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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爱的尾巴     这条侠道有点邪txt下载     这条侠道有点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O七章 入府为客

    史大官人盛情邀请,他们不好推拒,加之这答应的话都已经应了,这史府的几日小住自然也就免不了的。

    离上殇等人头一日才刚应了史大官人的邀住,第二日史府的大总管便领着小厮上了悦来客栈,恭请他们几人移住史府。

    随身行囊不过一二,从悦来客栈移住史府也就是一人一马的事,待管事的将他们请入史府时,史府的待客事务早已备齐妥当。

    恭着笑,请得他们入了史府,刘管事笑道:“展大侠,赛神医,白大人,慕容公子,离姑娘,我家老爷现下就在正堂候着诸位,劳请诸位随小的过来。”

    上一回客到主未到,叫他们白白等了许久的功夫,史府已是实实的怠慢。这一回他们赏脸不计前嫌,并且愿意承了史大官人的邀请入住史府,史大官人自不可再第二次怠慢。故而他们还没到,史大官人便已早早在正堂候着,如今人入史府,刘管事自然第一时间将他们几人请入正堂。

    抱了拳,谢了刘管事的恭敬,白泽远等人便随着他一并入了史府正堂。

    早早已是等候,当见他们几人可算来后,史大官人匆忙迎了出来。脚下略是急赶,匆匆十余步迎到门口,史大官人抱拳笑道:“几位商量光临寒舍,史某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说完这话史大官人不忘冲着刘管事横了一眼,说道:“不是同你说过展大侠与几位英雄一道史府,就让人来通知我,我好亲自在府外迎接,怎么等着人都入了府才说。”

    对于刘管事不曾事先让人告知他,史大官人显然很是着怒,见了史大官人压声斥责刘管事,展悠然当即笑着说道:“史兄莫怪刘管事,是我等让刘管事不用事先通报的,不过一人一马,何着就得劳了史兄亲迎。”

    这话落,史大官人忙着回笑说道:“展大侠这一回肯光临在史府小住几日,可算给足了史某人面子,亲迎何就劳了。哎,展大侠和几位英雄一来,瞧瞧史某人这但慢怠的,几位先请上座。”

    说完人往后一退,请了他们上了座,顺道吩咐丫鬟看茶。

    客人过府,主人热情款待,这是人之常情之事,只是史大官人这一份热情款待却明显热情得有些过了。受了他的邀,随意入了座,坐在白泽远身侧的离上殇侧偏了身往着白泽远那儿一靠,肘撑身,手作挡,压声传音轻道。

    “亲爱的,你瞧瞧那史大官人,是不是怪得有趣。”

    离上殇这压声下的传音入了耳,白泽远也端了茶杯,一面作了抿茶一面音传回道:“怪嘛?我到瞧不出来,不过这史大官人神色倦疲,这是昨儿又没睡好?”

    离上殇道:“何止昨儿没睡好,我看这段时日这史大官人怕是一觉都没睡好。也不知私底下到底藏了怎样的奸,竟能将自个折腾成这幅模样。瞧他那样,昨儿得翻来覆去将闹成怎样才能倦成这幅德行,他是怕咱们毁约不来吗?”

    白泽远道:“担心自得担心,毕竟史府现在可不太平,若是咱真毁约不来,只怕他过后的这段日子,就真一刻也别想眠了。”

    史大官人的盛情约邀,可非面上所瞧热情这般简单,心中明白白泽远这话的意思,离上殇掩着口“切”笑说道:“老狐狸,这做生意的果真都是老狐狸啊。”

    这笑囔的话刚刚落后,便见史大官人那儿看着白泽远询道:“展大侠,不知这位英雄是?”

    展悠然笑着说道:“这位便是京都六扇府,白泽远白神捕。”

    一听六扇府之名,史大官人顿时惊诧说道:“可是那天下第一神捕,白大人。”

    神捕之人,天下已是广闻,见这史大官人这般惊道佩服,白泽远抱拳客套笑道:“不过虚名,史大官人笑赞了。”

    史大官人忙着笑声说道:“白大人谦虚了,谦虚了,对了,不知白大人此次怎会到了陵城,莫不是我们这陵城出事了。”

    虽说捕快所到之处,十之八九肯定没好事,不过史大官人开口就是这么一句问,实实怪奇得紧。见着他出声问询,虽是面色尽量安而无事,不过眼中却明显带闪几分审探,白泽远心中更是奠定了此人约邀他们入府小住。

    定有他意。

    史大官人的内有他隐,白泽远瞧得明清,只是心里头虽是清楚,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当是一笑,白泽远道:“史大官人说笑了,陵城一派祥和,太平之地,能出何事?”

    白泽远这话落,离上殇那处也笑着接声说道:“就是,就是,你这大官人也太逗趣了。虽说这捕快所到之处断然缺不了是非,不过捕快也是人,又不是黑白无常,哪就所到之处就肯定出事的。史大官人,你就莫要担心了,这一回白大人上陵城,并非陵城出事或者即将出什么事,纯粹是因为和我们约了一块,顺带路过罢了。史大官人别一听他是神捕就乍乍惊惊谈捕色变的,白大人不会给陵城带来什么事的,除非这陵城本身就打算发生点什么。对了,史大官人,你是陵城首富,这陵城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想来陵城的事史大官人应当都是清的,不知史大官人晓不晓得这陵城接下来,会出事,还是不会出事?”

    最后这几句话,虽是笑色盈盈的说,不过这笑下的淘气之语却也有些过了。

    瞧着离上殇这话落后,史大官人的面色明显骤然压了色,白泽远当是说道:“小离,你又淘气了。”

    就是这么一句淡淡的宛似责备的话,叫史大官人不好在表怒语,只得干干一笑,说道:“这离姑娘真爱说笑,陵城安平得紧,能出什么大事。”

    这话落,白泽远也是应了一句说道:“史大官人说得没错,陵城安平得很,能出什么大事。”

    双方的话,字面上说的虽是一样,不过这话里头的意思却迥然不同,清淡回着,人也瞧着,对于这史大官人邀请他们入府浅住一事。

    意思更是明了。

    不若史大官人邀他们入府小住有他意还是无他意,这需要客套的事终是不能免的。在正堂上听着看着,瞧着那些无趣的过客之语,离上殇这处可是闷得起不得劲了。

    同意入住史府,纯粹是史大官人这个人叫她起了兴趣,兴趣虽已动起,不过要离上殇呆在正堂同他们虚假客套这些,她可捺不住这些性子。闷了好些会儿,私下冲着白泽远接连使了几个眼色,心明自家二货闷到极限后,离上殇这才在白泽远的帮助下离了史府正堂。

    史大官人心里到底藏了哪些个弯弯绕绕,就现在这情况看来,就算在正堂上呆到海枯石烂只怕他也不会泄露一二。既然这位史大官人心里藏事又不愿老老实实招了,那么他们总得先下手探上一步,弄清一二心里才好安妥。

    借了白泽远设下的遁,从正堂里溜出来,晃荡在别人家院子里的离上殇可没打算继续回正堂闷着。出了正堂随处选了个看上去还算顺眼的地,离上殇直接在史府的庭院中逛了起来。

    虽说如今这个世道,也是个讲究士农工商的地,当官的身份远在商人之上。可要离上殇来说,这当官的身份再高,她也宁可在这种地方乖乖当个商人。

    当官的空有个官衔帽子,每个月的官粮撑死也就那么多,哪像生意人,日斗银月斗金的,虽然没个光宗耀祖的说法,可至少小日子过得肥溜。京都那些个商贾姑且不说,就单单拿这陵城的首富,这座宅子就不知比白泽远的六扇府霸气多少。

    一面逛着,一面摇头晃脑叹着气,离上殇啧舌说道:“世态炎凉啊,都说士农工商,这当官的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家底别提多肥,可我家那亲爱的怎么越瞧越觉着他的小日子过得不怎么样!撑死当官的,饿死行商的,可现在瞅瞅,这话反过来还差不多。瞧瞧人家这宅子,这叫一个富丽那叫一个堂皇,在看看他那儿,皇帝老儿当初批准建立六扇府的时候肯定是只拨了建房的银子却把装修的钱给忘了,寒酸成那个样子,连个小小陵城首富的宅子都比不上。真是越想越窝起,看来等回了京都我得想法子把六扇府烧了,重新让皇帝拨款重建六扇府。”

    六扇府如今也算她住的地方,自己的居所太过寒酸,离上殇这心里头当然得一阵咕嘟。本来初入六扇府,对于六扇府的一切离窟主已是千嫌万嫌,如今见着这区区一个陵城的首富宅子竟不知比六扇府好上多少。

    这邪魔的祖宗心里头已开始盘算着如何才能国库里诈出银子重新整休六扇府。

    为人一世几十年,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心思既动坏点子自是一个接了一个。就在离上殇一面心中念盘一面琢思着怎样才能无声无息引起六扇府的大火,既不叫人怀疑,又能让朝廷乖乖动用国库将六扇府重新一番休整时,眼尖且眼珠子和耳根子向来没个安定的她,突然听到一些碎碎的说话声。

    声音不大,不过一声就知那定是女人的声音。

    因了这顺风传入耳中的声音,离上殇登时起了心思,不再盘着心里的坏念想,而是顺了声,寻了过去。

第一O八章 丫鬟私语

    声音由远而近,越近那碎碎的说话声听得越是清楚,顺着拂耳的声音绕过庭林,离上殇瞧见两个小姑娘正一左一右拿着东西,处在那儿交耳说着什么。

    这两个姑娘一看便知是史府的丫鬟,此时不知被遣了办什么事,因为两人巧着碰上一处,且周遭没个人盯着,这两个小姑娘便凑在那儿嚼起舌根。

    两人凑了一块,碎碎说着什么,其他一个翠衣姑娘提了眸朝着四周瞧了一遍,待见着周遭没人后,那位姑娘这才压了声,小声问道:“我昨儿可听说了,说小姐总算是醒了,这是真的?”

    翠色丫鬟的询刚刚落下,边上的黄衣丫头点着头说道:“可不是醒了,这要是小姐再不醒,只怕老爷的身子就该撑不住了。”

    叹了口气,那姑娘说道:“好端端的,你说小姐怎就想不来非要自尽呢。”

    又是千金小姐,家里头又有个宠她的爹爹,对于小姐好生生的为何要自尽,翠衣丫鬟实在不知。深宅秘事多,并非所有的事都人人皆知,也是听得这翠衣丫鬟一句惑道的叹,黄衣丫头抿了抿唇,一副不知当说不当说样。

    心里头一番思纠,最后还是嘴上难个把门的,黄衣丫头轻声说道:“关于小姐自尽的事,我倒是听到一些说头。”

    这话一出,翠衣丫鬟顿时来了兴趣,忙开口问道:“你可又上哪儿听了什么事?”

    黄衣丫头道:“这可不是我瞎扯的,而是听内院的银杏说的,听说咱家小姐啊,叫**淫贼给盯上了。”

    一听这事,翠衣丫鬟当即倒吸一口凉气,随后惊声说道:“你说什么?这可不是能瞎说的事”

    黄衣丫头道:“这是内院的人亲口说的,能瞎到哪去,听说那日小姐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枕头边上放了一支开得极艳的桃花,谁也不知那桃花究竟何人放进小姐闺房的,那人又是如何进的小姐闺房,反正小姐醒的时候,那支桃花就已在小姐枕边了。”

    听得这话,翠衣丫鬟又是稍稍一惊,随后说道:“一支桃花,这里头有啥说头,为什么内院会说小姐叫**贼子盯上了。”

    黄衣丫头说:“一支桃花到不能有什么说头,关键是这支桃花可不是一支普通的桃花,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咱陵城当时出的那几件大事,几户大户人家的小姐叫**贼盯上了?”

    一年前翠衣丫鬟就已在史府当差,也正是因为当时就在史府,这有些事她也知一二。当下点了头,翠衣丫鬟道:“这个我记得,当时那贼子好像连着毁了好几位小姐的清白呢。怎的,该不会那一年前的事,和桃花有什么关系吧。”

    正色重点了头,黄衣丫头道:“这里头还真就有关系呢,据说当时那几位小姐在受辱前都曾收过一支桃花。”

    倒吸一口凉气,翠衣丫鬟道:“那些小姐都曾收过桃花,这么说来小姐她真……”话至这儿忍不得顿了一顿,翠衣丫鬟续道:“去年那一件事,如今想起来也是吓人,虽说这种事有关女子声誉,家丑不可外扬,可要不是去年又出了那男子惨死的事,只怕这几位小姐的事也不见着能守得住。”

    去年之事,那些受害小姐家人为了自家颜面,个个叮嘱断然不能将这事泄露出去。家丑之事,绝不可外泄,加之当时护城河外那名男子的惨死,小姐之事也就这样隐了。家丑之事,有心之人想瞒,可世上哪有什么不透风的秘密,就算一年前那些受害小姐的家人不希望家丑叫人知了,总得还是有些人能知上一二。

    一提及这事,两个丫头忍不得倒吸一口凉气,凉气一吸黄衣丫头道:“去年那件事,虽说那几家费尽心思不让外人知道,不过那几位小姐,据说也都没脸见人了。王家和李家的小姐最后不是都自尽了吗?那赵家的小姐倒是没寻死,过后也寻了个人家嫁了,可我听说赵小姐的日子并不好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了这一件事呢。”

    女子贞操大过天,贞操都叫**贼夺走了,这女子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人世间。藏于暗处听着两个小丫头的诉道,离上殇心里一个劲的嫌槽,嫌弃之心极浓,不过耳根子却也没闲下,继续杵坐那处,听着黄衣丫头说道,

    “这都一年过去了,还想着去年那件事咱陵城应该不会再出了,没想到小姐的命竟然这么苦,居然又叫那淫贼给瞧上了。我可是听说的,那个淫贼江湖上也是有名的,不管是江湖上的人还是官差里的人,到现在都没人能抓得住他。只要是那淫贼看上的姑娘,就没一个能逃得出他的手心的。哎,小姐这一回收到他的桃花,怕是保不住了,就算真有幸逃过一劫,只怕说出去也没人信。”

    淫贼瞧上的人,断无逃脱的可能,就算事中因了何事贼子未能得手,这史家大小姐的清誉也是不能保了。

    说到这儿,忍不得又是一声的叹,翠衣丫鬟道:“所以小姐才会想不开,想寻死了?”

    黄衣丫头道:“不然呢?难不曾就这样等着那淫贼来糟蹋?这几日老爷那儿也是焦悴了心,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成,就因了小姐这一件事。哎,要我说啊,小姐的命也是苦的,怎的就摊上这样的事呢。”

    翠衣丫鬟道:“小姐生得漂亮,叫淫贼瞧上,也是命啊。对了,这淫贼是江湖人,老爷不是也认识几个江湖朋友,怎的就不请江湖朋友来帮忙?”

    黄衣丫头道:“江湖朋友能帮忙,却不一定能擒得那个淫贼,听说那淫贼武功极高,这要是消息传出去,江湖朋友请了,淫贼却没捉到,小姐的名声岂不是也全毁了。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史家的颜面且不说,小姐的婚事肯定得毁了。”

    如果能擒得那个淫贼,自然极好,可要是没能抓到那个淫贼反而将这一件事泄露出去,到时谁知天陵城人的舌根得嚼成什么样。便是史大官人不在意这陵城人嚼舌根一事,不过自家女儿叫淫贼盯上,不管有事没事,史大小姐的姻缘也必毁了。

    女儿的姻缘,史大官人绝不容出了纰漏,就是因了这一件事,所以史小姐叫淫贼盯上这一件事,如今陵城还未泄出。

    外头不知,家里人到有人私下窃传,悄声嚼了几句舌根,这两个丫头也只能一面叹一面怜。哀声叹了几句,翠衣丫鬟说道:“小姐的命,苦啊,这次的姻缘若是因了这淫贼泡汤了,只怕小姐也活不成了。对了,我好像听前院的人说,说老爷今儿好像招待了几个人,瞧着好像是江湖上的,莫不是老爷没了法子,最后还是想请江湖人士帮忙。”

    摇了头,黄衣丫头道:“这老爷的心思,咱这些当丫鬟的哪能猜得出,横竖老爷自个会拿主意,咱也别再这儿瞎嚼舌根了。后天,那淫贼给小姐定的日子据说就是后天,但愿那天神明保佑,叫那淫贼忘了这一着才好。”

    后天便是**淫贼特来采史府这朵娇花的日子,一面说着,一面为自家小姐祈福,就在这两个丫头碎碎嚼着舌根时,突着叫个老婆子唬个正着。许是见着这两个丫头赖在这儿半天没个动静,那个老婆子直接扯了嗓子喊道。

    “你们两个懒蹄子,又在这儿偷懒了,是不是不想干活了,要是不想要这一份活计,我一会就去禀了刘管事,将你们两个全部撵出去。”

    这嗓子一出,两个丫头也可不敢继续杵在这儿嚼舌根,急忙低了头,随后匆匆去忙自个的事。

    催了两个懒蹄子赶紧干活,老婆子那儿的嘴上仍是没个停的骂骂咧咧,一面骂着一面嫌着现会子的丫头越来越爱发懒,直到两个丫头连着那个老婆子离了这处走远后,离上殇这才从暗藏听窃的地方跃了下来。

    刚刚那两个丫头说得起兴,却没人留意到就在她两头上,离上殇就坐在那儿咬着树藤晃着双脚,听着史府的宅内秘事。

    如今两个丫头叫那老婆子吓得不敢继续发懒,忙着去做手头的活计,离上殇也无需继续藏在树上晃脚。从树上跃了下来,处在两个丫头刚刚嚼舌根的地方,离上殇笑着喃声说道。

    “原来是后天啊,这史大官人的邀住果然没安好心,看来后天的史府,会格外热闹呢。”

    连着府里的丫头都在猜测,史大官人请他们过来是不是为了擒住那个贼子,以保自家小姐清誉,偏生于这府中之事史大官人却一概不言,一字不语。

    请人帮人,却什么都不说,史大官人请他们过来明摆着就不是为了擒那淫贼一事。

    事情越听,兴趣越浓,待这事在心里头过了一遍后,离上殇抬起手打了一记响指。响指脆起,声林传开,就是这一声脆响落后,原就她一人的庭林中突然走出一人。

    还是一身家丁小厮打扮,问地行出林处至了离上殇身侧,身后站定,问地问道:“窟主,您传属下有事?”

