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八章：再来
宋大认为这事不算事，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但是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宋大还是谨慎的问了一下对方的来意，在得知了对方是想做生意的答复了，宋大就大包大揽的应承了下来。
来人姓卢，名自得。卢家人，而且辈分比卢承庆还高上一辈，只是因为不是嫡出且年龄小的原因，并不怎么参与家族的事务，大多时候都是在游学。而且因为年龄的原因，他也没法像那些耆老一样去享受人生，也因此幸运的躲过了一劫。
去年的时候，卢自得自辽东游学归来，本来是准备在幽州一带寻个事做的，但是卢承庆却是给了他另外的安排。
自打家里的耆老出事之后，卢承庆一直就认定这是李恽做下的，除了他没别人跟自己有这么深仇大恨。可是长安的事并不理想，金城公主出面给李恽证明了清白，可是这事卢承庆是不服的，毕竟金河公主说起来都只是李恽的婆姨，那有自家婆姨给自家夫君作证的呢？
可是这事还真没法反对，人家李恽和金河公主目前还属于偷情状态，没名没分的，就算是现在孩子都生了，可说到底朝廷也是没认下的，卢承庆自己也只能强行咽下这口气。
但是这事没算完，卢承庆在返回的路上就已经在盘算如何找回这一场了，不想李恽居然派了人来截杀自己，得亏是提前有所防备这才没有让他们得手。可是卢承庆甚至是郑元俨都已经知道，这就已经是死仇了，不死不休。
而且不光是卢承庆，就是郑元俨内心恨极了李恽的。
这次在长安，不仅没能占到便宜，而且因为行事不密还被李二给捉住了痛脚，郑家可是吃了好大的亏的，郑家在关中的势力被李二给吃了个干净不说，还答应了嫁一个家族的女子给李二，亏到姥姥家了。
新仇旧恨加起来，两家人都没有放手的道理，而且他们也相信李恽也是断不会放过他们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出手。
其实这也是李二的恶趣味。本来李二心心念念是想求娶崔家女的，奈何人家就是不答应，你能奈我何？而且崔家人也不像郑卢两家还有把柄给你捉，人家行事低调且周密，你想抓都抓不着。恰好这次郑氏犯到了李二手上，索性就求娶了一个郑氏女，过过瘾了。
而在卢自得返回家里之前，郑家传递过来的消息还先一步到了。
之前两家人派过去潜伏到李恽府上的两个美人，连同着派到南洋的郑经，被李恽给剁了脑袋不说，还直接的把首级给送到了郑元俨的案上。而且郑元俨还提到了南洋那边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估计那里的海盗也已经被剿灭了，这也就意味着之前针对李恽的一些列布局都失败了，只能是重新来过，郑元俨给到卢承庆的信里也是这个意思。
卢自得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回到了家里。
到了之后卢自得自然是听说了不少这些事的，毕竟他的叔父就是在去年的那场袭杀中丢了命，但是卢自得并没有怎么往心里去，虽然有一些看法，可是家主不一定听，这事还是得他拿主意。卢自得首先想的还是怎么找个事做，想的还是去幽州那边帮着管理家族的一些生意，毕竟自己对那边熟一些。
可是在去和卢承庆聊这个事的时候，事情却是变成了另一个样。
不同于南洋那边，郑卢两家人都没有什么势力在，只能任由李恽施为。在吐蕃、大唐、党项乃至是昭武九姓的地盘，都有不少两家人的生意和势力在，尤其是在这四国交界的地方，更是有这些世家的影子在的。
只是世家的手更多的是和当地的上层交往，为的是利益上的一些勾连，反倒是边界上的一些部落，虽然也会有生意上的来往，可是介入的却是不深。
而李恽自打去了松州之后就失去了音讯，甚至具体是在松州还是在哪两家人都没打听到，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想整李恽一下。至于怎么整，其实卢承庆一早就想好了，那就是以外部人员的身份介入，挑动边境上的部落去攻打松州。
至于是吐蕃人还是党项人，甚至是那些白皮杂胡，谁去都无所谓，只要能去，卢承庆觉得都是可以的，最好是能趁乱杀了李恽。
最重要是不能暴露了自己。虽然去年那事自己是受害者，可是卢承庆还是觉得人家李恽就做的很好，既把事做了还让你抓不着。而且这次是挑起边境战事，这要是让李二给抓住了，卢承庆都觉得自己家族要歇很多年才能缓过来。
可是李恽都已经在派人半路截杀自己了，那肯定也是会悄悄派人来摸自己的底的，家里的人说不定都让这小子摸清楚了，这样一来派谁去就成了问题了。本来卢承庆是想让郑家派人去的，可是人家派去的郑经刚刚被剁了脑袋，好像是轮到自己派人了。
恰好这个时候，卢自得回来了不说，还去找自己这个族长侄子讨活来了。你说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吗，大小长短方圆也正合适，就只能是你了。
卢自得内心是抗拒的，自己虽然年龄不小，但是也不大啊，才刚刚三十岁，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一直都过的逍遥自在的，好容易想做事了吧，结果回来一聊，族长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去帮我害个人！”
可是卢自得却又是没法拒绝的，生在世家大族就是这样的，安排到你了你就得去做，没有选择的余地。
而且这事也并不简单，首要一个就是得去找到李恽。
目前李恽具体在那里两家人都没有具体的消息，只是知道李恽在松州。好在松州并不算很大，只有三座城池，而且两家人在松州也还算是有点生意，好生打探一下应该是可以打听到的。
难点在于，如何挑动边境上的那些蛮子去攻打松州。牛进达可不是好惹的啊，刚刚才修理了吐蕃人一顿，这些人还有这个心气再去招惹他吗？
好在呢，卢承庆也答应了，会全力的支持卢自得在那边的事，家里的钱粮任由他调动，只是不能提供人员上的支持。
卢自得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发到了荣乡一带，并且很快的和宋大联系上了。
第六一九章：荣乡探路
卢承庆给卢自得的要求不复杂，能挑起边衅弄死李恽最好。但是如果那些蛮子不上道，不愿意去弄死李恽的话，那就让卢自得自己想办法去弄死李恽。卢承庆也是吸取了教训，之前的时候太过看重李恽的那些生意了，有些着相，真要是把李恽直接给弄死了，卢承庆相信以两家的实力弄到这些东西还是比较容易的。
因此卢承庆不再追求去谋夺李恽的生意了，而是直接想要他的命。为此还特意的给卢自得交代了，可以用李恽的生意去勾引那些蛮子，但是不需去谋夺李恽的生意，日后有的是机会。
一开始的时候卢自得是并不知道李恽在甲藩的，因为现在甲藩的守将是一个叫李运的人，长的五大三粗的不说，年龄也和李恽不符。而之所以选择悉多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离着大唐边境很近，而且悉多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手下十多万人呢，算是这一带最大的一股势力了。
卢自得是准备先去荣乡找一下悉多，联络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的。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却是意外的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宋大这小子居然从甲藩贩回来了大量的酒。
当然了，对外肯定是说买回来的，但是卢自得却是不信的，因为这玩意整个大唐就只有李恽才有，自己也是喝过的。宋大不是个嘴严的，稍微一打听卢自得很快的就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宋大拉了一万斤回来。
这就让卢自得好生怀疑，这玩意哪怕是在大唐境内也不便宜，因为这东西基本上就只能是用高粱甚至是粮食来酿制；之前在安州的时候李恽因为大量从安南一带购入粮食来酿酒，这个‘长安醉’才能供应的上，现在虽然李恽不在安州了，大部分作坊也都关了，可是这个酒的作坊却是留下了的，而且还在开工。
可是一万斤也不是个小数目，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出给一个蛮子呢，而且是一个没什么势力的蛮子。
卢自得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却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李恽一定是在甲藩，那个叫李运的肯定是他的化名。因为能有这种手笔的除了李恽不可能有其他人。虽然不知道李恽为何会给一个蛮子出这么多的酒，但是卢自得却是认为这事早晚是会弄清楚的，但是确定了李恽的所在实在是个让人兴奋的消息。
但是呢，这事还是得验证一下的，而最好的验证方式就去找悉多聊一下，看能不能套出些什么情报来。而为了见到悉多，卢自得去参加了宋大的纳妾仪式。
宋大虽然有些怀疑，但是看这个人文文弱弱也不像是个刺客，也就答应了代为引荐，毕竟这人还是送了不错的礼的。
其实卢自得也是有点疑惑的，不是说这厮贩回来了大量的酒嘛，怎么这酒席上喝的酒这么差呢，难道全都给了悉多了？而卢自得拿了一坛自己带着的酒出来作贺礼之后，宋大也很是大方的拿这个酒来招待自己的好友了，但是卢自得却是发现：这个宋大应该是喝过这个酒的。
也就是说，这个宋大喝过这个酒，也在帮着悉多贩运这个酒，但是却没有这个酒。卢自得对此有些猜测，需要去证实，但是也从这一个小事上对这个悉多的性子有了一定的了解。
宋大这种小人物还是很讲义气的，办完酒的第三天就去求见了悉多，报告了有个内地的商人想要见他的事。悉多寻思了一下，认为多半是有什么买卖想跟自己做，聊一聊也没什么，反正做生意嘛，互通有无。这么一想也就答应了，决定见上这个人一面。
卢自得很懂事，去见悉多的时候也是备了礼物的，诚意很足。悉多也很是高兴，十分热情的接待了卢自得，甚至还邀请了一起吃饭。
第一次见面，卢自得并没有说什么过多的话，只是言到自己是一个内地来的皮货商人，而且名字都是说的真名，来到这里想和头人做一些皮货生意。除此之外，卢自得也说了，自己除了皮货之外，也对酒水生意感兴趣，手上也能弄到长安醉，不知道头人感不感兴趣。
悉多的优越感一下就上来了：“这位卢公子啊，这个皮毛生意呢，确实是可以做一做的，你也知道，我们这里不当道，以往也有一些往来的零散商人收购皮毛，可是呢，却是不能完全吃下，我们还是得运一部分去到卡若才行。你若是能大量的收购呢，那我们自然是欢迎的，至于酒水嘛就不必了，我这有。”
