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大餐之前的点心也可口
向雪很麻利地收拾好了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是随身携带的超薄型笔记本和复习资料。
“别人出去大包小包都是衣服化妆品，你倒都是硬货。”卫哲东从文件上抬起头笑。
“我们又不是出行旅行，不就是把一个家搬到另一个家吗？衣服什么的都现成，用得着带来带去吗？多沉啊！”向雪不以为然地说。
“你的电脑和书本，可比衣服沉多了。”卫哲东抬了抬下颔。
“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根本，不能少的。”向雪笑嘻嘻地强调，“你看啊，衣服首饰化妆品什么的，缺啥现买就是了。可是这些复习资料，我都做了标记的。”
卫哲东翻看过向雪的笔记，用各种彩色笔划出了重点，用墨蓝色的水笔写了说明。从各种颜色可以看得出来，她把书至少看了三至五遍。
正因为有这样的执着和坚持，她才能在零基础的情况下，一年通过CPA的全部专业科目考试。
“我还是有点担心赵淑云会出什么妖蛾子，她不是一个甘于放弃的人。当年为了得到向氏，她讨好了父亲，还讨好我，做小伏你的一副慈母相装了好多年。”向雪忧虑地说，“我觉得她不会善罢甘休，可能会有什么小动作。”
“安心度我们的假吧，我会让人盯着她的。”卫哲东不在意地说，“她能翻出什么浪花朵朵来？一个半老徐娘，又没有八分本事！”
在他看来，赵淑云的段数太低，完全不能称为对手。可是对于向雪来说，赵淑云却是她几年噩梦的来源。
“我觉得……”
“她还不够资格成为你的对手，你现在的段位，完全不用把她放在眼里。”卫哲东打断了向雪忧心忡忡的话，“你的舞台，在更广阔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低估对手。”
“所谓对手，那是要站在对等的位置才行。”
好吧，在卫哲东的眼里，赵淑云不过是个小角色，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她的忧虑，在卫哲东眼里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也许你说得对，即使她还有本事收购向氏，我也能够拿回来。”向雪想了想，重拾信心。
不过，在卫哲东看来，这信心未免有些底气不足。
“你的向氏不会丢！”他霸气地宣示。“你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想想人才梯队计划，这才是一个企业能够长远发展的立足之本。至于赵淑云这类跳梁小丑，不用管。”
说到公司的长远发展，向雪立马振作了精神：“公司已经实行了人才的梯队培养计划，不过我很担心他们学成以后，会不会跳糟呢？那样一来，我等于是替人做了嫁衣裳吧？”
“尽可能和员工建立心理契约。”
“心理契约？这是什么？”向雪汗颜地问，“这是一种契约精神吗？是不是与经济契约相对的说法？”
“心理契约是一种高层次的精神需求，不是所有的企业都能让员工跟它建立心理契约的。相比于劳动合同而言，心理契约会更加稳定。即使遇到一个可以得到更高薪水的机会，他也不会选择跳槽。”
“你的意思是说，对公司的忠诚度吗？”
“是的，一个能够与经济组织建立心理契约的员工，他会在心里认定自己的岗位和价值，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履行自己的义务，把企业的印记打在他的身上。你看过《士兵突击》这部电影？”
“电影？我不看军事题材……”向雪茫然地回答。
他们明明在讲述人事管理，怎么跳跃到了电影？难道他的意思是说，管理企业就像管理军队一样，需要军事化管理吗？
看着她一脸疑惑的表情，卫哲东哑然失笑：“我只是想用这部电影中的例子说明一下心理契约的问题。”
“哦。”
“电影里有一个片段，主人公许三多想复员，他脱下军装，换了便装，可是在街道上溜达了很久，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最终，他还是换回了军装。”
“也就是说，许三多虽然脱下了军装，摘下了军帽，可他骨子里还是一个军人，除了军人这个角色，他已经不会再扮演别人。”
“是的，他和军队已经捆绑在了一起。如果员工对企业也有这样的归属感，那么他和组织也就紧紧地绑在了一起。他跟一个岗位、一个角色形成高度的依存关系时，这就是心理契约。这种心理契约，能让企业的员工有真诚的忠诚感。”
“那么怎么样才能让企业和员工形成这样的心理契约关系呢？”
“对于一个新员工来说，给他进行持续的指导，让他融入企业，理解并喜欢他的角色，对他进行不间断的行为正强化。”
“这个过程应该会很长吧？”
“还是要说到企业文化，这种归属感也好，忠诚度也罢，最终归结到心理契约，都与企业文化的长期熏陶分不开的。这种心理契约一旦形成，就很难从心里洗掉。年轻人或许感觉不到，但是当他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的时候，他会感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
向雪恍然：“怪不得很多人一旦脱离工作岗位，就会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原来就是因为心理契约被突然终止！”
“对。”卫哲东肯定地点头，伸了个懒腰，“雪儿，我们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是不是该来一个福利？”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向雪嘻笑着逃开：“我去洗个热水澡，明天还要赶回京城，全身心投入工作呢！”
“这跟福利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你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取消福利！”卫哲东不满。
向雪做了个鬼脸，拿起准备好的换洗衣服：“洗完澡我还得把脏衣服洗了，先做正事。”
卫哲东伸出腿，正往前走的向雪忍不住一个踉跄，跌倒在他的怀里。
“在我看来，福利可不能打欠条，这才是正事……”他轻笑着，早已经堵住了向雪想要反驳的嘴。
大餐之前来个餐前点心，也很可口。
第六百零六章 冤家路窄啊
在又经历了人仰马翻的几天忙碌后，终于迎来了春节的长假。
让向雪意外的是，卫效理在汪涵宇的温柔攻势下，居然决定去邮轮补度一场蜜月之旅。于是，四个人整理了六个大行李箱，司机开了一辆商务车送他们前往码头。
“六婶，我们赶紧登船，去打探一下邮轮上的美食。”向雪喜孜孜地拉着汪涵宇。
“我陪你去。”卫哲东顺手接过了她的手，“六婶应该留给六叔，他们这次可是补度蜜月的。上次的旅行时间太少。”
“按你的说法，那他们还得再补度至少两次才能凑够蜜月啊？”向雪好笑地说，“所谓蜜月旅行，不过是一个说法，没有谁规定非要安排一个月的旅行。一般的职工，也没有那么长的假期啊！”
“我以为东子会包下一艘邮轮。”卫效理惊异地说，“没想到东子也变得平民化，和大家一起登船。”
“包下邮轮的代价有点大，而且整艘邮轮就咱们四个人，那多没意思？”卫哲东摇头，“还不如在自己家里窝着呢！”
“是啊是啊，就是要来感受一下邮轮的氛围嘛！”向雪连连点头，深觉卫哲东的安排很得己心。
果然两人要长相处，才能培养出默契来的。
“哇，这么多人！”向雪看着码头的人流，忍不住乍舌，“看来，大冬天去吹海风的也不在少数啊！”
“这些人是去邻国购物的。”汪涵宇轻笑，“真正去吹海风的，大约除了我们也不会再有太多人了。”
