沈家添麻烦。
阿立顺口询问了一声,当然他也是觉得,虽然赵小娘子是个女子,但一碗稀粥也不一定能喝饱吧?沈小娘子不都说了赵家人的花销算在沈家头上了吗?就算要省钱也不用就喝一碗稀粥吧?
却见那头赵小娘子听到他的话之后,当时就掩面神情低落道:
“只要一碗稀粥,现在林茗误会了我,我自然不能让沈家破费了。”
阿立一愣,瞬间察觉这里头有八卦听,于是瞬间精神来了道:
“赵小娘子你这话说的,沈家夫人已经发话了,赵家的一应用度都算在沈家账面上,只要不浪费。”
刘素梅闻言,神色却依旧没有好转,反而更显可怜道:
“还是算了吧,林茗已经误会我了,一碗稀粥我自己喝地起。”
说完就将三文钱递给了阿立,阿立一看,也不知道要不要收,他更不明白赵家小娘子到底和沈小娘子发生什么了?
从沈小娘子这几天的表现来看,她和这位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怎么会突然闹矛盾了呢?
“赵小娘子,我们掌柜的吩咐过,将赵家的账记在沈家账面上的,你看,要不然这样吧,若是你和沈小娘子有什么矛盾不好当面讲,我帮你捎个话将误会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阿立毕竟是个男子,自然不懂女子之间的矛盾可不和男子之间一样,解释清楚就行的。
刘素梅却没将三文钱收起来,这三文钱是她绣了三个荷包才攒起来的,平时她根本就舍不得用,来县里这几天她也知道县里的物价比起镇子上贵了不少,这里一碗稀粥都要三文钱,一碗稠一些的就要五文钱。
但现在不是省这些的时候,舍不到孩子套不着狼,她得从这个店小二口里套出点话才行。
再说,如果不这样,她也找不到什么机会和这个店小二搭上话。
刘素梅依旧道:
“你解释不了的,相比早上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吧?当时我只是无心的随口一说,以为是林茗自己记错了,就在大家面前问了,或许是因为林茗因此被人怀疑,所以她才心里在意这件事的吧。”
阿立有些为难,这女人之间的事他最是不懂了,他光是听也听不出来是什么问题,又觉得这种芝麻大点的事还能闹矛盾,果然女子就是麻烦。
但想到沈小娘子明明是个豁达的人,应该不至于因为赵小娘子的无心之言误会,或许是赵小娘子多想了?
于是阿立便道
“赵家娘子,阿立倒是觉得沈小娘子是个豁达大度的人,兴许是你误会了,其实沈小娘子并没有这样想呢?”
刘素梅脸色冷了一分,果然林茗和这个店小二之间不清不楚,否则又怎会一直帮着林茗说话?
看来林茗的手段确实高明,一个两个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惜,这一切都被她知道了,总有一天大家也会知道她的真面目。
刘素梅将三文钱放到桌子上,随后道:
“若是你能帮我去说情自然是最好的,林茗最相信你的话了。”
一边说着,刘素梅便紧盯着阿立的神情,见他露出有些不解,随后又朝她笑道:
“那感情好,我先给您上粥,沈小娘子正好在灶房,”
阿立觉得,或许赵家娘子说的,沈小娘子相信他的话,只是因为他机灵主意多,毕竟沈小娘子还夸过他聪明,昨日沈小娘子要用的颜料就是他给找到的,要是换一个人还真的不一定知道,就是掌柜自己的都不一定知道呢。
阿立并没有想多,但这在刘素梅眼中,却是他默认了同林茗的私情。
随后阿立就端着盘子去了灶房舀粥,顺便去帮刘家娘子和沈下娘子解释一番,反正也没多大的事。
而这边刘素梅则是坐在桌子上等着,猜想一会林茗会作何应对?
想来她见这个阿立去找她,心里头应该是害怕的吧,毕竟是偷情,灶房那么多人,她心里要是有了怀疑,害怕自己的丑事被人知道,应该会过来见她的。
这边阿立到了后厨,先看了看沈小娘子在最后一个灶台上烙饼,那饼子老香了,他早上吃的特饱,闻见了都不禁想要流口水。
“沈小娘子烙饼呐!”阿立面上笑兮兮地上前问道。
林茗一见是阿立,也笑着点点头当作打招呼,却没想到阿立又继续道:
“有件事和您说,那位赵家的娘子下来用早饭,但一个劲想花自己的钱,不让记在沈家的账上。”
林茗一愣,面上有些意外,刘素梅自己下来吃饭?她之前不是说李婆子来了之后会送上去的吗?难道是太饿了等不及?
而且还不让记在沈家的账上?
林茗有些疑惑,因为之前刘素梅并没有这方面的举动,难道是因为她方才对待刘素梅生疏的态度?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林茗道:
“她点了什么?”
阿立回道:
“一碗稀粥,原本是要付三文钱的,但是我没给收,但赵家娘子好像误会了什么事,说是和沈小娘子你产生了些误会,所以不好意思将帐记在沈家账上。”
原本心里有些叹息的林茗,听到这里,却不由皱了皱眉,产生了误会?
什么误会?
林茗脑海当中不知道一闪而逝了什么东西,再去想却抓不住了,只能会过神道:
“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也没矛盾,你将粥给她舀过去,要是她还不想记在沈家账上,就随她吧。”
可能刘素梅也有自尊心,她觉得她方才的举动已经不把她当作好朋友,所以也不想占她的便宜?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不会去反对,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她只会占亲近的人便宜,也只会让亲近的人占便宜,更不会一味地只想占便宜。
所以如果是她,原本好友显露出不想深入交往的意思,她无疑也会和刘素梅一样,双方桥归桥路归路,虽然不算事结仇,但也不会和之前那样心里没有负担地占别人便宜了,因为这样显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于是林茗将自己设身处地想了之后,很顺利地误会了刘素梅的意思,并且一会也顺利地让刘素梅误会了她的意思。
毕竟即使是设身处地,每个人也都站在自己的三观上设身处地,而不会轻易知道,其他人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真的想要将他们的内心剖析,自己也必须看到血淋淋的真相,接受血淋淋的事实,才终于知道,原来设身处地的真正含义,是将自己的内心也换成那些内心,然后才能设身处地。
才能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而在这之前,任何设身处地的思考,都是想当然的自以为是,和真相或许背道而驰。
只不过,此刻的林茗并不知道这些,她只觉得有些惆怅,原本玩的很好的人,现在因为立场和个人选择等诸多因素,逐渐划清界限,而这一切却都是她的选择。
“你所说的感谢,就是这些烙糊了的饼?”
林茗正沉浸在那一份惆怅犹豫的心神当中,颇有一副仰望天空四十五度忧伤的非主流架势,却突然听到从身后传来一声声音。
她瞬间回过了神来,看向自己锅里已经有些焦糊的玉米饼,当时就惨叫道:
“我的饼!”
等林茗将几块玉米饼从锅里拯救出来的时候,已经糊了一半。
好好的玉米饼,她都闻到香味了,这里面的玉米面可都是她在家用空间里的玉米磨的粉,现在都浪费了。
不知道该怪谁的林茗,只能用眼睛瞪了瞪沈清,却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道:
“这可不是我烙糊的,你瞪我也没用,并且鉴于你没烙出我想吃的东西,回家之后你得重新给我做一顿。”
她饼都糊了,就想着自己的,就见林茗张牙舞抓道:
“给你做,到时候撑死你。”
见林茗恶狠狠的模样,沈清却笑着伸手从已经渐渐转凉的锅里,捏出一块半糊的玉米饼,林茗一见顿时道:
“糊了不能吃,会……”致癌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一个急转弯道:
“会很不健康。”
却见沈清伸出修长的手指,将玉米饼没有糊的部分撕了下来,随后就见他神色自若的放进了口中,慢慢嚼了两下,随后道:
“味道还不错,可惜了。”
林茗闻言,见沈清没吃糊的,放了心,也就这沈清的手撕下一块饼,尝了尝,确实一如既往的好吃。
第717章 你让他找什么东西?
