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十一章 更深的缘分
虽然还没有答应加入BOYA，但秦尚答应结束西安之行后，就随他们前往京城实地考查。如果真如他们说的那们，他会考虑加盟BOYA。
向雪兴高采烈：“太好了，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什么时候结束行程？”
“我们计划了一周的时间。”卫哲东提醒，“你不要因为拐到了一位好员工，就急于把我们的旅行腰斩，我们这可是蜜月旅行！”
“啊，你们结婚了啊？”对面的两人组似乎一个比一个惊讶。
“是的，新婚。”卫哲东很大方地说。
“恭喜恭喜。”陈欢比秦尚更早地说出了祝福话，“可惜我们认识得有点晚了，想必你们俩的婚礼规模一定很大吧？”
“还好，我们举行的是中式婚礼。”向雪笑了笑说，“你们在西安的计划是几天？”
“没有订计划，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秦尚笑嘻嘻地说，“所以，我们可以根据你们的行程决定归程。”
“那我们不如明天就……”
“停，我们还有五天才回去！”卫哲东抢过话头，“西安这个地方，最名的地方是什么？兵马俑啊，没到兵马俑，能算到西安吗？”
“好吧，那我们就看完兵马俑。”向雪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心急了。
唉，她这不也是怕夜长梦多吗？拐个华尔街的精英不容易，她可不想让已经煮得半熟的鸭子飞走。
“明天我们约好了一起出行吧，你们住哪间酒店？根据我做的攻略，火车站就有公交车直达兵马俑和华清池。”秦尚很高兴地提议，“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坐公交……”
“我们喜欢坐公交车。”向雪接口，“一路上欣赏沿途的风景，比坐出租车更好。”
卫哲东咕哝：“看来得赶紧收购一间子公司，这样连汽车带司机就现成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啊，我们住的酒店就在钟楼旁边。”
“咦，我们住的居然是同一间酒店，这种缘分怎么逃都逃不掉啊！”陈欢欣喜。
卫哲东垮了脸，幸好他对着外人的时候向来是面无表情，所以别人都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向雪好笑地悄悄地握住他的手，某人又小心眼儿了吧？
由于卫哲东今天心里不痛快，向雪自然要施展浑身解数逗他高兴，结果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绕了进去，第二天差点睡到日上三竿。
“都是你昨晚……”向雪埋怨。
“现在也不晚，正好在酒店吃完早餐去兵马俑。”相对于她的腰酸背痛，卫哲东却神清气爽，整个人的气色好得不行，让向雪恨得牙齿痒痒。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呢？
幸好秦尚和陈欢也是夜猫一族的族人，这时候也才刚起床，发了一条信息到群里：“我们现在去餐厅吃早饭，到时候约了时间一起出发。”
向雪松了口气，幸好不至于授人笑柄。
早餐很丰盛，向雪笑着说：“我们可以集体省下一顿午餐了，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回来。”
“我们可以先去兵马俑，然后再去华清池，《长恨歌》的实景表演晚上七点半开始，所以华清池可以晚一点去。”秦尚的攻略做得还是比较实在的。
“这样的安排好。”向雪连连点头。
到西安，临潼是必去的，因为那里有两个5A级旅游景点，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秦兵马俑和“温泉水暖洗凝脂”的华清池。
四人打了一辆车前往火车站，尽管有一些车辆的工作人员在拉客，可是秦尚却很坚持：“网上的攻略建议不要乘坐其他的车辆，我们还是多等一会儿。”
幸好还没有到炎炎夏日，再加上四人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倒并不觉得等车心焦。事实上，游5路旅游专线的间隔时间并不长，所以他们很快就排到了。
售票员买票之后，还很详尽地介绍了秦兵马俑和华清池两大景点的情况，并建议游客先游览华清池，再游览兵马俑和秦始皇陵，因为兵马俑是回程的起点站，可以保证座位。
不过，因为相对于华清池来说，向雪更喜欢在兵马俑花费更多的时间，所以在征求了同样对兵马俑更感兴趣的陈欢的意见，果然很执意先往终点站兵马俑。
“哇，这么多人！”看着售票大厅里排队购票的盛况，向雪忍不住感慨，“果然不愧是西安最具代表性的景点，这人气……”
幸好除了窗口售票，还有一溜自动购票机。
广场上有一尊秦始皇的白色立像，身着皇袍，很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不过我觉得穿黑色的话，会更有气势一些。”向雪发表看法，“白色，好像不太符合我对于始皇帝的设定。”
检票入内，门口有车可以驶入兵马俑坑。事实上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遥远，即使步行也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秦兵马俑主要分为一号坑、二号坑、三号坑及综合陈列大楼四个部分，三个大坑成品字形分布，各有特色。”秦尚很自然地充当了临时导游，虽然他也不过是头一回来西安。
“咦，这些导游穿着统一的制服，应该是正规的导游吧？”向雪面对上前自荐的导游，转头询问卫哲东的意见。
“那就请一个吧，毕竟专业人士的讲解，比半路出家的导游要靠谱得多。”卫哲东二话不说就敲了导游，语气里分明是怼秦尚。
向雪哑然失笑。
尽管两人看起来不怎么和睦，不过成功拐到一位精英员工，她还是心情大好。
“我们先游览一号坑，它是三个坑中最大的一个，也被称作主阵，面积14000多平方米，大约有6000个陶俑，每一个都如真人大小。步兵和车兵联合编队，组成方阵，前锋部队分3排向东站立，每排有排68个战袍武士俑。”导游很尽责地带着他们走进一号俑坑，“前锋后面是36路向东的主力部队，除了步兵，还有车兵，每四路有一辆4匹马拉的战车，一共有9辆战车。方阵的南北西三面分别有两排面向外站立的武士俑，他们是右翼、左翼和后卫。”
导游果然是有专业水准的。
第七百十二章 一锤定音
向雪顺着导游的手指一一看过去：“果然是这样，如果不是有导游，我们哪里会注意这些陶俑排列方式？”
“所以，来兵马俑还是得请导游，既然路费宾馆费门票费都花了，难道还舍不得花导游费吗？比起那些大头支出来说，导游费真心不能算什么。”导游是个年轻的妹子，说话很干脆，笑声很爽朗。
“这些陶俑身高应该在一百七十公分左右吧？”卫哲东的观察角度不一样。
“是的，最高的有一百九十公分。”导游的数据是很精确的。
“这样的身高甚至比现代人要更高一些，当时的秦人真的有这么高吗？”
“当然有，这些陶俑都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制作的。”
“现代人每天牛奶肉类养着，竟然在高度上并没有比秦人占据多大的优势。可见，所谓牛奶影响身高也不见得道理。”向雪感慨。
“我们这儿的人天生就比你们南方人高一些。”导游骄傲地说。
“北方人确实比南方人高大。”向雪同意了这个观点。
“相对而言，三号坑是三个俑坑中最小的一个坑，但其军衔，无疑是三个坑里最高的，因为是军队的指挥部嘛，除了护卫，全都是将军哦。”走到三号坑，导游继续介绍。
“修复最完整的是一号坑，已经能看出浩大的规模。而二号坑和三号坑，仅修复了部分兵马俑，不过等完全修复恐怕还需要不少时间。”秦尚插嘴。
导游介绍：“一个兵马俑的修复工程，也是相当耗时的，所以虽然已经考古发掘，但修复工程还是很缓慢的。”
向雪对一旁的铜马车的绘图很感兴趣：“秦朝马车的精细程度真让人惊叹。”
导游的介绍自然更精细：“铜马车共由3462个铸造件构成，其中金铸件737件，重约3千克，银铸件983件，重约4千克，铜铸件1742件，总重量高达1230多千克。更让人惊叹的是，所有的零部件全部是一次性铸造而成，篷盖与伞盖不仅面积大，弧度适中，而且厚薄不一。”
向雪和陈欢双双惊叹：“这样的高难度工艺，即使在现代都很难达到。在2000多年前的秦代，竟然能够能一次性浇筑成功！”