卢自得心知肚明，但是嘴上却是说道：“头人，这个酒不知可否是和我这的一样，我这是长安醉，乃是我大唐王室亲王李恽酿制的，听说是得了异人传授才得了这么一个配方，整个大唐就只有他一人会，这个酒也很是难得到的，头人若是和我合作，必定能卖出大价钱。”
悉多十分自满的说道：“嗯，这个酒的名气我倒是知道一些，但是呢，我倒是有些门路弄了不少，实不相瞒，我手上现在足足有一万斤酒，正是这个长安醉。”
卢自得假意的恭维了悉多一番，说什么头人本领极大，门路也广，这样的好东西居然有如此之多，就是自己手上都没有这么多酒，班门弄斧了。哄的悉多十分的高兴，怪笑不已，甚是爽快的就和卢自得谈好了皮毛的生意。
告别了悉多之后，卢自得安排人手去做这个皮毛生意的事去了，既然说了那就要去做，做戏还是要做全套。
而后卢自得再次去找到了宋大。这个事悉多藏着不说，只有宋大这里是有可能的，于是卢自得准备从他这里打开缺口。好在宋大这厮没什么心眼，卢自得出手又大方，送东西不说，还请他喝酒吃肉，而宋大酒量又很一般，很快的就醉了，被卢自得给套了个底掉。
卢自得现在百分百确定李恽是在甲藩，只是不知道李恽要这么一座山是什么目的，可是自己既然是来对付他的，就必须要弄明白，于是卢自得又派了些人手悄悄的去汶山打探，想看看李恽要的这座山有什么特别之处。
卢自得也知道，之前家里和李恽的交手几乎是没有占到便宜的，所以自己也只能小心行事，先探路，然后再做打算。
第六二零章：高昌事
大唐贞观十四年，侯君集等率兵行至柳谷，探马禀报说麹文泰将要安葬，高昌国人到时候聚集一处，可趁机袭击。但侯君集却认为趁其墓葬时偷袭不是问罪之师，而拒绝这么做。
侯君集于是领大军敲着鼓前进，攻略高昌国的田地。高昌人据城坚守，侯君集劝降但没有成功。当初大军出发前，李世民征召山东擅长制作工程器械的工人全部随军。侯君集于是砍木填充城壕，用推车撞击矮墙，撞开的穴口有数丈之宽，又用抛车往城中砸石头，阻挡的敌人都被砸得碎烂，有的人披着毡子，用来遮挡落石，城上的守军都没有立足之地。于是唐军攻克城池，掳获男女七千余人。侯君集乘胜进兵，包围高昌国都城。
高昌新王麹智盛穷途末路，于是致书给侯君集说是先王对唐天子无礼，而自己刚刚继位没有什么过错，希望侯君集能手下留情。侯君集回书给麹智盛说如果是真心悔过，就在军门束手投降。但麹智盛还是没有出降。侯君集命士兵填平城壕，用抛车以攻城。又修建十丈高楼，俯视城内，落石砸中的地方或被砸中的行人，都大声高呼，城内的人都躲入室内了。
当初，麹文泰与西突厥欲谷设约定，如果高昌被攻，则西突厥就来援助。等到西突厥听闻侯君集到了，欲谷设害怕向西逃走千余里，麹智盛失去援助，无计可施，开城投降。侯君集于是分兵平定高昌各地，高昌国灭亡。侯君集俘虏麹智盛及其百官，刻石纪功班师回朝。
侯君集灭高昌后，在未奏请李世民的情况将一些没有罪的人发配，又私自将高昌国宝物据为己有。手下将士们知道后也开始盗取金银珠宝，侯君集害怕自己做的丑事被揭发，于是不敢治将士们的罪。
而且，被宝物迷了眼的侯君集还犯了一个大错，那就是斩草没有除根。
侯君集在高昌的行为已经是错了，他自己也意识到这点了，因此后期有意识的组织了屠城，虽然在后世看来这很不人道，可是在当时这却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别说是侯君集，就是李靖李绩程咬金甚至是牛进达这些人都干过这事，李二也知道，但是一般不告到他跟前他也是不过问的，将士们在外拼命，难免想发点外财，死几个蛮夷不足惜。
可是呢，侯君集做事不细致，这样的事居然没有处理好，让城里几个王室成员悄悄脱逃了，等到发现时快马追杀已然是赶不上了。
本来高昌王室已经被侯君集给全部捉拿了，屠城这事他们也是不知道的，可是偏偏就有几人躲了起来，这些人算是麹智盛的子侄，准备等唐军走后再出来东山再起的，结果却是意外见到了唐军屠城。
人家都已经投降了，屠城确实有点过，但是你处理干净了也没事，反正人都死光了也没人去告你不是，结果这些玩意只顾着杀人捞钱，大意之下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跑掉的人不难查，侯君集很快的就知道了是麹智盛的侄子麹高为和侄女麹康，以及随行的贴身护卫三人，护送着这兄妹二人跑了。侯君集用屁股想都知道二人逃出生天后会去哪，于是紧急的用快马给沿途必经的驿站和关隘都传了信，要是遇上了请这里的人帮忙‘照顾’一下。
好在呢，从高昌都城到长安，这一路所必经的城镇都还是有自己的熟人的，就算交情不深，至少也没有过节，这点忙还是愿意帮的。
但是呢，等了许久的侯君集也没有等到这兄妹二人的消息，屡次派人去问也是这个结果，侯君集除了撒出人去广泛的找之外，每日里就只能焦急的等待。
而长安城，李二也大致的知道了侯君集的困境，说实在的，李二是不想处理侯君集的，这点事在李二看来完全不叫事，自己都做过。有时候军饷粮草不继，你画个大饼人家就拿命去帮着你拼，到头来得到的宝物你占了大头，娘们你一个人睡，人家就只是抢点钱财杀点人罢了，讲理来说真不是个事。
可是呢，这事也得分开说，那个时候是打天下的时候，自然不去追究那些，就算是有漏网之鱼他都没地方去告，顶多就是加入敌方阵营跟自己作对罢了。可是李二这辈子弄死了这么多人，自己的亲兄弟都弄死了两个，还真没怕过这个。
但是现在不同了啊，大唐立国二十余载了，天下早就大定了，自己治下的贞观之治也是有模有样的了，百姓不敢说富足至少也是衣食无忧了，在这个时候大家就更想的安定祥和了，你突然给弄出个屠城的大新闻出来，容易激起人们反感啊。
而且天下靠打，江山靠守，虽然在李二眼力没有守这个词，但是也应该是治天下啊，侯君集这个时候弄这么一出确实有点不合时宜。
想到这里李二都有些怪侯君集了：你给没出息的玩意，屠个城都屠不干净，还得朕给你擦屁股。且瞧着吧，那兄妹俩一准就跑长安告状来了。魏征那老匹夫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喷朕呢，更别说还有马周孔颖达这帮子文臣，李二想想都头疼。
好在呢，侯君集目前还是做了一些补救的措施的，李二也只能祈祷他能截住这两人，不然到时候真的不好处理。
李二叫来了史太监：“侯君集他们定的何时班师啊？”
史太监回道：“目前侯君集传回的讯息说的是四月底班师，大约十月到长安。”
李二想了一下说道：“给张亮去封信吧，要他帮着留意一下西域那边过来的人。”张亮目前镇守在贺州，李二不能发明旨，只能私信给张亮，李二也相信张亮肯定是会执行的。
安排完了这些，李二心里还是有点担心，高昌战事一了，西域的战事就基本上结束了，除了昭武九姓那些杂胡之外，也就一个党项还有点实力，但是也翻不起浪花来了，西域也算是彻底的打通了，也算是回复了汉朝时的丝绸之路，赶上了前人的步伐。
希望侯君集这事能妥善处理吧，为西域之战留个好的结尾。
第六二一章：家事
而在长安的李恽家里，除了已经生产了慕容丹之外，仆骨莎和华碧这会肚子已经是十分的大了，离着产期也越来越近了，程娇也是安排了人日夜都守着的。别说她们，就是程娇自己这会肚子都已经很显怀了，但是还是在打理家里的日常事务。
王有才在帮着程娇，因为家里现在除了酒的生意之外，香料的事算是王有仁在做了，但是王有才也监管着的。而且王有才还要负责给李恽运送物资，因为要经过剑阁道，道路并不好走，所以王有才的任务也不轻松。
而之前程娇做上手了的羊毛纺织，其实基本上都算是停了的。之所以程娇一直都在出货，其实是因为之前在安州时存了足够多的货物。之所以能屯下大量的货物，其实还在于生产工具和效率的改进。
唐代时的纺车，大多都还是手摇式的那种老式纺锤，《农书》中提到过的那种大纺纱车都是磨蹭到了北宋初年才出现的。李恽自己其实也是不会弄这个玩意的，只记得有一个大概的模样，李恽大致的把这个模样给画了出来，然后就丢给了程娇。
程娇也是不懂这个的啊，就是王平都没辙，这个木匠也没法子照着这个图就把东西打出来，毕竟李恽画了一个简笔画，而不是之前那样的很详尽。
好在之前李恽从海盗手里还解救了一批女人出来，虽然中间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是最终这些人几乎全部都到了安州，而程娇就是把他们全都安排进了纺织作坊。而程娇在无奈和之下，索性把图纸给他们也看了一下，想的是群策群力，说不定还能找出点办法来。
不想这些女子里面还真有能人，有十多人原本家里就是做纺织生意的，对于纺车自然是熟悉的，只是李恽画的这个纺车过于复杂了些，这些人虽然看着大致能看出点门道，却是一时半会的不知道原理。
程娇干脆把这些人抽掉了出来，单独的组成了一个小组，专门的让他们来研究这个纺车，其他的事务一概不参与，而且放出话来：只要这个东西能出来，不吝赏钱。
大约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这些女子就把这个纺车给弄了出来，对比着李恽的图几乎一模一样。不仅如此，他们使用了一段时间这个纺车之后，觉得不甚满意，甚至还进行了一些改良，这才交给了程娇。
程娇在赏赐了这些人后，就准备把这个纺车多做些，然后全部放进作坊里。
这个时候恰好李恽回了安州，见了这个东西之后也是感叹不已，这玩意自己是凭着记忆画的，什么原理构造这些一概不知，这些人居然给弄了出来，而且瞧着还很是好使的样子。只是还是有不方便的地方，那就是这个纺纱车过于的大了些，虽然纺织速度很是快速，但是需要用四五个人力来驱动。
对于李恽而言，这就不叫事了，很快的李恽就安排人把城内的内河通到了这里，纺纱车也被李恽改成了用水力驱动。
这样一来带来了两个问题。首先就是纺织的速度确实是很快，以至于李恽他们原本囤积的羊毛不够用了，原本看着还挺多的，结果在这样的速度之下却是完全供应不上，李恽都不得不单独让王有仁单独组织了船队去了一趟北方，甚至是长安王开这里都被巫继承屡次催促。作坊里的几百妇女甚至都不用值夜班，只需要白天上工就完全够了。
然后就是这个织机随着纺织的深入，又进行了好几次大的改动，这一方面是工艺进步的结果，有些地方确实是需要改进；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材质的问题不得不改进，比如说经常转动的那些地方，因为水力驱动的关系，磨损很大，不多久就需要更换。李恽后来索性让王中一父子给换上了铁质的部件，甚至是铜的，反正家里不差钱。
就这样，在不缺人手和原料、器械也远超这个时代的情况下，安州纺织作坊的产出自然就是很惊人的了。在经过了两年的生产之后，其实李恽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生产了多少羊毛布匹出来，只有程娇才知道。
李恽在离开长安之前也问过程娇一次，当时因为这个市场并没有完全铺开，程娇也就大致的给李恽估算了一下，说是大约可以卖将近二十年，李恽这才下定决心不再开设纺织作坊，这些人就留在家里好了，反正又不是养不起。
而程娇的这个羊毛织品生意，主要的交易对象有两个。