林茗闻言,见沈清没吃糊的,放了心,也就这沈清的手撕下一块饼,尝了尝,确实一如既往的好吃。
看着锅里还有不少焦糊的,林茗也遗憾道:
“确实可惜,不过这些吃了对身体不好,只能扔掉了。”
说完,林茗又笑道;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半是可以吃的,我给分出来,明早煮面汤的时候加进去。”
沈清看了看林茗,却是笑了笑,看来她恢复的很好。
对于林茗的内心进程,沈清并不知情,只是当林茗说要一个人的时候,他没在想着上前令双方都困惑。
却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就上楼,面带轻松地笑意,说要做吃食。
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和方才在街上那样郁郁寡欢,有气无力,而是和从前一样神采奕奕的。
他有心想要看看林茗这些改变是因为什么,所以才到灶房里,却见她又微皱着眉思索着什么,这才出言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过虽然打断了她的思绪,但锅里的饼却也糊了,见林茗面上有着许多可惜,沈清这才将部分完好的部分挑出来吃了口,其实他想说的是,无论发生什么事,糊的可以扔掉,好的依旧可以继续吃。
只不过看到林茗吃的开心,沈清却没能将某些大道理说出口,因为他觉得,这些道理,实际上林茗是懂的,甚至在许多方面上,她都有着令他都惊诧的豁达。
只不过这一回,她也同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困惑了而已,
难道这和之前她说的那个从前的好友有关?
沈清心中有着疑惑,但他询问了沈母对方也不知情。
林茗一边将完好的部分挑出来,察觉到沈清没声音于是看了过去,却见他正思索着什么的模样,想到方才沈清说的他想吃的她做不出,她顿时好奇道:
“你刚才说你想吃的是什么?回家路上顺道买食材。”
沈清看向林茗道:
“你之前说过你很喜欢的一种用地蛋做的吃食。”
林茗顿时一愣,地蛋做的吃食?那是什么?
沈清见林茗目光依旧迷茫,只能道:
“好像叫薯片。”
林茗顿时傻眼了,她看向沈清,没想到这厮还挺更紧潮流的,知道薯片好吃还精贵,就要吃薯片?
想到薯片,林茗自己都咽了口口水,她有多久没吃油炸了东西了?
想到前世一直劝别人少吃油炸食品,但现在的她,却比任何人都想吃油炸的,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她身体里缺油,很缺,更缺的是薯片薯条油炸鸡米花炸鸡腿……
但在想吃也没用,现在哪里有油?
别说是动物油贵了,半锅恨不得好一百文钱,还都是将油渣炸焦了的,就说现在植物油更加少见,毕竟这个时空的作物都是用来当两事的,谁家那么败家用来榨油吃啊?
就算有,那也都是供给王孙贵族,预防三高的,那是平民能吃到的?
所以沈清这话说的没错,在这里他还真的吃不到薯片。
不是买不到猪油,而是总不能炸一次薯片之后剩下的油就扔了吧?
他们一路上肯定不用自己烧饭,放在车上也容易泼出来弄的哪里都是的,还真的只能回去吃。
于是林茗就道:
“好,薯片就薯片,我回去给你做,正好我也想吃。”
她老早就想着吃薯片了,但又怕人说她浪费油,家里好几块猪板油她馋了好久都没动,现在沈清说想吃,她不正好沾光?
别说什么她自己有银子,几斤油还买不起,话可不是怎么说的,她就算有银子,也得在沈家炸薯片吧?
不管什么说,人家也都节俭惯了的,她突然用这么多油,沈家肯定也会觉得她不会过日子,毕竟他们根本没见过有人做个吃食一次性放那么多油的。
现在有了沈清,她也能过回嘴瘾,还不用怕沈父沈母异议,毕竟在沈母心中,只要沈清多吃一口饭,那就和祖宗在天有灵一样,怎么会舍不得猪油?
“对了,你要是想吃薯片,回去你得多吃几碗饭,这样娘就不会怪我们浪费油了知道不?”
沈清闻言,从善如流道:
“好。”
林茗见状,也点了点头,她将糊的部分全部挑了出来,正要拿出去扔掉,却没想到回头却在灶房门口看到了刘素梅。
林茗顿时一愣,问道:
“素梅?你来这里找我吗?”
刘素梅面上露出一丝窘迫,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就见她点了点头。
林茗看了看自己手里糊了的饼,随后就看向刘素梅道:
“好的,你等一下,我先去扔一下东西。”
就见刘素梅点头依旧站在门口,林茗从门口路过,就将垃圾往客栈后院的一个放厨余垃圾的木桶里面,这才回头望灶房走。
见刘素梅还在灶房门口,她便上前问道:
“素梅,你找我有事吗?”
随后林茗看了眼还在灶房没打算走的沈清一眼,心想一个沈清这厮还不走,难道还打算听闲话不成?
就见刘素梅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她面露难过道:
“林茗,我是来和你解释的,刚才我不是故意让阿立哥过来找你的,我知道我不该打扰你,是阿立哥说帮我和你将误会解释清楚的。”
林茗一愣,心想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阿立方才不是说素梅只是不肯将早饭钱记在沈家账上吗?
她也觉得就是几文钱而已,没必要纠结着,就随她去了也没说让她一定将帐记在沈家账上,现在又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素梅要这么说?
“你等等,我就是在灶房烙个饼,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阿立也没说什么,他就是说你不肯将帐记在沈家账上,他难道回去没和你说我的意思吗?”
林茗面露不解,但灶房里的沈清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看向了灶台上那些被林茗挑出来的完好的饼。
那些完好的饼边缘上,也依旧有些黑色焦糊杂质,林茗可能没注意,并没有将它们也拿去扔掉。
刘素梅原本以为林茗在听到她当着沈清的面提起阿立,会当场现出原形,谁想到她不仅没有慌乱无措,甚至还反问她。
刘素梅不相信林茗真的这么沉得住气,她便继续道:
“阿立哥说我误会你了,还说你一向心胸豁达,其实你并没有怪我在大家面前,将你有那个荷包的事说出来。”
林茗闻言点头道:
“对啊,我没有怪你,只不过我认为可能咱们不适合当很亲密的朋友,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直白。”
林茗觉得还是应该和素梅说清楚,她原本以为早上表达的已经很明白了,没想到素梅还是误会她在置气。
至于刘素梅所说的,那一长串关于阿立怎么在刘素梅面前夸她的话,她理所当然地没看出什么毛病,甚至还觉得阿立这个小伙子眼光好,她可不就是心胸豁达吗?
刘素梅眉头皱起,她看着林茗,似乎想要看出她到底是在装傻,还是假装镇定,还是根本不觉得自己偷人的事就被别人看到所以有恃无恐?
“素梅?你怎么了?”
林茗见刘素梅又用那种让她不是很舒服的眼神看着她,以前的刘素梅分明不是这样的,她看人的时候会害羞还胆怯,让人觉得她是个内向的需要保护的人,但现在这种阴冷地审视怀疑的眼神,她真的是刘素梅吗?
“啊?”刘素梅似乎是回过了神来,眼神也恢复了原样,林茗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却觉得怎么看刘素梅怎么不对劲了,难道是因为她的心里作用吗?
或许她自己还在记仇,所以才会觉得刘素梅不对劲,还会暗自找出刘素梅诸多反常的行为,加以佐证自己的决定并没有错?
林茗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刘素梅郑重其事道:
“素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误会我了,但我想说,经过了今天的事,我只是认为总是自说自话自以为是的我,不适合当你的朋友而已,还有我们的立场,刘叔他们肯定也不让你和我来往吧?这些我其实都知道。
所以我也不想你因为我被赵家人责备,当然,我更不想因为朋友承受失落失望的情绪,今天的事其实在你的立场上,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做错。
既然我们大家都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立场不一样,所以取舍不一样,我自然不会记仇更不会心里记恨这件事想方设法的报复,你只需要知道,我的决定肯定是对我们都好的决定,假如你不再和我走的亲近,赵家人也不会怪罪你动不动拿你撒气,而我也能少很多不必要的纠结,大家还算事同村的邻居,并不是断绝关系的意思,只是不再亲近了而已。”
说完这些话,林茗见刘素梅依旧面上有些愣怔,不由怀疑自己难道还没说明白?