向雪不以为然：“有什么货不能在国内买，非要飘洋过海给人送外汇去？”
“因为有免税店，价格比国内购买会便宜很多。”汪涵宇示意向雪看向另一拨人，“听到她们的电话没有？应该还帮朋友带货。有的干脆是做代购的，自己能够享受邮轮的五星服务，还能趁机把话费赚出来。”
向雪忍不住叹：“原来都是人精。”
卫哲东亲自去办理登船手续，向雪也不甘示弱，对汪涵宇摆了摆手：“你们在这儿等我们就行了，我跟去看看。”
其实登船的手续并不复杂，VIP客户还有专人引导，很快就登上了船。邮轮的服务人员大多讲一口流利的英文，除了汪涵宇英语的会话能力稍差以外，其余三个人完全没有交流上的困难。
很顺利地找到房间，非常宽畅的阳台房，甚至比酒店的房间还要大，难怪有这么多人青睐坐着邮轮去旅行的方式。
行李箱果然已经放到了房间里，房卡、提醒事项的小册子，都已经放到了床上。向雪兴致勃勃地翻开导览图，很兴奋地说：“哲东，邮轮上的餐厅有好多个，各种口味都有！自助餐厅几乎全天营业，我们去看看！”
餐厅很大，但是对于满船的游客来说，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向雪看了看表，有点纳闷：“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儿……”
“反正是免费的，很多人中午只是匆匆吃了点东西就登船，就是打算来享受邮轮自助餐的。因为其他餐厅大多都有开放的时间，唯有自助餐可以随时用餐。”
“真贴心……”向雪咕哝，有点遗憾地发现，餐厅靠船舷的位置，都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好在他们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就餐，沿着餐台看了一遍：“这里的餐点还挺丰富，除了西餐，居然还有中餐！啊，这是川菜，还配老干妈辣椒酱！咦，这到底是国内邮轮，还是国际……”
当然，在看到清一色外籍服务生的时候，向雪还是得出了肯定的结论。
他们拿了两份甜点，向雪尝了一口，有点挑剔：“这种点心还不如咱们家做的好。”
“这是自助餐厅。”卫哲东提醒，“这样的口味，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对。可惜不能坐在窗边看大海。”向雪若有所憾。
“有的是机会，我们将会在船上度过六天呢！”卫哲东安慰，“今天是第一天，这个点儿才会有这么多就餐的游客。到了明天，估计这里的就餐人数会少很多。”
“对啊，会被分流到其他餐厅去！”向雪眼睛一亮，“不过其他餐厅，应该也会有窗边的位置，我们是不是需要提前占位？”
“你对吃……是不是太执着了？如果你想看海，不如去酒吧，那里的人绝对不会像餐厅这么多。”
“这个主意不错啊！”向雪连连点头。
说话间，有外籍船员过来推销饮品，包括碳酸饮料、鲜榨果汁共十杯，价格很亲民的，才三十几美元，折合人民币也不过一百来块，平均下来十几块钱一杯，比单买便宜很多。
“我们还没来得及绑信用卡啊！”向雪很心动，可是刚才路过绑定信用卡的自助机那边，被长长的队伍吓退了。
“没关系，可以直接刷房卡。”对方微笑着说。
“在邮轮上不刷信用卡，只要刷房卡就行了。现在可以先购买，等晚上别人都绑完了我们再去绑定，还是会正常结算的。”卫哲东解释。
向雪很惊讶：“你怎么这么清楚流程？难道你以前坐过这种邮轮？”
她以为卫哲东就跟卫效理说的那样，即使要看海，也会包下整艘邮轮。或者更夸张一些，直接买一艘邮轮。
“没坐过，但是听人说起过。”卫哲东淡淡地说，“既然带你出来度假，总不能两眼一抹黑地上来吧？”
向雪吃惊：“这几天忙成这样，你还有时间找攻略？”
她还真是两眼一抹黑地就奔码头了。
“一会儿有个安全训练，这是全员都必须要参加的，带上房卡。”
“这是为了出现泰坦尼克号的惨剧吗？”
“如果真撞上了冰，说句老实话，这些所谓的训练压根儿就没用。”卫哲东失笑，“不过这个训练还是参加一下吧，也能学到了一些海上生存的技能。”
安全训练在开船之前，彼时向雪和卫哲东已经在房间略作梳洗。叫上卫效理和汪涵宇，四个人拿着救生衣下到三层。
“向雪！”艾妮儿的声音隔着人群传来，向雪大吃一惊，回头看到艾妮儿也拿着救生衣，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冤家路窄啊！
第六百零七章 不能再好
“你怎么会在这儿？”艾妮儿一脸的不可思议。
向雪也很意外：“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难不成你们艾家财大气粗到包下了整艘邮轮吗？”
“可是……”艾妮儿悻悻，“简直坏人心情。”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真以为你是人见人爱啊？”向雪毫不示弱地还击。
卫哲东揽过向雪的腰肢，亲昵地在她的头顶印了一个浅浅的吻。吻的人倒是落落大方，气定神闲。被吻的人忍不住耳热心跳，羞涩不安。
艾妮儿又嫉又恨，忍不住说：“卫少，难道你一点都不介意头上戴着的帽子太艳丽吗？”
“不是每个女人都跟你一样，热衷于给自家男人的帽子染点颜色的。”卫哲东轻哼一声。
“她……”
“我的女人，不是谁可以诋毁的。如果你不想被扔下船，我可以安排人给你送茶润润喉，等你说完了就下海去喂鲨鱼。”卫哲东打断她的话，“再让我听到从你嘴里说出雪儿哪怕一个字的坏话，我可不管邮轮是不是已经开到公海，直接让你头朝下栽进大海里。”
“你！”艾妮儿气结，到底不敢再放肆，只能怨毒地瞪了向雪一眼。
对于这种极欲把人杀死的目光，向雪漠然视之。如果眼光能杀死人，她早就在几年前就把赵淑云和艾妮儿一人一刀给杀死了，何必每天睡眠不足还要挑灯夜读？
“你别得意，总有一天你们都会倒霉的！”艾妮儿很想开撕，可是看着向雪身边的护花使者，到底没敢。
开玩笑，自己就算深谙女人开撕的秘诀，可是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看着艾妮儿悻悻离开，向雪微微提高了声音：“我记得现在不参加培训的话，明天要起早再培训一次的哦！”
艾妮儿的身影顿了一顿，可还是很坚定地离开了。再呆下去，她怕自己会像被吹得太鼓的气球那样原地爆炸。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停了停，向雪才发现艾妮儿是和赵淑云一起来的。母女俩朝这边看了看，还是结伴走了。
向雪喜孜孜地说：“这下好了，我也不用担心她们在蓉城搞什么小动作，反正大家都在船上。”
“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卫哲东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咦……”向雪忽然反应过来，“她们也上了这趟邮轮，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这也未免太巧了！
“我不过是送给她们一个免费抽奖的机会，然后正好抽中了邮轮二人游。”卫哲东没有否认，“你不是一直担心我们在邮轮上会被她们有可乘之机吗？干脆把她们放到眼皮底下看着，我们也能安安心心地享受生活。或许，还能给漫长的邮轮生活添一点小乐趣，这个安排怎么样？”
“已经不能再好了。”向雪点头。
“那么……要不要给一点奖赏？”卫哲东指着自己的唇问。
“不行，回房间再给。”向雪摇头。
开玩笑，现在差不多满船的人都到甲板上了，她可没有当众表演的嗜好。
“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
“六叔和六婶也到了。”向雪眼尖地看到汪涵宇和卫效理把臂而行，急忙伸高手臂示意。