第一个自然就是李二，这个是没办法的，当初李恽就答应了的，但是当时李二不怎么看得上这个东西，就是现在，其实李二也是不怎么看的上。
李恽弄的这个羊毛，在经过脱脂之后很是柔软，且没有那股子膻味，无论是织衣还是做毯子，其实都是很好的。但是问题在于，这个时代的人，富贵人家的吧，人家更喜欢皮草，弄件大衣啥的不爽吗，非得穿你的那个羊毛。
这也就限制了这个东西在中原乃至南方的市场，也不是卖不出去，这玩意织成毯子还是很好的，冬天时晚上盖着很暖和。但是呢，用处也就这点了，市场并不大。因为这玩意王有才认为很好，李恽不懂这方面的市场，就让王有才在操办，但是王有才给定的价并不便宜，这也就导致了普通的百姓根本买不起，但是买得起的人需求又不大。
因此在李二要了一部分去之后，效果并不怎么理想。而高昌和党项那边现在正在打仗，侯君集也没多少精力处理这个事，拿到这个东西居然大多都给了部下的将士，反响倒是很好，但是却没什么收入。李二认为这个东西就是自己所预想的那样，华而不实，索性就不再要李恽家的羊毛织品了。
但是呢，这个东西也是不愁卖的，比如说和程娇合作另一家：崔家。
得益于程咬金正妻的关系，李恽家的有些东西其实崔家是能拿到的，李恽对于这事也不阻止，毕竟是程娇的家人，而且崔家拿的量也不大。
但是，崔家却是看上了羊毛的生意，而且是程府主母崔氏亲自上门找程娇谈的。
第六二二章：各方齐聚
隋唐时期的崔氏，分为两支，乃是北方望族之首。而程娇的大母出身于清河崔氏，是李二都求娶而不得的清河崔氏女。
崔氏的眼光很是毒辣，之前李恽的那么多桩生意人家都没看上眼，却偏偏的看中了李恽的这个羊毛，而且切入点也让人无话可说，人家是通过自己的姑娘介入的，就是李恽自己都是没法去说什么的，毕竟算是自己的丈母娘了。
这个羊毛在做出来第一批成品的时候程娇就准备了一些，给了自己的大人和母亲，当然了，程娇也知道这玩意做成衣服的话家里人多半是看不上的，于是织了一些毯子送回去，这玩意在冬日里盖着很是暖和。然后崔氏一开始其实也是没有怎么看上的，大户人家不缺保暖的东西，只是说这个羊毛不同于其他的，没有那种腥膻味不说，毛色也是洁白如雪，看起来外观还是可以的。
程娇给家里人送，自然就送的多，崔氏也得了不少，虽说不算稀罕，但还是分了些给自己的娘家人，也算是一点心意。让崔氏想不到的是，家里很快的就来了人，给崔氏说了这个羊毛的事情，重点就是想做这门生意。
羊毛这个东西呢，其实自古就有人拿他纺线做衣穿了，只是难点有两个。第一个就是这玩意做出来的衣服有些扎的慌，毕竟天然的羊毛不经过处理的话还是比较硬的，虽然做出来的衣服穿在身上还算是暖和，但是最多也只能是穿在外面。第二个就是这玩意始终都有一股子羊膻味在，富贵人家自然是瞧不上的，只是那些苦寒地区的穷哈哈在穿。
但是李恽弄出来的这个羊毛不一样，除了能织衣之外，也能织毯，毛色经过处理之后也变得很是柔软，最重要的是去掉了那股子腥膻之味。
自古以来中原之地的人，有钱有权的人家都喜欢穿丝绸穿皮草，没钱的人倒是可以穿这个。而除了中原之地外，塞外苦寒之所不少，这个东西正好可以大行其道。崔家自然是有人能识得其中妙处的，因此见到此物不久内部工作就做好了，人员也直接派到了长安程府。
在程府崔氏的引荐下，程娇也很快的见到了崔家派来的人，一个叫崔安的中年人，看着很是憨厚老实，一点都不出众，但却是崔家在关中一地的大管事。
王有才陪着程娇见了这个崔安，聊了一下生意上的事。程娇有些话不便说，毕竟自家的大母在，但是王有才就没有那个顾忌了，拿出了自己的本领为家里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最终商议的结果就是：这个东西出给崔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价格和数量双方也商定好了。相对而言，王有才这里其实让步不多，但是对贩卖地王有才却是让步不小，因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李二把塞外都划给了李恽让他去做生意，可是现在李恽却是在松州戍边，家里的生意重心也是以香料为重了，因此王有才也就同意了让崔家人的可以去塞外贩卖。
但是，王有才还是保障了家里几个主母的权益的，比如说慕容丹封地之内崔家人不得去贩卖，还有就是仆骨莎和摩丝的家族领地也不得去。
崔安很是爽快的答应了王有才的条件，并且直接就拉走了近三分之一的库存。
只是这三分之一的库存数量却是不小，而且为了保密，程娇还都是让他们悄悄拉的，前前后后拉了近半月才算拉完。而这个时候，崔安安排的第一批人押着货都已经到了吐蕃境内了。
而之所以先走吐蕃，其实崔安也是有过考量的。
之前禄东赞带着人到长安求亲的时候给崔安留了很深的印象，除了禄东赞超凡的智慧外，其实他们的穿着也让崔安很是诧异。
除了禄东赞以及那些随行的高官穿着华美华丽的皮袍子甚至是丝绸，随行的普通人员穿的其实都是很是简单，以麻布和牛毛毡等为主。而崔安也私下和这些人接触过，得知这些人都是吐蕃勇士，其实家里条件也是不差的，至少牛羊都是有的，而之所以穿成这样，除了他们的习俗之外，更多的原因是他们当地没有其他的衣服。
吐蕃等级较之中原地区更为森严，普通百姓是不能穿贵族的那些衣服的。因此崔安相信自己的这个羊毛制品是能获得吐蕃人喜欢的，无论是贵族还是普通人。
当然了，进入吐蕃境内就少不得有可能要和李恽碰上。
李恽和郑卢两家的事，在这些大家族里都不算是秘密，只是大家都只当热闹看了。崔家目前也是这个态度，这次因为生意上的事和李恽有了交集，但是他们也不想和李恽交集过深，毕竟崔家的人做事很是稳重，而李恽过于张扬和乖张了些，他们也怕被牵连了。
因此，在前出吐蕃的人里，崔安给的要求就是：尽量的不要去主动招惹李恽！
让崔安想不到的是，自己派出去的人第一战就选的是荣乡。当然，他们也不是刻意如此，而是他们也没想到李恽会在甲藩。
崔家人外加卢家的卢自得都到了荣乡，而且都盯上了悉多这个荣乡的头人，一个是为了求财，一个却是为了害命。而除了这两股势力之外，还有一股神秘来客，也是悄然的到了荣乡，但是他们既不是为了谋财，也不是为了害命，纯粹的只是经过一下。
侯君集高昌一战的漏网之鱼，麹高为和麹康兄妹俩。两人在乱军之中侥幸逃了出来后，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去长安告状。但是路线却是个问题，因为两人也知道这一路上侯君集绝对是会层层阻拦的，这要是被抓住了就断无生还的可能。因此姐妹二人干脆就不走长安的方向了，而是来了一个战略大迂回，居然绕道吐蕃这边，准备走荣乡经松州入蜀，而后绕道汉中再去到长安。
还别说，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反正原来的历史上这俩人告状是成功了的。只是这个时代多了个李恽，这个事就有点意思了，也存在变数了。
而李恽这个时候对这些事是完全不知道的，他还躲在汶山上研究打炮的事呢。
第六二三章：各行其事
卢自得率先到了荣乡，并且见到了悉多，进行了有效的沟通，但是因为隐蔽的需要，卢自得在悉多眼里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罢了。崔安派的人第二批到的荣乡，带来了他们刚刚到手不久的商品：羊毛。当然了，他们目前也还是需要去见一见悉多的。
宋大最近经常的出台，每个到了荣乡的贵人都会来找到他，然后带着礼物上门，请他帮忙在悉多面前代为引见一下，这让宋大都觉得自己很红，出场费都涨了不少。
宋大的三个婆姨也挺高兴的，原本还因为新加入了一个白人娘们而准备较量一下的，结果却是每日里都在大量的收礼，完全都顾及不上了。宋大的几个女人也很有意思，原配本来是一个党项女人，跟着宋大好些年了，去年的时候因为帮着坑害大唐宋大悉多又赏了一个吐蕃娘们，加上新进的这个白皮杂胡，宋大一个贩牛羊的落魄户居然都有三个婆姨了，你上哪说理去。
崔安派过去的人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算是他的下属，因为这事也是得家里同意才能通过的，而且在这个人出发去打前站之后，崔安在收到了剩下的货物之后也是会跟着去的，而且还是拍板的人。
崔家人和悉多的聊天就很简单，主要还是以生意为主，而且为了当地的市场，还主动的给了悉多好几匹织好了的羊毛毯。但是，崔家人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给悉多的这些毯子美则美矣，但是却很小，两张毯子才能合成一张被褥大小。
但是这还是让悉多很是高兴，毕竟这玩意看着就十分的舒服，而且人家还是白送的。
这样一来，事情谈起来就很是顺利了，毕竟崔家人只是来做生意的，而且人家礼数也到了，也没有妨碍到悉多的任何事情，悉多也就没什么意见的直接同意了。毕竟崔家人悉多也是不想得罪的，除此也还是想从中捞些好处。
崔安很快的赶到了荣乡一带，他被赋予了新的头衔，崔家的关中兼塞外总管事。升职了的同事权责也大了很多，自是不敢怠慢的，在收到了余下的货物之后，安排好了运送的人崔安自己就带着少量的人出发了。
由于是打着家族的旗号过来的，所以崔安他们办起事来就很是顺利，但因为只是做生意，崔家人也就不避讳顾忌什么。相反卢自得就很是难处，为了算计李恽，他们不能打出家里的旗号，甚至做事这些还要尽量的隐蔽一些。
卢自得也是知道崔安到了此地的，虽然崔安没有呆多久，在和悉多见面之后就去了别处，但是卢自得还是知道了此事，惹得自己十分的羡慕。
崔安的事进展的十分快速，虽然现在快进入三月了，可是此地还是十分的寒冷，因此他的货物压根就不缺市场，十分的好卖。其实就是在三伏天，此地的夜间也是十分的寒冷的，因此这个羊毛织的毯很是受用，不仅在此地，其他地方同样的好卖，崔安也就十分的忙碌。
卢自得相比一下就显得十分的清闲了，虽然来了此地也有月余了，但是事情还没有完全展开呢。
和悉多是见了几次了，现在已经都不需要宋大引见了，为了增进感情，卢自得每次去还都是带着礼物去的，哄的悉多十分的开心。甚至就是崔安他们带来的毛毯，卢自得也让自己的侍女给买了几条来，加上彩色的线给做成了一件漂亮的大衣，而后送给了悉多。
卢自得虽然十分羡慕崔安的境遇，但是也是知道自己这里是急不得的，只能是慢慢的来，放好了长线才能钓到大鱼。因此卢自得每日里除了遣人出去打探李恽的消息之外，也在正经的做一些毛皮的生意。而且为了自己方便，卢自得还租下了一处房屋，不仅大，里面还有一个十分宽敞的大厅，为的就是方便囤积货物。
而这个房屋还就是宋大给做的线人，地址也就在宋大现在房子的隔壁。这里原来是一个行商的汉人修建的，后来这人发了财去了别处，这里就空了下来，归了悉多的一个表亲，但是他也不住这里，日常都是空着的。正好卢自得在寻住处，宋大就自告奋勇的去当了这个中间人，很是顺利的促成了此事不说，还得了一笔丰厚的中介费。
