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不会把娘子供出来
见一群人都能更丢一个女子,男子当时就怒道:
“都给我好好的搜,地上没有她离开的痕迹,她一定就躲在这里!”
而此时的林茗正听着从空间外面传来的声音,分辨了一下这些人的位置以及散布情况,发现时机正好,于是下一秒就从将附着在那些辣椒粉上的精神力一凝,心中轻念一声。
下一秒,空间地面上原本一摊红色的粉末状物体,霎时间消失在了林茗的视野当中。
而同一时刻的空间外面,那些正摸瞎搜寻着林茗的打手们,突然被从天儿降的一阵红色粉末迷住了眼睛。
“诶呦!我的眼睛!咳咳,这是怎么玩意!”
在场大部分人,都一个接着一个嚎叫不已,这些人的眼睛乃至鼻腔,以及喉咙都被呛了数量不少的辣椒粉末,要知道这些粉末可是这个时代没有的朝天椒制成的。
在现代的人都有受不了朝天椒的辣度的,更别说是这些没经受过辣椒洗礼,并且还一次性吸入如此多的辣椒粉末了。
然而林茗并没有放过这些人,她知道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好东西,于是当第一批粉末送出去之后,她又马不停蹄地在地上铺上了第二批。
而外面的人,早就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并且连呼吸都觉得喉咙疼,偏偏被呛地打了无数个喷嚏过后,就连嗓子也想着火了似的,觉发部分人都躺到了地上,玩命一般地咳嗽,可越咳嗓子越痛,有些人的眼睛也都肿成了核桃大小,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嚎。
“鬼啊!”一片哀嚎声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顿时所有人都觉得一定是他们的所作所为触动的了鬼神,要不然为什么突然会从天上降下这么多毒粉?
这粉末像是要将他们的嗓子毒哑,将他们的眼睛弄瞎一样,这不是遭了天谴是什么?
现在才想起良心难安的众人,纷纷跪在地上求饶,然热一个两个因为辣椒粉的缘故,说话都断断续续,有些人甚至直接失声,就听见一阵口齿不清的呜呜声,林茗在空间听了半天才听出来。
原来这些人将她当成鬼了,也好,反正她也难以解释这些,不如就扮演一回鬼神,收拾一下这群人渣吧!
林茗手上的动作不停,又传送了几回辣椒粉,直到外面的这些人知道求饶没有用,于是便纷纷四散而逃之后,她才拍了拍手,揉了揉太阳穴。
虽说这个辣椒粉很轻但要分散在这么一大片区域,传输了这么多次,还是有些耗费精神力的,不过好在现在这些人都跑光了,她也终于能出去了。
想必这些人回去之后,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嗓子眼睛好不了,这也是活该,谁让这些人本就猪狗不如和畜生一样,她这是替天行道。
想到其他人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安全的地方,林茗顿时心情不错的出了空间。
还别说,她一出来,就看到自己脚底下一片红色的粉末,又正好是晚上,在月光下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一滩血。
加上她当时是跳到空中才进的空间,出来的那一刻也是在空中,所以当她落地之后,自然激起了地上的一片辣椒粉,虽然不是很多,但当时就给她呛了几下。
光是呛了两声,林茗的眼角就生理性地冒出了两滴眼泪,就连喉咙也有些痒痒,想象一下那些被从天而降的辣椒粉洒满全身的人,咦,真惨。
好好的平复了喉咙的状态,将眼角擦干净之后,林茗刚准备抬腿走,却突然耳朵一动,随后她就看到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个人自然是折返的沈清。
沈清的速度不慢,到达林茗眼前的时候,周围的树枝和杂草都被刮起,当他看到林茗安然无恙的站在哪里是,面上有些疑惑。
但下一秒沈清还来不及疑惑,就感到鼻腔一呛,咳咳咳地咳嗽起来。
林茗却是倒了霉,她本来就刚缓过来,现在沈清一来,瞬间给地上的辣椒粉又卷起来了,首当其中遭殃的人自然是她。
“咳咳!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完了我眼睛也沾到了!咳咳咳!?”
林茗心中一阵哀嚎,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刚才还在心里幸灾乐祸那帮人渣,现在的她只想赶快用冰水冲眼睛!
“咳咳,这是什么东西?”沈清自然也被辣椒粉给带到了些,便也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林茗现在不想搭理沈清,眯着眼睛就要朝之前经过的那条河走去虽然她有灵泉水,但也得要一个有水的地方才能使障眼法。
然而沈清见林茗不回答他,反而一副瞎子摸象的模样,眯着眼睛往前摸索。
沈清一愣,随后却上前将人给横抱起来,走的方向似乎也是那条河。
林茗想瞪眼睛,无奈眼睛正冒眼泪根本睁不开,只能道: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咳咳!”
然而说到一半,她却发现因为自己双脚突然离地,鞋子上竟然沾了不少的辣椒粉,一瞬间这些辣椒粉又萦绕在二人之间,让正好在说话的她又呛到了不少。
林茗当场就被呛地翻起了白眼,心想这人简直是绝了,她原本还没到瞎的程度,现在不仅瞎还成哑巴了估计。
显然沈清也意识到,似乎他的举动,将这些不知是何物的粉末又扬起了不少,但做都做了,就听沈清语气还算镇定道:
“你现在眼睛看不清楚,若是将你放下来自己走,难保不会摔在这些东西上。”
林茗闻言,脑海当中瞬间出现了自己摔在一片辣椒粉上的场景,当时她就抖了两抖,那场面太可怕。
这下子林茗也不嚷嚷着要下来的,毕竟她已经说不出话,也不敢乱动,自己脚上还有一些没抖掉的粉末。
沈清见林茗消停下来,看了眼此时的林茗,见她如今闭着的双眼微红,眼角还沁出了两滴眼泪,许是难受地紧,眉头也皱地十分委屈。
此时的林茗哪里还有平时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但这副模样却让沈清心下微动,抱着林茗的双臂不由紧了紧。
林茗当然不知道此时的沈清脑子里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她正使着精神力,引了些空间的灵泉水给自己润嗓子,喝了好几口才算是缓解了些嗓子的辣意,过了不久,鼻腔也好了不少,但鼻子底下却出现了两道被辣椒粉呛出来的清水鼻涕。
随后沈清就见,林茗一边闭着眼睛,一边吸了吸流出来的鼻涕道:
“到地方就赶快给我放下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要不然我能成现在这样吗?”说完又吸了吸鼻涕。
沈清原本鼓声如雷的心脏,霎时间被林茗不顾形象的行为给敲停了,随后便既是好笑又无奈道:
“好,都怪我,马上就到了。”
林茗心想这才差不多,随后没过多久眼里的痛感也减弱了些。
林茗知道这是自己的灵泉水发挥了作用,但现在他们都快到河边了,总不能白来吧?于是林茗就继续闭着眼珠子,想着一会要怎么和沈清解释那滩辣椒粉的事。
其实就算是她没解释,估计沈清也看出来,方才地上那滩辣椒粉,和一开始她拿出来撒在木桩子上的那些粉末一样。
所以这些都是她弄来的这点是瞒不过去了,但她要怎么解释这些辣椒粉她是什么时候晒成的干辣椒,又是什么时候将这些辣椒磨成的辣椒粉?
她最近可都和沈家人一块,只有来丰县之前上千灯镇摆摊的时候,才有时单独放放风什么的。
而家里的许家兄妹几个,也没在家里晒辣椒什么的,主要是那些辣椒本来就是不同品种参差不齐的,收获之后还得分类才能晒,着古代原本的辣椒就算晒干了也不辣。
算算时间,之前种的那一批辣椒,也就这几天可以采摘了。
想到她来之前叮嘱三人的话,想来几人应该会按时将辣椒给收了。
但现在那些辣椒粉她该怎么解释?
怎么辣的辣椒,肯定不能说是买来的,可不这么说,她难不成说是凭空变来的?
想到这里,林茗忘记自己现在还是闭着眼睛装瞎的状态,掀开眼皮看了看沈清,却见沈清正抱着她目视前方眼神专注。
平时她也算是三百六十度的看过这人了,没想到这个自拍死亡视角,这人看上去还这么……
这么欠扁……
林茗清了清嗓子道:
“还有多久到?我的眼睛好像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那些河里的水也不干净,怎么可以随便往眼睛里揉?不如打道回府,早点回去和孙月珍他们汇合。
沈清闻言脚步一顿,随后看向林茗的双眼确实好了大半,没有红肿的迹象,想了想便道:
“既然好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林茗没有意见,原本她还准备好一通河水不干净的说辞,现在倒是省了。
不过当林茗看到沈清还打算继续这样抱着她回去,当时就道:
“你还是将我放下来吧,你不嫌累但我胳膊硌着酸。”
然而林茗就见下一秒沈清用手将自己的脚上的鞋给拨下去,面上的神色一派从容淡定,要不是林茗亲眼看到,怕都是不会相信方才沈清竟然把她鞋给扔了。
林茗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道:
“你疯了?你把我鞋扔了干什么?”
沈清脚步不停,语气依旧平静道:
“不将你鞋扔了,你怎么解释鞋底的东西?”
林茗心里一咯噔,太阳穴一跳,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还是说沈清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要是他真的知道什么为什么不问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茗起先眼神飘忽,深怕自己那一副被人说中的神情被沈清看到,但却有发现沈清根本没看她,而是看着前面的路面。
随后她便盯着沈清的下巴颏语气稍显不自然地问道。
“那些人是李师爷的手下,你认为他们事后会不会寻仇?”
林茗一愣,随后想想也觉得沈清说的也有道理。
毕竟这些人渣平时作恶多端,今天没怎么样他们,是他们运气好,过了今天之后,要是这些人转头寻仇,虽然她当时带着面具,孙月珍也脸上画着图案,这些人一定不知道她们是谁,但也难免没有纰漏的地方。
但鞋上的辣椒粉弄掉不就好了?至于给她鞋给弄掉吗?好歹也是花钱买的,真是个败家子。
说完林茗就看向沈清目光不善,却听沈清这时又说道:
“还是说你想收拾鞋底的时候再被呛一次?”
林茗一想,她自然不想被呛的,但话是那么说的吗?
“那你怎么不把你的鞋也脱了,你鞋底上不也沾上了?”
然而沈清却说了句让林茗无法反驳的话:
“我脱了鞋,怎么抱你回去?”
林茗顿时被噎住,看着沈清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可你走的时候万一将脚底的粉末留在路上了怎么办?”
她自己磨的辣椒粉自然知道这些都细腻地都可以用来当颜料的辣椒粉有多么显眼,现在是晚上,万一明天白天之后,地上的脚印很明显……
“无妨,他们已经看到我的长相,假如想寻我,有没有这些鞋印都一样。”
林茗闻言顿时有些着急,早知道她也给沈清带一个面具了,现在她和孙月珍不会收到牵连,但沈清却露了脸,并且兴许有人记住了他的长相,这可怎么办?
见林茗沉默,沈清借着月光看了眼林茗,却发现她眼中不加掩饰的担忧。
林茗就感觉到沈清从胸腔中发出一声轻笑,他勾起唇角:
“娘子不必担忧为夫,他们暂且不会动沈家。”
林茗思绪一顿,没好气道:
“谁担心你了,我是怕回头娘知道了你去参加花灯会,联合爹一块看不起你。”
沈清闻言失笑道:
“为夫即是被爹娘瞧不起,也不会把娘子你供出来的,娘子放心便是。”
林茗又是一噎,想到要是沈母知道她先参加的花灯会,还不知道怎么想,于是便板着脸道:
“哼,你最好说到做到。”
第693章 不选
再一想到自己那两匹布,林茗顿时欲哭无泪,要是早知道那两匹布就算拿到了也会因为逃跑丢在半路上,她还做什么参加这个劳什子花灯会?
就算图了新鲜,可现在弄出这么多事,还引得李师爷那边人注意,这不是倒霉是什么?
要是早知如此,她还费力气扛着两匹布走了这么久做什么?
想到这里,林茗看向沈清走的方向,却见他并没往孙月珍他们那路走反倒往他们方才分开的方向走。
林茗虽然有些不解,但也没问,反正她现在也没鞋走不了,问也是白问,就安安静静呆着呗。
不久之后,当二人回到几人方才遭遇那群混混的地方,林茗看着那两匹布上用来轰敌人的辣椒粉时,顿时肉疼不已。
也不知道肉疼这一晚上浪费的辣椒粉还是该肉疼这两匹起码二两银子的布了。
当时她往布上撒辣椒粉的时候,脸上还蒙着手帕,倒是没被呛到,可现在她却不敢动这两匹布,也只能扔在这里了,倒是沈清,他为什么非要走这条路?
不仅如此还貌似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难不成他钱袋落在这里了?
见沈清脚步没动,林茗便催促道:
“你愣着干什么?再晚些回去爹娘他们该担心了。”
沈清只好收回巡视的目光,没说什么抬腿走了。
“你刚才在找什么东西?”不会是钱包吧?这么眼巴巴的。
见沈清难得这么婆婆妈妈的,林茗突然就好奇了起来。
“先前你将灯笼就放在这附近,却没想到现在不见了。”
林茗当时就一愣,合着这人找的不是钱袋,而是灯笼?林茗满脸狐疑地看了看沈清,似乎对沈清这么在意那两个灯笼十分意外。
又想着,要是沈清知道,那两个灯笼她趁乱放到空间里了,其实没丢,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但这也只能想想,她可不想将空间的存在让其他人知道,于是林茗便点头露出可惜的神色道:
“是啊,许是被风刮跑了吧。”
听着林茗这极为随意的语气,沈清终于低下头看了眼林茗,随后就又目视前方,没再多说什么。
但林茗却下意识感觉到了沈清情绪不是特别好,撇撇嘴,她东西又没丢,还可惜什么劲?
又觉得自己被人抱着胳膊都缩着酸死,睁开眼睛就得看到沈清那张角度惊奇的脸,搞得她好像痴汉似的,于是就又嚷嚷道:
“我要下去走路,反正这里已经没有多少石子了,回去换鞋袜不就好了?”
然而沈清却不同意,就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颚骨动了动:
“地上凉气重。不喜欢抱着?”
林茗自然回道:
“你硌着我了,不让下地走你就背着我,选一个吧。”
沈清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启双唇道:
“不选。”
说完还走的快了些,林茗当时就翻了个白眼,随后也不瞧这个故意和她唱反调的人,眼睛一闭随他去了。
反正这马上就要到街上,倒时候随便找一个铺子买双鞋就行。
想到这一晚上,她偷懒不在摊上帮忙也就罢了,一点好处没捞到,还得花钱重新买双鞋,啊,她肯定是出门没看黄历。
却没想到当她以这副模样出现在街上的时候,周围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让她半晌摸不着头脑。
这也难怪这些人惊愕,实在是因为着古代的人,都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夫妻在外也都没见这么亲密的。
在这个乞巧节的档口上,突然出现一对拥着抱着的小年轻,也难怪这些人纷纷侧目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不少女子眼热的成分在里面。
就是当他们终于和等在相约地点的孙月珍几人汇合时,都被用夸张二字形容。
而后林茗顺便买了双鞋,这才算摆脱了沈清这个麻烦的家伙。
此时的孙月珍面上还带着那面具,倒是林茗脸上原本用来遮脸的手帕放在了空间里没拿出来,现在见几人顺利汇合,便想到明天今天过后的事有些忧心忡忡。
“你方才全程没露脸,就算他们想找你,也不知道你是谁。”
林茗察觉到孙月珍情绪很低,又看向舒子朗道:
“多谢舒公子帮忙护着月珍了,今天要是没有舒公子和你的手下,情况估计不会太好。”
所以说这人还是不能太掉以轻心,就算自己有空间,也难保不会被现实的因素所困,毕竟她有空间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却不能保住其他人的性命,今天要是没有沈清舒子朗他们,她们两个又该怎么办?
沈清倒是没对林茗如此厚此薄彼,只谢舒子朗的行为表示不满,反倒觉得外人才会客气言谢,而他是自己人。
正在林茗一行人终于汇合打算一同前往客栈稍作休息,再议其他之时。
远隔几条街的花灯会那头却依旧人满为患,眼看着这些人和林茗几人离开的时候,也只减少了两成左右。
这还是因为大部分的男子都寻找手里拿的灯笼主人,虽说绝大部分人是冲着台上的玉女以及奖品来的,但本着不白来一趟的原则,八九成的人都愿意见一见手里找到的灯笼主人。
当然,这里面的人也包括赵大勇。
虽说一开始知道自己没选中左四姑娘的灯笼,赵大勇十分恼怒,甚至还暗自将责任推在了手里灯笼的主人上,觉得是对方估计做出这样具有迷惑性的标记图案,否则他怎么会选错?
但临到让他选择见还是不见的时候,赵大勇还是选择了留下来,毕竟心里也存着万一对方是个美人的想法在。
不过因为花灯会的人太多,要找到人得飞上不少功夫,而当沈清他们终于在街上汇合的时候,赵大勇也终于找到了自己手上提的灯笼主人。
这个人他自然不认识,但巧的是对方居然长的和那位左四姑娘有几分相似的神韵在,虽说要比美貌和那份温婉还是差了些,但赵大勇本人却觉得就算是这样也赚到了。
二人最初相认时,算得上是郎情妾意,就连原本心里有些怨气的赵大勇都没表现出不满,反倒是看到对方打扮的漂亮还容貌尚可,心中不由既是庆幸自己没走又不乏更进一步的意思。
而这位名叫吴秀莲的女子,面上也十分害羞内敛,看到赵大勇的时候,也语气很温柔地问了一声他灯笼上的图案是什么。
赵大勇见有女子过来问他,当下就将自个灯笼上的图案说了出来,见对方点头想要看看灯笼,赵大勇也很积极地将灯笼给了对方。
那吴秀莲接过灯笼时,也在暗中打量着赵大勇,见对方衣服上没有补丁并且还是比较新的棉布衣,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又见赵大勇身子强壮还有些富态相,手掌上没有多少干活的茧子,心中不由更加满意了。
接过赵大勇递过来的灯笼,随便看了看,就面上浮现出意外的神色,捂住嘴做意外状道:
“还真是我的灯笼。”
其实这灯笼却不是她的,但图案都如出一辙,她也是画的一朵莲花和兰花,想来她就算承认下来,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拆穿。
赵大勇听到女子的话,当下便心中一喜,眼前这个比起刘素梅来说,更加楚楚动人的女子,若是能将其娶回家,那他在兄弟们面前岂不是更加有面子?
虽说她比起方才那位左四姑娘还要差些神韵,但总归也比千灯镇里那些歪瓜裂枣要美上三分……
赵大勇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却不想他对面那个一脸羞意的女子,心中也正在盘算着他的身家。
毕竟赵大勇怎么说也算是个村长的儿子,赵家的伙食在一种庄稼人中间十分够看,加上平时活也少干,有了银钱就去镇子上吃喝,自然看出几分富态。
方才吴秀莲遇着的人里头,不是瞧不上她就是她瞧不上的,越到后头那些男的都被人领走了,现在看到一个还算不错的,她自然先下手为强了。
将从赵大勇那里拿来的灯笼放到自己手上,吴秀莲就微笑着感谢了一番赵大勇,说是她问了不少人,都不报希望了,还好他没走云云。
话里丝毫没掩饰对这价值十几文的灯笼的在乎之意。
这样一来,赵大勇心里顿时被捧地不知所以,连说这没什么,还说,就这一个灯笼,就算丢了他一会也可以给他再买几个一样的。
赵大勇这话一说出来,二人之间的关系就更加亲近了,没来几句,赵大勇就想起放河灯的事,心想他可不能就这样将人给放走。
随后赵大勇便提出放河灯,吴秀莲自然微红着脸害羞的答应下来,随后二人一同前往放河灯的那条河却见河边的人不少。
一时间还找不到位子,二人只能在一旁等了起来。
一边等着,吴秀莲也开始不动神色地打听起了赵大勇家里的事,当听到赵大勇说他爹是村长时,吴秀莲心中真可谓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对方家里只是个有赚钱营生人家,谁想到却是村长,她还没想过这个可能。
她们镇子上有个女的,就是嫁给邻村做木匠生意的人家,日子过的好的很,每回回娘家省亲身上穿的都是新衣裳,有时还拖人带点心回娘家。
她原以为这个赵大勇虽然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但也算是家中小富,所以不用干农活,吃的也好的人家,谁想到赵大勇的爹却是村长。
虽说村长听上去不知道有钱不有钱,但想来整个村里都能说上话的人家,油水肯定足,地肯定也不少,那等以后分家了,这么着也比一般人家多分几亩地。
想到假如她嫁过去,村里的人都得对她和和气气高看一眼,吴秀莲顿时觉得就是个村长也不错。
而且赵大勇不是说他是大儿子?那说明等他爹退下来了,他们村的村长就是他。
想到自己家虽然住在镇子上,但生活也没过的多好,甚至比不过大部分镇子上的人,就这样他们家还好多口人,早上一醒来就是吃饭的,过的还不一定有庄稼户强,更别说赵大勇家这样的一个月能吃好几顿肉的了。
想到自己一家平时受到周围那些原住民的冷眼轻视,吴秀莲觉得还不如嫁到村里,以后当个村长夫人,那村里百来户人岂不是人人都想着巴结她,娘家的姐妹也都羡慕她?