她已经说的不能在明白了吧?对于寻常人来说,这些都是心知肚明,不会挑破的事,但她不想让刘素梅误会什么,也不想让对方认为自己动不动就记恨谁然后要再背后使绊子的那种人,让素梅不用那么恐慌担心。
大家之后基本上桥归桥路归路,不算是亲密的朋友而已,但路上见到了,也还可以互相打招呼。
林茗的这一番话,将刘素梅彻底听愣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林茗直到现在还能装出这样一副为她好的模样来?
还有她所指的,那个心里记恨想方设法报复的人是谁?
对号入座的刘素梅,丝毫没从林茗这段话当中获取重要的信息,反而心中觉得林茗这是在羞辱她,让她无地自容。
林茗看着刘素梅,似乎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只是觉得此刻刘素梅低头沉思的模样,让她有些焦虑,随后她看了眼还在一旁看热闹的沈清,发泄似的道:
“女儿家说话,男人听什么,你不上去教子胥他们读书?”
有沈清在场,她很多话不能说,否则像是有故意的嫌疑,也让人觉得不真诚,这本来就是她和刘素梅之间的事,她不想让其他不想干的人参合进来。
谁知道沈清还没做出反应,刘素梅却抬头道:
“素梅知道了,难怪阿立哥说你心胸豁达,原来是我误会了。”
终于听见刘素梅的准信,林茗这才松口气道:
“你明白就好,不过那个阿立说的话你随便听听就好了,拍马屁的话不能当真。”得亏她那些活没白给阿立做,没想到这下子背后这么夸她,怪让她不好意思的。
去听刘素梅突然道:
“为什么阿立哥说的话不能信?阿立哥不是和你关系挺好的吗?昨日我还看见你们从掌柜的账房里一道出来的。”
林茗闻言顿时一愣,她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结合二人的话,还以为是素梅误会了她的意思,于是就道:
“我不是说阿立不可信,而是每个人都会夸赞别人,有些只是随意夸夸的,我没别人说的那么好,也不肚子里能撑船的宰相。”
刘素梅捏了捏手,她根本不相信,她都提起了昨晚的事,林茗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是她太善于伪装了?还是故意引开话题?
正这样想着,林茗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随后就道:
“还有我和阿立哪里是什么关系好?只不过昨日正好需要用到王掌柜的东西,让阿立帮忙找一下而已,你别误会了。”
林茗总算反应过来,在沈清面前,她被说和另外一个男子关系好,还一起去了账房,她要是沈清都难免会怀疑。
但想到刘素梅简单的性子,应该不是有意的,于是她只能纠正道。
谁知道,她刚解释完,却听刘素梅问道:
“你让他找什么东西?”
林茗神色一顿,她看向刘素梅隐约有些激动的神色,好似很期待她回答。
林茗不由觉得有些怪异,她何时见刘素梅这么关心这种事情过?
甚至在她印象当中,类似的追问,一次都没有过。
她可以回答是一盒颜料,但她莫名不想回答,况且现在外面正有不少人在找沈清,为的可能就是昨日脸上画着颜料的孙月珍,她这个时候只能将颜料的事烂在肚子里。
而不论是之前将刘素梅当作亲密好友的她,还是此时将刘素梅当作一半点头之交的她,都不会随意将会影响到其他人的事情告诉对方,这和二人之间的亲疏没关系。
第718章 该怕的是别人
而不论是之前将刘素梅当作亲密好友的她,还是此时将刘素梅当作一半点头之交的她,都不会随意将会影响到其他人的事情告诉对方,这和二人之间的亲疏没关系。
当然,或许就算她不说,刘素梅也能猜到,毕竟昨天她问沈清要颜料的时候,刘素梅也在场,并且对方还因此和沈清发生了些矛盾,不过刘素梅应该不知道她要颜料干什么,孙月珍的存在刘素梅应该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她也不打算将原本不复杂的事变得复杂,自然也不打算解释太多,更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刘素梅。
于是林茗面带狐疑地看着刘素梅道:
“具体是什么东西我没办法告诉你,不过这也影响不到什么,阿立是个机灵讨巧的伙计,对待人也真诚。”
说完,林茗却主意起了刘素梅的神态,就见刘素梅有些傻眼,似乎对她不说出什么东西很在意。
影响不到什么?
刘素梅看了一眼沈清,却见沈清正垂眸看着灶台上的盘子,面上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刘素梅有些失去理智,她想当场将林茗真面目揭穿,但沈清的态度却让她不是很确定该不该说。
毕竟一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对方除了会恨林茗之外,难保不会因此也记恨上她。
正在刘素梅踌躇着,不知道到底是该将林茗的真面目揭穿,还是碍于沈清在场这件事留到以后再说,或者等她找到了那个胭脂盒子之后,人证物证俱在,不怕林茗抵赖了再说?
刘素梅很是纠结,但林茗却有些不解,不知道刘素梅站在哪里想什么,她分明是有话想说,为什么不说?难道是怕沈清在场不方便?
于是林茗又看向了沈清一眼,只不过这会她还没出声,就听那头沈清自顾自道:
“我帮爹娘收拾东西去了,事了之后你也上来。”
说完这句话,沈清就路过二人离开了灶房,这下子出了灶房里原本的两个伙夫之外,就只剩林茗二人了。
当然那两个伙夫也是一脸好奇张望的模样,似乎很想知道她们在聊些什么。
不过因为二人距离伙夫较远,林茗的灶位在最角落里,所以也不怕被人听到什么。
迟疑着要不要说句话的林茗,却没发现看到沈清走了之后的刘素梅,神色却变了一边。
她不敢置信,自己都说的这样明显了,沈清竟然没有显露出丝毫怀疑林茗的迹象,甚至还直接离开了。
是他根本不在乎林茗又没有背叛他,还是林茗的手段真的那么高明到,让沈清那么相信她不会背叛他?
双手攥紧交叠着,刘素梅根本不想相信沈清如此信任林茗。
就连大勇在知道林茗做了这档子事之后,都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向她,认为和林茗走的近的她也有可能不轨,凭什么林茗能被沈清如此信任?
“素梅?素梅?”
林茗叫了好几声,却见刘素梅根本没听见,自顾自的想着什么,手都被她指甲掐红了还继续捏着。
林茗只能动手将刘素梅在不分开顾及会破皮的手抓了下来,看向刘素梅回过神来的目光事,却让她颇为心惊胆战。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
红色的血丝遍布着她黑色的瞳孔周围,甚至看不到一片完好的眼白,她看想自己的眼神,让林茗觉得陌生并且有些害怕。
倏然林茗放开了刘素梅的手,她背部汗毛乍起,她从未见过这样一面的刘素梅。
退后了一步,林茗再次看向刘素梅时,却见她又恢复了原本的神色,只留眼中还未消退的红血丝提醒着林茗方才不是她的错觉。
从穿越到这个时空之后,从没有一刻让林茗觉得身边的人如此陌生,甚至就连第一次看到林秋白的时候,她都觉得有些熟悉感。
可现在,她看着这段时间相处十分亲密的刘素梅,却感到了一种陌生,甚至感觉到毛骨悚然的可怕。
林茗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刘素梅突然变成这样,她脑子也根本来不及立即思考有哪些可能会让刘素梅露出如此神情。
如果是以前,她不会想其他,只会以为刘素梅之所以露出如此表情,她只会认为是脚伤复发,将那看成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产生的隐忍沉重的神情。
但现在,她不确定了,她甚至认为自己好似看到了自己从来不曾看到的一面,刘素梅的另外一面的模样。
她上一次见这样的表情,还是一个被男朋友劈腿被欺骗感情,来宿舍找舍友调整心理情绪的女生脸上看见过。
对方被欺骗了两个月的感情,原本爱的要死要活的人,现在却突然发现自己被小三了,承受了外界的舆论压力,还被男友欺骗背叛,女生露出类似憎恨的神情,这在林茗看来是正常的,假如是她,她也会恨这种人渣。
但现在,刘素梅为什么也……
林茗和刘素梅拉开了距离,虽然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下意识的想离对方远一些。
然后就听刘素梅平复了心情,见她后退的动作,她上前了一步,拉起了自己的手,还笑道:
“是我误会了,林茗,虽然你不把我当最好的朋友,但我依旧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刘素梅见林茗的面上有些呆滞,似乎对她产生了些防备,刘素梅心中后悔方才没能控制住情绪,此刻却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就又对林茗笑了笑,然后和林茗道别说上去帮相公他们整理东西去了。
林茗看着刘素梅离开灶房的身影,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方才被刘素梅拉住的右手,似乎想将心底那丝怪异的感觉抹去。
“沈小娘子你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灶房里面的一个伙夫见人谈完了,而林茗却愣在原地没动弹,就上前问道。
林茗回过神来看向来人,只能扯了扯嘴角道:
“没什么,有事吗?”