    没有转身,不过脸上的笑早就扬在唇边,唇眉一并勾起,离上殇笑道:“叫你来,当然有事。”

    问道道:“不知窟主有何吩咐。”

    离上殇笑道:“一会帮我跑一趟,亲自跟问天说。后天,就后天,热闹的戏份就该登场了。”

    窟主之命,问地自是办照,当即点了头,随后退身离了此处。

    直到问地离后,离上殇这才哼着小曲,随即往着史府正堂走去。

第一O九章 夜下来探

    借遁离堂,没想到竟然还能顺道听一耳别人家的深宅秘密,待众人散后史大官人让刘管事领着他们各自上屋中歇休。

    人一进了屋内,前脚丫鬟才刚刚离了,后脚离上殇就贼偷偷溜进白泽远房中,将方才庭林所听一切一五一十全部告知。

    庭林里听到的秘密,够离上殇乐上许久,神色具起手舞足蹈将所听之事全部告知后,离上殇这才坐在椅子上,一脚踩地一脚踩椅拿着茶杯喝茶解渴。

    茶水一口干,接连喝了三四杯才解了渴,舒舒服服吐了一口气后离上殇这才说道:“亲爱的,看来这史府的热闹不远咯,那花蝴蝶啊,这会子怕是正在核算着怎么收了史家这朵娇花呢。”

    后天。

    那相中史家大小姐的**贼子后天便会光临史府,瞧着离上殇那眉眼都不带掩饰的笑乐,白泽远道:“每次行恶前都得先一步知会那家人,叫人知了他什么时候会光临,何时会劫走他家的姑娘。这花淫的贼子,看来不但色胆包天,也极是自负呢。”

    应了一声笑,离上殇道:“的确自负,不过我听那两个丫头说,这花淫贼子倒也有自负的资本。据说江湖横行了这么多年,不知害了多少有钱人家的小姐,可到现在人家还逍遥法外,不管是江湖上的,还是官家里的,到现在都没人能拿下他,逍遥得很呢。”

    闻语稍稍一顿,白泽远道:“如此说来,倒也是个有真本事的,对了小离,我听你刚刚说这花淫贼子一年前就曾在陵城犯过案?”

    耸了肩,离上殇道:“这个我可说不准了,你说的那人一年前到底有没有来过陵城,我是不知的。不过听那两丫头说,这一年前陵城就曾出过有钱人家小姐遭人劫色的事,当时一连劫了好几个姑娘。”

    白泽远问道:“那现在那几个姑娘呢?”

    离上殇道:“那几个姑娘?这不是明摆着的事。现在是个什么世道,男女间压根没有公平可言,对于女孩子的贞操,看得比她们的命还要重要。那些女孩子叫人劫了色,你觉着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就算那些姑娘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也是一样,有钱人家比穷人家更在意脸面,那几个姑娘啊,据说事后都想不开寻短见了,唯一一个不想死的,现在的日子过得好像也不咋地。”

    在这种女子贞操大过天,家族脸面是一切的世道,如果女儿家叫淫贼玷污了,那么她的这辈子也算毁了。

    这些都是离上殇从那两嚼舌根的丫鬟口中听来的,听了离上殇这话,白泽远道:“那就难怪了,那史大官人宁可自己愁得寝食难安,也不肯上报官衙,差人来护史小姐。”

    有事报官。

    白泽远他自己就是官,所以他当然觉着有事报官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只不过他的这话离上殇显然全不认可,直接“呵”切一声,离上殇道:“报官,我说亲爱的,虽然你现在是吃官饭的,但是不带这么自产自销啊,你见过哪几个世道的当官的靠得住的?虽然你的办案能力的确不错,不过大多数的当差的事实上都是吃闲饭的,要不然那个**淫贼也不会到现在还在外头嘚瑟浪荡。你让史大官人报官,他倒是敢啊,这官万一报了要是淫贼没有逮住反而将这一件事传出去,到时候你说他家闺女清清白白,你觉着有人信?到那个时候别说擒贼了,他自个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鉴于这个考虑,史大官人才不肯报官,自个在家愁着。这些都是离上殇从那两个嚼舌根的丫头嘴里听来的,只是于这样的话白泽远显然不全认可。

    听着好友的“切”语,静凝了半晌,白泽远才说道:“为保颜面不信官府,担心请人相帮不但不能擒了淫贼反而将这事传了出去,以至败坏名声毁了女儿清誉,故而才一直掖着不敢说?呵,只怕这史大官人可非因此而不明不说呢。”

    白泽远这话,当然自有自意,闻了他这话,离上殇开口问道:“这么说来,亲爱的,我借盾开溜的这段时候,那史大官人有没有将自家闺女叫淫贼盯上这一件事告知你们。”

    摇了头,白泽远道:“没有,一字未提。”

    “啧”了一声,离上殇道:“这就奇怪了,要说不信当官的,不信一般的江湖骗子,那也不当不信咱们吧。你可是天下第一神捕耶,不管大贼小贼在你手下就没落过空,你都来了他还不肯明白,他心里头到底在盘思着什么?就算不信你,那总得信展盟主吧,他和展盟主可是旧时,曾经还受过展悠然的恩惠,难道他连展盟主的本事也信不过?”

    即便信不过白泽远,展悠然那处也当信得过才是。

    可是没有。

    面对着武林盟主和天下第一神捕,史大官人那处就是不出半语,这不免叫人猜思这里头怕不仅是自家女儿叫淫贼盯上那般简单。

    本来因了两人客栈内不期而遇的两位花姓之人,心中思勾了几分意趣,如今见着史大官人这一连串不合常理的作为,这心里头的趣意就更深了。

    史大官人不想让他们知晓自家女儿叫淫贼盯上,既是心有贼意不肯明言,那么白泽远和离上殇也只能佯了不知道。横竖淫贼何时光临史府,那贼子现在身处何处,他们皆是知的,既然一切皆清,这会子自是等着热闹开戏就是。

    入府作客,主自热情,整整一日史大官人连个异态都没外显,不得不说这行商之人确是精乎。做了一整日的乖客,期间还抽空偷偷摸摸上了史小姐闺房,瞧瞧那叫淫贼盯上的小姐究竟生了怎样国色天香。透过窗户看着美人梨花带雨,一番叹感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明儿就得惨遭贼子之手,遭袭凋落,离上殇这才一番叹两番感,慢悠悠的荡回客宾处。

    入府小住的第二日,史府看似平和,白日就那般悄静静的过了。白日里的史府正常得紧,史大官人热情款待,他们也如平常受邀的客人一般,未见有何怪妥之处,不过到了夜晚,史府就不安静了。

    虽是陵城第一首富,虽说家财万贯不缺银子,不过这入夜后史府的过分热闹,也够叫人上心的。推开窗子坐在窗沿看,脚跟踩着沿窗朝着外头瞧去,待手中葵瓜嗑完随便弃丢拍落手上蹭粘的细屑后,离上殇扭头冲着自个屋中作客的白泽远笑道。

    “这史大官人啊,你说到底该说他精明呢?还是不精明呢!白日里该说的他是一个字都不可说,装出一副无事发生样。可到了晚上呢,却弄得轰轰烈烈唯恐天下不知。平白无故的,家里头夜巡的家丁多了这么多,弄得这么直白,怕别人不知道这史府要出事啊。”

    既然不想让外人就,就得将一切做死了,白日夜间全部如常才是,偏着这个史大官人不。对着他们那是一字不说,可是入了夜,就好像今晚那淫贼就会来似的,家里头夜巡的家丁一下子翻了一倍。

    于史大官人这个做法,离上殇心里莫说多嫌了,鄙鄙的“切”了一声,白泽远道:“不让我们知道,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可不管如何估计面子不让他人知道,他也不能拿自家女儿的贞操开玩笑,该做足的准备也是得做的。”

    话落见着好友“呵”了一声,而后笑道:“做准备?他做什么准备?就算要准备那也是明晚的事啊。”

    白泽远道:“行商之人向来一切谨慎小心,这史大官人既然能当上陵城首富,肯定也是个谨慎的主。那淫贼虽说明晚才来,可万一他今晚就到呢?若是连个巡夜防护的人都没有,岂不是房门大敞请君入内?”

    离上殇道:“可就算史府不房门大敞,请君入内,就凭了这几个胳膊粗不过大腿的家丁,能干什么?那花花公子要是真定了主意今晚来,凭了他们几个,也是白搭啊。”

    就那淫贼的武功,多少江湖人士都奈何不了他们,更何况是这区区几个家丁?这史大官人究竟在打什么奇奇怪怪的心思,离上殇是越看越不明了。

    他人之思,自己又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他肠子里的弯弯绕绕。史大官人究竟想做什么,他们是不知的,不过那花花公子既然说了明晚才会夜入史府与佳人相会,那么就是明晚。

    不会错了。

    将踩在沿窗上的脚放下,整个人调了个身面朝屋内,离上殇说道:“我看今晚啊,这史大官人怕是得白忙活咯。那花花公子这么自负的一个人,既然说明晚,那肯定就明晚,今晚来?那不是砸自个的招牌吗?”

    花花公子今夜入,离上殇可不觉着自负自得的人会不讲承诺坏了自己的规矩。一句落,两只手撑在窗沿上,正打算借力跃下窗户,谁知姿势都已摆好人也准备跃下回床休息,竟是闻得外有骚动。

    轻轻的脆起声,那是有人借由树藤点起的跃,因了这细微的一声脆,离上殇警敏朝着声处戾去。

    一眼戾,凶暴起,眼尖瞅到身影匿藏,离上殇落了一句“不是吧,居然真打算自砸招牌”,随后倒身翻跃追了上去。

第一一O章 淫贼踩点

    **淫贼向来都是些雁过拔毛千里不留痕的主,毕竟你想行那**淫花的事,若是手头上没点拿得出手的轻功,也干不来这档子恶事。

    所以凡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贼,十个里头九个轻功都是拿得出手的。

    轻功,那是**淫贼保命看家的本事,可不若这**贼的轻功如何了得,对上百鬼窟的孤鬼游那也不够看。

    本以为追上这深夜入潜史府,鬼鬼祟祟一看就没安好心的淫坏贼子,不过小片会儿的功夫就可手到擒来。没想着这人的轻功竟是万分了得,在察觉到这人夜潜史府且鬼鬼祟祟在她房前探头探脑时,离上殇第一时间就追了出来,哪曾想轻功劲提追了一路,竟是赶追不上那人。

    孤鬼游可算百鬼窟的独门绝活,绝活一出竟胜不得那人几分,心里向来喜欢同人较劲的离上殇当时就不痛快了。脚下力劲踩,身如游魂再度往前行飘数丈,追赶的同时离上殇手上也没个安分,手上一抬数枚铜板直接镖打出去。

    铜板出,本意就是为了封住这个人的逃路,让他乖乖停下,所以准头上离上殇也没特地拿捏,就是随随便便的一抬一镖。这镖出的铜板离上殇可没特地瞄准贼子身上的要穴,完全是随手的一镖,可即便如此,若是铜板真的往贼子身上招呼,那也够这贼子吃上好一番痛。

    镖器随身而至,风戾顷刻罩袭,知晓身后姑娘出手戾凶自己断然承接不来,贼子只得顿了逃行,匆匆忙忙旋身避开。脚下促停,身体就像扭蛇一般折弯避闪,铜板从贼子身体四遭擦行而过,当贼子闪闪避开这飞打而出的铜镖时,离上殇也已追上。

    追上后却没第一时间将这淫贼擒下,而是在离淫贼还有数步的地方落停,停杵站在那处,笑色眉挑一副挑衅,离上殇说道:“三更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上别人家里,你这小贼,这是来窃物的,还是来窃色的?”

    因着半夜三更上别人家里,此时贼子身上也是一身贼行打扮,夜行衣物,面蒙挡巾,模样彻底挡遮起来,只留得一双眼在外头。

    这人容貌虽是遮挡,不过那双露在外头的眸眼中却是轻浮尽显,根本无需旁的,单单冲着这人露在面巾外的那一双浮轻风流的眼,就知这人深夜上史府究竟冲着什么。

    知。

    心里头当然是知的,只不过离上殇就是喜欢这样明知故问。

    叉着腰衅着眉,上扬着下巴瞧着那黑衣之人,而那黑衣之人显然也知人既已停下断无再从她手中逃走可能。当是笑了一声,贼子道:“姑娘好俊的身手。”

    离上殇也笑着回道:“淫贼好妙的轻功。”

    要不是她出手暗算,只怕想要追上这人也是不易,能拦下这人纯是借了那一手钻妙的暗器手法。见着离上殇毫不客气直接以淫贼称之,那贼子又是失声一笑,说道:“看来姑娘很清楚在下今夜上史府所为何事?”

    耸了肩,离上殇回道:“不清楚。”

    这声不清楚反叫贼子愣了,呆呆顿了一下,贼子道:“姑娘不知?”

    点了头,离上殇回道:“我的确不知。”

    本以为她当是清楚,故而才穷追,没想着竟是直言她并不知自己来此所为何事。离上殇这话回的,贼子那处都有些不明了,就在贼子因了她的回心下暗思时,却见离上殇续声说道。

    “留有桃花直言要采史府这朵娇花,并且扬言是明天才来采的,既然你都事先说好时候,敢问你这淫贼今晚来干什么?砸自己的招牌?有胆子事先通会还跟人家约好时间,你这种人肯定自负得不要不要的,砸自己的招牌提前一天劫色,这种事你才不会干呢。所以你今晚先一日拜访,到底是来作甚的?是来踩点的?还是来瞅瞅上一回有没有看花眼,再一次确认史家小姐究竟美若天仙还是胜似恐龙,免得劫色不成反而吃亏?”

    离上殇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俏皮,连着贼子都叫她逗乐了。“哈哈”一笑随后看着离上殇,贼子笑道:“姑娘好像很了解在下。”

    “切”了一声,离上殇道:“我不是了解你,而是了解禽兽。”

    自负之人,而且还是这种喜欢将事情惹得人尽皆知江湖通晓的自负之人,才不会坏了自己的计划和规矩。这种人的心思,离上殇是知的,也正是因为她知道,所以贼子那儿才又一次笑了。

    轻出的笑,轻浮得叫人听后眉心忍不住锁蹙一处,贼子说道:“姑娘果然才思敏锐,在下的心思猜索得清清透透的,没错,在下今夜造访史府并非想坏了自己的规矩,提前一日劫了史小姐。”

    见着对方认了,离上殇这处的眉也挑了,扬扬挑起的眉,离上殇冷笑道:“这么大方就承认自己不是来坏规矩的,既然你人这么大方,那干脆顺道再大方一次,说说看你今晚到底来做什么?”

    贼子道:“姑娘刚刚不是说了吗?就是来踩点的。”

    呵切一声,离上殇道:“踩点啊,没想到你这人还挺小心的。”

    贼子笑道:“小心方可驶上万年船,如今这个世道,若不处处小心,指不定哪一次命就直接没了。”

    世道不安,小心才是保命的根本,贼子这话也没错。只不过由他这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总有几分说不出名由的讽意,当下离上殇那儿忍不得又是一声刺笑,“呵呵”笑后,离上殇道:“虽然为人小心,不过小心毕竟不是保命符,你这淫贼干了这么多**掳掠的恶事,就不怕哪一次湿了脚,翻了船?”

    小心方可驶上万年船,可人在水边走,哪有万年不湿鞋的理?离上殇这话也是暗示贼子做人不要太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生无事。

    她这话,是讽下的暗意,只是淫贼显然不将她的暗示搁入心中。离上殇那一番笑讽下的衅语,换得的不过贼子一笑,随后道:“谋事在人,人定胜天,只要你能不让自己湿了脚,翻了船,那么这一辈子就绝不会湿脚翻船。”

    贼子这话,狂而嚣妄,离上殇那处直接笑道:“好狂妄的口气?谋事在人人定胜天吗?既然你这淫贼如此狂妄,道言这一生一世都不会湿脚翻船,那么姑娘我今儿就请你瞧瞧什么叫湿脚翻船。”

    原本追来时她并没打算今日就擒了这个淫贼,毕竟人家可是有言在先的,明儿才会来采史小姐这朵娇花。既然明日才肯动手,今儿不过事先预演,她若今日就将这淫贼请入官衙中岂不得白白费了一场热闹?

    原是冲着趣的,她才来追这个淫贼,顺道瞧瞧这个淫贼可是白泽远断猜那人,如今却见这人异常嚣张狂妄。

    嚣张之人,素来叫人瞧不上眼,若是碰上这样的狂妄之徒也不给之一点教训。

    离上殇往后还如何在江湖上混了?

    贼子扬言他这一生绝不会在河边湿脚,既然他如此狂道,离上殇就只好先一日请他湿了脚。心中念思已起,离上殇当即就出手擒之,谁知这淫贼竟是个狡猾小人,离上殇不过与之交上一二招,他竟然出暗手伤人。

    不知手中拿了什么,才刚交了手这贼子便将手中粉末朝着离上殇面上洒去。贼子手刚动,离上殇就察觉到事情有怪,忙着抬手护鼻。只是她虽先有察觉,可那粉末的气味竟是极冲。呛呛随风入了鼻,虽是花香之气,可这入鼻的香味却呛得叫人极不舒服。

    抬手捂住口鼻,因为没有事先设防叫粉末呛入些许,离上殇手上动作僵了一顿。口鼻护,人也立即退离,就是这一刻的退离叫那淫贼寻到逃走机会。

    丝毫没有恋战,在用奸招逼得离上殇暂退后淫贼立即转身逃离,人虽是逃了,不过再逃走的前一刻他仍不忘再下暗手。

    手上一扬,一物从他手处打出,已是上过淫贼暗算,离上殇哪能叫他再得逞一次。眼尖看到一物朝着自己打来,当即抬手云袖一甩,那物直接叫离上殇收入袖中。

    收截那物,空气中过呛的香味也开始渐渐散消,直到气味不再呛鼻离上殇这才放下捂住口鼻的手,此时那个淫贼早已没了踪迹。

    就这样叫那个淫贼跑了,离上殇这处也是恼的,气得连声“切”了几句,离上殇这才拿起刚刚卷入袖中的东西,打量起来。

    那是一支桃花,枝干细长,上有几朵开绽的桃花连着几粒含苞欲启的花苞。桃花本是极美,可因离上殇出袖卷入衣中,上头的花瓣早已经零碎,只留下几朵残花以及一支光秃秃的杈枝。

    这个淫贼但凡瞧上一个姑娘,便会深夜潜入姑娘家中,在姑娘枕边放上一支桃花,以此作为信物。虽说此时离上殇未在屋中,这一支桃花也并非放在她的枕边,不过淫贼此举究竟何意,也是明昭昭的事。

    好一个淫贼,竟然连她的主意也敢打,明了那贼子此举究竟何意的离上殇当即将那支桃枝折成两截,冷冷笑着说道。

    “这是下战帖吗?有趣,既然战帖都下了,那就让我看看你这淫贼到底有何本事?”