更重要的是,乡下的人没纳妾的说法,肯定比给有钱人当妾新鲜劲一过就扔一边的强。
吴秀莲心中考虑了这么多,就差直接询问赵大勇的意愿了,但她却不知道,在她眼中的不会纳妾娶小的乡下人,家里却已经有了发妻。
赵大勇则是见吴秀莲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情谊,瞬间觉得心潮澎湃,当时也管不住孟浪不孟浪,抓着吴秀莲的手,深情地唤了一声:
“秀莲……”
吴秀莲似乎被赵大勇举动吓到了,眼神一闪看向他处,嘴上却同样深情回应:
“赵郎,你抓着我做什么。”
赵大勇见此心头更是一片火热,作势就要情不自禁的上前一亲芳泽,反正在河边都在放花灯,也没人看他们,就算看到又怎么样?这些人不都是来寻乐子的?
吴秀莲在镇子上生活,却是没见过如此孟浪的,心里头咯噔一下,但同时又觉得赵大勇果然是个乡下汉子,才这么点就招架不住猴急了,看来以后要是嫁给他,自己想要在婆家立足也不是难事。
她自然可以假装躲闪不及让赵大勇尝到些甜头,但她娘说过,男人越是得不到才越是想着,要是让人轻视她可就不好了。
于是吴秀莲便面上十分慌乱地躲开,看向赵大勇的目光当中,似乎为拒绝他的亲近有些内疚道:
“赵郎,我娘说生为一个未嫁的女子,在外不可和男子如此亲密,若不然以后的夫家知道会怪罪的。”
赵大勇闻言之好压下心中的火热,看向吴秀莲继续诱导道: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吴秀莲心中略着急,原以为对方会当场允诺什么,却不想赵大勇只想占她便宜。
第694章 想想都后怕
赵大勇闻言之好压下心中的火热,看向吴秀莲继续诱导道: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吴秀莲心中略着急,原以为对方会当场允诺什么,却不想赵大勇只想占她便宜。
她原本以为赵大勇会一时头脑发热的,当场就许她一个婆家,她知道赵大勇这些人的通病,虽说好面子喜欢吹牛,但也就是因为好面子,答应了的事假如反悔也怕她出去乱说。
可谁想到这人竟然还挺尖的,居然说什么不告诉其他人就没人知道。
吴秀莲下意识皱了皱眉,面上也不复先前的那种娇羞,在赵大勇眼中看起来颇有一种沦为众人的感觉。
好在吴秀莲并没将自己情急压抑的表情持续太久,不过一瞬间,她就继续面带忧郁,那和左四姑娘如出一辙的神情当时就浮现在吴秀莲的脸上:
“赵郎,话虽是如此,但秀莲不想对不住未来的夫家,就算你不说我不说,秀莲也想清清白白的嫁给人家。”
说完,忧郁的面上还带着一些内疚,看的赵大勇虽然没了继续更近一步的心思,但却因为被拒绝,而更加执着起来。
在一片黑暗夹杂着河面五颜六色的河灯光晕下,赵大勇看着此时那遗憾又坚决的人儿,对方是如此的清白也是如此的善良,就算心中属意于他,却因为要坚守忠贞而愧对于他。
此时的赵大勇甚至不觉得吴秀莲的神貌和最初那个左四姑娘八九分相似之处,那左四姑娘也本就是惊鸿一撇,此时的吴秀莲却实实在在让赵大勇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女子。
他一边感受着对方在他身上投注的那含情脉脉的视线,再听着对方一口一个未来的夫家,赵大勇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烦躁,当然,这烦躁却不是因为吴秀莲本人,而是因为它口中那个未来会将她娶进家门的男子。
她如此娇羞如此善良忠贞,又怎能拱手让人?
当初他和刘素梅定亲的时候,他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私底下见过刘素梅两面,当时刘素梅却没有向吴秀莲一样,抗拒自己的亲近行为。
可以说,这一刻,赵大勇心中的那杆天枰,此时已经完全地偏向了面前的吴秀莲。
赵大勇却没有想过,当时他们赵家和刘家已经走过了媒婆,双方都还算满意已经着手准备嫁妆聘礼,就连户籍也因为赵家身为村长的缘故,不日就能办下来。
虽说还没办酒席,两家在村里也已经算是一家人,加上当时本就是赵大勇主动,还用他们马上就要成亲的话逼着刘素梅,本就以夫为纲,生怕自己一个拒绝自己的亲事泡汤的刘素梅还怎么好拒绝他?
但赵大勇美色当前,心中一味地和当时二人逾矩的亲近嚼劲,认为刘素梅随便不自爱,而吴秀莲才是他想要娶回家的女子。
于是就在吴秀莲的动作神态,以及赵大勇的情绪到达一个顶峰时,他终于道:
“怕什么,你还能嫁给别人不成?既然你心悦与我,我当然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这话说的身份有水平,一般人听上去只会一味赵大勇这是承诺了婚事,但实际上赵大勇自己知道,他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刘素梅,要是真的因为吴秀莲就酱刘素梅休了,他们赵家也没脸。
所以他就说不会让她嫁给别人,但却没说是不是嫁给他,还是给他做平妻还是做小。
当然,这一番话,再吴秀莲眼中耳中却和承诺没两样,当时吴秀莲就目光含情问道:
“赵郎,你说的这是真的?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赵大勇心里头心虚,但却没否认只是含糊其辞地点了点头,不过又想道既然吴秀莲中意他,自然是不应该嫁给别人的,既然中意他,嫁给他做小的她肯定也是愿意的。
于是就在赵大勇含糊其辞的承诺,吴秀莲自以为得偿所愿的当场,吴秀莲心中的石头总算是尘埃落定。
看向赵大勇依旧窜着火苗的目光,吴秀莲心知要给点甜头,于是便倾身上前,垫脚在赵大勇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子的威力自然是巨大的,赵大勇虽说是已经娶了媳妇的,并且也去过几次烟花之地的人。
但平日里在家里,刘素梅在他眼中就和一块木头一样,那活的时候,能不僵着身子就是好的了,又怎么可能会对他做出这种举动?
再说烟花之地的那些女子,虽说各个都十分主动,姿色身段都是上佳,但在赵大勇严重着些女子都是给钱就能嫖的妓女,就算他玩的时候高兴,担心中却始终觉得不干净。
可现在他面前的吴秀莲就不一样了,她善良忠贞,虽然主动亲近他,但面上却十分害羞,好像是为了他才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这怎能不让他心中沸腾?
吴秀莲看到自己的举动果然奏效,眼前的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更加狂热。
赵大勇刚准备更近一步,吴秀莲却知道不能再让对方占便宜,就看向河边的地方道:
“赵郎,位子空出来了,咱们去放河灯吧?”
赵大勇自然只能压下冲动,答应了下来。
然而心中却已然失去了理智,满心满眼的都是如何将吴秀莲说服嫁给他做小或者是平妻,实在不行让刘素梅做小也行,倒时候就找个不生娃的借口,娘不是已经私底下问了好几次了?
此时的赵大勇已然想不到,在今晚出来之前,他还因为刘素梅给他钱去春望楼而觉得刘素梅听话。
二人在放河灯的时候,林茗沈清一行人也恰好路过了这条出名的河道,只不过因为人实在是多,加上众人方才才经历了不小的波折,实在是没心情放河灯。
就算想放,他们的河灯早就在躲着那群人的时候丢掉了,于是几人就没下来,而是直接去了悦来客栈。
当然,原本林茗想先去沈家摊子上看看的,却被沈清指出他们二人身上有些狼狈,林茗也觉得万一被沈父沈母看出什么,让二人担心也不好,于是这才决定先回客栈。
至于舒子朗以及他的下人,也表示要将三人先送回客栈,林茗看了看孙月珍自然也没拒绝。
等到一行人回到客栈,才看见在客栈里等着的钟崟阿乞二人。
林茗还有些疑惑,毕竟当时她偷偷将写着代替牛膝的草药给了钟崟之后,二人回去了。
之后她就和孙月珍一道上台成了花灯会的玉女,她还以为二人早就回到钟家了,却没想到二人竟然在客栈里等着。
林茗有些疑惑,孙月珍和舒子朗几人自然也疑惑,毕竟当时这两个小鬼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现在却出现在客栈里,这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沈清那头却看了看林茗一眼,随后就收回了视线。
那边等地焦急的二人,一看林茗他们回来了,这才松一口气,尤其是阿乞:
“沈小娘子你们总算是回来了,你们没事吧?”
林茗有些疑惑,怎么回事,阿乞怎么好像是知道他们遇上事情的样子?
阿乞自知不应该在大家面前多说,面的暴露什么,于是就看向钟崟找借口到:
“之前那肖公子答应我们的牛膝,我们是来等肖公子的。”
听到这里,孙月珍虽然不清楚这里头的事,毕竟她是之后才去到沈家的摊子上的,但舒子朗却信了,毕竟当时那个肖俊飞也是和他们一块出去的,还答应了两个乞儿的东西,没想到后来却一个人一走了之,看样子连东西都没给人家。
林茗却是松了口气,毕竟要是阿乞说漏嘴了,将钟家的事还有其他事说出来,那她就不好解释了。
然而林茗松口气的举动刚做出,却感受到从沈清那边投来的视线,她顿时心中一咯噔。
随机面上神色自若地看了看沈清,随后回答阿乞道:
“真没想到那个肖俊飞连两个小孩的东西也赖。”
就上前给阿乞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多说,她不好解释,阿乞还算是善解人意,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再看向钟崟,见对方也一副放心了的神态,心中确定二人方才离开他们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到客栈等她们。
毕竟钟崟知道他们认识的事不能告诉其他人,否则对钟家还是对她来说都不好解释。
可二人还事来客栈等着他们,这岂不是说明有人告诉他们沈家的住处?毕竟沈家住在哪里在摊子上的时候可没说。
现在找了肖俊飞的借口,她自然可以将理由往这边带。
“我说他们怎么找到的客栈,原来是来要牛膝的,当时肖俊飞不是单独走了?他们两个要拿药急的要哭,我就将客栈的地方告诉了他们,说是肖俊飞要是没回来找他们,就到客栈我帮着找人。没想到那人竟然还真的连两个小孩都骗。”
自言自语似的将事件说的更加合理化,也没停顿的道:
“既然如此,你们放心,我明天就帮你们找人,就算找不到也帮你们将牛膝买回来。”
随后林茗更是糊弄了下在场其他人,作势就要送二人回去。
她还要知道二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借着送人的机会也得问问清楚,万一是钟家出了是,钟崟他们没办法才来找她,她说不准还得去一趟钟家。
孙月珍觉得现在都怎么晚了,林茗一个人去送二人回去有些危险,毕竟他们刚才才经历了不小的波折,现在的确不该掉以轻心。
不过林茗却给钟崟去了个眼色,钟崟立马说他们的破庙就在客栈后面那条街,街上都有人不会有事。
沈清那边却没说同意不同意,但林茗才不管他,脚长在自己腿上。
于是就领着二人离开了客栈。
“快说说,你们为啥会来客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就见那头阿乞早就按耐不住倾诉欲,一个劲的拍着胸脯道:
“沈小娘子你不知道,当时我们就要会钟家的,但突然听到一个巷子里有人在商量掳人的事,我们两个身量小走近了那些人没发现,他们说要掳的人就是花灯会上的孙姐姐,还说要给孙姐姐身旁的那个人也掳走,一块送到李师爷的床上去。”
林茗神色一顿,没想到那帮人纠结商量事情的时候,竟然被二人听见了,孙月珍的打扮特殊,一听就知道是谁,也怪她当时就觉得好看不舍得擦掉,不过也幸亏她将孙月珍的外貌给遮住了,虽然显然但却没人认出来,否则如果今日这一劫躲不过去,那明天之后,孙家就遭殃了。
而想来钟崟阿乞二人是因为听到了那些人的话,才担心的到客栈里等他们,或者说也同时等沈家的人回来。
那帮子人既然说了是送到李师爷的床上的,估计二人听了一位沈家摊子那的人和这些人是一伙的,所以不敢去沈家摊子,钟家钟卫的腿又不好不能帮着救人,想来二人只能到客栈焦急地等人。
“当时那些人说要去掳人,但却没说去哪里掳,阿乞和钟少爷差点暴露了位置,只能逃了出来,我想到沈小娘子说的,沈家人收摊了会回客栈,就只好到客栈等你们了。”
林茗叹了口气,也难为两人,出了事不知道找谁,沈家摊子围了那一帮人,在二人眼里就和那些掳人的是一伙,毕竟都是李师爷的手下,报官也不敢报,毕竟衙门也是李师爷的地盘,怎么冷的天还急的一身冷汗,甚至钟崟名知道钟家不能被外人知道,却还来客栈等着。
不得不说,林茗心中有些感动,但转而她就板起了脸道:
“你们下次遇到怎么危险的情况,千万不能再这样了,万一你们被那帮人发现怎么办?”
想想都后怕不已,虽说两个人个子矮,但要是踩到枯枝树叶什么的,暴露了踪迹,那岂不是就危险了?
那些人连成年人都敢掳,要是知道自己的计划被两个小孩偷听,还是两个乞丐,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杀人灭口的事来。
第695章 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们下次遇到怎么危险的情况,千万不能再这样了,万一你们被那帮人发现怎么办?”
听着林茗略带后怕的语气,钟崟此时却一拍胸脯,面上做出不可一世的表情:
“林茗姐姐你也太小瞧我了更小瞧我爹,我这次出来可是带了许多好东西的,要不是爹出门之前叮嘱我,除非遇到生命危险之前,不能动这些好东西,那些人根本等不到去掳人就都被我解决了!”
听着钟崟这十分臭屁的话,林茗有些无语道:
“你这么厉害,那我刚才还怎么听阿乞说差点暴露了踪迹,匆忙逃出的巷子?”
钟崟被揭短,面上闪过心虚,但随后又看向阿乞,似乎怪他嘴那么快,怎么就把这种糗事一股脑地说出来,这下可好了,林茗姐姐指不定心里怎么笑话他。
想到这里,钟崟只能嘴硬道:
“哪有,那时只是想赶紧去找林茗姐姐你们,可谁知道我们去到花灯街的时候,你们已经不在哪里了,我们只好去了客栈等着。”
林茗闻言,也知道当时二人必然是吓坏了,也不再揭穿,反倒是强调:
“好,就算你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以后也不要那么冒险,更不能带着你阿乞哥哥这么冒险知道不?还有回去之后,你还是要把这件事和你爹说一声,让他凡事心里有个数,也让他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再叫其他乞丐过去,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找阿乞。”
她预感这段时间不会太平,但沈家明天却要回去了,阿奇是信得过的,但其他乞丐就不一定了,人多毕竟眼杂,钟家能怎么就都没有出事,已经算是那些受过恩惠的乞丐们知恩,可就算知恩,假如受到生命威胁,结果也不一定。
钟崟看了眼阿乞一眼,就看向林茗点头道:
“林茗姐姐,我知道的,爹爹已经说了,这次回去之后,也不让我出门,说是牛膝买不到或许就是有人刻意为之,之后家里的事爹爹也都会托阿乞去办。”
林茗闻言,便放心地点了点头,当看到这里离钟家不远,但周围来往的人衣着逐渐褴褛,面貌也越来越消瘦,知道她不能再往前走,要不然就会很显眼。
反正这里也没有多少危险,林茗便目送二人走到了转角,这才转身回道了客栈。
至于那个牛膝的事,自然等不到那个肖俊飞拿着东西过来了,谁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骗人的,就算不是骗人,牛膝也有能代替足够效力的其他草药,没一定非要牛膝。
当然,买不到牛膝这件事,给林茗也给钟家敲响了警钟,因为牛膝在华夏古代的时候,多被用来治疗腿部疾病以及骨病,现代人虽然研究钻研出许多足以能代替的草药,但古代知道这些知识的人却不多。
可以说,假如不是这位牛膝的供需发生了太大的变动,比如上山采牛膝的人少了,或者盛产牛膝的地方遭遇山体滑坡地震洪水等非灾害,导致供应量减少,那买不到这味药背后绝对有着其他原因。
千灯镇以及丰县的气候都稳定,没听说哪里有发生灾害的,草药也都就近的山上采摘,有些像是九龄堂这类规模大的药堂,一般都有私人药田,更谈不上供应出现短缺。
唯一的可能,就是认为因素导致,比如药堂明明还有货,但就是不买说没货。
或者有人大批量购买牛膝,才导致供应不上。
至于具体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林茗不得而知,但她猜钟家钟卫兴许会有些想法也不一定。
回到客栈,却发现场面有些怪异,就见赵高和舒子朗以及沈清坐在大厅的一桌,舒子朗的下人还在,但孙月珍确实不在了,更加诡异的是,她看到几人的时候,那赵高却正口若悬河地和舒子朗讲着什么东西。
面上的神情,简直称得上有些谄媚,要知道赵高是长辈来的,就这么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如此殷勤,林茗心中顿时有些鄙视。
“……不瞒你说,我老赵早就听说过关阳县舒府的名声,那真是一等一的……”
林茗走的近了,赵高那夸赞的话更加具体,她面上的神情也更加无语起来,她就知道这赵高指定是不知道从哪得知舒子朗的家庭背景,搁这献殷勤呢……
“咳咳…”
林茗咳嗽一声,走进了几人,那赵高看到林茗回来了,面皮子一扯,显然不愿意看见她,也难怪,林茗这三番四次的让赵家丢的不是人,赵高丢的不是脸的,赵高能愿意看见她才怪,更何况他这正拍马屁,被林茗这一打岔,突然忘了下面要说什么了,看着舒子朗面色尴尬的很。
林茗啧啧称奇,估计那些夸赞的话也不是真心的,否则哪里还用得着绞尽脑汁想,于是就开口道:
“舒公子你这么还不回去?不是说明日就启程回关阳县了?”
她还想问问孙月珍去哪了,怎么没见到她,但她想到今天赵大勇去了花灯会,在赵高面前问了,万一事后有漏洞让人看出什么就不好,所以还是得谨慎些。
林茗这一来,就一副将人送走的语气,赵高当时就脸一黑,他可是知道这个舒家据说每年都救济逃荒的人,是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就这样的人家要是能攀上个关系,对赵家来说肯定是没坏处的不是。
毕竟他听说这个舒家家里不少子嗣,还个个都没娶妻,尤其是这个舒子朗年龄也到了也还没娶亲,虽说赵家现在没女儿嫁过去,但以后的事谁说得准,今日既然遇上了,他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最好他着了这舒家长子的青烟,对他另眼相看,他以后有个什么孙女出生,就送去舒府上,就算从丫鬟做起,谁还能说以后不能成舒家的半个主子?
赵高想的可长远,老脸也卖的很干净,但唯独没想到林茗一回来就要赶人走,这不是故意和他赵高对着干?
可沈清家的怎么如此和舒家长子说话?
难道沈清他们和舒家长子的关系不一般?
想他不久之前,觉得不妥,就去刘素梅放门口等了一会,发现里头没声音,就敲门,想看看大勇在不在里头,谁知道开门的是刘素梅,而房里也根本没有大勇。
他一番逼问过后,这大儿媳才说大勇出去了,还出去了挺长时间,他心道不好,知道赵大勇很有可能是去春望楼了,当时就要去寻人。
人家李师爷是什么人物?给他们面子说是贵客,还真当自己是贵客了?
不得不说赵高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和县里的一两个官差也有些往来交情,自然知道看人脸色行事,更知道李师爷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对方说的话不能全都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否则怎么倒霉都不知道。
谁知道刚想给人领回来,却在楼下看到了沈清以及一位光是看衣着打扮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年轻公子。
那年轻公子身后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下人,赵高可算事看到了稀奇事,一时之间就没动脚走。
沈清自然看到了赵高,但却只是点了点头,连声招呼也没打,赵高那边也不在意,反倒看着舒子朗衣摆下面的刻着舒字的玉佩,加上对方声称明日就要回关阳县的话,他就想起前几年北边闹饥荒的时候,那时他们正巧去县里交粮的时候,就听那些官差一个个磕着瓜子,说闲话。
说北边的饥荒有多严重,还说北边来的逃荒的人大部分都去丰县南面那几个富裕的县了,其中就讲到关阳县有一户大户人家,开棚施粥,足足三天,解决了近万个灾民的伙食。
当时那些人都再说舒家多么多么有钱,舒府算是关阳县数一数二的富商人家,听说光是一个小厮的月银就一两多银子。
当时给赵高听地直羡慕,他就是个村长,一年到头也不过几两银子的赚头,竟然还没人家一个小厮赚的多。
可以说要不是舒家在关阳县,而赵家却在丰县千灯镇生活,他都要让自己那几个儿子去舒家当小厮了。
毕竟就算赵家的地多,还都是上好的地,但种出来的地自己吃,加上每年交给官府的粮食,剩下的根本买不了多少钱,平时还得打短工,要不是他身为村长油水多,家里头能隔几天就吃上一会荤腥?