“是这样的,这灶台你还用不用,要是不用的话,一会卖才的老农来了,菜可能要放在灶台这边。”
林茗闻言,便摇头道:
“用完了,你们放菜吧,我这就把地方收拾好。”
之后林茗没有时间思考,将人灶台打扫成了原样之后,才将挑剩下的玉米饼放到了篮子里,想了想直接放到了沈家牛车上,她现在是在没做好上去见刘素梅的准备。
此时的林茗,心中很是抗拒去见刘素梅,即使刘素梅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但在天生直觉敏锐的林茗心中,她觉得刘素梅有些不对劲。
甚至在那一瞬间,她也想过,难道刘素梅也被人穿越或者夺舍了?
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让她感觉到那么陌生,但后来当林茗看到刘素梅紧接着又露出了之前一贯的神色之后,她就知道,刘素梅并没有被夺舍或者被其他人穿越,她看见的,就是刘素梅。
手里没拿着人任何东西,这样一会就不用回自己房里,也就不会见到刘素梅,林茗心中不说松了口气是假的,但随之而来的,也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毕竟现在不见,难道这一路上都不见?
下车住宿的时候总是要见面的,那到时候她面对着和从前一样的神态的刘素梅,是作何应对?
难道也假装和以前一样吗?
她自己心里清楚,一旦猜测在心中落地生根,就不可能在和以前一样了,但她还是认为,或许这只是这段时间刘素梅的心理压力大,毕竟赵大勇那样的相公,赵家父子的施压,这样的阴沉的环境,本就容易将人变得阴沉。
她不想认为,原本刘素梅就是这样,只不过今天露出真面目。而是或许只是因为来县里这几天,身体病痛加上赵家人的压迫,才让刘素梅产生了无法排解的压力。
默念了几声之后,林茗推开半开的门,见里头沈家人都在忙活。
她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完在屋里,而现在大家在收拾的是沈父以及林秋白沈子胥的东西,主要都是被褥毯子,毕竟冬天穿地厚,除了里面的衣裳,外衣还会套在外面不会经常换。
沈清说要来帮忙收拾东西,但林茗到了屋里的时候,他却拿着本书坐在桌子旁边看。
沈清这幅轻松专注的模样,倒是让林茗想起了前世的几个同学。
当然,那些同学却不都是学习成绩好的,不是那类老师很喜欢的乖乖仔。
因为那些往往门门都拔尖的学生,面对着功课学习的时候,却都是严阵以待十分严肃的,似乎有一种能看得见的专注。
但林茗却觉得与之相比的另外一种学生,专注地看不见的那些同学们,才是真正好学,求知欲更甚的,而不是为了获取分数,或者老师家长的赞许,才如此严正以待地专注。
而林茗就喜欢这种求知欲很强的人。
笑了笑,她似乎偶然间还找到了沈清的一个优点?
想到之前虽然沈清长的人模狗样,据说考学成绩很好,她都没觉得这些算是个优点,还屡次出言讥讽或者心里吐槽,没想到偶然见这厮看一回书,她却对对方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想到这里,林茗哼了一下,走进屋里对着沈父沈母那边道:
“爹娘,我来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沈母见林茗来了,点头笑道:
“你来的正好,去给娘拿些针线来,娘的方才忘记了缝到床单里头了,这些路上用不到道被褥,还是一块缝在被单里头,放到牛车里才不容易散出来。”
林茗闻言刚想答应,却突然想起自己的针线都在自己屋里,现在要去拿,岂不是就要和刘素梅见面了?
想到这里,林茗有些抵触,她知道逃避不好,不管是什么事,都要面对才能彻底解决,但现在不是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吗?
沈母见林茗没回答也没动,有些疑惑地看那过来道:
“怎么了林氏?”
林茗闻言,只好道:
“娘你等着,我这就去拿。”
“这孩子怎么心不在焉的?”沈母见林茗走了之后,口中不解道。
随后她看向依旧在看书的沈清,想了想问道:
“清儿,你方才下去看到林氏了吗?”
沈清点头,听见沈母又问了句林茗怎么了,沈清却摇了摇头。
沈母以为沈清也不知道,就没继续问下去。
林茗走到自己屋子门前是,做了几番心里准备,这才敲了敲门,谁知道敲了两次却没听到里面有声音,林茗疑惑地将门给推开了,却见屋内没有人。
松了口气的拍了拍心脏,随后又觉得自己夸张,刘素梅不论怎么说,也只是个女子,有什么好怕的?
她力气还比一般的女子都大呢,要怕也是别人怕才是,她作何像个胆小鬼似的?
于是林茗顿时一副大摇大摆的模样,进了自己的屋,在床头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针线包,随后就拿着东西去了沈母那边。
却不知道,她刚一走,后脚刘素梅就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赵大勇。
刘素梅将方才在灶房的事告诉了赵大勇,原本只是想让赵大勇到时候留心沈家牛车,毕竟林茗方才在灶房丝毫不怕她的事被拆穿,刘素梅认为,那个胭脂盒子一定是被林茗放到了一个很稳妥的地方。
而现在林茗说了,不将她当成亲近的朋友,她估计没机会靠近沈家牛车,也就找不到胭脂盒子,但大勇却可以。
谁知道她将事情告诉大勇之后,却被大勇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说是她当着沈清的面问,要是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二人又怕赵高到赵大勇屋这边来,只能换个地方到了刘素梅这边来,刘素梅方才在下面看到林茗烙糊了饼,以为她会重新烙饼,短时间内不会上来,也就同意了赵大勇的提议。
如果林茗此时才过来拿针线,走到门口一样忐忑不敢露出动静的话,按照她的听力,就能听见从门内传来的,赵大勇以及刘素梅的大计。
当场知道刘素梅私下里是什么模样,再也无法帮其自圆其说,林茗自然也就知道以后到底该如何面对刘素梅了。
第719章 有辱斯文
约莫辰时三刻,赵沈两家皆收拾好了行囊,将带来的东西都装到各家的牛车上,准备启程回千灯镇。
期间林茗也回了自己屋里,将自己的包袱送到了沈家牛车上,当然避免不了的是,她和刘素梅碰了面。
只不过这回还算轻松,因为似乎不只是她有些抗拒碰面,刘素梅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闪躲躲避的意思。
在屋里看到了赵大勇,林茗也没觉得意外,毕竟人家是夫妻,之前她或许还会因为刘素梅的原因讽刺一两句,但现在她知道,不论如何,这都是别人的家事,而她也不再将刘素梅当作亲密的朋友,自然没有立场去插手什么。
所以即使见到赵大勇什么都不做,都让刘素梅一个人忙活,林茗也最终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将自己的东西拿下了楼。
林茗走之后,原本满心紧张的二人,才算是松了口气,方才两人计划了一番,忘记林茗还会上来,好在林茗方才进屋时看样子没听到什么,否则他们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所有人到了楼下停在客栈门口的三辆牛车上,众人分配位子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林茗有些意外的事。
那就是原本对沈家的牛车不甚鄙夷的赵大勇,这回却指明要坐沈家的牛车回去。
而现场赵高的反应,也说明,这都是赵大勇一人的主意,不是这父子俩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赵大勇给的理由是,沈家的牛车稳当些,没赵家牛车坐起来那么硌得慌。
沈家沈父沈母想了想,也就没拒绝,毕竟沈家的牛车坐得下,拒绝有些不近人情了。
因为赵大勇要到沈家牛车上来,林茗自然不会坐自家的大黄上,她依旧去坐了小黄,沈清也跟着林茗坐在后面的小黄牛车上。
沈父沈母则是不放心赵大勇,觉得要是将他和林秋白以及沈子胥放一块,赵大勇不知道会不会欺负二人。
刚好两人虽然年纪小,但却不晕车,就随着沈母一块去坐赵家的牛车,而沈父则留在沈家牛车上面和赵大勇一块坐。
赵家的牛车,就坐了赵高刘素梅以及沈母林秋白沈子胥五人。
赵家的牛车本就是每年运送粮食的,内部空间比较宽敞,五个人坐地也绰绰有余。
一行人告别了客栈王掌柜的,林茗瞪了一会,见孙月珍没来,想来是现在外面李师爷的人在找她,她不方便露面,不过心里也没有遗憾,毕竟昨日她已经和孙月珍说了今天她要离开丰县的事。
如此便启程了,沈家虽然分坐在三辆牛车上,但都知道一会到了县门,少不了为了竹牌的事下来一趟,这件事沈家并没有告诉赵家众人。
林茗看着牛车外的人来人往,又瞥了眼正在看书的沈清,对方的神情和方才在客栈的时候一样,林茗不由好奇沈清看什么这么投入。
也没问,而是直接将脑袋伸了过去,沈清也没躲,随后她看了一会,当看到某些字句的时候,她突然看着沈清目瞪口呆道:
“你别告诉我这几天,你都在看这本书?”
