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理工学院（2）
沈阳理工学院，坐落于大东区一个特别偏僻的地方。学校拥有雄厚的师资力量，占地面积高达十万公顷，硬件设施一应俱全。
其实这也是一所非常不错的大学，每一年都有无数莘莘学子报考，李成伦就是其中之一。
李成伦就读的高中，并不是重点高中。从小父母就告诫自己，只有学习才能改变命运，李成伦一直谨记在心。别人打游戏，他读书；别人看电视，他读书。在那个早恋的年纪，别人与漂亮的异性朋友出去约会，只有他在家里写作业。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长的丑。
唯一的活动，就是加入高中部的校篮球队。其实自己也不想加入的，但奈何长的太高，比老师都高，然后就以高考加分这个好处为理由，被强迫加入了篮球队。
实际上李成伦压根就不会打篮球，但就像体育老师说的，不需要你拥有多么高超的技术，你的天赋就是身高，你就站在篮下就好，不论进攻还是防守。
也是因为李成伦这个一米九大个的加入，让得高中部的篮球队一直混的顺风顺水。
高考那天，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李成伦的父母骑着两台雅马哈电动自行车，驮着李成伦前往第1098考场。李成伦坐在后座，只要抬头便能看见年迈的父母两鬓斑白。仿佛有沙子吹进眼睛里一般，李成伦眼睛发酸，眼眶发红。
他的父母都是最底层的打工族，拿着为数不多的工资。他从来不与人攀比，别人拿着智能手机，他只有一张IC卡，偶尔在学校操场上顶着刺骨寒风与家里人通电话。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考上一所好大学！
考试的时候，李成伦飞速的答题。没日没夜的读书总归是有效果的，这些简单的题目并不能难住自己。很快，卷纸全部答完，李成伦开始从头到尾用心检查，当检查完最后一道题的时候，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
碰巧这时，一位少年举手询问监考老师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多长时间，李成伦抬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挂钟，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真是瞎啊。
然后，这位少年起身交卷。
反正也检查完毕，李成伦心里想道。正当犹豫自己要不要也提前交卷的时候，监考老师疑惑而又震惊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白卷？”
“嗯。”
少年些微像林俊杰的嗓音让的李成伦心里一惊，准备起身交卷的身子愣住了。呆望着那位交了白卷之后潇洒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甩了甩碎碎刘海的少年，李成伦有些哑口无言。
用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看来他不光是瞎，还傻啊……
考试结果出来的那天，李成伦独自一人来到网吧。他点开网页，查询自己的高考成绩，拿着鼠标的手是颤抖的。答题答的很完美，应该不会出差错。
他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确定，下一秒紧张的心情转变成激动与兴奋，他几乎是跑回的家。
当天晚上，家里的气氛喜洋洋的，就好像是改革开放新中国成立中国申奥成功一般。他看了一眼饭桌上丰盛的晚餐，又看了一眼笑容洋溢的父母，心里着实开心。
“我们两个都是环卫工人，居然能培养出大学生。”李成伦的父亲感叹道，然后打开一瓶二锅头，开始自斟自饮。
当然，如果李成伦知道那位被自己吐槽又瞎又傻的少年，交了一科白卷，仍然和自己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的话，就算李成伦心再大也开心不起来了吧，只能由衷感叹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切都是重新开始的，升入新大学的李成伦继续保持初中高中时候努力学习的样子，但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孤单了。
下课的时候同学们三三两两去厕所抽烟，可他不会，只能孤零零坐在最后一排看书写字。有时候大家逃寝出去打游戏，空荡的宿舍里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就算学校盛大的篮球比赛，自己也被隔壁班的小矮子骑头暴扣。
他的学生生涯，与韩小羽如出一辙的孤独，却又出自迥然不同的原因。
在城市的另一个方向，一处荒郊野岭，此时一台深蓝色的帕拉梅拉从一栋别墅的大门中驶出来，车子上坐着四位年轻人。
早上九点钟，天雾蒙蒙的。驾驶位的年轻人低头摆弄着导航，导航开始，车子也顺着笔直的小路疾驶而去。
一路上，帕拉梅拉里的气氛有些沉默。梁晨专注于开车，张辰西专注于玩手机，沈季含专注于看窗外的风景。三个人很默契的一句话不说，韩小羽自然而然也不会乱说话，只是低头检查沙漠之鹰里的子弹。
行驶了差不多20分钟，车子刹住。韩小羽抬头望了望四周，这是一条商业街，并没有学校的影子，他迷茫的看向驾驶位的梁晨。
“那边有一家网吧。”梁晨转身看着韩小羽，“去打两把游戏，任务结束后我们会来接你。”
“什么意思？又不带我？”韩小羽特意用了一个又字。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车里的三个人，每一张脸都用心仔细的观察一遍，都是认识的人，此时却有些陌生。
“我知道你揣着特制的手枪，我也知道你不甘心。但是相信我，在你领悟御灵之前，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就是因为没有御灵，所以想看看御灵长什么样啊。”
“这样吧，等任务结束回灵世界，我们三个陪你，你想看什么御灵，我们施展个遍。”梁晨提议道。
张辰西也回头说：“就这么定了。把你手枪给我，拿着它去网吧打游戏，被人发现了你要怎么解释？放心很快的，两局游戏结束前肯定回来接你。”
韩小羽将兜里的手枪递给张辰西，然后面如土灰的打开车门，走向网吧大门。他并没有回头，背影略显孤单。
身后传来巨大的引擎声，帕拉梅拉一个加速，消失在商业街尽头。
他又从兜里掏出那部国产智能手机，屏幕上端显示信号满格。他给季洋和于双发了同一条短信，内容都是还好吗，然后转身走进网吧。
网吧里面的装潢十分豪华，电脑的配置也比较高端。他走向吧台，掏出一张十元纸币放在吧台上，说了句：“麻烦给我开十块钱的。”
“一个小时吗？”吧台小妹淡淡的问。
“十块钱一个小时？”韩小羽一脸诧异。
我靠，你怎么不去抢？不就是装潢好了点配置好了点，至于这么贵吗？他心里吐槽。
“那给我开两个小时吧。”
在吧台小妹嫌弃的目光中，韩小羽又把裤兜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破烂不堪的十元钞票。
第三十二章 理工学院（3）
张超是李成伦的室友，两个人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
他们两个的对话仅局限于“伦哥，下午思修课帮我答个到。”和“伦哥，去食堂的话帮我带份卤肉饭。”
此时张超独自一人在寝室里睡觉。
昨天晚上，他和几个室友跑出去通了个宵，早上才回来。几个室友研究着去食堂吃早餐，他不饿，便回寝室睡觉了。
吵醒他的，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三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正在屋子里乱翻，显然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刚想破口大骂，却被一支白色的手枪抵住了脑袋。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美梦，告诉我哪个是李成伦的书桌？”
拿着手枪的是一位波浪短发女孩，她白皙纤细的手腕处有一朵蒲公英图案的纹身。
“就，就是那个……”张超咽了口吐沫，指了一个方向。他是第一次跟女生说话，却是被人用枪指着脑袋。
闻言，梁晨又开始乱翻，终于是在小山似的教材题库中，找到了一个大白本。他丢给张辰西，张辰西翻开看了一眼，确实写着一个个熟悉的御灵者的名字。上面还写着他们拥有的御灵，以及完成过哪些任务。
“帮我联系一下李成伦。”张辰西仍然用枪指着床上赤膊的张超。
“他没有手机的，我联系不上。”
“让你老师，或者同班同学联系。告诉他，他的家人正在校门口有急事找他。”
李成伦很是纳闷，课上的好好的，自己却被导员叫了出去。导员说，他的家人在校门口保安室里，有急事找他。可是自己的父母现在应该在工作，哪里会有什么急事？
中彩票了？他不禁想到。
学生们都在教学楼里上课，或是寝室楼里睡觉，校园显得空荡荡的。虽然心中有众多疑问，但李成伦还是乖乖的来到了校门口保安室。
他并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年轻人，那种可以让无数小姑娘冒星星眼的帅气男生。如果说长相，李成伦确实愧不如人，身高才是他唯一一点可以自信的地方，但是眼前这位年轻人却跟自己差不多高。
“你是？”李成伦不解的问。
“哥，爸有事找你，就在车上。”
梁晨不给李成伦接着说话的机会，直接推他出了保安室。在保安羡慕的目光中，两个人推推搡搡走向那辆深蓝色帕拉梅拉。
虽然这几个保安拿着一个月1800块的低廉工资，但是不代表他们不知道帕拉梅拉是什么级别的车。
李成伦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用脚后跟想一想，这分明就是一次绑架！他刚想大声呼救，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拿着手枪指着自己。
他一下就蔫了。
把李成伦推上车子，梁晨回头看了看保安室里的保安，笑着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请说实话，这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手上？”张辰西像个大姐头似的，严厉又肃穆的问道。
李成伦低头看了一眼摔在腿上的大白本，他翻了翻，里面的名字一个也不认识，什么御灵什么任务，他更是不懂。
于是他说：“这……这不是我的东西。”
“不是你的东西，为什么会藏在你寝室的书桌上？”
“我不知道啊……”他看了一眼枪口指向自己的手枪，冷汗直出。
“我们几个此行的目的就是杀了你。所以，不要以为死不承认就能换回来性命。”张辰西一字一顿的说。
李成伦很想大喊一声，大姐我真的是冤枉啊，那东西什么时候在我书桌上我真的不知道。可是看着那完美无瑕的年轻漂亮脸蛋，如果称之为大姐的话，可能真的就被一枪毙了吧。
“我真的不知道。”
他急得快哭出来了，眼下这位女侠气势逼人，真有可能随时开枪。他怀疑自己卷入了某国的秘密行动中，眼前这几位都是国家耗费巨资培养出来的优秀特工。
毕竟在这个和平年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能拿枪指着你脑袋的除了FBI和特警，还有谁？
面对枪口，一丝信息就像倒水一般注入进他的脑海里。
半个月前的夜晚，当环卫工的父母下班回到家中，将一大袋子递给自己。袋子里全是书本，有专业书，也有课外书。
“这是？”当时的自己还茫然的问了一句。
“应该是一些教材和题库吧？我在路边捡到的，感觉你能用得上，就带回来了。”李成伦的父亲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李成伦兴奋的大喊，“是我父亲，我父亲从外面捡回来的！”说完，他又有些后悔。
他一下子把责任推给了父亲，也不知道这三位年轻人会不会找父亲的麻烦。
“你父亲？”
“是，我父亲是一位环卫工人，前几天晚上捡回来一袋子书，这个大白本应该是夹在其中的。”
“为什么现在才说？该不会是你编出来的吧？”
“没有，绝对不是我编的。好神奇，就好像冰川消融灵光灌顶一样，一下子想起来的。”
仿佛寻找到了突破口，张辰西看向梁晨，梁晨看着张辰西，两个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今天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下车吧，回去好好上课。”