就是这,还只是切点咸鱼咸肉尝个味道,更别说村里头其他人家一年到头的营收了,可以说当时赵高心里既是羡慕又是嫉妒眼热的,但要是可能,这舒家是在丰县的,他说什么都要自己那三个儿子去给人做小厮。
而当时赵高猜出沈清对面坐的人就是舒家的大公子时,那心思就别提多活络了。
就见赵高当时就不请自来,坐到了舒子朗身边的位子,还一个劲的问好说东说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就认识的故人,实际上舒子朗也是头一回见赵高。
说到底,赵高之所以磨破了嘴皮子奉承人家,而没有个重点,还是因为赵大勇不在客栈,要是赵大勇此时在客栈,赵高绝对立马就让赵大勇给人当牛做马的,从从小对舒家的敬佩孺慕之情,说到赵家的艰难贫困,最后再提议让舒子朗将人给收去当个签活契的下人,干个一年半载的再回赵家。
期间在找个长子传宗接代的借口不签死契,当然具体回不回赵家,还是得看赵大勇在舒家混的好不好,混的不好赚点钱就回来,死契肯定是不能签的,毕竟赵高怎么也是个村长,自己的大儿子给人家签死契做工,说出去也丢人。
但要是在舒家混的好,还能求的主家通融签活契的话,他们一家人岂不是就可以去比丰县还要富饶的关阳县生活了?
再不济,赵大勇没过一段时间寄回来些银子,也比在家死种地要强!
可偏偏赵大勇现在不在跟前,赵高心里又气又不得不将人拖着,毕竟刚才他已经条件舒子朗说明天要回去了,现在时间也不早,难免人家要赶快回去休息准备明天的行程,他只能掏空场面话夸人,一边还祈祷着赵大勇没混到夜不归宿,在青楼玩一会就回来。
却没想到他这头一番苦心,却被刚回来的林茗打头就是一棒。
“沈清家的,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人家舒公子还没待一会,你就这么急着赶人家走?”
赵高生怕舒子朗被人气的真走了,当时就站出来道。
林茗翻了个白眼,还没说什么,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林茗有些疑惑,就转身一看,却看到打头的就是赵大勇,他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女子,看二人的动作十分亲密。
林茗心中有了些猜测,却又看到二人身后不远处,就是一大帮子的人,为首的竟然是沈母沈父两个,但他们二人身后却跟着不下十几二十个人,一看这阵仗,林茗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爹娘怎么快就回来了?难道东西卖完了吗?
随后林茗看到沈母沈父身前推车上空空案板和推的时候轻巧的重量,就知道,自家摊子上的东西还真的买完了。
可这又让林茗十分纳闷了,按理说,现在时间不过现代的九点多的样子,一般七巧节是要开到十一点多将近十二点的,和华夏古代有宵禁不同,这个时代晚上也是可以摆摊,只不过一般夜里没客人,自然就没人晚上摆摊。
但在乞巧节和一些比较特殊重大的节日里面,在街上闲逛的人很多,有人就有需求有买卖,自然摆摊人也多。
而沈家的货量,她虽然买的不是很多,但却也不少,沈家摊子虽然可以提前一点下摊,但也应该要十点左右,可现在才九点半不到,这着实有些太早了。
而且那后面怎么跟着这么多人?
看不明白的林茗当时就对着沈清道:
“爹娘回来了,你和我一块去接他们。”
第696章 这样一比
“爹娘回来了,你和我一块去接他们。”
这边沈清和林茗一块出去接沈母沈父,那头赵大勇却带着那名陌生女子走到了客栈门口,原本赵大勇想自己回来的,但吴秀莲说他不是丰县的人,担心他走错路,这才把他一直送到悦来客栈门口。
不提赵大勇一个成年人不是路痴回不回走错路,认错自己投宿的客栈,就说吴秀莲如此在意赵大勇的说辞,却让赵大勇十分受用。
于是二人就一路想要回客栈,谁知道路过沈家摊位的时候,沈家摊位前围了不少人,吴秀莲一看,心中有了计较,就说想进去看看热闹,其实是想想看看里面是做什么的,要是做生意买卖的,她旁敲侧击试探一下,看看赵大勇肯不肯为她花钱。
然而当赵大勇挤进去才发现,原来里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沈家的摊子。
赵大勇从来没有想过,沈家的摊子竟然会这么有人气,虽然知道沈家的人狡诈会算计,但却也只以为沈家的生意不错,却没想到沈家在丰县做生意,竟然是这种场面。
当时别提赵大勇多眼红了,这么多人,沈家今天一晚上得赚了多少钱啊!
早上还和他们赵家的人哭穷,还变着法让赵家人丢脸说什么兜里没银子了!
赵大勇的出现,沈母沈父二人自然看到了,沈母当时眉头就微微皱起,却依旧招呼着客人。
摊子上的东西,比一开始合计的卖的还要好,尤其是原本以为会积货的普通灯笼,也就是没有大奖灯笼,也卖地七七八八,只身下不到二十个,而栗子饼卤味以及酸菜鱼,也只剩下最后的几个。
其中栗子饼第二锅烤出来还剩下四个,卤味也只剩最后的三份,酸菜鱼却一直没人抽到,也算是将大家的好奇心掉到了最高点。
沈母粗略估算着今晚的收益,和预计的没多少区别,毕竟灯笼都是定数的,摊子上的人不仅没人讲价,还有好几位给了赏钱或者是不用找钱的客人,这么下来也多了起码三两多的收入。
只不过现在看到赵大勇来了,身旁还带着一位不认识的女子,沈母心中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还没开口打招呼,就听那头赵大勇冲着她问道:
“李婶,你摊上的东西怎么卖的?你这是卖什么的?”
赵大勇也有点奇怪,原本还以为沈家只是卖灯笼的同时顺便卖些吃食,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沈母当时面色还算淡定的介绍了自己摊子的营收,要是换做其他人,沈母还不一定再多费口舌,围观的人也会告诉他,但赵大勇本来就和沈家不对付,要是她不解释,人家还以为她沈家不给面子。
当赵大勇听见沈家摊子玩法之后,顿时面升起了明显的意外,没想到沈家竟然是做的这样的买卖,他竟然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做买卖的法子。
当时赵大勇就觉得沈家的脑子果然有问题,卖灯笼送吃的就罢了,赚也赚不到多少钱,既然还限制人买的数量,好像深怕自己赚到钱一样,真不知道沈家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还有这些围着的人也是的,一个个的卖灯笼有什么好围观的?就跟没见过世面一样,赵大勇心中不理解以及鄙夷。
但却也隐约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味,又见吴秀莲一直看着他露出期待的神色,赵大勇觉得自己不给她买一个下不了台,但这回出来就带了那点钱,凭什么给沈家人赚去?
那灯笼一个能比其他摊子贵好几倍,他又不是蠢货到沈家摊子买灯笼,于是赵大勇眼珠子一转,就对着沈母道:
“李婶,我这出门没带够钱,你看能不能先欠着,一会会客栈了再给你。”
其实赵大勇是想说,能不能直接把吃食给他们一份得了,他可是吃过沈家做的饭菜的人,那真是好吃的连舌头都恨不得吃下去,他们都是乡亲,吃东西哪里还有花钱的道理?
但这里这么多人,尤其还有吴秀莲在场,他也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没的落了面子,但欠着之后再还的说法却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
反正他们两家人也认识,之后回去沈家还能开口罩他要钱?
先不提沈母沈父二人听到赵大勇的话,心中什么计较,那头吴秀莲却眼前亮了亮。
原因没其他,她也看出来赵大勇是认识这户人家的,并且之前听说赵大勇是跟着村里的一户人家去官府办事才来的县里,她随口问了问什么事现在办完了吗什么时候走之类的,赵大勇就说了些关于那家人家的话,还说事情昨天就办完了,那家人非要做什么生意,明天才走。
现在一想,难道眼前这个生意十分火爆的摊子就是赵大勇口中的那户,穷酸的读书人?
这可不像是穷酸的人家啊!
看着周围那么多人,都抢着要买灯笼的场面,就连那做生意的婶子也不像是饿着肚的人,吴秀莲心中突然想着,要是这样的人家算是穷酸,还只是赵家的村民,那赵家岂不是也很富?
随后吴秀莲看向赵大勇的目光更加势在必得起来。
不怪吴秀莲产生了误会,实在是一般村庄里头,最富的人基本上都是村长,就算不是也差不多,所以此时此刻的吴秀莲自然高估了赵家的情况。
沈母看着赵大勇这一副模样,就知道对方想时候赖账,她心中有气,没想到赵大勇这便宜竟然敢占到她头上,赵家这回从沈家手里赚了那么多钱,现在还想占沈家的便宜?
随后沈母就面色淡了淡道:
“大勇侄子,婶子实不相瞒,这开摊的时候,婶子就说了,摊子上不接受赊账,若是大勇侄子你想要买灯笼,可以回去拿钱,或者选一些便宜的灯笼也可以。”
赵大勇能回去拿钱吗?他回去也拿不到钱,自己的钱和自己娘子刘素梅的钱都在他这里了,虽然不是买不起,但他却不想给沈家人赚了去,现在没想到沈母真的不给他面子,他脸色也不好起来。
“李婶,咱们两家什么关系?能和其他人一样吗?不能通融通融?”
沈母还没说话,就听围观人群们不乐意了,这些人都插队来的,赵大勇仗着身子壮往里挤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赊账,别说摊主不给赊账了,就算摊主给赊账,他们都不答应。
凭什么他们这些人等这么久了被人插了队去?
“沈娘子,你可得一视同仁,凭什么别人不给赊账,他们就给赊账?”
“就是,亲兄弟还得明算帐,无规矩不成方圆。”
“不能开这个头,要不然我们也赊账。”
一群附和的,沈母自然顺水推舟道:
“大勇侄子你也看到了,这帐是真的不能赊。”
赵大勇觉得这群人碍眼极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又觉得有些丢人。
赵大勇觉得丢人,吴秀莲就更加觉得丢人,毕竟她也被那些人划分在想赊账的“他们”里头,她们家在县里一向没什么存在感,那里受过这种阵仗?
当时吴秀莲拉了拉赵大勇的手,就道:
“赵郎,我们还是走吧,我不要灯笼,手里不还有一个灯笼吗?”
她想要的是那闻起来就好吃的吃食,但那些吃食却只能通过买灯笼才能有,现在这么丢人,就是满汉全席她都不想吃了,自然要劝赵大勇走。
赵大勇觉得很没面子,正想放一两句狠话,就见有一群人闯到摊子上,就见为首的那个年轻男子,指着摊子就道:
“磨磨叽叽的买不买?不买就让开,来人,给我把这个摊子的东西都给包圆了!”
这说话嚣张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肖俊飞,这回他却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一群人来的。
正当沈母沈父还没反应过来项俊飞想干什么的时候,肖俊飞那头将赵大勇二人赶到一边去,就冲着沈母道:
“沈小娘子他们还没回来?正好,婶子,你可看好了,我这里有二十个人,我带他们来买灯笼,钱是他们付的,可不能算是我犯规吧?”
沈母二人相视一眼,似乎都没想到会出现这个情况,这可怎么办?
他们只说每个人只能买那么多的,却没说这些人可不可以是下人或者托,一开始也没说一定得卖完了之后在现场吃完,毕竟也考虑到有人将东西带回去给家里人吃的情况,却没想到现在被人钻了空子。
“这……”
肖俊飞见沈母犹豫不决,随后就道:
“婶子别这那的了,我就问你有没有违反规定吧?”
沈母只能摇头道:
“没有。”
肖俊飞瞬间乐道:
“既然没有违反你们摊子上的规定,那你赶快招呼他们吧。”
还好他有个机灵的小厮,否则这回还真只能看不能吃了,要知道这样好吃的吃食,人间哪得几回闻呢?要他等上那么久,他等的了吗?
反正现在证实了对方不是黑心摊主,就算多花点钱包圆也不算什么。
肖俊飞大摇大摆的行为,将在场众人都给惹怒了,然而和方才对付赵大勇不一样的是,这人还带了二十个下人,要是那男的一个不顺心使唤下人打他们这么办?
于是原本应该怒目而视的人,纷纷有些迟疑了起来,这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再加上对方人那么多,还真的没人敢说什么,当然人群当中有微词的人还不少,不过没人扬声说罢了。
沈母一看这个情况,就知道今日可以早早收摊了,没办法,林茗还没回来,她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对方的说法。
加上还有赵大勇这种难缠的和她扯,不如卖给他的了。
“既然如此,那请想买灯笼的人过来吧。”
沈母一句话说出来,那二十个人就以压倒性的优势,抢到了前面的位置,而其他原本还跃跃欲试想要试试手气的人,都纷纷地让开了。
赵大勇十分气愤,觉得这帮子人欺软怕硬,为什么刚才对付他,现在却不对付这个小白脸?
吴秀莲还没见过像肖俊飞这样的人物,她一看就知道肖俊飞不是丰县的人。
对方和赵大勇一样身材健壮,但不同的是对方身高健壮的也很匀称,给人一种丰神俊貌的美感,而赵大勇和他比起来,就更像一个乡野村夫,就算壮也只是那种干多了体力活农活的壮罢了,那里有他那样的身姿气势?
加上赵大勇连一个灯笼都要赊账,而对方却叫来了这么多人包圆了人家的摊子,这么一比……
不得不说,原本心中十分看好赵大勇觉得的吴秀莲,在肖俊飞的对比之下,她只觉得赵大勇哪哪都被比下去了。
原本看向赵大勇势在必得的目光,也有些变质,转而看向那边朗声大笑的肖俊飞却目光缠绵起来。
不过可惜的是,肖俊飞此人脑子缺根筋也就是俗称的直男,对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更是不甚在意,自然也就没接收到吴秀莲持续朝他发出的暧昧情愫。
赵大勇原本就很气愤了,这时突然看到吴秀莲竟然在看那个小白脸,顿时他就面子挂不住生气道:
“你看那个小白脸做什么?!”
吴秀莲心中一惊,没想到会被赵大勇看到,加上肖俊飞那一直没理她,她只能当即道:
“赵郎你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他太无理了,不仅让其他人不能买灯笼,还让赵郎丢了面子。”
这一番解释总算让赵大勇心里平衡了些,看向肖俊飞的目光更加气愤也更加嫉妒起来。
这时沈母看到赵大勇明显和那个女子关系不寻常,女子还叫的那么亲密,她不由皱了皱眉,刘素梅虽说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但怎么说对赵大勇却是有目共睹的。
再者说,也不知道这名女子知不知道赵大勇的情况,要是知道赵大勇有娘子,想来也不会再这么多人面前那么亲密,想到这里,沈母就打算暗中提醒一番:
“大勇侄子,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头?你爹不是让你在客栈好好照看素……”
第697章 更加骄傲一分
“大勇侄子,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头?你爹不是让你在客栈好好照看素……”
然而沈母的素梅还没说出来就被赵大勇急忙打断了,当时赵大勇就道:
“李婶你不用说了,我们沈赵两家原本是从镇上一块来的,可今日你却连一个灯笼也不愿意赊账,枉费我爹为了沈家过户的事,跑前跑后操碎了心!”
说完,赵大勇就赶忙带着吴秀莲离开了,吴秀莲当时又因为关注点在肖俊飞身上,并没有听到沈母那略带深意的话,自然没想过,沈母拿半句被打断的话,要说的确实一个女子的人名,而那女子却是赵大勇的发妻。
沈母见赵大勇的反应,就猜出那名女子必然不清楚着其中的牵扯,见对方就要走,沈母不由皱起了眉。
她一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林茗去管刘素梅的事,她心里头都不太赞同,但清儿不让她多管,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不该说的。
现在也是一样,在沈母的眼中,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原本赵家人就肉眼可见的问题,刘家愿意和赵家结亲,自然是看中了赵家的村长之位,这在沈母眼中,一切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不打算多管的沈母也没叫住赵大勇二人,不过因为摊子上的灯笼被人迅速的买完,剩下的那些吃食,沈母自然完完全全打包给了肖俊飞那些人,连带着灯笼以及其他奖品,都给人家包圆了。
只不过那头肖俊飞一走,在场的那些围观的人就不舒服了,一个劲的说沈家不公平,要是他们早先知道能这么犯规的,早就叫人来家里人来买了云云。
沈母知道这些人是想要些好处,她心里也有些计较。
于是就让这一群想要讨说法的人,尽管和他们一块去客栈,一会他们商量出个对策给他们,尽量让他们满意。
沈母自然知道,这些人不全都是吃亏的人,反而大多数本就是在观望,处在要买不买的情况。
毕竟要是真的想买的人,早就买了,知道自己没次数了,也就不会留在这里了,留在摊子上的,除了继续看热闹的,大部分都是迟疑不绝的。
这些人有些是打算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比如看别人将没奖品的灯笼抽完了,他们在上来抽,想要捡漏的心理居多。
另外一部分,则是因为这些灯笼的价钱太高,但又被那些吃食吸引地离不开,所以在原地看看,摊子上会不会一会买不完,或者一会没人买了,能不能便宜买走。
所以这些人,大都不是吃的肖俊飞这一手的亏,吃亏的是那些早已下手买灯笼,见沈家态度坚决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的人。
但沈母思量着,虽然今日沈家的摊子必然在丰县出了名,但却因为肖俊飞这一手,影响了一些效果,他们将人给带到客栈,看清儿他们在不在客栈,要是在的话也能商量一下怎么办。
于是就在赵大勇前脚走了之后,后脚沈家摊子上的东西就被那肖俊飞给推走了,总共两个推车,原本都是沈家在车马市里买的,准备回程的时候,装些东西的。
本来是想租借的,但因为林茗要重新垒烤栗子饼的炉子,也就直接买了,反正买回去也能改造成自家用的推车。
现在肖俊飞买了那么多灯笼吃食的,自然拿不下,于是就要将其中一个推车买下来带回去,沈母一合计也就同意了,反正有炉子的那个推车不卖也不碍事。
沈家东西卖完了一身轻,跟在赵大勇二人后面远远的往客栈走,身后还带着一大帮子人。
和当初沈母林茗一块在千灯镇买吃食时的场面重合,不同的是,这回因为想要沈家许诺些好处,这些人竟然都自发上前帮沈家推起了推车。
沈母两个有些无奈,但也随他们去了。
等远远看到客栈,又见林茗沈清前来接他们,二人这才心口一松,毕竟肖俊飞方才说的,林茗应该早就回来的话,沈母也不是没听见,沈清不在的情况下,也不知道人到底怎么样了。
现在看到人完好无损,心中自然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爹娘,你们这是卖完了?”
沈母点头笑道:
“是啊,东西卖完了,原本今天就比预想的卖的快,方才那个姓肖的公子带了老些人,将摊子上的灯笼都给包圆了,人家找的理由正当,爹娘也没好反驳人家,就都买给人家了。”
林茗一愣,她也没想到还有人会如此,当然,就算这样其实也没关系,因为有人这么捧场,必然会被当成一段趣事传出去,那宣传的效果也能达到。
林茗刚想接过推车,却见沈家二老根本就没推着推着,林茗一看这些自发帮二人推着推车的人,更加疑惑道:
“那娘,这些是?”
沈母看了一圈这起码有二十多个的乡亲们,笑了笑道:
“这些都是没买到咱们家灯笼的乡亲们,摊子的事爹娘也不好自己做主,就想给带到客栈,看看你和清儿有没有回来,要是回来了咱们商量一下,给这些乡亲们些补偿,虽说咱们家也是做小本买卖的,大了说不准,但让客人们不白来一趟还是能做到的。”
沈母这话不止是说给林茗沈清听,也是给那些跟来的人听的,毕竟要是一会有人呢提出沈家给他们现场做些吃食这种无理的要求,那沈家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现在沈母先把话说在前头,也免得有人一会不明事理。
沈母一说,林茗沈清二人就瞬间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毕竟沈母沈父卖了一晚上灯笼累也累死了,还给别人什么补偿?
之所以这样说,是怕今晚摆摊的效果不太好,所以想再来个后续罢了。
林茗点头,就笑道:
“各位乡亲们你们放心,我们马上就商量出让大家都满意的答复,还请各位等上一等,待我们将东西先搬到客栈后院去,在出来答复各位。”
大家见来都来了,反正人也跑不了,于是就没拦着人进客栈。
沈母刚想让人都进客栈,反正现在客栈也没打烊,人也没有几个,没准还能给人掌柜的拉些生意,就当是答谢这几天的帮忙了。
却没想到,这时赵高就从客栈冲出来,对着那边还没来得及让吴秀莲走的赵大勇就道:
“你这死小子还知道要回来?!我不是让你在客栈呆着的?!”
赵大勇一脸被突然冲出来的赵高吓到的模样,随后就瞄着吴秀莲的方向,神情十分不自然。
“还不赶快给我进去,咱们家遇上贵人了……”赵高作势就要拉着赵大勇进客栈,却这时看到了赵高身旁的吴秀莲。
吴秀莲看到赵高就知道应该是赵大勇的爹,当时也注意了下形象,站的离赵大勇远了些,可赵大勇面上的神情还是没骗过赵高的眼睛。
就见他当下就皱着眉问道:
“这是谁?”