刚才和艾妮儿唇枪舌战，已经让周围的游客侧目而视，现在她可不能再大声了。邮轮上虽然华国人不少，但至少还有一半是外籍人士，她可不能在这种场合丢华人的脸。
卫哲东也没有强求，只是趁机敲诈：“那得加上利息。”
向雪轻哼：“就算银行计算贷款利息，那也是按日结算的。反正我不会给你过夜就是了，利息免谈！”
卫哲东喃喃：“那要不就别欠着了，现在我就收账……”
“……”
最终，向雪只能答应了某人丧权辱国的条约，同意加上利息。
卫效理和汪涵宇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卫哲东唇边还没有收回去的一抹笑意，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儿？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
说着，两人还双双看了向雪一眼。
他们当然知道，能让自家侄子露出这种表情的人，舍向雪其谁？
“六叔，你笑得也像一只老狐狸。”卫哲东不客气地说。
向雪窃笑，卫家一门可不都是狡猾的狐狸么？这个形容词用得实在是太贴切了。
她还没来得及表达意见，汪涵宇已经笑着补刀了：“你们叔侄啊，可不就是一窝狐狸么？”
嗯，看来六婶比较厚道，还放过了闭门家中坐的老爷子。
忽然，卫哲东的目光凉飕飕地看过来，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然后有些委屈，补刀的是六婶又不是她！
卫哲东凑到她的耳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向雪恨恨：“你难道会读心术吗？”
“你所有的想法都表达在脸上……”
向雪很忧伤，为什么在商场历练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学会卫哲东那张扑克表情呢？或许这是一种天赋，就比如卫效理，永远都是那副半笑不笑的模样，不太冷，可也绝对让你看不出人家的真实想法。
她实在是学不来啊！
其实说谓的训练，就跟卫哲东说的那样，真正遇上事故根本顶不了什么作用。茫茫大海，也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而已。估计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学的时候一点都不认识，只是刷个房卡报个到，算是完成了例行公事。
回到房间，卫哲东果然索要了利息，把向雪吻得七荤八素，怎么补妆都只能出现欲盖弥彰的效果。
下午三点的说明会，她无论如何不肯出门，她可不想出门被当成稀罕物事一样围观。虽然外籍人氏普遍热情，可不还有大量华国人在么？
把人丢人国门口，向雪的脸皮实在是还没有修炼到这个厚度。
卫哲东也不想去，被向雪怒目而视：“不行，你得去领会精神，然后回来传达。都是你把我弄成这样，要不然我自个儿去了！”
自知这个利息收得有点狠，卫哲东自觉理亏，只能一脸无奈地走出舱房。不过，才关上房门，他的脸上就露出了餍足的微笑。
第六百零八章 唯一的可能
其实卫哲东压根儿没有心思去参加什么说明会，汪涵宇倒是去了，叔侄俩就在房间里讨论公事，等汪涵宇回来，传达了说明会精神，才回去转达向雪，无非就是一二三四。
休息了小半天，向雪的嘴唇总算不至于再肿得跟香肠一样，开始垂涎邮轮的美食。说明会也就是介绍邮轮上的各种安排，其实对于没有英语阅读困难的人来说，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因为房间里早就有英文版的说明文字了。
很多餐厅是免费的，当然不可避免会有着相当高的人气。才刚到饭点，就已经在餐厅前排起了长龙，一眼看去全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华国人。
“这阵势……”向雪迅速被吓退了。
“去十二层的法餐厅吧，那里应该会比较清静。”卫哲东提议。
向雪低头看着自己穿得一身休闲的衣服，不乐意地摇头：“还得回房间去换正装，太麻烦了。不如我们还是去自助餐厅吧，那里就餐的人应该会少一些。很大一部分人都分流到几个免费餐厅去了吧？”
自助餐厅果然空了很多，位置可以随便坐，连窗口的位置都还剩下一桌，向雪得意地扬头：“看，这种时候果然要逆向思维。”
“是啊，我也觉得这里其实也不错，没有必要非去吃法餐。虽然听着是高大上的，可是对于我们来说，法餐也不见得就合胃口。”汪涵宇也说，“在这里吃我觉得还更自在。”
向雪点头同意：“我还是喜欢吃中餐。再说，自助餐也有甜点和披萨，选择多丰富啊，都不用等餐。”
自助餐厅的玻璃门可以直达甲板，虽然天气寒冷，但是他们准备得很充分，连卫哲东都现买了一件羽绒服备用。
向雪当然是要全副武装的，披上一件羽绒服，也足够抵御严寒。吹了一肚子冷风，向雪还意犹未尽：“我们到顶层去看，那里的视野应该会更好。”
到了顶层，船舱并不多，果然有一个硕大的甲板可以看海。向雪绕着甲板走了一圈，拿着手机找到北方的位置，然后现场勘探出最佳观赏日出和日落的地点。
“我们明天起来看日出。”她兴高采烈地说。
汪涵宇兴趣缺缺：“我在海岛看过了，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卫效理笑了笑：“你们年轻人起来看吧，我们还是多睡一会儿觉。年纪大了，那个点儿就不过来吹冷风。”
向雪想，卫效理走南闯北，这些景色早就看得腻了。如果不是陪汪涵宇，恐怕他连邮轮都懒得坐。
眼巴巴地看向身旁唯一还有可能的人，卫哲东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当然，我陪你看日出。”
向雪连连点头，心满意足之余不免有点遗憾：“可惜现在的这个季节不对，不然可以露天游泳。”
甲板有一个游泳池，虽然不是标准泳道，但也不算小了。旁边还有几排沙滩椅，这个季节当然不会有游客在这里体验“北风那个吹哟”。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夜风更冷，海上的风比岸上的更大，汪涵宇首先提议回舱房，向雪也觉得有点吃不消，于是一致通过，与一对情侣擦肩而过。
或许，这种天气，也只有年轻的情侣，还能保持这种探索的好奇心吧！
路过关联信用卡的自助终端，发现人已经很少，急忙把房卡和信用卡关联了，当然都关联在了卫哲东的卡上。她看着自己的房挂，很满意在邮轮里的生活里需要轻装上阵，一张房卡，可以走遍整艘邮轮。
船舱的温度很暖和，应该是永恒的二十六度，穿一件薄上衣配条小短裙，就已经足够了。有的穿着正式一些，有的则更休闲。
室内也有游泳池，向雪试了试水温，感觉还是有点凉，也就放弃了游泳的打算。倒是有几个孩子在泳池里打着水仗，欢声笑语响成了一片，看着就十分热闹。
有老师在泳池旁免费教导舞蹈，一旁还有一间玻璃房间，正在举行一期养生讲座。难怪有些老年人终年都喜欢飘泊在海上，完全不用担心寂寞啊！
船行海上，十分平稳。如果不是偶尔隔着船舱的玻璃窗户看到外面一望无际的大海，向雪都没感觉到自己是在海上。
经过免费意大利餐厅的时候，看到客人们都已经酒足饭饱离开。尽管已经用过了晚餐，不过向雪还是提议：“我们进去再吃点儿什么吧？正好趁着现在人少，见识一下邮轮上的意大利餐厅。既然花了这么多时间在邮轮上，不把邮轮从头到脚摸个遍，总归是不甘心的。”
卫哲东悄声说：“你在我身上花的时间应该会更多，要不要也把我从头摸到脚？”
向雪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那你就甘心？”
向雪的脸有点烧，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一马当先就冲向餐厅。