古人的智慧，直让几个现代人都叹为观止。
“说真的，我们国家现在的GDP增长得很快，但普遍都在求量不求质的现象，像这种精细化的零件，现代人都已经沉不下心来研发。”卫哲东若有所思地说，“以后可以往精细化方向发展，至少在细分领域能够站在世界的领先位置。”
“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发展方向。”向雪点头，“下一阶段我们会关注这方面的信息，投资方向朝这些行业倾斜。短期内可能看不出效果，但是长期来看一定会有很广阔的市场。况且，这也算是支持民营企业向高端发展的一种态度吧！”
“对，支持自主产业才是根本。”秦尚忽然换上了无比认真的神色，“如果BOYA真的能够在这方面做出投资倾斜的话，那我会很乐意加盟BOYA。”
“真的？”向雪大喜过望，“支持民族企业，也是我们的社会责任。再加上我本身就很看好这些产业，这种倾斜是必然的。”
秦尚严肃地问：“你能一锤定音吗？”
卫哲东接口：“当然能。”
秦尚却只看着向雪。
向雪赧然：“我们俩是绝对控股BOYA的，基本上应该可以算是一言堂了，如果坚持的话。”
“好。”秦尚点头，“向总，合作愉快。”
向雪愣了愣，很快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伸出右手：“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这么快……”陈欢嗔怪，“我们还没有决定去京城还是海城呢！”
“你喜欢京城，我们还是更倾向于留在京城的。”秦尚柔声说，“我觉得BOYA是个很适合的地方。”
“对对对，我们可以一起逛博物馆逛美术馆。”向雪急忙努力引诱，“你想想看，海城有什么好的？到处都是现代化的摩天大楼，上博虽然也有不少好东西，但是跟国家博物馆的馆藏到底不能比。再说了，京城的美术馆和书画院经常会有特展，那可是全国各地的精品过来展出的。”
“好了好了，我没有说要留在海城。”陈欢看着向雪着急的模样，忍不住失笑，“我当然更喜欢京城，听他的吧！”
“太好了，一会儿我们回西安就找个饭店好好吃一顿！”向雪兴奋地说。
卫哲东哑然失笑：“说得这么可怜，好像这几天都饿到不行了似的。”
“啊，我得重新做一下攻略，因为我之前找的一直都找的小吃，今天得找个大饭店正正经经地吃一顿。”向雪笑靥如花。
“我们入住的酒店也错。”卫哲东说。
秦尚摇头：“西北最出名的不是那些大饭店，我倒还是喜欢小吃，我们就在临潼吃一顿晚饭就行了，晚上不是还有《长恨歌》吗？”
“对哦，我刚刚一高兴就忘了。”向雪不好意思地说，“我们继续看兵马俑吧，就只有三个坑吗？”
“是的，我们现在去秦始皇帝陵文物陈列厅吧。”导游插嘴，一边好奇地看着向雪。
从刚才的谈话里，她已经听出来，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居然已经是公司的总裁了？人家脸上那满满的胶原蛋白，应该比自己还年轻一些。真让人嫉妒羡慕恨啊！
“可惜了西楚霸王的一把大火，以精美著称的骊宫，也尽被焚毁。如果能够重现骊宫，我觉得应该比华清池更好。”陈欢最后一眼看了俑坑。
“是的，兵马俑在这场浩劫中也损毁严重。一号坑和二号坑有黑色木炭的遗迹，说明当时这两个坑的塌陷，可能被火焚烧后造成的。”向雪也探了探头。
一行几人前往秦始皇帝陵文物陈列厅，走到楼梯上就吓了一跳。
“不是吧？我们在俑坑都没看到这么多人呢！”向雪眨巴着眼睛，看着底层人头挨着人头的壮观景象。从一面面小旗帜上判断，这里都是旅游团成团进入的。
导游见怪不怪：“这里不算什么，到展厅里你才会真正明白什么叫人挤人。”
第七百十三章 高难度
不大的展厅，游客几乎站满了每一个空隙。昏暗的光线下，只看到摩肩接踵的游人，围在铜马车周围，隔着玻璃狂打闪光灯。
向雪觉得自己想要挤到前面去，还真需要一点技巧。
“我们等会儿再回过来吧，这也太夸张了！”陈欢望而生畏。
“这是在秦始皇陵西侧出土了两乘兵马，每乘四前驾有四马，车上各有一御宫俑。铜车马造型逼真，装饰华美，马辔头和挽具以金银为构件，制作非常精巧。秦陵二号铜马车是一辆带有篷盖的豪华车，车内的软垫皆为精美的彩绘，铜板的表面覆盖着各种颜色鲜艳的几何图案和花纹，被考古学家尊称为我国最早的软卧车模型。”导游介绍。
向雪踮起脚尖，隔着重重的人群，也无法看到全貌。忽然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都腾空而起。
她微微低头，卫哲东保持着托举的姿势：“赶紧看吧，我估计没法支持太久的。”
向雪脸色一红，小声说：“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们是在羡慕。”卫哲东脸色不变。
秦尚看得目瞪口呆，这样一来，向雪等于平地拔高了至少五十厘米，一下子鹤立鸡群，自然能够对铜马车一览无余。
无疑，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他也很想效仿。但是看着陈欢纤秾合度的身材，再看看自个儿的细胳膊细腿，粗略评估了一下，就发现这种方法并不适合自己。
陈欢一脸羡慕：“哇，他们可真……”
秦尚干笑：“那个……我没有练过，恐怕抱不住你，咱就别丢人现眼了。”
“我太胖了，这个姿势以后等我减肥成功再作试验吧！”陈欢大方地说。
“哎，不是你的问题……”秦尚尴尬。
如果要他完成这样的壮举，估计得让陈欢瘦成一条闪电才有可能。
周围的女人都一脸羡慕，推搡着身边的男人：“你看看人家，要不你也把我抱起来吧？”
还真有人尝试，在女孩子的撒娇下深吸一口气。有的抱到一半就力竭，有的虽然能抱起来，但是憋得满脸通红，支持不了两分钟就只能放弃。
于是，向雪收获了满满的嫉妒和羡慕的目光。
在羞涩中匆匆完成了对铜马车的第一印象，向雪悄声央求：“放我下来吧，我看完了。”
“这么快？你再看一会儿吧，相信你家男人的孔武有力，托起你半天都没有问题的。”卫哲东笑谑。
“真的看好了。”向雪急急地说。
再看下去，她都怀疑整个展厅的人，都把自己当成铜马车欣赏了。
卫哲东点了点头，把她放了下来。向雪觉得展厅内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自己身上，顿时脸红耳赤，拉着卫哲东往外挤：“快走吧，让人看得太难为情了。”
“有什么好难为情的？都是羡慕你有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卫哲东笑吟吟地说。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子行不行？”向雪瞪了他一眼，“自恋狂！”
“他不用自恋，你已经恋他恋得不行了。”秦尚拉着陈欢跟了出来，导游反倒落到了后面。
“一旁还有秦始皇帝陵博物院，主要是介绍院史，多是图文资料。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导游说，“不过游客一般都不会去的，只能了解一下整个皇陵的情况而已。”
“去看看呗，我们的门票还包含秦始皇陵的。”向雪急于逃避身后热切的目光，听到游客极少的地方，自然一头就扎了过去。
陈欢好笑地看着她：“你这副模样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你都不知道你家男人把你举起来的那一幕，不知道有多少羡慕得两眼泪汪汪了，我都差点把秦尚一脚踢开！”
“停停停，你可得摆正自个儿的位置，你的男人是我。再说了，你不能要求你的男人是全才吧？在某一领域能够出类拔萃，那就能算是个人才了。”秦尚挺起胸膛说。
“你就王婆卖瓜吧！”陈欢斜睨了她一眼。
导游的工作至此结束，卫哲东额外多给了小费，导游再三道谢。走出去的时候还回了两次头，用力摆手道别，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有钱人家出手就是不一样，你的小费比她的导游费还高。”秦尚调侃。
“既然服务得好，多给一点小费也是应该的。”卫哲东不以为然。
“那倒是，两个土豪在这儿，这点钱还真不算什么。”秦尚嘿嘿一笑，“欢欢，咱们就跟在他们身后沾光了。”
“就当是提前送给员工的福利呗！”向雪不甘示弱地接口。
“哎哟，这下子我就算想反悔，都不好意思了。毕竟，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秦尚开玩笑地说。
中午就在兵马俑前的美食广场找了家干净的餐厅，四人无一例外都点了些西北美食。