第一一一章 小姐有请

    昨夜淫贼初访,到底几人知晓,他两是不知的,不过史大官人那处明显并不知道。人家既然不愿告知自家闺女叫淫贼盯上之事,那么贼子昨夜就已叨唠这一件事想来也没必要去惊扰史大官人。

    史大官人不说实话,他们也乐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着今夜上演的那一处好戏。

    淫贼今夜便至,史府的气氛自是凝结得叫人压沉,虽是气氛凝沉,不过心中结闷的只会是史府的人,至于他们这些外客。

    主人家什么都没说,他们哪知道这个时候气氛不对?

    将昨夜之事全数告知白泽远,连着那淫贼瞧上她,打算对她下手这一件事也一并说了。叫淫贼瞧上,于姑娘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偏着离上殇就好像捡了宝似的,说得那叫一个兴起奋起,活脱脱的一脸期待。

    别人下了战帖,自家闺蜜心里头到底在盘思着什么白泽远不是不知。只是这样的事毕竟不是可以用来胡闹的,万一一失足,那后果可就不好玩了。

    几句叮嘱,换得的只是好友连声的“知道了”,晓得这个二货性子一起正常情况下兴趣未消前她是断然不会收趣的,白泽远那儿也就懒着同她继续浪费口舌,只是叮嘱问地必须看牢她,切莫叫她着了淫贼的道,白泽远这才去做自己的事。

    白泽远那儿自个还有一筐的事要办,实在没有闲时杵在这儿同离上殇规划守株待兔之事。好友无时,她却有很多空闲,一面坐在屋内笑呵呵的谋思心中算计,离上殇一面等着今夜的热闹和趣戏。

    正是嗑着葵瓜解着闷,一名史府的丫鬟进了她的屋中,恭恭敬敬行了礼,丫鬟说道:“离姑娘,我家小姐有请。”

    史家大小姐有请?

    丫鬟这话可叫离上殇奇了,放下手中葵瓜顺带抿了一口茶解解干,离上殇道:“你家小姐请我?这有趣了,小姐请我作甚,我好像自入府到现在可没见过你家小姐呢。”

    丫鬟道:“小姐听说这一回老爷邀的几位英雄里,离姑娘乃是女子,离姑娘女中豪杰,小姐又是终年身居闺房足不出户。这一回难着有位女英雄过府小住,小姐便想请了姑娘上小姐房中,陪小姐说会话,也叫小姐长长见识,多少知了外头的事。”

    终年闺房足不出户,一关十余年也是闷的,难得有个见多识广的姑娘上她家,想要邀上闺中说些话也是常理。只是这史家大小姐她可记得清清的,前几日才刚刚闹过上吊,这会子怕也才刚醒一二日。有钱人家的千金最是娇贵,又是伤心越是欲绝,还寻死觅活受惊惊吓,不过短短一二日莫不曾已经恢复了?

    对于史家大小姐的诚邀,离上殇心里莫提有多动趣了,挑笑了眉,轻声囔嘟一句“这么快就恢复了”,只听了几句浅的丫鬟询了一句“姑娘您说什么”,离上殇笑着摇头说道:“没说什么,对了,你家小姐邀我何时帮她长长见识?”

    丫鬟回道:“我家小姐现会子便是命婢子来请姑娘的,万望姑娘一定要给小姐这个面子。”

    离上殇道:“那请去何地?”

    丫鬟道:“小姐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向来身居在闺房之中,自是请姑娘去小姐房内。”

    了然点了头,离上殇道:“对啊,人家可是大门二门都不出不迈的千金小姐,就算是约了人,那也是约入深闺。”喃喃自语,嘴上没个根由勾着笑,离上殇道:“既然你家小姐盛情约邀,来者是客怎么着我也不能驳了你家小姐的面啊。这样吧,你先回去复你家小姐的命,就说我随后就到。”

    史家小姐约她,不管这一回约到底是为了增长见识,还是为了旁的,离上殇都没打算拒了。

    应了史小姐的邀请,让丫鬟先回去复命,直到丫头离了屋子,问地上前说道:“窟主,您真要去赴这史家小姐的约?”

    没有回身,离上殇笑道:“当然了,人家都请到屋里,要是不去,岂不是不给人家面子?”

    问地道:“可这史家大小姐的邀,来得有些蹊跷,属下觉着窟主还是不要贸然去赴比较妥当。或是属下现在直接去禀白大人,让白大人判夺。”

    平白无故突然邀离上殇,史家大小姐这一份邀越思越叫人觉着内有蹊跷,心中微感怪奇,加之白泽远事先叮嘱过,断然要他留神离上殇,别叫她着了旁人的道,因此再觉事有怪奇时问地心想这事还是先询一下白泽远比较妥当。

    禀了此意,问地正要离了此处去寻白泽远,却叫离上殇拦下说道:“不用找他了,他这会子在哪你哪知道?还是别费这个精力了,我不会有事的。那史家大小姐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难不成我还能着了她的道?你就放心吧,我就只是去赴赴邀,顺道帮她长长见识的。”

    就算担心谁使诈,也轮不到担心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

    笑着说着,话落手抬一扬,待这手扬挥甩起,离上殇直接出门去赴史大小姐的邀。

    在丫鬟的带领下至了史府内院,离上殇直接朝着史小姐的闺房走去,入了内院进了闺房,离上殇头一件事就是翻眼四下扫看打量。

    这有钱人家小姐的闺房向来都是私密的,素来无让人随便入内探瞧的道,今儿也是史大小姐亲自邀了,她才得以看看这千金大小姐的闺房究竟生何模样。

    幽香盈盈,满屋闺色,这史大官人虽是陵城首富,不过史大小姐的香闺到也没叫金钱堆出个恶俗,反而带了几分书卷墨香。一张红木桌上整理放摆几本诗书,想来史小姐平日里无事时也常翻阅书籍,略识几字。红木桌上几本闲书,茶桌椅上则放着一个编织篮子,里头摆了不少针线,还有一副未绣完的绣品。

    在闺房里头转了一圈,嗅着脂粉味中夹杂的几分药气箱味,转了一圈离上殇问道:“你家小姐呢?”

    丫鬟是史小姐派去的,这会子她人都来了,史小姐竟不在闺中。未瞧见人,离上殇自得询上一询,也是询落,方才去请她的那个丫鬟上前说道。

    “姑娘,刚刚老爷遣人来请小姐,想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小姐这会子正在老爷那儿呢。要不姑娘您先坐坐,稍等片刻一会小姐就来了。”

    史大官人有事叫史小姐去一趟?

    听得此语稍着挑了一下眉,离上殇说道:“既然你家老爷有事找你家小姐,那么我稍等一下也费不了多少功夫。我就在这儿等着了,至于你家小姐那儿,你遣个人说说,让她不用着急,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帮她长长见识。”

    离上殇这话,话里可是掺杂坏的,只可惜这个丫鬟看着机灵,却也听不出她话里夹杂的意。当下陪了罪,道言会传人告知小姐离上殇已至闺中,丫鬟忙着命其他婢子丫头给离上殇看茶送茶点。

    史小姐叫史大官人传走了,也不知得多久才能回来,横竖她这会子也是闲得闷慌,既已应了,自无就此离开的意。撩了裙坐在椅上,接过婢子送上的茶抿了一口,离上殇一面吃着史府备着的点心一面慢等史大小姐回来。

    茶香四溢,闻着也是心惬,就在离上殇喝了茶吃了果子稍稍候等了片刻后打算先询一下丫鬟史小姐大概多久才能回时,突觉身子有些异怪。

    双目一眩,脑中犯晕,因了这上头的眩晕离上殇下意识用手撑住桌沿稳住自己的身子。手才刚刚抵撑桌缘,她竟惊觉自个身上的力气都消了。

    不止手上提不起劲力,就连身子也是软无半分气力,因为浑身没劲,离上殇心里顿呼“糟糕”。手上一软,整个人趴跌在桌上,软下的手不甚撞翻桌上的茶杯。

    茶杯倒摔落在地面,看着那碎摔在地上的茶杯,离上殇心里惊道:“糟糕,着道了。”

    刚刚那丫头送上来的茶里显然下了足量的迷魂药,后知后觉的离上殇这会子莫提多后悔。可千金难买早知道,既已着了道,便是心里头再悔也是无用的。

    心中气怒,药劲渐渐出了效果,等着眼前彻底眩了晕,离上殇也彻底失了意识。

    头晕,脑胀,甚至还有点恶心,在意识回笼的那一刹,离上殇头个感觉就是难受。

    心口像是堵了什么,半天缓不上劲,下意识重吸了几口气将那恶心冲脑的感觉冲散后,离上殇这才睁了眼。

    人刚醒时脑子里的眩晕还没彻底晕散,她就意识到现如今自己的处境必是相当麻烦,等那恶心的感觉终于散后可以睁眼了,离上殇才彻底明白自己的处境到底有多麻烦。

    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舒温的床,柔软的丝织被席,床帏上的幛子都是上好的云锦布织,就连空气中荡飘的香味也是格外舒惬。此时她所处的这间屋子奢华富堂,处处样样都是皆好的上上之品,如此装饰的房屋,此屋的主人就算不是贵人,那也是富商之人。

    受了史小姐的邀请入了她的香闺,不过在她的闺房中喝了一杯茶,醒来后就到了这从未来过的屋中。当她睁眼瞧见这一屋子的陌生,且发现自己的身体仍是软无半分力道,甚至还叫人用绳缚了双手和双足,离上殇便知这一回是真阴沟里翻船栽道了。

    试探性的动了身子,想要挣脱绳索束缚,奈何浑身上下提不起半分力气,凭她一身精纯内功,偏着这当口却用不上。接连试了几次,发现丹田气海里一派空荡,自己根本奈何不了这缚捆手脚的绳子,离上殇那处也就放弃了。

    晓得自己叫人下了药,药劲还没消除,离上殇也不再浪费气力同绳子较劲,而是再一次认真审量起如今所处的房屋。

    从未到过的房屋,她根本不知这是何处,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来了此处,就在离上殇心里嘀咕自个昏厥的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忽的耳边传来一声轻“吱”,房间的门叫人开了。

第一一二章 委为替身

    这会子进这屋的,就算自己不是这人绑的,他也和绑架自己的人脱不了干系。

    因为有人推门进屋,离上殇立即闭上眼睛继续装晕。房门被推,木门的“吱”声已经入耳,谁知就只是这一声轻轻的“吱”,后头她竟没听到有人行入的脚步声。

    有人推开门,就意味着有人进来,她没听到有人行入的声音,只能证明这个人的轻功甚是了得。

    眼睛仍是闭着,心里头已经在猜这入屋之人究竟是谁。

    那人行时脚下无声,可人毕竟是人,不是鬼,就算脚下再如何轻无半分声息,他也无法彻底遮掩自己的存在。当那人行至床边,离上殇就已察觉到这人的近身,没有因他的近身起了任何动作,离上殇继续躺在床上装晕。

    感觉着那人行进,上前,至了床边,最后竟然弯下腰抬手准备碰触她的脸。

    其他的一切倒还好说,她还能继续装作自己晕着,什么都没发现也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人想对她动手动脚。

    那可不行。

    当察觉到这人走到床边,且竟还伸出手准备触碰自己的脸,前一刻还在装晕装睡的离上殇下一秒突然张口咬了过去。触不及防的发难,谁也难以提防,要不是离上殇这会子药劲还没消,浑身上下提不起力气,加之这人显然也是个练家子,反应较正常人敏锐不少。就离上殇这突然的张口一咬,若是真叫她咬到,这人的手指即便没整根咬下,那也得吃痛半日。

    突然的发难,还以为能狠狠咬上一口,谁知这人竟然如此狡猾,关键时刻收了手害她落了空。没能咬到那人,离上殇心内自是失望,突袭之事已行,再继续装睡显然已是不成,故而离上殇睁了眼,直接瞧看究竟何人竟这般胆大,连她也敢绑了。

    道了一句“真是可惜”,随后睁开佯闭的眼,晶亮亮的眸儿落到那人脸上,当瞧清此刻出现在屋中之人生何模样后,离上殇“啧”声说道:“原来是你啊。”

    一身奢华锦衣,为人轻浮却也潇洒,尤其是左眼眼角那一点红幽幽的痣,使得这人瞧上去更显浮轻。瞧清这人的模样,也清了这人的身份,离上殇当即“哼”声笑道:“原来是你啊,花公子。”

    笑落的话,换得花姓公子笑态相迎,刚刚险着吃了她的亏,此刻的花公子可没胆继续往她边上凑。起身站在床旁,笑态看着离上殇,花公子道:“没想着姑娘竟还记着在下?”

    这笑下的话,换得离上殇翻眼一“呵”,说道:“昨儿才刚刚见呢,这也就几个时辰的功夫,要是记不住阁下,我这脑子也不用要了。”

    俏笑的话,叫花公子稍是一诧,随后道:“姑娘昨夜就知道是我?”

    离上殇道:“何止昨夜,头一次见着你我就知道是你了。”

    奇奇怪怪的话,一时叫人难明里头的意,不知离上殇这话究竟何意的花公子那刻不知如何回应。倒是离上殇,见着他面上微露不明的疑,离上殇说道:“雁过拔毛千里不留痕,千里独行**小蜜蜂,漠北双侠的名声那也是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就是不知你这位花公子,究竟是花蝴蝶里的胡,还是花蝴蝶里的蝶呢。”

    漠北双侠,空有侠名,做的却是江湖人所不齿的**之事,江湖之上不知多少人想要他两性命。只是杀心虽有,却无人有这个本事,而他们之所以能一直逍遥于江湖之上,全是靠了绝顶的轻功以及出神入化的遁隐之术。

    虽是恶事做尽,怎奈到现在也没人知晓他两的身份,身份不知,是何长相也无人知晓。

    这**之事无恶不作的漠北双贼,自是想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

    作恶江湖这么多年,至今仍无人知晓他二人的长相以及身份,可眼前这个女子,竟是早已清知。于此,那花姓公子如何不觉惊讶。

    心里头的诧惊自是不用说的,面上神色已是彰显,在面露了几分稍稍微愕后,这花姓公子再次笑了。这一回可不只是单单的笑,甚至还抱拳作了揖,花公子道:“姑娘果然与一般女子不同,在下心中敬服。正如姑娘所猜,在下正是漠北双侠中的花胡,姑娘幸会了。”

    漠北双侠,这可是他两自己道夸的号称,江湖上的正派人士可没人承认。离上殇方才笑道漠北双侠不过衅挑之语,没想到这花胡竟然不要脸的应了。

    不要脸面之人,她是见了不少的,不过如花胡这般不要脸的。

    倒也罕见。

    当下“呵”了一声讽笑,离上殇道:“说你漠北双侠,那完全是客套下打趣的话,你这淫贼倒是当真了。还漠北双侠呢,你这花花公子也好意思自称这个侠字,依我看啊,你们这漠北的两个人还是把称号改成漠北双贱吧,要不漠北双骗也是可的。”

    对于他两所行之事,江湖上恨者也是多的,漠北双贼漠北双淫这种骂辱的话,他两更是不知听了多少,不过这漠北双贱与漠北双骗花胡还是头一次听到。当下忍不得失了笑,花胡道。

    “江湖之上憎恨我们兄妹两的,数不胜数,漠北双贼漠北双淫这等咒人辱人的话我两更是听了不下万遍,不过这漠北双贱和漠北双骗,呵,倒还是头一次,不是姑娘何来的这等辱语。”

    应了一声“呵”笑,离上殇道:“怎么?说你们贱还委屈你们了?**掳掠你们可以说是无恶不作,瞧上人家的姑娘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直接用下三滥的手段将人掳了过来,这样你们还不算贱啊。”

    花胡笑道:“姑娘这话,在下还真无话可回,姑娘这漠北双贱在下暂且不驳评,不过姑娘这个骗,在下可就的好好询询了。”

    贱。

    或许还有个说头。

    不过这个骗。

    他们兄妹两若是看上哪家千金姑娘或者哪家风流少爷,向来都是直接夺强,素来没动过骗。也正是以因为从来不屑以骗获得姑娘芳心,花胡对于离上殇这个骗字实是难以理解。

    于此道,他难解,可离上殇既然劝他将漠北双侠改成漠北双骗,自是因他们担得起这个“骗”字。怪怪的又是一声冷嘲,离上殇回道:“为何道你们贱不明,怎的,连着怎么说你们骗也不解了?既然花公子不明白,那小女子就好好给你解明解明。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花公子先看上的当是史家的大小姐,昨儿花公子该劫回的也该是史家的大小姐,怎的这会子我却躺在这儿了?提前知告却不敢按计划去行,你们漠北双淫不是漠北双骗是什么?还是说你们早知有人暗下护着史大小姐,担心这一回阴沟里翻船湿了自个的脚,故而不敢对史大小姐动手,只能将主意动到我身上?”

    桃枝今点谁家女,明日黄花谢枕息。

    只要是花胡看上的黄花闺女,便是中途瞧见更好的,他也从未弃过之前的,必是先收了前家再收后家方才了事。如今史大小姐那处他还没将他收入怀中,便将离上殇截到这儿,这个骗字要离上殇来说,他也是担得的。

    她会在这儿,断与花胡脱不得干系,即便如今身子使不上力,嘴上她也没打算叫花胡落下便宜。只是她虽讽言花胡惧怕,宁可失了江湖信誉也要中途换改计划,弃史小姐转而将她截来此处,可于她的这一番讽言,花胡那儿却是不认的。

    听了离上殇的话,直接笑着摇了头,花胡笑道:“姑娘这欲加之罪,在下可不能受呢。”

    挑了眉,离上殇道:“何来的欲加之罪?”