而安定下来的卢自得，除了不时的去找悉多坐一下之外，暗地里其实更多的都是在打探李恽的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汶山被李恽看管的极严，前往那边的人半点消息没打探到不说，悄悄去到甲藩的几个人还失了踪迹没回来。卢自得感觉到了这中间应该还有一股势力的存在，但却是不知道是谁，整日里苦闷不已。
好在和悉多的关系进展的不错，现在的卢自得已经能和他聊一些私密的话题了不说，甚至还能获邀一起去打打猎啥的。
当然了，卢自得表现的也十分的大方，经常的送礼不说，也时常的邀请悉多饮宴，除了美酒美食之外，卢自得带来的歌姬这些也时常的出来表演助兴。可惜的是悉多这厮居然不甚好色，对于卢自得的美酒佳肴甚是喜欢，歌姬却是没有看上的，不然卢自得的事情进展要快速的多。
这边卢自得还在花时间慢慢的和悉多培养感情，另一边卢自得自己却是干上了缺德的事。
原本呢，卢自得身边是不缺女人的，毕竟大户人家的人，又是出来公干，怎么让你吃亏呢，因此卢自得到这边的时候其实身边配备了不少侍女的，这些就是专门来照顾他的衣食起居的，包括睡觉。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就是有三个歌姬也是后续跟过来的，目的是为了帮助他完成任务，当然了，他要是看上了睡掉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这样的大家族自是不缺这样的人才的，再派就是了。
但是卢自得虽然三十出头了，正是壮年，但是这方面呢还是控制的比较好的，也没有染指过身边的侍女和那些歌姬，一心的是想要完成了任务好离开这个苦寒之地。毕竟这里属于吐蕃境内，环境确实是苦寒了点。
可惜的是，随着天气的慢慢转暖，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发情的季节，这厮居然被宋大的婆姨给偷吃成功了。
第六二四章：行事缓慢
宋大有三个婆姨，除了原本那个算是发妻的党项女人之外，另外两个都是悉多送的，其中一个还是颇有些姿色的白皮杂胡。其实这也能印证了悉多是真不好女色，不然这种颜色的女人没有拿来送人的道理，就算是送也不至于送给宋大这样的玩意。
宋大也是三十出头，来此地十多年了，但是在还不到二十的时候就娶了一个党项女人，只是一直都没有生育。虽然年龄只有三十出头，算是正值壮年，可是长的一点都不像三十出头的人，这厮虽然长的高壮，但是却十分的黑，跟个昆仑奴似的，面相也像个苦大仇深的；这样的相貌自是不讨女人喜欢的，偏偏悉多还乱点鸳鸯谱，给了他一个白皮娘们······
但是对于这些宋大是不自知的，特别是在帮着悉多办了几趟差之后，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还觉得自己多高大威猛的。而且因为发妻没有生育，总觉得亏欠了他，现在他发迹了，更是百般迁就他，这让宋大在自己家里更是不可一世了，对几个女人也是颐气指使，动辄就打骂。几人对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尤其是新入门的两个女人，半点也不敢逆了他的意。
而卢自得自从搬到了宋大隔壁后，其实对宋大也还是很客气的，因为以后这个人还用的上，因此往来其实也还算不少，卢自得出手又大方，宋大就更是在竭力的巴结。
卢自得是知道悉多手上有多少酒的，这些酒悉多是肯定要卖掉一部分再自己喝掉一部分的，虽然这需要些时间，但是好在自己不着急，走的就是一个长线的活，正好借这个时间来规划好自己的事。而一旦这个酒喝完了，到时候少不得要宋大跑路的，到时候自己还扣押借他的名头派人去甲藩探一探。
因此卢自得对宋大很是客气，送东西也从不手软，算是半拉拢的形式了。
宋大也很是乖巧，看人家卢自得一个人住，居然让自己的新入门的吐蕃婆姨帮着去给打油茶。这玩意是这边的人常喝的一种奶茶，很是暖身。其实卢自得很少喝这个，只是偶尔的出于礼节喝一点，不习惯这个口味。但是宋大还觉得这东西多好似的，不仅时常的给送一些，还让自己的婆姨上门去帮着做。
这一帮，不仅把自己的这个婆姨搭进去了，还赔上了另外一个娘们。
卢自得自己有侍女，也有随行的管家，平常的衣食住行都是他们在负责，哪怕是喝茶其实都是喝茶汤，只是经不住宋大盛情才答应了。
而由于宋大在家里很是威风，其实新入门的这两个女人都有些怕他，因此这个吐蕃女人还是很愿意出门去做事的，至少好过在家里。而另外的那个白人女子，其实也是这般心思，干脆就找了个借口，说是跟着学习打油茶，也时常的跑去卢自得那里，边学打油茶边躲避宋大。
然后就出事了。
这人最怕的就是比较了，你看同样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人家的这个卢先生就温润如玉气质典雅，说话也彬彬有礼和风细雨的让人十分舒服。再反观自己家里的那个呢，粗鄙不堪相貌丑陋不说，还十分的自以为是。
这一对比，自然就是卢自得全胜了。
你别说和宋大比了，就是在大唐境内，其实比起自身修养来说，卢自得也是能比下去大部分人的。更不要说长相了，大户人家的孩子那长相能差了？人家大人家境条件这么好，能娶一个差的？这么多代优良基因传承下来，自然就不是宋大这样一个黑玩意可以比的。
两个女人都对卢自得动了心，但是却是不敢表现出来的，一来是宋大的原因，两人还是十分惧怕宋大的，倒不是怕对自己不利，而是担心他对卢先生动粗。其实这倒是杞人忧天了，卢自得身边虽然没有那种很高的高手，但还不是一个宋大能奈何得了的。
二来就是还是有些自惭形秽，怕卢自得看不上自己，毕竟他身边的那些侍女可是长的不错的，可是也不见他动人家分毫，相比之下，自己两人人家怕是更看不上了。
但是呢，转机却还是有的。
卢自得在这里除了和悉多的联系之外，其实其他的事务并不多，虽然挂着毛皮生意的羊头，但是这些事自然是有人去做，并不需要自己操太多的心。因此平日里的闲暇也是不少的，而这些时间卢自得大都是在家里看书消遣。
卢自得虽然不喝油茶，但是却告诉下面的人可以喝，因为他也知道这玩意确实有帮着御寒的效果，而这里的夜晚确实是很冷的。卢自得是建议，但是下面的人却是当成了命令，虽然还是不甚习惯，但是平日里也没少喝。而这两个打油茶的女人，因为时常的过来帮忙，卢自得也就让管家经常性的给点钱，算是工费了。
在卢自得看来不多的一点钱，在宋大这里就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了，于是就经常的让这两人过来帮忙。
两人来的多了也就熟了，偶尔的得闲也会四处转一转，而卢自得的书房和卧室，其实他的侍从是很少进去的，但是这两人却是不知道，有一次居然就走到了卢自得的书房。
虽然看见了两人，但是卢自得也假装没看见，毕竟不好去驱赶，想的是一会自己的侍从来了自然就将两人赶出去了。结果不知是大家都在忙还是怎么的，过去了许久也没自己的下人进来，而无意中进来的两人却是有闲的转了起来。
这也就算了，转了一会之后两人找了屋檐下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做出了让人很是诧异的举动，两人居然解开了裙子，就在这屋檐下方便了起来。
倒是选了个好地方，屋檐下可不正好方便排水吗。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方便的这个位置，正对着卢自得书房的窗户，而且卢自得这会正好是窗户前看书，将他们的这一行为看了个满眼。只是因为屋里光线暗，卢自得才坐在窗边的，好借助点外面的光线。
带来的后果就是他能看见这两人，这两人却是没法子看到他。
第六二五章：卢生偷人
按理说，作为耕读传家的世家大族之后，卢自得从小是受到了极好的教育的，看到了这样的情况应该鄙视甚至是痛恨之的。卢自得一开始也是这样的反应，内心十分鄙夷这样的蛮夷行径，太不文明了，怎么能在自己的庭院里撒尿呢？
但是呢，在内心短暂的谴责过后，卢自得却是产生了一种十分异样的情绪，肚腹之中仿佛是有一团火一般，而且不可抑制的越烧越旺了，甚至是在两人起身穿好裙子之后卢自得都还想再看一眼······
卢自得三十多了，自然不是没见过女人的人，他虽然因为常年在外的原因还没有成亲，但那也是因为他自己不想的原因，可是女人他还是有的，而且比起眼前的这两个来怎么说也要好上许多，知书达理温润典雅，温柔且婉约。可是这会卢自得却是无法用这些女人的优点来让自己平复下来，满脑子都是这两人的影子。
强自忍耐着，直到这两人都离开了这个院子，卢自得才放了些水洗了个澡。虽然这天都还有些冷，但是卢自得还是让人把水温调的够低，就是想给自己降降温。但是很显然，效果很一般，只有泡在水里的时候才有点作用，冰冷的水刺激着才能有那么一会的冷静。
可是夜晚睡觉的时候卢自得又有点烦躁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起身，去叫来自己的一个侍女发泄了一通，这才能安心的睡觉了。
第二天的时候，卢自得很是神清气爽，还大大的赏赐了昨晚陪寝的那个侍女一番，内心也自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可惜的是，午饭时间还没到呢，隔壁的两个女人又过来了，而且恰好在前院遇上了卢自得。
这下有些坏菜了，原本都已经收拾好心情准备出门的卢自得，在看到了两个女人之后，那股子火却是一下子又起来了，而且大有不可抑制之势。这让卢自得很是苦恼，打算回去再洗个冷水澡，顺便再去找找自己的侍女。
就在卢自得准备转身返回书房的时候，这两个女人傻乎乎的给他笑了一下，由于很少交流，其实她们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个男人打交道，只能是傻笑一下。
但是卢自得却是一下子产生了一些邪恶的想法，这么蠢的女人居然害的自己心神不宁的，何苦来哉，直接那啥不就完了吗。
于是卢自得转身回了书房，同时让这两个女人跟自己一起进去，说是让他们帮自己弄点油茶喝，甚至就在昨晚陪寝的侍女想跟着一起进去的时候还被卢自得给赶了出去。
卢自得是想做坏事，却还是有些心虚，进屋后还把门给闩上了，然后率先抱着那个吐蕃女人上下其手，还有些怕人家喊，居然腾出了一只手来去捂人家的嘴，这就是典型的想用强的心思了。结果让他意外的是，这两个女人见了他的举动之后不仅没有喊，还十分的配合，另外一个女人甚至自己就把衣服给脱光了，表现的比卢自得还要主动。
而原本打算进去帮着一起做油茶的侍女，在被挡在了门外之后就有些奇怪，然后发现卢自得闩门就更觉得奇怪了，好奇心驱使着她在门口没有离去，准备听一下这个油茶是怎么个喝法。然后不一会他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淫靡之音，倒是不至于害羞，只是十分的不解：莫非这偷来的就真的有那么爽。
卢自得很是暗爽，在他的认知里，自己不是家族里的什么重要人物，来到这边也只能算是被发配过来的，干的还是那种去谋害当朝亲王的事，要是失密的话自己只能是死路一条。可是自己却又不得不来，这是族长亲自给的任务，不去接手的话一样还是得死。
