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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争渡传全文阅读

作者:斯蒂芬·铁     水浒争渡传txt下载     水浒争渡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章 输个痛快

    聚义厅内杯盘罗列,众头领正在尽兴,晁盖道:“诸位兄弟,那济州府纠结些官兵,征船造势,已有些时日,这几日便要攻打山寨,可要小心。”

    吴用笑道:“不须兄长挂心,吴某自有措置。自古道:‘水来土掩,兵到将迎。’这些官军都是些顶坑混饭的,骚扰地方,欺负那寻常百姓倒是无敌,上阵搏命,那个肯上前?况且这水泊四周船只多半在我梁山上了,他们还能泅水过来不成。”

    众头领听了哈哈大笑。

    阮小七道:“哥哥尽管放宽心,不等他们上的这金沙滩,我兄弟几个便让他们去喂鱼了。”

    林冲也道:“晁天王莫要担心,别说他过不了阮氏三雄那关,便是上了金沙滩,林冲也不能让他们上山半步。”

    刘唐道:“定叫他们有去无回。”

    杜迁,宋万正欲表现一番,却见厅外跑进个喽啰禀道:“各位头领,朱富头领上山来了,说是有事相商。”

    众人皆是疑惑,这半夜上山,应是大事。

    片刻之后,朱富进了聚义厅,给晁盖施了礼,说道:“晁天王,夜间,店里来了个客商,说是要用山寨百十条船,装运货物,要在码头傍晚时候使用。”

    百十条船装运货物?这是大生意,自从山寨用了那十取其一之法,梁山周遭商客越来越多,多是口口相传,以至于周遭各府县商客都愿意来此行商落脚。但这百十条船的生意还未见过。

    阮小五道:“如此梁山正当兴旺。”

    公孙胜却问道:“朱富兄弟,这客商从何而来?姓甚名谁?要运何等货物?”

    朱富道:“说是东京来的,名叫杨聪,有个外号叫做什么妙手书生。说所运货物,应是山寨可用,若是山寨如有需要,可以贱些卖与山寨。”

    众人都笑了,着商客胆子倒是越来越大,这还是头一个要和梁山做生意的。

    吴用道:“阮氏兄弟,尽可以去船,只是要加些小心,防那官军使诈。南山水寨现在大小船只,六七百只,又有数百渔家入伙,水军近千人,足以听用。”

    林冲听那水军壮大,心中有些郁闷,山上喽啰也才近千,只是些步军,山寨不过几十匹马,都不成军,只想着哪日壮大了马军,才有机会报仇。

    公孙胜道:“林教头,不必担忧,待此次胜了那官军,我便下山,北上去贩买些马匹,壮大山寨马军,倒是请林教头多加训练。”

    杜迁道:“林教头心急不得,这战马最是难得,不比其他。”

    林冲只道是公孙胜安慰之言,答应一声,继续饮酒了。

    次日酒醒,已过午后,一众到了聚义厅商议事务,只见小喽罗报上山来说道:“济州府差拨军官,带领约有一千人马,乘驾大小船一百多只,现在石碣村湖荡里屯住,特来报知。”晁盖大惊,便请军师吴用商议道:“官军将至,如何迎敌?”

    吴用笑道:“兄长勿惊。”随即唤阮氏三雄,附耳低言道:“如此如此……”又唤林冲、刘唐受计道:“你两个便这般这般……。”再叫杜迁、宋万,也分付了。

    这团练使黄安见过了午后,想着那杨公子的真言,带领人马上船,摇旗呐喊,杀奔金沙滩来。看看渐近滩头,只听得水面上呜呜咽咽吹将起来。黄安听了这画角之声,只见水面上远远地三只船来。看那船时,每只船上只有五个人:四个人摇着双橹,船头上立着一个人,头带绛红巾,都一样身穿红罗绣袄,手里各拿着留客住,三只船上人,都一般打扮。于内有人认得的,便对黄安说道:“这三只船上三个人,一个是阮小二,一个是阮小五,一个是阮小七。”

    黄安心道:“不必管他们,只管向前,我等水上不得要领,那何观察不就是在水荡里被割了双耳?”

    一群人听了,都不禁捂了耳朵,亲随问道:“团练使,那该如何?”

    黄安把手内枪拈搭动,说道:“只管向前,冲到那金沙滩上。”一众二百来条各色船只,径直向前划去,三阮见这官军,居然不受这智多星的诱敌之计,都有些纳闷,阮小五道:“二哥,追还是不追?”

    阮小二道:“这些官军倒有些邪门,我们只有三只船,其他大多都潜伏在芦花荡里,如此,小五去叫伏兵过来,后面跟上。我和小七先去追敌,若是他们上了金沙滩,哪能算我水军功劳?”

    阮小五听了,调头小船,去叫伏兵去了,阮小二,阮小七两只船,跟在官军后面,追了上去。

    直到金沙滩上,黄安竟无有阻碍,只有那山脚下有百十喽啰,正在惊疑不定。船上官军都下船,倒也整齐,足有千八百人,只见后面追来两只小船,立着阮小二,阮小七,早有官军拉开弓箭要射,黄安喝道:“不得放箭。”

    阮小二和阮小七与一众官军听了都是不解,几个军官道:“团练使,这是为何?”

    黄安道:“你等知道个屁,刚才他们三只船,现在去只来了两只,为何?”

    一个军官道:“那个当是没了力气划船,落在后面了。”

    黄安抬脚将他踹倒在地,骂道:“你这不长脑子的东西,脑袋不好使,眼睛还不好用么?你看那水面远些。”

    众官军都看了水泊里面,水天掩映间,一抹黑色压水而来,有那眼尖的,喊道:“是船,有那千八百只呢。”众官军听了都是面如土色。

    黄安问道:“兄弟们,要死要活?”

    倒有几百人应声道:“要活。”

    黄安心里有了底,朝那阮小二喊道:“阮小二么?都说你是水里的太岁,敢不敢上岸和我单打独斗?”

    “有何不敢?”阮小二见这官军不放箭也不上山攻打,只觉奇怪,阮小二,阮小七将船划到岸边,跳了下来,让两个划船的上山报信去了。

    阮小七道:“哥哥,我去斗他。”说完绰了条朴刀,来斗黄安,黄安道:“阮小七,若是赢得了我,我便归降梁山,你若是输了呢?”

    阮小七笑道:“爷爷若是输了便是死,让你这千八百人陪葬。”说完把刀一举劈头砍下,黄安用大枪一格,把刀格开,喊道:“阮小七住手,我输了。”

    阮小七以为黄安用诈,哪个肯信,抬手又是一刀,黄安忙又格开,喊道:“天王盖地虎。”

第六十一章 生辰纲十万贯?

    待到晁盖吴用带了山上数百喽啰到了金沙滩,阮小五已然率领了水军奔上岸来,正在清点缴获军器衣甲,阮氏三雄见晁盖吴用下山,一起迎住。晁盖奇怪道:“这个黄安就这么降了?”

    阮小七笑道:“谁不奇怪?和他只打了两招,他便喊了两句,第一句是我输了,第二句却是山寨那铁牌上的那句天王盖地虎,我也只得停手了。”

    阮小二道:“倒是问过这黄安了,他说是个什么杨公子教他保命用的。”

    晁盖对吴用道:“这句话往来行商的大多晓得,想那杨公子也是听得商客提及,才有了这主意。”

    吴用笑道:“哥哥,此事不应如此简单,这黄安能从这杨公子口中得知这句暗语,他们也必定有些关联,这杨公子昨晚边说要用船运送货物,还要这傍晚间,也应该知道这黄安午后攻打梁山。”

    晁盖沉思道:“军师妙算。”

    吴用道:“哥哥,那杨公子晚间必上山寨,到时一问便知,如今时辰正好,让三阮多带些船只,去接送这杨公子货物。”

    正说话见,却见杜迁宋万带些喽啰赶至,杜迁道:“听喽啰报信道,说这官军直上了金沙滩,我和宋万见那东港毫无动静,便赶了过来。”

    阮小七道:“这些官军都被我三兄弟收降了,两位哥哥,来的晚些。”

    吴用道:“本想有番厮杀,不想这这场面,那林教头和公孙道长呢?”

    阮小二道:“公孙道长本是四下接应,不知现在何处,林教头带些喽啰,去了石碣村,说是官军从石碣村发船来攻山寨,必有战马留下,要去看看。”

    晁盖道:“这林教头想这战马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人听了都笑。

    白胜稀里糊涂的睡了一晚,身上棒伤虽未痊愈,却也好了七七八八,一直想着那把他夫妻带出大牢的何观察,不正是当日抓捕我的么?

    现在却说什么杨公子要救他夫妻,心怀疑窦,也睡不安稳,直到午后,才被带来见这杨公子,屋内只坐了两个书生,那年纪大些的笑热不语,不时的念到出什么关羽张飞的。

    “这便是我家杨公子。”张三道。

    “多谢杨公子搭救之恩,我夫妻两个当牛做马也要报答。”白胜纳头便拜。

    王伦道:“白胜兄弟,起来说话。”

    白胜起身道:“杨公子,白胜不过一条贱命,又和公子不曾相识,不知为甚救我?夜间想了一宿,也未明白,还请公子告知则个。”

    王伦道:“白胜兄弟,无需想得太多,举手之劳而已,小可倒是有件事想请教。”

    白胜忙道:“当不得请教,公子只管问,小人若是知道,定然不会藏私。”

    王伦问道:“这些时日,全济州都晓得了,你和那晁盖一行人,劫持了梁中书的十万贯生辰纲,这捕快拿到你时,说是只见了一包金银,这些人都说你还在别处分开藏了,不知真假?”

    白胜见王伦问起此事,变了脸色道:“杨公子若是只想救我夫妻,我白胜也是个知道报恩的,若是和那牢里一帮差拨节级一般,我白胜还是那句,只此一包。”

    王伦笑道:“我又不是那缺金少银的,只是想解些心头疑惑。如今那晁盖七人都上了梁山,我今晚也要去那山寨做些生意,你夫妻可愿同去?”

    白胜想了想道:“如今,我夫妻也没个出路,也只好如此了,晁天王是个念旧的,定不会亏待于我。”

    王伦问道:“那你们八人分了这十万贯金珠宝贝,你怎么会只得了一包,最多不过值个一千贯,小可实在不解。”

    白胜叹口气道:“我这好赌的毛病是难改了,其实我还输掉了近二百两银子。”

    王伦奇怪道:“那也所分甚少啊。”

    白胜听了,哈哈笑道:“哎,我等满心欢喜的用了智多星吴用的妙计,哪成想...咳咳...”一时笑的太急,白胜有些气喘。

    闻焕章笑着问道:“莫不是那十万贯的生辰纲里,多半是些废铜烂铁?”

    白胜忙止住笑,惊道:“这个先生,你怎么知道?”

    王伦闻焕章听完不禁相视一笑。

    闻焕章道:“这个梁中书倒是想瞒天过海,若不是杨公子救你出来,怕是你也不愿传扬,你等到手的只有十分之一,对么?”

    白胜讪讪回道:“传出去岂不让江湖上好汉耻笑。”

    王伦道:“张三,带白胜兄弟,先出北城门去吧,在酒店等着。”

    客栈外六七辆骡车,白胜夫妻,曹正浑家,黄安家小,锦儿林娘子,都上了车,张三带了陆几,十几个喽啰一起去了。

    王伦突然问道:“呀,怎的未见锦儿?”

    金三脚笑道:“公子,你昨夜回来的晚了,锦儿姑娘缠着姜虞候给她也易了容,唤作男子相貌了,说是跟那个人同行方便,适才上车前,还朝公子吐了舌头。”

    济州城内,已然大乱,有几个泼皮作乱喊道:“不好了,梁山下来贼寇打城子啦。”街上行人纷纷四散躲避。

    闻焕章道:“这些本地口音的泼皮,怕是要趁火打劫。”

    王伦见身边倒还有十几个二龙山来的喽啰,说道:“保护好闻先生,跟我去个地方。”一众人走在街上,街上行人渐渐稀少。

    在府衙门口,杨志,史进带了二百喽啰,堵了前门,那些衙役见了,早已屁滚尿流,报了知府,那知府听说这府衙前后门都被堵了,惊慌失色道:“可知是哪来的贼人?”

