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把我宠坏吧
“我喜欢的花草树木太多了，这样下去，我们的院子里栽不下啊！”向雪好笑地说。
“我们去郊外买一块地，你喜欢什么都可以种。”卫哲东想了想说，“就在疗养院附近吧，我让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向雪瞪大了眼睛：“你当真的啊？”
“难道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你这样……”向雪说了三个字，觉得喉咙口有什么哽住了，顿了一顿才接下去，“会把我宠坏的。”
“那就让我把你宠坏吧！”卫哲东很亲昵地说着，热气在她的耳边氤氲成了暧昧的气息。
要知道，早春的锡城，还是有点凉意的。可这时候，向雪却觉得仿佛置身在温泉里，浑身都暖洋洋的。
梅花盆景也不错，最让人惊喜的莫过于双色桃花，有白与红的结合，有红与粉的搭配，有绿与白的交融……
而置身在梅花花径下，更让人觉得仿佛走进了时光隧道。迎面而来的一对姐妹花，穿着清雅的汉服，仿佛是画中人。
“羡慕了？”
“不是羡慕，是缅怀。”向雪摇了摇头，“以前我读艺校的时候，和同学们经常换了古装走在花丛中，互相当模特儿。”
“一定很快乐吧？”
“是的，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向雪嫣然一笑，“不过，我现在也很幸福。”
“你依然可以无忧无虑，我要把你宠成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卫哲东轻声说。
“不用！”向雪白了他一眼，“我又不再是十八九岁的无知少女，我现在好歹也是……唔，职场人士，还是能勉强算得上精英的一拨儿。小女孩，不符合我的人设。”
“在我的面前，你不用人设。”
向雪心里更暖，甜甜地一笑：“嗯！”
是啊，在他的面前，就做最无伪的自己好了。似乎不管自己是怎样的表现，是优秀还是凄惨，他都会待自己这么好。
梅花树下，有一对情侣正在闹别扭：“我们分手吧！”
“分手？在这样的美景下，你还能提出分手？”
“哼，要不是因为这些梅花太美，姑娘我今天就跟你拜拜！”
…………
向雪忍不住莞尔：“梅花树下，好像真的没有分手的气氛啊！唔，说不定还能成就两段美好的姻缘呢！”
“桃花才是暧昧的花吧？”卫哲东好笑地纠正。
“梅花一点都不比桃花差呀，你看看热播剧里的十里桃林，比起这里的梅林来，我觉得也要小小的不如吧？”
“再过半个月，桃花也要开了，我们可以安排赏桃之旅。”
向雪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的天哪，卫少卫大人，你不会变成花痴了吧？”
“陪你发花痴。”
呃……
向雪觉得，现在她的男神大人好像已经肉麻无极限了呀？可是她怎么就听得心生欢喜呢？
唔，只要这些话不对别的女人说，就不算太丢脸。
她悄悄地红了脸，侧过头，却看到卫哲东含笑的表情，顿时脸色更红了。
“看花看花。”她急忙转换话题，“我们运气还不错，能赶上双梅争艳。你看，蜡梅花虽然从去年就开始盛放，可是花期比梅花要长一点，到现在还有不少花朵没凋谢呢！蜡梅虽然不以花形取胜，可是它的香气很浓郁，也很独特。”
看着她生硬地转换话题，脸上的红色越来越深，卫哲东的笑容也越来越深。和这小妮子呆在一起，他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呢！
“那你是更喜欢蜡梅？”
“都喜欢啊！一个是岁末，一个是春初，都是欺霜傲雪的铮铮铁骨。”向雪说着，轻轻地皱了皱鼻子，“梅花的香气相对而言就要清淡得多，也不能被那浓郁给掩盖了，依然丝丝缕缕地钻过来。如果论清幽，还是梅花要稍胜一筹。”
“不错，你的点评很到位，难怪你这么喜欢梅花。”
“也不单是梅花，像桃花啦、菊花啦、桂花啦……哎呀，很多花我都喜欢。不，应该这么说，所有的花我都喜欢。”
“以后我陪你看花。”
向雪侧头，看到卫哲东的脸色十分认真。
“有机会就看，也不用特意去赶花海。”她轻轻地摇头，“美就在我们的身边，不仅仅花儿们是美的，就是树叶嫩枝，也是美的。随缘就好，不必刻意。”
“你倒是真好养。”
“所以啊，你就养我一辈子吧！”
“像你这样的，养几辈子都成啊！”卫哲东大笑，揽住她的肩。
向雪不习惯在公众场合和他这么亲密，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周围。
“放心吧，你看看人家情侣，比我们俩的尺度大多了。”
“什么尺度啊，你的话会引起人误会的！”向雪白了他一眼。
“咦，你想到哪里去了？”卫哲东笑谑，果然成功地让向雪红了脸。
“对了，你说的那个游人很少的梅林在哪里？”卫哲东问。
“哦，路程有点远，我们可以坐观光车，也可以走过去。”向雪说，“一路上还能经过‘梅妻鹤子’，那里也是没人的。”
“反正没什么事，安步当车最好。”卫哲东对于坐观光车并不感兴趣。
“好啊，我每次也都是走过去的。”向雪笑着说，“从这里会近一些。”
诚如向雪所说，他们越走越显得冷清。一路上，只能看到三三两两的游客。至少，旅行团组织的旅游，是不会往这里来的，哪怕整个景区的最高点就在附近。
所谓的“梅妻鹤子”也十分冷清，尽管正在赏梅季，可是卫哲东和向雪拾阶而上，就惊起了至少二三十只麻雀。
“林靖和的像塑在这里可就有点牵强附会了，他应该和锡城没有什么关系。”卫哲东看着这尊不那么起眼的雕像说。
“只是因为与梅有关。”向雪不以为然地说，“这里虽然也算是一个景点，但是你看这冷清的程度？走吧，那边的梅林还是不错的，而且还有一株一百多岁的山茶，可惜现在不是它的花季。”
“你对这里确实够熟的。”
向雪得意：“任谁来这里六七趟，都会这么熟的。”
卫哲东心里一动，她得有多喜欢梅花啊！
“以后我们自己种一片梅林。”他说得很轻描淡写，已经想好了地点。
第六百九十六章 合格的导游
往回走的时候，向雪还念念不忘那片隔湖而观的梅林：“现在游客都出园了，尤其是外地游客，基本要赶回去，应该没有什么人，正好让我安安静静地写生。”
“没问题，我帮你清场。”卫哲东的回答实在霸气。
向雪娇嗔：“清什么场啊？梅园又不是我的私家园林，就算有人旁观也不会太影响我的。反正他们都不认识我，就算画得差了一点，丢人也丢不到哪里去。”
“那倒不会，你的画很有灵气，别人只会赞美。”
向雪乐了：“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现在都沦为业余的了。”
“你知道是情人眼里就好。”卫哲东意味深长地说。
“不跟你说了，谢谢你一路帮我背画板。”向雪笑嘻嘻地说，脸色灿若烟霞。
在卫哲东的眼里，那隔着一片湖的梅林，又怎及得上向雪的颜色？她安静地坐在湖边，尽管衣着朴素，那片被人啧啧赞叹的梅林，也不过是她的背景。
向雪专注地勾勒着线条，卫哲东忍不住感慨，虽然疏于练习，但向雪确实在绘画上是有天赋的。不管是构图还是线条的处理，都十分利落。而那个臆想中慵懒地握着一枝梅的古装女子，更是把梅林染上了几分古典的色彩。
笔墨不多，可是人物形象跃然纸上。按理说，一般的人物画，都会突出人物，可是向雪的这幅画突出的仍然是梅林。人物，不过是梅林的点缀，看上去却十分和谐。
“雪儿，你的这幅画可以作为展览作品了。”卫哲东在向雪完成构图，准备上色前说。
“是吗？”向雪欣喜地问，“你这样认为？”
“对。”
“不会是在哄我吧？”
“我会在别的方面哄你，但绘画不会。因为这是你热爱的，我不会这样不尊重你。”卫哲东严肃地说。
向雪愣了愣，最后说了一句客气画：“谢谢。”
看着卫哲东愕然之后的谑笑，才脸色微红地低下头：“我的颜色不用上完，只要上一遍底色就可以离开了。”
“你愿意呆多久都可以，我会陪你。”卫哲东含笑说。
“天太暗了也看不清，这样刚刚好，夕阳余晖里的梅林，美得简直不像是真实的世界。”向雪微微摇头，很快就专注地给自己的图画上色。
果然，身边有不少人聚集过来，也不急于出园，而是津津有味地看着向雪绘画。
“小姑娘画得不错啊，是美院的吧？”
“这画风，一个学生可能画不到这么好，是画家了吧？”
“可是这年纪很轻。”
“年轻的画家。”
…………
身边的议论纷纷，并没有打扰向雪。她专注在自己的画板上，目光只在画板和梅林之间徘徊。
卫哲东入神地看着向雪，认真的女人真美，而拿着画笔的女孩，更美。
周围的议论声虽然多，大多是赞美。即使向雪的绘画水准并没有那么高，但长得漂亮的女孩子，终究会有一些小小的优势，人们也会更愿意宽容一些。
上了一遍底色，向雪站起身来，对卫哲东邀功：“怎么样？”
“不错。”卫哲东点头，“不过底色不够饱满，没有表现出梅花的娇艳。”
“嗯，是有一点，回去以后再修改吧！”向雪是个很谦虚的人，闻言并没有大发娇嗔，而是很诚恳地接受了意见。
“哎呀，要求不能太高，我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就是嘛，这姑娘画得真好。”
“活灵活现。”
…………
虽然大多是业余爱好者，不过点评起来倒也有有模有样。
向雪嫣然一笑：“谢谢大家的表扬，我们要出园啦！”
“你要画梅花，可能要观察好几天吧？”卫哲东低声问。
“不用，今天已经把梅花看饱了，而且我也拍了不少照片，回去可以参考的。”向雪扬了扬手机。
“哦，你拍照是为了画画？”
“那当然啊，又没有这么多时间呆在这里，我们明天就得回京了呢！今天晚上还有一点时间，我把颜色上好，免得老是记挂着一件事情。”
“是啊，最怕的是婚礼的时候还记着你未完成的画。”
“怎么可能！”向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是这么不分轻重的人吗？”
“对于你来说，绘画应该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卫哲东看着她，认真地说，“雪儿，考试对于你来说难度并不大，别给自己压力，六十分就好，多了也是浪费。所以，你有时间也可以动动画笔了。”
“呶，我今天不就动了吗？”向雪微笑着拍了拍刚刚收拾好的画板，然后看着卫哲东顺理成章地提在手里。
有个男同胞同行就是不一样，自己只要空着两只手跟着走就行了。
“怎么样，今天我这个导游还合格吗？”出园的路上，向雪笑嘻嘻地问。
“不错，非常合格。再过半个月，我们就可以来锡城看樱花了。”
“啊？”向雪愣了愣，“可是我们应该没有必要来蓉城这么勤吧？虽然向氏对我很重要，可是现在运转正常，我也没有必要……”
“按理来说，过两个月再来蓉城也可以，但是樱花不等人。都说‘樱花七日’，到四月初就差不多到尾声了吧？”
“对。”向雪点头，“可是我们也没有必要为了一场樱花的盛宴，就飞一次蓉城吧？”
“我看过资料片，确实很美，我想看。”卫哲东说。
向雪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往他的方向又靠了靠。
说什么他想看樱花，卫哲东什么时候爱上赏花了？无非是为了自己而已。心里满满都是感动，想说声“谢谢”，又觉得过于生分，只能用行动表示。
卫哲东很满意地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两人靠得更近。但是旁观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俊男靓女的组合赏心悦目。