沈清闻言,才看向她,眼中含笑昂头道:
“就是这本,如何?”
林茗看着沈清,半晌才找回声音,就见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清道:
“你难道在家看的也是这些言情小说吗?”
难怪沈清那么兴味盎然一点也没有别人学习的枯燥,合着他看的根本就是言情小说?
还是她来之前,在沈清挑出来的那些书里面看到的那本,没想到却被沈清带来了,还看了一路?
这简直令她匪夷所思,沈清这厮难道还有少女心不成?
不对,这本言情小说,讲的是书生和娘子的二三事,主人公是男的,所以说沈清这厮是有少男心不成?
“言情小说?那是什么?”
沈清似乎对林茗蹦出来的这个新鲜词很感兴趣,但林茗却没解释,而是道:
“你成日看这书,爹娘知道吗?”
却见沈清勾唇道:
“只要娘子不说,爹娘自是不会知道。”
林茗用手捂了捂脑袋,觉得有些晕,她怎么觉得沈清这厮还挺骄傲自豪的?
现在的沈清半躺着身子,手里拿着一本古代男子言情小说,看着林茗面带一种总感觉是不怀好意的笑容,这可给林茗雷地外焦里嫩的,就听她道:
“我没事说这种事做什么,况且,我说出来都替你脸红。”
谁想到沈清却道:
“书中说,女子对着男子脸红,是欢喜他的表现,娘子如此为我脸红,可是十分欢喜为夫?”
林茗闻言,立马呸了沈清一句,道:
“你得了吧你,谁欢喜你?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欢喜路边的草也不欢喜你。”
说完,林茗就眼神看向其他地方,面色颇为信誓旦旦。
转过去,却没听沈清继续说,林茗心里又觉得难道是她这话说的过分了?
喜欢草也不喜欢她,岂不是说沈清不如一颗草?
想来要是有人说她不如一颗草,她肯定是不高兴的,想到这里,林茗就要看向沈清重新道:
“我的意思是……”
然而她还没继续说下去,却见沈清此时正看着他目光含笑,哪里有半点受伤的迹象。
“你的意思是什么?”
见沈清此时已经讲那言情小说完全合上,整个人半躺在羊毛毯子上,一只手臂撑着头,嘴角含笑,目光微眯似乎心情很不错的看着她问道。
坐没有坐相,现在没有旁人,算是真是将他平日里的真面目展现出来了吧?那个冷清冷淡少年老成的沈清哪里去了?
“我自然没有什么意思。”
却不想沈清依旧看着她笑道:
“没什么意思?那你做什么不敢看我?”
林茗顿时急了,看着沈清道:
“谁说我不敢看你的,这不就是在看你,只不过是觉得你这幅模样,是在是有辱读书人的斯文,不忍心再看而已。”
林茗如此理直气壮的模样,却让沈清看起来更加愉悦。
“为夫还会做更多有辱斯文的事,倘若此时娘子忍不了,那以后可如何是好?”
林茗白了沈清一眼,故意道:
“以后,你以后再另娶别人算了,那不是有不少人愿意看你这幅死样子?”
说完,林茗还撅了撅嘴,仿佛看不惯沈清这幅模样,当时就转过头不再看他。
却没想到她还没将屁股转个方向,突然防不住被一只手扯了过去。
“你干嘛?又想耍无赖?告诉你我可不怕你,你别以为我……”
然而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附在她嘴上的双唇盖住了声音。
林茗不敢置信,沈清竟然真的说动嘴就动嘴!这厮不是已经好长时间没发疯了?
当时林茗瞪大了一双斗鸡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无耻之徒,双手摆动刚要挣扎开,却被一双手按了回去。
“嘶……”
林茗十分得意的看着沈清,这回轻而易举的挣脱了遏制,她跳开了些距离,当然牛车里的空间本来就没多少,加上还有许多被褥堆在后方,二人的空间更加狭窄。
沈清伸出修长的手指,从唇角抹开,看到竟是见了血,随即他看向林茗的目光当中带了一丝不满道:
“随意咬人可不是好习惯,娘子以后需要改改。”
林茗却抓着自己的衣裳道:
“我就不改,应该改的是你吧,谁让你老是不分场合发情?”
实际上咬人的想法,林茗老早就设想过了,但当时念在沈清初犯,小屁孩不懂事,林茗就一直没忍心下嘴。
但这一回,她发现这小屁孩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不给点教训,以后岂不是还占自己便宜?
于是她就狠狠一口咬在了沈清的舌头上,谁知道一回生的,她没有经验,竟然也顺带地给自己也咬着了。
谁知道沈清嘴上那点血是他的还是她的?反正她觉得自己更痛些,快给她眼泪都疼出来了,但看在自己成功给了沈清一个教训,面上的得逞却不是假的。
沈清听见林茗说不改,面上颇有些不满,然而当他听见林茗说话的时候有些大舌头,还微微皱眉的表情时,他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却是转而低低笑了起来。
林茗原本还算得意的表情,当听到沈清的笑声过后,顿时不好过了,被咬还笑,这是什么人?
难不成是个傻子?
林茗顿时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沈清,却见对方止住了笑声,看向她道:
“过来我看看,可是咬到哪了?”
说完,似乎是没忍住,又继续补充了一句道:
“我倒是没想到,为了咬我你连自己也下得去嘴。”
林茗怎么可能听话过去,见自己糗事被发现,林茗瞬间不好了,感觉很丢人,更觉得沈清现在还在笑简直是不给她面子。
“笑!就知道笑!怎么不给你笑死过去!”
说完,林茗就忘牛车离沈清最远的地方挪了过去,一边挪,林茗还暗自决定,一会停车休整之后,她说什么都不和沈清一个牛车了!
不坐大黄牛车上,她也去赵家牛车和娘秋白子胥他们一块,反正赵家牛车坐得下。
也比坐在这里,没有旁人就露出真面目的沈清占便宜好得多。
越是这样想着,林茗越觉得自己方才就不该上这辆牛车,怎么就吃一堑长不了一智?上次让他占的便宜还不少?
想到上回牛车上的事,林茗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不怪她太没意识,实在是沈清简直就是个披着纯良皮的大尾巴狼!
是能想到外人眼中翩翩君子的人,私下无人处却是这么肆意妄为?
