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申张正义
“又怎么了？”向雪疑惑地朝声音的中心看过去。
“这次为什么又是大呢？”艾妮儿喃喃低语，面前的筹码眼看就要扫到桌子中央，她急忙扑了上去，护住自己的那堆筹码，“不不不，这次我怎么会输呢？我明明已经赢了好几把。”
“大姐，赌场上的输赢不是很正常的吗？你现在这副样子真让人觉得可怜。”江慕晚云淡风轻地说，“我刚刚一把也输掉了大半，也没有跟你这副样子！”
“我的钱是借来的！”艾妮儿嘶吼着，死命地护着自己的筹码。
“她这一注下这么多？”向雪看着那堆花花绿绿的筹码惊讶，“我还以为她就是享受赌博的这个过程呢！”
“这就是赌徒的典型心态，想一把赢得更多，结果一下子就全输了出去。为什么有一句行话叫‘十赌九输’？从概率论上来说，输面的概率并不至于这么大。只不过赌上瘾的人，赢了还想再赢，输了则想赢回本钱，结果在赌场里把钱撒得越来越多，输得也越来越多。”
“就是有些人习惯于不劳而获，在赌场上赢过了钱才会觉得这样的钱来得太容易，因此就格外地沉迷于赌博事业。”
江慕晚站起来，姿态舒展地伸了个懒腰：“输不起的人进什么赌场？小赌还能怡怡情，像你这种赢了得意输了骂娘的德性，还是乖乖地在房间里看海吧！”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就是赢了几个臭钱吗？”艾妮儿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小姐，请不要破坏赌场的规矩。”穿着制服的赌场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客气而礼貌，可是态度却十分坚决。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一看而知的孔武有力。艾妮儿到底不敢再强横，只能一点点地松开手，脸上的神情十分沮丧，又怨恨地看了一眼江慕晚，最后落到向雪的脸上。
“向雪，有种的你就自己上来和我对赌，靠着别人很有幸福感吗？”
“至少我有人可以靠啊！”向雪嫣然一笑，“如果你有人靠，你会跟我一样觉得幸福的。”
“就是，我家雪雪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像你这种人见人厌花见花谢的人，是无法理解这种小确幸的。”江慕晚笑嘻嘻地说着，推出面前的筹码，“今天玩得很尽兴，给大家买点酒来，我请客！”
“好，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小姑娘真大方！”
“大气的人才能赢得了钱，跟那位似的小气八拉的，能赢钱才怪呢！”
“就是，不输才没天理了呢！”
…………
艾妮儿被人左一句右一句挤兑得两眼通红，可是环目四顾，却实在找不出那些大放厥词的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十分不屑的样子。
她茫然回头，一直陪着自己的赵淑云已经一怒之下回了房间。周围是兴高采烈的游客，其实也没有人真的就在邮轮上赌博，只不过玩个开心，凑个热闹而已。如果真想要赌博，直接去著名的赌城就是了。
所以，艾妮儿还真成了一枝独秀的异类，气急败坏的模样，着实让人看不大起。
艾妮儿咬着唇恨恨不已，看着向雪挑衅地抬起下巴：“怎么样，有没有胆量跟我赌两把？”
向雪好笑：“算了，你都输成这样了，我就不给你雪上加霜了吧！”
她对赌博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也很认同江家的传统，赌赢来的钱，不能带出赌场。于是，她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赌的必要，玩个新奇就够了。
“你没胆就别说什么风凉话，昨天你不是赢了钱吗？原来你也不过是个输不起的孬种。”艾妮儿不屑地说。
向雪倒没觉得什么，卫哲东老大不高兴了：“果然是人见人厌的女人，还不如就在家里凉快着，出来丢什么人现什么眼？我家雪儿的运气，就是锦鲤都比不上，怕你输得下不了船才好心放你一马，没想到还不识好人心！”
“有些人自己就只有一颗坏心，怎么识得了好人呢？”江慕晚补刀。
“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点？毕竟人家只是一个女孩子……”有人弱弱地说。
“咦，居然还有人替这种垃圾女人撑腰？站出来让大伙儿看看是什么样的奇葩！”江慕晚老大不高兴地沉下了脸，眼睛微微眯起。不过，很快就在唇边展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
其实声音的来源很容易寻找，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了人群中一个瘦弱的年轻人。
向慕晚懒洋洋地说：“居然有人想要申张正义？可是一个沉迷于赌博的女人，能代表得了正义吗？大哥，您可真爱开玩笑呢！”
“我只是觉得她已经输得够惨了，所以还是别再笑话她……”
“在赌场上输到倾家荡产的人多了去了，也没看到你去同情人家吧？你要是想安慰，不如大大方方地献出你的拥抱啊！”向慕晚笑得那叫一个甜美无暇，天真烂漫。
“就是，识人不明的糊涂虫！你没看到她刚才输牌就歇斯底里的模样吗？这样的女人居然也有人喜欢，真怀疑你的品味！”
“我……我也不是喜欢……啊……”年轻男人大约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一张脸挣得通红，话也说得结结巴巴。
“那你是觉得我在仗势欺人喽？”江慕晚委屈地问。
“没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是，我今天是赢了很多，可我一没出千二没耍赖，正正当当赢来的，难道我就不该赢？或者说，你觉得我在针对她？”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这个女人我认识。”江慕晚笑嘻嘻地说，“所以你没有看错，我就是在针对她。可是我也冒了很大风险的，毕竟在赌场上，谁敢说自己就是那个常胜将军？”
“小姑娘，这女人一看就不是善类，她一定是欺负你了吧？”中年大叔忍不住插嘴。
江慕晚垂下头，脸色哀怨。
“你说出来让大伙儿评评理，我们都会帮你的。”大叔继续说。
向雪听得好笑，说是评理，可是最后的落脚点却在“帮你”。这理儿，还怎么评？
第六百三十六章 所谓正义
“我跟她前日无怨今日无仇，就是想要申张一下正义。”说着，她还不屑地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知道什么是正义吗？”
“当然！”瘦男人仰起脖子慷慨陈词，“所谓正义，是伦理学和政治学的基本范畴，简而言之，就是说要按照道德标准做应当做的事。荀子说，不学问，无正义，以富利为隆，是俗人者也。”
江慕晚挑了挑眉：“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书呆子呢！连荀子的话都北出来了，可见你还真是个道德楷模了？”
“我不敢说自己是个道德楷模，但至少还有自己的道德底线。”
“哦？你的道德底线，就是是非不分，帮助一个行为不端的女人？今儿个我可真是见识到了，口口说说的正义，原来不过是看个女人颜色还能差强人意，所以颠倒黑白地诉说一个真正在主持正义的人？”江慕晚的唇畔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
“这女人有什么好颜色的？小姑娘，她长得可不如你，也不如你的朋友，你们俩才是一对高颜值姐妹花！”
“就是，这女人长得歪瓜裂枣似的，这算是开炸酱铺子的吗？”
“五官看起来倒还算像个人，可是这种跟自己母亲都恶言相向的人，借高利贷还指责夫家替她还债的女人，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娶回家的。”
“幸好已经被人娶走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谁会成为倒霉鬼呢！”
“那可不一定啊。我给你们分析分析，这种女人夫家肯定受不了，妥妥地会被赶出门成为下堂妇对不对？然后，就有下一个不明正相的倒霉鬼接手了呗！”
“这不现成就有一个？”
于是哄堂大笑。
艾妮儿火冒地瞪着众人，可是说话的人实在太多，个个都上赶着挤兑她，就算她想找人吵架，也找不着主儿。想要掀桌子，可是赌桌的份量实在是太沉，她就算超水平爆发，也别想掀动分毫，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又觉得满腔委屈，终于挣出了两行泪：“你们你们都合起伙来欺负人！”
“我没有颠倒黑白，漂亮的女人不一定心肠好。”瘦男人愤愤不平地说，“这么多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女人，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看到有人替自己打起了抱不平，艾妮儿干脆号淘大哭：“就是，他们他们就是合伙欺负我一个人。”
一旁的游客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说小老弟，你搞清楚状况再出头行不行？赌博这种事儿，又不是我们强拉她来的。你看这小姑娘的朋友还劝她别赌来着，可人家就是不听啊！”
“连自己亲妈的话都不听，你还指望她听谁的？”另一个也插嘴说道。
“在我看来，所谓正义，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两个字，公平！”江慕晚冷笑着说，“你们知道这女人做了什么吗？她和她那个看似厚道慈祥的妈把我朋友从家里赶走，把她的家产一分不剩全都抢走，末了还抢了她的未婚夫，现在就是人家那老公。”江慕晚义愤填膺地说着，泫然欲泣，“要不是好心有好报，遇上了胜过那个未婚夫好千百倍的男人，我朋友现在会怎么样？”
向雪愣了愣，忍不住苦笑着低下头。
虽然她很感激这位新结识的朋友替自己出头，可她从来没有想把自己的伤疤揭露在大家的面前。
卫哲东也不大高兴，瞪了江慕晚一眼，转头牵起向雪：“我们回房间去，这里就留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向雪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江慕晚的出发点是好的，她可不能就这样置身事外。
她抬起下巴，走到江慕晚的身边：“谁的一生没遇上个把渣男呢？幸好，我的运气值和赌运一向好，能够遇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不是要赌吗？想赌多大都奉陪，我身后的男人，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够我输个几年的。”