对于吐蕃，卢自得自然是内心喜欢不起来的，瘴气和落后就是他对这边不多的印象，至于这边的人，卢自得更是觉得他们贫穷落后且愚昧的。要不是为了自己的任务，他内心深处是十分不想和这些人有任何的交集的。
而来到这边之后的某些细节其实也表明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比如说，卢自得不愿意吃这边的东西；除非必要的社交，不愿意和这边的人相处，就算是相处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再比如说，平日里有闲暇的时候这边的人更愿意游猎，但是卢自得闲暇时更喜欢闷在屋里看书······
太多的差异导致了人家觉得这个先生是另外一种人，一种和大家不一样的人，但是这里的大部分人呢依然很是喜欢他。除了他出手大方之外，还都认为他不歧视人，对所有人都说一视同仁。其实这倒是有点误会，因为卢自得对这里的所有人都没瞧上眼，自然也就不存在歧视一说了。
卢自得也一向是认为这边的日子是苦寒且枯燥的，十四好像也确实如此，因为做的是个慢活，需要熬时间，所以卢自得的空闲日子比较多，但是他把这些大多数的空闲时间都选择用来看书，跑到边陲之地去做一个宅男。
但是意外的这次风流事，却是让卢自得古井一般的心起来极大的波澜。
原来女人还有这样的啊，这边的女子不光是外形不一样，内在也是很不一样的，尤其是哪个白人女子，内在更是诧异极大。除此之外，性格也是天壤之别。
中原地带的汉家女子，大多是比较含蓄内敛的，但是卢自得在这里接触到的这两个女子却是热情奔放的，甚至是激情似火的，险些让人招架不住。就好比是成天的吃些清粥小菜，突然吃了一顿辣子鸡似的。
卢自得一下子就上了瘾，除了必要的外出和公干之外，在家里的时候一般都会主动的帮着宋大照顾他的两个婆姨，有时兴致来了甚至还连自家的侍女一起。
而且这两个女人十分的听话，招手就来了，加上有卢自得身边的这个侍女充当王婆，更是顺风顺水，外人极难发现。卢自得也是十分的受用，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也不似之前那般爱板着脸了，更是时常的给自己的仆人发赏钱。
第六二六章：李恽打炮
卢自得日子过得风流潇洒，但是有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汶山，李恽最近很是不爽。这个火炮的试验实在是个繁琐的事，包括铜的冶炼这些都是个精细活，偏偏这玩意还是个娇气的，一个不慎就容易出事故。而李恽自己又是个文科生，很多东西都没法给出具体的建议，只是知道个大概的方向，大家只能照着这个方向摸着石头过河。
首先是炮管，这个时代的炼铜工艺，就算是用失蜡法炼出来的铜管，炮管的内壁也是不平滑的，用手摸起来还是会有那种刺挠和扎手的感觉。这种就只能用人工的方式来慢慢打磨，可是这个打磨的磨具是个问题，必须和炮管的内径一般大小才行，不然容易造成炮管内径不一，到时候开起炮来可就有炸膛的危险了。
这样的方式最大的问题就是慢，好在李恽带的人也还足够，再第一批造出了两根炮管之后，所有人员就是李恽自己都上阵，分成了四班日夜不停的打磨，就这都还足足的用了近三天的功夫才完全打磨好。
第二个难点是炮弹，其实这玩意倒不是很难，毕竟之前李恽在长安有制造过轴承的经历，磨铁蛋子的经验还是有的。只是说铁蛋子打了就有些沉，除了李恽之外其他人都觉得这个玩意应该打不了多远，只是在李恽的坚持下准备试一试。
而就在李恽准备好了两根炮管和十多发炮弹，准备大炮开兮轰他娘的时候，负责警戒巡逻的黄升和另外两个侍卫却是在意外的在山腰位置逮住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这让李恽有些意外，因为李恽一直都自认为自己选的这个地方还算是隐蔽了，应该不会有人来才是，但是看着黄升押来的这几人，明显的就是汉人啊。意思就是说，这个地方还是被人给惦记上了，李恽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泄露了的。
但是李恽也猜想到了，能和自己过不去且能一直惦记着自己的，除了自己那个便宜老子外，就只剩下那两家人了。因此李恽就连审讯的兴趣都没有了，直接让黄升把这两人给绑在了远处的树干上，准备拿他们试试炮。
但是效果还是很不好的。
一开始试，自然是不能装太多药的，不然炸膛了咋整。所以九一提出一点点加药的时候李恽是同意了的，但是九一太过谨慎了，药装的太少，第一炮居然连响声都没发出来，就听见‘呲’的一声，然后冒了一股白眼就完事了，炮弹也没能推出来，甚至都没有到洞口。
李恽白了九一一眼，只能是继续的试着。
待炮管冷却之后，李恽亲自给装药，较之之前的分量，李恽给的好像确实多了点，但是李恽不管这个，直接开始杵药。
由于现在还在试验阶段，因此火药都是散的，并没有装成饼状，为的是方便试验，因为李恽目前也不知道装多少合适，只能是用这种原始的方式来测试，等到试的多了，需要装多少药就有数了，到时候再用麻纸装成饼状，直接塞进炮管就可以用。既能减少危险，也方便携带，还放水呢。
这种炮属于前装式火炮，造价昂贵，只是说在没有掌握炼钢的技术之前，铜炮的安全性和稳定性更高一些。对于财大气粗的李恽来说，钱不算是问题，因此就算是铜炮，其实李恽也是不怎么心疼的，重要的还是想达成自己想要的效果。
因此在装药的时候，李恽就没有什么顾忌，往多了装不说，还那个杵子在炮口的使劲的往里杵，为的就是把药压紧一点。
黄升一开始砍了些树给炮管做了一个固定的架子，但是李恽看见了之后直接就给否定了。虽然是第一次铸造，但是每根炮管铸造出来也还是有上千斤的重量了，这还是为了试验特意造小了的，可就是这样，炮管自身的重量加上发射时带来的后坐力也不是一个木头架子可以承受的。
李恽亲自画图，仿造后世常见的那种两轮车样式，只是中间位置还是做了一定的凹陷，可以把炮管半埋进去，这样可以卸掉一部分后坐力，也方便搬运。
装填好了之后，李恽开始在那瞄准。
说实在的，这玩意真没什么准星一说，只是炮口大致的对着远处树上绑着的两人就行了。至于什么仰角抛物线之类的，李恽完全不会算，索性就打到哪算哪吧。
别看李恽他们弄得热闹，但是被帮着的这两人，也就是卢自得派来查探汶山的两人，其实是半点都不怕的。要说怕，也就一开始的时候怕，刚刚被黄升逮住的时候，两人还在想会不会人家直接给剁了，毕竟黄升这厮看起来面色不善。
但是后来上了山之后，两人才发现这里的主事居然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年轻人，而且看起来也很好说话的样子，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处理，只是让人给绑了起来就去忙他自己的事去了，两人这才有些放下心来，甚至还在串供，商量着一会怎么说好让这个年轻小伙放了自己。
然后就看见了一根黄灿灿的又长又粗的管子对准了自己这边，两人心中都十分的羡慕：这么好的铜居然拿来做这么一个玩意，这得换多少钱啊。
但是两人却是不认识这玩意的，还在想莫非这些人是在举行什么活动嘛，怎么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年轻人还举着个火把呢，听说有些地方的人祭祀鬼神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只是他们的穿着也不像啊。内心深处不免有些鄙夷，封建迷信啊！
李恽拒绝了黄升和九一的要求，决定亲自来开这一炮。黄升拗不过，只得站在了李恽身边高度戒备着，一有什么情况就准备随时把李恽拉开。
随着引线被点燃，开始嗤嗤的冒烟，李恽转身就往身后的躲避地点跑，黄升和九一不约而同的一起并排在李恽身后跟着跑。众人藏好后，引线也已经燃进了炮管里，李恽就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装载着炮管的两轮车都明显的往后退了一截，炮管也冒出了一股巨大的白盐，黑色的弹丸却是以几乎不可见的速度飞向了前方。
好在并没有轰到被绑着的两人身上，而是越过他们飞向了更后方，砸在了后面的一处石壁上，发出了一声巨响，而后就听见被轰碎的石块开始掉落的声音。
第六二七章：杀不杀
被绑着的两人几乎都没怎么反应过来这炮就打完了，两人同时回头，看到了身后被轰出了一个大洞的石壁以及正在掉落的石块，然后同时做了一个动作：尿了。
没有人去理会这两人，李恽起身后直接就跑向了刚刚发射完的炮管，其他人也都是这个动作，
所有人到了跟前后就围了起来。李恽看了一下之后发现，还好，虽然刚刚药却是装多了些，但是并没有出现意外的情况，炮管也还好，除了炮口被熏黑了些之外，也没有裂口这些情况发生。
这还是只是试造的炮管，这样的管子有两根，虽然能承受这样大的装药量，但是使用寿命却是不知几何的。因此李恽认为需要多试试，反正这两根炮管也是没打算以后用的，大不了到时候打坏了回炉就是。
让人意外的是，炮管没事，装载炮管的这个两轮车却是出了问题。因为大家都在围着看，难免就有人把手撑在车身上，结果这车却是突然毫无征兆的就塌了，还差点砸到人，得亏黄升动作快，一脚把这个倒霉蛋给踢开了。
刚刚发射的时候，就只看见这个两轮车往后退了一下，不想居然承受了如此大的力，以至于都散架了。其实李恽造的这个车还真是仿造后世常见的那种两轮跑车，而且也是有一定的仰角的，但是后面却没有支撑的那个杆。
这个杆本来是左右各一根，中间用木板连接起来的，讲究的还会在这个木板下面再加上一根杆，下面加上一个轮子，这样一来打跑射击后就能很自然的往后退。
但是李恽为了图方便却是没有这样做，而是直接用了两根木头给契在装载炮身的板面上，后面更是直接的杵在了地上。导致的结果就是在大炮射击后，车身受力往后退的时候，这两根杆子的力通过地面再次传回了车身，导致车身散架。
而且更重要的是，李恽没有认真的做车身配重。
其实这种炮虽然自身较重，但是真要是把配重做好了，整个车乃至炮管的重量中心放到了车轴上的话，用马拉起来也是很轻松的。
但是很明显李恽并没有重视这个，为了尽快的测试李恽就忽略这些，只是做了一个简易的炮车就开始了自己的打炮事业，这也就导致了这个炮车仅仅是在开了第一炮之后就散架了。好在呢，李恽还是愿意总结的，认识到了这些问题之后马上就开始带着人手重新设计制造炮车。
李恽开始忙碌了起来，被绑着的两人三魂七魄已然去掉了两魂六魄，虽然还没死但是也快了，毕竟李恽他们可不愿意给他们提供食物，剩下的一魂一魄什么时候归位就看他们有多捱饿了。
而李恽在紧张的试炮的时候，好容易逃出生天的麹高为和麹康在进行了战略大迂回之后，成功的绕过了大量的追杀，顺着黑河一路到了荣乡附近。但是他们两人却是不敢去到荣乡城里的，因为那里人多眼杂，要是暴露了就必死无疑，就是悉多怕是都要拿他们去跟侯君集换几个钱的。
两人这一路都是躲避开城镇集市甚至是人多的地方的，只是认准了一个大方向就一直顺着走下去，而且为了不迷路还是在尽量的顺着黑河走。