餐厅不用换正装，穿得再休闲也没有人阻止，服务生只拦住了一位趿着拖鞋的游客。这位，那也太不讲究了点。
四人点了一道主菜，再各自点了汤和甜点。正好向雪忙着去甲板溜达，几人都没有来得及在自助餐厅取餐后甜点。
隔壁一桌也是华国人，大约还没有用过晚餐，所以从正餐到配菜、汤再到甜点都各自点了一份，连冰淇淋都没有放过。
和他们这桌一样，看起来也是一家人的样子。
当他们开吃的时候，邻桌的菜也端了上来。
“啊？我们只是要一份，请分成四个小份而已，怎么给我们每人来了一份？”年轻的女孩忍不住低声惊呼，一脸的苦色。
向雪诧异，刚才他们点菜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听清，不知道是他们没说清楚，还是侍者误会了。这个……数量好像差得有点大。
侍应生解释：“您不是说四份吗？所以我们就来了四份。”
女孩懊恼：“英语没学好，就是吃亏。我的意思明明就是来一份就好，我们每人尝一点儿。这个……我们刚刚吃饱了下来的，这下子我们怎么办？”
第六百零九章 第二顿晚餐
向雪助人为乐地跟外籍侍应生解释，主菜就算了，配菜可以只上一份。
结果人家一脸的莫名其妙，强调人家点的就是四份，所以他们不能够偷工减料。即使是免费餐，还是要保证供应。
向雪只能费了很多口舌和脑细胞，总算把人家的一根直肠子稍稍打了个结，总算同意接下来的配菜和各式甜点都只上一份。
女孩道谢：“谢谢你啊，你的英语真流利。我的英语就不行，本来以为有华国的服务生能说中文的，没想到他们全都是外国人。”
“还行吧，就是多少带一点华国口音。”向雪谦虚地说，“幸好交流基本上不成问题。”
不过，她看着他们一桌上四份份量十足的主菜，很有点替他们抹一把冷汗。他们还能吃得下吗？
“这个反正不要钱，吃不下就别吃了吧……”年纪大的嚅嚅开口。
如果真金白银买来的，那是绝对舍不得浪费的。但反正是白来的嘛，浪费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事。
“我就不信吃不下，你们吃甜点，我吃炒饭。”年轻的女孩横了横心，拿起勺子大快朵颐，“唔，味道不错，怪不得一早就有这么多人排队呢！我们明天早一点过来，不吃自助餐了，就吃这个。”
不过，在吃完三分之一盘的时候，女孩的脸色有点发苦。这份量，实在是太足了有没有？
大约是受了女孩的影响，剩下的三个人也开始分食炒饭。看得出来，他们都不饿，不过还是很努力地把食物给消灭了。
“这女孩还不错。”向雪赞赏。
看着邻桌的女孩扶着老人出去，向雪觉得他们真的得到了自助餐的真谛，扶着墙才能走出去……
“走吧，带你去看听音乐会。”卫哲东站起来说。
“我可听不来那些重金属，闹得慌。”汪涵宇犯难地说。
“这种音乐会，也就是一些经典老歌而已。重金属也有，不过我们的行程里统共也就两场，在六楼的酒吧。”卫哲东解释，“大剧院能够容纳的人数足够多，一般都是抒情歌曲。毕竟现在是晚上，大多数人并不想在临睡前被刺激得彻夜无眠。”
向雪兴致勃勃地撺掇：“六婶，咱们就一起去看看，好容易来一次邮轮，不把每个功能区都走遍，我都觉得对不起这么长的假期。”
汪涵宇提醒：“这才是第一天。”
“我知道啊，但你看看邮轮有那么多层，我们每天得玩两三层才够。再说了，邮轮还没有进入公海，赌场应该还没开，还能去哪儿？”
“刚吃了两顿晚餐，现在回房间休息会长膘。”卫效理也同意向雪的意见。
汪涵宇总的来说，属于一个相当宅的人。平时的应酬，那也是当成任务做的。因此，向雪一直深为把卫宅女主人的责任扔给汪涵宇，其实是挺不负责任的一件事。
不过，她本人也不喜欢应酬啊！
所以两相厉害取其轻，只能让汪涵宇硬着头皮上了。
乐队来自东南亚，主唱是一位女歌手，键盘手和吉他手也有很不错的歌喉。他们演唱的都是一些世界知名的歌曲，很意外的还能唱中文歌。邮轮的老板为了迎合越来越庞大的华国市场，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歌曲都是经典的老歌，当唱到曾经的歌后成名曲的时候，一直不那么感兴趣的汪涵宇居然也忍不住跟着哼唱了起来。事实上，这些歌曲大多数人都耳熟能详，当然能够跟得上节奏的某首歌，也很容易暴露出各自的年龄。
于是，音乐会很快就演变成了演唱会，往往前奏才响起，有些流行音乐爱好者就已经叫出了歌名。女歌手的独唱，很快就变成了大合唱。
大剧院很大，共占据了三层楼，座椅也像演唱会现场似的，呈阶梯状分布。向雪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这里几乎可以容纳得上邮轮上的所有游客！”
“嗯，这是必须的。”
“为什么？”向雪奇怪地问，“没有必要留这么大的一个剧场吧？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游客都喜欢听音乐会的。”
“音乐会结束，这里还会放映电影。”
“那也不会是所有人都聚集到这里来看电影吧？”
“有一些集体活动，比如上船的说明会，还有行程即将结束前的酒会，或者新年航次的表演等等，都会在这个大厅里。这些活动，全船的游客基本上都会参加的。至少，船方会准备所有游客的座位。”卫效理解释。
“怪不得呢……”向雪看着上座率甚至不到百分之五十的大剧场，有点感慨，“但是平时的话，还是有点浪费了。”
“这也是邮轮的标配。唔，音响效果还算不错。”卫哲东点评，“只是乐团的水准还是差了点儿。”
“顶级的天团也不会在这里表演啊！”向雪好笑地说，“他们的舞台，应该在各大晚会或者演唱会。”
“也对，所以不必苛求。”卫哲东好脾气地没有争辩，算是同意了向雪的说辞。
事实上，乐团的成员很擅长调节气氛，歌手们也善于自我调侃。饮料也是随时供应的，不用另外付费。被拉紧了几年的神经，一下子就这样放松了下来。明明喝的是不含酒精的特调饮料，可是向雪却觉得整个人都似乎有点晕陶陶的。
音乐会散场，迪斯科舞厅强劲的音乐似乎才刚刚响起来。向雪想，原来这里可以提供通宵达旦的服务。
“我们再上去看看还有哪些功能区？”向雪觉得了无睡意，手头又没有公事可做，CPA综合阶段的教材在临行前被卫哲东强行扣留，所以她还真不知道回到房间能干什么。
“不行了，一把老骨头，熬不了夜。”卫效理摇头。
向雪扁嘴：“六叔，您这借口找得一点都不走心好不好？心疼六婶不以熬夜就直说，又没人笑话，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卫效理哑然失笑：“时间也差不多了，女孩子还是睡个美容觉吧！”
“又不能单靠这两天就补得过来，你们赶紧回房间去恩恩爱爱，我和哲东再去逛逛，好不好？”最后一句话，当然是看着卫哲东问的。
第六百零一十章 敢情只有我迟钝
“好，听你的安排。”卫哲东很温和地答应，于是四人分道扬镳。
虽然只是一艘海上邮轮，但该有的娱乐设施几乎应有尽有，摄影区、购物区、休闲中心、SPA区、健身房、影厅、舞厅、酒吧……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教堂。
“是不是船上的水手大都信教？”向雪问。
“嗯，也有可能为游客准备的。”
“我觉得不像，因为只有一个教。如果为游客准备的话，还应该准备佛堂什么的。”向雪摇头。
让她欣喜的是，教堂旁边，居然还有一个图书馆。规模当然不能跟首都图书馆的藏书相比，甚至还比不上区图书馆，但可以在室内安静地读书，也算是闹中取静的意思了。而且，船方还可以提供图书租借服务，向雪顿时觉得心里有了底。
实在没地方去，在图书馆里呆上一天，或者干脆借两本书带回房间，在阳台上一边欣赏海景一边阅读，也是很惬意的。
购物区在酒吧的两侧，还真有不少人在这里闲逛或者评头品足。
“咦，她们俩也在。”向雪眼尖地看到艾妮儿和赵淑云的身影，正在对一款首饰点评。