他们回酒店稍作安顿，向雪如约带卫哲东去老街走了一圈，当然少不了著名的“太湖三白”，一边吃一边介绍，简直如数家珍，让卫哲东明白，这丫头原本其实就是一个吃货。
第六百九十七章 中式婚礼
回程的路上，向雪一直很兴奋，似乎还没有从锡城的梅花盛宴中走出来，居然很难得地没有再请教关于管理和上市方面的问题，而是继续说着曾经的旧事，以及赏玩的景点。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卫哲东含笑听她讲着那些过往，只觉得这样平淡的生活，似乎也很幸福。不求攀登至巅峰，两个人就这样呆在半坡欣赏风景，也没有什么不好。
或许是平生第一次，他对于迅速扩张商业版图升起了淡淡的倦怠。
“雪儿，以后我们可以放慢一点脚步，每周都安排一次旅行吧！”
“啊？”向雪愣了，眨巴着眼睛，“每周一次，会不会显得太频繁？那个……你说的旅行……到后海散步什么的算不算？”
“当然不能算，至少也要在周边省份吧？”卫哲东简直无语。
难道在胡同里散个步，也能算是旅行？所谓旅行，不是应该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到别人熟悉的地方去吗？
“那就太累了吧？顺其自然，我觉得一月一次就已经够频繁的了。”
“那怎么行？尤其是春秋两季，气候宜人。再说，春天的花开得此起彼伏，一个月就得有好几种花开。”
向雪失笑“可我们也不能赶着趟儿去凑花季吧？这样赶来赶去，那还不得累死？再说了，花是赏不完的。例如我们这次正好需要来蓉城，又适逢梅花季，那么来一趟锡城还是可行的。如果我们远在京城，那也没有必要来锡城看花，对不对？”
“别说只是来趟锡城，就是去趟欧洲也是可以的。比如，再过一阵子，可以掐着点儿去看薰衣草。”
向雪心动了一下，很快就摇头“算了，没有必要为了看个花飘洋过海。看花可能只需要一天时间，可是路上倒需要两天，不划算。”
“可以在法国南部多住几天。”
“不行。”向雪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完两个字，忍不住又绷不住笑了，“你还真是玩野了心啊？吃喝玩乐是可以，但得有个大前提，把工作完成了才行啊！”
“只要不迅速扩张，我们的时间会大把大把的有。公司走上正轨，必须我们做的事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多。放权、授权，很快就能空出时间来。”卫哲东自信地说。
“事业这种东西吧，跟逆水行舟似的，不进反退。如果我们不勇往直前，可能不用多久就会被赶超，然后泯然众人矣。”
“做个普通人的一个也不错。”
“咦？”向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卫哲东，“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这话说的有点……”
“我的风格不能转换吗？”卫哲东轻笑，“雪儿，追求无止境，我们也不用时时刻刻保持着高速，偶尔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还是可以的。就算是小小地退两步又怕什么？很快就能赶上去了。”
“我可不是你这种妖孽，一旦落后太多，我估计拼死也赶不上。”向雪摇头，“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不要太懈怠了。”
卫哲东一脸古怪“我说雪儿，你现在比我更有事业心啊？”
“事业心这种东西，还不是被你熏陶出来的？而且，我的胃口越来越大。”向雪做了一个鬼脸。
回到京城，最紧要的当然还是婚礼。幸好被卫哲东强势地删掉了所谓的婚礼仪式，反正头一天才是正日，第二天只是宴请宾客，所以直接进入主题，可省了不少事。
“没有当众拥吻新娘的环节，会不会觉得不够浪漫？”汪涵宇调侃地问。
“浪漫自在心中，不是表演给别人看的。真要当众表演拥吻，我还觉得难为情呢！”向雪急忙摇头拒绝。
“是啊，为什么要吻给别人看？情到浓时，自然就转化为行动，这是我们的私人行为，谢绝围观。”卫哲东也是很不以为然的。
“就是。”向雪赞同地点头。
“华夏传统讲究的是含蓄美，要在以前啊，光天化日之下做这些事情，是会被指责有伤风化的。”卫老爷子也不喜欢。
回到房间，向雪一脸庆幸“幸好没有那些冗长的仪式，每次去参加别人的婚礼，我都觉得假到不行。”
“本来就是排演好的。”
“我们这样可以省多少事儿啊！”向雪笑靥如花。
虽然省下了很多事，但是婚礼本身就足够麻烦，向雪觉得还不如躲到公司去看收购方案呢！不过，作为女主角，有些事逃都逃不掉，只能苦着脸听汪涵宇一遍遍的交代。
幸好繁忙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在脑袋即将暴痛的临界点，终于到了大婚的日子。
起个大早是免不了的，然后向雪发现传统的婚礼其实也没有节省多少道工序。她很有点心惊胆战地怕汪涵宇真会拿个红盖头给她，还好只是礼服比较中式，并没有完全按照电视剧的节奏走。
卫家人来得很齐全，毕竟卫哲东的婚礼不出席，要是被某人给惦记上了也是一件麻烦事，虽然其实不管卫哲东还是向雪都不在乎。
尤其是向雪，哪里有心思去关心谁谁来了没有。从一早上被倒腾，到中午被围观，再到下午终于可以躲进房间里。
“中式婚礼真心不错，敬酒都用不上我。”向雪眉开眼笑地对留在房间里陪她的汪涵宇说。
汪涵宇好笑“这就得意上了？明天可是大宴宾客，得敬一百六七十桌呢！”
“呃……”向雪愁眉苦脸了，“那我是不是得提前吃点东西啊，这么多桌敬下来，我还有吃东西的机会吗？”
窗外一棵高大的玉兰树开得海树繁花，这是卫哲东特意移栽过来的。大约请了行家里手，才移过来第一年，就已经绽露了芳华。
疏窗漏影，让向雪恍惚间觉得不太真实。
自己真的嫁给卫哲东了？哪怕结婚证书已经在手里捂了两年，可总还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因为这个男人太优秀，她拼了命的追，也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但是他却愿意在路边等候，有时候还会返身拉自己一把。
第六百九十九章
再繁复的纽扣，以卫哲东的智商，也不可能解不开的。只是费了一点时间，才终于把所有的盘扣都挑开：“中式的衣服太麻烦，以后不要穿了。”
向雪吃吃地笑着，躲在他的怀里不抬头。
“雪儿，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卫哲东声音暗哑，觉得喉咙有些紧。
“嗯。”向雪低吟一声，环住他的腰身。即使隔着衣服，也能够感到她颊上的热度，大约可以烫到煮熟一只鸡蛋了吧？
“又不是第一次肌肤相亲，这么害羞干什么？”卫哲东好笑地说。
向雪埋着头不说话，虽然两人夜夜同眠日日同枕，可是从来没有真正洞房。而今天，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完成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了。
“那个……”
“雪儿，我等不及了。”卫哲东叹息一声，“终于等到这一天……”
他等待他的女孩长大，已经等得太久。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有放弃。幸福来得有点不容易，差一点我就错过了你。幸好上天给了我们第二次相逢的机会。
卫哲东拥着她，喃喃低语。
向雪想起了那首歌：“是否刻骨铭心并没那么重要，只想在平淡中体会爱的味道。”或许，正是她此刻的心情写照。
除了初次相逢有点小刺激，再遇后他们的相处平淡得仿佛再也溅不起一点波浪。
眼前是喜庆的红色，仿佛连天花板都被烛光映得红了，血热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这一夜睡得人事不醒，连梦都没有做一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暖阳普照，而桌边的蜡烛居然还在摇曳着。
“这蜡烛的质量太好了点吧？”向雪愕然。
看着明明并不算太高，也不是很粗。
“特制的，洞房之夜的红烛一夜不灭才是好兆头。”卫哲东慵懒地搂着她，眼睛半阖。仿佛有一团火冉冉升起，不过他还是克制住自己，只是把胳膊微微收紧。
“啊，现在已经九点了？”向雪惊噫一声，想要起身，却觉得浑身都酸软得不行。
昨天的战况，有些激烈。
她苦着脸：“我得起来吃早饭。”
“现在已经晚了。”
“可是……总比更晚好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家都会谅解的！”
向雪瞪眼：“谅解你个大头鬼啊，恐怕都在暗地里笑话我呢！”
“不会，应该会为你高兴。”卫哲东大言不惭地说。
向雪脸红，偏过头去：“我饿了！”
“没关系，你可以把秀色当成早点。”
“秀色？”向雪差点爆笑出声，“你吗？”
虽然秀色一般都是用来形容美女的，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也确实秀色可餐啊！五官深邃得仿佛被雕刻大师精心雕刻出来的，轮廓很深。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他的眼睛。这双平时在外人面前冷淡的双眼，这时候却仿佛飘着满眼的桃花。
天的颜色，也仿佛被桃花染得粉艳，在浅蓝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鲜亮。
心湖里仿佛被投下了一枚小石子，激起一点水花后，留下一圈漂亮的涟漪，久久无法平静。
到底又厮磨了半个多小时才能出门，向雪简直不好意思走进餐厅，唯恐见到一张张笑谑的脸。虽然知道他们都不会有恶意，可还是会觉得难为情。
磨蹭了两分钟，才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起视死如归的大无畏勇气，跟在卫哲东身后走进了餐厅。
所有的心理建设都是白费的，因为餐厅里除了摆放着两份早点，并没有人留下。
“放心吧，从爷爷到六婶，都是很善解人意的。”卫哲东闷笑。
向雪这一路的表情变换，那叫一个丰富啊！虽然看不到她的内心世界，可是从她的脸部表情，他就可以把她的心理活动猜得八九不离十。
“爷爷……”向雪想要反驳，不过想到背后议论长辈终究不太好，立刻噤口。
“虽然他老人家有时候喜欢捉弄人，不过在某些时候还是很顾大局的。尤其是怕一嘲笑，你就暴走了，那他孙子的幸福可就得打个折扣。”
“你的幸福……有什么折扣的。”向雪哼哼。
“他老人家捉弄了你，你大约会不高兴，那我也肯定会不高兴，幸福不是打了一个小小的折扣吗？”
“这么一点点小折扣可以忽略不计的嘛。”
“那可不行，我很贪心，想要更多的幸福，连一点点的小折扣都不愿意打。”卫哲东一脸认真地说。
“你……”向雪微微怔忡。
他脸上的神情太过认真，一下子把她给愣着了。
“我就是这样的贪心，想要最大的幸福，也给你最大的幸福。”卫哲东补充说，脸色还是很认真。