眼下资料夺回，李成伦也不像敌人的样子，张辰西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她举着手枪的右手缓缓放下，李成伦见状，心里的一块巨石也缓缓落下。
他机械般的点头，却迟迟没有下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心里最担忧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跟你们说了实话，你们会去找我父亲质问吗？”
“我们只是去问他在哪里捡到的袋子，并不会找他的麻烦，你放心吧。”
在保安羡慕的目光中，李成伦走出帕拉梅拉，沿着空荡的校园，一路小跑跑回教学楼。
“他的父亲有大问题，我怀疑李成伦和韩小羽一样，经历了冰冻脑细胞的手术。记忆就像冰雪消融，不就是冰冻手术吗？”
闻言，梁晨反问道：“可是，以往那些接受手术的人，不都是慢慢恢复记忆的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恢复？”
“生死攸关的时候，顺其自然就想起来了吧。”沈季含终于开口。
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身影，擂台之上，一位留着碎碎刘海的少年潇洒而立。
第三十三章 展示（1）
一条小胡同里，一位大概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路肩上休息。他穿着橘黄色的衣服，衣服上贴着亮闪闪的反光贴。
他身前放着一把扫帚，这一片居民楼区域是他负责清扫的，每天上午都会来。中午的时候，环卫车会开过来，收纳一桶桶垃圾，顺带着把他送到下一个区域。
他每一天，都要负责清扫好几个小区和街道。
男人坐在路肩上休息，也是在等待环卫车的到来。可他还没等到环卫车，却先等来了三个年轻人。
梁晨直接坐在他的左侧，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沈季含坐在右侧，手里拿着一瓶还未开封的百岁山矿泉水。两个人丝毫不在意埋汰的地面，将男人夹在中间。
只有张辰西是站着的，她站在男人的面前。
“李桐，曾就任于冰之国罗尔城第一医院，跟随治疗队参与过一次战争，当然，是以实习生的身份。不幸的是，在战斗过程中被敌人伤了右手，虽说伤势不重，可也影响提刀从医，于是离开灵世界，来到地球娶妻生子，过了大半辈子。我没说错吧？”
男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任谁也看不透他的内心。
他说：“我想你们认错人了，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张辰西从身后拿出大白本，展示给男人，继续说道：“这是从你儿子书桌里找到的，我们怀疑你未经允许擅自给他做了冰冻脑细胞手术，还有故意隐藏甚至是偷取冰之国的资料。如果你仍然拒不承认，我们只能使用武力把你带回去了。”
“你们是执法者吗？”
“我是将军团的。”张辰西淡淡的回答。
“这么年轻的将军团吗？”
男人犹如老僧入定的脸上终于露出表情。他咧开嘴笑了一下，像是自嘲，也像是欣慰。
“你离开之后，冰之国发生过一次重大改革。现在将军团里有很多年轻的御灵者，我只是其中之一。”张辰西解释道，“既然你都说了执法者这个词汇，也代表你承认了。”
“是，我承认我是李桐，你刚才说的都没错。”
“那么，对于我刚刚所说的那些所作所为，希望你能给我个解释。我们特意给你买了水，你可以慢慢说，不着急。”
李桐挥了挥手，拒绝了递来的百岁山。
“与其跟你们说，不如把我带回去见见老朋友。正好我有一些大秘密想亲口跟马国主说。现在就任国主的还是马君吧？”
张辰西点了点头。
四个人一起走出这条小胡同，上了停在外面的保时捷。临上车之前，梁晨将钥匙递给了沈季含，沈季含一脸错愕。
“你开车，我和他坐后面。”
听闻梁晨的解释，沈季含略表谢意微微点头。
胡同的另一头，一辆白色的环卫车正慢慢驶过来。
“辣鸡亚索，为何不接大？”
“你瞎啊，大招冷却中！”
游戏公屏上赫然是两个人的对话，这是韩小羽开的第三把游戏了。
在第二把结束的时候，他曾经跑出网吧四处张望，并没有看见那辆帕拉梅拉的身影，他回来又有些无聊，索性开了第三把游戏。
说好了第二局结束之前肯定会回来接我，现在连个车轱辘都没回来，再不回来老子可没钱上网了。韩小羽心里恶狠狠的说道，
该不会是把自己给忘了吧？还是已经被人解决掉了？
其实韩小羽对于这种MOBA类游戏还是很有天赋的，虽然比不上季洋。璀璨钻石级位，就是很好的证明。只不过现在的韩小羽有些心不在焉，才导致连输了两局而已。
小地图上突然闪现金黄色的标记，韩小羽回过神来，将心中杂念全部抛之脑后，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游戏里。
已经连跪两把了，再输就晋级失败了。
目光在小地图上扫过，自己一分钟前插的一个眼位，刚好是看到了在野区里阴险狡诈企图搞事的敌人。韩小羽嘴角微微一笑，并没有后退，而是选择以少打多的冒险行为。自己所玩的英雄号称全游戏最灵活最飘逸的中路刺客，在超高的APM和灵敏的反应神经下，亚索这个英雄被韩小羽诠释的异常精彩，耳麦听筒里传来Doublekill的提示音。
时间过的飞快，游戏时间已经进行到二十五分钟了，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双方也没有爆发太多的人头。
碰巧这时，耳机听筒里不合时宜的传来一个毫无感情波折的女声：“您的电脑已到费，请及时充值，谢谢合作……”
你妹啊，老子的晋级赛。韩小羽连忙四下翻着口袋，却没有翻到一块钱。
双方势均力敌，看样子几分钟之内是不可能解决战斗结束这场游戏的。
韩小羽很想在公屏上打出老婆生孩子对不起大家求不举报好人一生平安等字眼，可是想了一想，还是算了。
正当韩小羽准备破罐子破摔，能玩到哪就是哪的时候，网吧大门被人打开。时值正午，刺眼的阳光从外面倾洒进来，让人睁不开眼。
一个棕褐色波浪短发的女生，带着万丈光芒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漂亮的大眼睛四处巡视一圈，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径直走到一位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的碎碎刘海少年身后，饶有兴致的一起盯着屏幕。
团战一触即发，韩小羽又一次施展超高的操作水准，但是奈何队友并不给力，双方都没有取得太大的优势，在回城的空档，韩小羽蓦然回头，看见了女孩手腕处的蒲公英纹身。
“你，你们回来了啊……”瞧得张辰西站在自己身后，韩小羽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
“快点玩，我们在车子里等你。”张辰西说完便准备走出网吧。
“等，等一下。你有钱吗？”
“钱？”张辰西把手伸进口袋，“有一些，怎么了？”
“那个……”
韩小羽再一次尴尬的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晋级赛，可是电脑要到点了，我兜里没钱了，你能帮我垫十块钱吗？”
第三十四章 展示（2）
带着晋级成功的喜悦心情，韩小羽打开那辆停在网吧门口的保时捷车门，一屁股坐在后座上。可刚一坐下，差点又蹦了起来。
他的身边，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沧桑的面庞布满皱纹。他怀疑自己上错车了，可是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从驾驶位传了过来。
“你撅着屁股在干嘛？”
韩小羽定睛一看，除了沈季含和梁晨互换了位置，其他的和原来并无二样。只是身旁的这位大叔是谁？
“你是？”韩小羽问。
李桐自始至终都目视前方，仿佛韩小羽就是个跳梁小丑，对他提不起一点兴趣。
“他跟我们一起回去见马国主。”沈季含解释道。
“这小子也是将军团的吗？”李桐问道，显然是冲着副驾驶的张辰西问的。
“不是，只是学校的新学员。”
“我就说嘛，将军团怎么会有这么搞笑的成员。”
你瞧不起谁呢？秘书的活我还不爱干呢！看你穿的一身橘黄，真像扫大街的。韩小羽在心里骂道。
他闭嘴不说话，把车门关好，双手抱胸躺在座位里。沈季含发动车子，帕拉梅拉向着灵世界驶去。
此时已是十月，路边的树上偶尔会有几片泛黄的叶子飘落下来。纵横交错的高架桥，像是这座二线城市的骨架。车子驶过商业街，进入郊区，行人三三两两。
车速很快，一路顺畅，很快到了冰城大楼。
十五楼的会议桌上，马君还是坐在首位的老板椅上，他的面前摆放着刚刚递交上来的大白本。他笑着看了一眼眼前的四个年轻人，很是满意的说道：“不错，这是你们的酬劳，每人三千。”
马君从抽屉里掏出四个信封，一一摆在桌上。三个年轻人都没动，只有韩小羽蹭的一下窜了出去，将其中一个信封抓在手里。
我靠，随随便便打了几把游戏，就挣了三千块？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按照这种进度，每天跟着梁晨他们出去打两把游戏，一个月下来就是十万，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万。好家伙，超跑梦唾手可得啊！
梁晨自然不会知道韩小羽的心中所想，只是后者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丝激动和光芒，梁晨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莫非这家伙是个gay？他心里暗忖。
“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我要去跟老朋友聊一聊了。”说完，马君起身，慢条斯理的走进最左侧的那扇实木门。
四个人走出大楼，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脸上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当然，除了韩小羽。
此时的韩小羽正低头数着钞票，一脸兴奋。
见状，张辰西一巴掌拍在了韩小羽的额头上。
“不能多一张，也不能少一张！”
韩小羽甩了甩碎碎刘海，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没有没有，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想动一动手指头。”
“那么接下来，就是兑现我们的承诺了。我们不是答应了韩小羽，给他展示御灵的么？”
梁晨选择的地点，是冰城的一处森林公园，巨量的氧气让人呼吸起来极为畅爽。
公园里人不多，一对中年夫妻领着孩子在学走路，一对老年人在喷泉附近散步，还有一对年轻的男孩女孩坐在长椅上，低声说着什么。
全部都是一对，韩小羽心里想。
其实这四个人也是两对，前面是一对优秀到爆的情侣，后面是一对巡逻工作上的搭档。
一阵微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四个人穿过树林，来到一处空旷的广场上。
梁晨转身对着韩小羽说：“我先展示吧，我只有一个御灵。”
“冰山！”
与此同时，秋高气爽的天空中凭空浮现一个巨大的冰块，就像漂浮着的一座小山。由于是在天上，没有任何参照物，韩小羽无法估量出他的体积。
“我的御灵是冰山。它可以从天上坠落下来，也可以出现在地上，为我阻挡敌人的进攻。”
说完，梁晨手一挥，巨大的冰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我的御灵是秘镜。”
沈季含小手一伸，一道淡蓝色光芒从她的眼中一闪而过。下一刻，在刚刚巨大冰山出现的地方，又凭空出现十几面冰镜，冰镜并不透明，反射着耀眼的阳光。
“它可以是一面巨大的冰镜，也可以是几十面小冰镜。它可以砸下来，也可以连接起来将敌人困住。”
韩小羽出神的看着天上的御灵，这是他第二次亲眼看见御灵。他本是一个无神论者，并不相信那些传说中的超能力。但眼前的御灵很真实，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天空中那些冰作物出现的时候，周围的温度都明显变低。
“我的御灵比较多，就给你展示最简单的两个吧。”
韩小羽闻言，转身看向张辰西。