    花胡道:“在下既已先明昨夜要得史家大小姐,就绝无中途改意的意思。昨儿在下如约上了史府,冲的也是史小姐而去,谁知美人抱得回来一看,却发现那卧躺史小姐闺房的美人竟非史家大小姐,而是另有其人。在下虽已心动于姑娘,且置了桃花做了定情信物,可姑娘也不用如此亟不可待,替了那史家小姐等着在下前来吧。还是说姑娘心里头已是恋上在下,见不得在下同别加姑娘好?”

    昨夜花胡上了史府,在史家大小姐屋中劫回的竟是自己,他这番话才刚刚道出,离上殇就知里头到底藏了那些猫腻。

    昨日史大小姐的请邀,显然是场鸿门宴,为的就是将她迷晕,以她替了史家大小姐,赌了这淫贼瞧着自己生得好看,便不再对那史家大小姐动心思。

    女儿家的清誉,重过生死,不过史大官人为了保自家女儿,这动的心思也是够毒的。心里头已是了明,嘴上也是连着哼冷数语。冷冷一记讽哼后,离上殇轻语说道:“这行商之人,果然奸诈无比。”

    冷冷的讽意,连着眸眼中也镀上几分冷哼,也是这轻语之下的话道落,离上殇忽感花胡凑了上来。

    眼前这个男人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淫贼,如今自己叫他劫得且他还突然倾身凑上,十之八九绝没好事。因着瞧见花胡倾身而凑,离上殇那儿登时起了警,瞪眼威胁道:“你要干嘛?凑上来干嘛?”

    见着她那瞪眼警惕的模样,花胡笑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这话一出,离上殇那儿顿时翻眼,说道:“事以至此,就算你想怎样,我能怎样?药也叫人下了,手脚也叫人绑了,扯破嗓子喊也没人能听着了,单就一个怕顶个球用。还不如眼睛一闭,全当自己叫狗给咬了。”

    自出江湖,花胡不知劫过多少女子,毁了多少姑娘,所瞧上的女子不是千求万求便是句句威胁,哪像跟前这个女子。

    非但全无惧意,竟然还道言“大不了就当叫狗给咬了”。

    这样一个身手不凡的女子,这样一个胆色过人的女子,这样一个能识破自己身份的女子,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她身上的每一点,都同寻常女子不同。

    特立独行到叫花胡越看越错不开眼。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给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之感,甚至怪到他不想像对以前的那些姑娘那样对她。看着离上殇,瞧着她身一挺眼一横,一副有本事放马过来样,花胡那儿竟是笑了。

    没在继续上倾,而是正直了身子,花胡笑道:“你这姑娘,当真与众不同。”

    睁眼看过去,离上殇道:“当然与众不同,我这样的人,普天之下就我一个,保管你找不出下一个。”

    点了头,花胡道:“是啊,的确再也寻不出下一个,所以,我改主意了。”

    气了疑,离上殇道:“改主意,你改什么主意?”

    花胡道:“我打算,不像对待别的姑娘那样待你,我打算,娶你。”

第一一三章 质询踪迹

    离上殇万想不到她竟会叫江湖上有名的淫贼瞧上了,且这个淫贼还大言不惭的要娶她。对于花胡夸下的这个不切实际的海口,离上殇那儿连讽都懒得刺他了。

    那处的百鬼窟窟主,如今贞操就在淫贼手中拽着,反之史府的诸位英雄,那儿的锅也已经炸开了。

    整整一日不见离上殇,白泽远那处顿感事情不妙,尤其在询过问地,得知昨日史小姐曾遣派丫头来请她,说是想与她说说话,知些江湖上的趣事,白泽远那处更是难安。

    前脚史小姐刚刚请邀,后脚离上殇就失了踪迹,若说二者将没有关系,白泽远如何能信。

    自家闺蜜在史府失了踪迹,白泽远自得找史府的主人问个明白,没有多言,而是质询离上殇为何失了踪迹,而那闻得离上殇失踪不知身在何处的史大官人竟是诧惊反道:“离姑娘不见了,这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

    得知离上殇失了踪迹,他这个当主人的自是心焦,当即斥询刘管事,让他解释这究竟怎么回事。离上殇的失踪,必与史大官人有关,看着他的眼,他的言行,白泽远知道。只是这人的骨子里显然带有行商之人的狡诈,这番愣询之态,竟是看不出半分破绽来。

    离上殇失踪了,于此赛华扁那处也是惊的,当下急询问道:“白兄,你说什么?离姑娘失踪了?好端端的这离姑娘怎会失踪,白兄何时发现的?”

    听闻赛华扁的急询,白泽远回道:“昨夜就没瞧见,今日仍未回来。”

    赛华扁道:“昨夜夜间就没回来,这大晚上的,离姑娘一个姑娘家的能上哪去?”

    赛华扁这处话音刚落,慕容华那儿也猜语说道:“会不会是遇上什么有趣的事,闹久了就忘了回了。”

    赛华扁道:“虽说离姑娘的性子好玩,不过再有趣的事也不至于到了这当头还没回吧。”

    蹙了眉,慕容华道:“如果不是叫什么有趣的事绊住了,那会不会是遇了什么事,先一步走了?”

    白泽远道:“不会,且不说小离根本没事,就算真的遇上了事,她也会先吱一声再走。”

    就算没不及吱声,百鬼窟自有自己的一道通报之术,根本不存在一声不吭就走的可能。

    前头的话,白泽远说了,不过后头的事他自己心里明白就成。

    白泽远既说离上殇断无因事不打招呼先离的可能,那么至今仍不见归的她便真有失踪的可能。心内不明好生生的一个人,怎会平白无故突然没了音讯,众人心内也是忧的。

    赛华扁等人心里头都起焦忧,更何况白泽远?只是道了那一句,而后什么都没说,白泽远只是审戾双眸,注审史大官人。

    离上殇是在史府失了踪迹的,史府于此自也脱不得关系,知晓白泽远心里担心青梅小友,展悠然冲着史大官人说道:“史兄,离姑娘一个姑娘家如今平白没了踪迹,也不知人现如今再何处,不知史兄可否将昨夜夜巡打更的家仆们都传来,我们也好问问昨夜可有人瞧到不妥异处。”

    想要弄清离上殇身在何处,总得寻到线索才是,展悠然这话道落,史大官人那儿便要命刘管事将昨夜负责夜巡和打更的家仆都传来。谁晓得话才说了一半,就叫白泽远拦了,说道。

    “不用传了。”

    道下的拦,叫人不明其意,看着白泽远,展悠然道:“白兄,叫来问问也是好的,或许能找到线索。”

    白泽远道:“问他们没用。”一句冷薄,叫人无法接语,冷冷就是一句,白泽远看着史大官人,说道:“史大官人,请问小离现在在哪?”

    刚刚的拦阻,已是叫人不明,如今竟向史大官人询问离上殇身在何处,更是叫人不明其中内意。莫说史大官人,便是旁人也是疑的,当下赛华扁道:“白兄,你问史大官人作甚,他哪能知离姑娘现在何处。”

    史大官人也笑着说道:“是啊白大人,史某人哪里知晓离姑娘在何处。”

    白泽远道:“史大官人不知道小离在哪,那不知史大官人知不知道,史小姐在哪。”

    平白扯上史家大小姐,史大官人那处的脸色都变了,当下稍了一变,随后有复了常色,史大官人说道:“白大人怎的又询起小女了。”

    白泽远道:“询询,莫不是不能知?”

    史大官人笑道:“小女身在何处,这有何不能知的,昨日小女便与史某人提过,说这几日想去西郊外的灵隐寺一趟,替史某人求平安,今早已是启程,如今怕是都快到西郊了。”

    有钱人家的小姐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偶尔还是能出门逛上一二,这出门上寺里为家人祈福还愿便是其一。史大官人乃史小姐之父,史小姐替史大官人求福保平安也是正常。只是这再正常不过的话落在白泽远耳中,却换得他的冷冷一记冷哼,哼声带了戾森的冷,白泽远道。

    “这当头还让史小姐上西郊拜神求愿,史大官人的心,还真大啊。”

    史大官人不解道:“白大人这话何意。”

    白泽远道:“史大官人也不担心淫贼一举落空,心里头不甘愿,去而复返。”

    淫贼这两个字,可不是能随便挂在嘴边的话,听得白泽远这讽下的语,史大官人那儿的面色更是变了。异下的神色,仍旧装了一副不知样,史大官人道:“白大人,你到底在说什么。”

    越是佯装,越叫白泽远心内溢恼,眼中溢起的审随着恼怒渐渐呈戾,白泽远道:“白某说什么,史大官人不知?既然史大官人不知,那白某便只能将事说破了。漠北双侠的桃枝一旦落了,不管是谁家的姑娘谁也别想逃了,如今史家大小姐都已收到桃枝,不好好藏着也就罢了,史大官人竟然还许她出门上西郊求神拜佛,莫不是心大,是什么?”

    史大官人自恃女儿叫淫贼看上这一件事,藏得隐秘,谁也不知道,没想到白泽远竟早已清。如今叫白泽远当面挑破,史大官人那处自是恼的,当下气得脸色都变了,史大官人说道。

    “白大人,我敬你是个侠者,所以百番以礼相待,你怎可胡说,道言小女叫淫贼看上了。”

    史大官人这怒道的话落下,赛华扁和慕容华那处的神色也显异了,看着白泽远,慕容华道:“白兄,这女儿家的清誉可不能胡乱说的,叫淫贼瞧上了,还是漠北双淫那样的淫贼,这事若是传出去,史小姐的声誉可就毁了。”

    慕容华这话显然是在疑他,当下白泽远的眸色都变了,扫了一眼没再说话,视线重新落到史大官人身上,白泽远道:“是不是胡说,史大官人心里清楚,史小姐是否叫淫贼相中了,若是史大官人不肯明说,那么白某只能亲自去询了。”

    气得连着拂袖,史大官人道:“荒唐,简直荒唐,白大人既然想询,那便去询啊。不过白大人可别怪史某人丑话说在前头,史某人虽然是个行商的,可京都上也不是没有识的,断无就这样叫人欺了的理。白大人今日要是真与我史家过不去,史某人明日就上京都去告你。”

    史大官人要告他,白泽远却全然不放心上,只是道了一句“要告随便”,而后斜眸看上堂外,说道:“请进来吧。”

    这“请进来”几个字,一时叫人心奇,话音才刚落下,便将问天从堂外走了进来,且还推了一个丫头入了内。手上施力一推,叫人家小姑娘往里头颠了几步,险着摔了。对于小姑娘,寻常男子向来都是抱着惜花的态度,不过百鬼窟的邪魔可从来不知惜花为何意。

    手上力施,将这小丫头从外头推了进来,问天这才冲着白泽远笑着作揖说道:“白大人,小的刚刚在外头晃着,瞧这丫头鬼鬼祟祟的,小的一想这样贼模贼样的,断然不是个行好的,所以小的就自作主张将这丫头擒了来,望白大人审审。”

    话是说得俏皮,不过这俏皮的话在这当口笑着道出,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俏邪一笑,话音落到,伴着问天这道俏的话,众人已是细瞧那叫问天擒入所为鬼祟的姑娘。

    一身丫鬟装扮,衣裳料子瞧着比史府其他的丫鬟稍稍再上等一些,也不知问天再将她推入前对她做了什么,此刻这小姑娘的面色瞧着微露几分苍白。

    史府的丫鬟还不至于多不胜数,不过丫鬟也非人人都曾见过,这叫问天退入的丫鬟是谁,展悠然等人不识,不过白泽远和史大官人却是知的。

    当即脸色又是一沉,史大官人道:“春杏。”

    白泽远道:“史大官人识得这个姑娘。”

    史大官人黑着脸道:“自然识得,这是小女的贴身丫鬟。”这气道的话刚刚落下,史大官人直接朝着春杏怒眸看了过去,说道:“你这丫头在这作甚,居然不在小姐身侧伺候着。”

    春杏是史小姐的贴身婢女,既是贴身,自然是寸步不离史小姐才是,如今史大官人说史小姐离府上灵隐寺还愿,她的贴身婢女却在史府叫问天撞得。

    如此。

    实叫人觉奇。

    当下白泽远看着史大官人说道:“史大官人不是说史小姐离府上灵隐寺求神吗?怎的史小姐的贴身婢女,竟还在史府内?”

第一一四章 贴身丫鬟

    白泽远的询质,叫史大官人的面色极是难看,这思应的话还没出口,已见白泽远目审春杏,说道:“白某瞧着姑娘精神极佳,可一点都不像身子不适无法服侍小姐,故而只能留于家中休歇样啊。小姐出府,贴身丫鬟却寻故留于府中,莫不是手脚上不干净,想要窃寻些什么?”

    身为家中奴仆,若是手脚不干净偷窃主人家的东西,便是叫主人家打死也不足为过,当下春杏那儿的面色直接煞了白,忙看着史大官人冤道:“老爷,春杏冤枉啊,春杏断没有要偷什么的心思,求老爷明察。”

    春杏那鬼鬼祟祟,究竟因何缘故,史大官人心里自是明白,可不望白泽远在这一件事上多做纠缠,史大官人说道:“白大人,春杏是史某人家的丫头,她是何为人,史某人清楚。说她想要窃偷史某人家的财物,史某人断是不信的。”

    白泽远道:“既非心动他意,为何史小姐不在府中,她这贴身的丫鬟却离主独行?莫非是……”

    顿下的话,也不知要续还是不续,不过也是这种半续不续的话,才叫人恼气。若不是史大官人还算稍能克制,只怕心里头的火早就暴了。

    脸色已是沉阴压怒,史大官人道:“白大人,这儿怎么说也是史府,史某人家的丫头,轮不到外人来教疑。”

    史大官人这话,极重,已有不留情面之意。反之他这话才刚道落,问天那儿却笑着说道:“史大官人这话可就不对了。”

    沉了脸,史大官人道:“何来不对?”

    问天道:“史大官人是民,白大人是官,这当官的为民办事为民解忧,那是当官之人的本分,白大人问审这丫头,哪是外人的教审的?那是为民解忧为民操劳的办事啊。”

    史大官人冷讽道:“平白无故疑了史某人府上的丫鬟,这也是为民解忧为民办事?”

    问天笑道:“哪就平白无故了,小的明明瞧见这丫头鬼鬼祟祟的。要不是心里想做贼,哪就鬼鬼祟祟了。”

    问天这张嘴,本就灵诡得紧,自打成日跟在离上殇身后陪着窟主斗嘴,更是精刁诸多。如今叫他这么几句话一番的辨驳,纵是商场上横行多年的史大官人,短时间也叫他堵得险着说不上话来。

    心中一赌,面色黑压,半许之后史大官人才道:“即便当官的要审案,那也得有苦主,有人报官。这丫头是史某人府上的,窥窃的也是史某人府上的财物。现如今史某人一未发觉家中财物丢失,二便是家中真有东西失窃了,这人是我府上的,这丫头史某人自己也会审。”

    这一件事归根结底就是史大官人自个家的家事,若是他不报官,官府的人也不能横加干涉。

    这话一出,春杏之事谁也不能过审。

    眼瞧此事到此也就作罢,却在史大官人的话落后,问天又是贼坏一笑,随后说道:“史大官人这话到也对的,这丫头窃你府上东西,若是史大官人不报官,官衙的人也不能横加干涉。这话没错,可是要说,也有错。”

    “哼”了一声,史大官人道:“何错?”

    问天笑道:“因为这丫头鬼鬼祟祟现的地,不是史府其他地处,而是白大人的屋所,她想窃的可是白大人的东西啊。”

    这话出,春杏立即喊冤,这冤下的道叫问天借机呛了一句问道:“你这丫头,喊冤?那我到问你,我刚刚是不是在白大人的居所外瞧见你的。”

    春杏支吾道:“我……”

    没等她支吾出个所以然来,问天继续道:“你当时是不是贼头贼脑鬼鬼祟祟往白大人屋里探的?”

    春杏道:“我……我……”

    连着两次一句都答不出来,问天那处也不问了,直接冲着史大官人笑道:“史大官人,您可瞧见了,这丫头想动的心思可不是您府上的财物,而是白大人的。所以这丫头啊,审不审,还是得白大人说了算了。”

    刁牙的几句话,说得那丫头心里直喊冤,实在不知如何辩回问天的话,春杏只能看着史大官人说道:“老爷,春杏冤枉啊。”

    连声的冤枉,白泽远一眼都没有瞧过去,只是看着史大官人,白泽远道:“史大官人,看来这丫头窥的并非您府上的财物,而是白某的东西了。白某之物被窥,这已非史大官人家里的家事,这一件事,看来得报官了。”

    春杏鬼鬼祟祟在白泽远的住屋前探头探脑,究竟是心怀邪意还是事有内因,都已不是史大官人一个人能说得算的事。

    此事从史府的家事一下子变成白泽远个人之事,轻道一句,而后唇角微勾,轻露了一记笑后,白泽远看着春杏随后漫步行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看着那诡在地上已然不敢抬头的丫头,白泽远道。

    “敢问姑娘鬼鬼祟祟在白某屋外,所为何事?”

    话的声量不大,不过每一个字都如冰寒里渗出一般,冻得春杏直接颤了哆嗦。凛下的居高,便是心怀武功的硬汉在他这沉冰的质询下都会心起微颤,更何况这么个不过十来岁的姑娘。

    在白泽远的直凝和问询之下,春杏的身子开始稍颤,面色愈发苍白起来。

    白泽远已经不是在审询,而是在逼询。倘若由着他继续问下去,史府想要隐瞒的事就会公布于众,当即史大官人那处也是急了怒,说道:“既然这丫头鬼鬼祟祟窥探白大人屋中,那么白大人就是苦主,这世上哪有苦主自己审人的道理?”