向雪的心悸动了，她知道这是因为卫哲东太在乎自己。
昨晚，他说了“爱”，这是真的吗？向雪的心抽动着，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也是。”
“原来你也是这么一个小贪心鬼啊？”卫哲东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鼻尖，“所以，我们注定就是天生一对。”
向雪张了张嘴，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其实幸福打那么一点点折扣，她并不在意。她刚才因为想到了卫哲东的那句话，想表达的意思是“我也爱你。”
被误会了啊！
“我……还好，比你要好一点。”向雪白了他一眼，耳根微微有点发烫。
刚才她真的想把“我爱你”三个字说出口啊，可是临到嘴边，那剩下的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忍不住扪心自问，是还不能够确定自己的心思吗？
不，这样的男人，不爱上他才是不可能吧？哪怕她一直提醒自己，不敢把心放开这一步，才会始终犹犹豫豫。而他那样直截了当地剖开内心，她的心早就已经融了、化了，再也聚不到一起了。
“哲东，其实……”她鼓足勇气，“我也爱你。”
这四个字一气呵成，再也没有半分犹豫。
是的，在他为她收回向氏打造一个BOYA，在他不遗余力耐心教导，在他为她解决一个个难题，在他陪她赏花游景，在他……
那些点点滴滴的小事，早已经把她所有的情感都汇聚成了一个“爱”字，再也没有任何疑虑。
第七百章 人生圆满了
卫哲东看着向雪，脸上没有表情。
向雪有点担忧：“难道是我太直白了，他不喜欢这样的表达方式？还是觉得我这样直抒胸臆不够浪漫，对于一个艺术系的女生来说，应该可以营造一场浪漫的约会，然后再说出这三个字吧？”
她有点懊恼，很想把那三个字吞回去，然后再设计一场浪漫的表达。
“雪儿，你说什么？”卫哲东的声音微微发颤。
“啊？我说……我说……没有你那么贪心。”
“不对，三个字的。”
向雪的眼睛瞟向窗台，那里有一盆四季海棠，正当花季。脸上还保持着平静的神态，可是她的脖子却渐渐地红了。
那三个字，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还没有收到预料中的效果，她哪里好意思再说一遍呢？
“雪儿。”卫哲东捧住向雪的脸庞，不让她再顾左右假装没听到，“再说一遍好不好？”
向雪的目光没办法再瞟向别的地方，只能被迫转过来。然后，看到卫哲东不敢置信的表情，心顿时软了。
“我刚才说，我爱你。”她低声说，到最后一个尾音的时候，几乎听不到。
卫哲东一把抱起她：“雪儿，我终于等到了，你终于爱上了我。”
他的狂喜，让他抱着向雪连续转了三个圈。
“啊，放我下来，头晕啊！”向雪轻呼。
卫哲东却根本没有把她放下，反倒继续抱着她往餐厅外走。
“你干什么呢？让别人看到多难为情？啊，不对，我们是来吃早餐的啊，你去哪儿？”向雪惊呼。
“回房间去，我还想听。”卫哲东喜孜孜地说。
“放我下来啦，有什么好听的，我不说了！”向雪怒了。
卫哲东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小心翼翼地把向雪放下来：“是我太高兴了。雪儿，再说一遍，我刚才是真的听到了，不是做梦对不对？”
向雪咬着唇，哑然失笑：“你的听力那么好，还会有什么问题？不说了不说了！”
卫哲东看着她粉面含春的模样，恨不能把她揉到怀里再大战三百回合。
“我饿了。”向雪转了转眼珠，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那……我们先吃早餐吧！”卫哲东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心里真是无比满足。
终于等到了那句话，他容易吗？
小萝莉养成计划说起来简单，可实施起来那真是要点儿耐心的呢！
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风和日丽，春暖花开。他亲手播下的种子，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雪儿，我今天才觉得人生圆满了。”卫哲东低声说，“以后，我们还会一直相爱下去，直到永远。”
向雪心动，轻声说：“嗯，直到永远。”
得到肯定的回应，卫哲东忍不住再度把她拥入怀中。
于是，这顿早餐直接拖延到了午餐。幸好，餐厅里并没有其他无关人士涉足，不过午餐就直接省了。
“你们吃吧，我们回房间睡个午觉，下午还得去应付更多的宾客呢！”卫哲东扔下一句话，就扔下一大家子人走了。
向雪倒是还想喝碗汤意思一下，可是卫哲东牵着她的手很用力。她这小身板儿，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匆匆送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你这样做有点太过分了吧？”向雪不满。
“怎么了？”某人半点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就算我们刚吃完早餐，吃不下午餐，但是喝一小碗汤也是可以的吧？这样，多不礼貌啊，我们才结婚第一天，爷爷会对我们……不，是对我有意见。”
“不会，他只会欣慰我们如胶似膝。”
“可是你的借口也太烂了啊，我们起得那么晚，怎么可能还需要午睡？你……”
“谁说不需要？”卫哲东脸上的表情暧昧起来。
“青天白日，我们还是再讨论一下晚上敬酒的顺序吧！”向雪觉得自己压力山大。
一百多桌的宾客，她敬酒都来不及吧？唔，一会儿得记得填点东西，如果敬酒的时候自己饿得前心贴后背，那脸上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可能会让人误会吧？
“不用讨论，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卫哲东满不在乎地说。
“啊？”向雪惊悚，“敬酒不是走个过场吗？会有谁给我受委屈？”
她最不想见的人无非就是赵淑云和艾妮儿母女，不过这次宾客名单里根本没有她们，所以也没有谁会来恶心自己吧？
难道是卫家人？
“对着一群不认识的宾客赔笑脸，不委屈？”
向雪纳闷了：“他们都是来恭贺我们新婚的，我感激他们还来不及，委屈什么？”
婚礼上就算把两颊笑酸了，也无怨无悔。
“只是爷爷年纪大了喜欢热闹而已，要不然今天的宾客至少可以缩水五分之四。”
向雪深表赞同：“就是，剩下五分之一就是三十来桌，那就比较正常了，我们也能好好地吃一顿自己的喜宴。我们花了那么多心血定酒店、定菜单，结果只能看着别人吃，真冤。”
“放心，不会让你觉得冤的。”卫哲东轻笑，“你只要把我服侍好了，我保证让你舒舒服服地好好吃一顿饭。”
服侍？作为一个成年人，向雪当然不会把这两个字理解为捏捏肩倒倒茶之类的服务工作。脸色飞红之下朝他白了一眼：“色……”
最后一个字没有吐出来，就甩开他的手：“我去院子里画梅花。江南的梅花这会儿早就谢了，京城倒开得正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花逢佳期朵朵开。”卫哲东调侃。
“哟，真没想到你还能出口成章呢！”向雪开玩笑地表扬了一句。
“在你的熏陶之下，多少会一点点皮毛。不敢说对仗工整，至少队形整齐，在外行人面前还能假充才子。”
向雪莞尔：“不用谦虚，没有人敢在卫少的面前说你不是才子的，哪怕你连打油诗都做不好。”
“好啊，胆儿肥了，敢调侃自家男人了，啊？”
“啊，卫少大人，下次不敢了，我一定把你当神一样敬仰。”向雪故意装出一脸害怕的模样，眼睛里那点点滴滴的笑意，早就大把大把地流淌了出来。
第七百零一章 妻管严
晚宴。
向雪看着坐满的大厅有点发怵，暗中埋怨：“刚刚明明可以吃一点东西垫垫肚子的，我都感觉有点饿了。”
要知道，他们直接省掉了午餐啊！
虽然早餐的时间直接接上了午餐，本来也吃不下什么，可是感觉上好像从早餐直接跳跃到了晚餐，而眼看着自己的晚餐也没有了着落。
这一桌桌的酒敬下来，估计晚宴也差不多结束了。
新娘子的吃相不好，会不会显得有点骇人听闻？
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向雪脸上还挂着完美的笑容，其实心里很崩溃。看得着吃不得，对于吃货来说，这是一种考验！
向雪看着桌上一道道不管从摆盘还是到香味都十分勾人的菜肴，几乎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
“放心，一会儿你可以慢慢品尝。虽然你现在吃两筷也没有关系……”
“啊？不，我当然不会这么失礼。”向雪幽怨地看了卫哲东一眼。
难道在他的眼里，她就这么不顾大局？别说只是冷盆，就算一会儿的山珍海味端上来，她也一定会做到视若无睹的。今天可是她的大日子——好像应该是昨天，还在三朝之内——她绝对不会给卫家丢人的。
唉，一会儿怎么慢慢品尝啊？等到送走宾客再回来大快朵颐，估计她会饿得连菜肴的味道都尝不出来了。
这一波敬酒，少说也得两个小时吧？唯一的好处是，大约没有时间给别人过来敬酒的时间了。
你就忽悠我吧！向雪扁了扁嘴。
“傻丫头，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了？”卫哲东凑到她的耳边轻笑。
呃？卫哲东看穿自己心思的这种能力，她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关注的重点还是这句话的内容。
向雪想了想，似乎卫哲东在自己的面前，就算开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其他时候说的话都是一字一句一钉子，绝对没有兑现不了的时候。
那……
很快，她就知道卫哲东果然还是那个卫哲东，绝对不会信口开河、满嘴跑马。
宾客落座，司仪简单地讲了两句门面话，仪式是没有的，家长上台致词也是没有的，所谓新郎新娘表演一番求婚互吻的桥段，那也是没有的。
“有请新郎新娘！”司仪的话音刚落，台下就已经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个明星了？”向雪悄声说。
卫哲东好笑：“今天，你就是最耀眼的明星。”
是啊，哪个新娘不是婚宴的大明星？
向雪忽然脸色微变：“我们上台干什么？没有排练啊！”
“不用你表演，只需要维持你脸上僵硬的微笑。”卫哲东失笑。
呃……向雪这才觉得，自己的笑容好像真的有点僵硬了。他到底要和自己上台干什么？难道是当众拥吻吗？虽然已经是夫妻，这也不算是有伤风化。别人的婚礼上，她也看多了这样的表演。
可是她没有心理准备啊！
到时候，会不会配合不到位，让卫哲东没了面子？向雪惴惴不安地跟着卫哲东走上主席台，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不那么僵硬。
卫哲东拿起一个酒杯递给向雪，自己也拿起了一杯。
向雪有点懵：这是要当众喝交杯酒吗？
其实他们昨天已经喝过了，当着至亲的面。