两人是逃出来的，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钱粮，好在麹高为有些武艺在身，在高昌时也时常的出去渔猎，因此这一路走来都是靠着他在打一些野物或是弄点鱼来充饥。至于衣服嘛，两人这会跟要饭的没什么两样。
因为避开了人群的缘故，加之就算是晚上住宿两人也都坚持在野外，因此两人倒也还算是顺利的走到了如今。而且曙光也已经出现了，过了荣乡就是大唐境内了，只需要绕过松州就基本上能算是安全了，去到长安也就方便了。
但是两人还是不敢大意的，甚至是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因为松州的主将是牛进达。之前击退吐蕃人的就是他，在侯君集驰援还没到的时候就打退了吐蕃。这两兄妹也知道，牛进达和侯君集可都是出自秦王府的，老袍泽了，自己两人要是落他手里也断然是活不出来的。
说起来，这应该是两人要过的最后一关了，过了这一关就应该能求得真经了。但是偏偏在这里两人翻了船，很是意外的被人给抓了。
因为一路走来两人都是选择在野外过夜，因此两人压根就没有进入荣乡，而是直接绕了过去，进入了大唐境内。当然了，两人自然是躲不开李恽安插的耳目的，两人一进入荣乡附近的时候就被魏勇安排过去的斥候给发现了，但是却并没有怎么在意，因为两人装扮的并不显眼，只是正常的记录了下来而已。
但是跟着两人就悄悄的进入了大唐境内，这一下子引起了斥候们的主意，赶紧的就上报了。韩宁在接到信后也是侍卫给李恽传了信，但是忙着打炮的李恽并没有怎么在意这事，大唐那么大，难免有人想来看看，有几个偷渡客再正常不过了。
因此李恽也只是要求韩宁正常的盯着就行了，并没有对此引起重视。
按理说这样一来这两人是完全有机会混过去，因为忙着造炮的李恽压根都没想到这两人会是高昌那边跑过来。
但是也活该两人命不好，好死不死的居然在绕过了荣乡之后一头扎进了汶山。而且选取的时机也十分的赶巧，这几天刚刚好李恽他们没有再打炮了，而是在紧急的造炮车，因此发出的声响并不大，两人上山又是晚上，准备在山上睡一晚再走的。
然后两人就不出意料的被李恽值夜的侍卫给发现了，并且还发生了打斗，值夜的两个侍卫还拿不下麹高为，相持中还是赶来的九一才把他给擒住了的。
李恽第二天见到的时候还诧异了一把，怎么现在派来查探自己还需要派女子来了，莫非是想让自己给擒住后顺便睡一把。但是李恽还是很快的就发现了不同，这两人的长相完全的不像是中原人氏，而是很典型的西域人长相。
如果说是那两家人派来的话，应该是中原人才对啊。难道说这两人不是他们派来的？
就在李恽还在疑惑两人的身份的时候，黄升却是小声的给李恽嘀咕了一句：“王爷，之前的时候牛将军曾遣人送信过来的。”
黄升这么一点，李恽马上就醒悟过来了，也意识到了眼前这两人很有可能就是牛进达信中所说的那两个跑掉了的高昌人。
第六二八章：纠结
在意识到了两人有可能的身份之后，李恽也陷入了一个矛盾之中，那就是这两人到底杀不杀？
黄升让人把这两人给带下去看管了起来，尤其麹高为，这小子手上还是有些功夫在的。李恽又吩咐了给他们弄些吃的，两人看起来都很是瘦弱和劳累，想来这一路走来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剩下的人都在忙着赶制炮车，李恽把需要改良的地方给他们说了，九一正在带着他们弄。之前一直在帮忙的李恽却是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始思量这事怎么处理。
侯君集这人吧，出身还是很好的，出身于上谷侯氏，也算是大家族出来的了。而且这人不同于秦琼尉迟恭他们是后加入的，他本身就是出自秦王府，属于李二的铁杆亲信了。跟着李二也立了不少的战功，灭突厥吐谷浑他都有份，灭高昌更是他独自领兵，右卫大将军、潞国公就是李二给他的封赏。
但是和程咬金尉迟恭等人的低调不同，侯君集很高调。这大约也和他的性格有关，性骄饰，好矜夸。而且还十分的贪财好色，从这次攻灭高昌的事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按说他的出身也算是不错的了，至少家里不至于短了钱粮才是，可是这人却偏偏的很是好这一口。而且现在的侯君集比原来的历史上应该更有钱才是啊，他不仅是经营西域，还帮着李二在那边做着琉璃的生意呢，这玩意进项可是不少，李二再小气也不至于少分了他的吧。
李恽有时也想不明白，你弄那么多财宝作甚，后来谋反被诛，家也被抄了，这些东西还不是归了李二了，就是你藏于深苑之中的那两个人乳美女最后不一样还是便宜了李二。
而且侯君集还就是因为在高昌的事泄了，被人给告了，侯君集大军刚刚班师还朝，他就被抓进监狱面壁思过去了。
不过也有大臣替侯君集鸣不平，说候平灭高昌功大于过，不应该治这么重的罪，而李二本来也没想把侯君集如何，对于这位潜邸旧臣，忠诚的鹰犬李二感情还是蛮深厚的，接到大臣的奏本他也就顺坡下驴的放了侯君集。
侯君集这事做的确实不像样，这也就算了，你居然还让人给跑到了长安告状，而且你老大也就是做做样子给其他人看的，你私藏的那些财宝也没给你收缴了啊，一有人给你求情也就马上把你给放了，还官复原职。
而侯君集这人呢，有什么不满就会说出来，正赶上自己的老哥们张亮外放为官，侯君集和张亮吐槽自己灭了一国回来却蹲监狱，诉苦也就算了，但是忽然就来了一句：“公能反乎？当与公反耳。”
你会造反吗？你造反咱俩一块儿。这话不管在什么朝代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张亮也很对得起他，转头就把这话告诉了李世民。如果李世民是朱元璋，凭借这一句话就能杀的人头滚滚，不过李世民毕竟不是朱元璋，他力劝张亮不要把这话说出去：卿与君集俱是功臣，君集独以语卿，无人闻见，若以属吏，君集必言无此。两人相证，事未可知。
说实在的，李二真的是很对得起侯君集了，李恽都没这个待遇。
但是你却因为这事去记恨李二，并且计划和参与了谋反，这真的有点过了。
现在这个时空因为李恽的到来又有了些变化，最起码太子那里没有原本的那么危险了，李恽给弄了个许敬宗和李义府过去不说，还治好了长孙皇后的气疾。现在虽然李泰也还是在觊觎着太子之位，但是因为皇后还在，这小子也只敢偷偷摸摸的来，也伤不到太子一分一毫。
李恽早早的押注了太子，自然是不希望他出事的，但是说实在的，侯君集这里还真是一个不稳定因素，要是还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走的话，李恽也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纵使是太子不去找他，那其他的皇子呢？
而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不复杂，李恽直接把这两人杀了就完事了，没人去长安告状，李恽相信李二也是断然不会去追究的。
可是临了李恽却是发现自己下不去这个手。
李恽自打到了这里后，说实在的，不论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确实是弄死过不少人，但是李恽没有后悔过，因为大部分时间李恽杀人都是被动的，偶尔属于反击或者是报复杀人，李恽认为这并没有错；哪怕是那些被李恽擒住后又让程处嗣给宰了的海盗，算起来都有杀俘之嫌，但是李恽依然不后悔，因为这些人确实都有他们取死之道。
但是眼前的这两人不同啊，人家犯啥错了？
你侯君集大军打进来人家躲起来了啊，结果人家都投降了，高昌国都灭了你居然为了抢夺财宝而进行屠城，人家这才冒死跑了出来，为的也就是去找李二讨一个公道罢了，你说这是必死的罪过吗？
说到底还是你侯君集你自己行事不密，需要李恽来给你擦屁股，可是眼下李恽觉得恶心，内心又十分的抗拒，这就两难了。
见到李恽在思考，九一和黄升走了过来，三人围坐在一起，九一率先说道：“少爷，这事不是咋们该管的，依我看啊，不如咋们就当做没发生，把他们给放了吧。”
黄升却是不同意：“王爷，小的以为此法不妥，我们和陈国公虽然少于往来，但是毕竟也还是有些交集在的，咋们府上的琉璃不就是他在卖吗。算起来我们和他也并无过节，若是放了这两人，到时候他们必然会去长安告上一状，皇上怎么处理另说，但是陈国公却是少不得要忌恨我们的，何苦来哉？”
其实这些李恽都想到了的，只是在犹豫，实在是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处理。
纠集着到了中午，正要开饭，罗辉却是到了，他现在一直都是甲藩和汶山两头跑，除了传递一些讯息之外，其实也在负责跟那些马匪打交道。
但是这次罗辉来，却是带来了另外的一个消息，一个让李恽都有些诧异的消息：荣乡的兵马有异动！
第六二九章：贪心的悉多
卢自得虽然沉醉于温柔乡，每日里的和两个蛮子女人外加自己的侍女鬼混，好在倒没有忘了自己的本职，也时常的去悉多那里走动，和悉多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了，但是目前来说，提出某些要求还不太适合，在没有天大的利益诱惑的前提下，卢自得也相信悉多不会轻举妄动。
李恽家的酒悉多消化的很快，除了给自己的大头人送了一些和赏赐了一小部分给自己的人之外，剩下的就被悉多安排着拿去卖了。进项着实不少，甚至让悉多有些后悔，觉得给自己的头人送多了，这要是拿来卖······
人性的贪婪在悉多的身上表现的很是淋漓尽致，而卢自得也察觉到了悉多的这种贪婪，觉得先试一试，如果能成的话就可以往李恽那边引诱了。
而卢自得的突破口，恰好就是李恽才刚刚收拢了的那帮土匪身上。
王三刀他们很是上心，为了达到要求，把各自帮派里的人大部分都组织了起来，妇女儿童以及老人全部都给了韩宁做人质。但凡是参与进来的人，其实都很少藏私，但都还是会留一点人看家的，像王三刀这样把自己的几个婆姨全抵押出去的也还是少数。
就这样，这帮子土匪愣是凑齐了一千多人，前去找韩宁，给韩宁都弄懵逼了，这些玩意可真是够义气啊，难道老子就这么让人放心吗，你们送这么多女人来就不怕老子给你霍霍了。
说实在的韩宁还真是不敢，真要是偷人让这些玩意给发现了再闹将起来，李恽第一个就要收拾韩宁，虽然不至于要了命，但是一顿板子绝对跑不掉，因为李恽也十分的看中这边的市场，不想出了叉子。
韩宁盘算了一下，觉得不划算，也就不去考虑这事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按照人数给王三刀约了足量的酒，让他们弄去卖。王有才刚刚才送到的酒，就被这些马匪给分了一大半走。
而且王三刀很是讲义气，居然送了一个白人杂胡的娘们给韩宁，说这是兄弟们的一点意思，白受了将军这么大的好处，不表示一下有些过意不去。说的情真意切的，弄的韩宁很难拒绝，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韩宁之前有个康妹妹，也是昭武九姓的白人，后来李恽又给了个新罗婢和一个歌姬，韩宁这厮也能干，这些年都已经有三个儿子了，不似黄升那般，到现在都还只有一根独苗。因此，现在再收一个白种杂胡的女人对于韩宁来说也没啥压力。