卫哲东好笑地看着她傲娇的模样，觉得心里像是有只猫的爪子正在挠着，一下接着一下，痒得不行。
“富可敌国，那还得加上家族的财富，我现在还不能买下一个国家。不过，有一天我会实现你的这个梦想的。”卫哲东轻笑着说，“当然，就算现在，关于你的赌资还是可以负担得起的。”
江慕晚迟疑：“你不用听她的激将，我代你和她赌。”
“放心吧，我们又不是头一回对赌。”向雪莞尔，“一会儿赢了请大家喝香槟，现在可以准备了。”
场上的气氛顿时又热闹了起来，艾妮儿咬牙切齿地又签下了一百万的欠条，惹得周围的游客纷纷摇头。
“小姑娘，赌场上的运气有时候很邪门的，你要不要劝一下你朋友？”中年大叔好心地提醒江慕晚。
“她说的是真话，反正她家男人不在乎这点钱，够她输个一辈子的了。”江慕晚不在意地说，又有点不甘心，“顶多就是让那女人得意洋洋而已，反正只要她不收手，我还能给赢回来！”
“你的运气也不会一直这么好的。”大叔好心地泼了一盆冷水下去。
“放心，我是锦鲤体质。”江慕晚自信满满地说。
如果不是江家的家训，她老早就可以在赌场上发家致富了。不过，这种钱来得太容易，实在是很没有意思的。
“你朋友输钱了。”大叔一直注意着赌桌上的情况，及时提醒。
“嗯，没关系，她试个水，反正输得起，怕啥？”江慕晚不在意地说。
她相信卫哲东也没有指望向雪赚钱，就当给她顺口气好了。
人家贾宝玉给晴雯撕扇子算什么？卫哲东给向雪砸筹码玩。
“果然，她男朋友眉头也没皱一下。”大叔佩服地说，“这种人才是做大事的人。”
“您眼光可真准。”江慕晚看着向雪又输出一把，叹了口气，“看来，今晚是要通宵了。放心，就算输钱，她那个大款男朋友也会给你们买香槟的。”
向雪连续输了三把，艾妮儿虽然也输了一把，不过总的来说还是赢的，脸上又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看着那女人的笑容，真想扁她。”江慕晚喃喃地说。
刘启东终于刷了一把存在感：“你和向雪真这么投缘？”
第六百三十七章 汗水浇灌的花朵才鲜艳
“对啊，我和她多像啊！不过，我可不会像她这么傻傻地把家产都给弄丢了，我绝对是把别人的家产弄来的主儿，是不是？”江慕晚笑嘻嘻地说。
“是，你是个小霸王。”刘启东宠溺地笑了。
“我是女霸王。”江慕晚眉开眼笑，“咦，雪雪开始发力了，我的锦鲤运气果然传染给她了呢！”
确实，赌桌上，向雪开始赢多输少，艾妮儿的脸色再次晴转多云再转阴，几乎即将降下雷暴。
“你怎么……”她咬紧了牙关，狠狠心，把剩下的筹码一股脑儿全推了出去，“这把赌大一些。”
“好啊！”向雪很轻松地回答，“你赌多大，我就跟多大。”
中年大叔很意外地看着江慕晚说：“看来人以群分是有一定道理的，你那个朋友赌起来倒跟你似的，输了不着急，赢了也不兴奋。”
“因为我们都知道，靠自己的汗水浇灌出来的花朵才会开得鲜艳，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钱，花得才理直气壮。”江慕晚笑着说，“如果我们真的把赌博当成发家致富的一条捷径，那我们就真的迷失了自己，变成了好逸恶劳大军里的一员干将。长此以往，整个人生都废了。”
“看不出来，你们年纪都不大，看得倒是通透。”中年大叔惊异地说，“你们俩的家教一定很好，从小一起长大的吧？”
江慕晚乐不可支：“你不会以为我们是嫡亲姐妹吧？”
“那倒应该不是，你们俩长得并不是很相像。不过，你们的性格倒有点像，可能是世交或者是表姐妹之类的亲戚关系吧？”
“大哥，您这次可猜错了。我和这位朋友只是下船那天才认识的，屈指算来，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呢！”
“怎么可能？”中年大叔奇了，“那你们可真的太有缘分了，
“是啊，所以我们以后一定会是好姐妹。”江慕晚笑着说，“能够在茫茫人海中遇到和自己有着同样兴趣的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真是一段值得珍惜的友谊。”中年大叔感慨地说，“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有几个好兄弟，可是到得年长，这些兄弟都天各一方，友情也就慢慢地淡了。不过真遇到了困难，还是他们能够伸手帮一把。”
“大叔看来颇有感慨啊！”江慕晚笑着问。
“是啊，所以看到你为朋友出头，我心里很感动。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居然只是相识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这样的相识除了缘分两个字，还真没法儿解释了。”
刘启东也笑着说：“我也很惊讶她们俩居然会这么投缘，我这个女朋友性格开朗，朋友说是遍天下也没夸张多少，但真正像这样护着的，还真没有几个。”
“哪里需要几个？人的一生，有这么一个也就该满足了。”中年大叔语重心长地说。
“就是呢，我长这么大，也就遇上雪雪这么投缘的，我们家里的姐妹虽然多，可是我们她们还真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江慕晚同意地点头。
刘启东怜惜地看着她：“因为你们之间牵扯的利益太多了，所以怎么可能亲近得起来呢？”
“也许吧！”江慕晚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那边大叔已经惊喜地叫了起来。
艾妮儿握着拳喊：“阿倪，再借我一百万！”
阿倪当然毫不含糊地递上欠条，艾妮儿恨恨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重重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向雪打了个呵欠：“今天就到这儿吧，太晚了。”
“不许走！”艾妮儿强硬地说，“我刚兑换了一百万的筹码！”
向雪看着眼前赢了大把的筹码，有点犯难：“你想输掉它们倒是容易，可是我的运气看起来不错，想要输完它们还真有点难度呢！”
周围有游客发出了笑声，艾妮儿气得脸红脖子粗，一万分地想不明白，自己的运气怎么就背成这样，输给江慕晚之后又紧接着输给了向雪。
“你很快就会输掉它们的！”艾妮儿信誓旦旦地说。
向雪笑吟吟地随手压了一注：“好啊，输完了正好回房间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或许就能看到码头了呢！”
“明天也得晚上才能进入国境，估计驶入码头的时候我们都在跟周公下棋。”卫哲东笑着说，“累了？”
“嗯，有点啊！真不明白这种活动怎么会有人乐此不疲呢？要是赢钱也就罢了，至少还能请大家喝杯香槟喝杯鸡尾杯图个热闹，输了钱又图什么呢？”
向雪有点苦恼地问，艾妮儿的脸上阵青阵白。
为的什么？其实她自己也有点不那么明白了，为了翻本她已经填进去了至少一千多万。
身体明明觉得有些疲惫了，可是精神却依然亢奋着。
“要不要歇会儿，我来接替你？”卫哲东问。
“那……虽然我不想赢钱，也很认同江家的祖训，赌场上赢来的钱别带回去。可是，我也不想输给艾妮儿呀！”向雪眨巴着眼睛说，“可是今天晚上赢得实在有点多，要不我们把筹码兑换完，就直接捐给红十字会吧？唔，捐给慈善总会也行，要通过正规的途径，还能够抵个税呢！”
“税法果然学得不错，不过你怎么不抵扣企业所得税呢？那样抵扣的比例更高。”
“这是我的私人财产，还是别公私不分了。该交的税我们一分不少，不该交的税我们也没有必要多交是不是？”向雪笑嘻嘻地说，“捐了吧，匿名，赌场赢来的钱，听着怎么觉得很不励志呢？”
“我说雪雪，你是不是想撤了？我来接替你，这些都是我的本钱？哇，又赢了一注。”江慕晚笑嘻嘻地坐到向雪的身边。
“好啊，都给你当本钱。”向雪很爽快地站了起来，毫不留恋地挽住卫哲东，“我们把战场留给她们吧，今天真累了，回去睡个好觉，明天才能精精神神的。”
众人看到她毫不留恋地扔下满桌的筹码离开，忍不住惊叹：“这两个小姑娘真有意思，赢了这么多钱都不当一回事，要换成我们的话一定会喜疯了。”
第六百三十八章 慈善赌博
“因为她们都是天之骄女，家底儿丰厚着呢！”中年大叔幽幽地叹了口气，“身后有个强大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江慕晚刚想说什么，看了身旁的刘启东一眼，重又眉开眼笑：“是啊，所以找男人的眼光一定要好。某些女人挑个渣男还当做宝，我们姐妹的眼光可不会这么差。”
艾妮儿虽然专注在赌桌上，可还是免不了听到一言半语，面对江慕晚的指桑骂槐，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卫哲东不断地赢钱，下注又狠，她眼前的筹码如同流沙般少了下去，让她额头直冒冷汗。
卫哲东的手笔可不像两个女人那样“温和”，经常是看都不看直接把手里的筹码推一大半出去。
他有这样的底气，艾妮儿虽然也想豪气一把，手却实在有点软。看着卫哲东眼前的筹码越堆越高，心里又气又急，终于把剩下的筹码一股脑儿地推了出去：“全押上，押……小！”
卫哲东嘴角噙着微笑，气定神闲，还和向雪讨论接下去的旅程怎么安排。
“我们这段旅程还没完呢，你就想着下一段旅程啦？卫大少爷，你不会玩野心了吧？”向雪摇头，“暂时不想出去，好好把工作理一理。”
“工作永远是做不完的，你要懂得适时放松。”
“我也在学着放松，可是我们不是还在旅途中吗？”向雪好笑地说，“工作一段时间再考虑下一个旅行目的地吧！”
“那可不行，你有选择综合症，如果不提前选择好，到时候很可能因为选择的问题迟迟定不下来，一再推迟我们的旅程。”
他们喁喁私语，说得十分热闹。艾妮儿注意力虽然大半在赌桌上，可终究还有一部分的注意力接收到了他们的对话。
旅游？对，他们不就在旅游吗？俪影双双的，看着很恩爱的样子。而自己呢？只能和母亲一起，还要为自己借钱推三阻四。
看看人家的男人，不管输多少都给她兜着，哪里用得着像她这样勤勤恳恳地为自己的赌资犯愁？
越想越觉得愤愤不平，陈焕青原来还算英俊的脸，忽然间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了。当年巴着心巴着肺从向雪手里抢过来，却忽然发现向雪那里还有更好的，自己不过是拿了一个次品，这口气堵在胸口，一时下不去。
“又赢了，看来可以多捐助几个山区的孩子。”卫哲东笑着把玩着手里的筹码说。
“嗯。”向雪笑容满面。
做善事总是让人心情愉快，而且又是赢来的钱，一点舍不得和心疼的情绪都没有。
“你们要把赢来的钱捐出去？”中年大叔动容地问。
“是的，这些钱不能说来路不正，但跟自己辛苦赚来的钱，还是不一样的。用自己赚来的钱，踏实。而且，我们也不想养成赌博的恶习，怡个情玩个新鲜还行，真把它当成一件事儿来做，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吗？”江慕晚笑着说。
“你们俩……很不错。”中年大叔感慨，“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像你们这样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
“所以我们才这么投缘啊，你看我们的价值观都是一样的。”