“好像不太地道。”
“毕竟不是百年老店。”
“美食攻略推荐的餐馆，味道到底不一样。”
三人对所谓的美食发表了一通评论，包括卫哲东在内，都没有过分挑剔，很快用完了午餐，奔赴下一个目的地。
“秦始皇帝陵又称丽山园，是羸政的陵寝，坐落于骊山北麓。这座皇陵始建于秦王政元年至秦二世二年，历时三十九年，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座规模庞大、设计完整的帝王陵寝。”对于做好攻略的秦尚来说，充当一次临时导游也可以算勉强合格的。
“也许自始皇起，后世的每一任封建皇帝，对自己的陵寝便十分重视，往往在登基伊始，便开始修建自己的皇陵，以备百年之后，可以安然入住。汉武帝就把霍去病葬在自己的陵寝之侧，那时候武皇帝离驾崩还早得很呢！”向雪眼睛一亮，“离茂陵也不是很远，要不我们顺便去一趟呗！”
“好啊，我没意见。”陈欢响应。
“如果计划一周的时间，我看有点赶。”秦尚很诚恳地说，“当然，如果你再预算个两三天的话，那我们还能排出一天的时间去茂陵。以我们这种游玩的速度，说真的，有点难。”
第七百十四章 同道中人
掰着手指头盘算了一番，向雪终于发现想要如期赶回京城，去一趟茂陵，就必须挤占其他景点的游玩，有点举棋不定。
“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下次再去，直接去茂陵再转道延安。”卫哲东好笑地说。
“好吧，也只能这样。”向雪叹息，“以前从来不觉得时间会这么紧张，看来我是老了吧？”
“不是老了，而是现在有了事业。”卫哲东反驳。
“茂陵看不到，看看始皇陵也是好的。”秦尚笑呵呵地说，“反正西安这座古城，想要一次玩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只能有所取舍。”
“按理说，古人一般会选择地势较高、环境优美的地方来修建陵寝。可是始皇帝明明在咸阳执政，陵园却选在远离咸阳的骊山山麓，脱离其祖父和父亲的陵园，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向雪感慨着。
“大概是这位皇帝统一六国后，自认为‘德兼三皇，功过五帝’，所以觉得有这样的丰功伟绩，怎么着也要一墓独尊。”秦尚的解读让向雪直翻白眼。
“或许，他只是依山造陵而已，没有后人想的那么复杂。”卫哲东不以为然，“对于始皇择陵骊山的原因，自来众说纷纭，但也可能不过是堪舆风水学的讲究而已。”
“也许。”秦尚并没有坚持自己的观点，本来就是随意猜测而已，“建造这座陵寝的时候，动用了七十二万人力，人数最多的时候接近八十万，几乎相当于埃及最著名的金字塔胡夫金字塔修建人数的八倍之多。这规模，即使到了现代也让人震撼吧？”
“如果要说到世界之最，恐怕始皇帝陵是工程最浩大、用工人数之多、持续时间最久的陵寝了吧？”向雪遗憾地摇头，“可惜当年项羽攻入关中，便把地面建筑毁于一旦，并且还挖掘了帝陵。说到这个，我倒觉得刘邦的做法不错，哪怕仅仅是因为政治需要收买人心，至少人家对始皇陵还知道妥善保护的。”
“就算没有项羽，始皇陵也留不到今天。经过历代的破坏，宏伟的帝陵也被毁得千疮八孔。项羽还只是破坏了地面建筑，陕军可是把地下建筑也给破坏得七零八碎了。”
对于这位千古一帝，四个人多少都有些了解，交谈起来也很投机。
整个陵园分为四个层次，地下宫城为核心，依次为内城、外城和外城以外，仿照的是咸阳城，大体呈回字形。
不过，地宫位于内城南半部的封土之下，相当于始皇生前的宫城，至今仍然深埋在地下，并没有发掘计划，游客们只能通过一些文字介绍和图片，认识这座地宫。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这座帝陵重见天日呢！”向雪悠然神往。
“喜欢博物馆也就算了，喜欢陵墓可不是一个正常的爱好。”陈欢吃吃地笑，“封土两旁有树荫，还有很多游客，似乎有人在讲解？”
“走，我们也去听听，涨涨知识也好。”向雪兴致勃勃地说。
“许多游客席地而座，两边各有导游在讲述帝陵的背景及布局，还有一些始皇的历史功绩。历史功绩倒也罢了，帝陵的布局倒让向雪等人听得津津有味。
“陵室有严密的防盗系统，地宫中有防盗机关，其中不仅有暗弩陷阱，还有大量的水银。由于水银蒸发的气体中含有剧毒，简直可以说是始皇生前把自己的帝陵，武装到了牙齿。”
导游的话音刚落，向雪忍不住吐槽：“越是严密的防范，越是引得盗墓者眼红，即使高风险，但伴随着的高收益，还是让盗墓者前赴后继。现在的帝陵，早就被偷盗一空了吧？”
“园内有观光车可以带各位前往陪葬坑游玩。”导游很热忱地介绍。
事实上，兵马俑坑就是规模比较大的陪葬坑，除此之外，帝陵对外开放的还有几座陪葬坑，有御厩、廷尉、舞蹈或者角力、杂技演员。
“生前享受了这么多，临到末了还得在地下构筑一个庞大的王国，秦朝历二世而亡，也是有其原因的。”陈欢看着俑坑低声说。
虽然秦始皇陵的门票包含在兵马俑门票内，二者之间的免费接驳车也十分方便，这里也有回西安的车。但是走在皇陵，只有一个感觉：空旷安静。
蓝天白云下松柏夹道，两侧和空地上高耸着郁郁葱葱的松柏，但游客却真心不多。很多游客似乎并没有游览皇陵的计划，在游览完兵马俑后就返回西安了。
“只能说项王当年那把火，烧得可真够彻底的。除了现在还没有完成挖掘计划的地宫，所有的地面建筑都已经荡然无存，一点都不懂得保护文物。”
“对于那个时代的人，这还真算不上文物，所以也谈不上保护。”
“是啊，现在的汉代文物，已经算是年代相当久远的了。”
事实上，如果对始皇完成统一大业的功绩没有相当认识的话，这座丽山园确实没有什么秀丽的风景。我们走在皇陵，缅怀的是成就第一个封建帝国的始皇。
几人对于这位始皇帝都多少有点崇拜，所以走在纵横交错的人行道上，边走边聊，倒也不觉得时间飞逝如电。
走过一座座界碑遗址，缅怀一下这位千古一帝的成就，达到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度，不觉心潮澎湃。于是，一不小心，就游荡得太久，直到陈欢惊呼起来。
“糟了，我们估计来不及玩华清池了。”
向雪倒并不觉得太遗憾：“其实我对于华清池并不是很感冒的，对唐明皇和杨贵妃之间被《长恨歌》美化的爱情故事没有太大的感触，但好歹来了临潼，人家名气又那么大……那就去吧！”
秦尚看了陈欢一眼：“我以为女人对于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会更感兴趣呢，男人才会更崇拜始皇帝。”
“我也不是太感兴趣，为了平息军队的怒火就赐死心爱的女人，我倒是很怀疑他到底只是玩个新鲜还是真有爱情。”陈欢虽然觉得华清池是不可不玩的景点，但对于这段所谓的爱情故事本身，持怀疑态度。
“同意。”向雪笑嘻嘻地附和。
第七百十五章 各种吐槽
“华清池也名华清宫，因为唐玄宗和杨贵妃巡幸而得名。唐代的帝王妃嫔游宴的行宫，每年十月到这里，年末返回。唐玄宗执政41年，先后巡幸华清池36次。”秦尚又在显摆从网上查到的攻略，不过向雪对于华清池兴趣并没有那么浓厚。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从儿子手里抢来的贵妃专宠后宫，可以专美于接收父妃武则天的高宗。可是终贵妃一生，也没有能够母仪天下，在安史之乱兵变中，杨妃更死于马嵬。”向雪扁了扁嘴，对唐明皇实在有点看不上。
虽然这位皇帝开创了开元盛世，但在私生活上终究有亏。尤其是最后，还用杨玉环的死来成全自己，让人看不大起了。
“是啊，我觉得还比不上高宗。人家武则天先封昭仪，后正位中宫，高宗殁后干脆自己当了女帝，这才是真正的荣宠。”陈欢接口。
“可不就是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人家玄宗自个儿荒废朝政，可是历代文人不敢说皇帝的是非，硬是把过错推到了一个有着绝世姿容的弱女子身上。说什么‘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说白了就是借口！”
“唉，我想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绝不会是杨妃的想法。”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她的恨倒真是无绝期的。掏心掏肺用尽心机讨好的皇帝，平时看着是荣宠无二，真到了关键时刻，就推出去当替罪羊。或许，杨妃在临终前回忆起自己的半生，怎一个悔字了得。”