卫哲东举起酒杯：“今天，很高兴大家来参加我与向雪的婚礼，在这里，我们夫妻共同敬大家一杯。”
向雪急忙也举起酒杯，脑袋还有点发懵，茫然地跟着卫哲东一饮而尽。
“好了，现在就请大家开怀畅饮吧！”卫哲东扔下一句话，牵着向雪的手走回了主桌。
“你倒是惯会偷懒，就这样把大家给打发了？”卫效理笑骂。
“这一桌桌敬下去，我们还要不要吃饭了？雪儿，你吃一块这个，很好吃。”卫哲东笑着说。
向雪愣愣地问：“那个……我们不用给他们敬酒吗？”
“刚才不是敬过了吗？吃吧，吃完了还要送宾。唔，外面有点冷，你的礼服不够厚，还是别去了。”
“啊？”向雪傻傻地看着他。
这算是婚宴吗？他们刚才迎宾也只是草草了事，因为他们进来的时候，很多宾客都已经到场了。送宾……干脆不去？
卫老爷子没好气了：“你这小子太偷懒了吧？我家雪儿难道见不得人吗？不去送宾，大家伙儿怎么知道我们家的新媳妇长什么样子？”
“刚才在台上都看见了。”卫哲东不以为然地说。
向雪环顾大厅，很怀疑有多少人在下次遇见还能认识自己，除非他们自备望远镜……
“我家雪儿太优秀，我舍不得让别人认识她。”卫哲东大言不惭地说。
向雪低着头不敢抬直，卫哲东同学……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
省略了敬酒的环节，向雪得以对这桌玉盘珍馐大快朵颐。虽然要顾及用餐的礼仪，但是她在保持仪态完美的同时，进餐的速度并不慢，吃得眉开眼笑。
“怎么样？比我们家的厨师另有一种风格吧？”卫哲东一边吃一边没忘记给自家的吃货布菜。
“嗯，好吃。”向雪点头，“而且明显不是一个菜系的，但是都很好吃。”
同时，心里很庆幸，还好没有在开宴前随便拿点东西打发，不然现在哪里吃得下这些菜肴呢？
偶尔有人过来敬酒，都是连向雪都认识的老朋友。向雪喝的是白开水，卫哲东喝的却是真正的白酒。
向雪有点担心：“你别喝太多，会醉的吧？”
“放心，有个小管家婆，我是妻管严，保证不会过量的。”卫哲东说得十分光明正大，向雪不好意思地朝两个来敬酒的老朋友看了一眼，然后看到人家一脸震惊的表情。
卫少居然会承认自己是“妻管严”？一定是快到世界末日了。
“别胡说八道了，我什么时候管你了？”向雪红着脸纠正。
“只要你管，我就听。”卫哲东迅速接口。
向雪的脸更红了，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撒狗粮呢？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来人一脸敬佩地看着向雪，竖起了大拇指：“嫂子威武。”
向雪只能挤出笑容，想要说两句谦虚的场面话，却一时语塞。她该怎么表示，卫哲东跟妻管严啥的完全沾不上边啊！
第七百零二章 太不负责任
三天的婚宴很快就过去了，向雪觉得自己好像除了吃吃睡睡，也没有干什么跟婚礼相关的事儿。所有的琐事，都是由郑伯和汪涵宇一手操持的。
向雪过意不去，很想包两个大红包给他们，被卫哲东一言否决：“你没发现他们高兴得都合不拢嘴了？你送红包，就是不拿他们当自己人。”
呃……这顶帽子扣下去，向雪觉得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明天我们就去蜜月旅行。”卫哲东有点遗憾，“这次东雪的一家公司要在主板上市，我还真走不了那么久，一周以后我们就得赶回来，只能以后再给你补上了。”
“我也走不了更久啊，一周时间已经很好了。”向雪笑吟吟地说，“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出去旅行，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这一次，他们没有选择出境游，反倒选择了华国的古城。按卫哲东的说法，这是向雪喜欢的调调。
第四天一早，他们就收拾行李直飞西安城。至于婚礼过后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家里反正多的是人手。
向雪有点小小的罪恶感：“我们是不是有点太不负责任了？”
“难道三天时间还不够吗？雪儿，我们已经是非常非常负责任了，你看有多少人家连续三天办婚礼的？”卫哲东说得理直气壮，“如果我们只办一天婚礼，现在早已经在古城的小吃街吃羊肉泡馍了。”
“对了，小蝶好像最近几天要来京城艺考，我们要不提前两天回来？”向雪想到昨天刚刚收到的一条微信，心里有点不安。
这丫头要是一路杀到京城，然后发现她不在，会不会以为自己故意躲着她呀？
“她来考试跟我们有关系吗？”卫哲东一脸的不以为然。
呃……总归还是不太妥当吧？
“她不是才回蓉城吗？”卫哲东问。
作为向雪唯二的好闺蜜，刘浏和罗紫蝶前两天都在京城。
“嗯，要回学校准备，她这次艺考选择了京城的两家美院，我觉得以她的水平，估计考上中央美院应该不成问题，她的文化课成绩很好。”
“主要是艺考成绩能不能过关，不过她的水平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卫哲东虽然和罗紫蝶一遇见就斗嘴，但对于罗紫蝶的水准还是认可的。这丫头虽然古灵精怪，鬼主意很多，但做事还是很靠谱的。
“那就应该没问题了。”向雪宽慰地笑了，“以后小蝶也长住京城，我可以和她……”
“她住京城跟你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别老是想着和她在一起。跟你在一起的人，应该是我。”卫哲东轻哼一声，一脸的不满，“除非我出差在外，你才可能去找她看画展或者逛逛街什么的。”
向雪无语：“你不会连小蝶的醋都要吃吧？”
“谁的醋我都爱吃，酸味养生，不过太酸了容易倒牙，所以你可不许给我吃太多的醋。”卫哲东回答得理直气壮。
“我一点醋都没有给你，是你自己爱吃。”向雪没好气地说，“你说我和小蝶在一起，又不是跟男人在一起，你乱吃什么飞醋呢？”
“不管男女都不行，那不是占据我们温存的时间吗？”
“你……”向雪的脸色一阵飞红。
“就算我们有了孩子，我也会吃他的醋！”
向雪脸色暴红：“那个……哪有……”
“难道你打算不生孩子？这倒也没有问题，免得我吃他的醋，就我们过两人世界，我最喜欢了。”
“你不用考虑这么长远吧？我们这不是还没有这个打算么！”向雪轻哼。
“我这叫未雨绸缪。”
向雪置之不理。
在这样的打趣中，西安咸阳国际机场到了。
虽然号称是关中城市群目前唯一的国际机场，其实并不在西安境内，而是坐落于毗邻西安的咸阳市渭城区，离西安市区还有四五十公里。
“咦，这里都有人接机，难道东雪在这里也有子公司？”向雪诧异。
“这是个好主意。这次玩下来看吧，如果喜欢这里的话，我会考虑收购一家西安的子公司，全资好了。”卫哲东顺口说。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既然不是子公司接机，那……”
“你不知道有一种客户被称为vip吗？”
向雪默然。
好吧，平凡人的世界是不能理解vip们的幸福的。
为了迎合吃货的喜好，卫哲东选择的酒店毗邻回民街，离钟鼓楼和芙蓉街都不远。
他们是下午的航班，飞机没有误点，下午四点准时降落，抵达酒店的时间还不到五点，稍稍收拾了一下，两人就手挽着手前往回民街。
“吃货们的天堂。”向雪笑逐颜开，还没忘记发一条消息给罗紫蝶，说明已经抵达西安，恐怕无法接待，果然收到了罗紫蝶义愤填膺的回答。
“让她扑个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家里有人招待，你还怕她饿着了冻着了吗？”卫哲东抢过她的手机，顺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走路不看手机，拒绝当低头族。”
“这丫头的手速实在了不得。”向雪听着微信提示音此起彼伏，悻悻地说，“估计她气坏了吧？”
“放心，送她一辆跑车，她什么气都消了。”
向雪仰头看天。
土豪们的世界，她暂时还没有适应。
“以后我们的晚餐就在回民街包圆了，所以今天不用太贪心，随便吃一点就好。”卫哲东提醒，“不用把自己撑到肚儿滚圆。”
“没关系啊，反正酒店就在回民街旁边，正好吃得肚儿圆散步消食。”向雪笑嘻嘻地说，“啊，回民街到了，看起来……”
“不那么高大上。”
“这才有古城的味道。”向雪急忙补充，“西安的回民街是西安著名的美食文化街区，可以称得上是西安特色小吃最集中的街区，据说在这里可以吃一个礼拜都不重样。”
卫哲东乐了：“正好，我们就是作了一个礼拜的打算。幸好没有计划多呆两天，否则就得重样啊？”
“好吃的东西怕什么重样？天天吃都不会觉得腻！”向雪持不同看法，“如果不好吃的，我们就浅尝辄止呗！”
第七百零三章 吃货天堂
大约正赶上了晚餐时候，所以每一间店里都有相当高的上座率，看起来当地人很少，大多数还是外地的游客。
尽管是匆匆成行，向雪好歹也在路上做了点攻略，所以西安的特色美食早就烂熟于心，很豪气地想在这几天把西安美食挨个儿品尝一遍。首当其冲的，当然是久闻其名的羊肉泡馍。
“老孙家羊肉泡馍……看起来似乎是一间老店啊！”向雪眼睛一亮，“也是吃货们推崇的泡馍店，我好像在网站上看到驴友们推荐的。”
“好。虽不至于慕名而至，不过既然走到了它门前，就把它当成了我们品尝美食的第一站吧。”卫哲东虽然不太喜欢这种店堂，不过看到向雪一脸的兴奋，自然不能打消她的积极性。
虽然上座率很高，但他们赶得很巧，正好有一桌客人用完餐，站等服务员收拾了桌子就座。等不及看菜单，向雪就直接点了两份羊肉泡馍。
“呃……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向雪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两只大碗，问服务员。
“是的。自己把面饼撕碎，然后我们来收就行了。”服务员微笑着回答。
“这个看起来不难。”向雪兴致勃勃。不过等她撕完两个面饼，还是忍不住感慨：“这活儿也挺累人了，我的手臂都酸得不行了。”
服务员走来看了笑：“这个面饼得撕得碎一些，味道才好呢！最理想的，要这么大，就是指甲盖的大小。”
向雪瞪着自己面前的面饼，果然撕得太大，于是进行二度加工。偷偷瞄了一眼旁边一桌的食客，人家那面饼掰得叫一个均匀漂亮哪！
再看卫哲东，向雪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撕得这么……这么专业？”
卫哲东的面包也经过了二度加工，可是看起来自己漂亮多了，每一片果然差不多都是指甲盖大小。
这是专业水准啊！
“依样画葫芦就画会了。”卫哲东很谦虚。
向雪看着自己的面饼，只能觉得人家天赋异禀，天才的世界不一样。
“这是掰馍处女作，下次再接再厉。”自嘲地笑着，把碗交给了服务员。
“羊肉泡馍号称陕西一绝，其悠久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十一世纪，在鼎鼎大名的《诗经》里，就曾经出现过羊肉泡馍的身影。”向雪一边上网搜索，一边显摆自己刚刚查到的知识，“啊，还有羊肉串，给我们来十串！”
等泡馍的时候，向雪眼睛瞟到了羊肉串，兴高采烈地叫服务员，“多刷一点孜然。”
等到热气腾腾的泡馍上桌，羊肉串也烤好送上来了。
“泡馍好烫，我们先吃羊肉串。”向雪喝了一口烫，忙不迭呼气。