关于这个酒的售卖地点，王三刀他们其实是不太想守信的，毕竟荣乡离得这么近，又有这么多人，这个酒肯定是很好卖的。但是一想到在离开甲藩时那个将军的眼神，这些人就都有些怵，纠结了一阵之后还是决定不去荣乡，先去其他地方吧。
虽然卢自得派去汶山的人失踪了，可是甲藩外面却是有不少他安插的探子在的，甚至还有一个耐不住的混进了王三刀他们的队伍里，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一行人的目的。
这让卢自得很是意外，因为他以为李恽是会和悉多来进行合作的，毕竟这个悉多既贪婪又愚蠢，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才是。但是不想李恽却是另辟蹊径，宁愿和一帮马匪合作也不找悉多。
虽然猜不透李恽的意图，但是卢自得却是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阴毒的主意，那就是撺掇悉多去对付这帮马匪。
悉多喜欢充面子，在招待人的时候才会拿出这个酒来，但是每次拿出来的量却是有限，众人都觉得喝的不尽兴，就连卢自得都觉得悉多小气。但是后来有一次卢自得自己请悉多喝酒的时候才得知，原来他那里的这个酒不多了。
卢自得就开始给悉多下药：“大头人啊，这个酒那唐朝的将军给的着实少了些，而且这个酒就算是在唐朝境内其实也是不便宜的，因此估计他也舍不得拿多的出来。大头人虽然得了一万斤，可是还没喝尽兴呢就所剩不多了，着实可惜啊。”
这话很是对胃口，一下子勾起了悉多的认同感：“是啊，谁说不是呢，弄的我现在喝点酒都要省着喝，想去买吧又要花钱，这个酒那么贵划不来，早知道我就少卖一点了。”
卢自得喝了一口酒，咋了咂嘴，慢慢的说道：“在下倒是知道有一批这个酒，数量还不少，此刻也正在荣乡附近。”
说到这卢自得就闭上了嘴，倒也不是故作高深，主要是不知道悉多感不感兴趣，先试探一下再说。
而悉多没有让卢自得失望，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上道，听了这话酒也不喝了，马上就站了起来，凑到了卢自得跟前，张着充满酒气的嘴问道：“消息可真实？”
卢自得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悉多追问道：“你可知对方是什么人？”
卢自得看了悉多一眼，回道：“据我所知，乃是荣乡和甲藩两地之间的马匪。这次不知是得了何处的便宜，居然让他们联起手来去做了这个酒的生意。而且嘛，他们裹进来的人还不少，怕是有上千人。”
悉多笑了一下：“一千多人又值当个甚。”但是内心却是重视起来了，马匪不同于一般的势力，若是商队的话，抢了也就抢了，但是马匪可不好抢，这些玩意一来是熟悉道路，甚至比自己这边的兵马都更熟悉；二来就是他们和过往的商队关系也不错，相互之前也有个照应，自己真要是想动他们，怕是还是要隐秘一点才不至于走漏了风声。
还有一点就是，马匪们就算是被他偷袭了，也能占着熟悉地形以及善于逃跑的技能很快就溜掉了，自己还得提防着他们回来报复。因此还是得想一个万全之策，争取一个都不放过。
要说不想肯定是不可能的，刚刚这个卢先生都说了，这些马匪带着的酒比那个唐朝将军给自己的还多呢，这要是抢到手了，卖掉一半还能剩下一半自己喝呢。
在和卢自得商议了一下之后悉多很快的就打定了注意决定干上他一票，并且还许给了卢自得好处。但是卢自得却是拒绝了，直言说还望大统领帮着照顾一下自己的皮毛生意。这对悉多来说不叫事，反正那些皮子都是要卖掉的，卖谁都一样。
悉多很高兴，卢自得更高兴，这样贪心的人还是好糊弄的，看来以后自己的事是有很大希望能办成的。殊不知的是，悉多这边才刚刚开始聚兵，那边李恽就得到了消息。
第六三零章：抢时间
悉多的突然发动有点出乎李恽的意料，李恽目前在考虑的是高昌的事情，对悉多的事就有些准备不足。而且这事也确实不好处理，甲藩的兵倒是能调动，但是这里不像是在安州那般李恽自己说了算，还是得给牛进达说一下的。
而且据魏勇他们得到的情报来看，悉多调动的人手倒是不多，只有三千人，估计悉多也没把这帮马匪给放在眼里，认为这些人手就够了。
确实也够，如果李恽不插手的话。
但是这事李恽没有不插手的道理，可是怎么出手却是需要考量一下的。
原本在李恽的计划里是不想和悉多发生冲突的，这厮占着一块大地盘，手下人也不少，说实在的是一个很合格的产品销售代理人。李恽前期的工作也在这么给悉多引导，但是不曾想这厮极度的贪婪，居然在得了免费的酒后就不再买入了。
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来抢自己好不容易才弄出来的一个马匪商队，这让李恽很是无语。
李恽问罗辉道：“韩宁怎么处理的这事？”
罗辉回道：“韩统领派了咋们的斥候去追王三刀他们去了，提前告诉他们有人要对他们动手的消息，但是没有给这些人下一步的指令，说是等王爷来处理。”
李恽想了一下，安排道：“这样吧，让他们找个地方躲起来，毕竟人数不占优，对方可是有三千人的。如果他们有相熟的部落，也可以先去躲避，这边的事咋们自会处理。另外你给九三说一下，让他把手上的事先放一下，把这事放在首位。”
这时，黄升走了过来：“王爷，咋们是不是也出点人手去收拾一下这个悉多啊。虽然他们有三千人手，但是咋们甲藩的人也不少的。”
李恽摇了摇头说道：“目前高昌那边才刚刚停战，有不少高昌人在四处流窜，甲藩需要防备着；而且朝廷和吐蕃这边又才刚刚结亲不久，咋们不能贸然出兵破坏两国间的和平，而且还是为了一群马匪。因此甲藩的兵是万万不能动的，只能咋们自己另想办法。”
九一这时插话道：“这些马匪虽然老余江湖之事，对战阵之事却是没有应对的经验，真要是让悉多的三千人给围住了，怕是只能全部交代了。”
李恽点点头道：“对啊，所以咋们现在还只能忍一下，让他们先躲起来吧。至于悉多那里，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算了，不然有了这一次就还会有下一次，得给他个教训才行。”
罗辉也同意：“是啊王爷，咋们这个酒，据说那个悉多得了去以后，在他们那边卖出了极高的价格，白白让他得了这么大的便宜，可是这厮却是没有想着再从咋们这买些去，居然是想着来抢，这就是看上了这个酒的暴利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咋们要是不把他打痛了怕是他以后还是会去骚扰王三刀他们的，毕竟只要得手一次就是天大的利啊。”
李恽想了一下之后吩咐道：“嗯，悉多那里我们再想想法子，了不起我和黄升走一趟就是了。”
但是李恽内心其实还是不想弄死悉多的，虽然带着黄升还是有一定的把握，但是李恽认为这样的一个人留着会对自己有利一些。
转头又给罗辉吩咐道：“这样，你去一趟荣乡，找一下那个宋大，看看能不能在他那里得到一些消息，咋们不能瞎来，得摸清了门路再出手。”
罗辉带着人下山去了荣乡，李恽接着安排：“这里的事不能耽误，九一还是在这里不要动了，但是给我分十个人出来，那个炮我也要带一门走。另外就是擒到的那兄妹俩······”说到这里李恽也是直挠头，这事都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呢。
想到这李恽干脆说道：“这样吧，分十五人给我，除了带一门炮走之外，这两人我也押走。”
回到甲藩的时候，李恽把这两人交给了韩宁，并告诫他严加看管着他们，任何人不得靠近他们，甚至包括诸君德和焦庆海。为此李恽还给韩宁留下了十个侍卫协助，这边的兵李恽还是不怎么敢用，有阴影了。
然后李恽带上了黄升和九三，以及剩下的五个侍卫骑着马出了城，而且其中还有几匹马是带着货物的，只是包裹的很是严实，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而李恽不论去哪里，诸君德和焦庆海都是不敢过问的，只能是配合着给李恽物资。李恽找他们要的东西也不多，毕竟刀和盔甲这些李恽他们自己就有，找他们要的也无非就是一些箭簇罢了。
根据罗辉给到的情报，王三刀他们是绕开了荣乡前往了玛柯董氏的地盘，也就是党项人的境内。这个地方地处荣乡的西北部方向，此地乃是吐蕃、党项、汉人乃至杂胡的杂居之地，商贸往来还算不错，选择到这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且这里还算相对比较安全的，各地的商贾都有，一般也没有人敢打这里的主意。悉多也没有，他是准备在半路截杀王三刀他们。
悉多准备了三千人，而且派出了一个自己的得力部将领兵，在半夜的时候悄悄的出城走了的，赶往半路准备去截取这批酒。悉多还给下了命令，让他们尽量的不要留下活口，同时也不能惊扰到党项人。
李恽一行人和悉多的兵马都在日夜兼程的往前赶，都想早点追上王三刀。
而王三刀他们，这会也被韩宁之前派出的斥候给追上了，并告诉了他们这个情况。同行的土匪们听后都很是气愤，这个悉多，平日里也没和他有什么仇怨啊，居然想拿着咋们来发财。
可是气愤归气愤，事情还是得面对，几人商议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听从吩咐，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再说。悉多的三千人马远不是自己这帮乌合之众可以应对的，好在这些人都是土匪出身，藏匿算是看家的本领了，很快的就找到了一处绝佳的地点，把货物都给藏了进去。
其实要是带着货物赶过去其实时间也是够的，但是卖掉了货物返回一样是要被对方截杀的，得来的钱财也就归了别人了，只能是把货物藏起来，然后人员全都赶往玛柯董氏的弥药，并在那里等候将军的救援。
第六三一章：提前赶到
弥药，因为附近有一座弥药山而得名。此地不同于中原之地那样是一座城，更像的是一处集市，宽阔而平坦，一面临河，两侧是山，两头都可以进出，任何地方的人也都可以来，只是有一点，进来得交税。收税的还是党项人，好在税收的并不高。
虽然税收的不高，但却是有准入条件的，你想要进到这里，要么你是卖货的，要么你就是买东西的，但是买东西，你得有本地人带你进去才行。
王三刀他们恰好就在这里有熟人，能进去，但是却没法子弄进去一千多人。党项人又不是傻子，你弄这么多进去万一是为了劫掠呢？所以最终就只能是进去了几个领头的，余下的人则是和甲藩来的斥候一起，在这个场地的外面扎下营寨安顿了下来。
这个斥候在这些人安顿下来之后就离开了，准备返回。
其实这个时候返回的危险性是很大的，因为既然悉多派了人来，那很可能就会在回去的半路遇上，但是这个斥候执意要返回，这是职责所在，必须回去交差的。王三刀和几个头领商议了一下，觉得让他一人回去不保险，就特意的在队伍里选了几个熟悉这边路况的人陪着一起回去，真要是遇上了悉多的大军，最起码还能跑得掉不是。