“这里是免税品，据说售价比岸上的免税店还便宜。游轮承诺，一旦上岸后的价格比邮轮上的售价贵，可以拍照留存，退回差价。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带点东西回去，尤其是女人，天然对购物有兴趣。要不要去买颗钻石，虽然不是极品，但日常佩戴还是没有问题的。”
“没兴趣，再便宜那也是真金白银的现金流。”向雪伸出了一双干净的手，“我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除了一些特定的场合。”
比如，去接收向氏的时候，她就选择了一款曾经大出风头的钻戒，为的就是先声夺人。平时她也只戴一枚订婚戒指，也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名花有主的身份而已。
“我们在这儿坐着喝点东西？”卫哲东征询她的意见。
“好啊！”向雪欣然应允。
她挑选的位置，正好是面向艾妮儿和赵淑云的。唔，虽然这两个人的颜值不怎么样，但作为邮轮上唯二熟悉的陌生人，还是可以看一看她们表演的。
这可比老电影好看多了，尤其是当她们明明已经很喜欢，却非要表现出对物品的各种嫌弃。
邮轮上的服务人员素质那真叫一个高，面对两人用不太熟练的英语挑剔，始终保持着标准的微笑。
“奇怪，你不是说艾妮儿抽到了两张船票吗？为什么她没有和陈焕青一起来，而是选择了赵淑云？难道她忽然孝心大发，带母亲出来散心？”
“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耐心陪自己女人乘坐邮轮的，尤其是生意场上的男人。”卫哲东当然不会把真正的原因告诉向雪，反倒顺势夸奖了自己一句。
“少爷，你没有把主从关系弄清楚。邮轮这个主意，可是你自己出的，我们本来是想在国内或者东南亚走走的。”向雪纠正。
“咱们俩还用分得这么清楚？我的就是你的，你的……愿意分给我当然好，如果你想独自拥有也没有问题。”卫哲东的话说得既亲昵又漂亮，让向雪讪讪地不好意思。
自己好像是有点小家子气了吧？
于是，缄默不语。
唔，饮料的糖似乎加得有点多了，一直从舌尖甜到了心里。
艾妮儿和赵淑云都是砍价的高手，在嫁入向家之前，艾家的生活虽然不至于水深火热，但离小康还有一段小小的距离，这种讨价还价，曾经是她们的日常。
只是后来有向权恩的财力作支撑，她们才忽然财大气粗起来，不再讨价还价，还会时不时给点小费。
反正是慷他人之慨！
“我怎么觉得陈焕青和艾妮儿的感情很淡漠？”向雪一边喝着饮料一边问。
卫哲东莫名地看着她，几乎让她以为自己的脸上开出了一朵喇叭花，还伸手摸了把脸，或许刚才喝饮料的时候沾到了颜色？
“你现在才看出来啊……”一句漫声的回应，让向雪汗颜。
敢情是她太迟钝么？
“你早就知道他们的感情不好了？”
“明眼人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我很高兴你没能看出来。”
向雪吐槽：“因为觉得我是个笨女人，可以满足你作为大男人的虚荣心？”
“因为……你对陈焕青的漠视，让我觉得虽然不是你的初恋，但至少现在你的心里已经装满了我，没有他陈焕青的什么位置。”卫哲东说话的时候，眉眼都含着笑，连平时看着线条分明的脸，都柔和了起来。
“我……那也不叫初恋，只不过大家都觉得我们俩以后会成为一对，好像说着说着，就成了真的一样。”向雪小声解释，一时忘了窥探赵淑云母女，再看的时候，居然看到她们正在刷卡。
“她们的生活其实还可以的，只要按照这种节奏生活下去。看来，至少她们还没有忘本，花钱的时候不再大手大脚了。”向雪叹了口气，喝下了最后一口饮料，“算了，既然她们认了命，我也就到此为止。毕竟当年赵淑云对我还算是不错的，当然是在父亲在世的时候。”
“那是装给岳父大人看的。”卫哲东对这两只可没有半分好感。
要不是她们，向雪怎么会受那几年的苦？明明应该被千娇百宠着的，却被逼得日夜打工。
“嗯，我知道。可毕竟，人家也演出了好几年，不是吗？也多少给父亲一点安慰吧！”向雪低低地说，“我妈离开以后，爸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其实也挺寂寞的。”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当时才会没有反对岳父大人再婚吧？”
向雪叹了口气，苦笑着说：“当时，我爸还有点不情愿，是我劝说他答应的。其实我爸对赵淑云也不见得有多深的感情，可能正是这个原因，赵淑扶持才一直觉得心里不平衡，等我爸一遭意外，就给我下圈套，逐步拿走了向氏，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像她这样的人，做坏事还会有负担？雪儿，你太高估她的节操。可能是以前穷怕了，赵淑云身边的现金并不少。”卫哲东不以为然。
第六百零十一章输红了眼
向雪矛盾了一会儿，没有接口。
这时候艾妮儿和赵淑云已经拿着购物袋，转战下一个柜台了。看来，赵淑云手里的个人资产不会太少，可是曾经的生活习惯，还是让她舍不得放弃白捡来的便宜，所以才会被免费抽奖的噱头吸引，忙忙地收拾行李，到邮轮上来了。
“难道你就是为了让我安心，所以费尽心机把她们引诱到眼皮底下看着？”向雪有点疑惑地问。
卫哲东做事，向来会有一二三四种后手，不会仅仅为了这么一个目的吧？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还透着点古怪，只是她暂时还猜不透他的用意，所以心里痒痒的。
“到公海了。”卫哲东说。
“嗯？”向雪疑惑地扬眉，“然后呢？”
“要不要去赌场玩两手？”
“少爷，现在已经半夜了，难道你想在赌场玩通宵？还不如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赌场见识呢！”向雪抬腕示意。
“高手都是夜猫子，白天去玩的都是菜鸟。”
“菜鸟正好啊，我也是菜鸟，跟高手玩不是被切菜吗？”向雪笑吟吟地说，“我可没有这个赶着给人家送钱的嗜好，玩什么都是棋逢对手才有意思。”
“现在刚过十二点，还不到我们平时入睡的时间，去赌场玩两把老虎机，跟机器玩，无所谓高手。”卫哲东提议。
“好吧，那我去见识一下。”向雪想了想表示同意。
提前去认个门也好。
从酒吧尽头，再拐了两个弯，就到了赌场，中间还有一个电玩城做过渡。这里的娱乐设施果然丰富，难怪可以在邮轮上呆个六七八天都不会觉得腻味。
“这么多人！”向雪才走进赌场就被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午夜时分，只有小猫三两只在玩呢。”
“都说了高手都在晚上玩的。”
“高手寂寞，所谓高手，当然就是零落的几只而已！看来，很多人都等着开到公海来见识的。”向雪打量了一下，就发现大多数人跟自己一样，对于赌博这种技术都不甚精通，纯粹是新手上路。
“走吧，老虎机走起，这可是新手指南中的第一步。”卫哲东笑着说，游目四顾，很快就找到了老虎机的所在地。
可能任何赌场都少不了这种机器，对于新手来说，这实在是太方便了。可惜老虎机连注册都是需要英文，好在一旁有人指点，只是示范者不懂中文，所以有时候交流起来有些费力。
对于没有阅读障碍的向雪来说，自然不成问题。更何况，她身旁还有一个似乎熟门熟路的卫哲东呢！
“你也进过赌场？”
“三教九流，哪有不进去的道理？”卫哲东笑着说，“连你都忍不住起了好奇心，更何况我？”
向雪默然。
是啊，连乖宝宝一族的自己都忍不住要见识一二，卫哲东怎么可能没进过赌场呢？
“玩三把就离开。”向雪给自己提前订了计划。
“好。”
不知道向雪是不是手气爆棚，她只是换了五千元筹码，结果连续三把都看着老虎机拼命地吐币。
她一脸呆滞：“赌场在老虎机上是亏本的吧？”
“你的运气也真是逆天了……”卫哲东也很无语。
就算他用上了复杂的计算公式，恐怕也不如向雪赢得多。这运气，简直让人怀疑她是开了挂。
向雪收起筹码：“明天继续玩的话，用不用得着去把筹码换回去？”