    回了头,白泽远道:“所以白某并不打算亲自过审这个丫头,而是准备送官查办。不过依照我朝律历,家中奴仆窃盗主人家的财物,尤其是主人家来宾的财物。倘若叫人发觉移交官衙,必得先受十记杀威棒方可辩解。十记杀威棒,便是寻常的男子也受不得,更何况是春杏姑娘。”

    那十记杀威棒下去,谁还能说出点什么?只怕好好的一个人半条命也没了。

    冷冷的道,每一个字都叫人心颤,而这话落后像是担心吓不死春杏那个丫头,白泽远不忘续了一句,说道:“我朝律历,依法如此,这事史大官人就不用劳心了。问天,将这丫头送去官衙吧,交给这陵城的知府,记得顺道替白某知会一声,请陵城知府好好关照这丫头。”

    好好关照。

    这官司里的好好关照可不是一桩能叫人开心的事,当下春杏那丫头的面色。

    更难看了。

    不停的叩求,希望史大官人可以救救她,只是这一件事已与史府没有关系,就算史大官人想要帮她,也是无奈。

    这样一个小姑娘,白泽远竟是半分怜悯之心都无,有人可看不下了。蹙皱着眉,展悠然道:“白兄,不过个小姑娘。”

    赛华扁也接声说道:“就是就是,就是个小姑娘,白兄何必送官查办。”

    白泽远回道:“所以两位这是要白某知法犯法吗?”

    他的一切,可是按照律法而行,身为官中之人,自不可知法犯法。明明心里头动着自个的心思,偏着这话一出,竟叫人不知如何对应。

    这个丫头鬼鬼祟祟要窃他物,只要她鬼鬼祟祟了,那么有窃没窃,白泽远有物无物失窃,那就是白泽远一人说了算的事了。

    白泽远打定主意要送春杏报官,谁能阻拦。

    当下瞧着老爷也不能保了自己,倘若真的叫这白衣官爷送府查办,只怕自个的命真可能就那么交代在官衙之中,春杏这个丫头也是惧了。心里再也承受不来,嘴上也无法再作把关,几番自我思下的惧恐,春杏终于还是承挡不住,叩头说道。

    “白大人,春杏真的没要偷您的东西,春杏真的没啊。”

    白泽远问道:“既不是要窃白某之物,你为何鬼鬼祟祟在我屋外窃窥。”

    春杏回道:“是小姐让春杏去看的。”

    白泽远厉声喝道:“大胆,你家小姐如今正在灵隐寺内求神拜佛,怎会让你上白某屋外窥窃。私陷小姐,罪加一等。”

    白泽远性子寡淡,虽说说话不似展悠然那般云柔,不过平平淡淡的声调也不至于惊了人的心。这次突然的叱声厉下,就好似云雾散开后紧随着雷雨连击,惊得春杏的心颤了一下,也顾不得再想旁的,春杏哭道。

    “白大人冤枉啊,就算给春杏一百个胆子春杏也不敢私陷小姐啊。春杏上白大人屋外,真是小姐的意思,小姐也没上灵隐寺还愿,现会子就在府中,在等春杏回话呢。”

    春杏这话,直接颠翻了史大官人先前诸语,见着这丫头竟然说了,史大官人那处当是怒的。气瞪了眼,呵了一句“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却也只能说这么一句就叫白泽远一眼寒下,只消冷冷一眼就叫人说不上话来,白泽远复看春杏,道。

    “白某与你家小姐素不相识,你家小姐为何要你来窥探白某。”

    低着头,春杏道:“因为小姐要春杏去看,看看白大人那儿有什么动静。”

    半饧了眸,白泽远道:“因了什么,需看白某的动静。”

    连着支吾数声“因为”,最后在白泽远的势压之下,春杏说道:“因为小姐害怕,害怕那淫贼不肯放过她,会折回自己来寻她。”

第一一五章 老实交代

    淫贼。

    这两个字可就真有趣了。

    因着春杏口中这两个字,白泽远那处的眸瞳彻底眯饧,而史大官人那处已是气得气都快喘不上来。连着喘了几口气,抬手指着春杏,史大官人道:“你这丫头给我闭嘴,在胡说信不信我叫人赶你出去。”

    威胁的话,**杏更是害怕,也是史大官人这威胁的话,换得白泽远冷冷一声“史大官人若是再说,白某会先用自己的法子请史大官人闭嘴”。杀冷的话,杀机顷游,直逼得史大官人不敢开口白泽远这才问道。

    “淫贼,这淫贼是什么意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不全招了,恐怕这位白衣官侠不会轻扰了自己。虽说老爷威胁,可她也只是个不过十余岁的丫头,实在不敢在白泽远跟前故弄玄虚,当下魂早吓了一半的春杏一五一十说道。

    “回白大人的话,这淫贼是大概半个月前的事了,大概半个月前,一日小姐早上醒来发现枕边多了一支梅花,那梅花下贼子还留了一封书信,说是贼子瞧上了小姐,已经特选了时候,要来,要来劫走小姐。”

    淫贼瞧上史小姐之事,如今由史小姐的贴身婢女说出,此事自非他人胡口杜撰。史大官人先前怒道白泽远胡说,此刻春杏这话出后他却没顺势冷眼再瞥,而是续着说道。

    “言道你家小姐叫淫贼瞧上,此乃事关女子清誉之事,若非真而是你这丫头随口胡说,到时可就不是十记杀威棒的事了。”

    春杏急忙说道:“此事千真万确,春杏断然不敢胡说,那淫贼留下的书信后来老爷收走了,老爷他是知的。”

    这话落后白泽远这才斜了眸眼瞥上一记,而后道:“如此看来,史大官人是知的,那后来呢?书信上既说那贼子瞧上你家小姐,不知他打算何时来请你家小姐。”

    这话询,春杏也不知当不当实话实说,又是一番“支吾”后,叫白泽远再次笑冷追询,春杏这才回道:“那贼子说了,昨晚会来。”

    “呵”了一声讽,白泽远道:“昨晚?那敢问你家小姐现在何处。”

    咬紧了唇,春杏道:“在府中。”

    白泽远道:“淫贼昨夜当来请你家小姐,可你家小姐这会子却还在府中,我家小离自昨夜起就没了踪迹,如今不知身在何处。春杏姑娘,你不觉着这两件事忽的一瞧,甚是凑巧吗?本当你家小姐没了踪迹,如今却换成我家小离,这里头的因由,不知春杏姑娘知还是不知?”

    知与不知,只有她自个一人知晓。

    不过就白泽远这突然变换的笑调,便是想装了自己不知,只怕如今也不敢佯装不知了。不再是素来总能看到的淡薄客套,而是挂了几分审下的戾笑。戾中带思,思中带邪,邪中竟还有几分笑颜下的莞尔,如此的白泽远。

    谁也没有见过。

    便是展悠然,那只有那日虚渺山庄最高处上,曾见过一次。

    没有任何先预,就这样勾挑了笑,蹲下身,看着自打跪在那儿就低着头不敢抬头正视他们眸眼的春杏。下蹲静看片许,白泽远这才轻声说道。

    “世上本无凑巧,有人故意了,也就凑巧了。你家小姐如今无事,小离却不知身在何处。春杏姑娘,莫非是你故下的心思,玩的狸猫换太子?”

    白泽远这话显然在怀疑离上殇失踪一事与春杏有关,如此大的罪责,春杏哪敢承下,当即吓得身子都抖了,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整个人直接伏在地上,春杏道:“大人明鉴,大人明鉴,这件事同春杏没有干系,春杏断不敢做这种事。”

    白泽远道:“与你无关?那请问同谁有关?”

    春杏道:“春杏不知道,春杏什么都不知道,昨日午时后突然来了几个老妈子,说是奉老爷的吩咐要我等伺候小姐上别院暂歇。还说那淫贼的事老爷已经想好法子,绝不会叫小姐落在淫贼手上。老妈子们说这是老爷的吩咐,我等也就没在多问,照了吩咐伺候小姐去了别院,至于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不过伺候人的丫头,哪能事事样样都知道。

    不过春杏说出这些,对于白泽远来说已是够了。没再续着说下去,而是起了身,随后看着史大官人,白泽远道:“史大官人,您能解释一下吗?”

    重重“哼”了一声,史大官人道:“解释什么?荒谬,实在荒谬,白大人,史某人敬你的展大侠的好友,处处对你礼让三分。可要是白大人你在继续无理,我也只能报官了。”

    白泽远是官,史大官人竟然还要报官,这话可叫人乐的,当下问天接了话说道:“史大官人要报官吗?这感情好啊,正好白大人就是官,您顺道报吧。”

    窟主如今身在何处,是个怎样情况还什么都不知呢,问天倒好,这当口竟还有时间闹这样的趣,当下白泽远那儿的冷眼当是少不了的。横了一眼,示意他再胡言就不对他客气,白泽远这才看着史大官人说道。

    “报官吗?既然史大官人想要报官,白某奉陪到底。不过在史大官人报官之前,有件事白某还是得询清的。”

    笑了一下,白泽远再次说道:“进来吧。”

    第一次让人“进来”,问天请了春杏一并入内,如今再次让人“进来”,众人的视线忍不得朝着门处望去。视线望,下刻有人行入,这一回入内的是问地,而与他一道进来的,还有个小姑娘。

    问地不同问天,可不是个嬉皮笑脸的主,沉沉的一张脸若是不开口,光是一瞧免不得叫人心颤。叫问地携着带入正堂,也是一名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不似问天那般推着姑娘入内,问地仅是冷冷盯着那个姑娘,直看得姑娘浑身颤着寒,面色白苍。

    颤着身入了正堂,直到行至正堂内,那小早已承受不了的小姑娘腿一软直接跌跪堂下。

    柔柔姑娘家,半分无怜意,直至这个小姑娘跪跌在正堂之上,问地这才将视线从小姑娘身上落移到白泽远那处,敬恭说道:“白大人,人带来了。”

    点了头,看着那个姑娘,视线断凛审看瞧着,连着瞧了片许后,白泽远这才说道:“问地,说说看你带这姑娘进来,为了何事?”

    问地道:“属下带这姑娘进来无非是想向史大官人讨个说法。”

    白泽远道:“怎样的说道?”

    抬起头,冷冷的眸射向史大官人,问地一字一句询道:“敢问史大官人,我家小姐现在何处?”

    离上殇究竟身在何处,问地要史大官人给个说法,面对着问地这番冷下的质询,史大官人那儿笑冷回道:“荒谬,荒天下之大谬,你家小姐虽是史某人的客宾。可她自己有胳膊有脚,想上哪儿想去哪儿,难不成还会特地来与史某人说不成。你家小姐去哪,你这当家仆的不知如今却反来询史某人,实在荒谬。”

    这随身伺候在离上殇身侧的明明是他这护卫家仆,他不知小姐身去何处反倒来询自己,对于问道的质询,史大官人甚感可笑。

    可笑之语,必是言出讽刺,只是史大官人的刺讽可不能叫问地收了声。反因他的话眸色更是沉阴诸多,沉沉的阴眸,杀气早已渗溢,若非白泽远看着,若非堂上还有他人,只怕问地早就先出手卸下史大官人一只胳膊再慢慢问询离上殇的下落。

    全因白泽远才压下心中邪魔的凶性,压阴眼眸看着史大官人,问地说道:“我家小姐离开史府虽无需向史大官人通报,不过小姐的失踪却是因赴史府的邀,史大官人觉着不该给我等一个说法吗?”

    问地这话,显然话里另有他意,当下赛华扁那处也是警了。紧蹙着眉心,赛华扁道:“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离姑娘是赴史府的邀才失踪的。”

    对于离上殇,赛华扁也是关切,闻得他这关切的话,问地下意识朝着白泽远看去,在得白泽远应可确定可以如实告知后,问地这才说道。

    “昨日午休过后,史府的丫头上小姐屋中,说她家小姐有请。因她家小姐常年居于深宅不知外头趣事,所以想邀小姐上她家小姐闺房坐坐,顺带聊天。小姐当时听后立马就应了,没等一会儿就前去史小姐闺处赴邀。因史小姐是个女儿家,所以小姐当时就没让我跟着一道去,谁知小姐去后竟然失踪,到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而当时替史小姐去请小姐的正是这个丫头。”

    字字句句直指那个丫头,也将离上殇失踪前的事一五一十让众人清知。问地的话,让人越听面色越是压沉,直到问地的话说完,展悠然这才说道。

    “江湖贼子事先有言,说昨夜会过史府,昨日午时之后史小姐就已离了闺房去了别院,为何午休之后有人以史小姐之名邀离姑娘上闺房之中约谈。史兄,这里头究竟何意?”

    午时之后史小姐就不在闺中,偏生午休之后竟邀离上殇上她闺中小住。那日淫贼事先已到会上史府请走史小姐,那日史小姐离闺而离上殇受邀上了闺房,那日离上殇就这样无端无影的消失了。

    这里头的可能如何不叫人多心,思颤。

    其中的可能,让人思而心慌,面对着展悠然的询问,史大官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紧紧握拽的手,像是在克忍着什么,就那般克忍片许后,史大官人瞪眼看着那个丫鬟,说道。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

第一一六章 实言实语

    丫头胡说。

    就这么一句,史大官人就想撇清这件事?

    哪能随了他的心思。

    当下白泽远那处也是显了阴怒,没有动怒,因为他有更好的法子撬开史大官人的嘴。抬起手,示意问天问地不可出手伤人,白泽远看着史大官人说道:“这丫头胡说?这么说来小离失踪一事真与史大官人没有干系。”

    “哼”了一声,史大官人道:“史某人与那姑娘初次相见,又未有过节,无仇无怨的那姑娘失踪能与史某人有何干系。”

    冷笑一声,白泽远道:“史大官人说小离失踪一事与你无关,可我家这处的人却说了,昨日正是这丫头上的小离那处,言道史小姐有请,方才害小离失了踪迹如今下落不明。此事既与史大官人无干,那便是这个丫头歹意恶行了。”

    说这话的同时,白泽远的那双薄眸已冷冷焦落在丫头身上,那种宛如冰寒透骨的凝视,丫头的身子明显颤得更是抖寒。

    僵颤着身子,不敢出声,丫头的不辩不解引得白泽远又是冷冷一笑,随后轻功点行人突靠身,白泽远道:“姑娘,敢问离姑娘现在何处?”

    询质的话,因了他的突然靠前叫丫头吓了一跳,整个人惊了一颤,丫头白着脸说道:“婢子不知,婢,婢子不知。”

    白泽远笑道:“不知?那白某问你,昨日午休之后可是你上的离姑娘那处,请离姑娘去你家小姐闺中,说你家小姐有请。”

    早就吓得魂都快不附体了,在白泽远刻意释放的寒压下,丫头单单不吓破胆就已经费尽心力,哪还有心思去想扯谎的话。声调略是微抖,丫头回道:“是,是的,婢子,婢子是上离姑娘那处传过话,说小姐有请。”

    笑了一声,白泽远道:“是你去请的离姑娘,那离姑娘可有应邀?”

    丫头道:“有,离姑娘,离姑娘她有答应。”

    白泽远道:“既然离姑娘有应,那过后离姑娘可是上你家小姐那处赴邀?”

    咽吞唾津,丫头道:“有的,离姑娘最后有去小姐那儿。”

    白泽远道:“既然小离上过史小姐那处,那敢问姑娘,离姑娘现下何处?”

    离上殇是因赴史小姐的邀随后才消了踪迹,而这史小姐的邀乃面前这个丫头亲自去传的。既是她亲传,如今人没了,他们当然得找她要人。

    白泽远要知道离上殇在哪,必得请这丫头如实告知,只是离上殇如今身在何处?这个丫头显然也是不知的。外头已叫问地好一番问审,心里头早就惧恐不已的丫头哪还有胆子瞒欺,面对着白泽远的质问,丫头恐着声说道。

    “婢子不知,婢子是真的不知,婢子就只负责去请离姑娘,至于离姑娘为什么会失踪,现在人又在哪处,婢子是真的不知道啊。”

    连声说着不知,想来是真不知,面对着这个丫头一声接着一声的不知,白泽远并未紧声继续追问,而是开口说道:“你不知?如果姑娘你不知的话,那么姑娘你的麻烦,就大了。”

    莫名其妙的话,丫鬟心里甚是不解,抬起头看着白泽远,眼珠里因了恐惧已是转了泪珠。奇疑看着白泽远,丫鬟小声问道:“婢子,婢子会有什么麻烦?”

    没有马上解应,而是再次蹲下身,对上丫头迷惑不解的双眸,白泽远道:“离姑娘是在赴了你传的约邀后才失了踪迹的,离姑娘的失踪,如今看来只与你有关。若是姑娘不能说清离姑娘身在何处,不能让离姑娘完好无损的回来,那么白某就只能以贩拐之罪请姑娘上衙门左上一坐了。”

    贩拐之罪,这可不是个小罪名,听着白泽远在耳边语道的这一番话,丫鬟那处整个人都傻了。

    愣傻的模样,叫白泽远看在眼里,没有因这丫鬟的恐惊傻愣收了话,而是冷冷又是一笑,白泽远道:“贩拐良家之女,这可是大罪,若是罪名成立依法可至充军。这充军之路可不好受,便是男子受此罪惩,十之八九路上都可能没了性命,更何况女子。姑娘正直芳年,若是真受了这充军之罚,这辈子怕是就这么交代了。即便官衙从轻发落,未判如此重刑,在此事审出个所以然来只怕姑娘的牢狱之灾也是免不得的。姑娘年纪轻轻,就要受牢狱之灾。呵,这牢房可不是个有趣的地,谁晓得里头都关了些怎样十恶不赦的歹汉恶棍。”

    白泽远这话,威胁之意甚浓,当下史大官人那处可听不下去了,戾怒了声,史大官人说道:“姓白的,你这是在恐吓吗?”

    起了身看向史大官人,白泽远说道:“恐吓?史大官人这话言重了,白某这是就事论事依**法。若是这姑娘贩诱之罪成立,充军之罚绝免不得,谁来都是一样,所以史大官人刚刚的恐吓,言重了。还是史大官人觉着即便贩诱之罪成立,你家的丫鬟也不会遭受刑惩?史大官人这是想要贿赂官员?”

    白泽远越说,越是将史府陷入麻烦之境。

    当即史大官人那处还能说什么,叫他几句连言,竟是一时不知如何驳应。

    呛驳的话,叫史大官人整张脸都变了,气得脸色都成肝红色,反之白泽远那处却已无兴趣再去搭理他。笑讽几句,随后冷讽眸回,再度落在丫鬟身上,白泽远道:“所以是知,还是不知,于姑娘来说非常重要,姑娘最好想清楚了再回,可别一问摇头三不知,至少得知道谁让你去请的离姑娘,赴的史小姐的邀?”