很幸运的是，他们先遇上的是李恽他们。
李恽他们不认识小路，只能是沿着大路快马前进，正好在弥药山南侧遇上了返回的斥候一行人。而悉多的人马，这会其实还离得较远，毕竟是三千人的队伍，出荣乡的时候为了避人耳目又要昼伏夜出的，速度自然就快不起来。
但是李恽在经过荣乡的时候，特意去了一个自己安插的暗哨点，得到了一些具体的情报，知道了悉多派出的兵马的具体配置。虽然这些兵马人数只有三千，但是这里面可是有一千骑兵的，不可小觑。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恽也断定了他们走不快，这次敢带着人沿着大路走的，也很是顺利的抢在了他们的前面和这些马匪汇合了。
在得知了王三刀他们的处置方式之后，李恽觉得这样也可以，最起码人和货目前都没有危险，悉多的人再厉害，也断然不敢去攻击党项人的部落聚集地的，那里人家的兵马也是不少的，只拿三千人去打很有可能就是肉包子打狗的下场。
李恽一行有八人，除了黄升以及九三之外就还只有五名护卫，而返回来的这些人有三人，除了自家的这个斥候之外，剩下两个勉强算是马匪的向导。
想了一下之后李恽让这个斥候回了甲藩，让他回去给韩宁传信，若是自己十天没回去的话，让他带一千人马到汶山一带来接应自己一下。但是李恽却没有让这两个向导跟着他一起回去，而是把他们都扣下了，只是让这个斥候自己多加小心。
别说九三和黄升，就是跟着来的这些侍卫都看出来李恽在撒谎，目的就是为了支开这个斥候。
当然了，目的也是很明显的，李恽不想让这个大炮的事过早的泄露了出去，这个斥候是甲藩城的老兵了，而且还是牛进达后补进来的，指不定就有什么特殊使命在身，让他看见了以后指不定李二很快的就知道了。
李二要是知道了一准就让自己回去了，可是李恽才到这里没多久，现在正玩得上瘾呢。
这两个向导真不是白给的，很快的就按照李恽的要求给找到了一处绝佳的场所，可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荣乡的兵马不说，后面也有很好的退路。
到弥药就必须经过弥药山，而要经过弥药山就必须要先过弥药谷。说是谷，其实还是很宽敞的，至少放个三四千人进去相互厮杀还是能施展的开的。但是唯有出谷的地方有个转折口，这个口子比较狭窄一点，但是七八人并肩出还是没问题的。
而李恽选择的地方，就正好在这个出口里侧的上方。
这里有一块不大的平地，离着下面的山谷有个百来米的高度，上来的路很是不好走，李恽几人上去的时候不少人都被草丛和荆棘划破了衣衫。几个帮着抬东西的侍卫更是遭罪，不少人的手上和脸色裸露出皮肤的地方都留下了一些伤口，只是伤口不大也不深。
在这个平地的后面，有一条不大的路可以绕行离开，而且可以直接通到弥药，李恽他们到时候要是跑路的话也很是方便。
安排好了这些以后，李恽就连这两个向导都给赶了回去：“你们且去到弥药，告诉王三刀他们，我是李云将军请来的大法师，自会在这里做法击退荣乡来的兵马，只是嘛，你告诉他，不论这里发生了什么都不许来看，在弥药备好酒肉美食等着我们就可以了。”
这两个斥候也不知道真假，只能是赶紧回了弥药，如实的把这里的情况报告了王三刀他们。听这两个向导的意思，这个大法师一共就只有八个人，就凭八个人退三千兵？别说王三刀不信，就是那些跟着一起来的马匪头子也都是不信的。
但是你还只能等着，人家说了，那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前去，不然丢了性命就自己负责。王三刀想想都觉得不靠谱，怎么这个将军这么迷信呢，平时看着挺威严的一个人啊，这次居然弄这么一出。
就算你想要弄个法师来，你也弄个资历深一些的来啊，听着两个人汇报说，来的这个法师还居然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后生，长的倒是挺不错。但是这能顶个啥啊，真能退敌？
李恽这么说呢，其实也是为了预防一下，因为李恽这次带着人可是带了一门炮来的，为的就是到时候拿这些吐蕃人试试炮。这玩意动静可是不小，不做一些预防在，就怕到时候以讹传讹的，反倒是容易引起其他的误会。
李恽为此也是煞费苦心了，在这高原地带，就算是带了些红景天熬的茶水，可是带着这么笨重的一个玩意，还有那么多的炮弹，别说这几个侍卫了，九三和黄升也都没闲着，帮着带了不少东西的，就是李恽自己也给累够呛。
但是李恽认为值得，最起码也能实战检验一下这个自己弄出来的大炮。
第六三二章：大炮的威力
埋伏好了的李恽等人，甚至还在这个平地的不远处找到了一个可以容身的山洞，几个人还能轮流的进去睡一下。李恽觉得很是惬意，虽然白日里不能生火，但是夜晚还是可以的，起码可以弄点熟食来吃，只是在这高原地区，煮出来的东西吃起来始终都觉得有点不对味。
打跑被架了起来，四周都是很深的草，就这样李恽还是要求把炮口尽量的放平一点、低一点，只要炮子不从炮管里滑出来就好。而且这个位置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虽然李恽他们的炮已经放的不算低了，但是在下面的人却因为视角的原因而绝对看不到的。
这也就给李恽装神弄鬼创造了机会。
吐蕃人来的不算快，但是在李恽他们布置好了的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还是到了这里，并且在这里扎下了营寨，看样子是想在这里等待着那些马匪的到来，或者是等他们回来。
按照原本的进程，王三刀他们这会也该是还没到这里的，而且悉多看上的也是他们的酒而不是他们的钱，因此李恽估计这些玩意就是准备在这里截杀王三刀他们的。因为这些人除了扎下营寨之外，还往各个方向的出口都派出了人。
李恽看了都直骂娘，这些吐蕃玩意是真够狠的啊，这么做明显的是打算包圆了，不想留活口啊。
而这些人为了把中间的大路留出来，还很有素质的把营寨扎到了两侧，让出了中间的大路。就是李恽他们下方的出口这里，虽然窄了一些，但是他们依然还是派了百十人把守者，只是都藏了起来，并没有像李恽他们那样爬到高处。
李恽决定不能让这些玩意过舒适了，虽然他们因为赶路急的原因，加之到了之后又干了很久的活，在这高原地区这可不轻松，因此这些人都早早的进入了梦乡，并没有吵到李恽他们。
但是李恽还是决定弄一下他们，难得的是今晚居然没有月光，天上布满了厚厚的云层，李恽看了都想笑，真是要睡觉老天爷都帮着送枕头。
一更天的时候，下面的营地里除了值夜的人之外，大部分的人几乎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而除了营门口的火把之外，也只有一个帐篷里还有点亮光，估计是什么领导之类的吧，还在研究国家大事啥的。
李恽决定就拿这个帐篷开开张，几个人赶紧的忙碌了起来。黄升负责装药，但是这厮还是有点害怕，不敢装多了，李恽见了之后干脆自己来装，药装的多不说，还拿个杵子给杵紧了，这才把炮子给小心的放了进去。
说实在的，这种前装的火炮，放到平地上平射的话是很好的，居高临下的打反而不容易操作，得随时防备着炮子掉了出来不说，你还得担心着炮的后坐力，毕竟这玩意可是把屁股抬起来打的，这里又没有汶山那样的炮车。
这玩意没法瞄准，乌漆嘛黑的又没法点火把，下面除了一点点火光外就再无其他参照了。而且这火炮也还是新造出来的，试了还没几炮呢，李恽只是大致的知道一个抛物线的范围。
但是不管了，大炮开兮轰他娘，先开了再说。李恽用大拇指装模作样的瞄了一下之后就吹燃火折子点燃了引线，打到哪算哪吧。
大炮发出了很大的一声巨响，然后李恽就看见炮口冒出了一股火光。
李恽和黄升都探出头去看，想看看到底打到哪了，九三甚至是把千里眼都掏出来了，但是还是看不见具体打到哪了。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应该没有打到李恽想打的那个帐篷，毕竟那里的火光依然还在。
然而让李恽他们奇怪的是，下面居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这一声巨响跟他们没关系似的。
李恽很是诧异的看了看黄升：“没打着？”
黄升也直挠头，不应该啊，就算是没有打中那个还有亮光的帐篷，但是应该也打中了其他人的啊，他们的帐篷不算紧密，但是这一炮瞄准的这个方向下面还是很多的啊，难道真的打偏了？
黄升有点心虚的说道：“那要不咋们再来一炮？”
李恽想着这漫漫长夜也无心睡眠，再来一炮就再来一炮呗。既然过段的开始了再次装填，这次换黄升来装药和装弹。黄升虽然之前很是小心，但是打了一炮之后胆子也放开了，还在想是不是李恽药装少了没啥杀伤力，干脆又加大了药量。
然后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这次因为装药更多的关系，火炮发射时产生的声音比之前那次还要大，站在边上的李恽甚至都有点耳鸣了，也可见这一发的威力。
但是下面的营地依然还是半点反应也无，这让李恽有些意兴阑珊，你倒是给点反应啊，不说害怕，你起码交换两声也成的。合着我在上边费了半天的劲你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样很伤人的你知道不。
这下别说是李恽了，就是九三和那几个护卫都有些沉不住气了，九三甚至都想下去探查一番了，只是被李恽给拉住了。
不服气的九三和黄升，再次的开始了装填，又连着往下面打了七八炮，结果却是依然如此，下面半点反应也没有。原本还想继续打下去的，但是被李恽给拉住了，这些玩意装药又没有个数，都是估算着在来，打了这么将近十炮之后，炮管已经很烫了，再这样打容易炸膛的。
当李恽还是确认了一件事的，那就是一定是打到了下面的营地的，因为后面有几炮李恽明显的听到了炮子打到什么东西上的回声。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些人如此的沉得住气，居然这样的情况都不起来查探一下。
实在无趣的几人也就把装备都给收起来藏进了山洞里，然后各自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李恽就和黄升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查看，借着千里眼的优势，李恽也很快的看清了下面的情况，真的是惨不忍睹啊。横七竖八的摆了超过二十具尸首，有一个帐篷还很明显的变成红色的了，看样子是有一炮正好击中了这里的。
而那些尸首这会也全都被裹好了，看样子是要就这样扔到河流里去。边上站着一个像是头领一样的人，脸色铁青的看着这些尸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后这些人就居然真的被扔到了河流里，慢慢的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