    衙役道:“这必是梁山上来的。”

    知府道:“好大胆的贼人,本官才派了那黄团练去打他山寨,却敢来城内闹事。”

    边上正坐了个太师府的府干,怒道:“这群贼人倒是知晓了城内空虚,才敢来的,这而府内当值的差役班头也有那百十人,怕他作甚,各城门都有军士把守,都随我去杀贼,若是能拿到几个,也能请太师封赏。”

    那押梁中书派送生辰纲的两个虞候听了一并道:“正当同去。”

    众衙役见有人领头,知府又是首肯了,一帮人各持了器械,哄哄嚷嚷着,跟那干办,虞候奔来大堂前。

    那两个虞候见府衙门外一人,惊道:“原来是这贼配军,拿不到晁盖等人,若是拿了这个杨志,也算大功一件,到时人人封赏。”

    杨志在门外听了,抬眼看到,心中大怒,没你等几个不听劝告,哪得今日?也不答话,拉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一个胸口,那虞候应声而倒。

第六十二章 马下林冲

    萧让院内,传来一阵打斗之声,王伦听了,忙带人紧赶了几步,进了院子,正见五六个地痞打扮各拿了棍棒,围了两个人打斗,其中一人正是萧让,使了一口宝剑,另外一人用了一条大棒,地上还躺着两个,不知死活。

    一个地痞叫道:“敢伤我梁山兄弟,你等是不想活了,兄弟几个,杀了这两个再拿去抄了他家,还有个小娘子呢,嘿嘿...”

    萧让气道:“呸,我倒是认识你,不就是那城西欺行霸市的无赖乔八么?今日冒充梁山贼寇,来趁火打劫。”

    乔八发狠道:“竟还知晓我等名姓,那就更不能留你命了。”

    王伦见了,一挥手,留两个喽啰守住门口,金三脚,马五带十多个喽啰一起围了,那几个地痞见来了这多人,都停了打斗,乔八见为首的也是个书生,以为和萧让同路的,问道:“你等什么人?”

    王伦笑道:“我等便是那梁山好汉呐。”

    那乔八听了,忙笑道:“还以为你等和这萧让一路的,原来是梁山好汉,我兄弟几个也正要去投梁山,今日便杀几个人,做个投名状。”

    王伦问道:“梁山上还要投名状?”

    乔八道:“好汉,只是我等心意,不然去了哪个肯信?”

    王伦指了萧让和那人道:“那你们就打算杀了他们,做这投名状?”

    乔八嘻嘻笑道:“杀了人,抄了家,他那个小娘子献与大王...”

    萧让却是认出王伦,喊道:“杨公子,不识得小生了么?”

    乔八惊道:“大王认识这萧让?”

    王伦眼神一扫,轻声道:“杀了。”

    那喽啰们听了,各用刀枪,砍到四五个,金三脚和马五,虽说在东京没少打架厮并,却还是头次见这眼前杀人的,不由得有些发颤。

    那乔八居然会些武艺,见不能善了,喊了一声,抡起大棍,扑向王伦,王伦却是向前跨步,大棍还未劈下,已然右手扭住了乔八脖子,五指用力只是一扭,乔八声都没发出来,瘫软在地上。

    萧让和那人忙谢道:“杨公子,多谢搭救了,今日若不是你来,怕是你我阴阳两隔了。”

    那地上本来被萧让打到了两个,此事哼哼唧唧的苏醒,见院子里,倒了那些同伴,满院子流血,早就吓得软了,颤声道:“饶命。”

    王伦道:“萧兄,我为救你可是杀了人了,不求你们报恩,只求你们同命,大家眼里都算是同路人了,我这心里也算安稳。”

    萧让听了心里明白,和那人对视一眼,心下发狠道:不杀这两个,日后也会出去告首,更是麻烦,抡起宝剑刺死了一个,那人也抡起大棒,把那个打得脑浆迸裂。

    见杀了二人,王伦道:“不知萧兄,作何打算?”

    萧让拉过那人道:“杨公子,这是我一个朋友,叫做金大坚,今日来我家相访,不想这城内大乱,有那梁山贼寇来攻州占府,这几个也来浑水摸鱼,也多亏了他,我才多支持了一阵。”

    王伦听了金大坚名字问道:“可是那唤作玉臂匠的金大坚的?”

    萧让,金大坚和闻焕章听了都是微微诧异,金大坚道:“小人不过是个雕石的匠人,有个贱名,见笑了,公子救命之恩,日后必报,不过适才听公子说是什么梁山好汉,可不要乱说,让那官府知道,怕是要下到大牢了。”

    一众喽啰听了,哈哈大笑,闻焕章道:“你等两条人命在身,何不寻个去处?”

    萧让道:“哪有去处?”

    闻焕章一指王伦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萧让道:“杨公子可有我等安身之处?”

    王伦道:“这位是闻焕章闻先生,他说的这个去处,便是那水泊梁山。”

    萧让和金大坚听了闻焕章名字,都忙施礼,萧让道:“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只是这上了梁山便是那落草贼寇了...”

    王伦道:“连这闻先生都要去那梁山了,你等还在惜这清白之身,我可亲眼所见二位杀人了,再说梁山上那吴用不是萧兄旧识么?”

    萧让道:“公子适才说那同命同路,若是公子也去梁山落草,我们两个便同去。”

    王伦笑道:“如此还不收拾细软,搬取家小,晚间同去。”

    石碣村内,林冲有些急躁,严小口道:“教头,兄弟们都搜过几遍了,不见半匹马,只剩几十个残兵,都问训过了,都说是那团练是黄安本是带了几百匹战马,不过推说征缴的船只太少,又都是小船,匹马未带,都交与别人了,交与哪个,都不知道名姓。”

    华有边急匆匆来报:“教头,小的去了朱贵头领酒店,朱头领不在,伙计说是去了朱富店里,倒有伙计说,见有人带了不少战马往朱富酒店方向去了。”

    林冲道:“那这就去朱富酒店。”

    严小口问道:“教头,这几十个降兵还带么?好歹也算些功劳。”

    林冲道:“无用之辈,带了何用?你还要划桨载了这些废物?”

    严小口忙道:“教头息怒,只是那朱富酒店离此较远,只怕我等到那已是晚间了。”

    林冲怒道:“怕远你可以先泅水回山了,今晚必要找到那些马匹。”

    金乌西坠,八月天却是黑的晚些,朱富酒店内已是人满为患,只能先把女眷安排住下,好在这个时节,随便找个对方便能闲坐,朱贵陪着王伦在水亭吃酒闲谈,朱富则是前面招呼。

    鲁智深和李忠所带喽啰各自推车驾马,更是有些脚行伙计,车夫一起赶来,前前后后不下八九百辆。

    只差那杨志和史进断后未到,鲁智深怕有不妥,道:“洒家先去接应,你先收拾车马,若要算些工钱,自去找那秀才讨要。”

    李忠道:“大师只管带些人去,我自会照顾。”

    鲁智深听了,带了几十喽啰接应杨志,史进去了。

    店前树林内,六百匹战马被围在中间,二百官军打扮的喽啰分开坐了,周昂和曹正正在检点,周昂先挑了一匹,自己骑乘了,曹正也不艳羡,知道自己马上功夫不强,和李忠去打点脚行车夫去了。

    林冲一行二百左右喽啰,快到朱富酒店时,华有边眼尖,说道:“教头,店前树林内隐约间像是马匹。”

第六十三章 尖刀,又见尖刀

    林冲打眼一看,果然前方树林之中,见了几匹马的影子,偶尔传来几声嘶鸣,只是周围却有些官军打扮的散在四周,店前熙熙攘攘,竟是数百辆车马,满载着货物,离得远些,更是看不清楚。林冲心道:朱富店前这些官军作甚?

    严小口突然道:“教头,泊子里来了不少船只。”

    林冲看去,见那水泊里点点船只,竟有数百条,虽是距离较远,天色渐黑,看上去有些模糊,林冲也能断定,这必是山寨水军前来接那杨公子货物的,暗道:这官军的马匹却是不能再让那三阮得了,若不然,我这颜面何存?

    看天色已黑,当下提了朴刀,将身后二百喽啰散开,喝道:“兀那官军,留下马匹,饶了你等不死。”

    却见林子里闪出一人,笑道“好大的口气,看你能多大的本事。”那人手里提了一条四方劈楞简,直奔林冲而来,两人战在一处,刀光简影,各逞威风,战到七八个回合,两人各自停手。

    林冲问道:“莫不是周昂周教头?用这劈楞简的可是不多。”

    周昂听了,说道:“正是,适才看不真切,林教头么?”

    林冲道:“是我,周教头莫不是,带了官军同那济州府来攻打梁山?”

    周昂道:“林教头可是错怪我了,这些官军都是些山寨喽啰扮的,这几百匹战马都是杨公子的。”

    “林教头,周教头,都是一家人,莫再打了。”却见酒店里,有五七个人提了灯笼火把过来,为头的正是朱富,朱富见了忙道:“二位教头,还请水亭叙话。”引了二人穿过酒店,来到水亭之上,林冲见王伦和一三十七八年纪的先生坐了,朱贵陪在下首,四下还有一群人,其中几个倒像是那大相国寺菜园内见过的泼皮。

    林冲一惊,心道:这王伦怎么要回山寨了?

    朱贵见林冲来了,忙道:“林教头,这位杨公子和闻焕章闻先生,带了周教头一起来山寨入伙的。”说完朝林冲施了个眼色。

    林冲正不愿给王伦见礼,接话道:“闻先生大名,林冲听过,能来山寨聚义,自是求之不得,周教头曾与我同在禁军供职,更是相熟,不知二位受了何种冤屈,竟也被逼得要来梁山落草?”

    闻焕章道:“小生是受不得贫寒苦楚了,这周教头么,和你遭遇倒是相似,那高衙内屡次骚扰周娘子,周教头得罪了高俅,只得先逃离了东京,我等正遇到这杨公子,说是正要和梁山做些生意,可举荐我等来这梁山聚义,故此一路同来。”

    周昂听了不由得心里一紧。

    闻焕章又给林冲介绍了萧让和金大坚,也是各自见礼。

    林冲朝王伦道:“不知杨公子要和梁山作何生意?”

    周昂道:“林教头没见那林内战马?”

    林冲喜道:“原来如此,梁山若有了马军,便可四处征战。”

    王伦叫过张三道:“去请锦...”

    话还未完,却是赶过来一人,朝了林冲拜道:“师父,想煞曹正了。”却是曹正见了林冲身影,赶了过来。

    张三对王伦耳语道:“锦儿姑娘和那人乏累了,应是楼上客房内未醒。”

    林冲忙扶起道:“曹兄弟,可还安好?你怎的也来了?”

    师徒两个自去一边说话。曹正道:“这是鲁智深鲁大师的主意,也来梁山入伙。”却也晓得那杨志被劫生辰纲之事,受了杨志嘱咐,自是隐去不提。

    林冲诧异道:“师兄也来梁山?”

    杨志和史进,带着几百喽啰断后,姜太虚也混在其中,其实几乎没有遇到抵抗,只是顺利撤出济州府,正去酒店路上,遇到鲁智深前来接应,几人见了合兵一处,杨志问道:“大师,那梁山上可曾来人了?”