“是的。”中年大叔肃然，“我也把今天赢的钱捐出去，就算觉悟没那么高，也不能比你们差太多吧？”
“对，我也捐出去。”
“反正是跟着她们赢来的，捐出去做点好事。”
“谁是当会计或统计的，给我们大伙儿统计一下，一起捐吧。”
“是啊，匿名，我们做好事不留名。”
“只要能够帮助到人，我们就认可了。正像这位小姑娘说的，毕竟是赌赢来的钱……”
“赌桌上赢来的钱又怎么了？金钱本身可没有罪恶。”
“重点是用到了能够发挥它作用的地方，比在这里输掉更强。”
…………
讨论非常热烈，几乎每个赢钱的人都捐出了一定的数额，有的多些，有的少些，然后大家都兴奋地开着玩笑。
“你刚才赢了可不止这些吧？”
“这个……总得留一点回去买东西哄老婆吧？其实我真的留得不多，也就够买套化妆品买件小首饰什么的。真的，要不你算算啊……”
“哎哟，你今晚赢了这么多？”
“当然没有，还有加上昨天的。”
“我没赢到什么，可是看你们都捐这么多，就把藏起来的私房钱也捐出来了……”
“我赢了多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反正是赢来的钱，小姑娘们都捐了，我也不好藏私，捐了！”
…………
很快，负责统计的某公司会计就把捐款的数额统计了出来：“哇，我们可真算是捐了一笔巨款。呶，这两位小姑娘捐得最多。哈哈，她们赢得最多嘛！”
“真的，头一回觉得赌博也不是坏事。”
“嘿嘿嘿嘿，赌博也有益身心健康，咱们都是有觉悟的人。”
欢声笑语中，艾妮儿显得格外阴郁。
她当然不可能捐钱，就连现在的赌本都是借来的。看着人们对向雪和江慕晚赞不绝口，心里嫉恨异常。
“有什么了不起，我要是赢了钱也会捐。哼，为什么要捐？我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买呢，陈家的零用钱给得小气扒拉的。”艾妮儿碎碎地念着，咬着牙齿瞪着对面的男人。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身畔的女人身上，眉眼温存，哪里还有传说中冷酷卫少的风范？向雪真有这么大的魅力吗？以前把陈焕青迷得神魂颠倒，现在就迷倒了卫哲东！
“看来，你和江慕晚倒真是做了件大好事，今天晚上募集到的善款，可能不比一场慈善晚会的收获少。”
“那是当然，我和晚晚赢的不少。”向雪抿着唇乐，看着周围一群“赌徒”由衷地说，“我现在相信世界上还是好人多，连在赌场上都能遇到这么多乐于做慈善的人。”
“不是他们乐于做慈善，而是被你们两小姑娘给感动的。”
“能够被感动，说明他们本性还是善良的。我现在相信‘人之初性本善’的观点了。”向雪感动地说，“你看他们几乎把赢来的钱都捐出去了，赢得少的还不好意思，自己还要再添一点出来。”
第六百三十九章 拒绝桂花的浪漫
赌场的后半夜，几乎成了欢乐的海洋。众人喝着香槟，吃着点心，畅谈着下一次的“聚赌计划”，唯有艾妮儿脸色越来越难看。
卫哲东看似信手押的注，每每赢多输少，筹码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偏偏这位财大气粗，每次下注都是大手笔。当然，赢的也是大手笔，为“慈善”事业不断地添砖加瓦，众人在一旁跟着下注，然后让会计师及时更新慈善捐款数目。
艾妮儿输得面如土色，不得已又再签下了两百万的借条。可是这两百万，在卫哲东大手笔的押注面前，根本经不起折腾，没一个小时，就再度筹码告急。
赵淑云终于放心不下女儿，再次回到赌场，把正要签下新欠条的艾妮儿不由分说地拉走了。
“我们也该散了，扣掉香槟和小费，其余全都捐了！”卫哲东挥了挥手，对桌上小山似的五颜六色的筹码不在意地说。
“你们都把赢来的钱都捐了，我们也不要小费了，就捐了吧！”侍者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也没赢钱，只能尽一点点心意，你们可不要笑话我们。”
“心意到就好，百万千万不嫌多，一分两分不嫌少，有力出力，有钱出钱，这才是慈善真正的意义所在，对不对？”江慕晚高兴地问。
“对！”
山呼海应声中，卫哲东和向雪互视一笑，牵着手退场。
唔，留点传说在江湖中，这种感觉也不错。
江慕晚也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拉着刘启东撤了，追上两人：“今天玩得真高兴，头一回赌得这么兴高采烈。”
“是啊！”向雪随口答应了一声，才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还是头一回进赌场。”
“你的心算能力比我还好，卫少就不说了，谁不知道这人是奇才天才鬼才啊！可是我真没想到，雪雪你也这么厉害！”江慕晚兴奋地说，“下次我们对赌，看看到底谁更胜一筹！”
“这个就不需要了吧？我其实……就是运气比你好一点点而已。”向雪干笑。
“怎么可能？运气这玩意儿，只能骗骗那些不懂得技巧的人，明人面前就不用说瞎话了，我可不相信有人纯凭运气能够赢这么多的。”
“我……”
“难怪卫少会为你放弃整片森林，因为你是值得的嘛！”
“或许只是我的运气好。”向雪微笑着说。
“是我的运气好。”卫哲东揽过她的肩，“那是我们在一场花前月下的浪漫。”
“哇，卫少，你真的是京城的卫少吗？”江慕晚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假冒伪劣产品吧？居然能说这么甜的情话！东子，你看到没有，学着点好不好？”
刘启东无奈地说：“你让一个数学系的学浪漫，真的有点难为我了好吗？”
“哼，不难为你还能难为谁？”江慕晚嘟起了嘴，“花前月下，我们好像从来没有？”
“很简单，下次我们中秋节的时候去公园转悠一圈，总能遇上几丛花吧？”
“中秋？那时候除了桂花还有什么花？那种花……你也好意思跟我说是花前？”
“难道桂花就不是花？”刘启东反问。
“可是所谓的花前，就算不是玫瑰，也得是那种牡丹啊芍药啊桃花什么的，有着艳丽的颜色，漂亮的花型。桂花……就那些躲在叶子里的小碎花们，你也好意思跟我说那是花前月下？好吧，中秋是月亮挺圆的，可是我们难道就非得挑个明晃晃的月夜？”
向雪“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刘先生，果然是数学系的，很会玩逻辑。”
“就是，太逻辑了，一点没有浪漫细胞。”江慕晚抱怨着。
花前月下，玩的就是朦胧，他倒偏生挑个最明亮的月夜！
“谁说他没有浪漫细胞了？秋天的花卉，可是由菊花和桂花共同领衔的。菊花虽然以花型和花色取胜，可是谈情说爱在菊花丛中的，还真不多。桂花既无艳丽的颜色，也无美丽的花型，却以其独特迷人的香气跻身中国名花之列。”
“我认识桂花，但是我还是觉得在桂花树下……怎么也说不上是花前，浪漫总归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其实不然，易安居士曾经说桂花是‘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只这香气，就让‘梅应妒，菊应羞’了。不单是易安，就是朱淑真也觉得桂花‘弹压西风擅众芳’。”
“咦，你也喜欢宋词吗？”江慕晚眼睛一亮，“唐诗宋词，真是我们古代文明的巅峰成就，我也喜欢。吕声之说桂花‘独占三秋压众芳’，张孝祥说一枝桂花，唔，古代人喜欢称其为木犀花，‘占十分秋色’，这评价就更高了，统共秋色十分，桂花就占全了。”
“是啊，原因无他，就是辛稼轩说的，‘染都世界都香’，就这十里香飘，就把其他的秋花都给比下去了。”
“若论咏桂高手，还是宋之问的‘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最传神。虽然我不喜欢这人的品格，不过这两句写的倒着实的好。”
“所以，你们嗅着香气，沐着月色，难道就不是花前月下，不能海誓山盟了？如果秋天没有桂花香，我都不知道这还算是秋天吗？”
江慕晚想了想，勉为其难地说：“这话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啊，桂花独有的香气，甜得简直沁到了人的心脾之间，仿佛萦绕在鼻端，久久地不散去。唔，好吧，东子，那就听你的，我们中秋节去公园赏桂花！我要看金桂、银桂还有丹桂，四季桂就免了，反正人家一年四季都开在那儿，而且没有什么香气，薄得很。”
“虽然金桂最香，不过论颜色，还是丹桂最漂亮。那种橙黄、橙红甚至朱红，颜色是最最浓郁的，满树的丹桂还是挺漂亮的，虽然这些花朵很小，但因为颜色亮丽，一簇簇缀在枝头，纵是绿叶依然青翠，又怎敌得丹桂的浓艳色泽？”
“没错，桂花中我最喜欢金桂和丹桂。咦，我说雪雪，今年中秋，咱们就不要那两位东子了，不如我们一起去赏桂得了。他们男人，哪里懂得桂花的浪漫！”
“你不是刚刚还拒绝桂花的浪漫吗？”
第六百四十章 彻夜狂欢
尽管时间已晚，江慕晚却还是拉着向雪去酒吧闲逛。
“这个点儿哪还有人啊，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向雪有点不太喜欢。
“哎呀，明天我们都回航了，今天晚上通宵达旦的人多着呢！再说了，就是没人静静地让我们享受一下邮轮的夜也不错啊！走啦走啦，我们再谈谈桂花呗。”
“桂花……”向雪抚额。
“咱们不带那俩男人玩儿，他们哪懂得风花雪月嘛！”
卫哲东不乐意了：“你别一棍子打翻一船人，你家男人是理科生不懂玩浪漫，不代表天下的男人都不懂浪漫。虽然你们女人有一颗享受浪漫的心，但如果没有男人惯着，你们女人去哪儿享受浪漫去？”
向雪笑嘻嘻地说：“晚晚，你可别因为你们家东子没有给你浪漫就以为男人都不懂啊！”
江慕晚悻悻：“我也知道有男人懂浪漫，可是我不觉得你家的那位也懂……”
“那你还真弄错了。”向雪得意地瞟了自家男人一眼。
“不会吧？”江慕晚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你不会为了讨好你家男人故意颠倒黑白吧？京城卫少，会是一个懂得浪漫的人？”
“嗯，如果没有他，我都几乎已经忘记浪漫是什么了。”向雪叹息。
“我知道你的事，所以看到你那们继姐就生气。就是没借机怼上你那个继母，刚刚被围在中间忙着捐款。”
“没关系，过去的事我已经释然了。”向雪轻松地说，“爸爸的心血我已经收回来了，我想在我的手里，一定会比以前更好。家里虽然被她们弄得一团糟，不过好歹也完整地拿过来了。”
“卫爷爷对你好吗？不过也没有关系，卫少是个很强势的人，他爷爷也顶不住他。”
“爷爷对我很好。还有六叔和六婶，对我就像对待亲生的孙女和侄女，嗯，比对亲侄女还好。”向雪露出了笑容。
“那就好，你的性格很讨喜，应该每个人都会喜欢你的。不过也难说，指不定会遇上个把奇葩。反正啊，以后受了委屈只管来江家找我，姐给你撑腰。”江慕晚很义气地拍了拍她的肩。
“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不过能够有人喜欢就行了。”
“对，有卫少喜欢就万事大吉，管他别人爱不爱呢！”江慕晚赞同地点头，“就像我啊，只要东子喜欢我就行了，别人的喜好与我何干？”
“没错儿。”向雪看着那边正在交谈着什么的两个东子微微一笑。