赵大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头吴秀莲却没看出什么问题,只是还算端庄大方的和人打招呼道:
“您一定就是赵大伯吧?小女名叫吴秀莲,在这里见过赵大伯。”
吴秀莲这一番问好,可给赵高看的一愣,随后他顿时明白了什么回事,看向赵大勇的目光就闪烁着怒气。
没想到这小兔崽子出去玩就算了,竟然还敢将人带回来!
赵高当时就一副一会在收拾你的表情看了一眼赵大勇,然后就对吴秀莲态度稍显冷淡道:
“吴姑娘,是这样,现在我们有要紧事,来日再招待你。”转头看向赵大勇“赶紧给我进来,要是丢了这个天上砸下来的馅饼,我要你好看!”
赵大勇心头还没松口气,这时却见从客栈走出来一个人,这人竟然是刘素梅。
就见刘素梅神色有些呆滞地看着赵大勇的方向:
“相公?”
吴秀莲那头本来还想说果然是乡下人,竟然这么没有礼数,刚想告辞却听到那头竟然出现一个女子唤赵大勇相公!
吴秀莲当时就满脸震惊地看向赵大勇的方向,见对方虽然一副不耐烦的面色,但却没有反驳,她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而比吴秀莲的脸色更加苍白的,却是发觉赵大勇神色不对劲的刘素梅。
在那一时刻,出嫁前亲娘对她的嘱咐就回荡在她的耳边:
“在婆家要手脚勤快孝敬公婆,大勇那头有时要懂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待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的你不用客气,既然你嫁入赵家了,你就是赵家的人,你记住现在刘家的脸面都系在你的身上,要是赵家对你不满意要将你休回家,刘家可不会收你。”
那些话让刘素梅知道,她有婆家才有娘家,没有婆家,也就没有娘家,于是当时他来不及伤心欲绝,当时就走上赵大勇的跟前,面上紧绷道:
“相公,这是谁?”
赵大勇原本心里就烦躁,本来他让吴秀莲到门口就回去的,谁想到他爹却出来逮个正着,这叫什么事?!
现在刘素梅还一点没有眼力见的问这问那,赵大勇当时就语气不好道:
“她是谁关你什么事?你脚好了?谁让你出来的?”
刘素梅神色更显苍白,她看向赵高,又看向不远处的沈家众人,以及沈家身后的那么多人。
吴秀莲原本被惊地仿佛失去了声音,现在看清了对方不受赵大勇的宠爱,这才终于镇定下来道:
“赵郎?枉我对你一见钟情情深意切,只当你是个不会负我的好男儿,为何你……”
说着说着,吴秀莲甚至还拿起衣袖沾了沾眼角,那神情好不伤心,看的赵大勇内心顿时无比内疚起来。
赵大勇当时就甩开刘素梅抓着他衣袖的手,对着吴秀莲解释道:
“秀莲,我对不住你,但你相信,我是心悦你的,她,她只是我爹娘给我娶得娘子罢了,对,我当时是不同意的,现在遇到了你,我……”
此时此刻的林茗放开沈母拉着她的手,她知道娘一直不希望她掺合别人家的事,但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她做不到。
“你说够了没有?素梅对你一片痴情,你就因为这个女的几句话就否定素梅了?你算是个什么男人?!”
眼看着刘素梅被赵大勇甩开之后,当时就深受打击,站不出地坐到在了地上,眼中毫无生气,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是个人看了都不忍心。
将刘素梅扶起,林茗继续对着那名叫吴秀莲的噼里啪啦道:
“你现在既然知道人家有了娘子,还故意说这话作甚?你就算让人愧对于你,也抵不过他已经有发妻的事实,难道你还想给人做妾?难道你被骗没有一丝生气?”
当吴秀莲看着赵大勇急切地和自己解释,并且嘴里一味地贬低他娘子时,她心里十分爽快,就算是被人骗了一番,但能让人弃自己娘子于不顾,反而对她好,她当然觉得自己在她那个土气土气的娘子面前,更加骄傲一分。
再说听赵大勇的话,很有可能会休掉她娘子,虽然她心里膈应,也不太想和这个看起来老实实则一点不老实的人有可能,但她总是要看看对方的反应,若是对方当场就保证回去将他娘子休掉之类的,她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所以虽然在见过了肖俊飞那样的人物之后,对赵大勇哪哪都看不上眼,也对对方骗他心里厌恶了几分,但现在他那个娘子故意喊的那几句相公确实着实刺耳,就算她被人捷足先登,那种乡下村妇也比不过她,明眼人自然知道应该选择哪个。
她说的这一番话,虽然内容像是质问,但实则只是在表达情谊罢了,语气更是一点力道也没有,相信赵大勇听到之后,只会更加怜惜她,并且更加厌恶他那娘子。
吴秀莲却没想到,自己这一番目的却被人无情拆穿,不留一丝情份脸面,还直指她明知赵大勇有娘子,还故意说这种话引起对方的愧疚,转而对自己娘子恶言相向,却对她态度温和。
第698章 哪有断不断一说?
吴秀莲却没想到,自己这一番目的却被人无情拆穿,不留一丝情份脸面,还直指她明知赵大勇有娘子,还故意说这种话引起对方的愧疚,转而对自己娘子恶言相向,却对她态度温和。
林茗将刘素梅,看着对方泫然欲滴却根本傻了眼,一副哭不出来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虽然她一直知道素梅的想法是这个时代的通病,但假如她是这里长大的女子,也必然和她没有区别。
在她眼中,这些都是命运,她看起来比刘素梅有个性有尊严,但实际上就是命好,老天爷没让她在这样的家庭氛围社会环境下长大,她才能产生众生皆苦,独善其身的庆幸,却不代表这些就是刘素梅们的错。
当然她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怪罪老天爷,毕竟老天爷不也是抽奖抽中谁就谁,投胎的学问老天爷自己估计都没看破。
“你是谁?难道你也是赵郎的……”
吴秀莲还没说完,林茗就打断对方脑洞大开的猜想到:
“我不是谁,这是一个看不过去的旁观者,这件事赵大勇本人家有娘子却外出寻情,这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而你身为一个女儿家,执勤被赵大勇蒙骗不知道他有家室,那么现在也知道了吧?既然知道了,还请你拿出你的态度,别似是而非让人愧疚在抛弃发妻将你引进家门。”
随着林茗一字一句的开口,吴秀莲的脸色越显苍白,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初见就不留情面地得罪人,将这些大家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的事情拆穿。
甚至她在做的时候,根本就是下意识的行为,可等那女子说完之后,她竟然有种被说中了内心的羞耻无地自容的感觉。
吴秀莲受不了林茗的口诛笔伐,也知道要是任由对方说下去,自己就算没嫁给赵大勇,在镇子上的名声也别想好了。
名声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吴秀莲当然清楚,于是就准备当场打断对方:
“这位小娘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凭空污我清白?”
却不想林茗却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假如你不认同我所说的,那就请你摆正你的态度,就问你一句话,这样有娘子有家室的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你做了选择之后看看他还会不会心疼怜惜,为你折辱发妻?”
吴秀莲身子一顿,做选择?怎么做?
她想来知道怎么才能为自己谋求更大的便利,就算她现在不打算嫁给赵大勇,却也不排斥对方对她情深意切,甚至也乐意看到赵大勇为他将娘子休了,这些虽然说出去必然会让这些人觉得她心坏,但这就是人,哪个人不贪?没有人有资格高高在上的嘲讽她。
“凭什么说你说什么我就得听你的,我原本也是受害人,为何你现在不去问赵郎,反倒一直对付我?”
林茗倒是眼前一亮,这就秒了,这个说法,到有点像现代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凭什么只骂小三不骂出轨的?”一般这句话出来,绝大部分人都会转而投向攻击出轨的人,小三却得逞看着风向转变,反正有错也有人帮着一起顶。
当然,这个比喻用在这里不是很恰当,毕竟人家吴秀莲看样子也不是知三当三,只不过在知道真相之后,态度暧昧,有嫌疑想拖拉纠缠的意思在里头而已。
不过这点对林茗来说,却不是个难的辩题,于是就听她绿清思路到:
“那成,既然你不愿意发表观点,那我现在就问赵大勇什么意思,什么选择,还请你届时别插嘴,扰乱大家视线或者干扰人家的决定。”
吴秀莲被林茗这一副顺水推舟的话给听的一愣,难道这人是故意这样说的,好让赵大勇当场就做取舍?
此时的吴秀莲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十分不简单,要只是一般的说话不经过脑子,口无遮拦的人,其实最好对付,随便给她挖个坑就能往里面跳。
但对方此时一副正中她下怀的神情,却让吴秀莲觉得自己被对方算计进去了,反倒被人带进坑里。
“我……”
吴秀莲支支吾吾也没说答不答应,林茗就知道是这个情况,眼看着时间也不多了,再晚一点不说浪费客栈门前的灯笼油,晚上睡觉都睡不久。
于是就提人决定到:
“既然你没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那么好,赵大勇我现在替素梅,提赵高爷爷,也提在场各位父老乡亲们问问,事已至此你是什么主意?别说你有能耐将人勾搭上手,没能耐决定去留的,在场那么多人都看着,你还是个男人就爽快点。”
林茗语气没有一开始那么生气,反倒有些冷漠,将原本心生旖旎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刘素梅休了,再娶吴秀莲回去的想法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看向赵高面上隐约的警告,以及人群当中那些面带看热闹神态的人们,心里头不知道怎么就怂了,他是觉得吴秀莲比刘素梅更有风情,也比刘素梅更好看就连身姿都弱柳扶风的更加完美,但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情况下,他爹还这样神情,他一看就知道他爹是不会同意的。
他爹要是不同意,他娘也有点悬,尤其是万一他爹不给他银子提亲,自己到时候岂不是出洋相?
想到吴秀莲还是丰县的人,虽然娶回家在兄弟们面前必然倍有面子,但彩礼肯定也不会少,虽说她看上去家里头也应该不是多有钱的模样,但怎么说也是丰县的女子,彩礼肯定高地没边。
想到这里,赵大勇心里终于动摇了,他更希望让人给他当小老婆,可这种事在内青村说说就罢了,在外面说可是大不敬犯法的。
别人不知道,但他爹是村长,他当然也知道一般没有功名的男子,只允许有一个发妻,其他姨娘还是小妾都是不允许的,被抓到了可是吃牢饭的。
尤其在丰县有衙门的地方,更不能随便说,要说也回去说,据他所知千灯镇以及附属的好几个村子里,就有娶平妻或者纳妾的,反正地方也小,官府管不到,大家都心照不宣反而好弄。
这些人一般都是家里娘子久久不怀孕才娶的小,有些娶回家就怀上了,还给提到正妻的地位。
可现在他既不能说将刘素梅休了的话引众怒,又不能说让人给他当小妾的话,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赵大勇眼神飘忽,根本不知道要该怎么办,吴秀莲一看赵大勇的面色,就心道不好。
林茗却笑道:
“赵大勇你可要想清楚了,李婶可还不知道你的这些事,要是她知道了这事,结果自然不用说。”
赵大勇脸色一僵,他当然知道他娘要是知道他有纳妾的心思绝对不会同意,别说纳妾要花不少钱,就说刘素梅本身也是赵家从刘家那花了好几两娶来的,虽说半年肚子里没有动静,但他们还年轻,嫁到婆家一两年才怀上的人家也不少,现在就要用孩子这个借口纳妾,根本站不住脚。
加上秀莲一看就是个不会做农活的,虽说她的女工不错听说平日在县里的布庄绣荷包补贴家用,一个月也有不少文钱,可刘素梅也会绣荷包啊!
想到自个娘绝对不会同意的后果,赵大勇心中立即有些悬崖勒马了。
“我没想怎么样,素梅是我的妻子,我当然是要好好对待她的……”
林茗听着赵大勇的话,心头直冷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偏偏又怂又孬。
就要听完赵大勇局势所逼所出来的这番话,却不想这时那吴秀莲又忍不住叫了一声:
“赵郎……”
林茗当时就再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管她现在个人形象如何,眼前这些人连脸都不要了都没注意自己在大家面前的形象,她为素梅要注意?
“够了,你方才是怎么说的?让你说的时候,你支支吾吾祸水东引,现在让别人说了,你又掺合一脚意图动摇人家的决定,现在你还说我刚才是冤枉你的?有本事你等着赵大勇把话说完,说完之后你们爱怎么道别怎么道别没人管你们。”
赵大勇不是什么好东西,能知道他不是好东西还想掺合到一起去的人,又能是什么纯良?
在现代多少人因为一些人的欺骗,抱有美好的期待最后发现被骗的?那些知道被骗后伤心欲绝里的远远的,才是真的不知这无罪,最多只能算是当初太天真。
而想吴秀莲这样的人呢?知道不是个好东西,还要将人勾到自己跟前,恨不的让人为她休妻,被骗的生气伤心呢?没有,她们在产生争抢的垃圾想法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了自信也没有了自尊甚至连基本的良知也消失殆尽。
没有自信就得弥补,原本觉得心仪她们的人竟然还喜欢别人,自信受损,想要扳回一局,不论这个争抢的人是不是个人,也要将损失的自信赢回来,语言行为上的引导操控,必要时进行心理暗示,深谙利用他人来达到自己胜利的目的,这些人早就已经成了赌博机器,不成人样。
当时她宿舍一个心理系的,经常帮同系的女生校友梳理情绪提供失恋后心理辅导,但好几次对方回来都一脸气愤,是,有些人被骗被劈腿甚至还有的被得不到的人在外造谣,但绝大多数人都能分清什么是感情,什么是无差别野兽斗争。
但有些人分不清,咨询心理医生不是为了走出来,迎接新生,只是想回去将垃圾抢回来,弥补自己的自信,证明自己比别人有魅力,她听室友念叨多了,也觉得有些生气,有时还因为别人的事一块上火嘴上冒泡,但上火也没用,你想救那些马山下油锅的人,但她们不想上来,她们觉得油锅真好真喜欢呆在下面,下面的人个个都是魅力追逐者说话好听又温暖,她们超喜欢在下面。
现在看着那个眼珠子骨碌碌转的吴秀莲,林茗瞬间暴脾气就起来了,也没留情面将人给呵住了。
当然她自始至终都没留过情面,刘素梅再不好,也是赵大勇的娘子,更何况刘素梅对赵大勇的态度是个人都会觉得太好了。
再说她无法对赵大勇有太多批判性的语言,因为刘素梅以后还是他的娘子,她越是反应过激,就等于害了刘素梅。
因为她知道,刘素梅是不会选择和离的,她更不可能希望被休。
林茗一瞬间爆发的气势,不仅仅将吴秀莲吓住了,原本打算必要时哭上两滴眼泪的吴秀莲,连做戏都忘记了,因为她被林茗那番话里面扑面而来的煞气给听愣在了当场。
林茗没时间和赵大勇磨磨叽叽的,当时就催促道:
“你什么想法一句话,是断干净还是回家等着被你娘上棍子,你自己选。”
赵大勇动了动手指,最后终于是看了一眼赵高,不敢看吴秀莲的神情道:
“什么断不断干净的,我和秀莲本来也没什么,只不过碰巧在花灯会遇上的罢了,本来就没发生什么,哪里有断不断一说?”
赵大勇许是觉得自己在吴秀莲以及大家面前丢了面子,当时就想进客栈不管外面的事,此时赵高也正好想起了要紧事,连忙拉着赵大勇上了客栈,却发现那个舒家的大公子下人却在客栈门口朝他们这里看,赵高领着人就忘舒子朗跟前凑。
而赵大勇这句话一说出来,后又迅速离开,显而易见吴秀莲的脸色更白一分,她此时的神情倒像是真的受伤极了不似伪装。
林茗看了看吴秀莲说道:
“你说一见钟情,赵大勇欺骗你的时候你却不伤心,他舍你选择别人的时候,才伤心,你根本就不爱,要你真的爱,根本不可能忍到现在才伤心,你只是觉得自己被取舍,失去了面子丢了信心,觉得无地自容觉得自己可怜罢了。”
说完这一番话,林茗心里却是突然轻松了,好像上辈子没有机会说的话,现在终于说了出来。
第699章 这都是误会
说完这一番话,林茗心里却是突然轻松了,好像上辈子没有机会说的话,现在终于说了出来。
她不会因为这一番话,觉得自己对待吴秀莲太过分,当然也没有想骂醒对方那么善良的目的,她只是想告诉对方,她心中所想,都反应在行为上。
而假如旁观者没看出来,她自然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假如旁观者和她一样是个眼尖,还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那她被拆穿也怪不了任何一个其他人。
人生在世,除了需要维护自己的生命安全,还得维护心理安全,也正是因为这份心理安全感的需求,才多了那么多嫉恶如仇,有些正义又喜欢管闲事的人。
不过她或许没那么有正义感,管的闲事也都是身边周围的朋友所遭受的事,这本来就不算闲事。
所以当说出这些话时,林茗心中其实还算是挺爽快的。
“咱们进去吧,能走吗?”
林茗不再看吴秀莲,就要扶着刘素梅进客栈,却不想刘素梅并没有回答她,反而用一种她看不清的神情看了她一眼。
林茗看到这幅神情一愣,下一秒却见刘素梅甩开了她的手,急忙跑向客栈里,看那样子不知道她是觉得伤心要回房间,还是去找赵大勇的。
林茗不知道刘素梅那一眼的含义,也不知道原来她方才那番讽刺吴秀莲的话,在刘素梅心中,却也将她给讽刺了进去。
爱?这个词真是新鲜,他们这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女子,哪有资格谈论一个爱字?
要论伤心,就连她不也是在得知大勇上青楼的时候忍气吞声,反倒在知道大勇或许要将她休了时,悲从中来。
林茗所说的那番话,高高在上的将她们的自尊碾碎,然后她就高兴了?就得意了?
可她们呢?她呢?回去之后要怎么面对大勇?如果大勇以后都不理会她,她被休就是早晚的事!
刘素梅脑子里嗡嗡的,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当时就甩开了一脸不解的林茗,以一种不满的速度冲进了客栈内。
“大勇,你听我说,我不拦着你那妾娶小,我刚才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如果大勇你真的喜欢吴姑娘,就算纳妾我也不会反对的,你要相信我!”
“舒公子你看……”
原本里面正满脸喜色朝着舒子朗介绍赵大勇的赵高,顿时被刘素梅突然冲进客栈的一番胡话给打断,当时的心情就别提多恼火了。
赵高脸色黑成锅底灰,碍于舒公子在场,也不能大声呵斥,只好看向刘素梅暗暗警告道:
“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还不赶快上去将自己收拾干净了!”
刘素梅沾着尘土以及泪水的脸上顿时一愣,就看向了坐在那里的舒子朗,随后神色更显呆滞,这人是谁?
赵大勇看着给自己丢脸的刘素梅,一眼都不想看见对方。
原本他爹将他带进来,就说要给他介绍一份好差事,说是给富人当差,一个月能有二两银子,于是他就看到了这个小白脸。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人不就之前他就在花灯会见过一面,当时对方可是那几个站上台的男子当中的一个。
舒子朗富贵人家出身又相貌俊朗的模样,着实给赵大勇刺激到了,但就是再不喜欢人家,谁又会和银子过不去?
于是赵大勇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爹介绍自己,也没多说什么话,却不想那小白脸还没个准信,刘素梅就如此给他丢脸地说了着吗一番话。
刘素梅面上的脏污以及见不得人的家丑,顿时让赵大勇面对舒子朗更觉得无地自容。
实际上即使没有刘素梅,外头发生的事,舒子朗也痛过自己的手下知道了大概,他们舒家虽然对待下人不错,但却也不养闲人,更不养恶人。
这个赵大勇虽说没有做太多恶事,但为人却不够诚恳老实,他自然事不会收的。
况且,舒家也不缺下人使唤,就算缺也没必要在丰县找。
赵高训斥完了刘素梅,就见对方终于如梦初醒一般,赶忙上了楼没闹笑话。
于是看向舒子朗就像继续游说,却不想对方打断道:
“等等,我想赵大爷你是误会了什么事,我们舒家并不缺做活的人,还请赵大爷你见谅。”
舒子朗话说的比较直白,但也没给对方没脸的意思,话里话外还算客气。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家虽然做法有失妥当,但这么久一直点头哈腰,他也没道理给人家没脸。
当然,舒子朗也知道,赵高之所以点头哈腰,还是因为想要去舒家做工,本质也是为了舒家比起寻常人家更优渥的待遇而已。
但舒子朗自认给了别人面子,赵高却不这么想,枉他嘴皮子都说破了,一个劲的猛夸!