好在她现在算是给沈清一个教训,看样子他现在应该怕了,以后要再想占便宜吃豆腐少不了思量思量她咬人有多痛。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平衡了一些。
然而当她想起方才她为什么不坐其他两个牛车,宁愿和沈清一个牛车也不去坐那两个的原因时,顿时又露出了一幅苦瓜脸。
那个赵大勇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来沈家牛车坐,她肯定是不愿意和这种人一块坐的,可赵家那边又有刘素梅,她又觉得到时候难免无所适从有些尴尬。
最后之好选了沈清,她觉得沈清虽然也可恶,但起码比赵大勇好上那么一些,本性却不是坏的,虽然沈清老是做些令人发指的事,但好歹他面对他的时候还挺自在,不开心了骂两句也不在话下。
谁想到她竟然算漏了一点,那就是这厮是个动不动发疯的,还动不动想占人的便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发情了,或者她刚才根本就不该去看他看什么书,后面不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林茗后悔不已,并且依旧很纠结一会到底该坐哪个牛车。
她实在是不想承认,即便是现在嘴都动上了,还见了血,比起那两辆牛车,她依旧更愿意坐这辆。
老天啊!她该怎么办?
要不然她下地走路算了,当作锻炼?
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肉,好像这段时间却是吃了不少,虽然没见胖,但锻炼锻炼身体总是好的吧?
可万一爹娘问起来怎么办?她突然好好的牛车不坐,下去走路,岂不是被当成傻子?
被当成傻子可不行,还是坐车吧。可是问题坐哪一辆呢?
林茗正在那纠结,眉眼都几乎皱成一朵菊花样,其中也不妨被自己一个狠心咬痛了嘴的原因。
却不想那边沈清见她不过去,竟然是起身到了林茗这来。
来到角落的沈清,整个人在林茗面前蹲坐下来,将窗户投射到林茗身上的阳光都给挡了住,察觉到眼皮突然没有光线的林茗顿时一惊,随后就看向自己身前的沈清。
二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在牛车角落里,一时之间竟然没人说话。
当沈清伸出一只手往林茗脸上去时,林茗顿时如临大敌往后躲了躲。
可关键是她本来就已经在牛车最角落了,身后都是堆成山的被褥,她往哪里躲?
挤压着这些被褥里头仅剩不多的空气,林茗总算和沈清拉开了些距离,但也只是一些而已。
第720章 怎么不继续
挤压着这些被褥里头仅剩不多的空气,林茗总算和沈清拉开了些距离,但也只是一些而已。
“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林茗斜眼故作镇静道。
沈清却面露无奈道:
“我们如今嘴上伤着了,我还能对你做什么?”
林茗一愣,却依旧有些怀疑道:
“怎么不能,一个男子要想恬不知耻的占女子的便宜吃豆腐,那法子可多了去了。”
听林茗颇有些信誓旦旦的口吻,沈清这次却直接上前将林茗给从被褥上抓了下来。
本就已经被逼到墙角,躲闪不及之下,林茗自然被沈清手到擒来了。
不过这回似乎沈清并没打算做其他别的,只是将她固定在那,叫她张嘴。
林茗有些难为情,觉得这比小时候院长阿姨给她们检查口腔幼稚羞耻多了,毕竟院长阿姨是个女的还是长辈,而沈清却是男子,刚才还吃了她的豆腐。
于是林茗就伸手想推开他道:
“你得了,我没什么事,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别整天尽整这些幺蛾子。”
沈清却道:
“你并没有咬伤我,方才我嘴上的血,是你自己的。”
林茗一愣,顿时感觉到有些丢人了,咬人还咬到自己,她要不要这么悲催?
拿着舌头在口腔里转了一圈,果然发现在右侧舌头剐蹭到牙齿时,突然有那么丝疼痛,如果没有咬破皮,这一段时间早好了。
觉得有些丢人,于是林茗依旧和沈清焦着没听话张开嘴。
而人大眼瞪小眼的,又是一番相顾无言。
并且林茗可算是个医生,知道下颚某处捏一下,人就会自动张开嘴,于是她十分紧绷着自己的下巴,抿着嘴唇一副势要斗争到底,永不妥协的模样。
终于,沈清再看到林茗不配合的情况下,动了动身子。
林茗顿时如临大敌,见对方竟然是恬不知耻的又要朝自己靠上来,林茗一急,就上手要推,谁知道两只手被人给抓住了,于是林茗松开牙关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登徒子想做什么!松开我!”
然而此时已经距离林茗不到半寸距离的沈清,却戛然而止停住了道:
“做什么?你不知道?”
林茗瞪着眼珠子道:
“我知道个球知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做什么,以后我就再也不和你坐一辆车,并且回去也不和你住一间房,逼急了我回去就和你和离,不,我回去就把你休了你信不信!”
原本想说和离,但乍一听太和声和气了,一点也没有气势,于是林茗十分霸气的说回去要将沈清给休了。
不过,任由林茗咋咋唬唬的,沈清却依旧没有后退,反而更近了一分,眼见沈清就要行不轨之事,林茗当时就微张开嘴,亮出利齿整装待发准备再给他来一下子。
却没想到原本一直控制着自己两只手的沈清,突然间松开了了她的双手,一把捏着她的下巴道:
“好啊,你回去就和爹娘说,就因为这件事你要将我休了,看他们答应不答应。”
“啊啊,嗷嗷!”林茗被抓住了下巴,想说话也语不成句。
不过这时候显然沈清也不想知道她在说什么,反正都是他不爱听的话。
林茗眉头拧着瞪着沈清,觉得他表面上给自己看伤势,但实则霸道不讲理还为所欲为斯文败类登徒子人渣……
心里几乎将所有贬义词都给沈清用上,忽然沈清停止查看她舌头上的情况,反倒看向她的眼中。
林茗心中正将沈清骂得狗血淋头,突然间沈清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看向她眼中,林茗立马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却见对方没和自己较劲的意思,反倒似乎透过她的眼中照镜子,神色稍显失神。
林茗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刚想语气神态软化下来打不过跑为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让沈清将自己放开再说时,却见沈清的目光焦距重新看向了她的眼睛。
那目光似乎想透过她的瞳孔印在她的心上一般,林茗突然有了些愣怔。
身子依旧被压在一堆柔软但却无从躲藏的被褥上,双手想要在二人之间找到缝隙抵挡却无能为力,而下巴依旧被对方遏制着无法紧闭,林茗突然有些觉得沈清不是在耍她,反倒是在羞辱她。
眼中才显露出委屈以及不屈,却不想听他轻声道:
“休了我?嗯?”
林茗目光一晃,却见面前的脑袋迅速放大,紧绷的嘴唇上似乎被附上了一团柔软温热的果冻,却不和之前一样充满吃拆入腹的清略性,反倒蜻蜓点水一触即逝。
林茗自始自终睁着眼睛,就看到沈清在她唇上不轻不重的亲了一下,附上去时还微闭着眼睛,等离开之时,他又再次睁开双眼看向她眼中继续道:
“不和我坐一辆车也不和我住一间房?”
反问过后,就又如法炮制一般,微闭着眼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随即又轻巧离开。
林茗此时已经完全呆滞,她根本不知道沈清这是在做什么,甚至她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火了。
她的心神已经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困惑以及心中传来的异样掌控,此前的委屈以及怒火却不知为何不见了。
林茗不解又怪异的看着沈清,眼睛也忘了瞪,嘴巴也忘了紧绷着,甚至她都没发现此时的沈清,早已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而她的唇瓣却依旧保持微张的角度。
原本送开了手,打算到此为止的沈清,却突然发现此时林茗的模样,让他忽然心猿意马。
想了想,沈清又继续道:
“登徒子恬不知耻?”
说完之后,沈清又附身在林茗唇上吻了一下,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回力度稍重了些,但依旧一点即逝,回到林茗正对面,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林茗看着沈清,甚至能感觉到方才唇上传来的触感,这种感觉很新奇,似乎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虽然先前那种充满清略性的掠夺她所有空气的吻也在她之前的人生当中从未有过,但却只让她觉得怒火中烧。
而现在,她看着沈清这不知道意图为何的举动,却突然被对方神态以及话语当中,那气闷中带着些小脾气的感觉,看晃了神。
此情此景,林茗眼中突然浮现了昨晚,沈清在她面前将自己藏在花灯街的灯笼放在她面前时,她心中的怪异感受。
见林茗的眼神逐渐涣散,沈清却不高兴了,这个时候她还出神?
于是沈清这回彻底拉近了和林茗的距离,二人鼻尖仅仅相距一根发丝的距离,沈清语气沉闷道:
“怎么不反抗了?”