张辰西的手指上，盛开着一朵冰花，冰花晶莹剔透，颜色惨白，寒气逼人。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巨大的人形冰作物，目测比篮球架还要高出不少。它挥舞两下拳头，略带风声。
“这是冰茶花，肉搏的时候可以冻住敌人。身后的是冰傀儡，能协同我一起作战的。”张辰西简单的介绍着。
“那之前使用的匕首呢？”
“那个叫做凤凰切。”
张辰西声音落下，四人周围漂浮着数十把冰蓝色的匕首，匕首排列的很整齐，皆是尖端朝里，仿佛能够切断领域内所有。
下一刻，所有的御灵都消失了，公园里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我懂了。你俩只有一个御灵，一个冰块一个冰镜。张辰西厉害一些，有好几个御灵。”
未等韩小羽说完，张辰西直接打断了他。
“实力的强弱并不是以御灵的数量来衡量的。我是半神，梁晨是半神，未来沈季含也会是半神。他们两个只是简单给你展示一下，并没有使出全力。几年前的御灵者考核上，我输给过梁晨，他全力施展的冰山，巨大到让人望而生畏，呼吸困难。”
韩小羽似懂非懂的点头。
“展示完了，撤吧。”
四人回身走在公园的小路上。
“咕——”
三人同时朝着自己投来好奇的目光。
原来是韩小羽的肚子饿出了声。
第三十五章 飙车（1）
夜空中，月亮昏黄，星星稀疏。整个大地仿佛都陷入了沉寂。
沈阳城最好的酒楼位于市中心，这里也算富人区，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每天客流犹如潮水。
酒楼里满满都是古典的气息，女服务员化着淡妆，穿着得体的古代旗袍，走起路来两侧大腿隐约可见。
酒楼二楼的一间包房里，四个年轻人正享用着晚餐。这间包房取名关雎，取自“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韩小羽走进包房的时候还在想，下一间会不会取名窈窕，但实则是叫蒹葭。
四个人在包房里有说有笑，张辰西甚至还唱了一首歌。她的声音本来就好听，歌声更是美妙动人。韩小羽听的入迷，起哄再来一首，却遭到张辰西的一巴掌乎脸。
四个人很开心，像今晚这种聚会很少有，大家卸去了警惕和疲惫。
梁晨点了一箱酒，此时也喝下大半。一开始韩小羽还在劝说开车不喝酒，但是兴头上来便也忘了这码事。四个人举杯，碰杯，再举杯碰杯。
其实韩小羽喝不了多少酒。记得有一次因为苦苦暗恋齐晓雯的内心得不到安慰，他在家自斟自饮。大概喝了三瓶雪花纯生，便彻底断片了。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自家小区的车库里，身上盖着一辆自行车。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去的车库，也不知道为什么去车库，只记得那一晚睡觉睡得异常的冷。
韩小羽将杯中倒满酒，眼看着第二瓶见底了。他揉了揉微微发懵的脑袋，问道：“你们平时都会做什么任务？都像今天这样校园夺书吗？”
“并不是，我的本职是做安定区的防护工作，我是那里的队长。沈季含还没有离开学校，不过她已经有成为执法者的实力了。这里任务执行最多的，其实是张辰西。”
“作为将军团，马国主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咯。”张辰西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继续说道，“暗杀啊，追杀啊，偷取国家机密文件，沙漠寻宝地下盗墓……”
“等会儿！盗墓是什么鬼？”韩小羽惊讶的打断对话。
“你知道灵世界存在很久了吧？地球上有金字塔，秦始皇陵墓，那我们也可以挖掘先人遗留下来的资源和技术嘛。”
“不是吧，盗墓的活能轮到我吗？”
一想起阴暗潮湿的地下，满地蛇虫蝇蚁，满地尸骸碎骨，韩小羽就一身鸡皮疙瘩。
“暂时不需要你，你实力不过关。”
“我宁可一辈子实力不过关！”
张辰西又夹起一坨蔬菜放进嘴里，然后对着韩小羽说：“你不能这样想，先人遗留下来的东西，比如医术，科技，有一些还是蛮有价值的。而且你也不能一辈子不觉醒御灵，所有人都清楚，不久之后的将来，五大国势必会爆发大战。没有御灵，你连自保都做不到。”
“那我能请求马国主再给我做个手术，让我忘掉这段记忆再回到地球生活吗？”
“大战爆发，我想甚至会波及到地球。到那时候，御灵者甚至都将不再是秘密。”梁晨语重心长。
“好啦好啦，我只是瞎说的。”韩小羽撇了撇嘴，“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我们要把御灵者存在的现实当成秘密一样？”
“OK，你试想一下，如果地球上的人知道了灵世界和御灵者的事情会怎么样？”张辰西放下筷子，一脸严肃，“首先不谈我们能不能和平相处，地球人也经历了数千年的传承和发展，世界观早就形成，都天真的认为人类的历史就是他们所熟知的那样。一旦御灵者的事情暴露，我们就等同于外星人，最主要的是这些外星人还会使用超能力。我相信很多国家会对我们发动战争，俘获几个御灵者拿回去做研究。”
韩小羽暗自思忖，觉得张辰西说的很有道理。
“那灵世界的人，就不能好好相处吗？非要打仗，暴力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
“很多年前我们还是比较和平的，虽然会有小规模的摩擦，总归是不如正流。几年前，实力最强大的火之国说要一统灵世界，其余四国肯定不会同意，两两联合，然后便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场面。这几年，火之国的野心依然没有褪去，他们迟早会行动起来。”
“这个世界只有五个国家？”
“当然不是，还有一些附属的小国家。这些小国家中，也不乏一些实力佼佼者，对战起来特别麻烦。”
几人又聊了几句，直到酒足饭饱，梁晨叫了服务员结账。
年轻漂亮的服务员接过梁晨手里的钞票，眼里竟有星星。韩小羽由衷感叹，长得帅就是好啊。
酒楼周围商铺的牌匾散发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四个人一起走出饭店，坐到车子里。梁晨喝的有点多，依然是沈季含坐驾驶位。
车子发动了，2.9T发动机瞬间发出咆哮的轰鸣声。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帕拉梅拉呼啸着冲了出去。
韩小羽只觉得肚子一颤，嗓子一热，一股暖流突兀的从胃里奔波到嘴巴里。他四下看了看，强忍着恶心，硬生生将其咽了回去。
“慢……慢点开……”他扶着把手，无力的说道。
倒是张辰西在副驾驶开心极了。她丢下手机，说了句还是季含妹妹开车过瘾！然后开始哼起了歌。
交警在前方示意车辆减速停下，此时已经有两辆小车的司机进行酒精检测了。沈季含操控着车子，慢慢的靠边停下。
韩小羽心里一阵紧张，车里的四个人都喝了酒，看来今晚只能在警察局里度过了。他突然又想到一个致命问题，他的裤兜里还鼓鼓囊囊的揣着手枪呢！
就在韩小羽在座位上不知所措的时候，交警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户，敬了个礼，说道：“您好，请出示一下驾驶证。”
说话的同时，把酒精检测仪伸了进来。
就在这时，沈季含一脚油门踩到底，帕拉梅拉又一次发出轰鸣的咆哮声呼啸而去，略微可以听到身后的交警大喊，上车，追，蓝色保时捷等字眼。
“不是吧……你这属于畏罪潜逃啊……”
“要不然呢？乖乖吹气检测？”沈季含目视前方，踩着油门的右脚更加用力。
韩小羽难受极了，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心脏铿锵有力的跳动。沈季含说的很对，此时不能坐以待毙，他赶紧掏出手机一阵划拉。
“你这是在干嘛？”张辰西回头问道。
“我在查资料！”韩小羽没好气的说，“酒后驾驶，违法持枪，畏罪潜逃，我看看能判多少年！”
第三十六章 飙车（2）
生死时速，飞车大战，这本应仅仅存在于电影中的画面，却活生生的在中国北方的城市上演。
深蓝色的帕拉梅拉在公路上疾驶，身后两辆发出“呜哇呜哇”警报的警车正在拼命追赶。
沈季含娇小的双手紧握巨大的方向盘，目不斜视。周围的景物转瞬即逝，街边商铺的霓虹灯在车窗上留下若干条平行的直线，晃得韩小羽脑袋生疼。
帕拉梅拉早已切换成运动模式，马力全开，沈季含狂野又娴熟的驾驶技术，搞得韩小羽深信这个妞绝对有当职业赛车手的天赋。
然而车上的几个人都没有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沈季含并不认识从酒楼回别墅的路。也难怪这个庞然大物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公路上飞速的乱窜。
“大姐你这是往哪开呢？”韩小羽率先发现了这个问题，一头雾水的问道。
“我不认路……”
我靠，你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处事不惊说出这一句话的？韩小羽在心里吐槽，老子早就知道让沈季含当司机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没事没事，我给你导航。”
坐在副驾驶的张辰西有条不紊的说道，然后手指开始飞快的在中控区的屏幕上点来点去，也多亏张辰西常年玩手机，否则一般人是达不到这种手速的。
很快导航便导出了路径，还伴随着温柔的女声提示音。
“前方路口左转，请注意变换车道。”
有了导航，沈季含心里踏实多了，踩着油门的右脚也更有力。望着左转警示灯一片深红，沈季含直接无视。下一瞬间，猛踩刹车，猛打方向盘，轮胎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锐声，车子以一个优雅的弧线漂移出去。
然而车子里，由于离心力的关系，韩小羽整个人都紧贴在车门上了，巨大的力量差点撞开车门将人扔出去。
平复状态后，沈季含又一次猛踩油门，推背感极其强烈，五秒钟之后，时速已经超过一百二十迈了。
韩小羽挪了挪屁股，让身子坐直，右手死死攥住车窗上方的把手，面无表情盯着前方。
已经这样了，就当是去游乐园坐过山车了，反正要死也是大家一起死……
此时早已过了晚高峰，公路上的车子不算很多，但也不少。帕拉梅拉就像一条灵活的鱼，不断的变换着车道，不断的超过一辆又一辆车子。
曾经，韩小羽走在放学路上，看见过一辆汽车以一百多迈的速度疾驶，身后还跟着两辆开着警报的警车一路追赶。韩小羽当时非常肯定的认为车里的人要么是个傻b，要么是个重大逃犯。
然而此时此刻自己正在这辆逃亡的车子里，原来自己就是当年的那个傻b。
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梁晨，此时梁晨已经闭上了眼睛。如果不是略微轻盈的鼾声，韩小羽甚至觉得梁晨已经被吓死了。
“喂喂喂，你男朋友好像睡着了……”韩小羽冲着张辰西喊道。
张辰西头也不回，仿佛并不在意一般：“不用管他，他喝了那么多酒，睡着了并不奇怪。”
“我靠，这种情况也能睡着？”
“前方路口右转，请注意变换车道……”
系统提示音又一次传来，韩小羽下意识的把嘴巴闭上，他知道接下来又会是一次漂移，他闭上嘴是怕咬到自己的舌头。
于是，在沈季含超高水准的车技下，在一次又一次的完美漂移之后，周围的景象又一次变得熟悉起来。
身后也听不到汽笛的警报音了，韩小羽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好像甩掉了。”沈季含淡淡的说道，仿佛之前那位野性的司机并不是自己一般。
蓦然，韩小羽似是想到什么似的，提醒道：“喂！逃脱是逃脱了，这一路上有那么多摄像头，警察要是按照你的车牌号找你怎么办？”
“放心。”听得韩小羽的问题，沈季含不以为然的回道，“警察查不到我们的，就算真查到了车主，也会有别人替我们背锅。”
在进入别墅车库的前一刻，韩小羽从兜里掏出那台国产智能手机，并没有收到季洋和于双的回信。
一路平安，回到了莫城学院。坐在后座的梁晨也醒了过来，他下车，重新坐到驾驶位。在沈季含“慢点开”的提醒声中，帕拉梅拉一溜烟消失在马路尽头。
韩小羽挠了挠脑袋，果断跟沈季含道别。他胃里实在是难受，一路颠簸胃里的洪荒之力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
学院的宿舍都配有独立卫生间，可他来不及回到自己的寝室了。他刚进宿舍楼，就冲进一楼的公共卫生间，一阵呕吐。
他有气无力的搭乘电梯，回到寝室，此时李长生正端坐在书桌前看书。
李长生好奇的打量着韩小羽，问道：“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莫非……”
“莫非什么？”韩小羽吹吐着酒气。
“你一身酒气，难道和沈季含两个人出去喝酒了？”
“别那么阴阳怪气的，只是工作之余的聚餐。”
深夜，冰城大楼内。