赵高便再接再厉道:
“舒公子你别急着下结论,我儿子身子可结实,还会做木匠活,种田犁地都是一把好手,你看看这……”
舒子朗见人听不懂话,还想要纠缠,当时心里也不痛快了,毕竟他原本想回去了,谁知道却被这人拉在这里无法离开,闵日还得启程回去,现在倒好,没从沈小娘子那里得到些吃食,却被人缠上了。
“赵大爷,我想你是没有听懂我方才说的,就算你儿子能能干,可舒府并不缺干活的人,还请你们去找其他人家吧。”
舒子朗说完之后,赵高显然还不死心,这时手下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赵大爷还请你不要再缠着我家少爷,我家少爷说的已经很清楚。”
赵高顿时眼睛一瞪,但又想着人家是舒子朗眼前的红人,得力助手,也知道不能得罪,于是只能忍下这口气,但又觉得一个月二两银子着实太让人眼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赵高却没想到,他没动作,赵大勇却起不过出演嘲讽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过也就是人家的一条狗,少在那里装蒜。”
赵大勇的话直接将在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就连赵高也被他的这番话给听愣了,愣神过后就是一脸的懊悔自己怎么没拦住这个缺心眼的东西,这是什么人他就这种态度?
舒子朗的手下显然也没赵大勇这侮辱性的话给气极,舒子朗也终于皱起了眉头,面上也没有笑意了,看着赵大勇眼中的熊熊烈火就道:
“舒家不养狗,还请你嘴里放干净些。”
赵大勇就要对呛,却听舒子朗的手下不服气道:
“就是,我们舒家是什么样的人人家?就算要人也不要那些品德败坏的人!”
赵大勇顿时一怒道:
“你说谁品德败坏?!”
“方才谁在外头哄骗他人想要抛弃糟糠之妻,谁自然心中有数。”
赵大勇顿时脸色一红,没想到对方指的是这件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舒子朗见状,便出声淡淡道:
“王一,不得无礼。”
虽说这样说,但舒子朗面上显然没有太多不赞同的神色,想必赵家人也着实是让舒子朗有些烦了。
这时就听门口有一些人进来客栈,舒子朗见是沈清林茗她们回来了,就不再和赵家人废话,反倒和沈清打了声招呼。
赵大勇见沈家的人安然无恙,还能和这个小白脸搭上话,他方才却出了那么大的仇不说,还被人笑话,顿时心里不平衡来。
想起沈清之前还参加花灯会,他当时就忍不住道:
“还沈兄,你方才说的话好听,不要品德败坏的人,可你们公子自己交往的朋友呢?他自己也有娘子,不还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背着自己的娘子去参加花灯会?”
赵大勇说完这些话之后,就看向在场众人,尤其是得意地往沈父沈母那头看去。
一般人就算去个青楼也没人说什么,甚至还能当成炫耀,但沈家这种自诩读书人的家庭,表面上装的多像,被拆穿之后就有多丢脸。
果然,赵大勇成功地看到跟着进客栈的这些人看向沈清的目光当中又着一些疑惑。
就连沈父沈母那头看向沈清的目光也有了些不接,沈母就看向沈清问道:
“清儿,大勇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花灯会?”
沈父却皱起了眉头,看似也等着沈清解释。
打算看好戏的赵大勇,却见沈清面上没有什么情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顿时急着对舒子朗道:
“你看看,你这个沈兄,也是同我一样的人,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品德不品德,我看你就是狗眼看人低!”
“你!”王一见舒子朗被如此恶语相向,顿时怒气冲冲地就想要回嘴,却又被舒子朗叫住了。
“王一,不用多言,沈兄的人品我自然是清楚,无需和人争论。”
沈母那头见沈清不回答,又看向林茗,谁知林茗也正愁着这个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谁想到赵大勇会用这件事发作。
现在倒好了,沈母沈父就算不知道她去过花灯会,也知道沈清去过了,以沈家的家风,不知道沈清会不会受罚。
她还没见过沈清受罚的情景,但却听说沈清被沈父用戒尺打的事,当时的沈清才不到十岁,还是因为模仿别人的画就被打了。
可想而知,万一对沈清要求严格的沈父知道了沈清去参加花灯会,影响了家门的名声,读书人的高分亮节,会如何惩罚沈清。
眼见沈清就要点头应下,林茗见这厮竟然解释都不解释,顿时急道:
“娘,是我喜欢花灯会的奖品,让相公去帮我赢回来的。”
被自己的机智头脑折服,亏她能想到这个说法,虽说沈母沈父那头还事有些疑惑,但见她怎么说,此时也看向大勇到:
“大勇侄子,清儿去花灯会是为了奖品去的,林氏也是知道的,你何必拿别人当挡箭牌?”
然而赵大勇显然是不相信的,他用手指着沈清林茗两个,就要说他们说谎,他可没在花灯会看见林茗,一定是这个泼妇怕丢脸,自己相公出去找别的女人,所以才帮他圆谎!
然而这回赵大勇还没说出口,却见赵高那头怒斥一声道:
“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废话你明天不用回家了!”
赵大勇心头一凉,不明白为什么他爹这样呵斥他,可随即当他想起万一他将沈家得罪了,明天要是沈家回去不带他,那他可不是不用回家了吗?!
“爹,我知道了”
赵大勇赶忙闭嘴,又看向沈母沈父道:
“李婶,这都是误会,我不是不知道沈清参加花灯会是林茗授意的吗。”
沈母淡淡回应了一句,知道了以后就不要瞎说。
赵大勇只能一口气憋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自己简直把脸全部丢尽了。
赵高看着赵大勇恨铁不成钢,他这般辛苦为他介绍舒子朗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银子?
可这蠢货倒是好,准头就把矛头转向沈家,沈家今天早上的态度已经在明显不过了,要是赵家在闹,他们就能直接撕破脸皮,把赵家仍在丰县自己回去。
他赵家三口人,就是中间不投宿三天也赶不回去,这路上得花多少钱?
以前村里交粮都是一帮大老爷们一块出来,轮流着赶车,就在车上睡他占着年纪大还是村长,也轮不到赶车的活,可赵家三个人,还有一个是女的,他儿子又老吃懒做叫他赶车就诶呦叫,还没有从家带来的干粮,这中间不得花上半两银子一两银子的?
就算之前从沈家手里抠出那些钱,那也是他们赵家的了,进了他的口袋还想出去?没门。
就是这个档口,这个没眼色的逼崽子还在那做蠢事,他恨不得从没生下这个蠢货。
现在舒家指望不上拉倒,回去的路费可不能在出岔子。
于是赵高就打了声招呼,就将赵大勇踢上了楼。
到了楼梯口的时候,赵高看到在楼梯口站着换了身干净衣裳,洗干净脸的刘素梅,当时就是眉头一皱,这个儿媳和大勇一样每个眼色,尽会给他丢人现眼。
随即赵高也没理会刘素梅,自个回了自个的屋子,赵大勇也一脸阴沉,狠狠地瞪了刘素梅一眼,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700章 永远不亏
随即赵高也没理会刘素梅,自个回了自个的屋子,赵大勇也一脸阴沉,瞪了刘素梅一眼,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赵高不知道的是,当刘素梅见他离开视线范围之外时,神情却变了个模样。
原本小心翼翼生怕做了什么错事的刘素梅,此时的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
她站在上面全部都听见了。
沈清竟然去参加了花灯会!
刘素梅不知道此时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但她知道这种感觉或许是今天唯一一个让她觉得高兴爽快的事。
她还以为沈清有多么正人君子,不过也是个男人而已。
而林茗,刘素梅楼梯口往下俯视着客栈大堂的林茗,脸上漏出嘲讽的表情。
林茗也不过如此,她也是个女的,是个女的就不会免俗,相公也会在外找新鲜偷腥,亏她一副冠冕堂皇,一副怜悯同情的模样,到最后其实她才是那个最可怜的!
刘素梅眼通心,当然看出来沈母问沈清他去参加花灯会这件事时,林茗的神态,完全是没有料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焦急模样,后来还说什么是她让沈清参加的花灯会,骗谁?
不过是她为了自己的脸面,说谎罢了,可以想见,林茗在沈家的地位也没那么高,起码沈清待她也就那样,估计过不了多久,沈清就会腻烦厌恶她,他们这才成亲多久?
别看现在沈清对她好,事事依着她任她胡闹,但久了呢?一年半载,沈清腻烦了,林茗的明日就是她的今天!
甚至她当初刚嫁去赵家时,前两三个月赵大勇都对她极好的,甚至都少在镇子上喝花酒夜不归宿,而现在林茗才成亲多久?沈清就在外偷腥了,才不到两个月吧?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林茗连她都不如!
她却还自以为是在大家面前好像维护正义似的,好像别人都很惨,就她不惨就她活得好!
刘素梅冷冷地哼了声,这才转身去了自己的屋子。
她之前原本准备在林茗回来之前,在屋子里找出之前她放在林茗身上的银子,这么久了都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林茗自己私吞了。
刚才见天色晚了,生怕沈家半路收摊回客栈,就想下去看看情况,谁知道却站在窗户上看到大勇回来了,不仅如此她还看到了大勇身旁站着一个女子。
她自然不能接受大勇带了一位陌生亲密的女子回来的是,当时就下了楼,也没顾得上和赵高打招呼,就贸贸然地质问起了大勇。
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那么做,当她听见那个贱人和大勇装可怜博取同情时,才知道自己究竟是输在哪里了。
不!她没输!大勇还是选了她,那个贱人就算心机再深,也抵不过她是发妻的事实,她婆婆李氏是不可能再给大勇另娶的!
但经此一事,她总算明白,往后不能再和今天一样鲁莽,就算下次出了同样的事,她只要稳固自己发妻的地位,再拿婆婆说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么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吃亏,起码不会像今天一样,她有好几个瞬间,都几乎感觉到了大勇决定将她休掉,娶那个贱人决定,好在最后有公公站出来阻止。
想到方才沈家在下面说,要整理摊子以及招呼客人的事,这么多时间足够了。
刘素梅再也不耽误,就回到了屋子里,床上的衣裳已经找边了,她还是没有发现,除非林茗把银子放到柜子里了?
刘素梅正在上面找着,后院里的沈家人却正商讨着对策。
吴秀莲在看到赵大勇不理她进了客栈之时,终于心凉了,随后又听了林茗那一番话,心头涌上一股誓不罢休的执念。
但却也挡不出现场人那么多,她今天算是将脸都丢尽了,万一这些人将这件事传出去可就不好了,于是吴秀莲虽然心中怨恨,但却还是尽量面貌镇定地和在场的乡亲们道:
“各位乡亲们,这件事都是误会,虽然这位小娘子误会了我,但既然赵大哥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我也很高兴赵大哥能够悬崖勒马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完之后,吴秀莲这才微微抖着手腕,面上神色自若地离开。
因为方才林茗和吴秀莲说的那番话,音量控制在她们之间,并没有将声音传出去。
但吴秀莲却小看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威力,当第二天自家在外做工的爹娘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拿扫帚抽她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算是完了。
不过现在吴秀莲还觉得天色晚,应该没人看清楚她的面孔,加上那群人离得也远,保不齐有没有听清楚这里面发生的事。
吴秀莲想的是没错,但却没想到,这些人虽然确实听的云里雾里的,但却本就是来找沈家,最后还被沈家人请去了客栈,而不是单纯的听完了八卦就散去的老百姓。
因为这些人又后续聚在一起的机会,讨论起来自然更加方便,大家拼拼凑凑,自然将事情的大概拼完整了。
“这可不得了,我看那老吴就是个油头的,没想到他女儿也如此……”
“谁说不是呢,之前在码头做工的时候,那吴老三就会拍官差的马屁,再那一片可是出了名的,听说吴家还是从底下哪个县搬来的……”
客栈大堂的人正议论纷纷,本就是一群闲人,天冷还个个揣着手等着沈家人给他们许诺的好处,沈家人自然不会说话不算话。
尤其是林茗知道,在现代,越是会被蝇头小利吸引的人,越是小道消息多,朋友也越多,更加是八卦的源头。
所以只要沈家给出的好处够好,这些人也会成为沈家摊子在丰县的宣传广告。
当然,就算没这些人,林茗也觉得沈家今天的成果已经足够显著了,但谁还会嫌广告多不是?
“就这么定了,就按照林茗说的,我觉着她的注意不错。”
林茗点点头,见大家都认同,随后沈家一行人,这才到了大堂。
这时候等在客栈的人见沈家人出来,纷纷和他们问好,继而就问起了有关好处的事。
林茗笑了笑,却没说话,沈母宣布道:
“今日因为摊上没想到有人会找来这些人抢购灯笼,导致大家没能买到心仪的灯笼,也没能抽到心仪的吃食,再者沈家明日也得回程了,来县里本就是为了家事,家里还有生意等着,不能耽误。”
说到这里,这些人就纷纷有些疑惑起来,不是说给他们好处?就算不能让他们免费吃,怎么说明天也得再摆一天的摊吧?
谁想到人说明天一早就回去?
沈母见大家纷纷露出不解,便继续道:
“不过沈家也会给出相应的补偿,我代表沈家摊子,给在座的各位承诺,在座没人各有一次机会在千灯镇沈家摊子上,八折的优惠力度,购买当次沈家的所有吃食,并且可以优先接待不需要排队,当然因为本摊薄利,各位都只有一次使用机会。”
这是沈家几人商量出来的,虽说听起来也很简单,但算算这些人就知道这里面也十分有利可图,比如他们要是一次性买十两银子的吃食,那岂不是就只用花把两银子?省下的二两银子那岂不是想吃什么都可以买了?
再说他们要是转手就卖给了被人,能挣上超过二两银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主要是人家不是说不用排队?
从今天摊子上的情况,这些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对于这个沈家摊子来说,有钱还不是万能的,因为就算有钱,也不一定拍的上队,就算排上队了,还不一定能吃到想吃的吃食,所以这个打八折,看似也就那么回事,他们还得去千灯镇上才能得到好处。
但仔细一想,这里头可是又着不好的好处的,只要他们去沈家摊子用了这个好处,好好运做一番,怎么着也能有个几两银子的收入吧!
甚至更厉害的事,经过今晚一个晚上,明天必然丰县就都和传疯了一样,想吃到沈家的吃食的人绝对不计其数,到时候他们只要将这个好处,明码标价卖给其他有钱的老爷,还愁拿不到银子?
到时候他们甚至不用去千灯镇就能赚到银子!
一些人瞬间想到这个可能,当时就兴奋的打断沈母的话道:
“等等,沈娘子你说的是每人一次机会是不?万一要是到时候你们记不住,那怎么知道我们谁是谁啊?”
“是啊是啊,你给有个凭证是不是?到时候好让我们去拿着凭证买你家的吃食。”
经过几人的起哄,在场绝大多数人也都想到了某种好处,当时就纷纷起哄让沈家给个凭证,这样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卖出去了不是?
就冲今天沈家摊子上最后那个,肯花那么多钱雇二十个人来买东西,还包圆的事上看,绝对有人会花钱买这个不用排队还能打八折的好处!
沈母闻言,顿时笑着看了看林茗,好似再说,还真的被你说中了,这些人果然对这个好处感兴趣,还是非常感兴趣的那种。
林茗也笑了笑,她知道这些人里面其中一部分会将这个好处卖出去,当然能买得起的必然是能花得起的人,这样到时候不管是吸引含金量高的客人去千灯镇沈家摊子,还是吸引到买黄牛暗中炒价格,都能将沈家摊子的吃食名声推出去。
这一点从前世很多限量版的商品,并不打击黄牛炒价就能看出来,毕竟有时候黄牛也是奇货可居的一个证明。
当然,这在消费者眼中,黄牛肯定没有好下场,甚至前世一些倒卖演唱会门票的黄牛,被明星粉丝诅咒下地狱也是常有的事。
但在林茗这边,却不存在这么苛刻的条件,毕竟沈家摊子不是一年只开一两次,这些倒卖的人,服务的大多数也只是一定消费力的人群,一般人也是可以通过限购买到想要的东西。
当然沈家这回承诺出去的好处,算是也给未来损失了一部分银子,这么些人足足二十多个,要是这些人都想自己倒卖,损失一百两也不是不可能。
但假如这些人先将消息放出去,直接卖给其他消费能力高的消费者的话,那损失的银子不仅会变少,还能直接起到广告的作用
而从他们这一趟到县里,一个人起码也得花费一两银子,来回就二两银子,要是这些人打算自己去千灯镇倒卖,不仅仅要承担路费,还得承担假如回不了本的风险。
更何况想赚地多,就得投更多的本钱,这样八折才能凸显利润,但就算这些人拿着十两银子去沈家摊子倒卖,赚回来的二两银子却也只够付路费的。
而这些人假如真的有十两银子的存款,又有冒着风险赚钱的魄力,也不会等到沈家摊子都卖完了,才嚷嚷着要索要好处。
毕竟沈家摊子的灯笼,最贵的也才三百文。
最差的情况,着二十位都融资五十两去沈家摊子消费,但沈家一天的营业额才多少?他们就算将东西全部卖完不限购,也最多买十几两,就算之后沈家扩大生意规模,就按二十五两银子算,所以他们每人一次最多只能赚五两的吃食,而这些赚到的吃食还得迅速脱手,就得找卖家,为了找卖家,就得做广告。
不论如何,沈家永远不是亏的那一个。
所以这个八折看似让利太多,其实恰恰好,要是九折,这些人就觉得沈家没有诚意,要是更少这些人或许更多想自己做了这个生意,而不会奔走相告地卖好处。
当然这个法子,也是她从现代的一些商家营销手段上学来的,经过结合地理环境以及这些人自身能力之后,给沈家制定的专属策略,看样子这些人接受的还不错。
起码从一开始就有人想到要凭证就能看出来,这个好处给的没错。
不过她虽然也不是学金融销售的,却也知道,凡事要考虑到最坏的情况,那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第701章 往事重现
不过她虽然也不是学金融销售的,却也知道,凡事要考虑到最坏的情况,那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就是这些人一个都不卖出去,反而都十分有魄力不嫌烦的去千灯镇倒卖,沈家最多能损失一百两的收益,而这二十个人为了将赚到的吃食折合成银两,也会在千灯镇本地进行广而告之的售卖。
而就算这些人将价钱买的稍微高一些,也必然是可以卖出去的价格,这样也能在一定程度给沈家吃食打广告,虽说地区限制没有在丰县打广告的效果更具未来的发展性,但银子也不白花就对了。
而不管这些人在哪里给沈家打广告,在哪个消费层次的群体面前打广告,还是什么广告都不打,身为沈家吃食的死忠粉,前往千灯镇照顾沈家生意,沈家本身支出的成本都不高,会少赚一部分银子,但却远远不会亏钱。
所以打铁还得自身硬,沈家现在所做的吃食生意,涉及的栗子饼原料是不用钱不需要成本的,卤味的成本也很低,唯独成本高一些的烧烤,也在售价面前不够看。
所以这一举措实在是打广告的好对策,既能打广告,又不需要花现钱,还有比这更加美的事?
当然是有的,比如这些人晚上回去就动作,而那些外来还借宿丰县的人听到消息,自然都会想方设法的买到这个所谓的不用排队,又象征着身份地位的“好处”。
更不怕李师爷那头从中做梗,因为加入这些外来的人员没有尽早回去,那丰县每一天都是花灯节。
假如是这样,那么千灯镇的名声就真的传出去了,毕竟这些能外出来邻县游玩的人,家底子肯定是不薄的,家底子不薄,往来的亲朋好友大概率家底子也不薄,就这一下子名声不久传出去了?
要知道刚才沈母沈父还觉得这些人也太多了,但现在林茗恨不得许个一百位“好处”,毕竟基础打的在扎实都不过分不是?
“你们说的有道理,既然你们要凭证证明身份,恰好我们来时带了些摊子上之前的竹牌,上面有防复刻的图案,就在楼上,我这就去给你们拿。”
原本是沈母主话的,不过沈母不知道自家竹牌放在哪里,她却知道。
当然,她来时根本就没带什么竹牌,之前那些竹牌她为了留个纪念,又怕放在外面长霉,就放到空间去了。
现在正好要用到,不用现做了。
听林茗这样说,这些人纷纷一副激动欣喜的表情,有哪些比较滑头的已经私底下开始商量了起来。
“如此那就多谢沈娘子和沈小娘子了,如此有诚意大气的摊主不多了,你们之后定能生意昌隆。”
众人一番吹捧,毕竟沈家的诚意也能看得出来,谁家做生意的愿意平白无故给人八折的价?
他们虽说是霸着吃亏的理,但今日实际上有没有吃亏他们自己也明白,本就是没打算出手,甚至还想等着沈家灯笼卖不出去了捡漏的,现在平白无故得了这么大的便宜,好好运作一番起码能赚几两银子!
再说他们也说的没错,毕竟从今天沈家摊子的现状也能看出来,在那个千灯镇沈家的摊子也是供不应求的,要排队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
在这个前提下,这些人当然都看着沈家人跟看着财神爷一样,纷纷拍起了马屁。
林茗听着楼梯底下传来的吹捧声,面上好笑地笑了声,随后就装作回自己的屋子,打算从自己的包袱里假装拿出竹牌。
毕竟她虽然可以在楼梯转角没人的地方直接从空间里将竹牌取出来,但之后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房间里有人看着,起码也能给做个证不是?
想到这里,林茗又想起和她住一块的刘素梅,她现在应该在房间里头吧?
也不知道待会见了要说什么,毕竟她下意识的认为,素梅方才冲进客栈前看向她的举动有些怪怪的,她也说不上来,素梅好像并不是很赞同她说的那些话?