“也没有人跟你抢，急什么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卫哲东又好笑又好气。
“所以我不吃热豆腐，我吃羊肉泡馍。”向雪笑嘻嘻地说，一口羊肉串，一口泡馍，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原来还怕江南人氏吃不习惯羊肉的膻味，可是泡馍上桌才发现浓香扑鼻。向雪一边招呼卫哲东“好吃”，一边大块朵颐，吃得满头大汗。可惜的是碗真的大，而她掰饼的技术不过关，有的饼块因为太大而不能入味。
等到十串羊肉已经只剩下了钢签，泡馍也吃了一半。份量太足，向雪只能望碗兴叹。味道很鲜美，可是肚子里实在装不下。
“以后还能来吃，不要贪心。”卫哲东好笑地拿走了向雪面前的碗，免得她想想又拿起勺子，摸摸肚子再无奈地放下。
“走吧，正好散个步。”卫哲东拉起向雪，“虽然浪费是一种可耻的行为，但我们实在没法塞得下了，打包也不可能。”
向雪同意地点头：“实在吃不下了，消消食再觅别的食。”
大名鼎鼎的回民街由北广济街、北院门、西羊市、大皮院、化觉巷、洒金桥等数条街道组成，在繁华的钟鼓楼附近，交通十分便利，所以游客那叫一个摩肩接踵，即使已经华灯初上，可人气一点都不受影响。
“最热闹的是北院门，这里是清代的官署区，因为当时的陕西巡抚衙门在鼓楼的北面，所以就被称为北院。上世纪九十年代末，部分回民在这里租房经营餐饮，逐渐就成了回民街。”向雪一边卖弄刚刚搜索来的信息，一边东张西望，看着两边的美食垂涎欲滴。
街道不算宽，游客几乎把街道的角落都塞满得满满当当。
“幸好我们的技术不过关，不然的话所有的馍吃完，我们就不用再想吃其他东西了。”向雪丝毫不为自己的技术粗糙惭愧，很阿Q地看着街道两边琳琅满目的小吃店。
“你还能吃得下？”卫哲东惊问。
“现在当然不行，不过再走走应该还能吃下一点儿。”向雪很坦白地说。
对于同样久闻大名，虽然几乎到处都有，但绝对数这里最正宗的肉夹馍，只能眼馋地看了两眼，然后忍痛离开。
“来日方长，明天再吃。”卫哲东看着她一脸痛惜的神色，好笑地安慰。
“好吧，幸好还有明天。”向雪点头。
至于凉皮、裤带面、水盆羊肉、腊牛羊肉，也只能一样样地把它们排到了以后的美食计划里。
虽然肚子里装不下更多的美食，不过向雪还是把所有的街道都逛了一遍，美其名曰是“探路”，以后就轻车熟路了。
“明天吃肉夹馍、后天吃裤带面、还有凉皮不能错过，当然水盆羊肉、果木烤肉也一定要尝尝的……”向雪掰着手指头数落下来，发现很快十根手指头就已经全都掰完了。
走完整条回民街，转到街角看到一间灌汤包子店。
“这也在我的美食行程单上的。”向雪眼巴巴地看着。
“还能吃得下？”
“唔，好像消化掉一些了吧？”向雪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应该还能再塞两个。”
两人点了一小份分食，其实还是卫哲东多吃了两个。
“这泡馍也太耐饥了点，我们都已经逛一晚上了。”向雪有点幽怨。原以为可以再来一次大快朵颐，可惜消化系统实在不够给力。
“吃得肚儿滚圆，圆满了吧？”卫哲东调侃。
“圆满！”向雪响亮地回答。
不过在看到满屏回复的时候，似乎就有一点不圆满了。
第七百零四章 看人不准
罗紫蝶同学的微信整整刷了五屏！
“都是你把我的手机给没收了，小蝶大概气疯了。”向雪嗔恼地说着，急忙回复，“刚才手机被你卫哥哥没收了，所以我没有看到你的信息。对不起，小蝶。”
“哼，见色忘友！”罗紫蝶居然秒回。
“你怎么还不好好复习？不是说下周就要去京城艺考吗？好好复习，你一定可以考上中央美院的，这是你卫哥哥说的。”向雪急忙问。
“你还记得我要去京城艺考啊？卫哥哥说你们要在西安呆十来天，我都等不及你们回来！”罗紫蝶的回复透着委屈。
“咦，我们不是呆一周吗？”向雪侧头问卫哲东。
“对啊，不过免得罗紫蝶骚扰，就跟她说十来天了。”卫哲东很不以为然地说，“等她艺考完就直接回蓉城，别呆在京城惹麻烦。”
“她又不是头一回来京城，惹什么麻烦了？”向雪辩驳，“郑伯不知道有多喜欢她呢！还有六婶，恨不能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那是因为她毕竟还不常住京城，要真成了女儿，有得她头痛呢！要不信的话，你问问罗小蝶的爸妈。”卫哲东嗤笑。
“不会啊，我觉得她其实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向雪对罗紫蝶的观感可不一样。
“你看人不准。”
呃……向雪无法反驳。
事实上，她看赵淑云就看错了，否则又怎么会让向氏的大权落到赵氏手里？
“不过罗小蝶秉性纯良，对你特别亲近。至少，她对你是很维护的。”卫哲东终于还是很良心地说了一句。
“是啊，她和刘浏都是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会维护我的好闺蜜。”向雪由衷地说，“所以你今天没收我手机的行为，真的很恶劣。”
“那要不要惩罚呢？我愿意接受惩罚。”卫哲东笑眯眯地说，“整夜。”
向雪瞪了他一眼，他已经饿虎扑食般的扑了过来……
第二天两人醒得很晚，出门的时候都不知道吃早餐还是吃午餐。反正找了一间看起来人气还不错的老店，终于尝到了久负盛名的裤带面。
“其实很一般。”向雪点评，“除了特别宽特别长，不能算是很有特色。不过，这个羊血汤还不错，不知道这家的羊肉泡馍怎么样。”
“点一份尝尝就知道了。”卫哲东不等向雪反对，就已经点了一份泡馍。
好吧，就当是再练练手，掰泡馍！
大约他们就餐的时间正好是早餐初过，午餐未满，所以客人还不算太多，但看得出来大多都是本地人，说着本地话。
再度把肚子撑到不行，向雪忧郁了：“这样下去，等回到京城，我估计得胖一大圈儿啊！”
“没关系，回去减肥。”
“胖起来很容易，减下去很难。”向雪深有体会地说，“非有大毅力不可。”
“那就找个景点逛逛，增加运动量，可以消耗卡路里。今天去什么地方？”
“当然是出名的景点啦！啊，兵马俑、华清池……不过好像在临潼，我们今天起晚了，估计来不及。算了，还是玩市区的景点吧，像大小雁塔什么的。”向雪排点了一遍，下定决心，“明天不能再起这么晚，得起个大早去看兵马俑，这可是世界七大奇迹之一。不到兵马俑，等于没到西安嘛！”
大雁塔是必须打卡的景点，君不见西安的名片上就赫然印着大雁塔的图像吗？其实大大雁塔占据的不过是大慈恩寺的一个小小角落而已，目侧应该在寺庙的最北端。
“大慈恩寺在中国佛教史上具有十分突出的地位，是唐太宗贞观22年，太子李治为追报亡母长孙皇后养育之恩，在长安城东南的晋昌坊、名胜曲江池西北边的隋代静觉寺遗址上营建的大型寺院，落成之时建有房舍97间，只要想想这个数字，就可以想见当日规模的宏伟了。”向雪租了一部讲解器，同时向卫哲东传达相关的信息。
“不过大慈恩寺的名震寰宇，却是由于它的首任住持玄奘。明朝时代的一部小说，让唐僧成为家喻户晓的圣僧。而其原型，正是玄奘。贞观元年他奏请朝廷赴天竺取经，看过《西游记》的读者或观众都知道，最终历经劫难，取经回归东土。有这样一位大师坐镇，也难怪大慈恩寺的香火会如此旺盛了。”卫哲东看着如织的游人摇头，“我还以为你喜欢冷清的景点，没想到你也喜欢凑热闹。”
“等玩过了这些著名的必须打卡的五A级的景点，我就会找一段游人稀少的古城墙去呆个半天。”向雪笑嘻嘻地说，“现在心还狂躁着呢！”
哪怕游人再多，大慈恩寺和大雁塔，也是必须打卡的地方。
“作为唐代的皇家寺院和国立译经院，大慈恩寺是当时规模最大的寺院，占当时晋昌坊的一半。不过我们今天看到的大慈恩寺，远远没有当初的规模，可惜了。”走进大门，向雪看着平面图感慨。
“至少还有这么大的规模，也算是不错的了。更多的都只剩下一点遗址让人后人凭吊。”卫哲东笑着说。
“现在的建筑是明代的规模，清代修缮的。”
“也是很有点历史的建筑了。”
“这倒也是。”向雪释然地一笑，不再纠结于大慈恩寺曾经的辉煌。
两侧的钟鼓楼东西对峙，很朴素的砖石建筑，却显得端庄肃穆，远处的大雁塔凝神伫立，让甫入山门的游客，顿时生出一种崇敬之情。
广场两侧分别是云水堂和客堂，拾级而上则是大慈恩寺除大雁塔外的主建筑——大雄宝殿。大雁塔在大雄宝殿后露出半个身子，有着优美的线条。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仿佛大殿与塔，也是一个整体似的。古人的建筑水平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准。”向雪赞叹。
拾级而上，登上台阶的游客无一例外，都会在台阶的顶部伫足回望，大慈恩寺的广场很宽阔，山门似乎已经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走进大雄宝殿，向雪顿时惊呼了一声。不过卫哲东并没有问，毕竟佛教圣地，也是很庄严肃穆的所在。
第七百零五章 净心阁
“刚才为什么那么吃惊？这座大雄宝殿的规模似乎也不能算是很大，虽然殿内金碧辉煌，横梁上都是镂着金，十分精美，但也不至于让你惊呼出声吧？”走出大雄宝殿，卫哲东才动问。
“向来说到塑金身只是塑个佛像，但大慈恩寺大约是香火实在旺盛的缘故，因此财大气粗，连房梁都塑了金。两侧的佛龛里是十八罗汉，也是金光闪闪的。”向雪赞叹不已，“这可是真材实料，看着规模是不大，但就其价值而言，绝对是顶尖的。”向雪兴致勃勃地介绍。
“你看得倒是……很仔细。”卫哲东承认。
“而且在佛像背后，人天欢喜四个大字都是金色。背后而背后供奉的佛像虽然看不出是谁，也是金色塑身，两侧是精美的木雕。抬起头，也是金色的浮雕。”向雪继续说。
“我刚才还真没有注意。”卫哲东皱了皱眉。
自己的观察力什么时候退化得这么厉害？难道是因为沉浸在温柔乡里太久，所以形成了倦怠的情绪？
向雪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扬起手里的语音解说器：“我有秘密武器，随时把握最新鲜的资讯。”
卫哲东这才释然，原来如此。
向雪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卫哲东也有错愕的时候，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呢！她刚才是不是过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底牌，没有看到更精彩的部分？
两一路走到伽蓝、甘露、财神殿，无一不是金色塑像。财神殿虽然只占了一侧的厢房，但香火似乎还是挺旺的。
“大约现代人求财的居多，因此哪里的财神殿，香火都会更旺那么一些。”向雪感慨地说，“包括我们，虽然名其名曰追求事业，其实还真逃脱不了赚钱的轮回。呃……这个天花板的装饰真有意思。”
屋顶用金色的铜钱作装饰，却还是令人觉得新奇。铜钱虽然俗不可耐，自来的文人骚客从来斥之为“铜臭”，可是没有铜钱却是在世上举步难行，也难怪人人都爱孔方兄了。
两人都不是虔诚的佛教徒，虽然对于大慈恩寺的建筑颇感兴趣，但由于省略了诚心礼佛的这一流程，走到大雁塔的时候并不算晚。
“虽然大雁塔只是占据了大慈恩寺的一个小小的地盘，但其名气却比大慈恩寺在了不知道几个级数，甚至大多数没有来过西安的游客，是只知有大雁塔而不知有大慈恩寺的。大雁塔对于西安，或许相当于天安门对于咱们的京城吧。”向雪一边听着解说，一边发表自己的看法。