    就这么个丫鬟,她哪能做什么主,所以丫鬟去请离上殇,必是有人授意。

    白泽远这话,明摆着就是诱导,只是这个丫鬟先受问地一番逼审,如今又叫白泽远一吓,哪还有心思去辨别他这番话到底是诱导还是言询。

    心中恐惊早已堆累,实在害怕不已的丫鬟也管不得事后会不会因此叫主人家责罚,在白泽远那诱导的话刚刚落后,丫鬟已是惧恐了腔道,说道:“大人,婢子真的什么都不知啊,是老爷,这一切都是老爷吩咐的,是老爷让婢子请离姑娘去小姐那处的。老爷人去婢子去请,婢子自然就去请,至于后头究竟出了什么?离姑娘为什么会失踪,现在又在那儿,婢子是真的不知了。”

    她就只是个丫鬟,主人家让她干什么,她就只能干什么。

    丫鬟这话一出,这件事直接移落到史大官人那处,顺了话看向史大官人,白泽远道:“史大官人,现下能说了吧。”

    这丫鬟都已道是他让她去请的离上殇,偏着事到如今史大官人还不肯承认,脸因怒意涨得发黑,史大官人道:“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气怒的话,叫白泽远因怒露笑,说道:“胡言乱语?既然史大官人说这丫鬟胡言乱语,道言离姑娘失踪一事与史大官人毫无关系,那么这一件事白某只能呈交官府了。一切,全部呈报官府,连着史小姐受淫贼窥凝一事,也一并呈报。”

    到现在仍旧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说,纯粹是为了自家女儿的清誉,倘若白泽远真的将这件事报了官,让官府的人插脚进来,那么史小姐叫淫贼瞧上这一件事也就陵城皆知了。

    无论如何,史大官人断不许这样的事发生,也是心内恨恐这一件事,他最终还是败到在白泽远的威胁之下。

    面上的神色由刚刚的气怒,到怒火焚烧的肝红,最后一点一点褪色直到最后的苍白无血。前后不过片许功夫,直到史大官人的脸色彻底变了惨白,这才听到他长长吐了口气,随后说道。

    “是的,正如白大人所说,小女的确叫漠北双淫那个淫贼看上了,且那个淫贼也已事先只会,说昨晚便会上史府,带走小女。”

    万想不到事情竟真如白泽远所言,闻听史大官人叹下的话,赛华扁那处直接错愕神色,说道:“史兄,史小姐当真叫漠北双淫所窥?”

    点了头,史大官人道:“是的。”

    史大官人这话落后,众人早就不见好看的面色这一回更是难看数分。漠北双淫何许人也,这些江湖上行走多年的哪个不知那个不清。再得知白泽远一切真的属实,且史大官人也开口承认后,问天问地那处再也忍不下心中怒气。

    自古只有邪魔害人戏人,何有邪魔歪道反招他人陷害?史大官人那处的话刚刚落下,问天问地那儿直接出手要夺他的性命。

    一人笑,一人阴,双双出招招式戾狠无比。

    问天问地二人的突袭,寻常人可难架一二,再察觉到他二人神色不对知他二人杀意已起时,白泽远立即就要出手拦下他们,没想着竟叫展悠然快了一步。冲宵揽月,势起立攻,无上道人亲传的轻功同样盛传江湖。

    也就是瞬刹的功夫,展悠然已至三人之间,轻巧拦下问天问地的夺杀后,展悠然抱拳说道:“两位,还望手下留情。”

    这一招一式的交手,问天问地已清展悠然的厉害,没有继续逼攻而是退后数步,问地道:“展盟主,请让开。”

    这话落,展悠然那处还没出声,白泽远接话说道:“你们两个,退下。”

    问天笑着接道:“白大人,这老贼设计害了我家小姐,致我家小姐现在下落不明,人在哪儿我们都不知。您现在让我两退下,白大人这是要我们放过这老贼?”

    虽说离上殇与白泽远关系极是微妙,可若此时此刻白泽远还站在所谓的正派之上,不许他们动手,这位白大人只怕这一生真与邪魔歪道无缘了。

    心中怒意,可不是脸上的笑所能挡遮的,面对着问天的笑询,白泽远道:“你们两个,现在对于你两来说是找到小离要紧,要是杀了史大官人出气要紧?”

    这话哪需多思,答案自是明清,问天当即问道:“自然是找小姐要紧。”

    白泽远道:“既然找小离要紧,你们两个就给我退下。”

    没做解释,就那么命下一句,白泽远看着史大官人说道:“史大官人,现在可以说了吧。”

    话落,展悠然那处也正了身,看着史大官人,片许后展悠然问道:“史兄,这究竟怎么回事?”

第一一七章 坏心因由

    离上殇是因史大官人才失踪的,事已至此,他也该将一切说清了。

    事到如今,就算再瞒也是无用,当即叹了一声后,史大官人朝着白泽远等人作揖赔罪,随后说道。

    “小女的确叫漠北双淫窥中了,而离姑娘,也是史某人让这丫头去请的。”

    事到如今,他再如何想辩也是无用,将心里头见不得人的邪思一一如实道出,史大官人深揖请罪说道:“是史某人对不住诸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恶事已作,便是真的将他杀了剐了又能如何?万想不到这素来看着和善的行商之人心思竟也如此恶歹,强忍怒意让史大官人将一切都说完,就连问天问地心里头也诧惊人性的恶狠。

    谁都想不到史大官人为了自己竟能做出这等害人的恶事,就连展悠然也是万想不到的,定性再佳此刻的展悠然也难再维持和态,蹙紧眉心看着史大官人,展悠然道。

    “史兄,既遇上这样的事,你为何不告知展某。展某虽然不才,不过合了几位想来也能擒下漠北那两个淫贼。漠北双贼行事恶淫,江湖人人得而诛之,我等既已入史府为客,史兄你怎不与我等说,而是做下这等荒谬的错事?”

    即便展悠然不在陵城,遇上这样的事只要史大官人一封书信他立即就会赶来,更何况他如今明明就在陵城中。展悠然实是想不通,史大官人为何不告诉他们,让他们帮忙擒贼,反而设计构害离上殇,以离上殇来替史家小姐。

    史大官人此行此举,展悠然不明,也不只他一人想不明白史大官人的作行,就连赛华扁那处也是难解的。心内对于史大官人所行的荒谬之事,赛华扁极是嫌鄙,他本就不如展悠然温和,行事比之更是随了自己的性,如今既是弃鄙了史大官人,嘴上的嫌恶当然也是直的。

    极嫌哼了一声,赛华扁道:“如果说一个江湖英雄都不认识,害怕漠北双淫毁了你家闺女急无他法之下行这样的事,多多少少我还能明白一点。可你既然认识展盟主,且我们都正好在你府上下榻,这两日聊了这么多,你干嘛不老实跟我们说了。难不成你还担心区区一个江湖淫贼我们这些人还能败在他的手上,叫他将你家姑娘劫走不成?还是说你这厮心里本就没动好,就是有意要害离姑娘的?”

    他们已入史府,两三日连见数次,史大官人要是想说他们早就知了。可偏生他一次都没提过,每次看着除了面上露了倦忧其他一切如常。

    越是思及他这几日的如常,赛华扁这心里头的气怒就越恼,要不是看在展悠然的面子上,只怕这素有神医之称的赛华扁这一回也忍不得想对人施施毒物,看看到底是人心毒,还是药物毒。

    面对着众人的质疑,史大官人心里也是愧的,他本已起了悔心,如今事情道出后,更是悔不当初。面上愧色极浓,史大官人说道。

    “几位英雄的本事,史某人不是信不过,只是几位既都是江湖中人,想来那漠北双淫的名声诸位也是听过的。漠北双淫那两个淫贼,这些年不知为害多少,官差通缉,江湖悬赏,可到现在他们仍是逍遥法外,谁也擒不到他们。以至于不但江湖上知道这两恶贼的名声,就连平民百姓也都知的,甚至还说只要叫这两淫贼瞧上,不管谁家的姑娘,谁也逃不过。史某人就这么个宝贝女儿,史某人是真不能让小女就这么毁在那淫贼手中,所以,所以……”

    话到这儿,连着“所以”几声,悔喘了一口气后,史大官人续着说道。

    “所以史某人也是没有法子,只能行此下策。”

    他这话,说得有够情非得已,只是这情非得已却换得他人刺冷,愤愤哼了一声,赛华扁道:“没有法子,只能行此下策,难道害人就是史大官人你所谓的下策?”

    赛华扁这话,说得太过明重,叫史大官人的脸色又是愧浓数分。

    害人之人,便是叫人鄙视也是该的,纵使史大官人是他的朋友,做出这样的事,展悠然也不能替他多说什么。只是略显失望看着史大官人,展悠然随后问道:“史兄,展某还是不明,史兄为何不与我等详说,反而做出这样荒唐的错事?”

    史大官人道:“史某人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那两个淫贼素有瞧上的姑娘就断无失手的可能,小女叫他们瞧上,若是这一件事传了出去,小女以后还如何嫁人?怕是连活也活不下去了。展大侠你们有本事,史某人知道,可那淫贼也是狡猾的,倘若史某人将这一件事告诉诸位,诸位不能活擒那个淫贼,叫那淫贼跑了,叫这一件事让人知了。你们说小女清白仍在,未叫淫贼染指,谁信啊。女子清白胜过性命,清誉更是比天还要重的,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别说小女了,就连史某人也没脸在陵城呆了。还有小女的婚事,史某人好不容易给小女相了一门亲事,那亲家正是京都侯家,倘若这一件事叫侯家知了?亲事如何还能保,侯家必得退亲,倒是小女就真连半条活路都没了。”

    心心念念都是女儿。

    史大官人这说的一切听上去心心念念为的都是自家的女儿,只是这最后的一句话却暴露他心中所担。闻得一切,心里头早就嫌讽诸多,待史大官人的话说完后,问天那处也是忍不得了。

    阴阴怪怪的笑了一声,问天拔高了调说道:“口口声声为了你家姑娘,史大官人这话说得还真道貌岸然啊。说得比唱的还要好听,谁知道您行那下策到底是为了你家的姑娘,还是为了将来和侯家的生意呢。”

    聪慧之人,心眼皆明,就算说得再如何道貌岸然,真正的本意大家都清。

    而问天这话显然戳穿了史大官人真正所意,在听得问天这话后,史大官人的脸色再度变了。瞬气的脸,怒恼说了一声“你”,这一字“你”刚刚道出或是觉着事至如今他也没资格再摆史家主人的架子,只能压了心内的怒恼,不作多解。

    不解释,便是默认问天的话,而史大官人的默认换得问天更加阴阳怪气的笑。阴阴邪邪的笑,邪魔歪道的邪性彰显无疑,邪下的一番诡笑,问天说道。

    “你担心你家姑娘的清誉,倒是拿我家小姐充数了。呵,史大官人果然是行商做生意的,果然能算会算啊。不过史大官人这么会算,有一件事我等就不明白了,那淫贼看中的可是你家姑娘,就算拿了我家小姐充数,你家姑娘还在你家,他能这般轻易就放过你家姑娘?”

    史大官人道:“那淫贼虽然祸害姑娘无数,不过也是个只瞧姿容的,倘若以另一个姿色容貌远在他原本瞧上姑娘姿容之上的,他便不会再来动先前那个姑娘的心思,也就能保住原本那姑娘的清誉。”

    史大官人越说,歹恶用心越明,也叫人心中的怒火越腾,几次险着没能压下心中气怒直接上前要了他的性命。一而再再而三忍隐,问地字咬说:“所以你就用我家小姐来赌你的江湖谣传?”

    史大官人道:“史某人也是没法子,才行这下策啊。”

    没有法子?才行此下策。

    史大官人这一句没有法子才行此下策对于问天问地来说就是点火的导火索,堂堂百鬼窟窟主,怎能任由旁人充了没有法子才行的下策。

    史大官人所言所行,在邪魔眼中就是该死。

    早已克控不住心内的杀怒,如今又一次闻得史大官人的“没有法子才行此下策”,杀机险些忍隐不下。怒冲凶腾的杀机,若非白泽远,只怕史府上下几十口人就得因了史大官人的不得已行下策付出代价。

    用眼一瞥,示意不可因怒胡来,白泽远压怒半饧,眯眼看着史大官人说道:“这么说来史大官人是认了,既然史大官人认了,那白某请问,小离在哪?”

    史大官人该不该会他所行一切付出代价,问天问地是否能压下心里的怒意饶了史府上下,于此白泽远暂且没有心思去多作考虑,现在的他最要紧的当务之急就是弄清自家好友身在何处。旁的已非事态之紧,如今最紧急的就是弄清离上殇的身所。

    只是离上殇究竟身在何处,史大官人却是不知的。

    顿了声,良久之后史大官人才罪请说道:“白大人,离姑娘如今身在何处,史某人不知道。”

    差点没带着笑脸上去打人,问天道:“我家小姐是你这贼子用计骗走的,现在跟我们说不知道我家小姐身在何处。我说史大官人,是不是得我哥俩替你松松筋骨通通脑子,你才肯知道我家小姐在哪啊。”

    这有些人若是不给他三分颜色,他能把那一张脸撑进棺材里,对这史大官人,问天觉着自己也忍到极限。而史大官人那儿,他是真不知如今的离上殇身处何处。

    心内的懊,越发足了,史大官人说道:“诸位,离姑娘现会子到底在哪,史某人是真不知的。昨日史某人让那丫头去请离姑娘,等离姑娘到了小女房中,史某人便让人给离姑娘送了一碗加了迷药的茶,待离姑娘昏睡后再让人将离姑娘搬上小女的床,让她宿在小女闺中。之后的一切,史某人就不知了,那贼子昨夜入了史府上了小女屋中,显然将离姑娘误当成小女劫走了,如今离姑娘究竟身处何处,史某人当真不知。史某人忧女过焦一时冲了心,干出这等荒谬的错事来,已无脸再见诸位,但求几位英雄,不要迁怒家众。”

    做恶的时候不担心迁怒家众,如今事情败露,才来装一副后悔内愧样。

    对于这样的人,在白泽远眼中远比那些让江湖正派唾弃的邪魔歪道更加恶心。

    史大官人愧疚,望求白泽远等人能够宽恕,对于这样的人究竟宽恕与否,白泽远向来不觉这等宽恕的事该有自己做决定。未有表言,而是打算将这件事交予离上殇事后再来断处,如今于白泽远而来最要紧的事。

    就是找到离上殇。

第一一八章 以身为饵

    史大官人不知道离上殇现在身处何处,这很正常,毕竟离上殇是叫漠北双淫劫走的,而非史大官人亲手绑了送至双贼那处,所以他不晓得离上殇现下叫淫贼劫藏何地。

    倒也非故意知而不告。

    史大官人不知道,白泽远就只能自个想法子查出漠北双淫的下榻藏所。

    丝毫没有线索,加之报官非但没用反而还可能惊扰贼方,如此情况之下一切只能全凭自己。好在白泽远向来敏锐,且闻听记心过目不忘的本事也不是胡扯吓唬人的,捕快本质下对于事事物物较于旁人来说更是锐敏的他到也不能说半分线索皆无。

    漠北双贼下榻之地,无人知晓,不过漠北双淫其一的身份,白泽远却早已有了猜思。在不知淫贼将离上殇掳至何处,匿在何地的情况下,白泽远只得以身为饵,诱诈另一人将自己带到淫贼的藏匿之所。

    漠北双淫,兄妹为组,哥哥到处**良家妇女,妹妹则四处迷骗风流公子。这兄妹二人坏事做尽,江湖之上早已人人皆想诛之。

    怎奈这兄妹二人不但性子淫邪,本事也是过人,出道江湖至今无人知晓二人身份,更别说擒杀这兄妹两个。身份一直匿得极隐,无人知晓二人身份,却不代表永远都能匿保安全。

    人在行,天在看,世上哪有不漏风的墙,哪有永保的安然无恙?

    早在川西霸枪门处听得漠北双侠的名号,对于这淫行天下的双淫兄妹他便记录于心。后来陵城上的一次面会,几句交谈,对于这记录于心的双淫兄妹,白泽远已然有了自己的判思。

    悦来客栈遇上的那位轻浮姑娘,白泽远一开始就在猜她的身份,后来让问天费了几日功夫尾随监查,白泽远更是确定她的身份。

    眉尾一点胭红痣,一世轻浮一世夸。

    有些人的轻浮和浪荡,是天生骨子里的浪荡,无需多说,无需多加接触,只消一眼就全清了。

    那日悦来客栈的擦肩而过,香气绕鼻眉勾挑丝,轻浮姑娘已是无形之中自报身份。她的丝丝眉眼扣对于旁人来说或许只是眼勾的轻浮,可对于白泽远而言,却给寻找离上殇提供一条直捣黄龙的线索。

    在确定离上殇正是栽了史大官人的道,才叫漠北双淫里的花胡劫走后,白泽远当即便命问天前往悦来客栈,瞅瞅那位勾丝连连的姑娘可还在悦来客栈。白泽远命下,问天立即去查,回来禀之白泽远那女子仍在客栈后,白泽远连着眸色都暗了阴笑。

    浪荡公子既然连他家闺蜜的心思都敢动,那他也就不能怨了自己,将他的妹子当了棋使。

    在得知那女子至今仍在悦来客栈中,且日、日邀着汉子饮酒作乐,白泽远这处心思也是动了,命了问天上街置办一套新的衣裳,待吩咐的衣裳送入后,白泽远直往换上往悦来客栈走去。

    六扇府的白泽远,江湖声名远赫的天下第一神捕,终年都是一身白雪劲装。因为谁也不知半道行中会不会遇上大事,故而白泽远的衣物皆是方便利行的劲衣。原本的天下神捕屋中皆是这样的衣物,白泽远魂至夺身后也就随了原主人的喜好,加之劲装的确行动方便利于捕追凶犯,所以他也就从没想过换了旁的装束。

    如今特地命问天置办一套新的着衣,退去常年劲衣,整个人竟是给人一种如新之感。

    不再是平素所见的肃谨淡薄,褪去劲装一身白奢锦衣的白泽远平平多了几分富奢之态。本就生得好看,加之性似雾绕,今儿这一身奢衣换上,更显风流多情。

    换了衣服,细作打扮,顺带拿走慕容华随身所携的折扇,白泽远就这般去了悦来客栈。

    重入悦来,因他模样生得出众,且曾大手笔替那姑娘会了十几两的钱钞,所以店小二记得他。一瞧白泽远重新来了悦来客栈,店小二当即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呦,公子,您又来了。今儿上悦来客栈可要来点什么?小的先给公子来壶好茶如何?或是先来一壶好酒?”