一句反抗总算是将林茗给拉回了现实,她才想到自己该做什么。
但这回她还没动作,就又被沈清亲了一下,只不过这一下较之前那几次,停留的时间更久,似乎也更用力些,但却始终没有多余的动作,当分开之后,沈清却看到林茗的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起来。
像天边最绮丽的火烧云一般,从双颊传递到耳根,再从耳根传递到她整个脖颈,再滑入他从未探索过的神秘地带。
沈清眼看着,林茗这些变化,也眼看着林茗看向他的目光当中,多了丝从前没有的东西。
这回却是换成沈清呆楞在了当场,林茗直白不加掩饰的看向他的目光,以及那目光当中和从前有所不同的迷糊,都让他来不及思考。
好半晌,林茗才慢吞吞地说了句:
“你……怎么不继续亲了?”
她看着沈清,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就按照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从前林茗是一个觉得脸红很丢人的人,好像她觉得羞耻见不得人那么弱一样,但此刻的林茗哪怕是知道自己已经如同一只煮熟的虾一样全身通红,但却头一次没觉得丢人,她更加想知道,沈清心里在想什么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亲她,这样地亲她?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吧?
于是在看到了沈清面上露出了那些她觉得很新奇的表情之后,林茗便问出了这句想问的话。
但这句平静又慢吞吞的问话,在沈清听来,冲击力丝毫不亚于洪水冲毁了堤坝。
他看着林茗终于面露惊讶,好半晌才回到:
“你喜欢,我亲你?”
林茗见沈清又继续说话,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内心某一处有些隐约的欢喜,于是她认真的考虑起了这个问题。
沈清就见林茗先是摇了摇头,随即沈清眉头沉了下去,却紧接着又看到林茗点了点头。
虽然点头的幅度很微弱,但沈清还是无比确定那就是点头,也就是喜欢的意思。
林茗见状也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正色地解释道:
“我觉得你之前只是想耍我,觉得调戏我很愉快,所以那样亲我,我不喜欢那种。”
说完之后,林茗看了看沈清,见他依旧目不转睛神色没有异常的看着自己,她似乎做了些心里准备以及才继续道:
“但你刚才好像不一样,我没有准备,也没有觉得排斥。”
这在林茗眼中算是说的很含蓄,但在沈清耳中听来,却觉得在直白不过了。
不抗拒不排斥,那就是喜欢他这么做。
只是沈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听那边林茗继续道:
“你刚才为什么这么做?”
沈清看着她,身子离开了些,二人之间总算有了些空档,但奇怪的是,沈清的动作却让两人的脸更红了起来。
似乎空间多了之后,某些情愫也发酵的更加剧烈不受控制起来,林茗总算还是有些身为女子的自觉,终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想回答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什么。”
说完,林茗却依旧看着沈清等待着他的答案,却见此刻的沈清和她一样,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不和寻常人间冷清的一面,也不和方才一开始那样斯文败类的模样,此时的他总算有些无措的青涩。
于是即使没听到答案,但此时的林茗却不自觉笑了笑。
却听沈清道:
“我这么做,因为你是我娘子。”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林茗想要的,她下意识不喜欢这个答案,于是整个脸都表现出了不高兴道:
“那如果别人是你娘子,你也会对她做这种事吗?”
假如她没有穿越过来,那沈清岂不是也会因为这个理所当然的理由,对其他人做这些事了?
于是林茗成功地将自己以及沈清都给绕进去了,偏偏二人还没发现这其中的问题,都兀自思索起来。
于是林茗得到的答案是,如果是别人沈清兴许也会这么做。
而沈清得到的结论是,林茗这个问题根本不会成立。
于是二人之间的气氛突然从旖旎走向了一丝紧张,好在林茗本人顿觉自己钻牛角尖,虽然她依旧对某些猜想不太乐意,但却一挥手道:
“好了你不用回答了,我并不想知道答案,我现在要睡觉了,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不许和别人说,爹娘秋白子胥也不许。”
说完,林茗就从身旁扯下一个毯子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呼呼大睡起来。
当然,她有没有睡着,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林茗这边一挥手睡大觉了,却独留沈清支着一条腿坐在哪里面露一丝思索。
显然沈清成功地被林茗给绕进去了,并且还独自钻起了牛角尖,即使林茗都说了不在乎,但他却下意识地想要继续思索下去,看看自己的答案会是什么。
于是沈清又想到了他第一次看到林茗时候的情景,当时他没看到林茗的长相,只看到了一个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自始自终他都没和林茗说过一句话,林家和沈家谈拢了聘礼嫁妆,沈家就趁着天亮回去了。
从知道成亲到真正成亲以及到了现在,他从平静平淡,到了后来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他总是被林茗影响着,他的目光会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他觉得就连破口大骂的她都令他移不开眼。
第721章 恕不接待
从知道成亲到真正成亲以及到了现在,他从平静平淡,到了后来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他总是被林茗影响着,他的目光会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他觉得就连破口大骂的她都令他移不开眼。
而现在,沈清看了眼全身被毯子遮地严丝合缝的林茗,却是无声地笑了笑。
他想,他知道了答案。
那就是没有如果,因为他更没办法想象到也不想去想,假如没有林茗,此刻的他在过着怎样的生活。
若是在这之前,让他同任何一个女子相敬如宾地度过这一辈子,他或许不会觉得有丝毫难度。
但现在,他不能也不想,似乎哪怕只是想一想,他都会觉得那样的日子空洞没有盼头,正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也看不到丝毫光亮。
时间一晃而过,这期间林茗先是觉得尴尬,于是便装睡,谁想到她忘记了还有另外一件要紧事,于是就在她装睡装的即将睡着之际,突然听到了沈母的声音。
“林氏,咱们到县关了。你下来和娘去出面证实一下竹牌的事。”
正半梦半醒,突然听到沈母的声音,林茗闭着眼睛还没坐起来,却听沈清那边对着窗户外道:
“娘,娘子适才睡下了,现在还没醒。”
沈母闻言一愣,她说车夫都停车了,为何林氏还没下来与她一道过去。原来是睡着了。
随后沈母有些无奈道:
“娘等着,清儿你让林氏动作快些,别耽误久了。”
实际上在沈清说话时,林茗就完全清醒了,就见她一把将毯子掀开,随后就对着窗外的沈母应答道:
“娘我这就下来。”
说完胡乱的摸了摸脸,将头上的发丝拢了拢,发现自己没压乱于是就没重新札,反正也来不及。再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还算整洁没被压的多皱,于是就赶忙拍了拍将褶皱压了个半平。
而沈清却一直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林茗自顾自整理自己的行为,看到林茗旁若无人的模样,沈清似乎心情十分不错的微眯了眯眼睛。
稍加整理觉得可以出见人的林茗,刚打算撩开帘子跳出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头看向了沈清,却见对方此时正面露一丝笑意,于是林茗脸色一顿,随后就狠狠的瞪了沈清一眼,这才料开帘子跳下了牛车。
等林茗跳下了牛车之后,却不想在牛车不止看到有沈母等在那里,刘素梅也在那。
林茗经过一秒钟的迟疑之后,就上前笑道:
“娘,你等久了吧?还有素梅,麻烦你照顾娘了。”
沈母闻言,也点了点头道:
“方才多亏了素梅将为娘扶下牛车。”
实际上她下牛车其实不用人搀扶,毕竟上牛车都是自己上的,她也不是行动不便之人。
只不过人家好心上前搀扶长辈,她这个做长辈的自然不能拒绝,不过按理来说,刘素梅见到了林茗将自己交给她之后,就该回去了,但现在看样子对方并不想回去。
林茗闻言自然又是对着刘素梅感谢了一番,就听刘素梅回道:
“没什么的,不当谢。”
林茗点点头,又环顾四周看了看,果然见沈家牛车之前,就有不少人围在那里,再定睛一看,果然在人群当中看到了几个略微熟悉的面孔。
那几个人就是早上去客栈,找过沈家的那几个人。而他们此时想来应该就是再卖那几个竹牌了。
看了看人群,虽说比不上昨日沈家摊位前围的人多,但也着实不少了。
这边的情况,也让路边不少摆摊的过路的,纷纷往这里看,似乎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这里这么热闹。
看到这里,林茗便看向了沈母,可正想说什么,却意识到刘素梅还在,想了想,林茗还是没说。
沈母见林茗面上迟疑的神色,心中也了然,从今早开始,林茗就对赵刘氏有些疏远,这一点沈家人都看出来了,就连早上收拾包袱的时候,林茗也磨蹭了好久才回自己屋拿的行李。
至于这里面的原因,沈母稍微想一想也就知道了,林茗对待朋友一向热心的,不仅不会躲着疏远,平时还喜欢与人亲近,现在林茗却主动和刘素梅疏远了,想来也是她自身看清了些事。
不过依照林茗的性子,假如真的知道那些事,或许就不是还能笑着说话的疏远了,她必定会和赵刘氏甩脸子,所以现在二人只是疏远,看来关系也没闹那么僵,有些事林茗或许还不知道。
沈母因着一开始沈清说的那些话,自然不会过多的掺合林茗的事,但现在这件事和沈家有关,想来刘素梅也不应该掺合进来,毕竟她还是赵家人,而赵家那两父子加入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又该打什么主意了。
随后沈母就笑着道:
“素梅,你就送到这里就好了,快些会牛车上吧,外头怪冷的。”
沈母虽然话说的关切,但意思确实让人回去,刘素梅怎么听不出来?