登塔的门票并不包含在大慈恩寺门票中，两人另行支付了登塔的费用，才拾级而上。
“二圣三绝碑！”向雪走到第一层南门，就盯住了两侧的石碑，“这一块是太宗的《大唐三藏圣教序》，这边的是高宗的《大唐三藏圣教序记》，都是大书法定褚遂良的真迹呢！”
卫哲东也看着两座碑，倒是颇感兴趣。
“典型的唐碑形制，很难得。”他点了点头。
“还有呢，门楣上的线刻佛像也是大雁塔的一绝，这边的阿弥陀佛说法图相传是出自唐代大画家阎立本的手笔，精美吧？大画家出手就是不凡，到底不一样。据说原来还有吴道子、五维等著名书画家的作品，不过现今已经不存。历史的长河里，总会湮灭一些东西。”
大雁塔是典型的楼阁式方形空心砖塔，共七层。向雪每一层都不愿意放过，不过第二、第三层的展出不是太感兴趣，所以草草略过，到了第四层才又露出兴奋的神情。
“快看，这里供奉的两片贝叶经，那绝对是珍品。大约三百平方厘米不到的贝叶经上，密密麻麻地刻写的着梵文。据说如今全世界认识这种文字的学者不足十位！”向雪着迷似地看着经文，啧啧赞叹。
“你能看懂？”卫哲东诧异。
“怎么可能！”向雪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高僧，怎么可能看得懂梵文？这是极其珍贵的文件，翻译它那可是专家学者们的事情。”向雪做了个鬼脸，“走吧，我们继续往上攀登吧！”
七层登顶，有莲花藻井，佛教觉得莲花圣洁，所以莲花在佛教的雕刻中运用得十分广泛。
“果然是巧妙的连环诗句，怎么读都能成诗？”向雪看着这内硕大的莲花尝试着不同的连诗方式。
“看这里的《大唐西域记》，原来雁塔的名称还源自佛教传说！”卫哲东则关注着一旁的说明文字。
“雁塔本来就在寺庙里，源自佛教传说不是很正常的吗？”向雪不以为然。
“传说很有佛教的禅意，倒是颇有意思。”卫哲东解释，“传说传自印度，因陀罗势罗诃山的东峰有座寺院，里面的僧人信奉小乘佛教。某一天，有个比丘散步时见群雁飞过，便说了一句‘如今肉食不够，菩萨应该知道啊！’……”
“停！”向雪打断了他的话，“所谓的比丘，就是皈依佛教的信徒，怎么还一心想着吃肉呢？”
“小乘佛教是允许吃肉的。”
“哦，佛教原来不是都禁止食用荤食的？”
“少林寺的武僧不就吃荤吗？”
“好像有点道理，你继续说。”向雪点头。
虽然解说器里应该会有类似的介绍，不过她还是想听卫哲东的讲解。总不能什么都听她从解说器里A来的货色吧？
“他话刚说完，一只大雁忽然飞回撞地自杀，似乎要殉身以献。大家相信这是如来命此雁垂诚，于是改奉大乘佛教，并建塔将大雁埋在其下，以彰显如来教化，此后雁塔成为对佛塔的泛称。”
向雪若有所思地点头：“可能还真是佛祖教化呢！”
由于大慈恩寺只有一个入口，所以游完大雁塔，还得再往回走。这一路就很随意了，主要目标不过是查漏补缺而已。
按图索骥前往“净心阁”，建筑很精美，向雪指着地图：“咦，这个地方好像没有介绍呢！”
两人走近，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净心阁”竟然是洗手间。
“呃……我们好像太景无巨细了点。”
“不过古城的洗手间都特别有格调啊！”
互相调侃了两句，才嘻嘻哈哈地走出了大门。已是夕阳西下。
第七百零六章 高兴就好
“晚餐我们不能去回民街了。”出了慈恩寺，向雪遗憾地说，“晚上这里有喷泉，据说是亚洲最大的人造喷泉，总得去看看吧？”
“西安到处都是美食，说不定还比回民街更好吃呢！”卫哲东对于回民街的纠结可没有那么深。
果然，随便找了个人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地方特色的餐厅，什么腊汁面夹馍、凉皮还有各种面食，应有尽有。
走了一小段，才发现原来他们所在的位置是繁华的街区，而餐厅神马的简直是鳞次栉比。可惜已经吃得太饱，这时候再想深度品尝西北美食，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快八点了，我们赶紧去看喷泉吧！我们现在已经去晚了，估计没有什么好位置！”向雪看了一下腕表，终于放下对美食的执念，拉着卫哲东杀向雁塔广场。
她在网上查到晚上喷泉开场时间是二十点，既然好容易来一次，怎么着也得把据说美翻的雁塔夜景给看齐全了。还好，虽然最佳位置已经挤不进去了，还能找到一个次佳的位置，然后坐等。
八点整，喷泉还是懒洋洋的，维持着悠然的节奏，完成没有激越起来的迹象。
“请问音乐喷泉什么时候开始？”向雪忍不住询问。
周围的人大概也是外地游客，一脸郁闷地拿着手机：“网上说是八点啊……”
估计是同一个查询渠道，得到的错误信息自然也是一样的。于是，也只能无语。
“估计是八点半吧？总不可能是八点十分八点二十，应该是整点或者整半点。”
“不会要等到九点钟吧？”
“整点的话……”
…………
众说纷纭之下，也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估计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都是外地来的游客。
这时候游客越来越多，向雪很庆幸地说：“搞错了时间，才能抢到一个相当不错的观赏位置。”
前来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很权威地宣布，音乐喷泉二十一点整开场。
虽然大家都因为错误的信息提前候场，不过游客们并没有觉得不满。为了这场美丽的喷泉秀，等一个小时也心甘情愿。君不见三三两两其后赶来的游客，只能在外层翘首以盼吗？要是他们准点抵达的话，估计只能看远景了。
音乐终于响起来，低着头玩手机的游客们都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了水景广场的方向。大雁塔灿烂的灯光，是这片水景最美的背景。
舒缓的音乐只是前奏，璀璨的灯光，把喷泉映得比白天更加漂亮。四面八方起来的游客们，苦等一个小时以上，无非就是为了一睹亚洲最大音乐喷泉的芳容。
音乐的节奏时缓时急，节奏强的时候会冲上好几米高，节奏低缓的时候，也有一米来高。从南向北的长方形水池里，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喷泉群落。
白色灯光射出来的喷泉，水柱如水晶般剔透晶莹，仿佛一颗颗“恒久远”的钻石，折射着灯光。红色从来都是最艳丽的颜色，仿佛是一片片玫瑰花瓣，又如同是一丛熊熊燃烧的火焰。绿色是生命的颜色，喷泉汇成了一片原始森林，郁郁苍苍。蓝色呢？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如同海洋般浩瀚。
不远处的喷泉是花冠的形状，而底部的灯光，是五光十色，仿佛是彩虹，看得人目眩神迷。而随着音乐变换着形状，袅娜着身姿，真能让人就此倾倒在它的身姿下。
喷泉的形态也是变化莫测的，有时如山脉，有时如云雾飘洒，有时如少女翩舞，有时如和风摇曳……
灯光不住变幻，哪怕同样的形态，也能给人不一样的感觉。赤橙黄绿青蓝紫轮回了一次又一次，伴随着水柱的变化。更远处的喷泉群落，是一片又一片的纯白，遥远的围墙里，还是端庄的大雁塔。
突然之间，靠近游客的喷泉射出一束高高的水柱。不意外的，又听见周围的游客发出阵阵惊叹。擎天的水柱，踩着最强劲的鼓点，如同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仿佛只要再高那么一点点，就可以触摸到天际。
在冲到最高点的时候，水滴飘飘渺渺，又洒落下来。但没过多久，又一次冲上了高峰，人们仰望着，把横放的镜头换成了竖的，耳边是一声声的惊叹和赞美，不断变换着角度。
“好高啊！”
“是啊，真漂亮！”
…………
对于美景，人们不需要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辞。
向雪也被感染了情绪，又蹦又跳：“太漂亮了，果然不虚此行！”
曲终，喷泉也静止了下来。那些如狂风骤雨般舞动着的喷泉，又回归了安谧。而人却不愿意散，站在水池边又交换了看法，才恋恋地离去。
打车回酒店的时候经过钟鼓楼，白天不是那么显山露水，但是晚上的钟楼漂亮得让人炫目。
“我们去看钟楼的夜景吧！”向雪提议。
于是，两人中途改变行程，司机很体贴地把他们放在街道对面：“这里是晚上能够最接近钟楼的地方。”
尽管已经将近十点，但人流量却一点都不少。
“夜景真漂亮！”向雪赞叹。
很多游客拿着相机，留下了钟楼最绚烂的身姿。看着人家的长枪短炮，然后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向雪沉默了。
“我们现在就去买相机。”卫哲东见不得向雪的这副表情，这又不是什么难度很大的目标！
“不用了，拿着那个太沉了，而且对于摄影技巧不怎么样的我们来说，拍出来的效果跟手机也大差不差。再说，美景留在脑海里也就够了。我用手机拍的也美得像画一样呢，硬件软年不过硬都没有什么关系，景美照片自然就美啦！再说，我本来就只是想画下来而已，照片只是还原一下记忆印象，对于质量要求不是很高的。”
至于扛着长枪短炮出行，向雪第一时间就否定了这个提议。不说拿着这套工具很不方便，就算卫哲东全包圆了，可是看到美景就得停下来对焦距拍照片，太费时间了，而且影响游玩的体验。
绝不可取。
卫哲东看她说得很诚恳，倒也没有坚持。
她高兴，就好。
第七百零七章 强强联手
古城之行，向雪确实玩得很高兴。白天安排的景点并不紧凑，每天品尝的西北美食总让她哀呼“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减肥”。
对于吃货来说，口腹之欲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每一次在减肥和美食之间摇摆不定，最终毫无悬念的美食获胜。
“毕竟，我们难得来一趟西北，出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向雪为自己不坚定的意志寻找理由。
还有一个不得不去的地方，就是陕西省博物馆，人们亲切地把它称为陕博。
或许没有哪一个省级博物馆有陕西历史博物馆那样高的人气，把博物馆作为必游景点之一，恐怕也只有国家历史博物馆堪可媲美。
“自蓝田人、半坡人在这块大西北的土地上繁衍生息，周文王定都丰京，武王即位后再建镐京，合称丰镐。因此，西安又简称镐。”向雪对于古城慕名已久，但久久未能成行，这次借着新婚终于如愿以偿，当然要把功课做足了。
“作为十三朝古都，长安是中国历史建都朝代最多，建都时间最长的都城，居中国四大古都之首。到隋唐时期，长安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长安的繁荣达到了巅峰，陕西文物遍地，被称为文物大省。陕西历史博物馆，在省级博物馆中独占鳌头，也就顺理成章了。”虽然没有做功课，但对于历史的了解，卫哲东也不遑多让。
“是的。”向雪赞同。
他们到得并不算晚，可是抵达陕博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排队的队伍已经很长。向雪再度更正：“不，连国家博物馆的人气都不如这里。”