“别看了，他又走不了。卫少这种人吧，以前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能被你拿下来，简直是个奇迹啊！当然了，我们家东子以前也没交过女朋友，我是他的初恋。”江慕晚得意地说，“就是没有什么浪漫细胞，有时候也挺受挫的。”
“那……”向雪不好意思跟她炫耀，所以把后半句话给咽了下去。
“你也别替你们家卫少辩白了，他也就一个数字机器。”
“怎么会？”向雪哑然失笑，“他想了很多浪漫的点子，都是我觉得事业才刚刚起步，没有配合。求婚的时候，也弄得很盛大很浪漫，让我……嗯，让我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这一脸幸福的小模样，存心刺激我哪？”江慕晚悻悻。
“其实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人，就会怎么看怎么好吧？”
“那倒也是，自然有一些外人不明白的好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酒吧门口，两个男人也不约而同地紧走了几步，缩小了与她们之间的差距。
虽然在邮轮上安全问题不必怀疑，但自家的女人还是得看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很珍惜邮轮上的最后两个晚上，即使已到凌晨，游客们还是有点人满为患的架式，根本不是向雪想像中的冷清。
舞蹈老师正在舞台的中央跳得很嗨，虽然吨位不轻，不过舞步十分娴熟。这位可能是意大利籍的男老师说的是英文，很是慷慨激昂。
“走，我们也进去！”江慕晚高兴地一拉向雪就滑进了舞池。
向雪下意识地寻找卫哲东，他摇了摇头，指着一旁的座位示意。
“好啦，你不用一时半刻都离不了你家男人，他们大概在说华尔街的事，我们不用管！啊，你现在也算是商界的女强人，可能也会感兴趣，不过现在还是陪我嗨一把吧！狂欢节奏开启！”
舞蹈老师教的是恰恰，这种舞蹈江慕晚和向雪都很在行，才滑了几个舞步，老师就很热情地“钦点”了她们俩到舞台中央一起跳。
舞台上的游客，大多是中国籍的，大多数人都听不懂老师略带意大利口音的英语。不过舞蹈是不分国界的，听懂“one、two、three、four……”基本上就能跟得上节奏了。
大约是美女效应，原本在舞池外沿学习舞蹈的基本上都是女游客，就算被拉进来的男游客，也是一脸别扭和不情愿的样子。等到江慕晚和向雪被拉上去，忽然间全场都仿佛找到了沸点。
不管会跳不能跳的，也不管自个儿跳的是不是恰恰，大家在舞池里各自扭着身子，舞蹈老师和两位美女的领舞，简直是太太太养眼了。
“你们家这女人也太……”卫哲东看到向雪被众星捧月般地围拥着，虽然骄傲她偶尔的活力四射，可心里不免有点酸不溜湫的。
这时候舞曲一变，热情的西班牙斗牛舞的节奏，让卫哲东再也坐不住了。
“哎，你去哪儿？”刘启东吓了一跳，忍不住苦笑连连。
这男人的醋劲有点大吧？虽然他也很想把江慕晚拉回来，不过看着她开心的笑容，脚步就怎么也迈不开了。
算了，难得的狂欢，也该让她玩个尽兴。
卫哲东走到向雪的身前，脱下西装，穿着衬衣，伸出左手，向雪会意地把右手交给他，两人相视一笑，向雪的眼睛里有惊异，而卫哲东的眼睛里则是惊艳。
刘启东的嘴张大成了o型，怎么也想不到这位不苟言笑出名的商界精英，竟然能跳热情奔放的斗牛舞？怎么想，他都应该和优雅的华尔兹，顶多就是探戈划上等号吧？
第六百四十一章 有前科
这一场热舞，似乎每个人都很尽兴，尤其是卫哲东和向雪娴熟优美的舞步，超高的颜值，顿时成为全场的中心。很快，中间被清理出一块场地，成了卫哲东和向雪的表演场。
江慕晚有点哀怨地看着安静地当个美男子的刘启东，这家伙在学校期间光顾着拼了命地修学分，连华尔兹都只能勉强应付。斗牛这种复杂的舞蹈，是不要指望他了。
刘启东硬着头皮走到舞池边缘，赔着笑脸说：“以后我跟你学跳舞。”
“真的？”江慕晚大喜，“你愿意陪我跳舞？”
“只要你喜欢的，我都愿意陪你做。现在回到国内，压力没有华尔街那么大了，我应该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你。”
“啵！”兴奋之下，江慕晚直接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香吻。
这样的行为，在这个狂欢之夜，并不显得有多么突兀。更多的年轻情侣也跟着互献香吻，顿时一片活色生香的场景。
船方拿来了一次性的金色披风，众人纷抢，各自披上披风，群客乱舞，整个酒吧都陷入了欢乐的海洋。
直到凌晨时分，狂欢才算落下帷幕。
回到房间，洗了一个热水澡，打了一个呵欠：“其实我们都不用睡了，一会儿又可以看日出。”
卫哲东走到阳台看了看天气：“今天太累了，反正日出已经看过，今天的云层有点厚，估计日出不够壮观，不看也罢。”
向雪也跟着出去，被卫哲东抱了个满怀：“唔，今天玩得很嗨啊！”
“是挺开心的，很久我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向雪笑着说。
“以后还是应该多出来走走，你笑起来真好看。”卫哲东低下头，在向雪扑闪着的睫毛下印下了一个湿热的长吻。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向雪连自己是怎么躺到床上的都不知道，只觉得浑身软绵绵地提不起一点力气，像是躺在云端，满天都是璀璨的星光……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已经是满室阳光。
“今天太阳很好的嘛，我们明明可以看到日出的。”向雪咕哝一声，转头看着卫哲东，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是吗？那云层也是刚刚才散开的吧！”卫哲东毫不心虚地说。
“睁着眼睛说瞎话……算了，我还真是累了，反正以后有的是看日出的机会。”
“这才是正理。要不要吃早餐？看你一脸疲倦的样子，显然还没有睡够，叫房间服务吧！”卫哲东征求意见。
“什么都不想吃，我还想再躺一会儿。”向雪微眯着眼睛，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凌晨入睡的时候太累，根本没有拉上窗帘。好在茫茫的大海上，也不怕泄露隐私。早上倒是好风光，阳光下的大海波光粼粼。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只觉得蓝荧荧的色彩十分美丽，如梦似幻一般。
“好。”卫哲东没有坚持，把手臂伸到她的颈后，微一使力，就把她揽到了怀里。
“这次出游还能拐回一个员工，倒还真是公私两不误了吧？”向雪懒洋洋地说，眼睛里含着浅浅的笑意。
卫哲东有些吃味：“看来，你对这个新员工很满意？”
“那是当然，华尔街的精英，正是BOA稀缺的人才。幸好他没有选择东雪，要不然我肯定争不过你。”
“他可是奔着BOA去的。”
“虽然他说得很冠冕堂皇，可是我真的很怀疑他的真实目的。这个人……不会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吧？”向雪怀疑地问。
“怎么会有这样的怀疑？”卫哲东哑然失笑。
“因为你以前就做过这种事啊！”
向雪的控诉是有根有据的，以前还不是找了个很牛掰的人在她手下干活吗？人家那闪闪发光的履历，如果不是砸下了大把的薪酬，会甘心屈于人下？
“现在用不着了。”卫哲东笑，“我要想再安排个人，也不会再安排一个男性。”
“对了，蒋成现在怎么样？”
“好好地做他的欧洲地区执行总裁，年底的时候回来述过职了，暂时不会回国。你想找他？”
“啊，你怎么不早说呢？以前他帮了我那么多，想找个机会感谢他呗！”向雪感慨地说，“那时候他可装得真好，我一点都没看出来。那演技，绝对有角逐金像奖的实力。还有你也是，瞒得好紧。”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要我一定会找个女性。”卫哲东轻哼一声，绝不居功。
向雪吃吃地笑，卫哲东酸溜溜地说：“这都过多久了，还想着他呢？”
“这是一笔大人情啊，虽然我也知道你付的薪酬一定很丰厚，但总归还是感谢他的。哪怕吃顿饭也好，这么多年都没有机会当面致谢。”
“你要谢的人就在身边，我可是下了大血本的。要知道，那时候他的年薪可比现在还要高得多，还没什么压力。”卫哲东掰过了她的俏脸，“你的眼睛里装着我就好，别人都靠边站。”
“我只是纯粹表示感谢而已，你想哪儿去了？”向雪嗔道。
“宁可多想。”
向雪笑叹：“要让人知道卫少居然是这么一个斤斤计较小气得不行的男人，不知道会不会把那一颗颗的芳心都摔成八瓣啊？”
“这年头，哪有那么多玻璃心。”卫哲东轻哼，“不许私自去见他，如果一定要当面感谢，我也需要在场。就当是我犒劳员工，饭由我来请。”
“好啊，你请我请那不都一样吗？”
“没错儿，一样。”卫哲东满意地点头。
“说到吃还真有点饿了。”向雪伸了个懒腰，“要不我们去餐厅吧？这个点儿，差不多赶上午餐了。”
“估计今天餐厅里人不会太多，昨天大家都玩得太晚了。”卫哲东又与她耳鬓厮磨了好一阵，才终于松开手。
向雪拿起手机，“啊”了一声：“晚晚问我们起床了没有，我竟然一直没回！”
“不用理会她，老粘着你干什么？”卫哲东没好气地说。
“因为我们投缘嘛，说起来我们俩真的有很多方面都志趣相投。”向雪捞起衣服，“起床啦，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我还没喂饱你？看来你的胃口着实不小啊！”卫哲东嘿笑。
第六百四十二章 多么斩钉截铁的回答
约齐了江慕晚一起去餐厅，午餐还算丰盛，不过正餐要到晚上。好在几人早就吃过顶级大餐，并不十分在乎口腹之欲，倒是找了个靠窗的清静位置，坐下边吃边聊。
“唔，这个提拉米苏做得很正宗，雪雪你也点一块。”江慕晚吃得眉飞色舞，“重点是这个餐厅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芭乐水分有点不足，还是换种水果。唔，这个慕斯杯也还可以的。”
“昨天才赢了大把的钱，今天还这么吝啬？免费的东西吃得特别香吗？”卫哲东吐槽。
“那些钱我也没带出赌场，直接就让他们捐了。那个会计师做事很仔细，每一笔都跟捐款人确认过了，今天还把汇总表发到我的手机上。我说你们俩昨晚上赢了真多，让我数数有几位数……”
“主要还是为了恶心别人，赢多赢少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卫哲东不在意地说，“来得快去得快，这种钱不能捂在手里。”
“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玩玩可以，不能用来谋生。”江慕晚扁了扁嘴，“反正我也不缺吃不缺穿，要挣钱多跑两个新闻就是了。”
“对啊，我们有手有脚，难道还怕养不活自己？用自己辛苦赚来的钱，用得安心放心又舒心。”向雪附和。
“是的是的，所以咱俩的价值观多合拍啊！”江慕晚笑眯眯地说，“哎呀，我们义结金兰吧，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
“这个你还真求不了！”卫哲东黑着脸说。