马君坐在那张高档的老板椅上，他的面前站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女孩是刚回到莫城又折返回来的沈季含，男孩颇为帅气，背手而立，一袭白衫，发色如墨。
他的头发中长，嘴角一直挂着一抹微笑。眼神里带着几分讥笑几分薄凉还有几分漫不经心，像极了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季含，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马君抬头问道。
沈季含看了一眼身旁的年轻人，回答道：“今天的李成伦，是不是做了冰冻脑细胞的手术？”
“是，李桐承认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人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本来也可以爆发出无限的潜力。”
“那我可以试试吗？”
“可以，但别让他受伤，我还有任务要委派他俩一起去完成。”马君指了指沈季含身边的年轻人。
年轻人和沈季含一起回头，四目相对。
“居然连你都当起了保姆。”沈季含说，显然两人彼此认识。
第三十七章 江永檀（1）
天，就像被墨洗过一般，乌黑。
一位少年在城市的街上行走着，他一身白衣，步伐略显轻盈。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少年。他发色如墨，嘴角一直微微的向上扬起，眼睛里满是漫不经心。
他有着一张无可挑剔的娃娃脸，凸显稚嫩。
“小檀——”
听得身后的呼喊声，少年驻足而立回头。远处，一个同样稚嫩青涩的女孩子快步追了上来。
“我家最近要扩建，还差一堵墙没有砌，我爸让我今天之内务必砌完，能不能帮帮我啊？”
少女说完，摇了摇可爱的小脑袋，大眼睛扑朔之间竟然略带乞求的神色。
少年含笑点了点头。
瞧得少年答应，少女立刻欢快的跳了起来。
“不过我得先回一趟家。”
“好，我陪你走。”
少女拽着少年的右手，迫不及待的跑了起来。
这个颇有韵味的少年叫做江永檀，而那位少女则是他的青梅竹马张漫。两个人从小便生活在风之国枯城，枯城坐落在风之国的边缘，相对于国家中心的繁荣，枯城则显得平凡朴实的多。
“妈，我回来了，小漫让我去他家帮忙干活……”
江永檀走进院里喊道，但是却没有人回应。
这是一间类似于BJ四合院的建筑，中间是宽敞的院子，四周是砖砌的房间。
作为枯城的领导层人物，江永檀的父亲江枫一直都很少在家，可是母亲便不一样了。现在是下午时分，天色阴沉，一阵暴雨即将袭来，按理说此时此刻江永檀的母亲应该在烧火做饭，等待自己淘气贪玩的儿子归来。
江永檀略微皱了皱眉头，一丝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应该是出门了吧？”张漫在旁边四处打量着。
“不管了，先去你家干活吧。”
江永檀转身就走，临出门的时候将大门锁好。
张漫的家坐落在枯城最北边的山坡上，与整个城池都分离开来。从江永檀家里出来，一路向北，穿过小镇再穿过一片树林，才到山坡脚下。爬上山坡，在其背面，才是张漫的家。
“这里真是人迹罕见，真搞不懂叔叔为什么在这里安家落户。”
“我爸爸说这里安全。”
两个人穿过屋子，来到后院。后院是一片刚被翻新的土地，听张漫说，这里已经撒上了花花草草的种子，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就可以开花了。
江永檀闭上眼睛，仿佛能想象到满园花香，满院红紫的画面了。
“明年这个时候，我再找你来欣赏这些花草。”
看着张漫脸上洋溢的笑容，江永檀说道：“真是小姑娘，一些花花草草就能让你这么兴奋。”
其实江永檀的内心也是蛮期待的。
“切……”张漫嘟起可爱的小嘴，“走，干活去。”
顺着望去，在那片被翻过的土地后面，有一堵刚搭了几个砖头十几厘米高的围墙。于是，两个人在欢声笑语中，和泥巴堆砖头砌墙，时间到也过的飞快。
“对了小檀，听说你被评为半神了？”张漫仰起头，满脸泥巴的样子十分可爱。
“嗯，前几天薛国主评的。”江永檀似是漫不经心的回道。
“厉害啊，听说我们枯城好久都没有出现半神了。”
“是啊，我们枯城都是安分守己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在风之国最边缘找了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安家落户。你去过风之国的中心地带吧？那里多繁华啊，高科技什么的应有尽有，哪像我们枯城，你别说还真是一座枯城，活的像原始人一样。”
“可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安安稳稳，平平凡凡的度过一生……”话到此处，望着拿着铲子的白衫少年，张漫脸颊蓦然一红，“哎呀，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嘛。”
两个人一直干到了傍晚，实在是累的不行，院墙也终于砌好了。
“进屋喝点水吧，谢谢你了小檀。”
“跟我就不用客气了。”江永檀一口气灌下一大碗水，“我先回去了。不知道妈妈回来了没有。”
“我跟你一起走吧。”
“不用你送，天都快黑了，你还得回来，一个人穿树林爬山的我不放心。”
“放心啦，我是去找我爸爸。”张漫红扑扑的脸颊乖巧万分。
于是两个人又走在下山的路上，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张漫笨笨的样子有好几次都险些摔倒，还好江永檀及时扶住了。
“你能不能小心点？”“慢点慢点。”“算了我背你吧。”
“不愧是半神诶，背着人下山还能这么轻松。”张漫在江永檀的背上开心的说道。
两个人有说有笑，直到张漫不经意间抬头，气氛突然凝固。
此时此刻天快黑了，但是城市那边的天空却火光漫天，宛若白昼。
“着火了？”
闻言，江永檀也抬头望去。
不知为何，少年心里那一丝不安的情绪迅速扩大。他放下张漫，交代了一声便一路飞奔，向着枯城中心方向。
不愧是半神，不一会功夫便跑到了小镇里。
只见自己的父亲江枫，还有人高马大的张漫的父亲张胜，以及很多亲戚族人，正面对着一帮穿着黑色衣服的陌生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江永檀还是警觉的，立刻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心脏也开始像小兔一样砰砰乱跳。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此时此刻小镇里躺着很多尸体，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赤龙，你当真要与我们江家不死不休？”江枫喊道。
“当年的恩怨早就想来了结了，我已经让你多活了好多年，江枫，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一位脸上有着一道深深刀疤的黑衣男子大喝道，“烈火平原！”
刹那间，红光自其身体里喷涌而出，黑衣男人就是红色光芒的发光体，光芒开始扩散、蔓延、笼罩整个大地。轰的一声，红光全部变成熊熊燃烧的大火，小镇瞬间化为火海。
江枫等人目光死死的盯着刀疤男，似是下了某种决心，江枫瞬间发力，像一支离弦的箭射向刀疤男。
刀疤男对着身边的人下达命令，身后一帮人呼啦一下散开，朝着张胜及其他族人奔去。
双方皆是没有丝毫犹豫，大打出手，混乱一团。
“胜哥，今日是我江家与赤家的恩怨，与你无关，你快走！”
不等一位族人说完话，张胜随即大喝道：“我张胜承蒙江家照顾这么多年，今日若是临阵脱逃，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语罢，张胜双手握拳，掌心因大力而泛白，“若是有人幸存，只求照顾好我那不懂事的女儿！”
这是一场震撼人心的大乱斗，火的御灵和风的御灵相辅相成，造成了更严重的破坏。战斗只是电光火石间便分出了胜负。
眼看着刀疤男嘴角带着胜利的微笑，带领众多黑衣人撤退了。江永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飞一般的跑到父亲身边，大声呼唤。
江枫躺在地上，他已经被严重烧伤，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他看着跪在面前的江永檀，这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
“我们与赤家的恩怨是非太多，今天的事早就应该发生了。记住，风之国不会因为今天的事与火之国开战的，但是大战迟早会爆发，你是我们枯城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位半神，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为我江家报仇……”
“我会的，爸爸。”
江永檀眼里闪烁着泪花，他不曾想到，白天还是一片祥和的枯城，今晚就变成了火的海洋。
张胜躺在不远处，用一种慈祥的目光看着江永檀，弥留之际，他用尽全身力气说道：“小檀，张叔求你一件事，一定要照顾好小漫……”
天，墨洗过一般黑的天，也终于下起了大雨。
雨水浇在江永檀的身上，少年的心里埋下了复仇的种子。
第三十八章 江永檀（2）
瓢泼大雨，倾洒大地。
江永檀保持跪坐的姿势保持了很久，大雨浸湿墨一般的头发，混杂着泪水顺着那张稚嫩的脸庞流下。
不知过了过久，张漫一瘸一拐的从远处跑来，显然这个笨拙的姑娘独自下山的时候把脚崴了。
张漫的身体因满地的尸体而变得颤抖，下一刻，当她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父亲的时候，颤抖的声音夹杂着无限的悲哀。
“爸爸——”
瓢泼的雨水将张胜的尸体浇的冰凉，双手触摸着父亲冰凉的尸体，张漫止不住的啜泣。
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尤其是看见自己的亲生父亲被杀，此时显得甚是不知所措。她看了一眼身边那个从小玩到大的少年，却又着实被江永檀的狰狞面貌吓了一跳。
“我要去杀了他们！”
江永檀噌的站起，双眼中浮上网状的血丝，表情扭曲，犹如恶魔一般。
张漫根本不知道如何拦住眼前的少年，她只能边喊着别冲动，边伸手想要拽住因杀意而变得陌生的少年。可是少年的力量，挣脱掉她很容易。
下一刻，少年如箭一般飞掠而出。
张漫的心脏剧烈的颤抖一下，她无力的摔坐在地上，望着那越来越远的淡白色身影，心里仿佛万只蚂蚁在噬咬。
她不知道敌人是谁，但敌人可以毁掉小镇杀掉所有人，江永檀也只有死路一条，尽管他是为数不多的半神。
然而江永檀还没跑出小镇，就被一伙人拦了下来。
领头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尽管满脸皱纹，但是尊贵的气质一览无遗。
薛昌，风之国国主，也是五大国中年龄最大的国主。其年轻时展现出超禀的实力，年仅25岁便被推举成风之国国主，如今75岁，已经担任整整五十年。
在其身边的也都是风之国的领导层人物。
“去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
薛昌对着周围的人下达命令，十几道人影皆是应了一声，然后迅速飞奔而出。
“小檀，莫要冲动，跟我回琅城。”
琅城坐落在风之国的中心，也是风之国最繁华的城市，几乎所有国家领导人都在这里生活。薛昌将少年少女带回自己的房子，立马回到办公室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少年少女在家也是一夜无眠。
会议结束后，薛昌回到自己家中，将会议结果告诉了江永檀。
“此次枯城被灭，一共有三名幸存者。除去你们两个之外，还有张漫的妹妹张语心。不过她现在也受伤了，正在医院治疗。几乎可以确定，是火之国赤家所为。”
江永檀略微犹豫一下，问出了自己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的问题。
“什么时候派人去灭了赤家？”
“大部分国家领导人不赞成这么做，我无法下达这个决定。”薛昌轻轻抚摸江永檀的脑袋，“但我知道你不会甘心，你是枯城多年来第一个半神。所以，我打算把你送去冰之国，正好白波也是冰之国副国主，他会照顾你的。”
“薛国主，我们枯城人就是为了避免与人为敌，才在国家角落安家落户。如今族人被灭，城市被毁，你们能忍得了吗？”
“忍不了也得忍。”
薛昌慢慢走到窗台前，他看着繁华的琅城，和谐的环境隐藏着巨大的危机，“我是一国之主，我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国家的安危。风之国已经很累了，我们现在没有实力与火之国开战，所以请原谅我的自私。”