    鲁智深知他心思,说道:“我还未曾到那店里,现在同史大郎姜太虚同去。”

    史进道:“我也正欲结识那些好汉。”

    杨志寻思要与那些劫了生辰纲的再次见面,心中有些介意,找了块布头,将脸蒙了,鲁智深心知肚明。姜太虚,史进却是不解,见鲁智深朝他两个摆了摆手,也不去问了。

    鲁智深等几个到了酒店,朱富忙接引了,带到后院水亭旁,李忠,史进,鲁智深给那林冲,朱贵各自引见了,只有杨志躲在后面,并不露面,朱贵喜道:“诸位好汉上山聚义,本当各有分例酒食相待,只是今日盛况,还请诸位同去聚义厅与山寨个头领相见。”众人点头称是。

    忽然听那朱富道:“各位哥哥,上山来船了。”众人看时,前前后后,密密麻麻竟有数百条船,只离了一箭之地。

    林冲见了鲁智深,把了手臂,拉倒一边,叙起旧事。

    楼上锦儿听得外面吵嚷,更是有光线闪动,摸黑儿起身开了条门缝,轻声道:“夫人,好多的船呐。”林娘子听了,也起身来看,果然许多船只正在准备靠岸。

    锦儿眼尖,忽道:“夫人,官人也在此。”

    林娘子忙顺着看去,果见林冲正在和那鲁大师在楼下谈话,时隔多日未见,心头一阵心酸甘苦滋味,才要出去相认,却想起自己男子面貌,也不便相认。

    只见鲁智深却拽了林冲上得楼来,在房外拐角处站定,听得鲁智深轻声问道:“兄弟,洒家也上梁山来了,日后再叙旧事,俺问你件事,你可要直言相告。”

    林冲道:“师兄只管相问。”

    鲁智深却是一指那水亭上正在谈笑的王伦,问道:“那晁盖等人上梁山之时,你可是要杀了那人?”

    林冲一惊,压低了声音道:“师兄,不止是我起了这心思,那七个也是一般想法,师兄却是何以得知?”

    声音虽是不大,锦儿和林娘子却已听得清楚,脑中天旋地转一般,不禁“呀!”的一声出了声音,忙各自掩了口。

    林冲听见声响,心头一慌,想这满院子都是这王伦带来的好汉,万万不可走漏了消息,三步并做两步,推开进来,只见房内两个模糊男子身影,搂在一起正在掩了口瑟瑟发抖,便知这二人,定是适才听见,不由心头发起狠来,衣襟下掣出一把尖刀道:“只得给你们个痛快。”

第六十四章 天王,又见天王

    刚要下手,却是双臂一紧,被鲁智深在后抱住,喝道:“你要作甚?”

    林冲道:“师兄,若是放了他们,必然泄露。”

    鲁智深怒道:“林教头,你休犯糊涂,他早已知晓了。”

    林冲听了此话,身上没了些力气,却是杀心已灭,收了刀和鲁智深退出房去,出得房门时,林娘子忍住了声音,看见林冲那张脸,只觉得熟悉而又陌生。

    水亭内众人还在谈笑,王伦问道:“姜太虚,让你做那执法,可有那犯了令的?”

    姜太虚道:“只杀了二十几个,不过多数都是些城内泼皮无赖假冒的。”

    王伦道:“如此也好,为那城中百姓除去几个祸害。”

    李忠道:“杨公子,本想搬尽那济州府库,不过那粮食太多,转运不得,鲁大师吩咐把那拿不走的,去都分给城中百姓了。”

    “正可传我梁山美名。”王伦道。

    “这话我可爱听,哪位是杨公子?”阮小七最先跳下船来,到了水亭正好听见,朱贵朱富兄弟二人朝他苦笑,指了指王伦,阮小七才见王伦正坐在水亭上,哈哈大笑道:“秀才,原来是你,还要请我兄弟几个饮酒么?”

    阮小二阮小五也跟上来,问道:“是哪个?”见是王伦都是大笑起来,闻焕章和周昂心道:原来这杨公子和这些贼寇早就结交了。

    王伦笑道:“一同上山饮酒便可。”

    阮小七问道:“秀才,你要运送些什么货物?,搞得这个阵仗。”

    王伦道:“小七兄弟,可还记得那日,我说的东京的货车快快开?”

    林冲见三雄已至,放下心来,正要下楼相见,鲁智深拉住道:“林教头,那林娘子已然...”林冲拦道:“师兄,我已知晓,早就不想她了,若他年杀了那高俅父子,也算替她报仇了。”说完竟然甩开鲁智深,下了楼梯去了。

    鲁智深摇了摇头,见王伦身边众人围绕,自去找杨志去了。

    林娘子呆呆站在门口,气结于胸,双腿竟然无力,靠在锦儿身上,颤声道:“锦儿,我们还要去那梁山么?”

    锦儿却是缓过神儿来,嘟囔道:“夫人,他可是算我明媒正娶来的。”

    朱贵给三阮和众人介绍了,王伦道:“事不宜迟,既然船到了,即刻装船上山。”

    一队队喽啰扛了衣甲军弓弩器粮食,搬运到数百只船上,竟然用了一个时辰,将船装满,竟然还有那几百喽啰,全部马匹没能上船,阮小二道:“只得再来一次,让喽啰们先运送一趟,我等在酒店候船便是。”

    林冲道:“我也等了下次再回,再次陪你们。”说完便去看管那战马去了。

    楼上一排客房早亮起烛光,一众家小陆续下楼,也有几个过往商客,探出头脑,私下议论,数百条船来接送,这是做多大的生意?

    白胜夫妻搀扶着,正要登船之际,阮小五惊道:“呀,这不是白大郎么?”

    阮小二和阮小七听了,也忙过来,都道:“白胜,你怎的出的大牢?”

    白胜道:“是那杨公子搭救的。”

    三雄虽然心里鄙夷白胜挺不过堂上大刑,却见这夫妻一路过来却是互相搀扶,尤其白胜行动多是不便,想必是挨了苦打,心中也是软了,忙吩咐两个喽啰过来服侍。

    阮小二见王伦身边好汉众多,不敢一起先送上山去,笑道:“杨公子,知此先让喽啰只先运送货物家小,众好汉不如下次一起上山,如何?”

    闻焕章听了一笑,心下明了,王伦道:“正当如此。”

    黄安家小,曹正浑家,白胜夫妻,萧让,金大坚家小一同先登船去了。

    王伦叫过张三,低声问道:“锦儿呢?”

    张三苦笑着,朝王伦身后努了努嘴,王伦才见林娘子和一俊俏男子紧挨在一起,挤在他身后。

    王伦低声问道:“可曾见过林教头了?”

    二女同时怔住,又一起点了点头。

    过了一个时辰,船只去而复返,待到将马匹,剩余诸人都上得船时,已近半夜,虽说没那圆月,却见满天星斗,熠熠生辉。

    阮小七领了王伦,闻焕章,周昂,姜太虚,鲁智深,张三等几个坐了一条大船,杨志遮了脸同锦儿和林娘子也混在张三身边。

    阮小五领了史进,李忠,曹正,萧让,金大坚带了各自家小做了另一条大船。

    阮小二则和林冲,朱贵,朱富等另坐一条,严小口,华有边在林冲身边提醒道:“林教头,这个莫不是大头领?远远见了不敢确认。”林冲哼了一声道:“你两个可以跳将过去,看个仔细。”二人听了,再不敢做声了。

    见几人站在船头,看那水泊夜景,阮小七道:“秀才,可是要吟诗一首?”

    王伦道:“这水泊虽有景致,却是小了。”

    阮小七惊道:“小了?这泊子可是方圆八百里。”

    闻焕章笑道:“八百里水泊对梁山来说,已然够大,可对这大宋国来说,却是小得多了。”

    锦儿听了,对林娘子低声道:“这群男人,说起来又大又小的,实在无趣。”

    林娘子却正是爱听,说道:“怎会无趣?”

    只听王伦说道:“一只水鸟飞过这梁山不过两盏茶功夫,怎能说大?”

    闻焕章道:“杜工部有诗云: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这水泊虽然也是广阔,却无那奔腾流水,至死不还之势。”

    阮小七满脸向往道:“不知何时才能见到这大江?”

    王伦道:“这大江离此也不算远,梁山东去北去亦有大河,皆是奔流至海。”

    听了此言倒是有不少人有些不明,阮小七道:“我也只是听过,说这海无涯际,直到天边,此生还未见过。”

    王伦道:“这大海虽大,却也不远,登州便在海边,沙门岛便是海上一个小岛,你想去么?”

    阮小七笑道:“那沙门岛可不想去。”

    一众说笑间,船近金沙滩,只见金沙滩上数百火把燃亮,照得滩上白昼一般,晁盖,吴用,公孙胜,杜迁宋万早在山脚等候,众人下了船,晁盖等人迎了上来,晁盖问道:“哪位是救得白胜的杨公子?”

第六十五章 左右军师

    “晁天王,别来无恙?”王伦笑道。

    。。。。。。

    晁盖一行人都是愣住了,白胜也跟在后面,杜迁宋万却是又惊又喜,杜迁道:“大头领,原来是你,怪不得要用这数百条船来运送。”

    王伦看着这最早和自己搭伙的老兄弟,心里道:果然,虽说那日没有帮自己什么忙,却此时第一个叫自己一声大头领,这份情谊还在。

    宋万见了也忙道:“大头领辛苦。”

    闻焕章,周昂,姜太虚,张三几个,连同锦儿,林娘子都是一怔,大头领?闻焕章却是心里明了,梁山大头领不是叫什么白衣秀士王伦么?怪不得他敢如此包揽,原来早就想受那招安,竟然化了名姓敢去那太师府,太尉府去结交,当真是胆大包天了,可若真是如此,行事岂不更加方便?

    晁盖想起当初自己和阮氏三雄被王伦在酒店蒙汗药麻翻了的事来,看出这王伦气量非是常人所及,是以此事并未和吴用公孙胜等透漏,今日王伦送上山的缴获,更是非比寻常。

    晁盖爽朗一笑,说道:“我还说那杨公子定是个非比寻常的,不想是大头领,晁盖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王伦道:“晁天王,山下不是讲话之所,待到聚义厅上再给诸位介绍相识。”

    晁盖见王伦身后十数个尽是些江湖中人,从那船上下来的更有数百喽啰,显然王伦是有备而来。说道:“山上聚义厅内早已备了酒宴,还请诸位好汉山上再叙。”说完和王伦并肩而行,直上三关。

    吴用和公孙胜使个眼色,心中加了小心,同刘唐,杜迁,宋万,林冲,阮氏三雄,朱贵朱富兄弟,跟在晁盖身后,闻焕章,周昂,姜太虚,鲁智深,杨志,史进,李忠,曹正,萧让,金大坚等跟在王伦身后一起上山而来。

    锦儿,林娘子混在张三等人身边,两人的目光游移,各自寻找王伦和林冲,可这山路上上千人走动,更有喽啰穿梭,往来送信,虽有火把照亮,也是难以分辨。

    聚义厅前,黄安被绑在将军柱上,虽然没遭到恐吓,也是暗自担心,心里默念那句真言,万一有那喽啰拿刀过来,便要喊上一句,听得一片脚步声起,一群人涌上三关,黄安见那前面的,心中悲喜交加,喊道:“杨公子,救我。”

    王伦看见黄安被绑在柱子上,对晁盖道:“晁天王,黄团练乃是听了我的话,给山上送兵器衣甲的,现又将家小搬上梁山,正是要入伙的,何不以礼待之?”

    晁盖听了道:“他只是降将,入伙落草之事,还未来得及查问,家小之事也半字未提,大头领既然如此说,自当不差,大头领当初下山时,便有言在先,你若不在山上,我便行这寨主职份,今日大头领还山,自当一切皆由大头领吩咐。”

    王伦道:“晁天王辛苦了。”吩咐周昂给黄安解绑了,一起进了聚义大厅。鲁智深,杨志,曹正,李忠,史进进了聚义厅才发现,自家的所谓聚义厅不过是间草房子,这大厅不是那一般的大,足以容纳二三百人,厅内点着近百支牛油大蜡,将厅内照得通亮。

    晁盖道:“还请大头领坐这金交椅。”

    王伦略一点头,道:“诸位都请先坐了,小可逐一引见相识。”说完坐在金交椅上。

    众人各分了左右坐了,吴用公孙胜一班坐了左边主位,闻焕章鲁智深等坐了右边客位。吴用摇了羽扇,心道:都说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怕是真的了。对了公孙胜暗自摇头。

    王伦朗声道:“小可草创山寨以来,兵不过千,将不过三,打家劫舍,所为不过温饱,待到晁天王上山,山寨才算是有些兴旺,今日又是因缘聚会,才知这缘分二字,想是天定。”

    锦儿和林娘子站在厅内角落,听了都想:到这姻缘可不就是天定的?