江慕晚委屈地扁扁嘴：“我但求与雪雪能够经常一起玩儿，你想哪儿去了？就算我真求同年同月那个啥，我家东子也不答应啊！”
刘启东宽厚地笑笑，没有说话。
“再来杯香槟？”江慕晚提议。
“我酒量不好的。”向雪摇头拒绝。
“香槟又醉不了人！”
“主要是我不喜欢喝酒，总觉得酒这玩意儿味道不太好。”
“尝尝船上的香槟，说不定陈了很多年呢！”
“你以为香槟跟白酒一样陈得越久越好？再说就算是陈白酒，那也得有相应的条件。在海上这么潮湿的地方，我估计陈太久的酒也不见得……”
“好啦好啦，说来说去不就是不想喝酒吗？”江慕晚叹气，“在别的地方咱俩还真合拍，在喝酒这件事儿上，我们就合不了拍了，没劲！”
“你和你家男人回房间去小酌吧！”卫哲东截口。
“不是吧？卫少你也不喝？拜托，你可是有名的千杯不醉！”
“能喝不代表爱喝，再说我就算要喝酒，也得跟我家雪儿点着烛光喝红酒。”卫哲东悠悠地说。
“哇！”江慕晚立刻睁大了星星眼，“原来雪雪没有说谎哎，卫少果然是个懂得浪漫的人。东子，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个儿……”
刘启东温和地笑着说：“每个人对浪漫的理解都不同，我并不觉得所谓浪漫，一定就需要红酒和烛光。”
江慕晚作张牙舞爪状：“可是你连烛光和红酒都没有给我。”
“很简单，我们一上码头，你就订好餐厅，然后我送你烛光晚餐，佐餐红酒。”
“这是我自己送自己浪漫啊？”江慕晚泄气，看着向雪长叹，“你的眼光真好，随便拣个扑克脸也能玩浪漫。”
“我只对雪儿玩浪漫。”卫哲东一本正经地说。
江慕晚张了张嘴，很泄气。
问题是某人对自己也玩不来浪漫啊……
刘启东赧然：“晚晚，我是真不会玩浪漫。要不，以后你提几个好点子，我照做就是了。”
这还是跟自己玩浪漫啊！
“以后，我会学着浪漫的，跟卫少取取经。”刘启东再度说。
“有这样的心意就好。”江慕晚觉得不能对自家男人的浪漫有多大的期望，还是降低期望值吧。
刘启东松了口气，谈到浪漫的话题，他实在有点接话无能，于是急于转移话题：“我昨天和卫少在讨论结果导向的问题，我也觉得国内的企业很多都存在着这种现象，没有功劳还要求苦劳，这种现象还挺普遍。”
“国内的情况我不是太清楚，不过每天按时上班，拼命加班的人，总是更容易得到上司的好感。”江慕晚想了想说，“在美国就不同，每个月给领导拿出最好的成绩才是他想要的，至于你加不加班都无所谓。”
“能拿出结果的能力，就是高执行力。”向雪补充说，“我们也常常讨论这个话题，优秀的管理者就是崇尚这种简单的哲学，关注结果。如果只看苦劳的话，那整个团队里的人都会很辛苦地加班，但是工作的完成度如何呢？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在国内领导者的这种方式不会讨人喜欢，但从长远来看，跟着这样的领导者，下属也能获得成长，在经济上还能得到实惠。因为这样的领导者，总会因为能拿出优异的成绩单而受到股东的青睐。只是国内的这种环境还有待改善，以后会更注重结果导向。”卫哲东说。
“如果你是老板，啊……你们俩都是老板。”刘启东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举个例子，比如有两个团队的话，一个团队完成了任务，拿到了高额的奖金。另一个团队每一个成员都很拼，但没有完成任务，那么你们会奖励这个团队吗？”
卫哲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向雪。
好吧，这个考题看来得由自己回答了。
认真地想了想，向雪才开口：“如果从感情上说，我愿意鼓励他们这种拼劲，奖励他们百分之十或者二十的奖金以兹鼓励也未尝不可。但是这样一来，对于完成任务的团队就不公平，会影响他们的积极性。或许，我会看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没有完成任务，是由于客观原因，还是由于他们的机会被另一个团队抢走了。”
江慕晚看着卫哲东问：“那么卫少会怎么做呢？”
“不会给。”
多么斩钉截铁的回答啊！向雪相信，平时卫哲东也是这么做的。
第六百四十三章 最大的浪漫
“但是这样一来，整个团队也会士气低迷。或许只是其中某个员工拖了大家的后腿，或许是由于某个人的失误呢？”向雪心软地说，“也不能把整个团队的努力都否定掉吧？”
“我只看结果，没有完成任务，就不会拿到任何奖励。当然，可以在适当的时候请他们吃一顿饭，犒劳他们的苦劳。功劳对公司才有贡献，苦劳这玩意儿看起来很感人，但对贡献度等于零。公司并不是一个充满温情的地方，虽然看似不近人情，但无疑这样做才是公平的。”卫哲东很平静地说。
向雪沉默。
“至于说由于团队某个人的原因导致任务没有完成，这种理由我也不会接受。团队本身就是一个整体，某个人的失误，也是整个团队的失误。”刘启东补充说。
“你们男人的心肠就是硬，总归要看在人家那么辛苦的份上，给点加班费之类的吧？”江慕晚不赞同地说。
“那么对于那些完成任务的团队来说，这是一种不公平的待遇。如果只是以工作时间的长度来计算报酬的话，上班不工作下班开始忙的低效率员工就会大行其道。”刘启东唱起了反调，把江慕晚气得够呛。
向雪笑着说：“说的也是。如果领导者由于心软而给予苦劳一定程度的奖励，等于绩效考核机制流于形式。员工干好干坏一个样，助长了低绩效员工的惰性。”
“喂，雪雪，我是在帮你啊，你倒是跟我唱反调！”向慕晚不满地嚷着。
“不能让你们自家窝里反。”向雪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再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或许我们女人天生容易心软，所以细数世界五百强，女ceo真的不多。”
卫哲东正容说：“所谓慈不掌兵，有时候还是很有道理的。对公司有卓越贡献的，要敢于奖励。违反公司制度的，不管是多大的功臣，也不能姑息迁就。女人天生善良，在很多事情上会网开一面。殊不知这样做的结果，会使真正有才华的员工和公司离心。有些员工，并不是仅仅靠高薪就能够留得住的。”
刘启东笑了：“在国内，流行一句话：爱哭的孩子有奶吃。尤其对于女性领导者来说，这一点似乎表现得更为突出。”
“这个……”向雪有点讪讪，“还好boya的员工都不是爱哭的孩子，他们最常做的是有血有泪都自己吞下去。你们说的对，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耳根子有点软，如果真有人到我面前哭诉做了多少多少工作，也许我还真的未必能够坚持原则。”
“公司越大，就越要制度化。而所谓制度，在公司的范围里基本要做到神圣不可侵犯。也就是说，不管谁违反了公司制度，都要受到相应的惩罚。如果员工一找到领导就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那么公司的制度流程就沦为一纸空文。”
“嗯，这个道理我明白。”向雪谦虚地点头。
“我说浪漫的卫大少爷，你们这个话题是不是可以告一段落了？”江慕晚忍不住插嘴，“我听得云里雾里，你们三个商界精英，好歹也照顾一下我这个界外人士吧？”
向雪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平常习惯随时讨论一些管理和经济方面的问题，没想到你不感兴趣。”
“我当然不感兴趣了，谁会对这种枯燥得要命的东西感兴趣啊！呃……雪雪，你不会是真的对它们感兴趣吧？”
“我觉得很实用的。”向雪认真地点头。
江慕晚抚额：“原来我们趋同的价值观只是一个假相，我怎么发现咱俩有越来越多的不一样？”
“每个人都是个体，怎么可能一样？”刘启东好笑地说，“要是你们俩一模一样，那我和卫少到底谁喜欢谁呢？”
“我们去赌场吧？我敢打赌那个艾妮儿一定又在赌桌上了。她那个老娘，估计管不住！”江慕晚转了转眼珠说，“今天我们再大大地赢一把！”
“算了，没必要浪费时间陪她玩。”向雪摇头，“我对赌博没有兴趣。”
“好神奇啊，一般人是输得太沮丧才会没兴趣，你昨天可是赢了大把大把的有，怎么会没兴趣？”江慕晚眨巴着眼睛。
“和你的理由相似，我又不想靠赌博发家致富。捐献出去也只是偶尔为之，靠赌博捐款，这种事情听起来就不那么靠谱。”
“谁说不靠谱？我觉得以我们的运气和赌技，绝对可以赢得把这艘邮轮买下来！”
“就算不靠赌博，我们以后也能买下邮轮。”向雪平静地说。
江慕晚张大了嘴：“那个……雪雪，你也太豪气了点吧？不过也对，卫少的身家买艘邮轮博你一笑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说的是我有能力买下邮轮。”向雪认真地说。
江慕晚想笑，不过想到自家男人都甘愿屈居其下，忍不住说：“那倒真有可能，我家东子都很看好你的boya。”
“你倒是相信我的能力还是相信你男人的能力？”
“我相信我家男人的眼光。”江慕晚落落大方地说。
“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向雪无语。
“走吧，我们去恶心一下你那个继姐姐也好，反正闲着也是白闲着。”江慕晚极力游说着，挽住向雪的胳膊，“走吧，邮轮上那些东西我们都玩腻了，还是赌场挤兑一下那女人。”
“……”
向雪来不及反对，就被她挽着往前走，只能回头对卫哲东抱歉地一笑。
卫哲东倒无所谓，诚如江慕晚所说，邮轮上呆了这么多天，该玩的也都玩过来了，给艾妮儿和赵淑云添点堵也行。
这种恶趣味，让他偶尔也会浪费宝贵的时候做一些无聊的事情。
既然他们都走了，刘启东当然没有留下来的道理，只能摸了摸鼻子，跟在大部队后面。江慕晚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转过头去。
她就知道只要一回头，他总会在那里。这种感觉，怎么比浪漫的烛光晚餐还让人窝心呢？她决定以后不与刘启东讨论浪漫的话题，他踏踏实实地站在原地等候，就是最大的浪漫。
第六百四十四章 小姑娘要得
“走吧，我们一起下场！”江慕晚挽起袖子，“我们俩的运气都逆天了，这次我们一定能大赢特赢。”
向雪无语。
她相信，如果她们联手，在赌大小这张赌桌上，几乎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吧？即使赌王，那还是需要靠一点点运气，再加上超强的心理素质的。
可是对于立于不败之地的她来说，还需要什么心理素质？
艾妮儿果然已经在座，正在犹豫着把筹码推到哪个方向。看到四人联袂而来，一激动就把筹码给推到了“大”上，想想又忙着收回来，却已经被荷官把筹码拨拉了过去，顿时怒了：“你们怎么又来了！”
江慕晚嗤笑：“哟，你们家把赌场给买下来了啊？”
“可……”艾妮儿不及和她斗嘴，急忙专注到荷官的手上：“大大大，大！”
或许是天随人愿，这一次开出来的居然还真是“大”。
艾妮儿笑容满面地收回筹码，有点遗憾：“早知道再押多一点就好了。”
“有些人昨天输不够，今天还上赶着来送钱？”江慕晚大声说着，正好看到中年大叔在数筹码，“大哥，您还赌不？”
“不了，正打算收手。”中年大叔笑呵呵地说，“今天你还赌啊？”
“昨天赢得太开心，重要的不是结果，是过程是不是？”江慕晚笑嘻嘻地说着，瞟了艾妮儿一眼，“尤其是还能看到某些女人的免费表演，很刺激呢！我自己没尝到大起大落的滋味，看场戏也是好的。老规矩，今天我要是赢了，请全场宵夜！”