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只能晚上睡觉的时候再问了,现在去拿竹牌要紧,先给地下的人打发走,后面的事情再说。
毕竟她有预感,沈清参加花灯会的事,估计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她刚才在后院已经察觉沈父的表情不太好了。
想到沈清这厮也算给她背了个黑锅,想想还怪对不起他的。
一边想着,林茗一边站在自己的屋子前敲了敲门。
“素梅?你在里头吗?我进来拿东西了啊。”
林茗不知道刘素梅有没有睡觉,毕竟现在其实已经不早了,方才素梅还遇上那么糟心的事,没准就睡下了也有可能。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事,里面她以为或许睡了的刘素梅,却正在衣柜里面翻箱倒柜的,她在找之前放在林茗荷包里面的那一两银子。
昨天她还看到,但今天却不见了,难道是被她带走了吗?
正在这时,她今天了门外传来的林茗的声音,当时刘素梅翻找的动作就是一僵,就听她语气十分着急道:
“等一下,我穿一下衣裳。”
林茗一愣,随后便道:
“好,我在外头等着,你穿好了说一声。”
随后林茗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些嘻嘻索索的声音,她以为是刘素梅在穿衣上,就没放在心里去,殊不知这确实刘素梅正往衣柜里放回衣裳的声音。
没过多久,林茗就听见里头传来声音:
“我衣裳穿好了,林茗你可以进屋了。”
林茗点头,这才将门给推开,推开门见刘素梅正穿戴整齐坐在床边上,神色看上去有些紧张,她一愣,想了想道:
“素梅你有事吗?”
刘素梅一顿,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林茗也只以为对方是心情不好所致,也没有非要问个什么出来,于是就点头道:
“没事就好,我上来是拿东西的,拿到了就下去,你若是困了,也可以先睡,我晚上可以去和其他人挤一挤。”
林茗以为刘素梅依旧不会说话,却没想道刘素梅当时就摇头道:
“我现在还不困,你不用去和别人挤。”
林茗见状有些惊讶,但下一秒却也只以为素梅还是把她当朋友的,于是便高兴道:
“那好。”
随后林茗笑了笑就去衣柜里假装找东西了。
找其他人挤,恐怕是去找沈清吧?
想到方才林茗刚得知沈清在外寻花问柳,现在就说要去和对方一块歇息,说不准就是怕自己失宠了,所以要去稳固感情。
她当然不会给林茗这个机会,要不是因为林茗的原因,她这几天也会和大勇在一块歇息,大勇又怎么会去找其他的女子?
现在既然林茗也自食其果,她可不会做这个好人让她和沈清重修旧好。
想到这里,刘素梅却突然发现林茗没去窗旁边的架子上找东西,却是往衣柜那去,她顿时心里只凉,也没出声,深怕自己露了馅。
林茗也没真的在衣柜里翻找,只是打开了衣柜的门,随后将视线隔绝,就从空间里拿出了二十个竹牌出来。
不过当她的意识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眼睛瞄到衣柜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衣柜里面的东西摆放的还是那么回事,但她却觉得好像被人翻动过一样,随即她就问了一句:
“素梅找衣柜的东西吗?”
毕竟住在外头住宿,古代也不知道安不安全,难免不会有小偷什么的,于是她就问了一句。
就停刘素梅那边道:
“没有啊,怎么了?不过昨天我让李婆子给我找过衣裳,想来是她当时翻乱了吧。”
林茗闻言,心中才到原来如此,怪不得她感觉东西好像都好像被动过一样,要是李婆子就不奇怪了,毕竟人家不知道东西放在哪里,找找也是正常的。
这时又听刘素梅问道:
“怎么了?你有少什么东西吗?”
林茗看了看柜子,却是笑着关上了衣柜的门道:
“没有少东西,好了我东西找到就先下去了。”
刘素梅看着林茗手里拿的那把竹子一样的东西,顿了顿点了点头。
那个是什么东西?竹块?
衣柜里怎么会有竹块的?她刚才好像根本没看见有这种东西吧?
刘素梅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就看着林茗离开了屋子,想了想,她收拾了下自己的衣着,跟着林茗后脚出了门。
这也不怪林茗对刘素梅的戒心太低,毕竟刘素梅给她的感觉,根本不像是个会不经过她的同意,翻找她包袱的人。
当然,其实这还是林茗前世吃的亏不够多,前世林茗在学校上课时,也和别人拿错过练习本,那人和她看起来像是那她当朋友,可有一天那人去林茗宿舍找她,并且自己将林茗柜子里面的书全部擅自返照了一边,最后找到了自己的练习本。
当时林茗还在厕所,等出来之后,就见那个一向和她玩的还可以的朋友,手里拿着自己的练习问她为什么她的练习本在她这里,林茗当时就傻眼了,毕竟这个练习本为什么在她这里她自己也不知道。
这种练习本算是课外辅导书,她自己也已经买了,又怎么会拿其他人的练习本?
再加上她一般基本上不怎么用这种课外的辅导书,只有临考的时候,当作转换一下思路做些辅导书上的习题,所以也没有经常翻看,自然不知道自己拿混了别人的练习本。
实际上到现在,林茗都不确定,那本练习本究竟是不是对方从她的地方搜出来的,还是栽赃。
毕竟要她相信一个不经过别人允许,擅自翻找别人东西的人,这一点她本就持迟疑态度。
退一万步说,就算对方真的怀疑是她拿了她的练习本,冲她一贯的表现的友谊,为什么不能直接提?辅导书不过十几块钱,一句话的事不肯问,非要弄到偷偷摸摸找的地步,实在是不至于。
后来林茗就知道了,假如这件事不是对方栽赃,那就必然是没把她当过朋友,就算想要存心试探,她也可以先找到了书,在直接问她,两个人一块找,找时候找到了也不会让她好像一副拿了别人东西,被当场抓到百口莫辩的感觉。
而对方之所以不讲一切敞开了放在太阳底下谈,问,就是因为对方根本没有把她当朋友,怀疑她的人品,并且还想通过这件事让她感受到从没有感受过的人格侮辱。
毕竟,这样一个女生,曾经口口声声拿她当最好的朋友,而林茗也相信对方。
当然,这件事过后,林茗还是个那个女生有好几年的往来,不过经年之后,当林茗也接触了社会,终于知道了当初,为什么自己从不和人发生矛盾树敌,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有关于她的小道消息在年级里疯传,那些传言就连她听了都会相信。
八分真的掺上二分假的,那就是十分真的。
而传扬当中的那八分真的部分,她却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外人,那么那二分假的,究竟是从谁的口中说出来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只不过现在这些过往,显然还没让林茗长记性,起码此事此刻的林茗,丝毫没有想过,往事会再现在她身上,她一味的认为自己走运在古代找到了一个好朋友,却不知道这成为了她人生当中第二个错误决定。
而第一个错误决定,则是当初为了让所谓的好友相信她,将自己购买的练习本给对方看,苍白又无力地证明着,她自己有,不可能会故意拿她的练习本。
此时的林茗下了楼,随后就看大堂里那些人十分激动兴奋的看着她手里拿的东西。
“想必沈小娘子手里的就是凭证的吧?”
林茗笑了笑道:
“是,这些竹牌就是凭证,上面有独一无二的花纹,不会有人仿制复刻,只要之后你们拿着这些竹牌去沈家的吃食摊子上,就可以凭此不用排队购买沈家摊子上的所有吃食,不限购。”
此话一出,自是全场哗然。
第702章 多了东西
“是,这些竹牌就是凭证,上面有独一无二的花纹,不会有人仿制复刻,只要之后你们拿着这些竹牌去沈家的吃食摊子上,就可以凭此不用排队购买沈家摊子上的所有吃食,不限购。”
此话一出,自是全场哗然。
要知道在场人大多数人的头脑都灵活,怎么来钱快取决于哪个因素,大家自然都明白。
这个最重要的因素,自然就是沈家的吃食的供应量。
假如今天沈家的摊子不限购,就按照排队的顺序购买灯笼,那显而易见或许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能买得到灯笼,机会都被排在前的人抢去了。
而要是他们到时候拿着凭证去那个千灯镇沈家的摊子,却不能大量的买入吃食,岂不是赚不到什么钱?
这一点还是其次,毕竟愿意冒着风险千里迢迢去千灯镇的人还是少数,更重要的是,假如拥有凭证的人也限购,那他们要是想卖出去,岂不是价钱上会大打折扣?
可不限购就不一样了,那相当于什么?等同于春望楼包场,只要和他们买了这个凭证的人,就可以最大程度的享受沈家的吃食,想买多少买多少,这对那些有钱人来说,简直是太具有吸引力了!
只需要这一条不限购的规则,他们就能将着凭证卖到天价的银子。
众人仿佛看到满地的银子在和他们招手,看着沈家的表情也由先前的欣赏赞许,变成了完全的感激感谢。
毕竟此时在这些人眼中,沈家简直是太大气了,沈家的人就是财神爷!
这些人也都是平日里在外做工的,生活不说拮据,但却也过的紧巴巴,所以才会在沈家摊位前徘徊着没出手买灯笼,甚至里头还有两个中年妇女,从略微壮实的身材和被太阳晒的黝黑的皮肤,也能看出来,这两个妇女也是为了生活操劳半辈子的人,此时听到沈家这简直就是给她们送钱的举动,当时就激动的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林茗看着坐在客栈大堂的这差不多二十多个人,有反应过来的人也有没反应过来的人,那些反应过来的人,无一不是人精也无一不是被生活磨练出来的,就是因为如此,这些人看着沈家人的表情,才更加的欣喜也更加感激起来。
当然林茗可不是个喜欢平白无故受到别人感激的人,毕竟她所做的只是为了自家的生意,这话还是得说清楚。
于是就在大家纷纷情绪高涨,窃窃私语时,林茗补充道:
“在这里我有几点想说的,其一,便是沈家这回的行为虽然有给等了这么久的各位赔罪的原因在,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也是为了自己家的生意,想必这一点你们也能理解,如果你们满意沈家的这番举动,可能的话给沈家吃食摊子做做宣传,沈家就会感谢你们了,”
听到这一番话,众人更是纷纷保证起来,随后林茗又道:
“这其二就是,虽说这只是一个竹牌,但因为这块竹牌的含义和作用,希望大家能好好保管,假如之后有人拿着你们的竹牌去沈家摊子购买吃食,沈家只认竹牌不认人,还请大家见谅。”
丑话说在前面,也省的之后发生什么其他不想看到的事。
林茗的语气有些严肃,但看在大家眼中却觉得这给沈小娘子真是好心,还提醒他们保管好竹牌。
沈母却觉得林茗这红脸唱的万一这些人再误会了,毕竟要是没有这个提醒,之后有人拿着竹牌去沈家买了东西,又有人说自己的竹牌丢了想凭脸去沈家买东西,那沈家岂不是就亏了?
于是沈母就站出来解释补充了一番,却听大家纷纷道:
“沈娘子你不用说我们也都明白,你放心吧,这些竹牌我们一定会好好保管的,就算到时候是丢了还是怎么样,我们肯定不会去占沈家的便宜。”
沈母见这些人说的通,也没误会,总算是松了口气,她就怕万一因为林茗这语气,这些人别反而对沈家有意见了。
随后众人便纷纷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林茗手中的竹牌,林茗看了眼沈母见对方点了点头,这才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可以来领取竹牌了,每人领取一个竹牌,领完的人就可以离开了,毕竟天色也不早了。”
众人一听便纷纷自觉地排起了队,领取竹牌的时候,还有人不放心的询问道:
“沈小娘子,这个竹牌真的是防止复刻的吗?万一有人拿着造假的竹牌去沈家摊子怎么办?”
林茗却笑道:
“你们放心,想要造假的人虽然沈家拦不住,但假如被沈家发现,那造假的人以及拿着造假的竹牌去沈家购买吃食的人,核实清楚情况之后,将永久被沈家所有的摊位店铺拉黑,嗯,也就是沈家永远不会接待他们的意思。”
说完,林茗还特意神秘兮兮道:
“而且我们在每一块竹牌上都做了隐蔽的标记,是不是造假的竹牌,我们一看便知,只要你们好好保管,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林茗如此一说,大家伙顿时都悄悄松了口气,当然看向她手中竹牌时的神色也都郑重了许多。
想到沈家做的标记没准是一个裂纹或者更加不易察觉的标记,众人心中暗思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将竹牌放到荷包里免得刮蹭到。
就这样,每个人都领取了自己的竹牌,一共二十个竹牌分发完毕,想到这二十个人之后也算是给沈家做广告了,林茗才没那么肉疼自己少赚的银子。
因为她已经提醒过了这竹牌的重要性,假如这些人长脑子应当知道要秘密地卖,或者乘着外来人员没有返程,在人前公开售卖,如此就算李师爷事后反应过来,当时竹牌也卖完了,至于卖多少银子,李师爷会不会抢夺民财她却不会担心。
毕竟李师爷是荒唐,但却不会那么明显地和老百姓对着干,奸淫掳掠这种事,不发生在每个人的身上,不会有太大的感受。
但直接抢钱就不一样了,这是动老百姓的生存之本,谁都怕日子过不下去,更怕赚来的钱转眼就被人抢去,群众对生存恐慌的后果,远比抢人闺女要严重的多,毕竟在有些人眼中,或许闺女还比不上银子来的重要。
加上假如这件事被许多外来人员看到,李师爷就更加不会做什么引火上身。
所以她那句劝说众人好好保管的话,也不无提醒这些人想清楚后果在做决定的想法在。
至于她所谓的神秘标记,自然是不存在的,说这句话只是想让那些想造假的人掂量一点,什么钱不好赚,偏偏赚绝后路的钱?
此时在楼梯口的刘素梅是真的被她看到的场景惊到了。
为什么沈家只是给每个人分发了一个竹牌,这些人就一副夸张的神色?
难道沈家在秘密从事什么不法之事?
由于害怕被人看到,刘素梅离得有些远,自然听的断断续续的,也没听见完全,只知道这些人拿着林茗发给他们的竹牌,每个人都很高兴地离开了客栈。
刘素梅想了半天也没想通随后却见林茗和沈清有上楼的迹象,她才瞬间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这边沈家四人原本想去后远收拾推车以及沈家的牛车,以便明早直接回去,不用再收拾。
但沈母想着沈子胥和林秋白两个,这一晚上竟忙活生意去了,回客栈也没来得及去看看两人,于是就约定了林茗明天上路之后再结算今日赚的银子。
而林茗见沈母上去看林秋白他们,这才收回了脚,准备去后院整理一下灶台,把明天早上要用的药熬上,出发之前好给素梅喝。
沈清却也跟在林茗身后不远的距离,看样子他也是去后院,就是不知道干什么。
不过林茗随即就想管他的,今天沈清算是给她当了回背锅侠,她也不好赶人家走。
想到路上回去,估计沈清少不了沈母沈父的询问,林茗心中就给沈清点了个蜡烛。
走到一半,林茗却发现,沈清走的方向却是自己拴牛的地方,也就是牛棚。
她有些奇怪,却也没多问,等她将药煎好了之后,路过牛棚的地方,这才想了想过去想看看沈清在干什么。
林茗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沈清在自家小黄牛的那辆车棚旁边,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茗又些疑惑于是上前问道:
“沈清,你在这里干什么?”
沈清回头看了看林茗,随后又转向自家牛车的方向道:
“东西被动过。”
他早在回来跟踪赵大勇之前,就发现了自家牛车上的东西被动过,现在只不过是故意将林茗引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林茗闻言,心里顿时一愣,随后就微皱着眉头上前查看了自家的牛车。
她还以为自己牛车的什么东西丢掉了,却没想到,找了半天,她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什么东西被动过?好像没有少什么啊。”
林茗一边又看了一边牛车内的环境,自家准备御寒的衣物和被褥,其他就剩下一些来之前就准备好的几根苞米棒子,这一路也没机会吃,就一直堆在牛车里,看来看去也不像是丢了东西的样子。
沈清却看着林茗疑惑的面色,沉声吐出几个字:
“确实没有少东西,但却多了一个东西。”
林茗一愣,看向沈清的表情更加疑惑起来,多了什么东西?
难道是沈母提前把什么东西拿下来放在牛车里了?
“多了什么?”
林茗问道,随后她就见沈清把方才垂着的手摊开,而里面却是一个粉红色秀着桃花的荷包。
林茗顿时一愣,这不是她的荷包?
不对这好像是她之前丢的那个荷包吧?
只不过当时因为那个荷包丢过银子,后来有一天她发现这个荷包没了,就从空间里又拿出来一个放在明眼的地方当障眼法,毕竟她要是身上没带荷包,她要想买东西也不好那银子。
却没想到,这个原本她以为丢了的荷包,既然在牛车里?
这……
林茗还没想清楚事情的关键,但她却看见荷包又些鼓,和她丢之前什么都没放里头空的不一样,这里面竟然装了东西?
林茗当时就从沈清手里拿下荷包,打开了荷包却看到里面的东西不是其他,竟然是碎银子!
比空荷包长银子这件事更让林茗震惊的是,这里头的银子竟然是她之前丢的那一两半银子,就连银子的模样大小都一摸一样,这绝对是她先钱丢的银子。
“这是我丢的银子!”
语气当中满含着惊讶,林茗看向了沈清,似乎是想问他在哪里发现的荷包。
却见沈清此时正抿着唇,看向牛车里,那件明显是林茗的浅绿色衣裳道:
“我原想下来整理书箱,却发现你的衣裳微微鼓起,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将它掀开之后,就看到了这个荷包。”
林茗闻言,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些,这个场景好像很久以前她见过,久到那是上一世的事了。
虽然这个银子本就是她自己的,当初是因为她觉得一路上的话费都要沈母担负,心里过意不去才拿出来,只不过被退回了,但在别人的眼里,这银子却是沈母给她的。
她想起自己前一世面临几乎同样的事时,自己的举动,她微微捏紧了手,没有做前世一样愚蠢的事,她没有拿出自己口袋里那个一样的荷包,而是看项沈清的眼睛。
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心里的想法,她问道:
“看到了这个荷包,以及里面的银子,你认为它是我藏起来的?”
沈清似乎不知道为什么林茗突然变了一个样子,她紧绷的面部轮廓,在诉说她此刻紧张戒备的状态,但沈清却如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他原本以为林茗会当时就反应过来,这是有人故意想要栽赃给她,而不管这个人是谁,不管这个人有没有抓到,起码她之后会处处留一个心眼。
没想到的是,林茗不仅没有按照他设想的那样思考,反而神情十分不对,此刻她看向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专注,更是前所未有的防备疏离。
第703章 公之于众
“看到了这个荷包,以及里面的银子,你认为它是我藏起来的?”
沈清蹙起了眉头,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林茗会这么问。
“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林茗见沈清皱眉,也拧起了眉毛,但依旧专注又平静地再次问道: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这银子是我藏起来的,是不是觉得我根本就没有丢银子,只是想私吞它们。”
这回她总算从沈清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其他的思绪,就见他眼中诧异道: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这么觉得?”
林茗目光当中闪过一丝茫然,突然有了开口的冲动,那些话,是她在上一世都没和人讲述的过往。
“我曾经有一个……朋友,有一次我拿错了她的……绣花用的针线,但我自己却不知道,可她猜测是我拿的,于是就在之后的某一天,独自到了我的房间,翻找了我的衣柜,最后找出了她的针线,然后我回到房间之后……就听她说,她从我的衣柜里找到了她的针线。”
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不是很连贯,林茗的语气平静的可怕,她的目光似乎透过沈清的衣裳看到了过去所发生的事,即使这件事已经在她脑海当中像一场默剧一样重演了无数遍,但再次回忆时,她还是感觉到陌生。
那画面当中的所谓昔日好友,每一个动作表情,都好像游戏里被精心写好的程序,滞涩没有人气,然后画面转到了她看到了自己书柜敞开,里面的书杂乱不堪的场景。
她还看见,当时手里还端着热水的她,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不敢相信的从自己的书包里找出了她自己的练习本,然后像是终于可以证明自己一样,急忙将手中的东西,给对方看的她自己。
这个故事当中的针线,就是当初那本练习书,也是如今这个装着银子从她衣裳底下发现的荷包。
讲述完这个故事的林茗,却依旧目光停留在沈清的衣裳上,并没有回过神看向他的双眼。
似乎她正在思考,也似乎她走进了死胡同。
沈清从没有想过,一直看不见情绪低落的人,突然被那些情绪占据的模样,竟然是那么令他无措,却也那样令他生气。
手指动了动,沈清叫了一声。
“林茗。”
但林茗却好像没听到,也似乎是明明听到了不想醒过来,假如她重新看向沈清,她就会听到沈清的结论,但她或许还没准备好。
只是凭借一股冲动,就将这一切变了一副模样的,讲述给这个古代的夫君,但说完之后,她却有些后悔,更加怀疑对方值得她说出这些过去吗?
这些曾经给她伤痛,让她陷入困境的过去,花了多长时间才让她重新堂堂正正地正视自己的内心,正视从没有表露出一丝不齿妄图占别人一分便宜的内心,正视别人的看法只是别人的看法,不应该让她自己怀疑自我的信心?
而眼前这个人,这个才不过认识了不到两个月的人,他甚至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他值得相信吗?