    吴用起身笑道:“大头领,不知这因缘怎解?”

    王伦道:“此次正巧救了白胜,方才得知原来晁天王也曾做过那北斗七星之梦,晁天王,你说这巧也不巧?”

    晁盖等人当初就把这王伦七星之梦当做不可思议之事,今日重提,依旧不得其解。

    晁盖笑道:“大头领,你我二人同梦,倒是闻所未闻,可知这梦作何解释?”

    王伦做了副神秘样子,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日后晁天王便知。”向客位等人道:“这便是我梁山二当家,江湖人称托塔天王晁盖。”

    右边一众人等见王伦倒还敬重此人,都起身施了礼。

    王伦一指闻焕章道:“吴学究,可识得此人?”

    吴用道:“吴用不过一村中教学之辈,孤陋寡闻,不曾识得,不知此位先生是?”

    王伦道:“这位先生与吴学究同是教学先生,家住东京城外安仁村,闻焕章先生便是。”

    闻焕章听王伦介绍自己,在起身向众人施了一礼道:“闻某得遇大头领,才来梁山聚义,更是早闻了众头领名字,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吴用听了一惊,心中转了几个念头,说道:“闻先生大名,吴用闻之久矣,今日得见,幸甚。”

    王伦道:“吴学究,这便是你和闻先生的因缘了。”

    吴用和闻焕章都有些惊异,吴用道:“大头领,怎解的?”

    王伦笑道:“诸位请想,小可与晁天王同做一梦,便可同掌梁山。吴学究与闻先生曾经同为那教学先生,又是相互闻名,今日便可同做我梁山左右军师。”

    吴用心里暗道:这是王伦拿了因缘搞事夺权啊。

    王伦问道:“晁天王,以为如何?”

    晁盖笑道:“大头领,尽管做主,闻先生乃是东京名士,吴学究也是山东闻名,大头领如此安排正合山寨所需。”

    闻焕章谦让道:“闻焕章初上梁山,哪能做得军师,万万不可。”

    吴用却是心知肚明,知道王伦已非昔日,劝道:“闻先生,既然入伙聚义,岂可智珠蒙尘,闻先生若不做这军师,吴用也不做了。”

    闻焕章道:“如此倒是闻焕章小气了,哪能屈了智多星大才,同做便是。”

    王伦见给闻焕章拿了一半军师之权,说道:“梁山还要靠吴学究这天上之口,闻先生的门内之耳,左右军师望各出才智,各尽其才,梁山才得兴旺。”

第六十六章 旧恨新缘

    众人听了都是一喜,果然有些因缘的说法。只有鲁智深大字不识,不懂这文字奥妙。

    “小可与天王之缘,吴学究与闻先生之缘诸位知晓了。”王伦一指公孙胜道:“这位乃是二仙山罗真人门下弟子,江湖人称入云龙公孙胜。”

    公孙胜之名江湖上也是早有传闻。公孙胜见王伦介绍自己,起身施了个礼,鲁智深,史进,李忠等人早已知晓,纷纷还礼。

    “这位是二龙山大头领,五台山智真长老弟子,江湖人称花和尚鲁智深。”王伦指向鲁智深说道。

    鲁智深道:“秀才,你这要说到什么时候,洒家可是饿了,早就想要参禅了。”

    王伦笑道:“鲁大师参的是酒肉禅。”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

    公孙胜道:“大头领可是要说,公孙胜与鲁大师的缘分?”

    王伦道:“公孙先生,你们一僧一道,皆是名师弟子,今日同聚梁山,岂非天意?”

    公孙胜道:“如此说来,这梁山当真是块福地。”

    “那是自然,不然小可怎会随便来此立足?”王伦道:“公孙先生请看,这位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周昂,那位同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今日同在梁山聚义,也是天定的因缘。”

    众人听了,果然如此,周昂和林冲各自起身朝了众人施礼。

    林娘子见林冲起身,不由得想起林冲手握尖刀的情景,忙握了锦儿的手,躲在她身后。

    王伦道:“这位是少华山大头领,江湖人称九纹龙史进,乃是这位桃花山大头领打虎将李忠的徒弟,也是那禁军教头王进的徒弟。”

    史进今日见了这么多,心中早已澎湃不已,以他年纪最轻,起身道:“史大郎见过诸位好汉。”

    众人见史进相貌出众,不卑不亢,自有一派风姿,心中都是暗暗赞赏,林冲和曹正更是多看了史进几眼。

    王伦指了曹正道:“诸位说巧也不巧,这位操刀鬼曹正,乃是林教头的徒弟,两个同是禁军教头的弟子,今日同来聚义,可是因缘?”

    座中更是多人点头称是。

    王伦接着道:“这三位便是阮氏三雄,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三阮听了,起身抱拳。

    阮小七道:“秀才,我兄弟可有这什么因缘?”

    王伦笑道:“当然有了,只是这三人虽然答应了入伙,不过今日未到梁山,他日定然见到。”

    阮小七笑道:“你这秀才,莫不是扯谎?”

    阮小二喝道:“不得无礼。”

    无礼道:“小七性子直爽,无需怪罪。你们三位是亲兄弟,那三人曾自比刘关张,乃是异姓兄弟,现在少华山上,史大郎,何不介绍一番?”

    史进听得明白,说道:“史进本是最后上的这少华山,最先有了三个头领,第一位叫神机军师朱武,第二位人称跳涧虎陈达,第三位叫白花蛇杨春。都是应了来梁山入伙,只是少华山不能无人镇守,故此此次未能来到。”

    王伦道:“你们三个亲兄弟,他们三个异姓兄弟,都入了梁山,算不是因缘?”

    阮小二忙道:“自当算得。”

    “与我最早相识上山的是这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今日上山也来了两位,却是与吴学究是早已相识。”王伦指了指道:“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

    四人起身和众人相见,吴学究看了,也是远远的陪了一礼,心下郁闷:这二个旧识,各有本事,却是被王伦相请了。

    “这是旱地忽律朱贵,那位是他兄弟笑面虎朱富,这是桃花山大头领打虎将李忠,那桃花山二头领叫做小霸王周通,也是镇守山寨,不得前来。”三人也忙和众人见了礼。

    李忠落了座,想起那日桃花庄的那个善说姻缘的先生,可比这大头领王伦差远了。

    “这位是白日鼠白胜,这位是过街鼠张三。”王伦道。

    张三怎的都没想到,这杨公子会将他与众人介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起自己先是和鲁智深厮混,又为杨公子办了许多常人不能之事,来了些底气,拱手道:“过街鼠张三见过各位好汉。”

    白胜也和众人施礼相见了。金三脚,马五,陆几看了张三,心中满是羡慕。

    刘唐见这白胜都被王伦引见了,还未说到自己,对面倒还有个青衫男子也未介绍,不由气愤,说道:“大头领,可曾是不是没看见我刘唐?”

    “刘唐兄弟,当日,我曾问你可曾认识一个人,可还记得?”王伦问道。

    “青面兽杨志?”刘唐略一思索,想起当日的话头。

    “哈哈哈,你二人这绰号,便是大因缘。”王伦道:“杨制使,何不现身?”

    杨志听到王伦喝破身份,走到大厅中间,扯下包面布头,朝了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阮氏三雄白胜八人慢慢施了个礼,缓缓说道:“诸位好汉,别来无恙?”

    几人看了大惊失色,这不是那押送生辰纲的汉子么?只有公孙胜面上倒是平静。林冲,杜迁宋万朱贵却是认识,林冲讶异道:“杨制使,也来聚义?”

    杨志朝林冲笑了笑,算是回答。

    晁盖道:“原来押送生辰纲的是杨制使,当日多有得罪,晁盖给制使赔礼了。”说完向杨志深施了一礼,杨志心中虽有怨气,却早被王伦化解大半,又见晁盖如此,说道:“晁天王,罢了,大头领已然替你等说过情由了。”

    几人看向王伦的面色有些异样,吴用心头一转道:“杨制使,当日劫掠了你的生辰纲,不想今日却同在梁山聚义,也是大头领所说的因缘啦,若是我们几个不去劫这生辰纲,杨制使怕是早在那黄泉路上了,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便是此意,今日即来聚义,生辰纲之事还望不要挂怀。”

    杨志奇怪道:“吴学究,此话怎讲?”

    吴用晁盖公孙胜几人交换了眼神,吴用道:“若是杨制使一路顺风到了京师蔡太师府上,这十万贯金珠宝贝打开了,便是杨制使丧命之日,那箱子里只有一万贯的金珠,其余九分都是些铜铁。”

    杨志听了,大吃一惊,其余众人也是恍然大悟。

    晁盖接道:“我等也是分那金银之时才发现的,还用那车子推了那废铜烂铁跑了数十里路,又怕吃那江湖笑话,故此不敢外传,只有我们八人知道,如今杨制使上山聚义,便是兄弟,不敢再相瞒了。”

第六十七章 马军头领

    “哈哈哈......”杨志听了不由得大笑道:“原来以为那梁中书有意抬举洒家,与杨志有恩,不想他只是当杨志一粒棋子,想的是害我,晁天王劫了洒家,本当结仇,不想却是救了杨志,当真是阴差阳错的因缘际会。”说完挨了鲁智深坐了,满饮了一晚。

    吴用见姜太虚还未曾介绍,问道:“大头领,这位好汉何不引见?”

    王伦道|:“这位江湖人称五毒真人姜太虚,与我同在东京做事。”

    吴用听了,不由得想起那日王伦喊的东京的货车快快开。

    姜太虚朝了众人道:“姜某只是给大头领跑跑腿,帮帮忙而已,大头领曾救得在下性命,姜某发了重誓只要追随大头领左右,不做这头领了。”

    见王伦坐在这金交椅上,谈笑自若,姜太虚来了恶趣味,拍了拍头道:“只是忘了大头领的名姓了......”

    众人听了,都是哈哈大笑,闻焕章道:“这一路急急忙忙而来,我等也忘了大头领名姓了。”

    王伦起身道:“小可白衣秀士王伦,在山下用的妙手书生杨聪的化名,只为行事方便,欺瞒了诸位,还请恕罪。”

    闻焕章道:“王头领行事,当是高深莫测,闻某拜服。”

    吴用听了心中暗笑,这闻焕章定要耍些手段。

    锦儿听了,心里却想:这杨聪不过是个假名字,那招婿之事本来就是假戏假做,现在连这名字都是假的了,心中顿感失落,林娘子在她身边,只觉锦儿紧绷身子忽地一软,知道锦儿定是有些心灰意冷,忙扶住了。

    闻焕章上山察言观色,已然大致明了王伦处境,必是一介书生压制不得,这山寨原来林林总总也有了十多位头领,这劫生辰纲的诸人怕是不服王伦,王伦故此离山而去,下山之后招揽了这许多好汉,又得了高太尉的首肯,这才借机回山夺权,此人心机深不可测,把这厅上所有人全都算计在里面了。

    只不过,为那高太尉大计,只能将这王伦捧上高位,帮他坐稳,今日这山寨好汉齐全,正是用计之时,想到此,说道:“此次黄团练上山,皆是王头领指点,黄团练,何不将所带之物一一报来?”

    吴用等听了,却也争不得了。

    阮小七却是不管,嚷道:“大头领,这可不对了,适才你为上山前,这还是我等水军的功劳,如今让这闻军师一说,倒还成了黄团练的功劳了。”

    王伦听阮小七称这闻焕章军师,心中暗喜,笑道:“三雄莫急,功劳大小,自会分晓,先清点这所有缴获,再行封赏。”

    阮小二拉住了阮小七道:“大头领,莫怪这小七乱语。”

    王伦道:“小七只是性直,无需怪罪。”

    吴用道:“今日山寨缴获甚多,诸位兄弟稍等,下面喽啰正在清点,稍后自会来禀报。今日山寨来了众多好汉,不如先请晁天王和大头领将各位好汉排了座次,岂不为好?”