“换回去吧，你拿着一把筹码回房间吗？”卫哲东笑着说，“手续很方便的，只要把房卡给赌场人员就行了。”
“行，记得今天的数，明天用这个当基金。”向雪欢欢喜喜地说。
一晚上就赚了五万，比上班轻松多了，难怪有这么多沉迷于赌博，赚钱不要太爽歪歪了呀！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好运气？不过你这运气，实在让人……”卫哲东觉得语言从来没有这么贫乏过。
玩老虎机的都知道，赢钱的概率其实并不太高。十赌九输，尤其是这种利用机器的赌博活动，差不多是这样的概率。
“妈，再给我换十万筹码，我就不信今天的运气就这么差！我一定会翻本的。”熟悉的声音，吸引了刚刚换回筹码的向雪。
“艾妮儿？”她有点无语。
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要知道，邮轮的空间是很大的，如果不是提前约好，真不容易三不五时地碰面。
“妮儿，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再玩吧！”
“那怎么了？我都输三十来万了，再换十万，最后一次。不要一万一万地换，太麻烦了，你看看谁换一万的？”
赵淑云无奈：“你刚才换筹码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看我把前面输掉的都赢回来！”艾妮儿咬牙切齿。
“换一万元吧，我们的信用卡要透支了。”赵淑云叹了口气。
“妈，你的信用卡额度有一百万呢！”
“刚才购物已经花了三十多万，再加上输了的三十多万，你算算我的额度还有多少？我们的行程还有好几天呢！”赵淑云没好气地说。
“好吧，一万就一万。”艾妮儿只能无奈地同意。
赵淑云去换了筹码，艾妮儿还有点不满意的样子，不过眼看母亲口风很紧，看来是磨不出来了，只能悻悻地拿着筹码去赌桌。
“人果然不能贪心，见好就收才能落袋为安，不然就是送钱给赌场。”向雪感慨，“艾妮儿输红眼了。”
“在赌场里，输的人想翻本，结果越输越多。赢的人想赢得更多，结果最后成了输家。赌场里赚钱的还是那些放高利贷的，利息高得吓人，可是输红眼的人就会孤注一掷地借钱下赌桌。”
“难道这才是你送船票给她们的用意？”向雪猜度。
“赵淑云骨子里就是个赌徒，否则也不会把宝压在你父亲身上。不过她到底经历了一些事，多少还能够守得住，可艾妮儿……”卫哲东笑得意味深长。
“看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估计后面几天也会泡在赌桌上。”向雪呆了两分钟，才叹气。
第六百零十二章 越狱
当然，对于赵淑云和艾妮儿母女，向雪是不会同情的。想到她们一晚上就输了三十来万，虽然这个数字对于向氏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失去向氏的赵淑云来说，恐怕也是轻易不肯丢的。更何况，这才是第一晚……
向雪相信艾妮儿以后几天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即使今天说的一万，也绝不会是终点。赵淑云拒绝提供赌资的结果，恐怕会让艾妮儿背上巨额的高利贷。
想着，她有点不寒而栗。
“如果艾妮儿最后还不出怎么办？那个……借高利贷的不会是你安排的吧？”向雪一路上翻来覆去地想着，回到房间就忍不住追问。
“这种人很多的，哪里用得着我特意安排？”卫哲东轻描淡写地回答。
“我怎么觉得……跟你有点关系？”向雪眨巴着眼睛。
“其实我真不是有意引导她们去赌博的。”卫哲东很诚恳地说，“顶多，我也就是告诉相关人员她们的资产情况。要知道，借钱也是有技巧的，如果超过了她们的承受范围，那借出去的钱就打了水漂。”
向雪默然。
“怎么，不高兴了？觉得我的手段不够光明正大？”
“那倒也不是。”向雪有点小纠结，不是很严重，“她们对我用的手段更下作。”
“正是如此。”卫哲东解开衬衫的扣子，“好了，不要去管无关人士，我们度假是要享受生活的。”
向雪满额头都是黑线：无关人士？难道不是你把她们弄上船来的吗？
房间里居然还配电视机，随手打开节目，放映的是一部老到掉牙的电视剧《越狱》。向雪对于这种题材的剧兴趣缺缺，自去洗澡。
她原以为邮轮上的淡水供应会很紧张，但是看着面积颇大的浴室，她又感觉可能这艘邮轮的淡水储备还是很充足的。
裹着浴巾走出来，发现卫哲东居然还在看影片，而且看得还有滋有味。
“很好看？”向雪好奇地问，“当年这部电视剧的收视率挺高的。不过，你什么时候对电视剧有兴趣了？”
卫哲东并不是一个闲到可以追剧的人。
“刚才看到一个片断挺有意思，特意上网搜了一下情节，还挺有意思。”
“是吗？”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有个叫Michael的建筑设计师，他哥被人诬陷杀了副总统的弟弟，即将被执行死刑。迈克尔觉得哥哥挺冤，因此决定帮助哥哥越狱。他哥被关押在狐狸河监狱，他把监狱的设计图用刺青的方式文在身上，然后实施银行抢劫活动。”
“他不是真的为了抢劫，而是为了进入监狱？”
“对。他进入了关押他哥的监狱，组建监狱小组。”
向雪还是觉得奇怪：“我还真不知道你对这种题材感兴趣，难道你是未雨绸缪……不是吧？”
卫哲东一脸正色：“像我这样的守法公民，怎么会有机会见识监狱的内部装饰？”
“那……”
“我只是觉得迈克尔组建的这个越狱小组很有意思，类似于黑盒团队，因为没有人在监狱外面给他们提供指导、管理和激励等活动。不过，小组中的每一个人都有明确的动机，而且动机非常统一，那就是要越狱，要逃出去，要重获自由。从这一点来说，又有点类似于热力团队。”
向雪接口：“热力团队，就是团队中每个成员都特别想干点什么，而且动机大体一致，有共同的目标。这个目标可能是很清晰的任务，而这个任务又往往是很艰巨的。但是一般来说，很强烈的动机难以持久，这个任务往往也是短期的。唔，就像何欢领导的投资一部，其实就很类似于热力团队。”
“对。”
“那黑盒团队又是什么鬼？从你刚才说的例子来看，好像就是封闭的空间？”
“对，就像狐狸河监狱，就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虽然他们内部有联络人，但是外部是没有的，当然他们也不需要。《越狱》的这个团队，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黑盒－热力团队，这种团队的执行力是很强的。”
“如果企业的团队有这样强的执行力，那几乎是无往不利了？”向雪好奇地问。
“不能说这么绝对，但至少他们成功的可能性会很大。梅雷迪斯贝尔宾研究过，成功的黑盒－热力团队包括九个角色：领导者、推动者、监督者、智多星、实干家、专家、联络人、凝聚者、完美主义者。一般来说，起码具备其中的基础角色，才能够称之为黑盒－热力团队。”
向雪顿时兴致勃勃：“那在这个越狱小组中，迈克尔无疑是领导者。”
“我给你看我搜索的剧情，可以帮助你了解这个团队。”卫哲东把笔记本递给向雪，“分析一下还挺有意思。”
向雪接过电脑，因为涉及了她感兴趣的部分，这次她也看得津津有味，还一边发表点评：“迈克尔的长期目标很清晰，就是要帮助哥哥越狱。短期目标也很明确，对于拉人入伙有着明确的目标。而且，他很有大局观，因为对方有用，所以面对冲突过程中的仇人都能够拉拢。”
“你分析的很到位，这些特点正是领导者必须具备的。迈克尔也不仅仅只是一个领导者，他还客串一些其他的角色。比如他本身是建筑设计师，知道整个监狱的结构和构造，这算是专家的角色。与监狱长建立私人感情，这时候他又是联络人。”
“不过，他主要的角色还是领导者，整个计划都是他推动的。”向雪点头，“何欢也有点类似于这样的角色，他自己也做方案做调研，同时领导整个投资一部的工作。”
“看来你对何欢很是推崇啊？”卫哲东有点吃味地说。