    白泽远等人曾在悦来客栈住过几日,后来由陵城首富史家管事的亲自接走,这些事店小二可都瞧在眼的。姑且不论白泽远出手的阔绰,单单他们能识陵城首富史大官人,就绝非等闲之辈。

    等闲之人等闲对待,非等闲之人,当然是另外敬待。

    恭恭敬敬的笑,将人直接迎入客栈中,店小二的眉眼乐得都眯带了缝。

    店小二的热情迎待,换得白泽远点头颔首,折扇展开慢缓轻摇,一面扇着一面入了店中,视线一圈环扫后,白泽远道:“小二哥,你这店里的生意还真不错。对了,先前不慎坏了的桌椅可是重新置办妥当了,我等当时留下的银子可够?”

    那日之事白泽远竟还记着,见着白泽远亲上悦来过询这事,店小二忙是哈笑说道:“够了,够了,公子那日留下的银子够了,至于那些坏了的桌桌椅椅,我家掌柜的已差人重新购换补上了。”

    点了头,说了句“这样就好”随后又接了句“那就先给我上壶龙井”,白泽远最后才朝着木梯走去准备上客栈二楼寻个视野开阔的位置。谁知人才刚刚迈行几步,又叫店小二拦了下来。瞧着拦路不让他上二楼的店小二,白泽远眉心立蹙面露奇迷,看着店小二,白泽远笑道。

    “小二哥,你这是何意?今儿这客栈的二楼莫不是不接客人?”

    摇了头,脸上现了几分尴尬,店小二赔笑说道:“公子,我们开门做生意的,这二楼怎会不接客人。”

    白泽远道:“既然不是二楼封了不接客,莫不是叫人给包了。”

    摇了头,示意这二楼也没让人全款包下,店小二脸上的笑几分尴尬几分恼苦。面上奇怪的神色,谁人瞧着不觉好奇,也是瞧后白泽远道:“既非不接客人也非叫人包了,小二哥你为何不让我上去。”

    白泽远的询问,店小二极是苦恼,一副不知当说不当说样,就那样结思半许后,店小二开口道:“公子,小的见您也是正正经经大家的公子,小的就跟您明说吧。这几日啊,这二楼是上不得的。”

    白泽远问道:“为何二楼上不得。”

    小二哥苦着脸道:“公子可还记得几日就我们客栈,公子曾替一位姑娘会了一桌钱钞?”

    点了头,白泽远道:“记得。”

    店小二道:“那位姑娘啊,这会子正在二楼呢。也不知那是谁家的姑娘,竟连半点礼义廉耻都没有,也不晓得上哪结识的那些粗鲁的野汉莽汉,这会子正同那些人在二楼喝酒呢。那些汉子一个个都是带着刀的,凶神恶煞看着就不像好人,这几日占了客栈二楼,嚣嚣吵吵的。昨儿有人瞧不下眼,上前让他们稍微收敛下,谁知那些凶汉竟出手将人家公子给打伤了。公子,那些个带刀的恶汉招惹不得,今儿您又是独身前来,那会武功的公子爷没和您一道来,这二楼,小的劝您还是别上的好。”

    店小二拦着不让他上二楼,纯粹出于好心,只是白泽远今日来此冲的就是那名姑娘。若是二楼不上,他如何遇上那位姑娘,若是姑娘不遇上。

    他怎将那女子当了棋使,寻回自家闺蜜?

    店小二的好意白泽远心受了,只是他受的也只是心,冲着店小二淡淡一笑,道了句“我只是来喝茶吃饭的,又不会碍了他们的趣,这二楼又非已叫他们包下,怎就不能上”,随后不管店小二的再阻,白泽远径直上了客栈二楼。

    人还没上二楼,就只行了一半,他就听到二楼处喧闹的吵杂声,想来楼上那些汉子已是喝得半醉不醉的,时不时哄堂大笑,时不时连声催着“快喝”。喧吵的声音叫人还没上楼只是行到一半,便能感受到二楼处的乌烟瘴气。

    对于白泽远,店小二甚有好感,也正是觉着这公子爷出身正派,担心叫楼上那些人借机寻了乐,他才一个劲的劝阻,不希望白泽远上二楼淌着乌烟瘴气。

    随在白泽远身后,瞧着他走到一半便停下脚步,店小二是时开口道:“公子,小的没骗您吧,这二楼啊,近来是上不得的。”

    劝告的话,叫白泽远勾勾一笑,说了句“我吃我的茶,他们喝他们的酒,难不成还能相碍了”,随后径直上了二楼。

    人上二楼,顺眼扫了那聚桌一处的粗汉,敏眼瞧见野汉中笑得花枝乱颤的花姓女子,白泽远收眸一笑,随后寻了处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

    自打他们占了二楼,且上一回狠狠教训过那些个不长眼好管闲事的主后,这悦来客栈的二楼连着几日都没人敢上来,如今竟又来个不长眼不识趣的。

    眼眸斜处瞧见一袭白衣上了二楼寻了沿街处的位置坐下,那已喝得两眼显了迷醉的汉子扭头冲着边上兄弟说道:“哥们你瞧,又上来个不怕死的白脸公子。”

    叫人这么一说,有人也顺眼看了过去,当瞧见白泽远一人坐在靠街位上,那人笑着应道:“呦,别说,还真是个白脸的公子爷。瞧那模样,还挺俊的,咱们哥们几个在这喝酒,他到不怕死一个人上来了。你们几个在这等着,看兄弟我怎么戏弄那白脸的公子爷。”

    这话说后,人打了一个酒嗝,等那连着三声的酒嗝打后,那放言要作戏白泽远的汉子起了身,朝他那处行去。

第一一九章 教训宵小

    灌了一肚子的酒,人也半迷半醉,连路都走得不直溜了。酒壮熊人胆,这有的人一旦几杯马尿灌下,可是连老天爷都敢咒的主。

    瞧了白泽远独身一人坐在那处,一袭贵奢看着便是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这些醉眼的鲁汉自然想在他身上寻些乐子。笑着同边上众人说,道言自个现会子就上前给那白衣公子颜色瞧瞧,这粗汉起身就朝他那处走去。

    悦来客栈的二楼,不算大,却也绝不小,可不大不小的地总有个范围。白泽远虽选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不过那醉汉没颠几步也就到了。迈着步,打着酒嗝,一身酒气近了白泽远的身,待人走到白泽远桌旁处,那醉汉打了嗝说道。

    “我说这位公子,难不成你不知这悦来客栈的二楼有主了吗?”

    眼未移对,举着茶品了抿,待那茶品之后嘬抿茶香,白泽远这才应声问道:“敢问这悦来客栈的二楼叫几位英雄包了。”

    那汉子道:“这到没有。”

    白泽远笑道:“既然没有,开门生意入门便是客,这二楼为何我来不得?”

    话音落,人也抬眸对了上去,白泽远这话和态度,可是明摆着不给这汉子留面子。因他这驳应的话,后头那些瞧戏的鲁汉们直接哄声大笑起来。

    直接爆起的笑,叫着莽汉气得脸都羞红了,他来这儿是给白泽远颜色瞧的,可不是让他当面驳反自己,引得自己叫人当趣瞧。

    酒本身就是壮性的东西,几杯浑酒下去,不止能叫人醉了眼,也能叫人醉了脑子。耳边都是汉子们的哄声大笑,不时还有几句笑讽的话刺入耳中,在众人的哄讽之下这汉子的脸直接炸了红。

    气胀的恼怒,醉了的双眼中怒火迸爆,一巴掌重重砸拍在桌子上,莽汉吼声喊道:“你小子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爆起的嗓声,到也刺耳,只是这只凭嗓门连半丝内劲都不懂得提用的暴吼,何有威震力。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正眼都懒得再去瞧上一瞧,收了眸再次提起茶壶替自己斟了一杯茶,白泽远显然已不愿再与这人多费口舌。

    口舌都不愿再费,这一份瞧不入眼再直明不过。

    身后兄弟看着,姑娘也在那处看着,白泽远的不愿搭理对于莽汉来说就是驳他面子。男人面子比天大,若是谁让他失了面子,他就绝不能让那人好过。

    本就灌了一肚子的浑酒,脑子不大清醒,加之白泽远的不屑身后众人的笑讽,这莽汉一个酒劲冲脑,当即就暴起怒来。咒骂了声“他奶奶的老子要你看好”,这莽汉直接提拳就往白泽远脸上打去。

    铁重的拳头,加之这一拳也是卯足了劲,直接迎面揍来若是叫莽汉揍了个正着,就算牙口不断嘴角也得淌血。莽汉一声吼,众人心里已叹这白脸的公子恐怕的成花脸了。谁知汉子这一拳砸下,这英俊的俏公子竟然不为所动,全然不将莽汉的拳头放在眼里。

    重拳至,眼瞧莽汉的拳头就要落到白泽远脸上,就只见白泽远手左手一抬,指如电闪突袭,左手指尖猛朝莽汉拳出虎口穴点去。指尖触点,莽汉重出的那一只手瞬间麻了软,整只胳膊从指尖到手肘胳膊全都瘫了。

    麻上的软酥,力道顷刻间被卸毁,原本握得紧重的拳头在虎口遭击那一刻直接松了。松开的拳头,白泽远的手趁机寻缝游切而入,指头改点为擒,捏擒莽汉虎穴随后劲道一施,直接将莽汉的手腕扭掰折锁。

    手上先是一麻,随后被折扭掰后又是一阵剧痛,因这麻痛的叠加,莽汉的酒劲顿时全消。吃痛下人已直不起身,整个人单膝软跪在白泽远跟前,手腕反折身子也不停随着弯折的方向倾去,酒醒后的莽汉惨声喊道。

    “疼疼疼,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剧痛之下,再醉的脑子也该醒了。手上掰擒着莽汉的胳膊,白泽远仍是一副风轻云淡闲惬模样。一手擒人,一手举杯,将茶杯举至唇边再抿一口,白泽远轻声说道:“茶香醇溢,这悦来客栈的龙井倒也不错。”

    原想上前寻白泽远霉头,谁知这人竟是个练家子的,白泽远出手迅猛,那些醉汉围观不知里头深浅,见了莽汉叫白泽远擒后当酒起怒起。逐一重拍桌面,汉子纷纷起身大声呵斥,怒爆场面顿现。

    不知深浅的粗鲁莽汉,若是不给些教训,只怕这酒起胆子也就随之壮得没边了。耳听那些粗野汉子的言语辱骂,白泽远眸眼一斜稍是一瞥,手上的力道随之加重。

    手上虎口遭白泽远擒叩,莽汉本就疼得浑身打颤,如今因了兄弟骂辱这白衣公子手上的劲道再添,莽汉更是疼得整张脸都扭白了。曲扭苍白的脸,豆大的汗滴从额间滚落,因为剧痛气息都快吐喘不上,担恐因了兄弟的叫嚣白衣公子手上的力道还会再增,莽汉提气直接冲着那些人吼道。

    “他奶奶的,全都给老子闭嘴。”

    这声吼,众人的叫嚣顿时全收,待这些人全都闭嘴后莽汉这才白惨了脸哀求道:“英雄,英雄饶命。”

    凄怜的模样,哪还有刚刚酒醉时的横性,白泽远来此本就不是教训这些人,如今见着莽汉怜求,他也无心多事,当下松了手说道:“滚开。”

    浅浅的两字,对于莽汉来说如临大赦,急忙握着自己的手软斜后退,一面哈着赔笑一面退至兄弟那处。

    这位白衣翩翩的公子爷,瞧着弱不禁风,实则却是个有真能耐的主。见着莽汉在他手下吃了大亏,现如今一副媚谄模样,那些汉子也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莽汉逞了酒劲上前作戏白泽远,花姓女子那处可是瞧入眼的,打从白泽远上了二楼,她的那双眉眼就一直丝勾在白泽远身上,如今见着他出手叫这莽汉吃了大亏,花姓女子当即就乐了。

    上回见白泽远时,她就觉着这公子爷好看得紧,如今换了这一身华奢锦衣,更是多添不少风流洒态。漂亮的姑娘人人喜欢,同样的,这风流的公子也是叫人见之难忘。

    笑看一切,待那些粗野的汉子叫白泽远惊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时,这花姓女子也不再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能的庸汉身上。一手持壶,一手拿着酒杯,从桌上滑身而下,花姓女子一面扭着腰身一面走到白泽远身侧。

    十余步的路,竟是扭出一片春色漾漾,待人行到白泽远边侧时,花姓女子笑着说道:“公子,上次一别,公子可还记着奴家?”

    笑吟吟的色,媚态尽显,因闻花姓女子这一番话,白泽远放下手中的茶,随后抬眸对上她的眼,说道:“原来是姑娘你啊。”

    这话刚落,花姓女子笑得更是柔妖,眼眸勾勾将白泽远从上到下巡审一番,花姓女子笑道:“没想到公子竟还记得奴家,这真是奴家之幸呢。”

    唇上勾笑,白泽远道:“姑娘这等特色之人,只怕不管谁见了,都难忘吧。倒是姑娘这一回上前又是为何?莫不是在下又搅了姑娘喝酒的雅性,坏了他人请姑娘喝酒的好事,姑娘又来找在下讨说法?”

    上次便是如此,因这些人实是有伤风化,慕容华看不过眼说了几句,有人顺不了耳上来寻他们麻烦,结果叫慕容华几招废了。人被废,逃得自是狼狈,也正是因了狼狈逃离,以至于这姑娘与那些人饮酒作乐的一桌子钱钞无人付会。

    付银子的人没了,姑娘自得找罪魁祸首讨要说法,当时这花姓女子便是拿了酒上白泽远和慕容华那处讨寻说法的。上一回这姑娘一来白泽远就烧了十余两银子,如今人又过来,且合了刚刚一事,谁不觉着花姓女子这一回过来又是冲了他人坏了自己个好事来的。

    几个汉子已叫白泽远吓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魂都不见着归,这一桌子钱钞怕是也不定会记着去会。钱钞汉子不出,姑娘看着又不想会出钱付账的,这一回上来,十之八九仍是因了旧事。

    已有第一次,再来一次也是可的,故而白泽远会那般笑询很是正常。倒是那花姓女子闻了他这话显然有些不喜了,娇媚的眸儿就那样勾勾一横,花姓女子娇嗔说道:“公子这话可就过分了,难道奴家每次过来都是为了那钱钞不成?”

    这娇嗔的话落后,白泽远反询问道:“若非因了在下坏了姑娘兴致?姑娘这一回来这又是为了何事?”

    斟了一杯酒递到白泽远跟前,花姓女子笑道:“自然是来请公子喝酒了。”

    杯中纯酿,酒香扑鼻,混着花姓女子那一身勾散的脂粉味,更显几分迷人心醉。姑娘请他喝酒,倒是件好事了,看着花姓女子递到跟前的酒,白泽远稍是微眉一挑,随后伸出手正打算接过那杯。谁知手才刚刚抬起,女子竟又收回,将酒杯移至唇边浅嘬一口,半杯水酒入了喉,女子这才将那杯酒复递到白泽远跟前,笑道。

    “公子,请。”

    杯中酒半抿,残酒请君饮,这花姓女子此番用意。

    谁人不明。

    女子的杯中残酒,可不是谁都能喝的,看着那已剩半杯的浊酒,白泽远眉挑眸暗,随后接过女子的酒杯,一饮而尽。

第一二O章 如邀赴约

    请君饮那半杯残酒,自是因这花姓女子对白泽远有意思,白泽远接了残酒一饮而尽,意更是明了。

    原还在想这样一个寡寡淡淡的英俊少年郎,只怕不好勾得他魂心荡漾,没想着倒也是个懂趣知趣的,当下女子那儿笑得更是娇媚数分。娇娇几声媚笑,整个人就如无骨般座瘫在白泽远边上。身子一软如蛇斜依,胳膊抵在桌上半撑着头,勾勾的眼看着白泽远,女子笑道:“公子好酒量。”

    白泽远则回道:“姑娘的酒还真不错,不知这是那哪处产的酒?”