    晁盖道:“大头领只管排位便是,晁盖自当遵从。”

    王伦笑道:“晁天王,这排座次之事,不可草率,那桃花山周通,少华山朱武陈达杨春,却未到此,倘若先排了座次,岂不让人家寒心?”

    众人听了,都觉有理。厅外上来一个头目,禀道:“吴军师,晁天王...大头领,今日缴获已然清点完毕。”

    吴用道:“报将上来。”

    “大头领带上山来济州府库金银铜钱合计二十三万贯,粮食五千四百石,皮甲二千七百余件,锁甲三百二十件,战马六百二十匹,弓弩七百四十架,器械三千六百余枝,另外......”

    吴用道:“吞吐什么?”

    那头目道:“另有跟随众好汉上山步卒九百余人,还有那跟随黄团练上山来的一千一百余人。”

    吴用道:“大头领,缴获尽在此了,有何分教?”

    王伦道:“吴学究,闻先生,此等小事,你二人商议便可。”

    吴用道:“大头领既然吩咐了,吴用先讲几句,山寨壮大,多了两千多兄弟,先为他们解决了吃住才可,趁着现在天暖,先要打造房屋,黄团练虽是入伙,但那上千战卒其心未归,当可甄别而用,若有心甘情愿入伙的,编入山寨喽啰之中,其他人等组成一营,使其伐木造屋,整饬山路,修理寨栅,满了半年,尽可放其下山。闻先生,如何?”

    闻焕章笑道:“吴军师所言极是,我也听闻梁山境内,山寨不靠那打家劫舍为生,只是迎奉这往来客商,得了梁山好汉的美誉,自当珍惜。”

    吴用道:“既如此,宋万,黄安听令,明日起组建山寨工匠营,建造房屋,日后定还有来投山的,可要多建造些。”

    宋万,黄安听令,起身道:“遵令。”

    吴用又道:“山寨既然有了这许多马匹,大头领,可否建成马军?”

    王伦心里明白吴用心思,说道:“这战马自是为建马军而备,日后自会有人送战马衣甲军器上山,可先建两营马军,各自五白人,待日后战马分批上山,再加充实。”

    “如此甚好。”闻焕章道:“这两营马军头领,王头领可有安排?”

    林冲心中此刻却似翻江倒海一般,鲁智深说那王伦已然知晓那日欲要火并之事,今日王伦带了众多好汉上山,眼见这马军建起,怕是自己难以出头了,大概只能旁而观之。

    王伦道:“尽由二位军师定夺。”

    闻焕章听王伦要建两营马军,心里明白其意,说道:“在东京时,便听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大名,皆言林教头有万夫不当之勇,便请林冲做这第一营马军头领,吴军师以为如何?”

    林冲听了,不觉心头一震,想这闻焕章本是王伦带来的,怎会帮了自己说话?难道真看错了王伦?

    吴用笑道:“林教头自可当得,闻先生莫忘了,山寨还有一位禁军教头,这第二营马军头领,应请周昂周教头来做。”

    闻焕章和吴用哈哈一笑,心中明白,与其争,不如送

第六十八章 了却此生恩怨

    林冲和周昂同时站起领命,林冲道:“承蒙众好汉看得起,林冲自当效命。”周昂也道:“谨遵军师之命,周昂必尽全力。”

    王伦见他二人如此,心里倒是安稳些,能团结的还是要团结,不能团结的再送客。

    闻焕章道:“这马军有了,何不再建步军两营?”

    吴用跟着道:“闻先生请讲。”

    闻焕章道:“这步军也按马军之数,建起两营,每营五百步卒,如今山寨军器衣甲不愁,正当操练,这第一营,闻某看赤发鬼刘唐兄弟,孔武有力,应是步下武艺高强,可愿做这第一营步军头领?”

    刘唐听了,惊道:“刘唐只是个亡命江湖的人,没甚本事,哪能统领一营步军?”

    闻焕章道:“刘唐兄弟,若是都如此推辞,人人不为山寨出力,山寨怎得兴旺?不肯屈就,岂不是让人笑话成吃闲饭的,切不可失了这上进之心。”

    刘唐听了,心想日后要向这二位军师多多请教,当下应道:“如此刘唐领命。”

    吴用接着道:“若论步战,吴用倒是听过林教头说过,鲁大师有那倒拔垂杨柳之神力,又曾在关西军中做过提辖,这第二营步军头领,吴用看来,非鲁大师莫属。”

    鲁智深听了,连忙摇头道:“洒家最爱喝酒吃肉,散漫得很,怕是受不得拘束,吴军师,洒家看公孙先生倒是坐得住的,就请公孙先生做这步军头领罢了。”

    王伦心里暗笑,鲁智深定然是不想让这公孙胜小看了,故此推却。

    公孙胜笑道:“小道还有老母,还要常去看望恩师,更是不得闲,如今山寨好汉众多,将才济济一堂,这步军头领还请二位军师另请高明。”

    鲁智深道:“哎呀,公孙先生提起,小僧倒也想起五台山长老来了,许久未见,好生挂念。”

    吴用看出鲁智深心思,暗道,这花和尚面粗心细,倒还不是一般的莽和尚。说道:“九纹龙史进,乃是王进教头高徒,又是少华山大头领,自可当得这步军头领。”

    史进笑道:“打虎将李忠乃是史进开手师父,不如请师傅做了这步军头领,史大郎当愿相助。”

    王伦道:“如此也好。这步军每营可各设正副头领各一名,日后壮大了山寨,再建步军之时,副头领便可单领一营。”

    吴用道:“大头领此计甚妙。如此请李忠做步军第二营头领,史进做副头领,第一营还须选出个副头领来,吴用晓得杨制使马上步下皆有本领,不知可去尊做这副头领?待到山寨战马充足,再请杨制使独领一营马军。”

    杨志笑道:“有何不可?赤发鬼,青面兽合当如此。”

    众人听了各个发笑。

    吴用道:“杜迁兄弟依旧掌管山寨钱粮仓廒,萧让,金大坚兄弟,可做山寨书记,统筹往来书信文书。曹正兄弟来的正好,这水泊西边酒店已然建好,可去掌管,白胜兄弟,去那水泊北面酒店掌管。阮氏兄弟依旧统领水军,朱贵朱富依旧各自掌管两家酒店。”

    众人听了,都拱手领命,接着又是一番痛饮,厅内满是劝酒言语,不时响起杯盘落地,酒碗相碰之声。

    王伦见这聚义厅上,一片和谐,心里还是加了小心,这吴用真是用起心来,也是可怕的很。

    酒宴散时,大多人都引酩酊大醉,王伦也假意喝多了,起身摇晃了几下身子,刚要站稳,只觉两只臂膀下各有一人将只觉扶住,搀着他来到王伦原来住处,王伦借了灯光左右各自看了一眼,左边的俊俏男子冲她一吐舌头,轻声道:“公子,可是醉了?”

    王伦见是锦儿,忙装醉道:“你是哪个?面生的紧,我倒是想......想吐了......”

    锦儿下了一跳,道:“等等再吐,我去拿个木盆。”小兔子一样跳着闪开了。

    王伦看她跑开了,扭头看见右边臂下之人,心头一跳,还是那个男子模样,但是王伦却是知道,惊呼道:“林......娘子?”

    林娘子听了王伦言语,愣了一下道:“公子,你没醉?”

    王伦再想装醉,已然来不及了,只得讪讪说道:“醉是醉了,适才被你惊醒了......”

    林娘子听王伦此言,倒是有些轻佻模样,忙推开他臂膀,说道:“王头领,休要胡言乱语。”王伦见林娘子男人模样,却又是女人声音,竟然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前世有些跨性别的爱情动作电影不禁浮上心头,王伦赶紧打消了这异样念头。

    王伦说道:“咦,林娘子,你和锦儿不是见过林教头了么?怎的没去林教头那里?”

    林娘子道:“芸娘在酒店偶然听见一事,还请公子明言相告。”

    王伦道:“林娘子请讲,王伦定然知无不言。”

    林娘子问道:“在酒店时,听见鲁大师问林教头一事,说当初这劫持生辰纲几人上山时,那...那林教头曾想杀害于你,公子可是知情?”

    锦儿也找了个木盆回来,听了也问道:“公子,你说,这是真的么?”

    王伦为难道:“此事已然过去多日,不可再提了。”

    林娘子求道:“芸娘只求公子明言,不想这般糊涂。”

    锦儿道:“你若不说实话,我就去林教头那说,你是高衙内派来的,来.....来骚扰夫人的。”

    王伦瞪了一眼锦儿道:“再敢胡说,把你送回东京去。”

    锦儿吓得吐下舌头,气鼓鼓的闭了嘴。

    王伦看了看林娘子道:“王伦以前做事,不看前后,让林教头误会了,至于林教头想要加害我,不过是王伦一时胡乱猜想的,却也未必。”

    林娘子听了,叹了口气道:“哪里是胡乱猜的,我是亲耳听到林教头说的,锦儿也听到了。”

    王伦道:“江湖上,此种恩怨数也数不清,既然过去了,王伦便当做没发生过。”

    林娘子眼中似有泪光莹动,颤声道:“如此便是,林冲欠了公子一命,芸娘欠了公子一命,怕是此生还不起了,只得来生再报了。”说完猛地向屋内一根石柱一头撞去。

第六十九章 温暖的休书

    适才林娘子情绪波动,王伦便加了小心,见她眼光闪过一丝绝望,便知不好,林娘子刚抬脚向前冲了一步,已被王伦拦腰抱住,锦儿也是吓了一跳,哭声道:“夫人,不要动这念头。或许只是教头一时糊涂。”说完也紧紧抱住林娘子。

    “放开我。”林娘子想要挣脱二人。

    “不放。”王伦斩钉截铁说道。

    “对,不能放,”锦儿生怕林娘子再去寻死。

    “放开我。”林娘子只想挣脱一人。

    “不放。”王伦毫不犹豫说道。

    “夫人,你可别做傻事。”锦儿放开林娘子。

    “放开我。”林娘子声音小了许多,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放。”王伦毫不客气说道。

    “你放开夫人吧,还想要抱多久?”锦儿怒目看向王伦。

    “咳咳,放开你也可以。”王伦正色道:“切不可再寻着短见,林娘子,你可答应?”

    林娘子想自己必是羞红了脸,又羞又气道:“我答应。”

    “秀才,这是要答应什么?”鲁智深出现在门口。张三几个跟在身后,满脸无奈。见王伦正抱了那个俊俏男子,虽然早知道这人男相女声,是个女子,也是有些尴尬,锦儿也这这班打扮立在身边,王伦放开林娘子,一挥手,张三几个赶忙出去了。

    鲁智深眼中露出些怒气,林娘子易容扮做男子,只有王伦,锦儿,姜太虚,鲁智深四人知晓真实身份,看见王伦抱着林娘子,鲁智深登时想起那高衙内,不禁握紧了两个钵大的拳头,沉了气走向王伦。

    林娘子见被鲁智深看见这情景,顾不得脸还羞红,拦住鲁智深道:“大师,误会了。”

    鲁智深瞥了林娘子一眼道:“误会?洒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怎会误会?”

    王伦知道这事不能自己解释,只得坐在一边,沏了几杯茶水。

    锦儿也道:“大师,真的是误会了,刚才夫人要撞那柱子碰头,被公子抱......拦住了。”

    林娘子也是点了点头,又低头不语。

    鲁智深释然道:“洒家就说这秀才不是那猪狗之辈。”坐了,端起一杯茶来。问道:“夫人,你主仆二人为何不去见林教头?”