“她应该只是一个无奈的女人吧？当时被送入宫里，那也不是她千方百计求来的。”
…………
向雪和陈欢你一句我一言说得十分热闹，对于景点反倒没有十二分的热情了。
“这可是和兵马俑齐名的五A景点啊！”秦尚提醒。
“比兵马俑差得远了。”向雪和陈欢居然异口同声。
他们随兴而行，大门西侧是唐梨园遗址。
“这里又又称为随驾梨园，这是玄宗与杨妃演练歌舞的地方，可谓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所皇家音乐艺术学校。”秦尚很尽责地当起了导游，无奈本该感兴趣的两个女人却兴趣缺缺。
“当年这里云集了音乐名师和舞蹈家，明皇和杨妃创作了许多妙曲歌舞，最著名的是《霓裳羽衣舞》和《凌波曲》。”秦尚继续介绍。
既然做足了攻略，当然要在自家女朋友面前卖弄一把。
“所以，我以为与其说两人之间有着感天动地的爱情，还不如说是二人是在音乐的殿堂里找到了知音。真正的爱情，哪里会忍心看着爱人被三尺白绫缢死？”陈欢摇头。
“就是。当如多尔衮，把唾手可得的锦绣江山拱手让人，或者如高宗皇帝不顾一切地把父亲的妃子扶上了皇后的宝座，我宁可相信李治对媚娘才是真爱。”向雪接口。
两女伸出右手击掌：“我俩也是知音难得。”
“这座碑林是后来重建的，原来的碑林只剩下残片，后来被法国人带回了法国，如今还珍藏在法国的博物馆里。”秦尚站在碑林前感慨，“幸好市区还有一座碑林，我们明天就去看看吧？”
“好啊，西安的碑林也是不可不看的。”向雪满口同意。
刚拐来的得力助手，还是要给予尊重的。反正钟鼓楼城墙碑林啥的，都是这次旅行必须去打卡的地方。
“《长恨歌》要开始了。”卫哲东提醒，“看来要好好玩华清池，还得在下次再安排。我们在兵马俑和始皇陵的时间太久了。”
“不安排也没有什么，其实也就这样。同样一百五十元的门票，兵马俑就能值回票价，这里有点亏了。”向雪斤斤计较地说。
“我说向雪向总，你好歹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不用为了一百来块钱纠结吧？”秦尚好笑。
“就是说明我们在兵马俑必须呆那么长的时间嘛！”向雪笑嘻嘻地说，“走吧，看表演去。其实想想在一堆仿唐建筑里看所谓的实景表演，我怎么觉得提不起什么兴趣呢？”
“我也没啥兴趣，不过是既来之则安之，看完表演正好回酒店。”陈欢耸了耸肩，和向雪手牵着牵手往前走。
卫哲东皱眉，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左手有点不大高兴，思考着明天出游，是不是把那一对给撇开？
“她俩可真够投缘的。”秦尚不知道他的小九九，还很欣然地赞叹。
“雪儿和谁都会很投缘，每次出游都会找到一个闺蜜知音，简直……”卫哲东觉得有点心累。
还能不能好好地旅个游了？还能不能好好度个假了？
“不错，向总的性格很好。”在背后的时候，秦尚反倒对向雪显得十分尊重。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卫哲东自豪地说。
秦尚无语。
我说卫少大人，您好歹在京城也算是个大人物，不用时时刻刻刷存在感吧？您就算不刷，也没有人能忽略您啊！
“我们到得有点晚了，不然可怕看看‘骊山晚照’，这里也算是著名的‘关中八景’之一了。”秦尚有点遗憾。
“我倒觉得还不如去华山看夕阳西下，那景色一定很壮观，绝对不会是断肠人在天涯的冷清孤寂。”向雪随口反驳。
“是啊，骊山的景未免过于秀丽了一点，没有关中的大气，终究未免美中不足。”陈欢也赞同。
秦尚在点郁闷了：“这种秀丽的风景不正是应该颇受你们女人喜欢的吗？华山这种高大险峻的所在，好是我们男人的心头爱才对。”
“事实证明，你对我们的女人误会太深了。”向雪一本正经地说。
《长恨歌》的实景演出，也算是华清池的一大卖点。不过对于讴歌这段爱情故事的作品，向雪总觉得只是一场虚伪的假象。
不过，演出的服装和场景设计，倒还算是很用了点心。于是，几人也就安静地欣赏起了《长恨歌》的载歌载舞。
玩了一天有点累，正好坐下来歇个脚，还有热茶水果，倒还不错。
第七百十六章 老板不值钱
由于在临潼玩得十分尽兴，自然也走了不少路。两个男倒也罢了，两个女人还是觉得有些累了，决定就游附近的钟鼓楼，中午还能回酒店补个午觉。
“果然是娇气了点。”向雪对自己的体力有些不满意。
“昨天我看了一下微信运动，咱们走了差不多三万步，能不累吗？”陈欢为自己的体力不支找到了完美的理由。
“才两三万步啊！”向雪侧头看着卫哲东嗔怪，“跟着你变得有些懒了，以前三万步也不算什么呀！我念书那会儿打着三份工，为了省钱，赶得及走路抵达的地方还不舍得坐地铁。昨天我们就是玩儿，那三万步也是闲庭散步似的走出来的，怎么就觉得累了呢？”
“不会吧？我看你教养很好，也不像是需要打三份工的人哪。难道你是非得去体验一下生活？”陈欢狐疑地问。
“我父亲去世以后，有一段时间我生活得十分艰难。”向雪大大方方地解释。
曾经的落魄，并不算丢人。
陈欢倒没有鄙夷，而是一脸赞叹：“真是一个励志的故事！”
几人不太走心地看完表演，等到正式散场，随着人流出来，果然门口有着无数的私家车正在兜售生意。
回程的路上，开始计划明天的钟鼓楼之行。
“钟鼓楼不算什么稀罕的建筑，我们可以先去华山。”秦尚对华山情有独钟。
“谁说的？虽然各地都有钟鼓楼，但是西安的钟鼓楼却尤其出名，几乎与大小雁塔那样成为古城西安的标志性建筑。所以，哪怕我们并不太感兴趣，还是要去瞄一眼的。重点是咱们就住在钟鼓楼的旁边，这个景点怎么可以不去？”向雪反驳。
何欢小声说：“最重要的是今天太累了，我估计明天爬不动山。”
老板的话还能反驳一二，可是自家女朋友发了话，只有乖乖地听着的份。
“既然累了，那我们就去钟鼓楼看看吧，权当休息一天，养足了精神再去华山。”
相对于鼓楼来说，钟楼的规模更大。于是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四人就约好了一起前往钟楼。其实主要是向雪和何欢相约，两个男人倒宁可各走各路。
“西安钟楼是我国古代遗留下来的钟楼中形制最大、保存最完整的一座，通高36米。其实初建的时候并不在现在的这个位置，而是在一公里外的北广济街口迎祥观。除了重建基座外，钟楼的完全是原样原件。”秦尚介绍得不那么起劲。
“让我纳闷的是，当年明太祖明明定都蓉城，为什么蓉城的那座钟楼，还比不上西安的呢？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论形制规模就应该是最大的才对啊！”向雪疑惑地问。
卫哲东接口：“应该是从军事要塞或者实用性的方面来考虑的，没有研究过文献资料，还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不管怎么说，西安的钟楼因此而名闻神州，比蓉城和京城的名气都要大。”
“咦，原来只有两层？”向雪走上楼梯，又觉得很稀奇了，“我刚刚在外面看的时候明明是三层的嘛，难道是我眼花了？要不再出去确认一下？”
“好像我看到的也是三层。”卫哲东失笑，“你还年轻，放心吧，离眼睛老花还有一段距离呢！”
“好吧，古代的建筑风格真是多种多样。”向雪做了个鬼脸，“我们先去看景云钟，再下来看这些精美的浮雕，还是有点艺术价值的。”
“嗯。”陈欢把目光收回来，微笑着点头。
“据说除夕晚上我们听到的中央电视台传出来的跨年钟声，就是景云钟敲出来的呢！”向雪笑嘻嘻地说，“甭管其他，就这一条就值得前来观摩一下。”
“而且还是唯一由皇帝撰写铭文并监工铸造的青铜大钟，和兵马俑里的青铜马车、陕博的皇后之玺，都是国宝级的文物，禁止出境展览的。”秦尚的功课做得很充分。
“能够在自家土地上看到自家的文物，这感觉怎么就这样好呢？”何欢笑弯了眉，显然是真高兴真自豪的。
“咳咳。”秦尚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地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景云钟，并不是原来的那只钟。准确地说，其实这只钟吧，就是一个复制品，还是上世纪末才建造出来的。而新华夏成立的那年，放在这里的也不是景云钟，而是大铁钟。”
向雪震惊：“啊？搞了半天，我们上来只能看到复制品？那原来的那只钟呢？难道是因为太过珍贵，所以不对外展出？”
“那倒不是，民国初年的时候，景云钟就移到西安南院门的亮宝楼陈列。后来抗战爆发，景云钟被运到西安的郊区埋了起来，直到一九四九年，景云钟才回到西安。不过由于技术条件的限制，景云钟没法再运到钟楼，所以就只能放在碑林博物馆了。”