张漫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她已经哭了一宿，她小声对身边的少年说：“小檀，我们要理解薛国主。”
“我理解不了。如果族人的血仇都无法报，这个国家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薛昌并没有生气，尽管少年的话语像针一样尖锐。
“曾经，我十分好战，发起过两次战争，但全都失败了。因为我的错误决定，风之国损失了很多优秀的御灵者，现在的我们，经受不住战争的摧残了。”
“你们两个收拾收拾吧，一会我派人送你们去冰之国。在那边好好表现，会有报仇的机会的。”
马君坐在黑色的奥迪A8后座，开车的是他的专用司机。
他扭头打量着身边的少年少女，少年的小脸始终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少女则显得拘谨。
车子一路从冰之国的边境驶向冰城，周围全是荒凉的景色。马君按下按钮，车窗微微打开一点。他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冲着少年少女歉意的说：“小家伙，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我只在乎一件事，马国主能否让我带兵灭了火之国赤家。”
马君点燃香烟，猛吸一口，烟雾缭绕。少年说的很认真，他是为了报仇而活的。
“看你的表现吧，我知道你刚被评为半神。如果你对冰之国赤胆忠心，拥有一番作为，我可以考虑让你带人杀去火之国。”
少年暗自点头，内心响起一道血誓。
我江永檀发誓，此生定要血洗赤家！
公元2013年，韩小羽端坐在电脑屏幕前观看着英雄联盟世界赛。
洛杉矶斯台普斯中心，所有人都在感受着红色王朝的崛起，所有人都在为SKT夺冠而欢呼的时候。殊不知，在遥远的灵世界，一个叫做风之国的地方，一位少年因一场战争而变为孤儿，他的家乡也因此变成火海。
少年从此只穿一袭白衫，嘴角总是带着讥笑。似乎除了复仇，任何事都是漫不经心。
韩小羽不知道，若干年后，这个少年会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
第三十九章 生死考验（1）
韩小羽平躺在宿舍的床上，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厚厚的窗帘上，屋子里有些昏暗，外面隐约可以听见小鸟清脆悦耳的叫声。
一阵标准的iphone铃声吵醒了熟睡中的韩小羽，他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揉了揉酒后发胀的脑袋，伸手接起电话。
“出来，我在门口等你。”听筒里是熟悉的女声。
他赶紧起床穿衣服，来不及洗漱，打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李长生也躺在床上，他是被韩小羽的折腾声吵醒的。他看着急冲冲出门的身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哎，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出了寝室楼，映入眼帘的还是那辆深红色宝马，韩小羽一屁股坐在副驾驶，冲着沈季含说道：“早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出门。”
沈季含从中央扶手箱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韩小羽。
“这是这几天巡逻的工资，马国主让我转交给你的。巡逻队那边暂时不需要我俩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韩小羽一把接过钞票，又开始动手指头在那数。一张，两张……好家伙，几天巡逻的工资足足有五十张。
“不去巡逻还起这么早？我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呢，脸都没洗。”
几个小时后，韩小羽坐着快昏昏欲睡的时候，车子停在了一处深深的沟壑前。这里就像是大沙漠一般荒无人烟，只有一个工厂在远方矗立。工厂应该在运转，笔直的烟囱冒出一股黑灰色的烟，徒有一种大漠孤烟直的壮阔。
“这里是冰之国的边境，以前在这里战斗过。”沈季含解释道。
她的双眼有点复杂的情绪。那次战斗虽然成功击退了敌人，保住了工厂，但因为自己的缘故，队伍里牺牲了一位年轻人。虽然自己对那个叫彭帅的小伙子没多大感情，可他毕竟救了自己的命。
这里并没有留下任何战斗过的痕迹，和以往一样荒凉。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韩小羽四处张望，接着又跑过去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沟壑，然后对着沈季含发问。
女孩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道出了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你看过《火影忍者》吗？”
“看过啊，不过没看全。”韩小羽一脸茫然，“大清早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跟我讨论二次元的东西？”
“昨天，有个叫李成伦的大学生，也经历过冰冻脑细胞的手术。可他在张辰西的枪口下，瞬间恢复了被冰封的记忆。所以我猜想，要想快速恢复记忆，就要设身处地置于生死之间，在死亡的威胁下……”
闻言，韩小羽微微发愣，他颤抖着指了指深不见底的沟壑，直接打断了女孩的话语：“你有病吧？你的意思是让我跳下去？”
“是啊。”
沈季含轻灵的嗓音重重的敲击在韩小羽的心里，她伸手揉了揉少年因为没洗而凌乱的头发，“《火影忍者》里不是有个白头发的老人，为了主角能够觉醒身体里强大的力量，就把他推下万丈深渊么？”
“你脑袋有包吧？那只是动画片里的片段，你可不要趁我不备给我推下去了，我还是离远点的好。”
语罢，韩小羽撒腿就往宝马X6那边蹽。
“别拒绝的这么快，试一试。”
“试你妹试！动漫里主角有主角光环，那是剧情需要。现实里我就一介平民，普通老百姓，跳下去必死无疑！”
“我知道这是动画片里的情节，但是不无道理。当你感受到死亡威胁的时候，求生欲望就会本能的从身体里迸发出来。被冰封的记忆就是求生路上的一道屏障，到时候自然而然就会被打破。不说百分百，也有很大几率，马国主也同意这种做法，你再考虑考虑。”
“考虑完了，我不跳！”面对沈季含苦口婆心的劝导，韩小羽脱口而出。
他已经快走到宝马车旁了，只要五秒钟，不，只需要三秒，他就可以打开车门舒舒服服躺在副驾驶上，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脑袋有病才会跳下去！
然而下一刻，他眼前一白，一面晶莹剔透的巨大冰镜兀自形成，阻挡在他和宝马车中间。
他扭头，看见沈季含的嘴角扬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他的心里有些不安。这是个开车极度狂野彪悍的妹子，没准性格也狂野彪悍，真的做出什么危险的行为也说不定。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干嘛施展御灵嘛……”
沈季含不说话，下一刻，那面巨大的冰镜一点一点的分解，说是分解不太准确，因为冰镜就像是被人用刀切割一样，整整齐齐分裂成六块。六块冰镜互相连接，变成长方体结构，将韩小羽牢牢困住。
他慌乱的向着冰镜摸去，入手处是一片冰凉。冰镜看似很薄弱，实则坚硬程度远超韩小羽想象。以自己瘦弱的体格，明显不能强行破出。
“见鬼，你能不能别闹了，会死人的！”他着急的大喊。
十几秒钟之后，韩小羽正面所对应的一面冰镜忽然消失。他发现，此时这个包裹住自己的长方体结构正悬浮在沟壑上方，距离悬崖足有五六米，以他的身体条件显然是跳不过去的。
似是察觉到沈季含的想法，韩小羽整张小脸都煞白。
“我是在帮你。”沈季含站在悬崖边缘淡淡的说。
“你是在杀我。”韩小羽站在冰镜里，虽然声音发抖，可他内心还保留一份平静。
平静的来源，是他还存在侥幸心理，他觉得沈季含并不能直接给他丢下去。
长方体结构慢慢倾斜，里面没有可以抓牢的地方。只要再倾斜几个度数，韩小羽就会失去平衡，掉入无尽深渊。
“如果我恢复了记忆，领悟了御灵，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从这里丢下去。”他恐吓道。
“好，只要你能恢复以前的实力，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冰镜继续倾斜，韩小羽开始心慌，仅存的那一点侥幸心理也消失殆尽。这个狂野彪悍的女孩果然性格也是狂野彪悍的。
冰镜终于倾斜到一个站不稳的角度，韩小羽直直掉入进沟壑。耳旁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身体不受控制的旋转，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娘的，跟沈季含在一起就是不断的体验过山车的感觉。开车也是，此时亦如此。
韩小羽突然想起某一天放学回家，自己家的楼道口外，围着一群人，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走到自家楼下才发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原来是某个外地人忍受不了生活的压迫，选择跳楼自杀了。自家小区属于脱管小区，单元门早已锁不上，所以那位外地人选择在这个楼道跳楼。当时韩小羽还在想，跳楼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呢？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迈出那一步呢？
原来就是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啊！
韩小羽突然停止了挣扎，任凭身子一个劲的旋转。反正就要摔死了，摔得粉身碎骨，胡乱挣扎都是无用功。
他只是见过几次御灵，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
下一刻，又是一面巨大的冰镜映入眼帘。不等韩小羽缓过神来，身体直直的撞向冰镜。相撞的瞬间，并没有起初那种厚实坚硬的感觉，而是薄薄的一层，撞碎一层还有一层，撞碎第二层还有第三层，就像一张巨大的千层饼一般。
一层一层的冰镜，起到了减缓冲击力的作用。韩小羽坐直身体，脑袋发懵。
巨大的冰镜缓缓升起，几分钟后，他看见了仍然站在悬崖边缘的沈季含。
“有没有回忆起来什么？”
韩小羽摇了摇脑袋，沈季含眼中期待的神情略微暗淡。
“看来，把我丢下去的这个美梦还得往后拖一拖啊。”
第四十章 生死考验（2）
宝马X6的副驾驶上，一位少年面色疲惫的蜷缩在座位里。
他已经得知，那张千层饼模样的冰镜其实就是沈季含的御灵，只不过每一面冰镜都是薄薄的，一共二十五层。
“早说你会救我嘛，害得我吓个半死。”
“早点告诉你，那还能叫生死考验嘛？”
沈季含看出了韩小羽的疲惫，很人性化的没有使劲踩油门。
韩小羽刚刚经历起死回生，再加上车速放缓，他饶有兴致的一直盯着窗外，时不时的询问沈季含那些建筑物都是什么。
沈季含也乐意解答，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车子是原路返回的，眼看着就要进入城市了，韩小羽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是清早起床的，一路跋涉来到冰之国的边境，一直没有吃东西。他扭头看向沈季含，说道：“我饿了，一会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你不恨我么？”
这句无厘头的问话搞得韩小羽一愣。
“恨你？你是指把我丢下悬崖这事吗？还好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就当作是一次没有牵安全绳的蹦极体验。蹦极你知道么？”
“知道，在地球沿海城市我蹦过极，和我的父亲。”