    锦儿便把在酒店听见所见叙述了一遍,说道:“夫人,现在不知如何见林教头了,酒宴散了,锦儿见公子喝醉了,便前来服侍,夫人也来帮忙了。”

    林娘子长叹了一口气,悄然道:“我一家受高俅逼迫,家破人亡,林教头辗转上了梁山,本该报答公子收留之恩,却不想竟然要害......,芸娘和锦儿活在东京,却是不见天日的日子,得了公子和大师相助,逃出牢笼,我夫妻欠了公子不止两条命了,此生难还,芸娘虽一弱女子,却只知道点水之恩涌泉相报,不懂你们江湖上的恩恩怨怨,适才又羞又愧,只觉着没甚脸面活了,才要轻生,不想又欠了公子一条命。”

    王伦忙道:“林娘子,你这是想多了,举手之劳,我怎能视而不见?你若觉着欠我太多,你还我便是。”

    林娘子惊讶道:“公子,你要芸娘怎么还?”

    王伦道:“此事易而。”

    鲁智深接着道:“反掌观纹一般?”

    王伦笑道:“花和尚知我。”

    锦儿睁大了眼睛,想看王伦出什么鬼主意。

    王伦站起身来,伸出衣袖道:“林娘子,拉住袖子。”

    林娘子不知王伦要做什么,只得听话拉住。

    只见王伦向那石柱跨了一步,抬眼朝了半空,摆出一副半死不活样子说道:“小生王伦,年近三十,连个状元都没考上,上愧天地,中愧父母,下愧子孙,没有脸面存活于世,我今日便撞死在这。”说完闭了眼睛梗着脖子,向那石柱冲=撞去。

    影帝附体。林娘子何曾见过,忙拉了王伦衣袖,王伦一停,又去撞,林娘子紧紧拉住,喊道:“锦儿快来。”锦儿听了,见王伦模样,不知真假,直接横身挡在王伦前面,王伦再向前撞时,只觉头上撞到一柔软之物,忙睁眼看,锦儿羞红了脸,推开王伦,躲在林娘子身后。

    王伦假意不知,回身朝了林娘子施礼道:“多谢林娘子救命之恩,嗯,适才一共救了王伦三次,林娘子,你看你我之间是不是算两清了?”

    林娘子听了,破涕为笑,道:“你这秀才,怪不得没考上状元,这嘴上说的比手里写的厉害。”

    鲁智深听了哈哈大笑,说道:“秀才,洒家就爱看你这万事不惧的样子。”

    锦儿见林娘子和这鲁大师都夸赞王伦,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去桌边给林娘子端来一杯茶,道:“夫人,饮杯茶解渴。”

    林娘子接过茶来,看着锦儿神态,心中明了,说道:“公子,锦儿......”

    王伦抬手拦住林娘子话语,说道:“林娘子,你与林教头之事,你想如何?”

    “与林教头.....”林娘子不禁探手入怀,却是拿出那封休书,还带着体温,默然道:“林教头已然不是那个林教头了。在酒店听见与鲁大师所说之言,公子既往不咎,芸娘还可有些念头,见他拿了尖刀欲杀我和锦儿灭口之时,芸娘便灭绝了那一丝祈盼,提起他,便想起在我眼前闪着寒光的尖刀。”

    “哎!”鲁智深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王伦见此,倒是真的为难了。

    林娘子见王伦思虑不定,朝了鲁智深说道:“大师数次相救,芸娘感恩不尽,如今芸娘亡父失夫,心下一如死灰,听闻佛门广大,愿收这善男信女,芸娘想去落发为尼,了却烦恼。”

    三人听了大惊,鲁智深道:“洒家入了这佛门几年,善男信女见过几个?大多是披了袈裟杀人,剃秃了头发放火的,林娘子你可莫看错山门。”

    林娘子轻声道:“如今只剩锦儿相依为命,王头领领袖梁山,手下好汉众多,芸娘没些本事帮衬,只会些飞针走线,端茶送水的杂事,锦儿已和王头领拜了天地了,芸娘愿意服侍锦儿和公子一生,以报大恩。”

    锦儿睁大眼睛道:“夫人,你这是怎么说的?”

第七十章 九天玄女赐天书

    王伦不禁看了一眼鲁智深,鲁智深也是无奈,只得道:“秀才,看来只得如此,只当权宜之计,若是他日林娘子转回心意,再与林教头相见不迟。”

    王伦心道:若是这三年五载之后,林娘子回转了心意,去见了林冲,说起在我身边呆了三五年,怕是林冲真要提了刀来了。

    林娘子拉住锦儿道:“你我情如姐妹,做姐姐的服侍妹妹,有何不可?”

    锦儿道:“锦儿可没那么娇贵,什么你服侍我,我服侍你的,都只是便宜了他。”说完看了王伦一眼。

    王伦听了,真的发愁,张三进来道:“公子,姜先生来了。”

    王伦道:“请进来。”

    姜太虚进来,看见鲁智深也在,锦儿和林娘子易容都是他做的,自是认得。笑道:“你们在谈什么秘密之事?怎的不叫上我?”

    王伦道:“你不是喝醉了么?”

    姜太虚道:“公子,你坐在金交椅上,怕是没看清楚,哪有几个真醉的?没见聚义厅这地上全是洒的酒,只有这山神醉的厉害。”

    王伦道:“只有这梁山众人同心之时,才是兴旺之始。”

    姜太虚道:“公子何须担心,以公子才智,莫说治理这小小梁山,便是执掌那殿帅府,也是绰绰有余。”

    鲁智深道:“秀才,如今山寨大势已定,可有下一步打算?”

    王伦道:“这几日,吴学究必遣刘唐下山办事,我要借口去趟沧州柴大官人处,先行离开,姜兄弟,随我先走,只带张三,金三脚即可。”

    锦儿道:“这才安稳,你又要走?那我也跟着去,锦儿也想学学姜太虚这本事,真是有趣。”

    林娘子接着道:“锦儿要去,我也去。”

    王伦气道:“这行走江湖,哪是你们想的那般?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持刀打劫的,下药谋财的,采花劫色的,带了你们,岂不误事?”

    锦儿不知哪来的勇气,说道:“所以才让你们教我啊,你们不教,我们不学,岂不是永远是个废物?”

    王伦道:“你要学什么?能付的辛苦?”

    锦儿道:“你会的我都想学。”

    林娘子不禁想起在东京那日看见王伦在地上做的一起一伏的动作,真是有些怪啊。

    王伦被气笑了,道:“来,你先学学男人说话。”

    锦儿道:“这有什么难的?”鼓了腮帮子,粗了嗓子说道:“嗯嗯,放开你也可以,切不可再寻那短见,林娘子,你可答应?”

    众人听了这半男半女的声音,都是笑了,只有林娘子心道: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当着姜太虚又重说丑事。

    姜太虚早已抓住关键所在,忙道:“锦儿,有那一分像了,再说一遍听听。”

    锦儿当真道:“真有一分像了?”看了看姜太虚眼神,气道:“瞧你要想破脑袋的样子,便知道你不是个正经。”

    “哎呀,你这才做了几天新娘子,便通了关窍,伶俐起来了。”姜太虚道。

    王伦见姜太虚越来越没正行,说道:“你那师兄叫什么?”

    姜太虚听了,收敛了道:“算不上什么师兄,原是我一个师伯摘星子门下的,早入门了几年,我背后只叫他摘桃子。”

    王伦不禁上下打量几眼姜太虚,这家伙是不是被这师兄摘过桃子?

    姜太虚见王伦眼神怪异,忙正色道:“锦儿姑娘,此去必是凶险,你与林娘子老实待在山寨,公子可是要做大事的,不可耽误了。”

    鲁智深也道:“江湖上,有些人事防不胜防,你们二人去了,秀才岂能不分心?”

    锦儿,林娘子面上一羞,还好易容之后,面上表情被遮去大半。

    次日,聚义厅上,王伦对晁盖道:“晁天王,这十取其一之法,已近两月,收效如何?”

    晁盖道:“大头领这办法,是在高明,这不到两月,山寨所得已过二十万两白银,还有些各色货物,有些商客更是想常驻酒店,只做那南来北往的生意,与大头领当日所说一般无二,晁盖实在佩服。”

    王伦道:“如今这二龙山,桃花山,少华山均已实行此法,声势日大,天王可传令,这济州,青州,东昌,东平境内山寨,强行施法,若有阻拦,便是断我梁山财路,与梁山为敌,梁山必灭之。”

    聚义厅内众人,都是心里一震,不少人心道:都是江湖上混的,若为此翻脸,值也不值?

    晁盖道:“谨遵大头领之令,二位军师,可派人四下传下书信,这四个州府境内山寨,若有违背梁山号令的,梁山必灭之。若是也遵从此法的,让其改旗易帜,山上竖起这替天行道大旗来。”

    吴用,闻焕章各自点头。

    王伦道:“适才晁天王提到这十取其一之法,并非小可所想。”

    众人听了一惊,晁盖诧异道:“可此前谁曾说过这样的法子?”

    王伦笑道:“是王伦早时,偶做一梦,你们猜,梦到了什么?

    众人皆摇头,这哪是能猜到的?

    王伦道:“小可梦到那九天玄女娘娘,那娘娘在梦中赐了小可仙酒,仙枣,又面授机宜,说了这个仙法,说此法必能兴旺山寨,最后还赐了小可三卷天书。带小可醒来,果然见这三卷天书放在枕边,可是神奇?”

    众人听了都觉怪异,吴用不禁问道:“大头领何不将天书请出,也让诸位兄弟一观?”

    聚义厅上,只有鲁智深,姜太虚知道王伦是在耍宝,闻焕章也是将信将疑,吴用却是一门心思要见这天书。

    王伦道:“吴军师,这天书么,只能有缘人见得,今日晁天王谬赞小可,怎敢相瞒了九天玄女娘娘的功劳?岂不怕娘娘怪罪?”

    吴用道:“大头领,那天书内所记何事?”

    王伦道:“小可忙碌奔波,哪得空闲来看,只记得那娘娘说,此书世间仅有,不可遗失,只得将它先藏了,日后闲时再看。”

    吴用听了,不禁心中失落,暗道:日后再和这王伦借看,今日不能当了众人太过心急。

    闻焕章却道:“大头领既得这九天玄女娘娘指点,可见大头领真是仙缘福缘具备之人,如此,我梁山无忧矣。”

    王伦笑道:“都是诸位兄弟帮衬,说道此,我梁山岂能忘了一个人,王伦自当亲去酬谢,方可表我梁山感恩之心。”

    鲁智深忙问道:“大头领要感恩哪个?”

第七十一章 赠刀

    王伦道:“便是那沧州横海郡柴大官人。”

    闻焕章想起,此人当是大周柴世宗子孙。家中有那太祖武德皇帝敕赐与的誓书铁券,问道:“可是那江湖上都唤做小旋风的柴进,柴大官人?”

    王伦道:“不错正是。”

    众人听了,都想起此人,晁盖道:“大头领,晁盖也多有耳闻,说这柴大官人仗义疏财,江湖上好汉人人敬服,晁盖也早想拜望,与大头领同去如何?”

    王伦道:“如今山寨百事待兴,还须晁天王坐镇,此次前去王伦还有其他琐事,怕是要耽误些时日,晁天王与柴大官人自有相见之日。”

    林冲想了柴进之恩,本也想拜望,却和这王伦心里有些忌讳,故此低头不言。

    吴用道:“大头领此去,可要多带些礼物,沧州向南地接山东向北则与大辽国境相接,往来南北客商,亦是不少,这柴大官人也曾回书,说这此法甚好,那沧州绿林哪个不给柴大官人颜面?”

    王伦道:“礼物一事,二位军师商量,可着人先行送去,不必与我同行。”

    闻焕章道:“大头领可还有其他指示?”

    王伦道:“我不在山上之时,晁天王代行梁山大寨主之职,若遇不决之事,便请两位军师商议。如今山寨四千多人马,既已成军,各有头领操练,山寨月收十万,可以禁军为例,按月发放关饷,林教头,周教头都是禁军出身,自是通晓,晁天王,两位军师可以多加参详,日后山寨各军还要定期演武比式,选出优秀胜出之人,升职封赏。没有个详细条例怎行?”