“啊，那我们下午就去碑林看钟呀！”
“原来的大铁钟，也是明朝的旧物，重达2500公斤，现在被收藏在西安博物馆。”秦尚解释。
“没关系，我们看到景云钟就行了。”向雪喜孜孜地说，又问陈欢，“对吧，欢欢？”
“没错。”陈欢抿着唇笑。
“虽然只能看到复制钟，不过这里的视野很好。东南西北四条大街，呶，还有鼓楼，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四条大街的车流量不小啊，很显然其中蛮大的一部分是游客。”向雪站在钟楼上俯瞰，还不忘记发表评论。
“足以见证这座古城的西北重镇地位了。”陈欢也接口。
“不过，我觉得钟楼的夜景，比日景要更好看。”向雪看了一眼复制钟，有些遗憾地说，“如果是原来的那件文物，倒也不枉我们登楼了。”
“总人才两层，说得好像你千辛万苦登上了华山的山巅似的。”秦尚一脸的嫌弃，然后对着自家的女朋友大献殷勤，“欢欢，累了没有？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回酒店也行。”
向雪只能感慨，这年头老板不值钱，值钱的还是心上人哪。
第七百十七章 晨钟暮鼓
“鼓楼就显得不那么漂亮了。”向雪眺望着不远处的鼓楼说。
“既然来了，就去打个卡吧，反正近得很。”秦尚笑吟吟地说，“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现在全国最大的鼓楼了，比它的姐妹钟楼还要早4年，迄今已经有6年的历史。”
“好，那就去吧！”向雪笑嘻嘻地说，“不过还可以拐到回民街吃个午饭。”
“你可真会把吃货事业进行到底……我们选择这家酒店是因为它位于市中心，估计你们选择它的唯一理由，就是它毗邻回民街吧？”
“咦，除了欢欢，原来你也是我的知音。”向雪笑嘻嘻地调侃，丝毫不以自己被当成吃货而觉得难为情。
“没关系，能吃是种福气，反正怎么吃还是这么苗条。”卫哲东当然毫不意外地偏帮着自家女人。
“就是。”向雪得意地抬起下巴，“反正吃不胖，所以敞开了吃呗！”
当然，心里还是默默地补了一句：“回京城再减肥，反正还是能减下来的。”
卫哲东含笑看着自家的傲娇小娇妻。
成婚以后，她似乎更开朗了。
真好。
从回民街穿过去，就是北院门。当然，一路走一路吃，不用走到鼓楼，众人早就已经把肚子撑得滚圆了。
“你们可别觉得鼓楼没有钟楼高大，其实在华夏现存的明代建筑中，这组大体量的古代建筑，仅次于故宫太和殿、长陵棱恩殿，在同类建筑中，年代最久、保存最完好。”秦尚再次显摆他的攻略。
谁让同行的四个人，唯有他是认认真真做好攻略的呢？陈欢不用说，反正是指望着他呢！而卫哲东和向雪，则忙着寻找西北美食，反倒对于景点只查了一个大概。
“可是鼓楼的名气没有钟楼大，是因为那只景云钟吗？搞了半天，还是一个复制品，简直浪费我们的感情嘛！”向雪不满地咕哝，“如果早知道……”
“你就不去了？”陈欢接口问。
向雪想了想，自己也笑了起来：“好像还是会去，毕竟那些浮雕和彩绘，还是挺值得一看的。再说，这么大名气，总得进去看看才算不虚此行。网红打卡地，怎么可以错过呢？”
“别小看这座鼓楼啊，如果从数据对比来看，它比天安门还要高出一米呢！我们现在看到的，是清朝修缮的。”秦尚提醒。
“难怪说它是体量大了……”向雪喃喃自语，“不过地理位置受到限制，没有钟楼那么繁华的样子。”
走进鼓楼，向雪意外地发现：“这里也是外三内二的结构，看着倒是三层，其实才两层，所以才会显得这么高大。话说啊，为什么西安的钟楼和鼓楼建筑形制和级别，都超过了当时的国都蓉城？”
身为蓉城人，她忍不住为自己的家乡打起了抱不平。
陈欢似乎出了神，向雪纳闷地在她的面前挥了挥手：“有什么新发现了吗？”
“不是说钟楼和鼓楼都是明代的建筑吗？为什么建筑风格却沿用唐宋呢？”陈欢疑惑地皱着秀气的眉。
“这里最大的特点是全楼没有用一根铁钉，楼檐和平座都使用了斗拱构造的原理。”秦尚指着大厅说，“至于说沿用唐宋，可能因为西安最辉煌的历史就是唐宋吧！”
向雪嗤笑：“自唐以后，西安就没落了好不好？宋朝，还真没有西安什么事儿！不过，作为西北重镇，那个……比之西北的其他城市，地位还是更高一些的。”
“这里是鼓陈列室吗？京城有一个古钟博物馆，难道鼓楼是西安鼓博物馆吗？”向雪看着大大小小的鼓，有点震惊了。
“这面巨鼓是目前华夏最大的一面鼓，996只泡钉，代表的是这只鼓的制作年代。”秦尚提示。
“啊？你的意思是说，这面鼓也是上世纪末才制作出来的？或者说，原来的巨鼓已经没有，又被放在哪里展出去了？现在的只是一面复制品……”向雪有点郁闷了。
难道就不能给她看点真材实料的东西吗？
“原来是有一面巨鼓的，还有两块匾额，看到了没有？一组是文武盛地，一块是声闻于天。文武盛地是陕西巡抚张楷模仿乾隆皇帝的御笔书写的，声闻于天由咸宁学士李允宽书写。不过和巨鼓一样，这两块匾额也是后来制作的。”
“原品藏到哪里了？”
“毁了！”
“啊？”向雪的不满顿时化作了震惊，“毁了？”
“在那场大家都知道的浩劫中被破坏了。”
“可惜。”向雪忍不住扼腕。
“鼓楼似乎比钟楼要大一些？”陈欢奇怪地问。
“没错，从建筑面积来讲，鼓楼要比钟楼还大。”
“不过晚上的夜景，还是钟楼华丽美观。鼓楼呢，相对而言可能会更加平实，没有让人看一眼就惊艳的感觉。”向雪点评。
“可能这也是钟楼名气更大的原因之一吧？”
他们到的时候有点不凑巧，“晨钟暮鼓”的仿古表演在2点时会有一场，可惜那时候他们被滞留在回民间。再等下一场，就得下午三点。
“没关系，我再去看看鼓，种类很多呢！”向雪对表演倒是很感兴趣，不由分说地拉着陈欢又去看鼓了。
秦尚摸了摸鼻子：“看来今天的景点是拓展不了。”
“还可以再玩一个碑林，估计我家雪儿和你家陈欢都很感兴趣。”卫哲东淡淡地说。
“早知道就不告诉她们真正的景云钟在碑林了！”秦尚咕哝。
“碑林本身就是很值得一看的景点，比起钟鼓楼，我觉得更有兴趣。”
不过这欠两人还是猜错了，向雪和陈欢在看完表演后，一致决定前往北院门的高家大院。
“这么小的门脸儿，你们居然还能看到？”秦尚无语。
他的攻略虽然也做到了这个景点，但实在只能作为时间充裕的备选项而已。
北院门很热闹，高家大院真心不那么起眼。“榜眼及第”四个字稍稍一错眼就过去了，这个藏在巷头陌尾的景点难道真的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吗？
第七百十八章 求婚一百次
“这里的原主人是姓高的。”秦尚正的算洋洋洒洒说下去。
陈欢白了他一眼：“你这是说废话，就算傻瓜也知道，高家大院，那不就是姓高么？”
“这是开场白，当然要说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抛砖引玉。”秦尚凑到她的耳朵边，“我说欢欢，你不带这么拆自家人台的吧？”
“我是实话实话，帮理不帮亲。”陈欢笑嘻嘻地侧头，“再说了，要说到亲，我和雪雪也很亲呢！”
秦尚顿时黑了脸：“欢欢……”
陈欢很傲娇地抬起头：“看你的表现，再决定你的亲近程度是不是会比雪雪高。”
向雪没好气地说：“敢情就是拿我当跳板呢？”
几个人开着玩笑走进了院门，陈欢急忙推他：“快介绍啊，别净说废话嘛！”
秦尚感慨：“你看看，做人的男朋友地位就是这么低。”
卫哲东接口：“所以还是赶紧求婚，把女朋友变成老婆。”
“不错，是个好主意。欢欢，咱们俩结婚吧！”秦尚立刻笑嘻嘻地说，“烛光、玫瑰、钻戒后补行不行？”
陈欢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向雪就很无语地看着他：“我说秦尚同学，你的未婚是没有人会答应的好吗？太不走心了，一点诚意都没有。”
“谁说我没诚意？”秦尚委屈了，“欢欢需要我求婚到第一百次才会答应，所以我逮着机会就求个婚，争取早日求到一百次。”
“一百次？这也不难啊……”
“不难？不能是随便说说的，一定要有仪式感。”秦尚仰天长叹，“像今天这样的求婚，我还不知道算不算呢！”
向雪忍着笑：“就勉强算一次吧，好歹也是因势而为是不是。”
“算不算都无所谓啊，我只是答应他求完一百次婚再考虑而已，也没说就会答应。”陈欢悠悠然地说。
“看来你的求婚之路是路漫漫兮道修远哪！”向雪一脸沉痛地说。
“我说向总向女士，您的演技能走点儿心不？你这演技，也太浮夸了点吧？”秦尚一脸郁闷地说，“你脸上做出一副同情的表情，可是你的眼睛分明在笑哪！”
向雪终于绷不住地笑了出来：“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么有喜感呢？”
“走吧，影响别人了。”卫哲东提醒。
“赶紧的，进入你的角色，侍候得好了本姑娘有赏。”陈欢笑够了才说。