    女子笑着应道:“公子果然是个在行的,一品就知这酒乃是好酒。这酒啊,可非外头寻常店里能买到的俗酒,而是奴家自己亲酿的,外头可见不着的。”

    指尖轻轻挪搓杯身,白泽远道:“哦,原是姑娘亲手酿造的酒,难怪味道品起来跟外头的不一样。这样好的美酒,看来在下也只能品一却难再尝二了。”

    话中几分隐隐失落,倒好似因了这酒外头难得,心中落失。白泽远因酒失落,花姓女子那儿却直接娇笑说道:“公子喜欢这酒,这不好说,若是公子不嫌了奴家手艺笨拙,奴家倒是想请了公子上奴家家中坐坐,顺道对奴家这酒点评一二。”

    花姓女子主动出言约邀,正中白泽远下怀,只是女子此举虽是正中白泽远下怀,白泽远面上却无直表之意,没马上出口应下,而是说道:“上姑娘家中,怕是不方便吧。”

    直接媚了一声笑,女子说道:“这有何不方便的,奴家家中有个兄长,兄长是个好酒之人,公子如此在行,去了家中正好能与奴家兄长一道对奴家酿造的酒评说一二。再说上一回公子替奴家会了那笔钱钞,事后奴家将此事一五一十告知兄长,兄长可是直夸公子乃真英雄,真豪杰,一直表言若有机缘,望能与公子结识。此次难得有机缘再遇公子,奴家自是要想法圆了兄长的结识之心,也望公子能赏脸给奴家一个机会,为先前相帮之事好生答谢公子。”

    上次替她会了酒桌的钱钞,纯是因了这花姓女子言有赖耍之意,可非白泽远主动取银子替她结算账务。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倒是将事掰了个道了。

    这轻浮媚样的女子,在她眼中可无半分纲常礼法,既然这花姓女子笑言邀他不过为圆家兄结交之意,顺道再为了上回钱钞之事答谢,若是白泽远再继续笑拒,岂非驳了姑娘面子。

    上花姓女子住所为客,这本就是白泽远原定的心思,既然这花姓女子三言两言力邀过府,他也不是个不知趣不懂事的。

    自是应了。

    如若无骨妖娆姿,就那样千娇百媚看着白泽远,待白泽远颔首应后,花姓女子这才娇笑说道:“既是如此,那奴家便与公子说定了。”

    花姓女子邀白泽远上住处小坐一二,以便答谢他上次相帮之情。姑娘家出言约邀,白泽远岂能驳了姑娘之意?再说姑娘家中并非她独身一人,更有家兄同在,便是应了姑娘的约邀,也不算越了礼度。

    应了花姓女子的邀请,定于隔日上她府上暂住,待日起第二日后,白泽远如邀到了花姓女子家中。

    顺了女子先前所说之处,白泽远独身一人至了陵城外郊。这女子性子浮轻浪放,却想不到所住之地竟是这等雅居之所。

    陵城边郊,一处大宅静立郊处,虽是位处郊外之所,可因这宅子本身构建也算大的,故而倒也不算难寻。寻得女子住所,白泽远登门拜访,启了宅子大门请得白泽远入内,花姓女子笑着说道:“公子今日能赏脸,倒是给足了奴家面子了。”

    点头一笑,而后进了宅中,粗的一番看扫后白泽远笑着说道:“想不到这边郊之处竟还有这样大的一处宅子。”

    听得白泽远的话,花姓女子笑着说道:“小小一处宅落,上不得台面,公子莫要笑话。”

    白泽远道:“位处边郊,甚是静雅,这样的宅子要在下来说,才是大雅之处。对了,这宅子可是姑娘祖上的院宅。”

    娇笑应了一声,女子说道:“这可不是奴家祖上的宅子,而是奴家与兄长找人盘下来的。”

    白泽远道:“找人盘下的?这样好的一处宅子,竟有人舍得盘出去?”

    女子笑道:“公子这话说的,这人要是遇上事正好缺银子,就算再不舍得,到了那个时候也只有舍得的份了。这处宅子啊,是奴家去年与兄长途经陵城时盘下的,当时这宅子的主人因事急需银子,正想寻人将这处宅子盘出去。巧的了,兄长与奴家当时正巧路过,瞧着这宅子也是不错,位所又静僻,兄长便找那主人家盘了下来,以备日后来了陵城也有处能住上一二日。”

    女子这话,白泽远顿时起身,藏得极隐的眸色因着她这番话稍阴一暗。暗下之后很快又复了原态,白泽远状似无意询道:“姑娘与你家兄长去年途径陵城时盘下这宅子,这么说来姑娘不是陵城人士?”

    笑应一声,女子道:“奴家与兄长的确不是陵城人士。”

    白泽远道:“非陵城人士却在陵城盘下宅子,看来这陵城的景色,很对姑娘的心思啊。”

    这句话也不知何处正对女子心思,闻听之后竟是再次娇笑出声,袖子一拂半掩了唇面,女子笑道:“公子这话到说对了,这陵城的美景啊,的确对了奴家与兄长的心思呢。哎哟,忙顾着同公子说话,竟忘了请公子入内,公子快内请,可莫见怪啊。”

    外庭闲聊,到忘了请客人入内,如今记起女子自是笑语自责。自责的话落后,女子忙着请了白泽远行步宅内,而白泽远也没多推拒,直接随了女子入了宅中。

    这处大宅虽建在边郊僻处,从外头看着也是淡雅之地,不过入了宅内却是另有一番天地。自入庭院进了堂内,白泽远所见一切皆是上品,从上好的梨花木,到精绘的官窑瓷,宅内一切无一不是上上之品。

    这些贵价之物,叫白泽远于这兄妹两人又多添了一番心思。

    至了宅内,落了位坐,瞧了宅中一切,白泽远说道:“看来这宅子的原主人当真遇上天大的麻烦了。”

    笑着瞧了白泽远,女子说道:“公子何出此言?”

    再一环扫,白泽远道:“瞧这宅子内的布设,件件样样皆是上品,若非大富大贵之人,可置办不起这些精细的玩意儿。”

    这话惹得女子又是娇娇一笑,而后说道:“看来公子不止对酒在行,连这些事物小玩意也是在行,这宅子里的一切啊,的确都是上上之品。不过这些上品之物,却非宅子原主人家中之物。”

    “哦”了一声疑,白泽远道:“非原主人家中之物,莫不是姑娘盘下之后才置办的?”

    女子笑着说道:“公子虽然聪慧,可惜这事又猜错了,这宅屋中的一切啊,并非奴家置办,而是兄长一人置布的。每一物每一样皆出自兄长之手,兄长常说,美景就得好地才能衬得上,若是地方不好,可是会辜负美景的。所以凡是景色让我兄妹两觉这流连忘返的,那处的宅子兄长都会费心布置。”

    心了一笑,白泽远道:“这么说来,令兄是个惜景爱景之人了。从这宅子看,你兄妹两对于陵城之景的确流连,只是这宅子虽好,却好像有些过分静了。”

    女子笑着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奴家与兄长最讨厌的就是外人打搅了,平素所居的地方向来是不喜他人入内的。毕竟美景就得安安静静的赏,才能品出他的味来,所以我兄妹两所住的地方向来都是这般安静,莫说外客了,就连丫鬟家丁也是没的。当然了,这安静虽也是静的,不过再如何的静也有特例的时候,像公子这等人中龙凤世间稀有之辈,便是那特性特例的事了。”

    她与兄长喜欢安静,不过这份静也是分人的,那些俗里俗气的人入他们宅中,那是打搅他们看赏美景。不过像白泽远这种本是罕见的风流之辈,本身于一些人来说。

    他就是景中之美。

    花姓女子这话的本意,自不会如实与白泽远道说,不过对她身份早已知了于心的白泽远,就算女子这话说得虚虚恍恍,里头的根意他也是清的。不动声色勾唇一笑,笑袭扬于唇边后白泽远说道。

    “看来在下还得庆幸于自己的特例特事了,对了,在下入府许久,怎到现在还没看到姑娘兄长?”

    那日离上殇是叫漠北双淫中的花胡劫走了,今日白泽远来此为的也是他,这会子府都入了半许话也说了诸多,却仍未见到花胡,于此白泽远自得询问。这话问落,女子笑着应道。

    “家兄这会子正在办一件私事,等家兄办完了事便会出来。哦,对了,公子这一次来为的是品酒来着,奴家竟将这件事给忘了,酒也没上茶也没上,到拉着公子说了半许的话,公子可莫要笑怪奴家不识事啊。奴家现在便去取酒,公子稍稍候等片刻便是。”

    说完起身,冲着白泽远勾眼一笑,女子这才行入内堂去取白泽远此行欲来尝品的酒。

第一二一章 十色沉迷

    进内堂取酒,可费不了多少时候,不多时女子便拿着一个红木托走了出来。红木托上放摆着一款酒壶两只酒杯,酒壶与酒杯剔透晶莹,一看都是由上等玉石雕砌而成。而用这等上品玉壶放盛的酒,想来也是精品佳酿。

    持着红木托进了正堂,莲步款款来到白泽远边上,女子将那款酒壶和两只酒杯拿起摆放桌上。细修的手拿起酒壶,替两只酒杯各自满上酒后,女子放下酒壶取了其中一只,笑着敬道。

    “公子,奴家先敬您一杯。”

    话落后,手中的酒杯也递到唇边,一口饮尽,女子冲着白泽远做了个请,笑道:“这可是奴家亲手制酿的酒,公子尝尝!好与不好,公子切记要说啊。”

    桌上的酒杯,玉质棉润,盛着上好的佳酿,更是衬得玉杯润泽诱人。这样的玉杯配上这样的美酒,再由这样的女人劝着,但凡是个男子怕是都不好拒的。

    女子笑色请邀,酒香混着女子身上特有的胭脂勾香,叫人闻久不免几分荡魂之意。这样的艳事对于寻常男子来说绝不是个还能维持自控的事,只是白泽远毕竟非一般男子。

    莫说只是眼前这区区艳色之事,就算再换个比女子美艳万倍的女人,酥体展露靠在他怀里邀他喝酒,他也不会动上半分不当动的心思。

    对于花姓女子媚下的邀,白泽远可是柳下惠上身。

    坐怀不乱。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多少铁铮铮的英雄好汉最后都败在美人的毒计之下。旁的美人尚且如此,更何况这漠北双侠中花蝶所敬的酒。

    花蝶笑邀的这一杯酒,可不是一杯能喝着玩的酒,毕竟这一杯酒下肚,只怕白泽远今日就得倒栽在这。邪淫恶荡之人,身上一切都不能随便接要,不管什么,皆是如此。

    心中明清花蝶敬的这一杯酒不怀好意,只是心内再如何的知,这一杯酒白泽远也只能受却不能拒。

    酒。

    他是必须受的。

    莫说是酒了,就算花蝶现在递给他的是一杯毒,为了弄清离上殇身在何处,白泽远也得笑着接下。

    眸下的幽幽暗暗,内下隐意只有白泽远自个知道,在花蝶连声笑催下,白泽远端起那杯酒。

    一饮而尽。

    一杯尽饮,换得花蝶连声笑道“公子”好酒量,笑赞之后花蝶又接连敬了白泽远三杯,而白泽远也是来者不拒,杯杯饮尽。

    一杯接了一杯,当第四杯美酒下了肚后,白泽远突觉脑中一片微眩。眼前不时闪了迷,晃悠而过的景,物色逐渐不清。因着诡奇的怪异之感,白泽远下意识晃了晃头。

    可是无用,那逐渐深沉的眩晕之感叫他整个人的身子都发了沉,蹙锁眉心看向花蝶,眼前的姑娘早已晃晃重影。想要开口问奇,偏着这眩晕的感觉越来越沉,最后眼前一黑脑子一沉,白泽远整个人栽趴在案桌上。

    忽然一头栽下,先前没个声由,因见白泽远突然无故晕了过去,花蝶小声上了前,关语笑道:“公子?公子?”

    连着推了两下,声下笑媚隐隐,当瞧见接连推了数下白泽远仍无动醒之意,花蝶这儿的笑更艳了。抬起手,在白泽远脸上轻轻擦过,指尖自他脸上来回擦摩,花蝶笑着说道:“看来公子的酒量也一般呢,才区区四杯就醉了?”

    这笑下的娇喃,声音明明笑魅百态,却不知为何内里却好似掺杂一丝诡诡的森意。俯身站在那儿,一下接了一下轻轻擦摩白泽远的脸,就在花蝶沉溺于白泽远的俊美轻下不停笑喃时,堂处帐帘突然叫人撩了。撩起的帐帘,一人从内处行了出来。

    慢步至了花蝶身后,花胡看着已陷昏睡的白泽远,说道:“醉了?”

    听得身后兄长问询,花蝶不再触摸白泽远的俊容,而是直了身正了站,随后回身看向花胡笑着说道:“姑奶奶的十色沉迷,哪个男人喝了不醉的?”

    十色沉迷,乃漠北双淫独有的迷药,无色无味,叫人中而不知迷而不解。

    听得妹子这一番话,在移眸看着醉枕案桌上的白泽远,稍是一番看瞧后花胡说道:“竟然连十色沉迷也用上了,看来这小子很对你的胃口啊。不过你我不是事先说好的,不管如何的对胃口,也不能直接将人隐来住处,怎的这回你到忘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漠北双淫之所以江湖横行这么多年至今仍是逍遥,与他两的万事小心脱不了干系。不让别人知道他们的住所,这就是小心。

    以往不管看上怎样对胃口的人,他们皆是暗下的劫,花胡直接夜上他人家中将姑娘劫回来。至于花蝶,则是选趁无人之时才出现在那公子面前,色诱将其引至住宅,想这种当了多人的面邀请公子的事,以前的花蝶可从来不做。

    从来不做,才保如今安康,可这次她却逆了先前行规,倒叫花胡忍不住蹙眉担忧。行事若不小心,终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只是人生在世哪就那样多正好的凑巧。面对兄长这番蹙眉下的担忧,花蝶直接笑着说道。

    “我说大哥,你就甭担心了,这公子妹子我可是事先探过的。”

    看着她“哦”了一声,花胡道:“事先探过?”

    花蝶点着头笑道:“这公子啊,不是陵城本地人,就算妹子我当了那么多人的面邀他,谁又知他是谁?便是真的失踪不见了,只怕也没人晓得丢了他这么一号人。没人知道,又何来麻烦之说。再说了,这公子虽是与朋友一道来的陵城,不过我刚刚已是探问过,他的那些朋友啊,早在两日前就已离了陵城,就他一人因喜陵城之景所以多留一二,本就打算这两日启程离开的。就算现在醉死在我的温柔乡里,别人也只会认为他已离开陵城,哪会将心思动刀这城郊外的宅子来。”

    擅行恶事者,比起常人来说更是小心翼翼,花蝶既然直接邀他,必是已探够虚实。一个非陵城本地人,且朋友已是先离他又这两日也准备启程离开,即便真的消失不见,也不会有人起奇。不过有人起奇,最合她的心思,更何况这合心思的人还生得如此俊美。

    说这话时花蝶的眼可是一直焦盯在白泽远脸上,媚笑看着,花蝶说道:“更何况这样俊美的公子哥也是难得一见的,若是这回不加紧了,谁知下一回还有没有这样的福缘,再度遇上。”

    难得有缘,自的抓紧缘分,听得花蝶这话,花胡晓得这白衣俊哥儿的确极对妹子胃口。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认真又瞧了几眼,花胡这才说道:“也难怪你瞧了就不肯等了,非得第一时间将人引来。还真别说,这小子瞧着的确俊秀,咱兄妹两走南闯北这么久,就属这公子长得最俊。这么俊的一个公子,却只能与你做一夜夫妻,倒叫我都有些惋惜了。”

    花胡劫人,向来只劫色,若非必要,他素来不取姑娘性命。可花蝶却不同,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可在花蝶看来男人都是该死的东西。

    只要用过了,就可以死了。

    所以但是让她引勾入魂的男子,在与其一夜夫妻之后必叫这毒蝴蝶取了性命。

    旁人如此,这极对花蝶的白泽远想来也是如此。

    自家妹子的性子,花胡如何不知,心中微为白泽远惋了叹,花胡叹道这句,倒是闻得兄长的叹,花蝶笑着说道:“难得寻到这么俊的公子哥,一夜夫妻?太暴殄天物了。大哥你就放心吧,这次的这个俊哥儿,妹子我肯定会让他多陪我几日的。倒是大哥你那,打算怎么做?”

    突然改了的话头,让花胡稍稍一愣,随后说道:“什么怎么做?”

    冷冷“哼”了一声,花蝶道:“你还给我装蒜,明知我问的是你那夜从史府劫来的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大哥你到底准备怎么处办?”

    提及如今困于宅中的离上殇,花胡那处的头直接胀了疼,头部微胀人也苦笑,一面苦着笑一面摇着头,也不知想到什么,这苦中竟还有几分作乐之感。就这样笑苦摇头,思顿片许后,花胡开口说道:“那姑娘啊,我想娶她。”

    淫贼,竟然想要强娶被他劫来准备贼色的姑娘,简直荒天下之大谬。自打离上殇叫花胡劫来,他只是单纯将那姑娘关在屋中,日,日去探却从未对她动过手脚,当是花蝶心里就觉不妙。可再如何觉着大哥不对不妥,她也想不到大哥竟然想娶那个姑娘。

    对于兄长这番谬言,花蝶实觉可笑,忍不得长声“呵”了一声,花蝶看着花胡说道:“你要娶那姑娘?大哥,我没听错吧?”

    花胡道:“你没听错,我是真想娶那个姑娘。”

    又是一番“呵”冷,花蝶道:“大哥,我是真想不明白那姑娘有什么好的,自打将她劫来,你整个人看着就怪怪的,妹子我就想不明白了,那姑娘有什么特别的?”

    花胡笑着应道:“那姑娘,哪都特别。”

    离上殇是特别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早在福来客栈第一眼看到离上殇,看着她作戏店小二,花胡就觉着这个姑娘同旁人不一样。后来史府夜探叫她赶追,史府误劫将她囚走,每同离上殇见一次面,说一次话,花胡对她的新奇感就会随之又重一分。

    那个姑娘。

    是特别的。

    不管哪一方面。

    都是特别的。

    漠北双淫贼淫之事做尽,不管怎样的姑娘只要漠北双淫中的花胡看上了,几乎没有落空不能得的可能。见过那样多的女子,也碰过那样多的女子。

    却只有离上殇一人。

    让他觉得如此特别,觉得这样的姑娘,若是能娶,就算一生不再行恶奸之事。

    也是可的。

    淫贼行淫,就算行了再多的淫事,也不免有心中触悸的时候。离上殇对于花胡而言,就是那个让他心悸想娶的存在。

    对于离上殇,花胡是想娶的,只是行淫之人想要娶良家闺女?这样的事不管怎么瞧都是天下极荒之事。于大哥这番打算,花蝶可不看好甚至觉了可笑,已是控不住心中的讽意,花蝶说道。

    “大哥,不是妹子我想驳你的兴,只是娶那姑娘?大哥觉着那样特别的姑娘,会肯嫁给你?”

    这话一出,直戳花胡心中之痛,心下一窒,面色也显了几分不喜。沉下的脸色,一声冷“哼”道出,这自恃风流无人能及的花胡开口说道:“不肯嫁,若是她在执意不肯嫁,那我也只能用我的法子,让她乖乖的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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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十个穿越九个强,八个拽,七个帅。还有一个金手指,胡乱的,随便开。可为啥到了她这儿,却好像不大按剧本办。莫名其妙穿越也就算了,还穿成个男的,穿成一个男的就算了,居然还是个号称神捕的捕快。这没挂没金手指的穿越实在太坑了,等等,什么?你说还是给我安插了外挂的?外挂,什么外挂,你那所谓的外挂不会是那穿到魔教教主身上我家所谓的闺蜜吧!呵呵,老天,我觉得咱或许可以抽空聊聊了。这条侠道有点邪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这条侠道有点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这条侠道有点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