这一晚上，都提了两次某人的名字了！
向雪移动着鼠标，笑嘻嘻地说：“因为他领导的团队，在投资部是当仁不让的利润永动机呀！不管是业务还是管理，他都可以称得上是个人才。”
“确实是个人才。”卫哲东不得不承认。
“咦？”向雪忽然惊异地抬了抬眉毛，“这是上网搜的，邮轮上的信号居然这么好？现在还在公海上航行啊！”
第六百十三章 贬的就是你
在知道邮轮其实信号基本无碍之后，向雪生气了：“你故意误导我是吧？”
“我是心疼你。”卫哲东一脸正色，“这不是怕你放假还牵挂公事累着了吗？好不容易度个假，我们就放松放松，不谈公事好不好？”
向雪不满：“那也用不着故意骗我吧？我也真是傻了，竟真的相信邮轮上没有信号。咦，不对啊，我的手机也没能上网……”
“大概是手机的功能坏了吧？不能上网就不上网，我们就过几天没有网络的生活，不是也很有意思吗？”
“问题在于你自己可没耽误上网！”向雪恼怒。
“好了好了，只是没能上个网而已。如果你实在想上网，那就去开通一下。”
“还要开通？”向雪瞪大了眼睛。
“你以为邮轮上的无线网是免费使用的？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卫哲东笑着说，“呶，用房卡去付个费，就能上网了。今天太晚，明天给你去办吧！”
“嗯。”向雪答应了一声，还是有点生气。瞪着电脑上刚刚搜索出来的剧情页面，信号确实不那么稳定，这会儿功夫又打起了圈圈。
卫哲东冲完澡出来，看到向雪面无表情地正在用电脑。当然，她的笔记本是不能上网的，不过笔记本里有很多资料，包括由于怕书本太沉，所以下载的讲义和习题。早知道能上网，她根本不用急吼吼地把所有的课件和讲义都下载下来好不好？
于是，她生气了。
“时候不早，我们睡吧。”卫哲东拥住她，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死死地摁在怀里。
向雪看着天花板，无奈地想，就算发个脾气，她似乎还是注定落在下风啊！两人的武力值，那也差得太远了点儿。
“我们明天去赌场，把艾妮儿的钱都赢过来好不好？”卫哲东诱哄。
“没兴趣。”
“今天她们玩的是轮盘，估计也就能再玩玩比大小。以她的智商，其他赌博也玩不来。”卫哲东很瞧不起艾妮儿。
惹他家雪儿不高兴了，就要把那人贬到尘埃里，这是原则。
他可不承认是自己故意隐瞒邮轮网络问题惹向雪不高兴，如果能够转嫁责任，他一点都不觉得内疚。
“反正你都安排好了，我才不去花这个心思呢！”向雪懒洋洋地说。
“你不是有好几万赌博基金吗？咱们就去花掉它，好不好？”
“留着买东西吧！”
“哎，别呀，你要买什么可以刷房卡，上岸了我给你信用卡。出来玩绝对不能花你的钱，这是男人的自尊。”
“我不怕伤了你自尊。”向雪嗤笑，“所谓自尊，那是自卑的人才会孜孜以求的，你这人都傲得不要不要的，还需要维护你的自尊？开玩笑呢吧？”
“我可怜的小心脏被严重地伤害了。”卫哲东故作哀怨的模样，让向雪再多的生气也累积不起来。更何况，她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
脸当然是绷不住了，“扑嗤”一声就笑了起来：“友情提醒，这副表情真心不适合你，下次还是换一副吧！”
“好了，总算笑了，真不容易啊！”卫哲东感慨，“你只要想想我也不是刻意隐瞒，是你自己这么认为，我不过没有纠正而已，就没有理由生气了吧？好吧，你有理由生气，但是你想想我的初衷。”
“别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胡作非为。”向雪轻哼一声，“算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虽然撑不了一艘船，还不至小气巴拉成那样。”
卫哲东悄悄舒了口气，总算风平浪静。
当然，他并不担心向雪会生气太久，顶多也就是耍一点小脾气。唔，有时候这也是一种情趣，不是吗？
两人没有再做什么剧烈运动，相拥入眠，岁月静好。窝在他的怀里，向雪睡得像只小小的猫，让人心生怜惜。
醒来的时候，向雪十分懊恼：“我本来是打算看日出，结果就这样泡汤了！”
太阳已经明晃晃的，虽然还没有走到头顶，可也离海平面有很远的距离。
“没关系，明天我们再看也不迟。放心吧，我们订的行程里，有的是机会看日出。”卫哲东不以为然地说，“明天我陪你。”
“明天得开闹铃……”向雪更加懊恼，“我竟然忘了开闹铃？”
她的闹铃还没有调换过来，还是平时的起床时间。
“睡觉睡到自然醒，才是假期正确的打开时间，你做得没错。”卫哲东很严肃地说。
“可我这分明是虚度假期啊！这次在邮轮上，我必须看一次日出，看一次日落！”向雪更严肃地说。
“好，听你的安排。”卫哲东在这些小问题上，向来很好说话。
昨天小小的不愉快早就被抛诸脑后，两人会齐了隔壁的一对，直接开往自助餐厅用早餐。大概昨晚都睡得很晚，餐厅里居然没有什么人。
于是，向雪很欢快地占据了靠窗的桌位：“这里的视野很好，海面一览无余，心情真是无比畅美啊！”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云层，向雪在与汪涵宇诉说她没有看到日出的懊恼时，卫效理就笑着安慰：“今天的云层非常厚实，就算你起个大早，也是白吹一早上寒风，基本上看不到日出的壮阔，顶多的顶多，也就看一抹朝霞而已。”
“所以观日出这种事，得看缘分。”卫哲东接口，“你还应该庆幸，要不然打着呵欠吹完了冷风，才发现太阳压根儿没冒头，白起一个大早。”
“对了，我得去关联网络。30美元的流量套餐，可以使用整个四天的游程，简直不要太划算啊！”向雪双眼闪亮地看着手里拿着的网络资费说明说明，“唔，吃完早餐就去。”
“30美元，折合人民币也要200元了，才用六天，这算便宜吗？”汪涵宇取笑，“到底是上市公司的老总，气派就是不一样。”
“切，上市公司的老总是你身边的这位和我身边的这位好不好？我这上的是新三板，没有在主板上市。”
“对于我来说，什么主板新三板都算上市。”汪涵宇笑吟吟地说，“才成立两年就能挂牌，已经很厉害了，难怪财大气粗。”
第六百十四章 土豪作派
向雪当然不愿意背个锅，她的财既不大，气也不粗，所以很耐心地分析：“虽然对于国内是贵得多了，但是要知道这是在茫茫的大海上啊。如果用移动流量，唔，移动来短信提醒了，海事漫游的资费是9元3MB，你算算一天下来得多少钱？不是土豪，真心用不起。相比较而言，这个无线网络套餐，简直是白菜价，简直是太亲民了！”
汪涵宇好笑：“我以为你已经算是土豪了。所以，你完全用得起。”
“这种奢侈的事，我一般不做。”向雪嘿嘿干笑。
在结束早餐以后，向雪急忙去刷了房卡，回房间试网络，偶尔的不稳定简直不能算是瑕疵，她已经很满足了。
出去听了半堂课的养身讲座，向雪就兴趣缺缺地回房间。养身当然很重要，但对于每天的注意事项，向雪觉得自己压根儿做不到，所以听了也白听，也就不浪费这个时间了。
阳台上的视野很好，邮轮驶过留下白浪的痕迹，厚厚的云层偶尔开个恩，会放蔚蓝的天空露个小脸儿，颜色就显得亮丽起来。
海水由于或远或近的距离，显出了丰富的层次。海上风大，浪也显得很急。他们在午餐时路过甲板，看到倚栏看海的，居然大有人在。
在美景面前，凛冽的寒风算什么？再低的气温，也挡不住我们对于海洋的向往，对于海浪的热情。
把邮报的每日提醒撕下来，折叠以后可以塞进牌子，连同房卡一起。唔，把超薄型手机也塞进去，就可以把双手解放出来了。
“要不我们去看看调制鸡尾酒吧，你看还有几分钟就开始了，我们去九楼？”向雪研究着邮报，站起身来。
卫哲东正在看邮件，闻言立刻二话不说地站了起来。
说好了度假时间，虽然公事偶尔也会浏览一遍，但绝对不能影响向雪的兴致。
他把主次分得很清楚，因此也换来了向雪的嫣然一笑。为了这个笑容，就算耽误生意也值得啊！
于是，卫哲东心情很好，两人也没有去打扰躲在房间里的卫效理和汪涵宇，十指相扣地前往九楼鸡尾酒吧。