秦尚十分哀怨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倒还真的很快进入了角色：“这座高家大院是西安市保护最完整的民居院落之一，是高岳崧的故居，占地4.2亩，居住面积2517平方米，房屋86间。”
“这么大？”向雪左右打量了一遍，“果断看不出来啊，难道这房子都袖珍得只能住小孩子不成？”
“这是原来的房子，对外开放的只有56间。论规模，其实算不得大，比起扬州的盐商，只能算是小户小院。”
“确实，这门脸儿看起来就不怎么样。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呢？官不如商哪，你说好不容易在千军万马走独木桥的竞争中考了个榜眼，结果家底儿跟盐商还不能比。可见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种说法，只是安慰读书人的。”
“那倒也不至于，毕竟对于寒门学子来说，这也是一种鲤鱼跳龙门的机会。再说，真正发家致富的，就算是商人，也得做皇商，最后赏个顶戴，说白了还是花钱捐个官。”
“就古代而言，商人的地位毕竟还是低的。”
“不过这可是榜眼啊，殿试的一甲二名，今天的高考状元也不过是省里的第一名，这含金量可就更高了。”
秦尚郁闷了：“我说你们能不歪楼不？”
“我们这是发散性思维。”向雪反驳了一句，又说，“看起来，这好像是明朝的建筑，以保存到这么好，还真不容易。”
“确实是明朝崇祯年间建造的。”秦尚点头。
“我们见到的古民居大多远离尘嚣的市区，高家大院却并不，位于繁华闹市，应该算是极其少见的了。不过，好像名声不显，可见你的攻略做得还真够细的。”
“据说这座宅子还是皇帝赐的呢！”
卫哲东反驳：“这个说法可能不太正确，当时的崇祯正忙着应付李自成和满族人，缺兵少饷的，还有这个闲心闲钱给个榜眼赐宅子？”
“可能是高氏后人给自己脸上贴金吧！”向雪想了想说，“但也可能是皇帝会象征性地赐几百两银子，然后你自个儿造吧！对于大臣来说，那就是皇帝御赐的了。”
“陕西的民居，虽然不如山西大宅院那么大气，但是精致处倒是很有点徽派建筑的味道。”陈欢看着一进一进的院落，“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不过也还行。”
“这里还有个戏台，会不会有表演？咦，还有包厢呢！”向雪走过庭院，很欣喜地发现这里的乾坤，“有茶水的价格，我们进去坐坐，不知道会不会演秦腔。”
“宴客在要，主要招待宾客、举行宴会的地方。”秦尚插嘴解释。
“这个设计还不错，宴会时有堂会助兴，很轻易就能够宾主尽欢。这些包厢，应该是招待贵宾的地方，我倒还觉得坐在大堂里角度更好。”向雪找了个工作人员询问，才发现自己几个人来得不那么凑巧，秦腔刚刚演完一场，再想看得等晚上了。
不过好在还有皮影戏表演，预测他们转完整座高家大院再转回来，也就差不多了。
走完四进院落，也就差不多了。
“看到了没有？以前的小姐只能住在楼上，一呆就是一整天。北厢房比南厢房略高十五公分，因为古时以男子为尊，而北厢房是给少爷居住的。”
“重男轻女。”两个女人很不屑地吐槽。
“楼梯好窄啊！如果缠了小脚，上下楼梯真的不方便，难怪古代的小姐们都不下楼，走这楼梯也太危险了。”向雪透过窗户看了看南楼的陈设摇头，“真是的，也不开放让我们进去走走！幸好，我们出生在现代，幸甚幸甚。”
皮影戏是中国民间古老奇特的戏曲艺术，在陕西关中地区十分流行。这是一种用光源照射兽皮或纸板做成的人物剪影以表演故事的民间戏剧，艺人们在白色幕布后面，一边操纵戏曲人物，一边用当地曲调唱述故事。陕西最流行的当然是秦腔，歌声高亢。
向雪很阿Q地说：“我们也算是听到秦腔了，一张票享受两种艺术，性价比太高了。”
出门的时候，又发现了新大陆：“你们看，这个‘榜眼及第’的匾有‘乾隆御笔’的印章，说不定这是乾隆赐的呢！”
“不管是谁赐的，所有权是高氏的。”卫哲东解读的角度与艺术细胞女人自然不一样。
第七百十九章 我的本真
“下一站，碑林！”向雪看了看时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议。
“好。”卫哲东同意得毫无原则。
“现在时间有点晚了吧？”秦尚提示性地抬了抬腕，“我们不是说今天要休整一天的吗？”
“碑林又不要登山涉河，就当散步消食了……咦，那我们要不要先吃一点点心？”向雪的问题，让陈欢哑然。
“我说雪雪，你怎么三句话不离美食呢？而且你怎么吃，身材还是苗条得很！”陈欢很纳闷。
“民以食为天，雪雪说得没错。”卫哲东偏帮起自家的女人来绝对是不遗余力的。
“可是时间有点紧，我们要不明天去？”陈欢想了想询问。
“是啊，这座艺术宝库创建年代比较早，收藏着我国古代碑石时间最早、数量最多，今天还真有点赶。”秦尚也发扬了帮亲不帮理的优良传统。
“反正我们对于碑石的艺术也不是太懂，今天先去看看景云钟呗！大不了我们先打个前站，如果真不过瘾明天再继续嘛！”向雪笑嘻嘻地说，“反正关于碑林的攻略，你绝对是做得很详细的，不能让你白做啊！”
“现在去只能走马观花看个大概。不过我们可以选择先游览一部分，哦，我还没说呢，这个景区是由碑林、孔庙和石刻艺术三个部分组成，我估计你们对孔庙不会太感兴趣，毕竟比不上曲阜的那个。”
“嗯，我觉得可能也比不上京城国子监的那个，所以孔庙可以暂且不去。如果看完碑和石刻还有时间的话，再去转一转。”卫哲东定下了基调。
他说话并不算太多，但是一旦开口，基本上没有人反对。
“原来进入碑林还要经过孔庙哪？”向雪看着高大的门楣感慨，“正如人们但知大雁塔而不知慈恩寺，这里也是但知碑林不知孔庙呢！”
“其实西安孔庙的建置可以追溯到北宋末年，在孔庙中也算是颇有地位的了。只不过古这太多，所以像这种景点就显不出来了。”秦尚解释。
进入碑林，必须经过孔庙。不过由于时间已晚，一行四人对孔庙本身的兴趣也不是太大，无非就是照壁、牌坊、泮池、棂星门、华表、戟门、碑亭、两庑等孔庙固有的建筑格局。于是，几人只能脚步匆匆地走过，连走马观花的程度都舍不得。
一路穿过中轴线，就能直达碑林广场。富丽的碑亭亭额上写着“碑林”二字。
“这两个字，是民族英雄林则除的亲笔。这块石碑，就是大名鼎鼎的《石台孝经》。它的得名，就是因为碑面上镌刻的《孝经》。”秦尚一直没有忘记自己临时充当的角色。
“景云钟的景云二字，应该缘自于它的建造年代吧？”向雪问。
“是的，此钟铸造于唐睿宗景云年间。”秦尚回答，“最精华的部分还是碑林，原来是为了保存《开成石经》而建的，陈列从汉到清的各代碑石、墓志000多块。”
向雪感慨：“倒真的是碑石如林啊！”
“这块碑应该可以算是镇馆之宝了吧？”向雪赞叹，“你们看，这块碑的石质很细腻，颜色跟墨玉似的。质地细腻不说，雕刻也非常精致，构图很精巧。碑石本身看上去十分威武，可是因为这些构图，又觉得不失活泼。不管从文物价值还是从艺术水平来说，都是很有价值的。”
“这块碑被誉为盛唐的艺术精华，地位确实不低。又因为在碑林入口，因此又被人称为‘迎客第一碑’，也是中外游客到碑林必会驻足观摩的碑刻。”秦尚解释，“向总，你的眼睛可真够毒的，随便就能看出其中的道道来。”
“雪雪，这里有导览图！”陈欢软软糯糯地招呼。
向雪冲过去看时，两人头并着头，让身后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说：“姐妹花！”
的确，两人都留着齐肩的黑发，身材苗条，向雪稍稍高一些，陈欢要矮两三公分。因为出游，都穿着平底鞋。如果陈欢穿一点有跟的鞋子，从背影上看，被认成双胞胎都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这个导览图很让人无力啊……”向雪瞪着导览图。
“标示的展览室全是序号，完全看不出各展览室的分别来。那我们只能一个个地看过去，应该还能来得及。”陈欢也无奈地说，“至少标示一下其中有些什么特别的珍品，让游客还能挑自己感兴趣的陈列室嘛！”
“对了，我们的导游呢，快来快来，跟我们介绍一下，先去哪个陈列室比较好？至少我们先保证精品。”
“第一展室必须去，展出的是十三部石质经书，是我国乃至世界上最大的石质书库，因为刻于唐文宗开成年间，故称开成石经，共4块石，洋洋洒洒有65万余字。”秦尚脱口而出。
向雪和陈欢对望一眼：“走起吧？”
经书是由楷书书写的，两人对书法小有研究，互相点评着某人的书法艺术成就。
“呃……我也只是一管之见，其实不是很懂，一听就是外行人在评内行人，贻笑大方了。”向雪不好意思地说。