于是她宁愿出神。
可沈清却没给林茗继续陷入痛苦的机会,他垂在身侧的手掌捏了捏,下一秒双手却抓住了林茗的胳膊。
沈清的指尖泛白,脸上却沉了下来,就见他看着林茗的双眼沉声道:
“林茗,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你听着,你不该用别人的愚蠢惩罚你自己。”
目光从沈清放大了的胸口处上移,林茗看到了沈清,也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她自己。
她问道:
“别人的愚蠢?”
“是,别人的愚蠢,如果是你丢了针线,你会选择这么做吗?”
林茗想了想,随后她摇了摇头。
如果是她,她不会这么做。她会把自己练习本丢了的事告诉她,或许还会让她帮忙寻找,如果从她的书包或者书柜里找到了,她可能会觉得虚惊一场,还好找到了。她会觉得是两个人在一起做作业的时候拿错了相似的书。
她不会猜疑自己的好友,不会算计自己的友情,也不会侮辱任何人的人格。
有光芒从眼中亮起,林茗一瞬不瞬的看着沈清,坚定道:
“如果是我,我不会这么做,我会直白,我不会用猜忌伤害任何人的骄傲。”
听见林茗这似乎是阐述内心,又似乎是保证似的,语气坚定且穿透人心的这番话,沈清抓着林茗胳膊的手,微微放松了一些力度。
而说完这一番话的林茗,似乎也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看向沈清此刻看着她的神情,以及二人此时略显亲密暧昧的姿势,林茗有些不自在起来。
沈清似乎是笑了声,随后却也平静坚定道:
“如果那个人真把你当朋友,她不会选择如此对待你。”停顿了一秒左右,沈清又看似毫无关联地继续方才林茗问的问题道:
“你问我如何看待这个荷包,我现在告诉你,从看到这个荷包的那一刻起,我从未生出猜疑你的想法,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说实话林茗此刻的心情已经好很多了,甚至到心里那个年代久远的疙瘩也消失不见,沈清的话也让她很感动。
不过这人能不能不要语气那么信誓旦旦的,好像在给她保证似的,其实也不用吧,毕竟怀疑未知的事是人之常情,尤其是他最后还说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怎么觉得他语气那么……那么……反正她说不上来。
但虽然说不上来,林茗却还是被沈清最后那半句话给臊了臊,十分想控制但却难以控制的红晕,就从她脸颊上升起,虽然此时已经半夜十点多,没有太多光线,但林茗还是十分不自在地动了动自己的胳膊。
十分轻松地就挣开了沈清,就听她嘟囔道:
“知道了,你说那么大声音做什么,我又不是聋子。”
沈清见林茗此时已经和方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还有心思别扭,面上却是轻笑了一声,因为二人站的比较近,林茗甚至能听见从沈清胸腔里发出的愉悦气音。
于是当时林茗就板起了脸扯开话题道:
“说正经事。”
说这就从自己的衣摆下拿出另外一个一摸一样的荷包,两个荷包上的花纹图案都几乎一样,看样子是从一个布庄买的,甚至出自同一个人的手也不一定。
“这两个荷包当时我是从镇子上的布庄买的,那会你也在,之前你发现的这个荷包丢了银子,但我还一直带在身边,但怕再丢了银子,就没玩里面放钱,大概是前天早上,我整理衣裳的时候发现荷包不见了,因为这个荷包本身丢过银子也不值几文钱,我就没和其他人说,而是换了一个一摸一样的带在身上。”
随后林茗看向自己又手刚拿出来的荷包道:
“就是这个。”
沈清闻言点点头,随后就又问道:
“你认为这件事是怎么回事?有怀疑的人吗?”
林茗想了想,觉得这种事不好乱怀疑,毕竟她自己也是吃过这种亏的人,再加上他们这些人里头真的没有人有理由做这种事。
首先这荷包里头的银子,根本就是她之前丢的那一两半,就连银子的形状都一样。
沈家人是不可能这么做的,沈父沈母不可能,沈父不管账,也没看出对她有意见,会做出如此栽赃的行为。沈母就更不可能,因为沈母本就知道这银子是她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沈家两个小孩拿错了或者恶作剧?
想了一下林茗依旧觉得不可能,首先林秋白本来就懂事,就算小孩子难免调皮,也知道不会拿银子胡闹。至于沈子胥,对方虽然被沈母沈父保护地很好,但小小的年纪却也很懂事,甚至她有一次镇子上采买回来的零钱放到米袋子里忘了拿,还是沈子胥看见了来和她说的,知道银子这种东西很重要,得放在大人手里。
那现在就剩赵家人,毕竟就冲银子是她之前丢的银子这一点,就能往证明放荷包的人,就是这一路同行的人。
而赵家赵高赵大勇,两个恨不得钻进钱眼里的人,要真是他们拿的,估计不被当场抓现行是不会吐出来的。
而赵家刘素梅,她相信她不会,这是作为朋友最基本的信任,她不会再重蹈覆辙,把别人变成以前那个她。更何况,刘素梅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能这么做的人,除了小孩子调皮,就必然是知道事情严重性者的刻意对付,这个人和她有仇是一定的,这事作案的基本动机,但刘素梅却没有这方面的动机。
所以这样下来,就剩下沈清了,但同理,沈清也没有必要这么做,更没有必要这么做之后还告诉她。
所以想来想去一路上除了沈家人赵家人,就只剩那两个车夫的嫌疑最大。
可这两个人是沈家当时从车马市雇来的,最近两天来了县里之后,沈家也没让二人一直和他们带着,县里也同样有做活的地方,两人想来是去帮人做工了。
这么一想就更加奇怪了,如果真是这两人拿走的,那为什么放回来?还那么故意的放进她的荷包里,她既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两个车夫,也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让车夫近过身,毕竟荷包这种比较私密的东西,除非是偷偷趁着她人不在的时候拿,否则必然是得和她走的近的人。
想到这里,谁谁都好像没理由怀疑,再说怀疑也是最没用的方法。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在这些人都在场的时候,到时候就算依旧找不到幕后黑手,也能震慑一番。
于是林茗就道:
“我不知道,也没有怀疑的人,我打算明天出发之前,将这件事告诉大家,到时候再看。”
沈清闻言,不知怎的心底升起一丝不悦,他认为林茗不理智,对待有些人太感情用事。
尤其是这次他本没有打算将一切拆穿,只是想能让她多留一份心。
但没想到的事,他却碰巧听她讲到了以前的事,从林茗到沈家这段时间,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发地讲起以前的事,并且还是不好的回忆。
而这件事也让他此刻乱了阵脚,他突然不想用什么林茗需要成长的理由,眼看着她第二次承受那些,那样太冷血。
林茗说完之后,就看着沈清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她直觉沈清不太愉快,于是她想了想道:
“难道你有怀疑的人?”
沈清顿了顿,没说他怀疑谁,只道:
“有什么人能近的了你身旁拿到荷包?”
林茗一愣,她看向沈清的眼睛,似乎不明白他这句话是想说明什么,只是道:
“和我走的近的人,大体就那几个,但或许拿荷包的人是趁我不注意或者不在场的时候拿的,又或者是我掉在什么地方被捡到的,不能光往和我走的近的人想。”
林茗认为自己这一番解释很理性,也很全面不偏不倚,但在沈清眼里却不是这样。
沈清看了看林茗十分认可自己的判断的模样,突然别过头兀自抬腿走了。
林茗又是愣了愣,这人怎么说走就走?
再看对方的方向,好像是打算上去休息?
沈清突然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觉得沈清别扭的同时,林茗自己也挺别扭的,毕竟方才沈清还好生生地开导她了,现在她只顾自说自话不给人发挥推理能力的机会,好像确实不太好。
于是林茗赶忙追了上去,几秒之后就追上了正上楼的沈清,就听她没话找话一般道:
“不过沈清,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啊?要是我说不定也会产生些疑问的说。”
沈清脚步不停,但却没不理会林茗的话,反而像是置气一般道:
“你针线活做的那么差劲,连一个荷花都不会绣,也沉不下来心思绣,拿人家的针线做什么?”
林茗一愣,拜托她问的是荷包的事好不好,扯什么针线活。
林茗翻了个白眼道:
“我没问你针线的事,我问的是荷包。”
不过还真被沈清说中了一点。
第704章 人穷不能穷志气
“我没问你针线的事,我问的是荷包。”
不过还真被沈清说中了一点。
那就是那本被从她书柜里找到的辅导书,正是物理辅导书。而前世她上高中的时候,最最讨厌的就是物理,原因没其他的,就是因为物理老师人品败坏,据说他和年纪一位教政治的女老师搞外遇,还因此和原配分手,连才一岁大的小孩也不养,扔给前妻。
因为她前世是在福利院长大,本来就讨厌不负责任的父母,在她眼里,自己前世的亲生父母极有可能就是物理老师这种喜新厌旧抛妻弃子的人。当然十分讨厌这种人品败坏的老师。
讨厌老师,她就讨厌物理这门科目,好在她高二没有选物理,只需要将基础知识掌握,通过了小高考,之后就再也没翻过一次物理书。
而方才沈清说的她绣花绣的那么差劲,沉不下心思绣,本来也不喜欢绣,要让她绣一株荷花,不如让她去跑两圈。所以也难怪沈清会那么说了。
毕竟一个人想要的东西,应该是和他内心的欲望同步的,一个不喜欢绣花也不缺钱的人不会偷针线,一个不喜欢物理也已经有了物理辅导书的人不会偷拿别人的物理辅导书。
二人说着就走到了沈清门前,沈清却转头看向林茗问道:
“你缺银子吗?”
林茗摇头,她自然是不缺的。
前世虽然没有父母,但院长阿姨却像她的姥姥一样,只要是她喜欢的,总能被满足,加上她本身需求也少更容易满足,所以前世她也没有缺过钱,甚至有了什么东西,也会和自己的朋友分享。
院长阿姨说过,人穷不能穷志气,所以即使他们这些福利院的孩子,虽然没有父母,但个个都很有志气,也不会怨天尤人羡慕其他的孩子。
加上成年之后,可以勤工俭学,不仅学杂费不用担心,还有国家的补贴以及教育补助,她也从没觉得自己在金钱上有任何欠缺。
这一世就更加不缺了,不提她的空间,就说现代的菜谱,每一个都能引起古代老百姓的轰动,银子反倒不是最重要的了,她的目标是要在古代宣扬中华传统美食文化,再顺带宣扬一下国外的美食文化。
沈清又道:
“你不缺银子,因为你已经有银子了,甚至对别人都比对自己大方。”甚至有些时候,这些大方在别人眼里成为了一种炫耀。
只不过后面这句话沈清没有说出来。
林茗闻言,顿时赞同道:
“那是,有好东西自然要一起分享,否则自己享受那多自私?”
沈清见林茗丝毫没听出他话外的含义,只能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林茗见沈清把门推开了,她眼睛瞄了一眼屋内,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些局促,见沈清还没进门,于是她就挥手道:
“你歇息吧,我回去了。”
沈清却看出了林茗面上的异样,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道:
“若不然你今晚同我一块歇息?”
林茗瞬间闹了个大红脸道:
“谁和你一块歇息?少做梦了,素梅还在屋里等着我。”
于是就头也不回的摆手走了,顺着沈清的视线看过去,能看见林茗两侧微红的耳根。
不过想起林茗离开时的那句话,沈清面上的笑意却消散了些,转而有些隐忧。
他竟然不知道,原来林茗之前就有过这么一个朋友,让他十分不理解的是,既然曾经吃过这方面的亏,为何林茗还……
沈清不知道是,林茗虽然也曾吃过类似的亏,但她初来乍到,古代的女性本就是一个被压迫的群体,在林茗心中她们本就是弱势群体,引起了她的恻隐之心,加上现代人怎么也是有些蜜汁自信的,觉得自己在现代看过了太多的人事,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于是在这种先入为主的情感铺垫,以及迷之自信的推波助澜下,也难怪会遗漏许多重要的信息。
比如,能在客栈进出自由,还能在她不在的时候接触沈家的牛车以及荷包的人,会是谁?
这个荷包是刘素梅放的,只不过刘素梅却不知道,林茗有一个一摸一样的荷包,所以当她将荷包和那一两半的银子放到了沈家马车林茗的衣裳下面之后,看见了林茗随身携带的荷包,以为林茗发现了荷包,并且据为己有了。
所以才有后面刘素梅趁着林茗不在,翻找荷包的场景,虽然荷包或许被林茗带出去了,但她找一遍也能顺带找一找那一两半银子,因为加入林茗从马车找到了银子并且打算据为己有的话,她肯定不会随身放在荷包里,而是会放在客栈。
那她只要找到了银子,就能证明林茗的银子一直都没有丢。
沈母肯定记得拿银子的形状,被当场抓住的话,林茗一切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只是没想到,她既没有找到荷包,也没有找到银子。
但她却发现一件十分奇怪的事,衣柜里她都仔细找过了,她根本就没有看到刚才林茗拿下去的那些竹牌。
那么那些竹牌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刘素梅想的脑子隐约作痛,都想不出来,林茗究竟是从哪里拿出的竹牌。
难道是她翻漏了地方?
还有那个竹条究竟有什么用?为什么那么多人拿到了那些竹条和拿到了银子一样激动?
这些刘素梅看不懂的事,都让她深深地困惑着,她甚至觉得那些人好像被迷惑了心智一样,一个个地对沈家人感恩戴德的,可沈家却只给他们一人发了竹条。
正当刘素梅在屋里皱眉沉思时,林茗却回到了屋前,她想了想敲门道:
“素梅你睡了吗?”
她想着要是人睡了,她今晚就再去开一间房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镇子上有些人参加完了花灯会就连夜赶回去的人,客栈也空出了一间房。
随后却听见里头传来刘素梅的声音:
“没呢。”
林茗点头,便推开了门。
见刘素梅已经梳洗完毕睡在床上,她便笑了笑道:
“弄的有些晚,忙了一天总算能睡觉了。”
刘素梅闻言也笑了笑,神情和平时一般无二。
林茗见刘素梅没再和摆摊前一样,以为她心情好一些了,于是她一边打水洗脸,一边装作无意间问道:
“对了素梅,你下午的时候怎么了?给我吓坏了,跟变了个人似的。”
刘素梅微笑的表情微微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神色道:
“有吗?可能是因为脚腕上有些疼,我没注意,吓到你了吗?”
林茗闻言拿热毛巾擦了擦脸,总算倾诉道:
“那可不,我都还不知道你竟然力气还蛮大的,不过你的脚腕又痛了吗?不会是病情复发了吧?”
问了之后又觉得有自己的灵泉水调养,就算没有那么快恢复,也应该不会复发才是。
刘素梅也知道自己脚上的情况骗不了人,于是就笑道:
“没有吧,可能在长骨头有些酸痛而已。”
林茗点头,一边洗脚一边又想了想晚上发生的事,她虽然没看出来刘素梅有伤心的情绪,但她知道人受了打击之后,有些人会发泄,但有些人却会挤压在心里,虽然短期内看不出来问题,但久了之后肯定会出问题。
于是她斟酌了一下,便道:
“那就好,还有今天的事你不用担心,李婶肯定不会让赵大勇那样胡来。”
刘素梅面上的笑意却淡了些:
“大勇没有错,天底下的男儿哪个不是多情种?如果大勇真的喜欢那个姑娘我不会反对。”
林茗万万没想到,她得到了这个答复。
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林茗皱了皱眉头,看向刘素梅有些疑惑道:
“为什么?”
刘素梅将眼中的嘲讽别过林茗的目光,语气有些理所当然道:
“大勇是我的夫君,只要他开心我就开心。”
林茗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脸色。
她发现刘素梅可能根本不用她劝,因为她觉得男子三妻四妾是应该的,而女子本就该支持这些。
这就有回到了最本质的原因,那就是时代。
她个现代来的灵魂,不求入乡随俗,也没有立场去劝其他时代的必然选择。
但她没有立场劝,就让她眼睁睁看着吗?
脑子里的思绪乱成一团,找不到什么理由再说什么,于是这一晚就在二人各自心有所思的情况下度过。
而刘素梅也看到了临睡时,林茗从衣裳里拿出的荷包挂在了架子上。
果然是被她带出去了,晚上林茗睡去之后,刘素梅起了一次夜,也顺便看了看那荷包里面的东西,却见果然是那一两半银子。
她将东西放回原位,才继续回去睡觉。
而这一切在睡梦当中的林茗自然不知晓。
早上林茗起床时,脖子有些酸,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摆摊累到了,不过她也没做什么,想来也不至于这么娇气。
她见刘素梅还没醒,林茗就闭起眼睛,意识回到了空间里。
看见空间里还撒着些没用的辣椒粉,林茗立马把这些辣椒粉收了起来。
随后又照常去作物上浇了水,经过这些天的生长,空间里的一般农作物全部都可以收获了,尤其是这一批朝天椒,以及那些从山里摘下来的野生葡萄。
因为葡萄籽不多,看上去也只能收获两百来斤葡萄的样子,做葡萄酒的话可能做不了多少,拿出去卖是不可能的,但自己喝还是够的,等这批新成熟的葡萄籽再接下去种,相信味道也会更好些。
而朝天椒就多了,她在空间里种了三大片,这次回去差不多能收获未脱水朝天椒四吨,要是晒干脱水想必也有十分之一的重量。
当然,这些辣椒她打算当作库存应急,平时不拿出来,要吃就在沈家后院里种,这一趟回去镇子上的生意要提上日程了。
沈家的私塾也得开起来,到时候少不了和人买地,相信这一趟回去路上可以拿来和赵家谈个条件。
到时候买了地,沈家开了私塾,家里的辣椒和蔬菜也有地方种,说不准还得扩充一下人手。
一边想着,林茗就打算照常去万物阁看一眼,谁知道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上一次她来的时候,万物阁的雾气浓度还没这么多,现在万物阁顶部的雾气浓度却比上一次多了好几个度。
甚至离她上一次打开作物格子的程度都不差多少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几天没在空间种任何东西,也没在空间收获什么东西,万物阁里的雾气怎么变化那么大?
突然林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脑海当中灵光一闪。
难不成这空间万物阁的雾气浓度,不仅和她种植收获的作物有关,还和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有关?
那这个其他人会不会也和她有关系?
但现在和她有关的沈家人也没种菜没收菜啊?
就在这时,林茗突然想起了远在千灯镇内青村的沈家,算算时间,这两天刚好之前种下的辣椒番茄等作物都成熟了,许家三兄妹肯定有将蔬菜收起来。
而她之前在沈家院落收菜的时候,也只能增长差不多此时的一般雾气浓度,这剩下的一半,难道是他们又重新种了一轮吗?
很有可能,不然万物阁里的雾气浓度不会突然间增长这么多。
而许家三兄妹和她签了契约,也算是她身边比较亲近的人,难道说万物阁增长雾气浓度的方式,是看和她的关系程度,或者说她信任不信任,假如她信任的人种地收获作物,万物阁的雾气浓度就能增长?
可究竟该怎么试验这个猜想?
有了,她这次回去不就可以验证这个猜想?顺便也让沈家几个人试试,先让沈母试试,沈清那厮要是愿意也种个什么菜,然后再让许家三兄妹栽种收获一下,到时候不就见分晓了?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一阵激动,要是这个猜想被证明没错,那岂不是说她以后不愁雾气浓度会不够用了?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第705章 败絮其中
想到这里,林茗心中一阵激动,要是这个猜想被证明没错,那岂不是说她以后不愁雾气浓度会不够用了?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但这岂不是说以后她不能偷懒了?毕竟就算雇佣人还得付出信任,付出信任哪有那么简单,一点不比让她自己种地来的简单。
想到这里,林茗也不等回沈家之后再收辣椒了,毕竟她本来想回沈家之后,再将空间里的作物以及沈家的作物一起收起来看看效果,既然现在雾气浓度已经增长了不少,她还是一起全收了吧。
不过这次就算可以开作物格子,她也得留着,毕竟现在她开的那两个作物格子都没好好打算,之后得想好了再开。
当然朝天椒和椰子本身就是非常好的作物,就算没有好好打算,也不会白开,以后总会有用。
尤其是这趟回去之后,她的火锅就要提上日程了,毕竟已经入冬,马上还有两个月就过年,古代没有什么阳历阴历的说法,都是过的农历,也就是作物收成的日历,除夕就是十二月三十一日,春节就是一月一日,比现代简单,当然她也是这一个多月才适应古代的时间叫法。
而她穿越过来的时候是九月一日,现在是十月十二日,在年前两三个月里,她怎么着也要让火锅在古代发光发热,并且争取在冬天普及辣椒。
现代每年冬天尚且有许多上了年纪的人扛不过去,古代天气寒冷,御寒的措施就是多穿些衣服或者喝姜汤花椒茱萸等辣味驱寒的植物煮的汤,有钱人有烤炉,但那些穷苦人家却没有多少御寒的能力,基本上都是靠硬抗。
而和那些生姜花椒相比,她的朝天椒绝对驱寒能力一流,不禁可以放在菜里做菜,还可以填充在荷包里,放在脚底和衣服里面促进血液循环,起到驱寒的作用,不禁如此,辣椒还可以防止生冻疮,还含有吩咐的维生素补充人体所需营养,无论是刚采收的辣椒还是晒干的辣椒都是一个很有用的作物。
只要这些辣椒能尽快地普及,这个冬天相信一定会少死很多人。
虽说一旦这些辣椒普及出去,自己的火锅就不算是独一份的了,但她独一份的东西这么多,少一个也不少,多一个也不多。
再说,无论是烧烤还是火锅,辣椒不是最重要的,烹饪的器具配方以及手法才是最重要的,火锅最重要的是火锅底料,这个配方她一定会好好藏着掖着的。
想到这里,林茗迅速地将空间里的辣椒全部收起来,放到了空地上,也把那些葡萄给收了起来,期间她尝了几个,好家伙,她就没吃过那么甜的葡萄。
清甜不腻,一点也不酸,比前世的提子味道还好些。
当她将工作差不多做完时,在空间里感应到了外界的动静,想来是刘素梅醒了。
林茗便也睁开了眼睛,却见对方此时正要越过她下床,她醒来的动静似乎给对方吓了一跳。
睁着没有丝毫睡意的双眼,林茗有些疑惑地看着刘素梅被她吓地一个趔趄。
林茗坐起才道:
“现在几时了?”