“好，小姑娘要得！”
“我也跟注，今天再赢上一把。”
“赢完了再捐出去，也是开心的。”
“对对对！”
…………
一时间山呼海应，众人都围拥在江慕晚的身旁，仿佛众星拱月。刘启东苦笑连连：“得，我过去看着点，这丫头玩起来就容易疯。”
“好。”卫哲东二话不说地点头答应，拉着向雪坐到了一旁更安排的电玩城。
大约都被江慕晚吸引过去了，这里反倒显得有点冷清。成排的电玩机器，只有一两个人还在玩着，但显然也有点心不在焉。
那里实在是太热闹了。
“刚才你好像还有话要说？”向雪在一架机器前坐下。
在长期的相处中，自然对枕畔人的性情多少有点了解。刚才卫哲东的话分明有所保留，或许是不便当着那个即将成为她下属的人说。
“现在boya引进的人才也算是不少了，要特别注意这些有才华的年轻人恃才傲物。但凡有点才能的人，都不会愿意泯然众人。如果有一个更有才华的员工，他们不会觉得气馁，反倒会时时想着超越。”
“你的意思是说，对于那些才华横溢又颇有个性的员工，可以安排一个更有才华的员工给他们一点刺激？”
“有时候刺激会激发人才最大的潜能。”卫哲东意有所指地看着正护在江慕晚左右的刘启东。
“看起来，刘启东的个性并不很强吧？”
“那只是在江慕晚面前。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百尺钢也会化作绕指柔。”他意有所指地笑睇了她一眼。
向雪脸红，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干咳了一声，提醒他继续下面的话题。
“刘启东这个人，才能确实有，但个性也很突出。别看他现在似乎很温和，但骨子里好胜自负。”
“是吗？这样的个性……”向雪有点犯难了，“虽然我相信他的才华，但如果在团队里不能好好地合作，也许……”
“这倒不至于，团队协作精神他还是有的，要不然也不能在华尔街带领整个团队。在这之前，我听说过他的名字。”
“这么有名？”
“我不过对华尔街比一般人更了解而已。”卫哲东轻描淡写地说，“当然，能够让我记住名字的，也并非一般人。”
“但如果不好驾驭的话……你别误会，我并不是想让自己凌驾于他们之上。只是至少我需要一点权威，否则公司会很容易成散沙的。”
“这些人是双刃剑，用好了可以为公司创造巨大的财富，用不好……”
“会成为害群之马？”
卫哲东哑然失笑：“没有这么严重，他们这种高技能人才有个共通点，就是在这里找不到施展才华的舞台，那就挂冠求去。人才的流失，毕竟还是件很可惜的事。现阶段对于boya来说，资金反而并不会成为发展的瓶颈。”
“我明白，是人才的问题。那怎么样才能留住他们呢？物质刺激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不是决定因素吧？他们这种人傲起来，可不管什么前途什么奖金的。有时候一言不合，或者是一场意气之争，就可能闹到出走。刘启东……应该不会这么幼稚吧？有女朋友的人，会更稳重一些。”
“既然他选择了boya，我相信不会这么快就任性地离开。不过，你平时可以多刺激一下他，要找个比他更优秀的人，在boya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这么看好他？”向雪诧异。
虽然她很高兴为公司网罗了一位华尔街的人才，但并不知道卫哲东居然对另一个东子评价会这么高。
唔，刘启东的逻辑能力很强，说话做事也自有一种干练的劲儿，对于国际金融形势和华尔街的金融走向如数家珍，但不至于出色到让卫哲东都动容的地步吧？
要知道，能够入这位法眼的人，可真不多。
“这样的人，不用你太多的干预，简单一句话就能挑起他的好胜心。习惯了华尔街的快节奏，要习惯boya的工作环境，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卫哲东笑着说。
“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不好管理，如果不能让他得到想要的东西，会不会很快跳槽？虽然得来全不费功夫，但既然能够得到你首肯的人，我想应该是大才。如果他离开的话，对于boya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向雪有点担忧了。
“在证券分析方面，他的能力再强，也永远有一个超越不过去的人。”卫哲东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在这个领域，你是权威中的权威，专家中的专家。”
第六百四十五章 等你等得太饥渴
“我这是……”向雪想要辩解，却被卫哲东打断了话头。
“你自己也说过要推行结果导向，既然得到了结果，去管什么过程呢？不管是什么能力，能够达到目的，就是优秀的。”
“你的意思是我要在某个领域始终保持领先的地位？”
“我并不是说作为领导者，要在所有方面都比员工更优秀。在这个细分市场越来越丰富的今天，这不可能做到。你能在证券分析方面保持绝对的权威，就已经足以让这些精英们刮目相看。”
“那……”
“你没有必要在某一方面和下属比技能，因为你的下属如果不比你强，说明你用人出现了失误。所以，他们在某些方面胜过你，这是正常的，也正是企业的活力所在。知道钢铁大王卡内基吗？”
“当然。”向雪白了他一眼。
难道她就这么白吗？
“他被称为钢铁大王，但其实他本人对于冶金技术可以说一窍不通，对于这个行业完全是个门外汉。”
“嗯，我懂了。即使领导者本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力，只要敢用比自己更强的人，不嫉贤妒能，有气度，给他们发挥才能的舞台，就能把公司带到另一个高度。”
“识人、用人，才是领导者最重要的学科。今天，你能够吸引海归精英效力，明天，你会拥有越来越多的精英人才。怎么样用好他们，才是你以后最重要的工作。”
“我会的。”向雪认真地点头，看着正在与江慕晚说笑的刘启东，忽然调皮地扬眉，“其实他有个软肋啊，我只要和晚晚是铁闺蜜，我才不相信他好意思离开呢！”
卫哲东呆了呆：“你这是曲线救国？”
“结果导向的真谛，不就是只要得到结果吗？”向雪反问。
“你学得很好。”卫哲东面无表情地“夸奖”了一句。
“那也是老师教得好。”向雪调皮地扬起了脸，“不过你之前说到的慈不掌兵，我觉得对于我来说真的很有难度。毕竟，我没长着你那张扑克脸，重点是没有你强大的气场。其实我觉得BOYA现在的氛围也不错，大家相处得很和谐。”
“虽然‘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句话有些绝对，但也不无道理。作为公司的领导者，好好先生是不可能把公司带好的。”
“因为如果领导者表现出软弱和仁慈的态度，员工就不会认真执行他的命令，至少不会百分百执行命令，甚至有可能反客为主……所以我才要保持绝对的控股权。像你的话，即使只拿百分之五的股份，也动摇不了你的领导者位置。我就不行啦，只能靠绝对的股权压人。”向雪自嘲。
“你长期处在这个位置上，久而久之也会形成自己的领导风格。”卫哲东没有强求，“我只想告诉你一个原则，一流的执行比一流的点子更重要。而要一流的执行，那么领导者就不能和稀泥。”
“嗯，我明白了。”向雪受教地点头。
“还有一句话，一流的领导者只做人不做事。适当地放权，凡是下属可以做的事，都应该授权让他们去做。而一旦授权完成，就克制自己不要再去插手。领导者做的，只是那些没有对下授权的例外事项。”
“我正在慢慢地放权，要不然这次也不能出来这么久。”向雪笑着说，“饭要一口口地吃，路要一步步地走，你别让我工作时间也连休一周啊！”
“现在我们不用一步步地走，汽车的四个轮子滚起来，比两只脚走路快多了。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早已经让我们可以跨越大段距离前进。”
“好吧好吧，我是这么想的，授权放权你说的都有道理，都没错。但至少，我得构建一套完善的控制制度吧？要不然，我放权下去失控了怎么办？还有人员的问题，我到底授权给谁才合适，这些都需要考察。”
“我并不是让你一步到位，分步走的思路还是对的。”卫哲东终于首肯，“有时候你在公司可以更加强势一点，诚如你所说的，对于公司，你有着绝对的控股权，他们有什么理由反对你？”
“还要加上你持有的股份……”向雪小声说。
“这还不简单？我可以签署股份转让协议，把我名下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你。”卫哲东毫不犹豫地说。
“那怎么行？现在我们的股份是对等的，而且股价现在上扬了很多，我也买不起你持有的股份。”
“你可以先欠着。”卫哲东不以为然地说，“我相信BOYA的前景，所以这笔借款没有风险。”
“明明是你无偿转让给我……”向雪无语。
说什么借？两口子的事，到头来谁还能说得清？
“这不是怕你说话没底气吗？有时候力排众议，会构建出更高的权威，而你在这一点上还有点欠缺。”
“我会慢慢成长起来的。”向雪瞪了他一眼，“再说了，在你名下的股份，和在我名下有区别吗？反正我总是把它们打包在一起算的。”
“好。”卫哲东笑了，“这样才对。那么你可以慢慢地授权放权，这样才能留出足够的时间享受生活。”
“嗯。”向雪点头，“我也不想把自己弄得这么忙，放弃娱乐、休息和学习，总觉得时间不够用。现在其实已经好多了，自从程杰明加盟BOYA以后，分担了我很多工作。到底是大家族历练出来的，他的工作能力很强。”
“很强？比我还强？”卫哲东有点不爽了。
“怎么可能？你是男神大人，早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神，吾等凡人怎堪相比。”向雪急忙安抚。
这男人咋这么小气呢？难道她的嘴里，就不出吐出别的男人的名字？唉……
卫哲东佯怒：“你的嘴倒是越来越甜了，说起情话来我都不是你对手了。”
“那……以后你只负责对我好，情话就由我来负责？”向雪轻笑着问。
“我不仅要负责爱你，还要负责说情话。”卫哲东摇头，“让你负责说情话，估计我一年都听不着两回，饥渴。”
第六百四十六章 电影院里的约会
“看来今天的宵夜又有着落了。”江慕晚的声音听着温温柔柔的，但是内容却足以让人欢喜让人忧。
艾妮儿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我就不相信你的运气还能一直好下去！现在你请人吃宵夜，回头会输得家都不认识。”
“你以为每个人的家底儿都跟你一样薄啊？”江慕晚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家老太爷不许我们把赌场上赢的钱带回去，可没说不许输钱。几千万的头寸，顶多挨他老人家一顿骂而已。”
向雪失笑：“大概这就是你们这种大家族出来的人的底气吧？”
“放心，这种靠心算和概率推测的赌博方式，江慕晚不会输的。”卫哲东一点都不担心。
即使输了，不还能赢回来么？