    闻焕章听了问道:“大头领,这标准如何?”

    王伦道:“比那禁军多出两成即可。”

    吴用问道:“虽说山寨月收十万有余,四千军马,足以供养,若是山寨日后壮大起来,有了那数万之军,这些钱粮,只能供养两三万,山寨岂不受制?”

    王伦道:“吴军师不必多虑,到时小可自有良谋。”

    鲁智深听了,呵呵一笑。

    王伦朝了杨志道:“杨制使,王伦倒有一问,还请当面回答。”

    杨志道:“大头领请问。”

    “若是朝廷既往不咎,请杨制使回到殿帅府续任制使之职,杨制使可愿回去?”王伦问道。

    众人不想王伦竟有此问,目光都盯在杨志身上。

    杨志也不曾想,低头略一思量道:“以前,杨志做梦都是光耀门楣,不要辱没了祖宗,现在只想跟在大头领身边,在这山寨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大头领若在这梁山自立为王,杨志便跟你闯那刀山火海,大头领若是受那招安,杨志愿给大头领看家护院。”

    说到此,杨志饮了一大口酒,说道:“只有一样,杨志不想受那般撮鸟的闲气。”

    闻焕章听了,心中安稳,心道:这杨志既然以王伦为尊,日后也自可辅助高太尉大计。

    “哈哈哈。”王伦笑道:“杨志兄弟,王伦必定不负众望,太虚,刀来。”

    姜太虚解了身上包裹,取出杨志那口宝刀,递与王伦。

    王伦道:“杨制使,此刀据闻是你家传之物,上斩外敌异族,贼酋首级,下斩无赖恶霸,家国祸害,今日物归原主,望不辱之。”

    杨志看那宝刀,心里又惊又喜,上前伏地而拜,道:“杨志誓死追随大头领。”

    杨志接过宝刀,退在聚义厅当中,掣出刀来,众人看时,都觉眼中一闪,似有万般光芒闪过,空气之中似有龙吟。

    林冲见了,心中羡慕,却又想起,自己被那高俅陷害,高俅也是拿出一口宝刀做饵,听闻杨志这口宝刀已是被开封府封存了,不知如何到了王伦手里?正在疑虑,却听杨志问道:“大头领,这宝刀从何得来?”

    王伦看了闻焕章一眼道:“此事,中间颇有曲折,若是此刻说出了,便没了趣味了,他日有了机会,便在这聚义厅上同诸位兄弟讲了,那才有趣。”

    众人见王伦不肯说明,也不敢强求。

    杨志心道:这大头领在山下酒店开了玩笑,倒也透露了一个鼓上蚤时迁的名字,日后若是得见,还要多加感谢。

    鲁智深道:“洒家信得过大头领,他说有趣必定有趣,众位莫急。”

    王伦朝了林冲道:“林教头,王伦也有一问。”

    林冲心中不由一紧,说道:“大头领请问。”

    王伦问道:“若是朝廷也赦免了林教头之罪,请教头回去做这八十万禁军教头,教头可是愿意?”

    适才王伦问杨志时便是此话,林冲也自问了自己,却早有答案,见王伦果真问自己此事,说道:“林冲与那高俅势不两立,张教头为林冲丈人,因他得病早死,妻子被逼自缢身亡,此仇林冲不报,岂不是猪狗不如?”

    鲁智深听了暗自点头,众人也是一般想法。

    王伦有问道:“假若,林娘子此时未死,还在人间,教头如何?”

    林冲听了,黯然道:“那严小口,华有边亲去东京打探回报,哪能有假。”

    王伦道:“他二人并未亲眼所见,多是听了左邻右舍传闻,林娘子也说不定还活在世间。”

    林冲听了。思量片刻道:“林冲原本在禁军任职,只想安安稳稳,可现在林冲落草梁山,是那朝廷贼寇,皆是高俅父子所赐,林冲此生所愿,只是杀进东京汴梁,亲手杀了这高俅父子,以解平生只恨,若是大头领能助林冲完成此原,林冲情愿与大头领牵马坠蹬。”

    说完顿了一顿道:“至于娘子之事,林冲早已杜绝了心中挂念。”

    林娘子和锦儿本来站姜太虚身后,听了林冲此言,肩头一抖,只是紧挨了锦儿靠住。

    众人等见说了,怅然嗟叹。

    闻焕章听了却是和周昂对视一眼,暗道这林冲还真是麻烦,不知这王伦如何打算。

    王伦道:“林教头只管用心操练马军,日后王伦定要你和那高俅见上一面,届时杀剐存留,便由你定。”

    林冲道:“但愿此日不远。”

    王伦道:“太虚,刀来。”

第七十二章 风流俊俏张文远

    姜太虚将林冲那口宝刀递过,王伦道:“此刀与杨制使宝刀也是一般来路,日后便知,据闻此刀乃是高俅用此做饵陷害林教头之物,怕是有些晦气,林教头,留了此刀在身边,可要加些小心。”

    林冲见王伦竟然拿出此刀来,心里百感交集,这王伦怎的与那往日判若两人?想起那日要火并王伦,不由的生了悔意,上前拜倒,说道:“林冲愿追随大头领左右,若有违背,当如此刃。”

    说完从衣襟下掣出一把尖刀,在膝上一折,断作两截。

    吴用见林冲如此,心下暗道,这林教头已被王伦收了心了,怕是半点杂念也没了,心下转念,看了眼晁盖和公孙胜,又与闻焕章对视一眼,起身朗声道:“我等愿誓死追随大头领,同闯刀山火海。”

    闻焕章也是起身,一众好汉见了都是纷纷站起,同声道:“我等誓死追随大头领,同闯刀山火海!”

    王伦笑道:“各位兄弟,王伦必不负众人所望。同饮一碗。”时值林冲也掣出那宝刀来,众人眼前又是一亮,厅上犹如满月华光闪过,耳中似有虎啸之声。

    众人共饮了一碗,刚刚坐稳,公孙胜道:“感蒙众位豪杰相带贫道许多时,恩同骨肉。只是小道自从跟着晁头领到山,逐日宴乐,一向不曾还乡看视老母。亦恐我真人本师悬望,欲待回乡省视一遭,暂别众头领三五个月,再回来相见,以满小道之愿,免致老母挂念悬望。故此向大头领告假几月。”

    王伦道:“道长孝心如此,怎能拦阻,只愿道长早日归山。”这老母在家,谁都不能拦阻,王伦心道:有机会倒是应把这老太太接上山来,省的这公孙胜乱跑。

    晁盖道:“向日已闻先生所言,令堂在北方无人侍奉,今既如此说时,难以阻当,只是不忍分别。虽然要行,再待来日相送。”

    公孙胜道:“也好,小道便明日下山。”

    王伦道:“如此,王伦先走一步,今日便走。”

    众人一并相留,王伦都推脱了,知道事不宜迟,一众跟随,送到金沙滩上,王伦一行上了船,与众人挥手相别。

    何涛领了济州府一班衙役,远远望见前面便是郓城县城,身边一人问道:“哥哥,这贼人如今都上了梁山了,还来这郓城作何?”

    何涛气道:“还不是为了救你一命。”

    何清不解,说道:“哥哥,关我甚事?你这一路走来,也不说句痛快话。”

    何涛示意那班衙役前行,自己与何清落在后面,轻声道:“你我将这晁盖等人之事揭发了,如今贼人却没捉到半个,那贼人早就派人传话给我,说是早晚结果你的性命。”

    何清大惊,连声道:“哥哥,那可如何救我,那帮贼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

    何涛道:“亏得哥哥我得遇贵人,教了一个法子,他可保你性命。”

    何清道:“哥哥,快些讲来。”

    何涛道:“此事你只需见我眼色行事便可,哥哥我自会掌握尺度。”

    何清听了,心下有些打鼓,不知如何才能活命,只得跟上何涛,直奔了郓城县来。

    何涛想起那个杨公子所言,竟然一一应验,府尹大人已然去了东京听罪,新官宗府尹到任之后,请将一员新调来镇守济州的军官来,当下商议招军买马,集草屯粮,招募悍勇民夫,智谋贤士,准备收捕梁山泊好汉。

    一面申呈中书省,转行牌仰附近州郡,并力剿捕;一面自行下文书所属州县,知会收剿,及仰属县,着令守御本境。

    何涛按那杨公子吩咐,亲请领了文书传送郓城,一行人来至县衙,何涛见那县衙门口,边上画了个记号,知道杨公子等人已到了,心下沉稳了许多。

    那知县时文彬正升厅公座,左右两边排着公吏人等,两边站了两人,左边是马兵都头姓朱名仝,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满县人都称他做美髯公。

    右边步兵都头姓雷名横,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为他膂力过人,跳二三丈阔涧,满县人都称他做插翅虎。

    边上文案后坐了一个值日的,却是贴书后司张文远。

    何涛看众人都在,忙给时文彬施礼道:“新任府尹宗大人,传下文书,还请验看。”说完递上文书。

    时文彬见是济州府上差,让人将文书拿来,展开一看,无非还是叮嘱剿捕贼盗,守御本境之类,心道:这新官来了,难免要例行公事,这梁山贼寇,据传有那四五千人,又有禁军人物入伙,哪是县官管得了的。

    想到此,说道:“上差所递文书,本县看过,自当谨遵府尹相公钧旨,缉捕盗贼,两个都头都在,可要听真,若得知贼人所在,尽力抓捕。”当时吩咐张文远将此文书立成文案,行下各乡各保。

    何涛见了,问道:“知县大人,如何不见那宋押司?”

    此问一出,时文斌,朱仝,雷横都是一笑,张文远却是留心细听。

    知县道:“那宋押司今日新纳了一个外室,在县西巷内,近日去那里多些。”

    朱仝问道:“上差找那宋押司何事?”

    何涛说道:“上次来郓城捕贼,先遇到的便是宋押司,混的脸熟了,倒想同他共饮一杯,故此相问。”

    雷横道:“宋押司最是好交朋友,上差若是着急见宋押司,便请这张文远领去便可,宋押司常请他去吃酒。”

    张文远心下有鬼,慌忙道:“这才接了相公吩咐要做公事,雷都头,朱都头都是知道,何不领了上差去?”

    朱仝道:“我们两个哪个没有公差,正要听知县相公吩咐。”

    知县道:“张文远,公事且先放一放,明日再做不迟,你便带了上差去找那宋押司。”

    张文远听了知县如此说,推脱不过,只得领了何涛兄弟两个去了。

    何涛看着前面走的这个张文远,心道:杨公子说此人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平昔只爱去三瓦两舍,飘蓬浮荡,学得一身风流俊俏,唤作小张三。看来果然不假。

    何清倒是有些提心吊胆,虽是这青天白日,总怕路边跳出个提刀的贼人。

第七十三章 阎婆惜的烦恼

    天色渐晚,刘唐撇下那百两黄金,与宋江拜别走了,宋江自慢慢行回下处来,一头走,一面肚里寻思道:“早是没做公的看见,争些儿惹出一场大事来!”一头想:“那晁盖倒去落了草,直如此大弄。”

    转不过两个弯,只听得背后有人叫一声:“押司,那里去来,正要找你。”

    宋江回头看时,却是张文远,后面还跟了两个,为头的正是何涛,宋江见了心道:大事不好,莫不是刘唐被这济州府公人见了?忙迎上张文远道:“文远,找宋江何事?呀!这不是何观察?失敬失敬。”

    张文远见了宋江,天然生出一股歉意,笑道:“押司,这上差何观察来此公干,想与押司叙叙旧情。”

    何涛道:“宋押司,多日未见,一向可好?”

    宋江忙道:“劳烦上差挂念,如此请上差酒楼上说话。”请了何涛三人上得酒楼,那酒保见宋江去而复返,笑道:“押司刚送走个朋友,便又要相请,当真是交游广阔。”不想宋江面色一变,说道:“还不快去准备好酒好肉,菜蔬果子。”那酒保见是不对,忙跑开准备去了。

    宋江让何涛上首坐了,问道:“上差,此来郓城,有何公干?”