韩小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在灵世界的这些日子里，他和沈季含也经常闲聊打趣，可从来没有听过对方提及自己的父母。仔细回忆，好像张辰西和梁晨也没有提过。
要问韩小羽想不想自己的父母，其实他也蛮想的。每当夜深人静，李长生在对面床铺传来轻微的鼾声，他就总能想到把自己生下来的那两个人。
马君曾把夹在相册中的照片送给韩小羽，他仔细端详过照片里的三个人。男人显得很高大，他赤膊着上身，线条富有美感。女人很端庄，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一看就很贤惠。而他自己，只能说太稚嫩了，稚嫩的都没有穿裤子……
从照片来看，一家三口很和睦，很幸福。
但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去过海边，他从记事起便一直是独自生活在沈阳，那是个没有海的城市。
据马国主说，自己的父母是被自己杀害的，他心底一直对照片上的年轻夫妇抱有歉意感。那是他的亲生父母，放在法治社会也是弑父弑母的罪名。
他就算再想念，也只能把思念寄托在照片上，何况他根本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
有时候他会想，等到冰封脑细胞的御灵彻底消散的时候，自己是不是会悲痛欲绝痛不欲生？
“你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韩小羽话音刚落，沈季含就死死的踩住刹车，轮胎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锐声。韩小羽整个人都贴在前挡风玻璃上了，幸亏挡风玻璃很结实，不然就飞出去了。
他一下子在心底发誓，以后坐车一定要系安全带！
他不敢说话，他怕自己的一个提问勾起沈季含不好的回忆，只能乖乖的坐好，不时用手揉一揉差点被挤扁的脸。
“我爸爸对我很好，后来在一次意外中丧生了。”
真他娘的简洁明了！韩小羽从心底对这姑娘竖起了大拇指。
可他嘴上还是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好像不应该问你的。”
“没什么，段城主和我爸爸是生死之交。我爸爸死后，段城主也很照顾我。给我买了车，每个月还会给我很多零花钱。”
“这台车？”韩小羽突然想起沈季含的那句一个男人送我的，“肌肉男这么有钱吗？”
“省下来的，他自己只能开个小本田。”
沈季含拉上手刹，关闭发动机。韩小羽这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冰城，车子就停在冰城大楼前。
“来这里干嘛？我们不去吃饭吗？”他边下车边问。
“等会再去吃，马国主要给你介绍下新搭档，接下来我们就不在一起干活了。”
少年前脚刚踏进大楼，脚步明显一顿。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她才会用所谓的生死考验这种简单粗暴又愚蠢的方法来刺激自己，想让自己回忆起曾经，觉醒体内的御灵。
她以后不能继续保护你了，未来的路只能自己走。
他突然很怀念宝马X6的副驾驶，怀念那张淡紫色的坐垫，甚至怀念避光垫上贴着的可爱粘贴。
两个人一起上了十五楼，宽敞的会议厅里，马君正在和一位白衫年轻人对谈。
年轻人背手而立，身材颀长，长发如墨一般黑，俨然一副古代书生的感觉。
瞧见马君冲着自己招手，年轻人也回过身来，与韩小羽四目相对。一刹那，韩小羽有些失神。
他与梁晨都有着令人羡慕的帅气脸庞。如果说梁晨短发干练，气质较好的话，那么眼前这位年轻人就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了。
他脸庞消瘦，嘴角向上扬起微微的弧度，双目中透露出一丝坚毅和一丝漫不经心，精致的五官搭配洁白的衣衫，又让人有种童话里白马王子的感觉。
“介绍一下，这位是江永檀，你下个任务的搭档。”
四个人搭乘马君的奥迪A8，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高档餐厅。
“我听说，你被季含扔下大峡谷了？”落座之后，马君笑着对韩小羽说。
“嗯，她说是经过你同意的，让我经历一次生死考验。可惜，没有成功。”
“嗯，这种事不用急。”
望着年轻的服务员将菜品上齐，马君伸手示意了一下，意思是开吃吧，三个人一齐动筷。
只有韩小羽没动。他确实饿得很，可他实在没心情，桌子上热乎的美味佳肴就像一盘盘粗茶淡饭提不起一点兴趣。他一直盯着那个叫江永檀的年轻人，就是他，替换掉了心爱的季含妹妹。
似是察觉到韩小羽的内心，马君边吃东西边说：“沈季含又没死，只是先离开一阵子。任务的搭档又不是固定的，你以后还是可以和沈季含在一起行动。所以啊，别用那种恶狠狠的目光看着江永檀了。”
韩小羽老脸一红，马君这话说的，仿佛自己对沈季含有那方面想法似的，他连忙岔开话题：“哪有哪有，来来来，吃饭吃饭！江兄多吃点！”
“你接下来的任务会有一些危险，所以临时换个更强大的队友。你们从理工学院回来的那天晚上，李桐对我说了很多秘密。我准备派你们两个去一趟HLJ，调查一下宋威的墓。”
听到墓这个字眼，韩小羽本能的喊出不去两个字。
蓦地，见到餐桌气氛安静，他又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我可以拒绝的吧？”
“我可以把工资提高到之前巡逻的十倍。”
“成交！”
第四十一章 HLJ（1）
天空是灰色的，阴沉沉的，看不见一片云彩。
一处无名小街道，人群熙熙攘攘的进出一家面馆。面馆连一个门牌都没有，但是生意却异常火爆。
这是一间不足四十平米的小面馆，零零散散摆放着四五个大桌子。厨房在东南角，中间没有任何隔断，此时正是午餐时间，火爆的人气让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白色的水蒸气。
在西北角落的一张桌子上，一位碎碎刘海的少年与一位一袭白衫的年轻人相对而坐，面前摆放着特大号的碗，两个人正狼吞虎咽大口的吃着面条。
“这家面馆怎么这么火爆？”韩小羽哧溜一下吸进最后一根面条，抬头看了看四周说道。
“经济实惠，好吃不贵！”
江永檀更厉害，仰头将碗中的面汤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将大碗放在桌上，抹了一把嘴，豪气万丈的发出押嗓子的声音。
韩小羽望了望四周一些因没有座位而选择站着吃面的人，似是自言自语的嘀咕道：“那也不至于这样吧，吃个饭还得站着吃，要是我就换一家了……”
“别坐着吃面不腰疼。”江永檀一把将桌上的零钱揣起来，然后穿上一件乳白色的薄棉服，对着韩小羽说道，“走了。”
两个人大步走出面馆，这已经是在这里吃的第五顿饭了。
几天前的饭桌上，马君对自己发布了新的任务，与江永檀两个人前往HLJ省，调查一处古墓。当时的韩小羽是极力拒绝的，他本能的幻想出幽暗潮湿，满地虫蚁的画面，没准还会蹦出来一具僵尸。
但是下一刻，马君把工资提高到了原来的十倍，彻底击碎韩小羽可怜又弱小的心。
就在两天前，他和江永檀乘坐火车来到MDJ市，那一天韩小羽才知道，整个冰之国和地球只有那栋别墅里的车库可以互通。也是那一天韩小羽明白了一个真理，人生在世可以没有任何东西，但是不能没有钱。
到达HLJ牡丹江之后，刚一下火车，两个人便被当地的金手指偷了个底朝天。自己倒是无所谓，出门的时候一共没带多少钱，但是江永檀不一样，他带的钱足够多，本是可以住酒店吃西餐，出门豪车美女的。
小偷给江永檀偷的分文不剩，倒是韩小羽的国产智能机没被光顾。按照江永檀的说法就是，人家小偷都看不上你这板砖……
没有办法，两个人只能将这部小偷都看不上的板砖，卖给了二手市场，换来二百大洋，每天以大碗面为生。
卖出手机的前一刻，韩小羽仍然没有收到季洋和于双的回信。
韩小羽并不在乎吃什么，他向来是逆来顺受的人。但是他觉得，作为杰出的御灵者，眼前的江永檀应该和梁晨一样。梁晨坐拥保时捷，江永檀没有个玛莎都有些丢人。
可事实上，江永檀连个车轱辘都没有。
他现在只能和韩小羽这个路人甲一起蜷缩在充满水蒸气的小面馆里吃大碗面。幸好江永檀生性豁达，开朗大度，也不在意这些。
两个人走出面馆，很自然的融入到车水马龙中。这几天两个人困在一家小旅店里，三十一天的小包间，别说去往古墓的车费了，连洗澡看电视都是奢望。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小包间里，韩小羽盘腿而坐，望着同自己挤在一张床上的江永檀说道。
“没办法，任务地点什么的都在我那被偷走的手机里。”
韩小羽摸了摸裤兜，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绿色钞票。见状，江永檀也从兜里掏出几个零钱，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这儿也有一些。”
“有个屁，几块钱也好意思拿出来。”韩小羽翻着白眼，旋即平躺而下，“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得流落街头甚至饿死街头了……”
“没事，会有人来找我们的。”江永檀安慰道，“冰之国每天都会有专人进出互通点，来联系在地球上执行任务的人。眼下手机被偷，他们好多天联系不上我们，马国主会继续派人过来找我们的。”
“救援人员呗？真丢人，他们肯定以为我们被人干掉了。”韩小羽胡乱的说着白烂话，“那他们怎么找我们，牡丹江这么大。”
江永檀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这个是发信器，有设备就可以追踪到我们。”
“只求在救援到来之前，我们不被饿死吧。”
“实在不行，我也有办法能弄到钱，只不过有些丢人。”
“怎么弄？”韩小羽有些惊讶，“偷还是抢？”
“街头卖艺！”
一辆墨绿色的火车在铁轨上吭哧吭哧的驶过，这是一辆从沈阳开往牡丹江的直达列车，此时正值十二月份的尾巴。
火车上的人异常的多，有嗑瓜子的，戴着耳机看电影的，步入梦乡的，还有一些推杯换盏的酒懵子。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当然包括那一声声“瓜子啤酒矿泉水”。
只有一位穿着天蓝色牛仔外套的少女显得格格不入。
她一头乌黑亮丽的柔发，直直的垂到肩部，水灵灵的大眼睛出神的盯着窗外。
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山谷，枯树落叶遍布山野。
沈季含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复杂的地图，上面一红一绿两个光点在不停的闪烁，两个光点之间的距离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来越近。
她是来寻找江永檀和韩小羽的。
她的内心没有丝毫慌乱与着急，以白衫青年的实力，能解决掉他的，恐怕整个冰之国都不超过一手之数。所以，眼下二人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终于，在众人期待中，火车到达终点站。沈季含将羽绒服穿上，背着一个深黄色的双肩背包，随着人流一起出站。
“妹子，住店不？”“妹子，打车不？”
一个个黑店老板黑车司机带着饿狼般的目光朝着人流涌了过来。最开始沈季含还会歉意的摆摆手，到得最后奈何人数实在够多，索性不去搭理了。
年末的北方城市着实有些冷，一阵微风吹来，吹在脸上仿佛刀子在割。
沈季含揉了揉微微发红的脸颊，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端，掏出手机，确定了一下方位，然后快速消失在牡丹江火车站。
第四十二章 HLJ（2）
韩小羽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有乞讨的一天。
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生锈的铁碗，几枚硬币静静躺在里面。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白衫青年，此时江永檀正提着一杆毛笔，沾着水，在砖砌的地面上奋笔疾书。
他的字体苍劲又有力，不羁又飘逸，谁都没想到，他竟然能写得一手好字。也算对得起他一头黑发，宛若古代书生的形象了。
韩小羽默默转过头来，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人群之中偶尔会有几个好心人丢下一枚硬币。
其实根本没几个路人看江永檀写字。每个人都很忙碌，忙着奔波忙于生计，只有两个老头驼着背负着手在看江永檀忙活。
韩小羽没有什么才艺，只能坐在路边发呆，顺带看着碗。