“这里有点吵，我们说个话都得提高音量，我嗓子都觉得哑了。”向雪抱怨着，“要不我去拉晚晚出来吧，没必要陪艾妮儿浪费时间。这些赌债滚点利息，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别叫她了，艾妮儿自己找死，我们没必要去捞。”卫哲东毫不心软地说，“不过这里确实说话不方便，我们去看看剧场有没有什么文艺片。说起来，我们相处了这么久，还没有一起看过电影。”
“因为现在不流行这种约会方式了呗！”
虽然说着，她还是顺从地站了起来。虽然只是说了一会儿话，可是她的嗓子确实有点不舒服了。
在剧院门口的小酒吧里买了两杯不含酒精的鸡尾酒饮料，酒吧里倒是有不少人正在闲聊，大剧院的人气委实低迷。
放的是一部好莱坞的旧片，足可以容纳邮轮上大多数人的剧院里，每一层都只有寥寥几个人。
“这待遇忒好了点，这是包场了。”向雪轻笑着说。
“正好方便我们一边看电影一边聊天。我们坐那边去，说话也不会妨碍别人。”卫哲东示意了一下。
“好啊！”
两人找了一个稍稍靠边的位置坐下，剧院的椅子椅背很高，设计得也很合理。虽然不是情侣包厢，但整个这片区域并没有其他观影者，也相当于包厢待遇了。
“我从来不知道所谓鸡尾酒，还能不含酒精的。”向雪啜了一口饮料，“我们在这里交谈，应该影响不了别人吧？”
“放心，我们的声音完全盖不住电影的声音。再说了，坐在这里的游客都是上了点年纪的，估计英语不会那么好，纯粹靠字幕。”
字幕很贴心地翻译成了华文，大约是顾及相当大的一部分游客是华国人。事实上，邮轮上的船长、水手和服务人员虽然大部分都不会说华文，但很多地方还是加注了华文的小标签。
“刚才说到授权的问题，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试验，效果还是可以的。虽然有很多时候总觉得不放心，可是一旦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他们交上来的结果并不是无法接受。”向雪刚放下酒杯，脑袋就被卫哲东揽了过去。
向雪急忙向周围看了一下，发现他们的这个位置很隐蔽。虽然不影响观影体验，但并不能够看到其他区域的观众。
看来，卫哲东选择座位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问题吧？
反正这里也没有人认识自己，她也就乖乖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个姿势，很容易让人放松。
“放小抓大，难得糊涂。做到这八个字，你会觉得轻松很多。”
“嗯，我觉得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用更少的时间解决更多的问题，这才是提升工作效率的根本。”
“寻找真正的问题，可能是提高工作效率的途径之一。很多人想方设法去解决的往往是一个错误的问题，那么大量的时间可能都会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尝试中。所以遇到问题的时候更要冷静，按兵不动地提出问题，找到真正的问题所在，才能有针对性地解决问题。”
“唔，这样的做法看起来似乎没有立刻着手解决问题，但磨刀不误砍柴工，最终解决问题的速度肯定会比无谓尝试的人更快。”向雪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点了点头，一缕发丝挠得他的面颊酥酥痒痒。
他们点的特调鸡尾酒虽然不含酒精，可他却仿佛也有点微微的醉意。鼻息间是沐浴露淡淡的柠檬香味，让他的手掌也不那么安分起来。
“这部电影我以前看过的。”向雪把目光投注到银幕上，“是一个很浪漫的爱情故事，虽然最后两人并没有能够在一起，可是整个过程却很唯美。这部影片，大约最好地诠释了那句话，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我在乎天长地久地拥有。”卫哲东反驳，“这种电影，大概只能吸引你们这些女孩子。对于男人来说，最终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可不是？结果导向本来就是你们男人提出来的。”向雪失笑，“对于女人来说，有时候会纠结于过程。我明白了，只要最终的结果才是我们要的，而过程……至少作为领导者，没有必要过多关注。”
“有时候女人过于感性，遇到问题的时候容易钻牛角尖。其实并不是每个问题都会有解决方案，有时候不妨干脆跳出来看，经过快速的分析后，你很可能会发现，根本不需要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有这个时间，你可以做更重要的事。”
向雪皱眉：“你说的有点抽象，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是否需要解决呢？”
“你可以在找出问题的时候设计几个问题。”
“问题？”
“给自己提问。第一，这个问题在将来发生的概率是多少？这只是一个小概率事件，不会对计划造成影响或者影响微乎其微，还是很有可能会再次发生，并影响计划的执行。”
“嗯，如果概率很小，影响也极小的话，不解决也没有关系。”
“是的。第二个问题，如果问题再次发生，会造成多大程度的损害？”
“我懂得你的意思，微不足道的问题，完全可以听之任之。尤其是解决问题的时间和经济成本过高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第三……”
“还有第三啊？怎么一个问题，我需要给自己设计更多的提问？”向雪诧异。
第六百四十七章 开挂模式
“第四第五也有，不过提三个问题应该就够了。”卫哲东好笑地说，“怎么，嫌问题太多，把自己给绕晕了？”
“对啊，好不容易找出了问题，结果反倒引出更多的问题。”向雪咕哝着。
“这些问题你只要在脑袋里稍稍过一下就行了，比你二话不说解决问题下的功夫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好吧，你说的总是最有道理的。”
“这种态度有点消极了吧？”卫哲东好笑地看着她微微嘟起的嘴唇，忍不住低下头，在她的香唇上啄了一口。
唇上还残留着鸡尾酒的味道，很香甜。
“哎哎哎，说正事啊！”向雪抗议。
“说到哪了？”
“第三点，为了解决某个问题引伸出来的第三个提问。”
“其实前两个问题既然已经得出了结论，第三个问题也很容易，就是想想清楚，调用资源去解决问题和减小问题的两者之间的权衡。有时候减轻后果的成本可能比解决问题更低，甚至效果也更好。”
“嗯，这是成本效益原则的体现。”向雪点头。
“我们今天赢得手都软了，都快打破昨天的记录，你们赶紧过来撑场子啊！我们跑龙套的在这里瞎起劲，你们俩不会回房间恩爱去了吧？要秀也得出来秀！”江慕晚的微信，让向雪哑然失笑。
就着昏暗的灯光，卫哲东笑着问：“那么我们的电影还要看下去吗？”
“算了，还是去赌场看看吧，毕竟晚晚了是为了帮我出气。”向雪摇头，“再说，咱们俩哪里是在看电影啊，什么时候换了一部片子都不知道。”
两人的讨论太投入了，居然没有发现那部文艺片已经结束，现在换成了另一部侦探老电影。
卫哲东好笑地站了起来：“看来，我们在电影院约会不合适，下次我会注意不把约会地点定在电影院。”
“主要是之前那部电影我很早之前就看过了，当时也不是特别喜欢。而这部电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向雪为自己对电影的疏忽找理由，“我并没有不尊重电影导演和演员啊！”
“这两部片子都是已经很有些年头了，能够坐在这里就已经是对他们的尊重。”卫哲东的解读角度又不一样。
“这样一说，我好像觉得心里没有那么不舒服了。走吧，晚晚今天开挂了？”向雪好笑地猜测。
“估计赵淑云女士彻底放弃规劝女儿，艾妮儿没有人在身边约束，借起钱来更加大方。”卫哲东一语道破天机。
事实上，这一个晚上，艾妮儿就欠下了一千万元的债务，简直等于前几天的总和。看来，缺少了约束，艾妮儿根本不予考虑日后归还借款的问题。
要知道赌债的利率之高，是很骇人听闻的。估计等艾妮儿被催还款的时候，两千万的债务变成一个亿都是很可能的。
“看到没有？这都是我赢的，你都不知道那女人几次都快歇斯底里了。”江慕晚笑嘻嘻地夸耀，“我今天赢的都可以盖好几所希望小学了，简直功德无量啊！我得回去跟爷爷说道说道，自小练就的赌技，也不是不能做正经事的。”
“没错，小姑娘的做法我们这些中年人都很感动。”中年大叔对江慕晚大加赞赏。
“我想你祖父一定会批评你的。”向雪却没有顺势表扬。
“为什么？”江慕晚不服气地叫了起来，“难道你了解我祖父的想法？”
“你们家族有那样的一条规矩，目的是什么？”向雪看着艾妮儿低头填写欠条的身影，忍不住皱眉，“她不是疯了吧？欠下这么多赌债，她到底想让谁替她还？”
“鬼才知道呢！还是说我们的事，家族的规矩当然是避免我们沉迷于赌博，动念放弃实业，这当然很危险。”
“所以，其实你们家最终的目的是不让小辈们在赌场上混，而不是说你赚了多少你赔了多少。偶尔小赌怡个情减个压是可以的，但像你这种整晚混迹赌场的做法，我私以为你们家绝对不会赞同。哪怕你谨守家规，没有从赌场带出一分钱。”
江慕晚顿时呆了。
刘启东含笑劝慰：“晚晚，我们只是在邮轮上找个乐子，并不是沉迷于赌博活动，这还是有区别的。”
“对啊！”江慕晚扁了扁嘴，“好吧，我还是别回去跟爷爷说道了，他一准像雪雪说的那样会训我一顿。不过，我还是做了一件善事的，不是吗？”
“当然。”刘启东严肃地说。
“唉，做好事不留名，我这是现代活**啊！”江慕晚明媚地忧伤了。
“如果想要留名，那就不见得就是做好事了。”向雪安慰她说，“只要我们知道自己帮助了人，那就够了。”
“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唉！”江慕晚有点意兴阑珊了，“看来那女人还想继续赌下去呢！”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在赌大小这张赌桌上，她已经输了这么多。就算真想翻本，也该换张赌桌玩吧？”向雪有点纳闷地看着艾妮儿换来了大堆的筹码，准备再度开战的架式。
原来她还是每次只借一百万，这次看那筹码，至少也得三百万吧？看来，赌徒赌到后来，早忘了自家的家底儿。难怪有那么多人因为赌博家破人亡，在赌场上欠下的债务，真的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承受能力啊！
“其他的，她玩得来吗？”江慕晚不屑地说，“估计她有自知之明，要是换一种要费脑子的技术活儿，输得更惨。有些人，脑袋里就是一团乱稻草，只能看不能用的。”
“你说谁脑子不好使了？”艾妮儿听了一个尾巴，差点又炸毛。
“好使的脑子怎么让我赢了这么多？”江慕晚嗤笑。
“我只是运气不好而已，这种全凭运气的赌博，只不过我的运气还没有来而已。”艾妮儿固执地说。
“看来她就是有一种执念，觉得自己的运气不会这么不好下去，所以要在这一棵树上狠狠地吊死。”卫哲东感慨。
“这棵歪脖子树明明不高，偏偏就能吊死人……”向雪喃喃自语，对于艾妮儿屡败屡战的勇气也只能无语。
第六百四十八章 还真有傻子
尽管艾妮儿百战百殆还有勇气再战，向雪却不想陪她继续玩。有这些时间，做点什么不好呢？诚如卫哲东说的，企业做大做强了，同样可以做慈善，没必要在赌场上浪漫时间。