“反正我们自己人说说而已，就算说不出道道来，也会觉得这些石块挨次排开，实在令人震撼。”何欢不以为然，“说是外行，我觉得至少已经进了门坎儿，不用这么妄自菲薄的。”
向雪瞪大眼睛：“欢欢，真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挺自恋。”
“我说的是实话而已。毕竟比起在这儿的大多数游客来说，我们还是有一点基础的吧？”何欢理直气壮地说，“所以，你那些过于谦虚的话，才有些虚伪呢！”
向雪瞪她一眼：“我说的是心里话！我的专业本来就不是书法，虽然会有一点兴趣。再者说了，我已经脱离绘画专业也有好几年了，对自己的专业也不能算得上专业。”
“好吧，那你是真谦虚。”何欢失笑。
“本来就是嘛，会就是会，行就是行，不能不懂装懂，不行装行。”向雪诚恳地说，“没有必要打肿脸充胖子，因为毕竟术业有专攻，我不是全才，没有必要非得要强到涉猎所有的专业。”
“对对对，你是个真人，所以我才喜欢啊！”何欢亲热地勾着她的头笑。
第七百二十章 即将大结局
“我说两位美女，你们能加快一点速度吗？”秦尚提醒，“时间不早了，我们需要错过晚餐吧？”
“错过晚餐没关系啊，反正中午吃得很饱，我们还不饿呢！再说，精神食粮，那也是食粮。”向雪不以为然。
卫哲东把她揽过来：“你可以错过晚餐没关系，但是人家景点也要闭馆的吧？”
“啊，对哦。”向雪连忙点头，“欢欢，我们是得加快速度了。《怀素千文字》和《肚痛帖》看完了，我们去下一个展室吧！”
“下一个展室会有些什么呢？”陈欢有点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如果没有什么珍品精品的话，我们错过了不可惜。”
“还有书法家的诗文书迹，比如苏轼、黄庭坚、米芾、赵孟頫……”
还没等他说完，陈欢就已经眼睛发亮：“哦，那我们必须去！赵孟頫，我太喜欢他的作品了！”
“可这些碑刻是他的书法不是画……”向雪有些遗憾，“我喜欢他的画，构图特别出色。”
“书画不分家。”陈欢笑嘻嘻地说，“走吧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展馆。不管怎么说，如果因为我们时间不够而错过了他们，总是一种遗憾。”
“还有一些线刻画。”
“呃……这个也可以啊！”
“哦，还有清代复刻的45方《淳化秘阁帖》碑石，有各种字体。”
“这个得去看看。”向雪和陈欢互视一眼，双双表示。
卫哲东和秦尚都有点郁闷啊，为什么和自己有默契的不是自己呢？心里有点酸酸的呀！
“对了，王羲之和王献之的草书，不知道这两位名家中的名字，会放在第七展室。我想你们会比较感兴趣是不是？”
“是的，很感兴趣。”向雪很认真地点头。
一路溜达过去，走完七个展室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走出陈列室的时候，看到两个馆室，陈欢很惊讶地问：“咦，好神奇啊，两个同样的展馆怎么连编号都没有？”
向雪瞪大了眼睛，骨溜溜地转了两下才笑着提醒：“它们不是同样的馆室，一个是石刻艺术室，一个是石刻艺术馆。虽然我不懂室和馆有什么分别，不过人家毕竟名称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陈欢看了看自己也笑了，“有点小近视又马大哈的人，还真不容易把它们分出来呢！”
“时间来不及了。”秦尚提醒，“还有两分钟就闭馆，你们就别去被人赶了吧！”
“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看的东西吧？”向雪问。对象，当然是临时充当导游的秦尚同学。
“有啊，反正一个有《昭陵六骏》，一个是《长安佛韵》，展出了一百多件北魏至宋代的石刻造像。”
“佛韵也就算了，但是昭陵六骏还是要看一看的。”向雪拉着陈欢往前冲，“快快快，我们去瞄一眼也好啊，谁知道这次还有机会再来碑林不？”
“你们走反了，是在那边的艺术室。”秦尚在身后提醒。
两人冲进去的速度有点快，工作人员压根儿还没来得及提醒她们闭馆时间已经到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瞄一眼就走，刚刚知道这里还有一些石刻。”向雪笑嘻嘻地求情，“两分钟，一定不超过两分钟。”
陈欢嘀咕：“两分钟够看什么呀！”
“那就再延两分钟呗！”向雪嘿嘿干笑，又叹了口气，“算了，人无信不立，这种耍赖皮的事我们还是别做了吧。”
秦尚腹诽，向雪向总同学啊，明明人家闭馆时间已经到了，你还非要进去瞄两眼，这就不算是赖皮了吗？
向雪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说是两分钟，还真是两分钟，尽管留下了一点遗憾。
“不用这么遗憾，其实这里应该还有吴道子的墨迹和王维的竹影清风碑呢！”
“啊？”向雪哀怨，“为什么不早说不早说啊！难道是在对面吗？那个……可是六骏我也想看的，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不是在艺术馆。”秦尚笑得很狡猾，“其实我一路走过来特意关注的，结果压根儿没找着。虽然我做的攻略里有这两件珍品，但还真没找着。”
陈欢大发娇嗔：“为什么不早说？你找不着，并不代表我们就找不着啊！”
“就凭你的小近视眼儿吗？”秦尚吐槽。
“切，当然是凭借我对于艺术的敏感度了。”陈欢傲娇，“像你这种对艺术没有追求的人是不会懂的。”
“我确实没有追求，但不表示我没有欣赏的修养吧？”被看扁的秦尚不乐意了。
短短两天的旅行，已经让几人都彼此熟悉，互相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倒也是增进彼此友谊的方式。
就连卫哲东，也会很应景地说两个冷笑话。不过没有点智商，有时候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自己成了被他取笑的对象。
晚上在城墙上吹着夜风，又是一种闲适的心情。一天里随着时光变幻，景色也相应变幻。有时候如果你刻意地追求，或许却发现它们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美。而当你不经意间悄然袭来的月色，却显得格外动人。
“今天不是月半吧？这月亮又大又亮，很明亮。”向雪笑着说，“诗仙则说‘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今天的月亮，可不就是一只白玉盘吗？”
“是啊，有时候换一个心情换一个地点，就像收获另一种美丽。”陈欢附和，“就像某个黄昏，真正想要欣赏落日的时候，或许已经找不到那样的情怀。可是在一天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后，再看到那轮落日，却觉得连同漫天的晚霞，都美得跟海市蜃楼似的。”
向雪目光闪动：“说得太对了，就是这种感觉。”
志趣相投的朋友一起出行，总会得到翻倍的视觉和感官享受。第二天，他们又一起登上华山之巅，第三天去世博园……很快一周的假期就宣布告罄。
“我们要回一趟家，再去京城BYA报道。”秦尚说，“大概会晚两天吧。”
“好。”向雪笑着答应。
如果每次出游都能拐个BYA急需的人才，或许她倒是可以考虑每个月安排一次远行？按照这样的频率，BYA很快就会摆脱人才危机了吧？
第七百二十一章 大结局
回到京城，卫哲东和向雪都各自投入了快节奏的工作中。尽管卫哲东不想让向雪加班，但由于生力军的加盟，向雪觉得BOYA的发展似乎又可以迈上一个新的台阶，立刻跟打鸡血似的，精神无比亢奋。
因为在她回就京城两天后，秦尚如约加盟BOYA，还带来了他的师兄愿意加盟的好消息。
向雪喜不自胜，交代办公室务必把这师兄弟俩安排得妥妥帖帖，绝对不能让他们有什么后顾之忧。
“现在的BOYA架构应该很理想了。”向雪喜孜孜地说，“虽然人才还没有饱和，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左右支拙了。应付正常的业务应该没有问题，想必会很顺利。”
“那就好。这样看来，BOYA的发展将会进入一个快速发展阶段。看来，追上东雪也是指日可待的。”
“估计差得远了。”向雪好笑地说，“基础不一样，规模不一样，想要迎头赶上可不那么容易。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完全没有办法完成的目标。目标太高，我就别不自量力了。”
“东雪已经度过了快速扩张的阶段，正走入平稳期。所以，BOYA要是趁着机会扩张的话，还真有可能赶上的。”卫哲东鼓励。