“韩哥？”
一声呼唤传来，韩小羽微微发愣。
他在沈阳都没几个朋友，更别说在这HLJ了。他不敢确定这一声是在叫自己，或许还有别人也姓韩。但他还是本能的抬头，看清了来人。那是一个很阳光的年轻人，虽然个子有些矮。
“你是？”韩小羽确定没见过他，但他目光看着自己，很明显那一声韩哥是在叫自己。
“我是挣大钱啊！”
韩小羽恍然大悟，是那个总称赞他是中路小Faker的家伙。他确实总和挣大钱在qq上聊天，他也在qq空间发过自己的自拍照。
眼下熟人相见，韩小羽有些尴尬。他尴尬的是面前摆放的生锈铁碗。
“韩哥你不是在沈阳吗，怎么跑这边来了？”
“我来这边有点事。”他指了一下铁碗，继续说道，“刚下火车，钱包和手机就被人偷了，迫不得已只能乞讨要饭了……”
“原来是这样。”
挣大钱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五张红彤彤的钞票，递给愣神的韩小羽，说道：“韩哥，我今天出门急，也没带多少钱，这些你先拿着用。”
“不不不，不用了。”韩小羽连忙摆手拒绝。
他和挣大钱最多算网友第一次见面，还没到白要钱的地步。
“那这样吧，本来没想放碗里的，怕韩哥多虑。”挣大钱弯腰，把五张百元大钞整整齐齐放进铁碗里，“你就当作不认识我，我只是路过的。”
说完他就一副要走的样子。
“兄弟你这样做，我心里有愧啊。”
“韩哥带我打了那么多局游戏，就当是代练费了。”
季洋你在哪呢季洋？韩小羽心里想。他是真的很想飞奔到季洋面前，握住季洋的双手，感叹一句代练果然是个好活啊！
“如果你还过意不去，就请我喝杯奶茶吧，正好我是想去买奶茶的。”
韩小羽连连点头，满口答应。
他又重新把碗里的钱拿起来，看了一眼奋笔疾书的江永檀。此时江永檀的身边站了七八个老头，老头们聚精会神，不时地传出“好！”“漂亮！”等称赞声。
韩小羽想了想，最终是没有去打扰江永檀。
他和挣大钱向奶茶店走去。奶茶店位于商业街，一看就是很出名的奶茶店。门前排着长队，全是年轻的男男女女。有的在低头摆弄手机，有的在嬉笑畅谈。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轮到自己的时候，挣大钱点了一杯热咖啡拿铁，韩小羽点了一杯红豆布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江永檀点了一杯芝士茉莉。
“给我朋友带一份。”
“那个写毛笔字的是你朋友？”
“嗯，是。”
在等待的时间里，两个人也像在网络上一样聊了不少。
韩小羽这才知道，挣大钱的真名叫做郑三金，比自己大六岁。他并不是HLJ人，只是在牡丹江当过几年兵，当兵期间认识了本地的一个姑娘，退役之后便一直在牡丹江工作生活。算来算去，他和那个姑娘也差不多认识了六七年。
“韩哥最近还打游戏吗？什么段位了？”
“还是璀璨钻石，最近比较忙，没怎么玩游戏。”
“我也好久没打游戏了，真怀念天天让你带我双排的日子，哪像现在，天天想着怎么挣钱。”
“挣钱为了结婚吗？”
“结不了婚啦。”郑三金说完这句话，眼神明显暗淡下去，就连刚刚还充满笑容的娃娃脸，此时也没了阳光。
“我跟她几个月前就分手了。其实我对她很好的，但是她闺蜜给她介绍了个BJ富二代，她觉得那才是她的真爱，就坐高铁去找人家了。韩哥知道我有一台迈锐宝吧？我送她去高铁站的时候，被我开报废了。”
“车子还能开报废，你是撞到什么了吗？”
“没有。我送她进了火车站，出来的时候突然很害怕，那种再也见不到心爱人的害怕。我回到车子上，忽然看见一辆高铁驶出来。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她乘坐的高铁，但我就是想追上它，也想追上本来属于我的女孩。我发了疯似的狂踩油门，可迈锐宝的引擎扛不住连续200迈的速度。炸缸，冒烟，车子在我手里缓缓降速，停在了路边。我在车里哭了很久。”
“兄弟，如果你开的是法拉利，或许就能追上了。”
“我知道你是一语双关，但你说的没错。”郑三金低着头说，“从那以后，我便努力赚钱，游戏也不打了，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是扯淡，我就是要买一台阿斯顿马丁。请原谅我不买法拉利，交往了七年的女朋友喜欢阿斯顿马丁。”
“然后呢？”
“然后，我去把车子修了，又辞去了稳定的工作，开始经商。我现在在卖医疗器具，虽然是个小小的销售，但也比之前挣得多。我打算过一阵子也办个厂子，早晚提一台阿斯顿马丁回来！”
说的真轻松，你不还是在开屌丝三宝嘛？韩小羽心里说。
韩小羽伸手接过奶茶店服务员递过来的两杯奶茶，在伸手之前的一瞬间，他把剩下的四百多元现金，悄无声息的塞回进郑三金的外衣口袋里。
“祝你早日能开的上马丁。”他低声说道。
第四十三章 HLJ（3）
韩小羽和郑三金在奶茶店分开了。
他知道那几百块钱对于阿斯顿马丁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但他还是不想欠人情。
他提着两杯奶茶往回走，远远看见江永檀蹲在路边，围在其身边的那几个老头早已不见了踪影。
看见韩小羽的身影，江永檀蹭的站了起来。
“你跑哪儿去了？”
“遇见个朋友，请我喝奶茶。”他边说着，边把那杯芝士茉莉茶递给江永檀，“给你带的。”
“谢了。你在HLJ还有朋友啊？”
“以前打游戏认识的网友。你呢，挣了多少钱了？”
江永檀将吸管插进奶茶杯里，咕噜噜喝了一口，说道：“别提了，那几个老头就干看着我忙活，也不给钱，我估计他们裤兜和我一样干净。”
韩小羽看了一眼地上的铁碗，里面还是那么几个硬币，跟他去奶茶店之前差不多。
江永檀弯腰，把铁碗捡起来，零钱装进外衣口袋里，然后对着垃圾桶一扔，铁碗准确无误的扔了进去。
“走吧，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子里，昏暗的灯光，衣物凌乱的随意摆放。韩小羽盘腿坐在床榻上，双手胸前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如果观察的仔细，会发现其周身萦绕着淡淡的乳白色光芒，显得异常神奇。
这般状态仅仅持续了两分钟，淡淡的光芒转瞬即逝。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吗？”
“并没有……”语罢，韩小羽的身体就像散了架子似的，柔弱无力的躺下，然后伸了个懒腰。
两个人卖艺乞讨回来，坐在床上聊天，偶然聊到了御灵。江永檀提议，用自己的御灵让韩小羽切身感受一下。他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总归是可以尝试一下。
于是，他使用御灵将压缩凝固的空气紧贴着韩小羽的身体，就像是一具淡白色的盔甲。可韩小羽并没有任何感觉，于是只能作罢。
“你说，会不会是马国主搞错了，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以前的你，三年前我才来冰之国。”江永檀也顺势躺下，两个人在单人床上平行，头对脚脚对头，没有一点多余的空间，“但我觉得应该不能，马国主很重视你。”
“他怎么跟你说的我？”
“他只说你没有御灵，但对于冰之国来说是特别重要的人，让我尽全力保护你的生命安全。”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只持续了一会，便被饥肠辘辘的肚子叫声打破了。
“我饿了，去吃大碗面？”
闻言，江永檀起身，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零钱。
两个人刚刚交了住宿费，实在是囊中羞涩。他伸手数了数，刚好够两碗面条的钱。
“不管了，去吃一顿。实在不行，晚上我出去偷点钱回来。虽然不好，也是迫不得已，大不了以后再还回去就是了。”
“那不是犯法吗，你不怕被抓？”韩小羽有些害怕的问道。
他甚至已经幻想出画面来了。晚上熟睡的时候，一阵急促激烈的敲门声响起，一群警察蜂拥而入，将自己逮捕，以一个犯罪同伙的罪名扣押个三五年。
他突然觉得江永檀的形象也很像江洋大盗。
看着表情精彩的韩小羽，江永檀笑了笑：“以我的实力，应该没人能抓得住我。”
语罢，他从床上起来，穿上那件白色的羽绒服。
这个时候，似是预言灵验，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韩小羽吓了一激灵，一下子蒙住被子，躲在床榻角落，只露出两只眼睛盯着江永檀。
“如果是警察，千万不要武力解决，告诉他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
他生怕敲门的是警察叔叔，然后眼前这位白衣年轻人一个御灵全部轰趴下。那样自己就真的成为罪犯同伙了。
江永檀无所谓的耸耸肩，打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齐齐的刘海刚好遮挡住眉毛，白皙干净的脸庞让韩小羽忍不住想捏两下。
“嗨，我还以为是哪家仙女下凡呢，原来是我的沈妹妹！”
他一跃而起，挂着自认为最帅气的微笑，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张开双臂冲着沈季含跳了过去。
下一刻，一面晶莹的冰镜出现在两人中间，阻挡住韩小羽的视线，一道轻灵又熟悉的声音从冰镜后方传来。
“你要干嘛？”
是啊，他韩小羽要干嘛啊。这一副张开怀抱想拥人入怀的姿势，像极了猥琐的老变态，可他只是一时高兴，喜悦冲昏了头脑。
“咳咳……”
江永檀在旁打着圆场，“季含你吃了吗？我和韩小羽正准备出去吃大碗面的，要不要一起？”
“我不饿。”沈季含随手把门关上并且反锁，“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马国主派人联系不上你们。”
阻挡在韩小羽面前的冰镜也消失了，他看着面前可爱的少女，低声说道：“刚下火车就被小偷偷了，没有钱也没有手机，只能街头卖艺混个饭钱……”
他说完又看向江永檀，两个人都尴尬的挠了挠头。
沈季含走进屋子里，她看了一眼凌乱的衣物和摆设，略微皱了皱可爱的眉毛，然后随意找了一处能坐的地方坐下。
“你们两个真是悲催。马国主联系不上你们，就委派我过来了。”她摘下双肩背包，从里面翻出一个平板电脑，小手在屏幕上一顿操作，“先说正事，现在任务名单上也有我的名字，你们的二人小队也变成了三人。马国主把任务的详情发给我了，我们现在在MDJ市区，宋威的古墓在林口县，距离这里大概一百二十公里。”
她说完，把平板电脑往床上一扔，屏幕上是一张地图，标着红色的蜿蜒的细线，那是他们将要行走的路线。
“你们两个收拾收拾，我出去给你俩买点吃的，顺便打听打听从这里怎么去林口县。”
命令下达，两个大男人只好开始洗头洗脸穿衣服。没多一会，沈季含从外面回来了。与之前不同的是，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圣诞帽。
韩小羽刚想询问，沈季含率先开口了：“给你俩带的大碗面，趁热吃吧。”
“我靠，又是大碗面，我都快吃吐了！”
沈季含不以为然的回答道：“不是你们说的么，正准备出去吃大碗面，还问我要不要一起。我又不知道你们想吃什么，只好买大碗面咯……”
第四十四章 HLJ（4）
“吃什么都一样，快趁热吃吧，吃完就出发去林口县。”江永檀大大咧咧的说道。
说完，他自顾自掀开塑料盒，哧溜哧溜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异常明显。
“嗯，吃完我们打车去，大约两个半小时就能到。”
沈季含说完，将丢在床上的平板电脑装进包里。
韩小羽内心犹豫了一下。尽管这几天吃腻了大碗面，可有的吃总比饿着强，于是也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对了，你那顶帽子是什么鬼？”
“今天是圣诞节，为了凸显节日气氛，刚才出门特意买的。”
这几天浑浑噩噩的，连个手机电视也没有，韩小羽根本不知道今天几月几号。
他边嚼着面条边想，今天是圣诞节，那么昨天就是平安夜咯。好好的节日，居然和江永檀一起蜷缩在单人床上睡大觉。
他有些欲哭无泪，平安夜在外地与男人同居的剧情他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圣诞快乐。”
江永檀飞速的吃完面条，抬头对着沈季含和韩小羽说。他带着灿烂的笑容，本身就帅气的脸庞，此时更有魅力。
“同乐。”沈季含也微笑着回应。
韩小羽翻了翻白眼，并没有搭理他。江永檀那灿烂的笑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魅惑哪家不懂事的姑娘呢。
“你怎么吃的这么慢？”
“细嚼慢咽对身体好。”
“话说，你们去年的圣诞节是怎么过的？”江永檀开始八卦起来。