“喂，你俩联手，可以吊打一万人啊！”江慕晚不甘心，“再说了，你看那个女人还在叫嚣，你们居然能忍下这口气？”
“昨天已经把她吊打过了，同样的戏码再来一次，可半点没有惊喜感。”向雪不以为然地说，打了个呵欠，“纯粹浪费时间，我还是回房间去睡觉吧。”
“哎哎哎，她刚刚借了三百万呢！”江慕晚小声说，“如果她真的翻本，明天我们不都得郁闷死？”
“你觉得以她的技术能翻本？”向雪不屑，“你这个借口也太烂了，我打赌一块钱，她不把这三百万输完绝对不会离开赌场。”
“喂喂，你好歹也要打个八千万吧？一块钱……以你的身家，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怕你输得太难看，给你的友情价。”向雪笑着调侃。
“我会跟你赌这个吗？这个赌局我来开！”江慕晚轻嗤。
“一边倒的赌局怎么开得起来？所以还是散了吧！”卫哲东一锤定音，江慕晚虽然还想极力争取，无奈卫哲东不是向雪，软磨硬泡的功夫对他没用啊！
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携手离去。瞪着艾妮儿，她也没有心情留下来了，转身想走，却被艾妮儿死死地缠住，让她心浮气躁，连心算能力也大打折扣，竟然开始输起钱来，让艾妮儿的情绪更加高涨。
“如果累了就回去吧，正主儿都走了。”刘启东无奈地说。
“我倒是想走啊，问题是那个女人抓着我不放。更何况，我现在算下来居然开始输钱了，这时候走了多没面子？不行，我得把她手里刚借来的钱都给赢了。”江慕晚一个激凌，反倒被激起了好胜之下，让刘启东给她端了一杯咖啡，打叠精神认真地计算起来。
刘启东苦笑连连，暗想那一对儿才是真有智慧的，不浪费这闲功夫跟人玩儿。
江慕晚一旦认真起来，自然赢多输少。艾妮儿再次输得火光四射，两只眼睛都差点要冒出火来。
在又输完了借来的三百万后，天色已经发白。
“疯子，我不陪你玩儿了，回去睡觉！”江慕晚在艾妮儿再度签下欠条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你自己玩吧，老娘不奉陪了！早知道就应该听雪雪的，及时抽身，遇上块牛皮糖……雪雪也太不仗义了！”
刘启东好笑：“他们可是早让你撤了。说到仗义，你当然很仗义，但他们也说不上不仗义吧？”
江慕晚瞪他：“不要因为雪雪成了你的新老板就向着她啊！”
“我当然只会向着你。”刘启东好笑地说，“赶紧走吧，好好睡一觉，起来直接可以吃午饭了。”
“好累！”江慕晚打了一个大大地呵欠，“其实赌博也是很考验体力的。当然对面那个把未来交给运气的傻大妞例外。”
“所以说你是自己找罪受。”
“等一等，我再借三百万跟你赌。”相比之下，艾妮儿的精神似乎要好一些。
“不奉陪了，你那运气我赢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江慕晚不屑地轻哼，“回去找周公下盘棋都比看着你有意思。大哥，老规矩，这些钱都捐出去！”
“好。”中年大叔含笑点头。
“你不能走，我……”艾妮儿还想再说，江慕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赶紧美美地睡一觉，养足精神才能回去应付家里的大大小小啊！要不要直接带刘启东回去亮个相呢？算了，还是先做一段时间的缓冲吧……
一边想着，一边很快进入了梦乡。
刘启东端着杯温牛奶，无奈地看着已经拥被大睡的女人。看来，某人根本不需要牛奶安神助眠……
向雪和卫哲东却神清气爽，坐在阳台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聊天。当然，向雪也没有忘记自己新认识的好朋友。
“要不要去赌场看看，江慕晚还在不在？”
卫哲东去门口取了前晚订好的早餐：“你以为她是傻子？江家人都鬼精得很，指不定我们前脚刚离开，她后脚也回房间跟她家男人恩爱去了。”
“哦。”向雪自问对于京城大家族了解得不多，自然深信不疑，“好吧，那我问一下她起来没有。”
“她们当记者的才是真正的夜猫子，这会儿可能刚睡下。”
“咦……”向雪打开手机，却愣了愣，“晚晚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我把艾妮儿的三百万赢完了，你们要不要来接场子？老娘倒下了，你们接着上啊！”
卫哲东诧异：“她居然真的在赌场玩了一个通宵？什么时候江家人也这么傻了？”
“……好像是的。”向雪干笑，“咱们要不要去看看？这个……毕竟人家也是为了我才会和艾妮儿打擂台的，昨天把她独自摞那儿，好像有点不太厚道。”
“她也不是独自，刘启东不陪着她吗？”卫哲东打开一盒酸奶，“有点凉，先喝杯热果汁。再说了，那句微信的意思是，她已经撤了，估计现在在睡觉。”
打了一半信息的向雪闻言收回手指：“那我不打扰她了。”
吃完早饭，到底还是放不下心，向雪站起来：“我还是去赌场看看吧，说不定艾妮儿不会放晚晚走的。我看艾妮儿现在的赌瘾重得很，输完了三百万，还能再借三百万，债多就不愁了。”
“好吧！”卫哲东妇唱夫随。
两人到了赌场，由于即将驶离公海，尽管是早晨，还是有不少游客正在享受一把赌博的乐趣。
艾妮儿依然在座，江慕晚倒是不见了。
“你朋友早上的时候回去了，她赢的钱还是交代我们捐出去，真是个不错的小姑娘。”中年大叔居然还没走，不过他只是协助会计师统计捐款的金额。
向雪暗暗咋舌：“赢了真不少，看来这次捐款艾妮儿的贡献最大……”
他们赢的，可不大多是艾妮儿的钱么？
第六百四十九章 你就是故意
“不义之财，替她捐了也好。”向雪在与卫哲东说起的时候，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她们母女俩这次回去，日子不会好过，估计一时半会顾不上向家的事儿，你也好把心思都放在京城，免得心挂两头。”卫哲东说。
向雪愣了愣：“你把她们忽悠到邮轮上，诱使艾妮儿赌博，就是为了让她们有事儿忙？免得给我整出一些妖蛾子？”
“我可不想你三天两头飞蓉在，虽然你去哪儿我也跟着去哪儿，但是你会太累了，我舍不得。”卫哲东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
“我……”向雪觉得心跳如擂，有点手足无措。
这男人的情话越来越溜……
“以后你会习惯的。”卫哲东说着拿起了桌上的鸡尾酒。
“啊？”
“习惯听到这些话而不会脸红发热。”
向雪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果然有点热，忍不住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雪儿，你喝的是我的杯子。”卫哲东提醒。
“什么？”向雪瞪着被自己喝尽的空杯子，花容失色，“你的鸡尾酒是含酒精的？”
“你觉得呢？”
“我……你怎么不提醒我？”
“你喝得太快，我没有来得及。”卫哲东一脸无辜。
“怎么可能？”向雪瞪视着他，“你故意的！”
以卫哲东的反应和身手，还能来不及抢下她手里的酒杯？这男人分明是故意想看她的笑话吧？明明知道她受不了他红果果的情话，还非要在酒吧里讲！
“那我先回房间。”向雪仓猝起身，“就算要发酒疯，至少也不要在外面丢人现眼，这可是国际邮轮，丢华人的脸……”
卫哲东抱住她：“好了，我的这杯和你那杯是一样的，没有酒精。”
向雪不信：“你酒量那么好，会跟我一起喝这种果汁味的鸡尾酒吗？”
“这不是陪你吗？”卫哲东笑，眼睛里的笑意竟然还带着两分顽皮，“所以才不阻止你，喝醉酒的你虽然比较可爱，但是在房间里喝就好。”
“不喝！”向雪瞪视着他，气呼呼地把空杯子还给他，然后抢回了自己的酒杯。
“你喝完了我的酒，都不赔一杯给我吗？”卫哲东失笑。
“活该让你渴！”向雪低头啜饮。
“今天晚上我们应该就能进入华国境内，明天一早下船，结束这次的邮轮之旅。”卫哲东也没有继续点酒，带着遗憾地说，“辛苦了快两年，终于得到这么一个长假。”
向雪回想两年来的打拼，也颇有感触。不过，她绝对不会在卫哲东面前诉苦的。这是她的选择，而她，不需要同情。
“我看过国内很过借壳上市的例子，你也买壳上市，是不是这样会更简单一些？”向雪傲娇的娇嗔结束，到底还是想起了正事。
明天是假期最后一天，很快就要回归工作，下一阶段的重点就是主板上市。面对现成的这位可是上市的老手，主持的主板上市公司在卫氏时代就有三家，现在的东雪也有一家已经在排队中。看卫哲东信心满满的模样，想来年后不久就能成功上市了。
“经过一年的筹备，已经可以不用借壳了。目前证监会发审委审核公司的审核速度不慢，发行已经提速。”
向雪怀疑地看着他：“可是好像去年的过会率很低。”
“虽然过会率明显下降，大概只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水平。但是你研究过这些被否公司的情况没有？大多是业绩下滑、关联交易、独立性缺失、持续盈利能力存疑、运作不规范等等。没错，证监会审核比以往更加严格，但是boya和东雪的情况不同，我们的所有财务数据没有修饰的成分。”
“我不需要修饰就能够达到上市的要求。”
“是啊，有你这个能干的女总裁。”卫哲东好笑地捏了捏了她的鼻子。
“可是我觉得还是很难啊！要不然，为什么有这么多公司借壳呢？还有你自己，东雪不也是买了一个壳吗？”向雪不满地反问。
“因为我等不及下一个一年，所以就走了一点捷径。但是你不同，boya的发展会走得更加稳健一些。按照往年的数据，主板上市公司的比例当然远远低于中小板与创业板。但是近年来，主板上市的比例明显提升。这说明越来越多的公司，已经满足主板上市的标准。”
“不过，每年还是有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公司被否了。”向雪说完，自己也笑了，“好吧，其实比例还是蛮高的。唔，但前提是要到上会环节才行啊！”
“原来ipo排队的时间过长，所以不少公司都倾向于借壳上市。但是现在ipo的提速，可以解决着急上市公司的问题。而boya成功在新三板挂牌，本身就是实力的体现。所以，给自己多一点信心，boya可以的。”
“保荐人、律所和会所都现成的，我们已经合作了一次，大家彼此还挺满意。boya的情况，他们也熟悉，不用再有一个熟悉的过程，所以我打算还用原班人马。不过，听说每一个审核环节都是一道坎，要顺利走到上会，真心不容易。”
“不错，审核工作流程还是比较多的，像受理、反馈会、见面会、初审会发审会、封卷、核准发行，都是比较重要的环节。经过这么多的环节，成本也相当高，所以有很多公司就改走中小板了。”
“我听人说，付不起就别ipo了，就是说的主板上市吧？”
“但是对于boya，这反倒不是问题。因为从利润率上来说，boya对战传统产业，优势实在是太明显了。再说，boya的税务等方面一直很规范，没有大额的欠缴税款。有很多公司对一些偶然发生的应税业务没有进行纳税申报，财务与税务，也就是税会差异的部分没有按照税务规定申报纳税，”卫哲东鼓励。
“这两块税务方面的成本，我们已经提前支付了，新三板的时候财务就规范过。”
“对，所以关于收入确认、成本费用列支不符税法规定的情况也基本不存在。至于关联交易，毕竟不是传统的制造业，在这方面也很容易厘清。”
“那还好……”向雪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