刘素梅稳住了脚跟,看着林茗眼中没有困意的样子,心中庆幸自己放才没早点下床再去荷包查看里头的银子是不是之前她放进去的。
难道林茗比她早醒?但为什么她不起来反而闭着眼睛躺着?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故意想试探她?
想到这里,刘素梅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道:
“辰时了,我是听见门外有人走过才醒的。”
林茗点点头也没多想,毕竟她要是突然被人睁开眼珠子吓,故意效果也差不多。
于是转身就从被子里掏出了自己晚上暖温的衣裳,穿了起来。
还是她机智,冬天早上穿衣服冷死个人,就算有一层白色里衣也冷,手冷手臂脚腕也冷,不过她把衣裳提前放在被子里一夜,早上拿出来还是暖和的,穿起来顿时享受多了。
刘素梅见林茗并没有多说什么或者问什么,心头松了口气。
二人洗漱好了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毕竟一会等大家起来收拾好了之后就要启辰回去了。
林茗专心的收拾东西,刘素梅面上却时不时出神,一看就是有心事。
等林茗将床上架子上的衣裳毯子叠好收起来,就看见刘素梅站在衣柜前出神的模样。
林茗从衣柜里拿出包行李的蓝布,一边将衣裳放进去一边问道:
“素梅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刘素梅神情一顿,却只是快速地说了声没什么,就继续收拾起了东西。
刘素梅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不像林茗大包小包的这两天也没怎么收拾,所以最后还是刘素梅帮着她一块收拾。
林茗还以为是赵家的事让刘素梅心不在焉,也就没多嘴问。
毕竟她昨天已经问了,可对方的回答显然不是她能轻易动摇的,她再多问,也只会将人家的伤疤揭出来,何必?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在沈家只是没到那个时候罢了,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哪一天也遇见不愿意提及的家事?
所以有些话就不用多问了,毕竟问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不如将些高兴的,将注意力转移。
“对了,昨天你没出去真是可惜了,你不知道昨天花灯会可热闹了,好些从外地来赶热闹的人,有些还带着面具,女子脸上都带着纱布,热闹地很。”
林茗给刘素梅描绘昨晚花灯会的空前盛况,随后却听刘素梅奇怪道:
“林茗你昨晚不是在摆摊吗?怎么会去参加花灯会的?”
这两天被林茗托来照顾刘素梅基本上把县里好玩的事都讲了个全,正逢七巧节,自然也漏不掉一年一度的花灯会。
所以刘素梅知道,花灯会那条街是没有多少摆摊子的,一般摆摊子的都在另外几条街,沈家应该也不会在花灯会摆摊,那林茗是怎么知道花灯会什么样?
难道是收摊了之后才看到的?
林茗却一拍脑袋道:
“看我,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忙忘记忘和你说了,昨天晚上前半段我是在沈家摊子照顾生意,不过后来我婆婆宽容大度的放我出去玩,那时候正好花灯会还没正式开始,我这不才赶上。”
然而林茗这句话更加让刘素梅惊愕了,难道林茗也参加了花灯会?她怎么能?
但想到昨天林茗从客栈帐房里出来时,和那个店小二举止亲密的模样,她还收了那个店小二给她的胭脂一事,流苏咩顿时不觉得奇怪了。
但沈清那边知道林茗也去参加了花灯会这件事吗?
要是沈清是知道的,难道昨天林茗说的沈清参加花灯会是因为她是真的?
不知怎么,刘素梅心头突然涌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的眼神变得尖锐,神情也有些咄咄逼人道:
“那你昨天晚上就知道沈大哥也去参加了花灯会吗?”
林茗一愣,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看向了刘素梅,不知道她突然这是怎么了,于是便站在刘素梅的角度上想了想,想来对方应该是替她打抱不平?
想到了这里,林茗才恢复了正常,摆摆手道:
“我当然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沈清没做什么,当时他看到了我在台上,所以才去参加花灯会的,不过这件事其他人不知道,沈清昨天也算是帮我当了炮灰,嗯就是挡了一劫,不然你想我娘知道了会怎么想?”
原本问出那句话,就等着林茗露出被戳中了伤口的表情的刘素梅,却没想到,沈清竟然真的是因为林茗才去参加花灯会的,更没想到的是,林茗竟然成为了昨天花灯会的玉女,李婆子说,只有玉女才能站上花灯会的台上!
刘素梅的脸上满是震惊,其中眼中不乏夹杂着许多林茗看不懂的东西。
林茗又道:
“这件事我可就告诉了你,你别说漏了。”
说完林茗又想了想道:
“我参加花灯会是为了奖品,本来想着要是没被找到灯笼,怎么说也有一匹布的奖品,一匹布可是一两银子!”
林茗面色有些夸张,却见这时刘素梅问道:“那你的布呢?昨晚怎么没看你拿回来?”
林茗神色一顿,想起那两匹浪费掉的布她就肉疼,要不是那帮子垃圾,她现在就可以带着两匹布回去了,两匹布可以做多少衣裳?
起码也可以做四人的衣裳了,今年过冬许家三兄妹的年货她还没给置办,就算她用不到,给他们三个也是好的。
真是亏死她,还亏了那么多辣椒粉,还搭上一双鞋!
林茗一脸别提了的神情,就道:
“布没了,越想我越觉得亏,你可别问了。”
她不说不是因为觉得亏,更重要的是这里面有孙月珍的事,她虽然相信刘素梅不会乱说,但有关别人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另外一个第三者的好。
然而林茗不想说,不代表刘素梅不想知道,她太想知道了,因为那布就是证据,证明林茗昨晚跑去参加花灯会的证据。
但现在林茗说布没了,还这样一副不让她提的表情,如果她再问,少不了引起林茗的反感,于是刘素梅只能点点头,继续收拾东西。
但心里却时常想起林茗竟然让沈清为了她去参加花灯会,又想起林茗竟好运到被选为了花灯会的玉女,无人看见的地方,刘素梅不由将嘴唇咬地泛白。
没过多久,当二人将整个衣柜里面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刘素梅确认衣柜里面的东西和昨天她翻找时的情况一摸一样,她不禁更加怀疑昨天林茗从衣柜里面拿出的那些竹条究竟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想了想,刘素梅装作无意间问道:
“对了林茗你昨晚从衣柜里拿出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好像没见过的样子。”
林茗将包袱系上随口答道:
“那个啊,就是些自制的竹牌,这不是有些客人没买到东西,我和娘他们就想到给人许了个好处,让这些人之后拿着竹牌去沈家买东西给打折,毕竟咱们今天就要走了,也没时间再给人摆摊。”
刘素梅点头,心想原来是怎么回事,可这可能吗?
那些人会为了沈家的摊子千里迢迢去千灯镇?
这怎么可能。
但不知怎的,当刘素梅想起昨晚上看到的,那些人拿着竹牌一副感恩戴德离开客栈的场景,她顿时心里更沉了一分。
“素梅你在屋里休息,我去看看娘他们有没有醒,顺便一会给药端上来你喝。”
刘素梅看着林茗离开的身影,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这一趟出来,她原以为自己能长一番见识,却没想到,让她真正长了见识的,却是林茗。
沈家现在有银子,沈母沈父表面上对她好又怎么样?谁知道沈家是不是真的把她当自己人,否则沈家何必再过继一个儿子?
谁知道他们知道她去参加花灯会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对她?
长得再迷惑人心,内里也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狐媚劲连一个店小二都不放过,整天就把银子挂在嘴边上,真应了那句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沈清之所以会受她的蛊惑,也不过就是因为她手段高明罢了。
想到这里,刘素梅心中顿觉爽快了两三分,连带神情都像是活过来了似的,她眼珠子往林茗放才收拾的包袱上看了看。
刚才没看到她从哪里收拾出来那个胭脂盒,难道是她悄悄放进包袱里头了?
想了想,刘素梅没有动这些收拾好的包袱,一会林茗还会上来。
而那边林茗刚出门,收紧了紧衣领,顿时觉得这个冬天她一定得打些高领毛衣出来,这早上的冷风也太费脖子了,这才十月多,咋就这么冷了?
一边想着,正好路过沈清的屋子,却见这时沈清房间的门从里头打开,林茗一愣,却见打开门的沈清也是一愣。
林茗又缩了缩本来就没多少露在外面的脖子,打了声招呼:
“早啊,你起的还挺早。”
“若是我没记错,平时起的晚的一向是你。”
林茗顿时面子挂不住了,瞪了眼沈清,就打算下去先看看灶房的药,一会上来再去叫娘。
第706章 还怕一种人
林茗这人脾气怪,经常不爱搭理人,尤其是对那些她说不过的人。
当然,她要是说得过人家,就会一直说,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智慧无极限,以及她拥有一个超出常人聪明脑瓜子的事实。
所以面对沈清这一句,平时偷懒赖床的人是她这句话,林茗自知无法反驳,于是就用一个十分高贵冷艳的甩头,回应沈清。
于是沈清就看到林茗缩着脖子翻了个很不雅观的白眼,然后走了。
沈清失笑,随后去走廊往客栈门口看了看,这才下楼。
林茗先是去灶房看了看药,见熬的差不多了,又加了些灵泉水。
正要将药端上去,却见这时阿力从外边进来,就听他面上抱怨道:
“也不是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了,一晚上吵死。”
林茗一愣,出事了?
随后她想到了某件事,就问道:
“出什么事了?我昨晚怎么没听见外头有声音?”
阿力却打着呵欠,一边将篮子拿出来,一回卖菜的老农来了,要装菜,一边回答林茗道:
“沈小娘子你们住在客栈当然没听到,我是住在东街那头的,从昨晚上凌晨开始,就有一帮子人挨家挨户拍门,说要找逃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说是一个外貌长得及其俊朗的男子,也没有画像,这不是玩呢?谁白天不用做活?”
一边说着,阿力又顿时打了个呵欠,林茗一听到阿力这样说,当时就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来找沈清的?
这可不好,昨天她可给李师爷那帮子下人得罪狠了,要是让这些人知道昨晚那个没遮脸的人就是沈清,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当时林茗就赶忙告辞了阿力,端着药碗,就急忙往楼上走。
却没想到,她竟然在大堂看见了沈清,她顿时急道:
“你别在下面,现在外面好像有人在找你,李师爷的人,你跟我上去再说。”
因为一旁有客栈收拾桌椅板凳的店小二,所以林茗的声音只能压低了些,沈清却也听了个清楚。
林茗就听沈清道:
“你怎么知道是来抓我的?”
林茗见沈清都不急,顿时更急了:
“怎么不是来抓你的,人家说了,抓捕的逃犯是个长相极其俊朗的男子,你说你长的这么显眼干什么?”
说着说着林茗又开始埋怨起来,她认为应该是昨晚那帮子人没人会画画,所以没有沈清的画像,但万一沈清给人举报了,叫那些人来辨认,这不就认出来了?
谁知道沈清一点也不着急,难道他想被那群贼喊捉贼的人抓到牢里吃牢饭吗?
林茗越急,却见沈清那头面上却浮现一丝笑意:
“哦?你确定我是那个容貌俊朗的男子?可天底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容貌俊朗的男子,你怎么知道他们抓的是我?万一昨晚那些人早就不记得我长什么模样了?”
林茗不知道沈清又抽什么风,当时就故意狠声道:
“就冲你这张脸,人见过一遍和见了鬼一样,谁不记忆犹新谁不印象深刻?别废话,赶快给我上来,你难道想让爹娘也掺合进来吗?”
更何况,这些人为什么要抓沈清,难道沈清是他们的目标吗?
明明是因为昨晚就沈清一个人露出脸了,她和孙月珍都蒙着脸,而舒子朗又不是丰县的人,那些人有目的的抓沈清,明白了就是想通过抓住他抓孙月珍!
毕竟孙月珍才是那些人昨晚的目的,所以这链子千万不能在沈清这里掉。
那些人打着抓逃犯的旗号,人人自危之下,肯定容易互相举报,到时候沈清被抓,就算没有真的犯罪,也难保不会遭罪。
更何况现在沈家本就和李师爷那头关系紧张,要是李师爷以昨天的事发难,难保不会影响沈家其他人。
毕竟沈家现在除了有让李师爷忌惮的祝家保护衣,还有让他无比觊觎的营生在。
如果能不费吹灰之力,将沈家“绳之以法”,让祝家就算想帮也站不上理,李师爷会不做?
那肯定是不会的,所以沈清现在只能躲着。
沈清闻言,语气似乎有些闷道:
“为什么是我躲?你怎么不躲?”
林茗却道:
“我昨天蒙住脸了,你蒙住了吗?”
沈清闻言,摇头。
林茗一副,这不就好了的模样,看向沈清道:
“快点上来,我们得将这件事和娘他们说,不能再瞒着了。”
原本她还想瞒着的,但现在看样子是不能瞒了,毕竟一会通过县关的时候,官差还要检查人员什么的。
这回沈清总算是听话了,但看样子还挺无奈的,林茗见此却直吐槽道:
“你等着看吧,那些抓犯人的马上就到了,客栈的店小二不会多说什么,但要是等一会客栈里来客人了,你说人家会不会多嘴?”
回应林茗的却是沈清无声的抗议。
林茗心想,沈清这厮竟然还会闹别扭,还真是稀奇。
随后二人先去了沈母的房间,见沈母已经起来了,在屋里子整理东西,林茗这才终于将事情和沈母说了一通。
虽说昨天一开始是因为孙月珍才去参加的花灯会,但林茗扪心自问,她本身也想去凑热闹,所以就没拿人家当借口,直接承认了自己昨晚和人一块去参加花灯会的事实。
沈母起初闻言还是一愣,等听到后面林茗把灯笼放到倒夜香的巷子里,便猜出林茗为何参加花灯会。
后面又听见沈清找到了林茗藏在倒夜香巷子里的灯笼时,面上颇有些哭笑不得。
但还没完,紧接着林茗又将李师爷的手下,带这一帮子人在他们回去的路上掳人,后来虽然被他们跑了,但沈清的模样被对方看了之后,这才感觉到了一丝不妥。
后面钟崟阿乞他们告诉她的事,她没说,反正只要让沈母知道这帮子人很可能是来找沈清的就好,是不是李师爷授以抓孙月珍,还是这些手下自发怎么做的,实际上没什么区别。
事情总要做最坏的打算。
当然,这句话一般真正的悲观主义是说不出来的,悲观的人,早就将悲观融入每一个行动上,因为悲观,所以做打算时,反倒尽全力,而像林茗这种,原本昨晚上还不觉得怎么样,以为这只是李师爷的手下的行为,但当她听见阿力说的话之后,才后悔自己没早点吧事情和沈母他们说。
毕竟要是她晚点知道,那事情或许就严重了。
所以此时的林茗一个劲的告诉自己,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这算是一个还没养成习惯,用心里暗示的方式,告诫自己以后该怎么做的行为。
而早已习惯的人,却根本不会遇到需要说这句话的情形,因为很多可以避免的事件,早就避免了。
就在此时,沈母还算镇定地问道:
“那些人有没有拿到清儿的物品或者画像?”
林茗摇了摇头,便道:
“所以我想,一会咱们走的时候,让相公将脸蒙上或者在脸上画些东西,好挡住那些人的搜查。”
但沈母却有些觉得不妥道:
“可万一要是这些人看出了端倪怎么办?”
林茗也不能说,自己有完全的把握将沈清的脸画成另外一个样子,同时也有预感就算怎么做了,没准也逃不过搜查。
三人有些沉默,随后却听沈母道:
“若不然清儿你扮成女子的容貌,如此总能抵挡些搜查。”
林茗还以为沈母要说什么,谁想到沈母让沈清扮女装。
脑子里想象了下沈清的扮成女装的容貌,林茗顿时没忍住笑场了。
沈清脸也不由黑了下去,想来也是,沈母这算是实力坑娃了吧?
笑归笑,沈母这个法子,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法子,毕竟官差就算搜查,对女子也不会查地太过严密。
可这里面还有不少异数,其一就是赵家,谁知道赵家知道沈清扮成女子,会不会路上出什么幺蛾子,她可不敢把这个后背交给赵家那父子俩。
就算他们为了回去的路费过县关的时候不出声,谁知道事后会不会用这件事威胁沈家?
还有沈清虽然瘦,但骨架却是男子的,个子也高,还没月匈,就算扮成女子,也很容易露馅吧?
这时就听沈清道:
“同我们一起回去的,还有赵家。”
沈母一愣,可随即就皱眉道:
“那可怎么办?”
三人又是一番沉默,这时林茗总算开口道:
“我有一个注意,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沈母看向林茗询问道:
“什么注意,但说无妨。”
“那些人之所以半句不提昨晚的真实情况,而只说逃犯,就是因为,一来他们自知理亏,明摆了是他们掳人,二来只抓一个人,而不提当时也被看到的舒子朗以及他的下人,就是因为知道舒家是什么人家,所以不敢得罪舒家。既然如此,咱们可以去找舒家一块出关,到时候就算被官差盘问,甚至被昨晚的人当场拦住,因为舒子朗的做证,昨晚相公适合他们在一块,那些人必然不敢得罪舒家。”
这不是办法的办法,还得欠舒子朗的人情,甚至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
但不管愿意不愿意,这都是一个法子。
但沈清显然不是很乐意,当他听见,林茗所谓的办法,居然是要去请舒子朗帮忙时,他顿时抿了抿唇道:
“我不同意。”
林茗看了眼沈清,见他不同意但却没说原因,就问道:
“为啥?”
沈清却道:
“没有为什么。”
林茗心中暗道一声毛病,随后就看向沈母的意思。
那边沈母想了想却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昨日那舒家的公子留在客栈原本好像想拜托他们什么事,后来因为赵家的缘故,才早早走了,若是能找到对方,和其谈个条件,也好过到时候在县关被拦住的好。
然而沈清见沈母竟然有意,便皱眉道:
“我有法子,不比去麻烦别人。”
林茗一听沈清有办法,顿时问道:
“你有办法刚才为什么不说?”
沈清却看了看她,那眼神好像在说,要是刚才在说,他怎么会知道她竟然有事就想着找人家帮忙那么蠢?
然而林茗却不服气,一副你有好法子你说啊的神情,于是沈清就道:
“那些人除了怕舒家,还怕一种人,那就是这次因为乞巧节在丰县还没走的外来人员。”
林茗一愣,这些人怎么了?
难道沈清有办法找到这些人为他作证?
沈清又看了她一眼,随后继续道:
“昨晚那二十多位拿走竹牌的人,今天势必会在这些外来人员离开之前,将竹牌卖出去,但他们回去之后就会发现,倘若没有沈家,这些竹牌的真假,他们说的算不了数,所以为了在这些人回程之前将竹牌的事宣扬出去买出去,他们势必会回来找沈家询问,或者让沈家帮忙作证。”
话音刚落,林茗顿时眼前一亮,她怎么没想到?
这可比请舒子朗作证要好的多了,毕竟请人家他们还不得欠个人情许个好处的?
但那些拿了竹牌的人就不一样了,帮他们作证属于双赢。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沈清的意思是,让人在外来人员来往众多的地方,也就是县关附近叫卖竹牌,到时候势必会聚集很多人,如果沈清在县关被阻拦,届时哪些昨晚在沈家摊位看到沈清的人,就会出来作证。
这个主意为什么行得通,而不能直接找县里的原住民?因为外来人员不归丰县的衙门管,他们就算作证,也不会被李师爷的人记恨上,加上受沈家吃食影响,说真话的概率必然比原住民高地多。
届时只要这些人能证明沈清傍晚在沈家摊子上出现过,自然就不是那些人口中凌晨从牢里逃出来的逃犯。
所以他们只要等着昨晚那些人过来找沈家就好,其他的自然不比多做。
因为假如那些人想将竹牌的价值发挥到极致的话,就会来找沈家,甚至为了提高信用度,而不至于找不到卖家最后被李师爷的人抓走,这些人也会选择在明眼处售卖竹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