林茗闻言也看了看沈母,却见沈母面上依旧笑着看不出其他的东西,她就又看向其他地方,心里想的却是其他事。
刘素梅闻言,面上的笑容先是一顿,随后就点头道:
“那行,林茗你照顾着李婶,素梅先回去了。”
闻言,沈母和林茗这才点头和刘素梅道别。
紧接着,二人收回眼神,互相看了看,随后林茗就道:
“娘咱们走吧。”
等二人走到那群围观人群当中,被里头的人认出来了之后,就被直接请到了最中间,几人摆着台子桌子的,上面什么都没放,却只放了十几个竹牌。
而现场前来卖竹牌的人,足足有十五个之多,占据昨日那二十人当中的七八成,怪不得现场这么多人。
见此,沈母和林茗没说什么,只是沈母看向之前派去客栈的那位主话人道:
“人都在这里了?”
那十五人闻言顿时点头道:
“能来的应该都来了,不过方才我们还有两个在外头叫人,一会应该还会来不少。”
林茗点头,那都是一会这些人的事,她们只要出面,证实这些竹牌在沈家摊子上能用就成。
于是沈母便面对着这些群众,扬声道:
“各位,我夫家姓沈,昨日乞巧节沈家摊子,就是我同儿媳摆的,承蒙昨日客人照顾生意,沈家不胜感激。”
说完,顿了顿又看向桌子上的这些竹牌道:
“这回沈家只是来丰县办事的,做生意不是最主要,现在事情也已经办完了,按照既定的行程,沈家也需要在今日返程,不过丰县有些乡亲们却舍不得沈家的吃食,遗憾于沈家今日就得返程。
沈家摊子对此也很无奈,为了回馈大家伙,沈家特此赠送给了二十个客人各一个竹牌,也就是大家现在在桌子上看到的这些竹牌。
这些竹牌每个都是有沈家独门特制的隐藏标志在,使用这些竹牌,可以在千灯镇沈家的摊子上以八成的折扣购买吃食,并且享有不用排队,不限购的特权。”
最后一句话说出之后,在场众人知道昨日沈家摊子红火程度的,皆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珠子。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因为不知道沈家在千灯镇的生意情况,所以不知道这几个特权的重要性。
于此相比,大部分人却都知道,这些竹牌是真的,要有人近期有去千灯镇计划的人,价格合适的话买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昨日沈家的摊子的生意不可畏是不火爆,最初就十分红火,更别说之后就连李师爷的手下都在一旁帮着沈家的摊子看着人,于是不少人都怀疑沈家和李师爷有什么关系。
实际上林茗不太想沈家摊子和李师爷扯上关系,所以昨晚上好几次对后来的客人介绍解释,说这只是沈家摊子太多人,唯恐发生踩踏事件,所以李师爷才派人前来维护秩序。
说的时候也是明显想和李师爷撇清关系的意思,自然大多数人都心有所觉,察觉到李师爷或许还要顾及这个沈家,否则为何李师爷破天荒的出人手护着人家的摊位,沈家却不领情,反倒撇清关系?
于是人群当中,就有人猜测,沈家背后其实有更大的靠山,反正不是李师爷就对了,李师爷还要巴结沈家。
这个猜测一经传出,倒是将原本一些听闻沈家和李师爷是一伙于是排斥沈家摊子的那些人,瞬间对沈家摊子就有了些好感,毕竟李师爷几乎已经成了县里的老百信的唾弃的对象,只不过这唾弃却是背地里唾弃没人敢表现出来而已。
可以说之后李师爷的那些打手,以及沈家对那些打手不甚恭敬的态度,也让沈家在一定程度上除了些名。
导致现在,沈家人一出现证实这些竹牌的真实性,在场大部分人却都是不怀疑沈家人是不是真的在千灯镇有生意,毕竟人家可是脸李师爷都不甩脸子的人家。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沈母和林茗并不知道,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特意去解释。
就在几人正和围观群众解释,这些竹牌的由来以及再次提醒不要仿造,否则将被沈家永久列在黑名单上,即沈家名下的店铺产业永远不接纳的客人时,外围来了一群官兵。
这些官兵原来是见这里的人太多,想来哄走这些人的,谁知道一看里头有不少陌生面孔,一看就是从外乡来的,并且还有两辆乘坐马车停在一旁看热闹的。
这下子,这些官兵只能悻悻然地收起原本准备耀武扬威的兵器走了。
这一幕看到的人不多,林茗却正好看到了,也验证了自己原本的猜想,李师爷手下的这些人,果然是怕从外乡来的富绅。
沈家当场证实了这些竹牌的真实性,并且也说了不允许造假,以及造假的后果,说的时候面色确实严肃非常,倒是让这些围观群众们对沈家高看一眼,毕竟谁家会为了一个防止仿造的竹牌,弄这么多心思还这么三番四次的警告?
那必然是沈家的生意很好,所以想动小心思的人多,沈家才不胜其烦做了这些竹牌,并且还那不接待为惩罚威胁,想来沈家的东西一定都十分好,否则也没有底气用这个威胁不是?
人家都是拿罚钱告官威胁造假,可沈家却用恕不接待威胁,足以看出沈家东西必然是品质十分不错的。
这些都是那些还没听到消息的人想的,而那些昨日在沈家摊位上看见过哪些吃食的人,刚冒出想要钻空子的想法,却被沈家以恕不接待威胁的人,自然就脸色一僵,对沈家不禁又爱又恨起来。
毕竟他们知道,沈家的吃食又多么难得,别的地方都没有,可竹牌那么贵他们也买不到啊!
而那些昨日有幸尝过沈家吃食的味道的人,便都露出了狂热的神情,纷纷询问起了竹牌的价格。
那样子似乎再晚一秒钟,就被人给抢走了似的。
各路围观群众的神情,沈母林茗尽收于眼底,和她们预期的差不多,二人神色都十分淡定。
见前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沈母和林茗也决定回去了,反正现在沈家的任务就是来证实一下,不用跟着站到底,因为之后来的人,也会从别人那里获知这些竹牌是真的信息。
于是二人就打算打道回牛车,和那十五个人告别之后,众人将沈母林茗送到了外围,没让人给二人挤着。
感谢过了几人,二人就要往回走,谁知在转头的时候,二人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素梅?”
林茗看见刘素梅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这里,有些奇怪,随后却看到赵家的牛车,以及沈家的牛车都被赶到了这里。
二人面上纷纷露出不解,刘素梅这时就解释道:
“爹和沈叔看李婶你们怎么就没回来,有些担心,就让车夫将牛车往前赶了赶,爹还让我下来等你们。”
沈母和林茗相视一眼,心里却有了答案,这件事沈父是知道的,所以他必然不会过多担心,而赵高也不像是会担心他们沈家人的人,所以赶牛车应该是赵家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