韩小羽开始搜索记忆，去年的圣诞节，他还在学校上学呢。那天应该是星期四，他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有两节化学课。
他回答道：“怎么过的？当然是吃苹果过的了。”
“自己买的苹果？”
“放屁，下午上课的时候桌子里藏了两个苹果。”
江永檀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吹牛吧你，哪个姑娘会送你平安果？还送两个？肯定一个眼瞎一个脑袋有问题。”
如是一句，气的韩小羽真想把剩下的面条连汤带面一起扣在年轻人头上。
其实韩小羽并没有吹牛，去年的平安夜那天，自己确实收到了两个平安果。其中之一是韩小羽最好的朋友于双送的，另外一个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于双送的……
“季含妹子呢？”江永檀调侃完韩小羽，又把话题扯到了沈季含身上。
“跟梁晨还有张辰西一起过的。虽然我很不愿意当这个电灯泡，但是辰西姐太热情了，不好推脱。只好跟他们一起看了电影，又一起吃了饭。”
韩小羽端着面条的手不露迹象的抖了抖。
他突然好羡慕梁晨这种人，又高又帅又有钱，典型的高富帅。实力也强，过个节日还有两个妹子陪，这种人根本不给其他人活路嘛。
眼下一男一女皆是回答完毕，就剩江永檀没说了。于是，韩小羽边吸溜着面条便问道：“你呢？”
“好好吃你的面，hurryup！”
韩小羽：“……”
十分钟后，韩小羽端着的大碗面终于见底了。三个人一同走出小旅店，打车前往古墓的所在地——林口县。
一路上三个人都选择沉默不语，出租车司机也很配合的一言不发。周围是一座座连绵的山脉，有高有低，山上一棵棵枯树顶着寒风矗立，一片荒凉。
车子在郊区的道路上行驶，距离市区越来越远，马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人们都说多出去走走，当你真正走在路上，看见了从来没有见过的风景，会油然而生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不是矫情，而是成长。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说短也短，说长也长。一路颠簸中，韩小羽居然在副驾驶睡着了。
尽管睡得不踏实，但他还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身处一处巨大的白色空间里，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白茫茫。空间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的物品，只有他自己。
他很疲惫，筋疲力尽。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却仍有一种压迫的窒息感。他觉得他快要死了。
直到坐在身后的江永檀拍了拍他的肩膀，韩小羽这才从梦中惊醒。他不知道这个梦代表着什么，他本身睡眠质量就很低。
“到了，下车吧。”
韩小羽略微调整一下状态，打开车门，脚踩在坚硬的柏油路面上，开始四处打量着。
这是一处小镇一般的小县城，连绵不绝的山将小镇包围在其中，就像是身处盆地一般的感觉。
并没有高楼大厦，甚至房屋都有些年代感。多数建筑都是灰瓦白墙，岁月斑驳满目疮痍，沧桑的触目感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人流量也明显不足市区的一半，与市区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相比，这里显得过于荒凉。
沈季含将车费付了，然后转身走到两人中间，低声说道：“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我们步行爬山过去。”
听得要步行，韩小羽立刻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目的地在山上，老爷岭与完达山脉的交汇处。”
三个人迈开步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上爬。如果时间可以延后三四个月，这三人倒是像来踏青的。
“话说，这个宋威到底是何许人也？”
江永檀在前面解释道：“马国主曾说过，在灵世界的历史长河中，提到一个名字就能代表整个冰之国的人，一共有两位，宋威就是其中之一。他一生都致力于御灵的研究，我们都知道，御灵只能领悟，并不能创造。可是宋威却研究了一辈子如何创造新的御灵。”
“那他成功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本是风之国人，只不过这两年委派给我的任务我都完成的非常好，马国主才经常跟我聊这些的。”
“我也只知道，宋威生前确实是一方大能。他中年时候就取得不少辉煌战绩，很多拥簇他的人推举他竞选国主，可他到了晚年就消失了，一直下落不明。这个古墓的地址，也是前几天我们带回去的李桐说的，他说宋威的墓里会有一些我们用得上的情报。”
韩小羽问出了心里一直担忧的问题：“你说那个扫大街的？这个人可信么？”
“我们此次任务，不就是为了确定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么？”
“那这个宋威的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江永檀淡淡的笑了笑。
“放心，以我和沈季含的实力，想护你周全，还是很简单的。”
第四十五章 HLJ（5）
沈季含走在三人最前面，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电脑早已开启了卫星定位。
接着是江永檀，白衣白裤，灵巧的步伐显得轻盈万分。
两个人时不时会回头看一眼，生怕走快了韩小羽跟不上。荒山野岭的，虽然没有野兽出没，但是孤身一人迷路了总归不好。
大约半个小时后，三个人的爬山之旅终于结束了。
平板电脑屏幕上，一蓝一黄两个光点完全重合在一起。
“就在这里吗？”韩小羽四下望了望，“怎么看怎么不像古墓啊。”
“要是这么显眼，早就被人挖了。”江永檀吐槽道。
他目光敏锐的四处搜索，周围全都是枯树枝和杂草，土地因为干燥而异常坚硬。他蹲下身来，手掌用力的按了按地面。
沈季含也学着江永檀的样子，伸出小手摸了摸土地，开口问道：“要使用御灵么？”
“也只能这样了。”他冲着韩小羽摆了摆手，示意其离远点，然后冲着沈季含微微点了点头。
“凝固。”江永檀平缓的伸出右手，嘴里低声说。
在其右手之上，肉眼可见空气旋流。一团呈淡白色的空气被压缩，形成一个篮球大小般的球。球体空气密度变大，仿佛实质一般，与周围的空气有着明显的区别。
下一刻，江永檀纵身一跃，双手托着那团凝聚的淡白色空气，猛地向下一砸，球体以极快的速度坠落，最后砸在坚硬的土地上，顿时一声巨响，卷起一阵浓重的烟尘。
“咳咳咳……”烟尘中传来低微的咳嗽声，然后一道娇小的影子小跑着冲了出来。
沈季含捂着口鼻，眉头紧皱，韩小羽见状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谢谢。”
“这么大的烟，不怕被人发现么？”韩小羽问道。
“荒郊野岭的哪有人啊。”沈季含回答，“就算真有路过的，我们就说放鞭炮呢，正好也快过年了。”
说着话的功夫，烟尘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只见江永檀站在那里，白色的羽绒服沾了不少灰尘。他的脚下，一个直径大概两米，深度半米的大坑赫然可见。
“你觉得，放鞭炮这个理由可行吗？”韩小羽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那个大坑，“这分明是在炸山啊。”
他没想到，那一团空气的威力居然这么大。他刚刚也摸了一下地表，土地的坚硬程度他心里十分清楚。
“这地太硬，估计还得炸个十几回。”江永檀撇了撇嘴，又继续伸手凝聚空气。
韩小羽见状，赶紧向后退，退到更远的距离。他心里不断的盘算着真有人路过该怎么解释。
直接说盗墓肯定是行不通的，说放鞭炮也有点假，任谁看见那么大的坑都不会相信，与其说放鞭炮不如说炸药。
对，就这么说！就说我们在修路！要想富先修路，对方一定会感激涕零，激动的握着自己的双手，说着发自肺腑感谢的话。
“想什么呢？”沈季含看见韩小羽陷入沉思状态，不解的问。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要不要再离远一点。”
“说的有道理。”
她伸出小手，抓着韩小羽往更远的地方跑去。跑了挺远，随意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上去，也不管干净不干净。
“真是为难檀哥了，你没有御灵，我的御灵也不太适合攻击。”
“就算你的御灵攻击性很强，也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干苦力。江兄我了解，还是很绅士的。”
“擦一擦吧。”沈季含把刚刚韩小羽递来的纸巾又递了回去。
他从纸包里抽出一张，开始对折对折再对折，折出了一个纸飞机。这包纸巾很硬，是那种低价的劣质品。但再硬的纸巾也比不上普通的写字用的纸，飞机折的有些扭曲。
“圣诞快乐。”他扭头递给沈季含，笑着说道。
“还真是一件别致的圣诞礼物啊……”
两个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先不提远处打雷一般的轰鸣声。有一个可爱的妹子陪在身边，跟你谈天说地畅快聊天，这是来调查古墓的么？这分明是来山上郊游的吧？
就在两个人把话题聊完时，远处的轰隆声戛然而止，一道白色的人影闪现过来。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似是气愤的说道：“我在那累死累活的干苦力，你俩倒好，席地而坐谈情说爱？”
“爱你个头！”韩小羽不知为何，脸有些发红。
“啧啧啧，心虚了吧？脸红了吧？”江永檀也不生气，不怀好意的调侃着，“这是什么？定情信物纸飞机？”
沈季含也有点不好意思。
她是个文静的女孩，不像张辰西那样大大咧咧，如果换成那个波浪短发的女孩，江永檀定然不敢这么调侃。
他要敢这么调侃定然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张辰西一巴掌乎脸。
“檀哥，有进展吗？”
少女轻灵的嗓音，让江永檀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他一本正经的回道：“炸了十几下，炸出来个通道，你们一起去看看？”
三个人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原来的大坑已经变成了巨坑。三人站在边缘，一起往下看去。
“这是你做的？”
巨坑下面黑魆魆一片，阳光根本照射不到，也不知究竟有多深。很难想象，这是人类赤手空拳仅仅用了十几分钟做到的。
“我下去看过了，里面有个大管道，不知通往何处。”
一道淡蓝色光芒闪过，一面大约两米的正方形冰镜出现，沈季含跳了上去，转身对着两个人说道：“还犹豫什么，下去吧。”
冰镜慢慢下沉，三个人到达巨坑的底部，一个巨大的管道展现在眼前。管道只露出一小截，剩余的部分掩藏在土地里。
管道的直径足有两米多，人钻进去并不会挤。大概是某种合金制作，要不然经过那么猛烈的轰击，这一小截不可能完好无损。
沈季含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手电筒，啪的一声点亮，这是氙气灯，亮度更高，穿透性更强。
“手电筒给我，我打头阵，你在后面保护他。”江永檀伸手要来手电筒，毫不犹豫第一个钻进管道。
里面的空气黏着潮湿，地面还有些泥土，人走在里面有些难受。三个人走了几分钟，这条管道有些绵长。
然而再长的路也终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十多分钟后，三个人走出管道，来到一处大堂内。说是大堂，其实也是漆黑一片，氙气灯朝着四周照射，也没有看见什么装饰，只是视野较之管道内变得开阔起来罢了。
并不是黄土堆积，而是类似于水泥砌的墙壁。在角落里，有一扇青铜色的大门。三个人径直走向那扇门，在门前细细打量一番。
门的正中间，有一个硕大无比的锁头，门周围绘着古老而又神秘的纹路。周围还有一些文字，经过岁月的洗礼，变得模模糊糊，但依稀能够辨认出来。
“冰神宋威之墓……”江永檀一字一顿的将文字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