    何涛心里暗道:若不是杨公子吩咐,早把你拿进济州府了,几轮大刑伺候下来,倒要比比这及时雨和白日鼠,哪个能抗的长远些。见宋江问了,回道:“还不是那梁山贼寇,如今新任府尹相公宗大人传下文书,让所属各县严防贼寇,若有那私通贼寇的,一并捉拿。”

    张文远听了不禁心头一动。

    宋江听了,忙道:“上差可有信报?”

    何涛笑道:“哪有什么信报,不过是新官例行些公事罢了。”

    宋江见无险情,使出江湖上迎来送往手段,豪气顿生,前后招呼,张文远早已坐不住,吃了半盏酒,说道:“押司,上差还请慢用,上差传下公文,知县相公要小人立成文案,还未办好,不敢耽误了公事,先行告退了。”

    张文远下了酒楼,兜了个圈子,奔那西巷去了,却不知身后一个人影,一直远远地跟着。

    何涛怀了心事,与何清轮番劝酒,宋江本与刘唐吃了一番,酒力有些吃不住,却又不能推却,只得道:“上差,少吃些,这酒却有些后劲。”

    何涛心道正好用了这药,站起身来,半遮了衣袖,给宋江筛满一碗酒,说道:“押司再饮一碗,何涛还有些话要问。”

    宋江只得饮了,问道:“上差所问何事?”

    何涛,何清两个也陪饮了一碗,不料何涛一手扶住额头,说道:“这酒......”说完便倒在酒桌上,何清见了,也是照猫画虎,一头扑在酒桌,宋江正在诧异,只觉天旋地转一般,手脚没了力气,也是倒在桌上不知人事。

    何涛听见响动,见这宋江倒了,起身将门掩了,将宋江身上搜了,只在衣襟下招文袋内发现百两黄金,一把押衣刀,并无杨公子所说什么书信,将那黄金,刀子依旧放还,回到座位。

    何清平生哪见过百两黄金,见哥哥送还回去,急道:“哥哥,这押司袋内有百两黄金呐,何不取之?”

    何涛骂道:“你敢动金子,便有人与你动刀子,你选一个,怕是你早晚死在这黄白之物上。”

    何清听了,不由得摸了摸后颈,咽口唾沫,低声问道:“哥哥,我等做这何用?何时见到些真金白银?”

    何涛不由叹口气,掏出一锭银子递与何清,说道:“只管照做,否则你这条命,便是那阎王爷的。如今这宋江身上并无书信,此事便成了一半,只要不让这宋江和梁山沾上关系,便是事成了。”

    张文远来到门前,叫了门,却是那阎婆出来,见是张文远,小心问道:“可不曾碰见宋押司?”

    张文远挤进门来,笑道:“宋押司与那济州府上差吃酒,夜间必定不回了。”说完从袖中掏出些散银子,递与阎婆。

    阎婆喜滋滋领了张文远进得楼来,叫道:“我儿,你心爱的三郎在这里。”那阎婆惜倒在床上,对着盏孤灯,正在没可寻思处,只等这小张三来。听得娘叫道:“你的心爱的三郎在这里。”

    那婆娘心道必是张三郎,慌忙起来,把手掠一掠云髻,口里喃喃的骂道:“这短命,等得我苦也!老娘先打两个耳刮子着!”飞也似跑下楼来,堂前琉璃灯却明亮,照见是张文远,早已是眉开眼笑。

    说道:“你还知道来我这,那个黑三整日里不见个影儿。”

    张文远道:“今日有那济州府上差,来县衙传下文书,不过还是些捉拿梁山贼寇的公事,宋押司正陪那上差吃酒,哪里像我,推了公事也要来陪你解闷儿。”

    阎婆惜笑道:“还是你懂些风情。”

    阎婆见女儿有这般兴致,说道:“老身去打些酒来。”起身出了院门,只将门轻轻掩了,去打酒去了。

    一条身影却是潜身过来,轻轻推了门,进了院子,贴了门缝向楼内看去。

    张文远道:“婆惜,这老娘出去了,你我何不上楼去叙话,有些话需在那三面棱花的床上,才能说得出口。”

    阎婆惜嬉笑道:“你这嘴,只怕是天天抹蜜,顿顿擦油,只会哄我这不懂事的。”

    张文远道:“你还有不懂的么?正好哥哥今夜便手把手的教你。”

    阎婆惜道:“等下老娘回来,撞见可是尴尬。”

    张文远笑道:“只要你叫的声音大些,老娘不用上楼,也能听见了,难道还来破坏她女儿的好事?”说完将阎婆惜小手牵了,引上楼来。

    门外偷听之人,无奈之间,四处打看,原来是一间六椽楼屋。前半间安一副春台,桌凳;后半间铺着卧房,瞧见院内正有一颗老树,树杈盘旋,枝叶繁茂。心中暗道:正合我意,轻手轻脚,爬上树去,正有一根粗枝伸至那二楼窗后,爬到那树枝上,拣那茂密处藏了。

    张文远领了阎婆惜来到楼上,紧挨在床边坐了。问道:“婆惜泼惜,这两日,可曾想我?”

    “这梦里都是你了,你说想还不想?”阎婆惜扭捏道:“只是如此怕是不得长久。”

    张文远道:“婆惜,为何说出如此丧气话来?”

第七十四章 一石三鸟

    阎婆惜道:“这黑三将我安顿于此,全城皆知,若我们这事被传了出去,哪还有这快活日子?”

    张文远被说中心事,说道:“这宋江是我上司,天天混迹一处,我也不得空来。”

    阎婆惜道:“你平日里不是自夸才智么?这点难事便成了这个样子,哪还有些男子样?”

    张文远被这婆娘一说,动了心气,说道:“这才智岂是说来就来的。”

    阎婆惜作色道:“怕是你的这些才智,都比那黑三来我这床上的次数还少些。”

    张文远见这婆娘寒了脸,平日不曾见过这般冷美人的情景,反倒更勾起火来,陪了笑道:“非是我张文远没才智,只是碍了这宋江是我上司,与我平日还有些交情,不肯将事做绝了,若不然这他早在那济州府大牢里了。”

    那婆娘见这张文远话里有话,说道:“你若讲交情,还敢在我身上撒野?”

    张文远忙道:“你我间的交情,比那与宋江的交情要深...的多了,不是么?”

    阎婆惜转怒为笑道:“这你倒敢夸口了,快说那黑三与这济州府大牢有甚关系?”

    张文远道:“今日来这何观察便是这三都缉捕使臣,上次来郓城抓捕晁盖之时,却是先遇见这宋江,将这晁盖等人劫掠生辰纲之事,一股脑全都告诉了这宋江,你等都是外乡人,自是不知,我等本乡本土,尽是知晓,这宋江与那晁盖乃是结义兄弟。”

    阎婆惜惊讶道:“这个黑三,亏我和他同床共枕了这多日子,不曾吐露半句,真是不把我当个体己人。”

    张文远道:“他哪里敢?这勾引贼寇,可是抄家之罪,这宋江倒是精明的紧,那宋太公数年前,本县官长处告了他忤逆,出了他籍,早有执凭在手。”

    阎婆惜听了心下吃惊,急道:“还好,我未将心扑在这黑三身上,若是将来他与那贼寇来往,犯了事,我还不是陪他掉头的罪?”

    张文远道:“那日这何观察来缉捕晁盖,我却见了宋江骑了马,直奔那东溪村去了,这晁盖便是这东溪村的保正。”

    阎婆惜心里盘算了片刻,说道:“这倒有个一石三鸟之计,你可愿做的?”

    张文远道:“婆惜说来听听。”

    阎婆惜道:“此计若成,你我便可做个长久夫妻,免去我这担心受怕之苦,这是其一,你还可升职讨赏,至少也得他押司职位,让你扬眉吐气,这是其二。你可有这胆量?若是敢做,便趁了这济州府上差在此,去他处告发了这黑三,这何观察若是抓到黑三,必然看重你,结交济州府上差,你也好日后挣个前程,这是其三。”

    张文远适才便是猜想这泼惜之意,见她说出,心里竟有些惧意,忙道:“婆惜,这查无实据,口说无凭,哪是你想的这般简单,我在这衙门口里多年,黑白颠倒,指鹿为马之事,见得还少?”

    阎婆惜道:“你不是常说这知县相公释文彬,此人为官清正,作事廉明,每怀恻隐之心,常有仁慈之念。怎敢包庇通贼之人?”

    张文远思量片刻道:“这宋江交游甚广,若是在这县衙告首,怕是这知县相公,两班都头朱仝雷横,都要为他开脱。”

    阎婆惜手指戳了一下张文远的头道:“你这头里装的些什么?”

    张文远嬉笑道:“见了你这模样,上头便空了,全去那下头了。”

    阎婆惜抛了个媚眼道:“你只这点比那黑三强上许多。”

    张文远刚要说些疯话,阎婆惜却冷脸道:“此事你不可去那知县相公处告首,只要找了机会,在那上差耳边透露几句,说这黑三与那晁盖是结义兄弟便可,那上差哪有不疑心的?听说这何观察上次便被贼人割了双耳,此等大仇,焉能不报?让他自去查访,你不去出头便是了。待到这黑三进了大牢,谁能挨得过这大宋刑具?”

    张文远听了眼前一亮,说道:“婆惜,好计好计,今夜待小生还有一鸟,要探你这女诸葛的空城。”说完将那阎婆惜搂抱了,放倒在床上,窸窸窣窣之声传来,只听那阎婆惜一声娇喘,呻吟道:“你这小张三,倒是好手段。”

    那树枝上偷听之人,听见这张三二字,暗道:难道被这婆娘发现了?本想再细听一二,没了胆量,轻声跳下树来,推开院门,撒腿跑了,正巧那阎婆打酒回家,远见个身影从院中出来跑了,骂道:“唐牛儿,你这精贼也敢偷窥老娘家院,哪日捉了你去到衙门大堂上,打你个皮开肉绽。”

    张三听见这阎婆喊声,知道这婆子是认错了人,才想起公子交待过,这张文远都唤作小张三,暗道晦气,索性站住,回身骂道:“你这老贼虫,你爷爷张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这家院还用偷窥么?倒是你这老婆子半夜起来偷窥我张三和你那女儿行事,也不怕害了瞎眼病。”

    阎婆道:“放你娘狗屁!老娘一双眼,却是琉璃葫芦儿一般。”却又想起这泼皮自报张三,只道是这唐牛要羞臊她母女,怕他再高声吵嚷起来,让这左邻右舍笑话,只得暗自恨了,关了院门,进的楼来生闷气,自忖他日必将这唐牛撕了嘴,耳边却听见楼上狎昵之声,心道这唐牛儿骂的倒是不错,自己开了瓶酒,红着脸灌了几口,只管坐在楼下且听且饮。

    张三一路来到客栈,王伦不禁问道:“你这气喘吁吁的,有人追?”

    “公子,不是有人追,只是碰巧那个张文远也叫做什么小张三,那婆娘喊出了声,我倒是吃了一惊。”张三道。

    姜太虚听了一笑道:“你这小张三不在身上了么?”

    张三尴尬道:“姜先生,莫说笑话,公子,小人探听了一件事,只觉重大,先回来禀报。”

    王伦道:“既是重大之事,不可如此慌乱,说吧。”

    张三喘定了气息,说道:“那婆娘献计,要这小张三......呸呸,要这张文远去何观察那里去透露消息。”

    王伦问道:“透露什么消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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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争渡传介绍:
吴用拈须:兄长倒有分做山寨之主。小生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不由他不火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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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迁?宋万?朱贵?——其实都是墙头草,哪边风硬哪边倒!
人家是七星聚义,我是七煞犯冲,穿越到倒霉蛋王伦身上......地狱级求生!水浒争渡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水浒争渡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水浒争渡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