“历史的底蕴太深厚了。”卫哲东感慨，“有的人就图个名气，非要来打个卡，表示到过了古城。”
队伍越来越长，幸好天气还不算炎热。不过据说暑期档的时候，这条队伍还会更加夸张。
“如果你们本身就想玩里面的小景点的话，买好门票直接从那边就可以进去的，不用在这里排队。”有人好心地建议，是一对情侣，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则显得平凡无奇了点。
“啊？还有这波操作？”向雪欣喜。
“一看你们就没好好做攻略吧？”对方爽朗地笑了。
向雪赧然：“临时决定的，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做攻略。”
卫哲东轻笑：“你的攻略侧重于美食。”
“不用在外人面前拆我的台吧？”向雪恨恨地嘀咕。
“啊，你们做好了美食攻略，那太好了，我们分享吧！我叫秦尚，这是我女朋友陈欢。”秦尚一看就知道是个外向型的人，而陈欢则恰恰相反，文静内敛，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他们。
卫哲东不太愿意跟陌生人搭讪，不过向雪已经喜孜孜地点头同意，“好啊，我们加个微信，然后把各自的攻略发给对方。”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我们面对面建个小群就行了，然后把各自的攻略分享出来。”秦尚笑着说。
“也行啊！”向雪点头。
不过，卫哲东显然兴趣缺缺，向雪只能解释：“他一般不玩微信。”
这年头还有不玩微信的人？秦尚显然觉得很稀奇，忍不住多看了卫哲东两眼。
其实卫哲东并非不玩微信，只不过一则为了工作，一则为了骚扰向雪。其他的作用，暂时还没有开发。
于是，在秦尚的热情邀请与向雪的欣然同意之下，两组人马并辔而行，组成了一个四个行动小组，让卫哲东老大不高兴。
这是他们的蜜月旅行，怎么变成了四人行？
陕博建筑面积5.6万平方米，馆藏文物37万余件。馆舍布局呈“轴线对称，主从有序；中央殿堂，四隅崇楼”的仿唐建筑群体，典雅凝重。要说大气，自然不如国家博物馆。可是若说特色，陕博在国内绝对是排得上号的。
“人们都说，地上文物看山西，地下文物看陕西，从史前到周秦汉魏晋南北朝，再到隋唐、宋元明清时期，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精彩华章。但就其影响来说，陕博比山西博物馆要大得多。因为十三朝古都呢，多少的文化积累啊！”向雪感慨。
走进展馆是序言大厅，大厅中央陈列着一尊千年石狮，这是唐代顺陵石狮的复制品。背后的墙面，是以黄河和黄土高原为主题的巨幅浮雕。
“整个陈列分为序厅、基本陈列、专题展览、临时展览和已开辟为国际画廊的中央大厅等几部分，设一个基本陈列厅和二个专题陈列厅，展厅面积11600平方米。最精彩的还是商周时代，这时候的青铜器十分盛行，所以陕博的青铜器馆绝对是不可不看的。”秦尚的介绍很详细，不愧是做过了攻略的。
向雪很惭愧，自己在卫哲东的撺掇下两眼一抹黑地来到了古城，本来想着晚上有的是时间做攻略，可是某人新婚伊始，每天不折腾得精疲力竭绝不放过她，害她连攻略都没有时间做！
“我还以为新旧石器时代器具都是石器。”向雪看着展柜里的一柄青玉铲惊异，“看来，我还是想当然了。或许玉也是石的一种，但因其温润细腻，总是游离在石之外。”
青铜器无疑是陕博最吸引人眼球的，毕竟商周两朝的青铜器铸造技术，几达巅峰。炊煮器、温酒器、饮酒器、盛食器……青铜器似乎可以涵盖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商代的四足鬲、周朝的牛尊，战国的盖瓠壶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大大小小的鼎，也是一大亮点。
以兵马俑为代表的秦朝文物规模也很大，虽然来西安的游客必然会在行程中添加秦始皇兵马俑，但仍然对陕博展出的兵俑津津乐道。
“汉朝是我喜欢的一个朝代。”秦尚说。
“啊，也是我很喜欢的呢，因为有汉武大帝，有卫青和霍去病，尤其是那句‘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简直太有气魄了，也只有那样强盛的朝代才有这样的底气。”向雪一脸惊喜地补充，颇有引秦尚为知己的意向。
顿时让某人打翻了一个醋缸。
第七百零八章 酸味渐散
“如果说秦始皇完成了统一中国的壮举，那么汉朝则是中国古代社会发展的第一个高峰。汉代繁荣的经济、文化、对外开放与交往，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秦尚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向雪赞同：“没错，这样的汉朝，怎么能让人不爱它？啊，这个西汉的彩绘雁鱼铜灯造型优美，结构巧妙。哇，大雁的长颈形成一个抽烟系统，可以很好地避免空气污染，转动开合的灯罩可以调节光线的明暗，还可以防风。两千多年前的汉朝，就已经拥有了这样精巧的工艺，真让人叹为观止！”
“不要小看了古人的智慧。”卫哲东在酸味发酵到了顶点，终于强行插嘴，“汉代的工艺确实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准。像彩绘陶钟、汉酱釉绿彩云纹陶奁、西汉彩绘骑兵俑、西汉上林铜鉴，哪一件不是精品？”
向雪狂点小脑袋：“是的是的，你看得比我还仔细！不过我最喜欢西汉的‘皇后之玺’玉印……”
“哦，原来你喜欢当皇后，看来我得努力当个皇。”卫哲东若有所思地说。
“我可没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向雪好笑地说，“只是纯粹喜欢那一只玉印而已。”
“当皇后也不错啊，但是必须让你的皇答应，此生后宫只有你一个，别整出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来。”秦尚轻笑。
向雪瞪了他一眼，一万分相信如果不是在博物馆，恐怕他会笑得震天响。
有这么好笑吗？哪个女人不期待自己就是爱人的唯一？感谢婚姻法，至少把婚姻界定成了一夫一妻。
她悄悄地看了一眼卫哲东，感慨着如果在古代，这位大约就是被美女围拥的君王吧？
“接下去我们去看盛唐气象，或许可以称之为古都最后的辉煌吧！毕竟，自唐以后，长安城就落寞了。”陈欢细声细气地说，“秦尚喜欢大汉，而我喜欢大唐，所以这次的陕博，被我们列为西安之行的第一站。”
“汉唐盛世，我都很喜欢。”向雪说，“我一直认为汉朝是开拓进取的朝代，而中国古代最鼎盛的时期应该是唐朝。当时世界上最为繁华的国际大都会长安，和沟通东西方交流的丝绸之路，使唐朝在繁荣和长安的规模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某种程度上，盛唐几乎代表了华夏封建时代最繁盛的辉煌。”
提到唐朝，恐怕很多人第一印象就是唐三彩，唐朝的这种工艺，直到今天仍然被津津乐道。
秦尚笑着说：“平常我们见的最多的，就是三彩马、三彩骆驼等，三彩建筑模型倒是头一回有幸得见。”
向雪也对三彩建筑模型情有独钟，不仅换了无数的角度拍下这组模型，回放的时候还因为拍得不够清晰再补拍一张。
“你对建筑有研究？”陈欢好奇地问。
“那倒没有，不过这套模型小巧精致，长方形的两进院落，中轴线上有大门、四角攒尖亭、前堂、假山水池、八角亭和寝室。两侧是廊房，呈对称布置。色彩素雅中又显得富贵，看起来像是当时长安的民居，主人至少也是小有身家的吧？博物馆里的好东西太多，不过我对于这件作品非常喜欢，回去的时候想把它画下来。”
“你是画家？”秦尚惊奇地问。
向雪赧然：“还没有能够成为家呢，只是业余时间爱好而已。”
“我女朋友也是学画画的，在法国的华人圈里还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秦尚很骄傲地介绍。
向雪忽然眼睛一亮：“你的作品好像还挂在桥上过？上次我们去巴黎旅游的时候，看到有一位画家的作品画风清新、运笔独特，落款好像是HUANCHEN，不会就是你吧？”
陈欢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也不能称之为家，不过是从小就喜欢艺术，尤其对油画情有独钟，所以就在欧洲学习绘画了。”
有了共同的爱好，向雪立马和陈欢熟悉了起来。看得出来，陈欢是一个很内向的女人，他们四人同行这么久，她说话的次数着实乏善可陈。
不过，有了感兴趣的话题，尤其是在专业领域方面毕竟称得上是个专家，话头自然就多了。
卫哲东倒是很喜欢这样的结局，向雪和陈欢越说越投机，自然顾不上再找秦尚。
醋味，总算渐渐地散了。
“唐朝的工艺比汉代更进一步了，你看这方砖，制作精美，还有各种图案呢！”向雪和陈欢已经手拉着手走在前面了。
“我最喜欢的是动物的脸部造型，非常生动。”陈欢接口。
“我想，大约唐人是很喜欢动物的，以动物为造型的彩绘或黄釉作品相当精致。”向雪又看向了另一件作品。
“银器也制作得很精美，啊，还有瓷器，虽然还没有出现青花瓷，不过白瓷就很好，素雅大方，造型简洁流畅，我倒是更喜欢这种简单。”
“我一向喜欢的秘色瓷，不过我一直认为是宋朝才有的，没想到其实人家在唐朝就已经烧制成功，宋朝不过是精益求精而已。不过，我觉得唐朝的青釉，着实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就跟你说的那样，素雅大方，造型流畅。”
三彩俑也十分精美，虽然大多数的俑已经脱落了原来的颜色，显得斑斑驳驳，但仍然能够看出唐朝果然是以胖为美的。因为不管是仕女还是官员，都显得身宽体胖的样子。
一旁有个小朋友很天真地问：“为什么他们都长得这么胖？”
年轻的母亲笑着说：“因为唐朝的生活条件好啊，所以每个人都养得胖胖的。”
“这回答，果然是绝了。”陈欢一脸的古怪。
向雪笑着说：“这样的解释，还真能从一个侧面反映唐朝经济的繁荣和生活的富足呢！唐朝，真是我国古代历史上的一个辉煌时代。”
陈欢承认：“诚然。”
汉唐以后，西安纵然素来是西部重镇和西北区域中心，但毕竟西安不再作为都城，毕竟已经不再有汉唐气象了。
于是后面的展品，他们观看的速度就快得多了，不过是挑拣自己喜爱的展品多逗留一番。
因为，闭馆时间将到了。
第七百一十章 女总裁的丈夫
不是外人？
卫哲东一下子就醋海泛波：“雪儿，你跟他怎么就不是外人了？”
“茫茫人海中能够相遇，本身就是一种缘分。我不正好为人才焦头烂额吗？碰上一个华尔街的精英，能够共同工作，怎么还是外人呢？”向雪说得很理直气壮。
秦尚心里微暖，似乎有着莫名的感动。
“如果条件相似，我一定首选boya。”他说。
在没有看过公司介绍，没有了解公司情况的前提下，能够作出这样的承诺，已经算是心动了。
卫哲东微笑：“那么，提前恭喜你加入boya。”
秦尚好奇：“你们对boya这么有信心？”
“如果你了解boya，那么你会喜欢上这样的工作氛围。如果你不了解boya，那么你会希望进一步了解它。”
“这么说，不管从哪个角度，我都会有加盟boya的理由？”
“不错。”卫哲东从来都是很有信心的，即使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问boya。