“这个目标太远大，不是我能够左右的。”向雪失笑，做了个鬼脸。
就算她呕心沥血，也不可能赶得上卫哲东。这种领导者本身的差距，也不是靠勤奋就可以弥补得过来的。
毕竟，她不是神仙，没有能力缔造一个神话。
“既然不想赶上东雪，那就悠着点，没有必要每天加班到半夜三更。”卫哲东转了一个大圈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向雪无奈：“只能说BOYA的员工一个个都太自觉了，我都暗示他们不必加班，可是他们都特别主动啊！唉，看着他们每个人都跟打鸡血似的加班加点，作为领导层，我也不好意思每天准时下班吧？”
脸色是无奈的，但是眼睛里的笑意，分明表示出她的心情很飞扬。有一群愿意为公司掏着心掏着肺的员工，她这个当老板的，简直连睡觉都想笑出声来。
看着她风风火火出门的背影，卫哲东不由得对卫效理说：“六叔，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当初是想顺应她的想法，替她把向氏收回来，才弄了这么一个公司给她，结果现在她倒是把公司看得比我还重要了？”
“你帮助她组建BOYA的目的，难道不是还有其他方面的考虑吗？如果不是想把她彻底带入你的事业，你也不会让BOYA发展得这么壮大吧？”卫效理毫不同情地说，“自己种下了什么因，现在就要接受什么样的果。更何况，等向雪强大到可以与你比肩而立，你才会觉得人生圆满了。”
“她是我的妻子，所以天然能够与我并肩而立。”卫哲东安静地说。
“好吧，就算你是这样想的。其实有一个很好的办法，能够让向雪不再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什么办法？”卫哲东追问。
“生个孩子吧，女人有了孩子，就会以孩子为重。事业和工作？那都是一片两片的浮云，风吹过就不会留下痕迹了。”
“孩子是这么容易就能有的吗？”卫哲东泄气。
这叫什么建议啊？他还怕有了孩子，自己的地位会再顺延一位呢！
孩子，顺其自然吧！他矛盾地想。
尽管并没有得到父亲十二分的期盼，孩子却很心急。两个月后，向雪就被查出来怀孕了！
“我……我要当父亲了？”卫哲东的心情有点复杂，心里淡淡的欣喜渐渐蔓延开来，很快就挤占了整个胸腔，才终于笑了出来，“雪儿，我们有孩子了！”
“对啊，检查报告不是已经出来了吗？”向雪白了他一眼，有点小苦恼，“可是今年BOYA要完成上市，事情千头万绪，这小家伙来得有点不是时候呀！”
“刚刚好，就把上市作为送给孩子的礼物吧！”卫哲东的嘴终于咧了开来。
他以为自己不会太喜欢孩子，可是得知自己的孩子已经被孕育中的时候，他却觉得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勾住了他的心脏。
那是他和向雪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是他们婚姻的结晶。
最高兴的还不是他，而是卫老爷子。自从得到消息，他的嘴就没弯下来过。如果不是卫哲东阻止，恐怕他会打着电话昭告全天下。
老卫家有后啦！虽然卫氏的第四代已经有了一大拨儿，但是他这一支的直系可还是头一个。所以，他咧着嘴笑完，就一再交代郑伯设计每天的菜谱，着手装修婴儿房，还有大量的婴儿用品
当然，婴儿总会长大的，于是还要准备玩具和衣物用品。向雪看到儿童房里琳琅满目的物品，忍不住瞠目结舌：“这个……是航模吗？还有滑板、轮滑鞋……这是准备到了几岁啊？”
“雪雪就别去上班了，安心在家里养胎。你的BOYA交给东子去打理，让他操心去！自家老婆儿子的事，他还能不扛着？”卫老爷子这个时候，可不太心疼孙子了。
“没关系的，我现在并不是很忙，我会注意休息，不会再加班了。”向雪当然不同意留在家里当米虫，只能婉转地解释。
卫老爷子还要再说，卫哲东已经接过了话头：“爷爷，对于女人来说，如果闷在家里，很容易会产生忧郁的情绪。而这种情绪无疑是负面的，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什么成长，只是一颗胚芽呢！不过你说得也有点道理，以前的女人也没有养胎的说法……”卫老爷子想了想，为了下一代的健康，只能勉强同意向雪依然上班。
不过，绝对不允许她再乘坐地铁等公共交通工具，接送这个重要的任务仍然由卫哲东同学担任。偶尔没空，也一定要由卫效理负责。
对于外人，老爷子一个都信不过。
向雪一边是享受着家的关怀，温馨而甜蜜；另一边则是明媚的苦恼，似乎稍稍活泼一点的动作都会被劝阻。
“我怎么感觉自己变成了国宝大熊猫了呢？”她娇嗔着抱怨。
“因为你现在就是全家的重点保护动物。”卫哲东安抚地笑，“你换个角度想一下，以后估计都没咱俩啥事儿了，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会被整个家宠的。所以，这也算是好事儿。”
向雪添上了另一重忧伤：“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小家伙会被宠坏？”
看这个趋势，绝对是一种很可能的事啊！
“如果是女孩，那还真有可能，就像罗小蝶一样。”卫哲东很不以为然，“你不是很喜欢她吗？看起来就算被宠坏也没有坏到哪里。”
“那……如果是男孩呢？”向雪惊恐地问，“不会被宠成一个混世魔王吧？”
“男孩需要被宠吗？”卫哲东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女孩子才需要被娇养。”
“哦。”向雪放下了心。
男孩如卫哲东，女孩似罗紫蝶，似乎也很好。
于是，心里再次呈现出晴空万里的景象。
得到这个消息的好朋友都纷纷打电话或发微信来恭喜，尤其是刘浏在电话里声音尖锐而高亢：“雪雪，真是太好了，以后小家伙一定要认我当干妈！”
“当然，不认你还认谁？”向雪笑嘻嘻地说。
在经历了刚刚开始的羞涩，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每天被京城人变着法子调侃，还有什么场面不能应付？当然，这些调侃并不都是善意的，卫家的那些支系说起话来可就酸溜溜的了。不过卫老爷子为了保护重孙子的心情，很快就下了禁令，即使有卫家人厚着脸皮上门，向雪也不用出来应付客人。
汪涵宇也很高兴，一得闲就做小衣服，用的面料都是天然天蚕丝和棉布，还向左邻右舍学做小鞋子。
向雪挺不好意思：“六婶，鞋子现买就行了……”
“外面买的哪有自己做的舒服？我去儿童专柜看过了，就算是国际品牌，那料子也不是百分百纯天然的。”汪涵宇乐呵呵地说。
她和卫效理不具备要孩子的条件，他们已经接受了现实，决定不要孩子，所以卫哲东和向雪的孩子，受到了整个卫家的殷切期待。
“这个家，也确实需要有个孩子了。”卫老爷子的笑容整天整天挂在脸上，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日益得到改善，“说不定等孩子出生，我真能站起来了呢！我这两天都感觉自己的腿有点知觉了。”
“叔叔，那就更好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卫效理笑了。
“雪雪快吃一盅这个，谁都不许嘴馋，这可是特意为雪雪准备的。”卫老爷子接过郑伯送上来的茶盅，放到向雪的面前。
向雪惶恐地站起来：“爷爷，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快坐快坐，这种事不用你做。”卫老爷子紧张地吩咐。
“我……”向雪既甜蜜又痛苦地看着自己的脸蛋一天比一天更圆润，每天对着各种各样的炖品愁眉苦脸。
“哲东，你帮我喝掉一盅，我又不是猪，真喝不下了。”
“记得欠我多少回了啊！”卫哲东笑眯眯地说着，用手比了一个“九”字。
“知道知道了，以后一一还你。”向雪噘着嘴把炖盅端到他的面前，赔上笑脸，“快喝吧，一会儿郑伯要是发现还没喝完，告诉爷爷的话就糟了。”
这样的养成计划继续了八个月后，终于迎来了瓜熟蒂落。在经历了一夜的折腾后，终于迎来了卫家的第四代。
已经成功与艾妮儿离婚的陈焕青得到消息，站在阳台上抽了一晚上的烟，直到东方既白，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端起手中的酒杯：“雪儿，你一定要幸福。”
此时，向雪已经在卫哲东的怀里带着微笑沉沉地睡去。床边，一个小婴儿正甜甜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