自家女人打理的公司，能差得了吗？这就是他对向雪的信任。
“我会考虑。”秦尚很爽快地点头。虽然没有当场答应下来，毕竟双方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好，那我们先品尝美食，那边有铁家夹馍，尝尝吧？我觉得肉夹馍配桶子鸡，味道应该很不错。”向雪也没有紧紧地盯着，很快就识趣地转换话题，“工作归工作，美食归美食，工作之余也不能忘了口腹之欲嘛！”
秦尚笑了：“这句话我赞同。”
肉夹馍不算贵，重点是料很足，牛肉切细夹进馍里，浇上腊汁。还没有开吃，就觉得香味扑鼻。
“不过，我们总不能左手一鸡腿，右手一肉夹馍吃吧？”陈欢看着两个男人手里提着的食袋犯愁。
“前面又有一家老店，始于一九八二。唔，有些年头了，虽然还不到百年的历史，可是生意看起来相当好，咱们去那里点两个招牌菜，再尝一点鸡和肉夹馍，晚餐就很丰盛了吧？”向雪很快就找到了一家老店。
店名很俗，就叫“老陈家烩菜”。烩菜和羊肉据说是老店的招牌菜，那自然是必点的，再来了一份汤和十个羊肉串，几人就在不大的店堂里继续谈笑。
既然说了不谈工作，话题就谈到了明天的旅游线路安排。
“我们明天约了一起走吧，人多热闹。”陈欢提议。
秦尚诧异：“你从来不喜欢跟人拼团，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主动？我本来还觉得要说服你，得费掉了几千个脑细胞呢！”
“我和大多数人都合不来，本质上我就是一个不太合群的人。”陈欢想了想说，“跟合得来的人在一起，我觉得不会排斥，反而会很向往。”
“行啊，我这个人可是个最爱热闹的，人越多越好。哥们儿，咱们明天去哪玩？对了，你们去兵马俑和华清池了没有？”
“还没有呢，那我们就约好了一起去吧！”向雪主动提议。
“好啊，我们本来的计划就是这两天得把临潼走完，然后就去华山。”秦尚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卫哲东有点气闷，从头到尾，在座的三人都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吧？卫大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存在感了？看来，时不时的，他还得刷把存在感才行。
至少，得让向雪对自己有存在感才行。
“我们把华山留在最后一天，如果时间足够，还能再去壶口看看。如果时间不够，就从华山直接回京。”
“没问题啊，我们可以调整行程计划。”秦尚很慷慨地接口。
说话间，烩菜已经上桌，碗大料多，看着就很充实。
“西北人，真实在。”秦尚嘿嘿干笑，“看来肉夹馍只能留到明天当早餐了，我估计汤盆也不会小到哪儿去。”
不过，这一次他的猜测却是错误的。
汤盛在一只不算太大的碗里，看着黄澄澄的十分诱人。
“甜的？这是甜羹？”向雪尝完一口，顿时愣了，“我们点的不是鸡蛋羹吗？”
“这里面有鸡蛋……”陈欢提醒，“还有玉米，做成甜的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说着，她也盛了一勺，半天没有咽下去。
看来，甜羹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来两瓶酒吧，有菜无酒，终究美中不足了。”秦尚提议。
“我不会喝酒的。”向雪第一个退场。
“我也不喝。”陈欢说完，瞪了自家男友一眼，“你就是找个机会喝酒是不是？跟你说喝酒不好……反正我和雪雪都不喝！”
“没关系，你们俩喝饮料就行了。”秦尚看向卫哲东，“怎么样？咱们来一瓶西北名酒吧？”
“行啊，尝个味道。”卫哲东不置可否地说。
于是两个男人开始了拼酒，两个女人则斯文地边吃边聊，从绘画聊到艺术，从艺术聊到建筑，从建筑聊到衣服，竟然觉得相见恨晚。
“原来你也是美术学院的啊，那我们算是同行了。以后我们如果在京城定居，我开间画廊，你可得定期贡献几幅作品。”陈欢一旦熟悉起来，就打开了话匣子。
“没问题啊，就怕会拉低你那间画廊的档次。”向雪一口答应，但还是有点小担心，“我只是在学校里的专业课成绩还算不错，离真正的画家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你对艺术的观点就可以看得出来，你的画不会差。”陈欢笑吟吟地说，“当然，前提是你能说服秦尚加盟你们的公司。”
“不是我们，是向雪。”卫哲东更正，“boya的执行总裁是向雪。”
“哇，这么厉害！我还只是梦想着开一间画廊，你已经做总裁啦？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陈欢惊愕地说。
秦尚看了一眼卫哲东：“那他在公司是什么角色呢？”
“美丽女总裁的丈夫。”卫哲东毫不知羞地接口。
向雪解释：“boya是我们俩共同投资的，当然现在还引入了其他股东。哲东的公司比boya要大得多，不过boya胜在稳。对于boya来说，比东雪更需要人才，所以虽然目前看起来公司规模还不够大，但是从待遇来讲，应该不会比东雪差。”
“但是他没有邀请我加盟，看来就是把我留给你。”秦尚看得很明白。
第七百零九章 拐个人回京城
根据向雪的美食攻略，他们果断放弃回民街，前往东新街。
“虽然这里的名气远不如回民街，可是除了游客，更多的还是大量的本地人，很多老字号都开在这里。”向雪介绍着，两眼放光，“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东新街，是西安最大的夜市，也是晚上最热闹的地方。”
卫哲东接口：“估计那时候，回民街还没有大红大紫，还养在深闺人未识。”
向雪点头：“没错，当时，东新街的人气可以说是在西安的夜市中独领风骚的。随着回民街的兴起，商圈的重新划定，东新街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夜市王者地位。不过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被回民街、洒金桥抢去了风头，东新街还是有着自己的底气的。”
秦尚瞠目：“我还是头一回听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样形容的呢！”
卫哲东毫无原则地帮腔：“你能明白意思就行了！”
沿着东新街走过去，果然时不时还能看到“始于……”的字样，基本上都是口碑上佳的老店。
“那里有很多人在排队，看样子还真不像是游客。”秦尚话音刚落，就很利落地排到了队伍的末端，“人气美食，就是这样养成的。”
既然有人主动承担了排队的重任，向雪干脆拉着陈欢走到前面去。其实人家都没有像样的门脸，只是一个貌似铝合金的货架，然后几个桶、几个盆再加上一个案板，看着连大排档都算不上。
“这里的生意真好。”向雪好奇，“每天都有这么好的生意啊？”
“是啊！可别小看了这个小小的摊位，人家的年销售额竟然能够达到上百万呢！不单是夜晚，连白天都永远有人在排着队等着他们家的鸡。”队伍里有人搭腔。
“一只鸡五十几元钱，两个人的下饭菜就差不多够了，也不算贵。”另有人补充。
“确实。”向雪承认。
师傅称好鸡后，麻利地用刀把鸡剁成小块，然后淋汁，闻着就香气扑鼻。色、香、味一样不落，难怪有这么多当地人大爱此鸡了。
店家动作十分麻利，别看队伍挺长，其实也并没有排很长的时间。秦尚一下子买了五只鸡，顿时让人侧目。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我们四个人，顶多买两只鸡就够了。”陈欢小声提醒。
“我排个队容易吗？当然要一下子多买几只。一人一只，今儿的晚饭就是它了。”秦尚豪气地说，“师傅，那减掉一只，就四只吧！”
“你们四个人吃不了四只鸡……”师傅挺实诚地说，“要不先买两只尝尝味道，要是觉得好吃，明天再来买。”
“好不容易排个队，就买四只！”秦尚很坚持，“我们晚上不打算吃饭了，就吃这个。”
向雪无语。
大哥，您觉得一个人能干掉一只鸡吗？好吧，就算您是个大胃王，可是没看到四人组合中有两个女生吗？
“你也给别人机会行不行？别人不也排了很久的队吗？”陈欢小声嗔怪，“师傅，来两只就行了。”
“好咧！”
秦尚提着鸡仍然喋喋不休：“好不容易排到了我，不多买几个鸡怎么对得起我的辛苦？”
“排队也是一种体验人生。”陈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人，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真不知道你在华尔街怎么混的。”
华尔街？向雪惊讶地问：“你是做金融的吗？”
“他是个很出色的精算师，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其实工作的时候不这样。”陈欢笑了，“要不然，也不能在华尔街混得风生水起。”
“现在还在华尔街吗？”向雪连忙追问。
“华尔街的压力太大，正好趁着欢欢回国，我也陪她度个假。这几年，我们还真没好好地在一起玩过。”秦尚笑嘻嘻地说，“聚少离多，我怕她被人追走。”
陈欢抿唇一笑。
“你不怕他被人追走？国外的女孩子可比我们开放多了，说不定就……”
“不怕。”陈欢平静地说，“因为他的工作强度很大，根本没有时间接受别人的追求。就算女追男隔层纱，可是纱也是需要去掀开的，他根本没有这个时间这个精力。”
“华尔街的工作这么忙？”
“是啊，尤其是有着事业抱负的人。所以，我正在游说他回国发展，现在我们的国家发展速度很快，也有很多机会的。”
“那有没有考虑去京城呢？”向雪眼睛一亮。
“首选京城和海城，毕竟他这样的资历，到小城市是埋没了。”陈欢小声地说着，语气里满是骄傲。
“我觉得从你的角度来看，一定会更喜欢京城。”向雪猜测。
“是的，海城毕竟还是太现代化了，很容易审美疲劳。对于我们画画的人来说，更加厚重的历史会更有创作的激情。不过还得看他，反正海城离六都古都蓉城也不远。”
向雪想了想问：“不知道对薪资和工作环境有没有额外的要求？比如公司规模啊职位啊什么的？”
“暂时还没有考虑到这个，反正他的身价也不会低到哪儿去，我也能靠卖画赚钱，经济压力不大。”
向雪眼睛微转，正想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如果能够再拐个华尔街精英回去，这趟旅游简直是赚大了。
“如果没有目标公司，不如考虑一下boya。下半年，boya将完成国内主板上市，年底争取能够在纽交所上市子公司。”卫哲东没等向雪开口，就主动为她拉人。
“我暂时对国内的企业还不够了解。”秦尚有点为难地说，“如果是你们的公司，那么把公司的情况发一份给我？”
“没问题。”向雪急忙点头，“我手机里有一份最近的商业计划书，其中有公司的介绍。你放心，我的介绍都是诚实的，不玩虚的。”
她乐孜孜地把一份完整的商业计划书发送到了群里：“这份计划还没有完成，请不要外传。”
陈欢瞪了她一眼：“既然这么重要还发群里？”
“反正又不是什么外人。”向雪顺口说的一句话，却让两个人有了异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