“原来我的兴趣很大众化，我感兴趣的地方，大家都感兴趣……”向雪看着层层叠叠的人喟然长叹。刚刚升起的一点小火苗，顿时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我们去月亮酒吧，点两杯鸡尾酒，也可以看酒保现场调酒。”卫哲东提议。
“这里调的花样多呀，我们点两杯人家也就调两杯，怎么一样？”
“那还不简单？我们把每一种鸡尾酒都点一遍，足够你看得眼花瞭乱了。”
“这种吸引大众眼球的事我可不错，整一个土豪作派，有失你卫大少爷的身份了。”向雪轻笑。
“这不是为了博红颜一笑么？”
购物区偶尔会看到游客在饶有兴趣地询问价格，但是购买者并不是很多，看起来还是很冷清的样子。
“我总结出了一个规律。”向雪在路过餐厅前排着的长队，有点感慨。
“什么规律？”
“酒吧里多是外籍的游客，国内的游客很显然，对餐厅更感兴趣。你看，餐厅还没有开门迎客呢，这里已经排了这么长的队伍。一到饭点，这里的免费餐厅绝对人气爆棚。”
毕竟被餐厅分流了不少游客，自助餐厅基本上不会出现找不到桌位的窘况。不过，窗边的位置已经被人抢走，向雪只能悻悻地随意找了个座位。
幸好今天的水果有她爱吃的芭乐，邻桌是一位年轻的父亲带着儿子在用餐，小朋友很活泼，发明了新式的吃法，在玉米粒里加了一勺醋。
向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这口味不会太好吧？
果然，尝了一口的小朋友面有难色的看着父亲，很委屈地说：“爸爸，这个味道好难吃啊，我能不吃吗？”
向雪正在腹诽这位父亲的教育太放任，谁知年轻的父亲神色自若地把那盘已经不知道什么味道的玉米拨拉了一半在自己的盘子里，然后闷头苦吃。
小朋友一脸苦恼，很委屈地把盘子里的玉米粒也一颗颗地塞进了嘴里，看得向雪头皮发麻。
“这位父亲的教育很不错。”汪涵宇小声说。
向雪点头同意。
这位父亲就用身体力行的方式，教育了孩子不要随意浪费食物。而一桌刚刚离去的游客，餐台上留着整杯的果汁饮料，还有大半盘没有吃完的食物。
“新成长起来的华国人，素质一定很好。”向雪看着那对父子喃喃地说。
“那是当然，我们的下一代，绝对是高素质人才。也不看看咱俩的基因，绝对是顶尖的。”卫哲东大言不惭地说。
向雪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六叔六婶还在呢！这些话，留到房间里说不行吗？
“那是必须的。”汪涵宇笑着说，“叔叔等着抱重孙子，已经等到花儿也谢了。你们可以准备准备了。”
“这……还要准备什么呀！”向雪小声地咕哝，脸色绯红。
晚餐后，卫哲东提议：“我们去赌场热个身吧，雪儿昨天赢了不少赌资。”
“是吗？”汪涵宇好奇，“雪雪还会赌博？”
“就是玩老虎机。”向雪一脸汗颜，“这个应该不算吧？纯粹凭运气而已，不需要技巧的。我昨天晚上，大概因为是赌场新手，所以运气特别好。人家不是说，不会打牌的人牌运就是好吗？”
“你这运气也未免太好了点。”卫效理看着她说，“今天再下场试试手气？”
“行啊，昨天就说好了赢的钱作为赌博基金，花完为止，不再花钱换筹码了。”向雪很慷慨地说，“大家一起玩啊！”
“你那点钱，够玩几把的，故作大方。”卫哲东轻笑。
“小赌怡情，大赌贻害！”向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在赌场最重要的是节制，不要赢了还想赢，输了想翻本。你以为我是艾妮儿那个傻妞吗？”
卫哲东哈哈大笑，众人才知道原来昨天晚上的赌场还有赵淑云母女。她们与向雪的恩怨，大家都心知肚明。于是，连对赌博敬而远之的汪涵宇也来了兴致，表示去见识一下。
当然，主要还是去看艾妮儿输钱。
看来有恶趣味的，并不只是个别人呀！
第六百十五章 看场好戏
一行人正步走开赴赌场，果然看到一场好戏正上演。艾妮儿踞案而坐，这时候眼睛都红了，拼命地叫：“大、大、大……”
“比大小？”向雪无语，“看来她的赌技跟我也就半斤八两，怎么就没一点自知之明呢？”
“要不要下场玩两手？”卫哲东提议。
“不用了，我还是玩老虎机吧！”向雪把昨天赢来的钱换成了筹码，还很细心地收回了本金。
“至于吗？你的本金就五千块钱。”
“五千块就不是钱了吗？要知道我们的无线网套餐才三十美元。”向雪轻哼了一声，“蚊子再小也是血，五千块钱，可以给山区的孩子生活两年了。”
“可能还用不了。”
“所以别看不起五千块钱。”向雪笑嘻嘻地说，“这些是昨天赢来的，平均分成四份，咱们输完就回舱房。”
“你们俩玩吧。”卫效理温和地说。
“今天晚上，我们就做你俩的护花使者。”卫哲东也说。
艾妮儿一声哀嚎传来：“怎么会是小啊！不行，我再去换筹码，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今天你又输了二十万，我们的信用额度差不多快用完了。”赵淑云严厉地说，“妮儿，现在就下来，回房间去。”
“妈，我就最后赌一把好不好？这次我们押小。”
“你以为赌场是你自家开的？你买大它就大，你买小它就小？适度小赌就当是让你散心了，可是你玩这么大，输这么多，不行！”赵淑云也火了。
一百万，如果她还执掌向氏，其实这点钱还真算不了什么，每天让艾妮儿输一百万也可以云淡风轻地一笑置之。可是现在她失去了向氏，每年的进项可就只有那点钱，她可不敢指望艾妮儿和陈焕青给自己养老，一个是没点成算的傻妞，一个根本就想摆脱自己回陈家。
所以，她还得留着点钱才能安心。
这个女儿，实在是靠不住啊！
“走吧，去玩两把大小，跟老虎机一样，不用什么技术的，就看看今天你的手气怎么样。”卫哲东笑吟吟地说。
“好吧！”向雪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些钱都是赢来的，还给赌场而已。
她不心疼。
艾妮儿正满心不情愿地被赵淑云拉下赌心，还恋恋不舍地回头，正好看到向雪言笑晏晏地走过去，坐在她原来坐着的位置上。
这一看，哪里还忍不住住？立刻拉住赵淑云的袖子：“妈，你看向雪也去赌了，不行，我一定要去赌一把。妈，你赶紧给我换筹码去，我一定能赢她！”
赵淑云犹豫了一下，艾妮儿继续央求，最终还是去换了筹码。至少，不能让向雪出这个风头。
向雪好笑地看着艾妮儿去而复返：“她还真是屡败屡战，再战不殆啊！”
“向雪，你别得意，等会儿看你输到哭！”艾妮儿筹码在手，终于有了点底气。
赵淑云也憋着一口气呢，所以兑换的筹码至少比向雪那堆多。
“雪儿，随便怎么玩，输赢都不是大不了的事。”卫哲东笑睇着她，稍稍提高了声音，“不管你输多少，我都负责买单。赢的你收着，输的我买单。”
艾妮儿听得一清二楚，嫉妒地看着向雪。
凭什么向雪的运气这么好？从小就被向权恩当成公主宠，好容易把她赶出向家，她却忽然勾搭上了卫哲东。真不知道卫哲东看上了她什么！
说文凭，一个艺术系的大学生，满大街卖画的拎起来一拎一个准。要说相貌，虽然长得五官还算端正，可是比起那些艳光四射的美女来，向雪真不算出色。
偏是那边卫效理也笑着对汪涵宇说：“没事儿，你就随便押吧，不是大就是小，我们又不是输不起，心态放松。”
艾妮儿看着自己身后只有母亲，这凄凉啊……
每次需要陈焕青的时候，他总是不在身边。而且，真正在这种场合，他恐怕会拉着自己离开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而这个对比，给艾妮儿的伤害也实在太大了些。
卫家的男人都什么眼光，汪涵宇这么一个半老徐娘，居然也能抱得上卫家的大腿，简直没天理了。
越想越觉得自怨自艾，越想越觉得委屈。可是在卫哲东的面前，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眼刀表示威胁。当然，即使眼刀，她也不敢对上卫哲东，只能对上向雪。
可是向雪压根儿没有看她，神态轻松地说：“那我就闭着眼睛押了？反正我也不会技巧，只能听天由命。”
“只要你高兴就好。”卫哲东的回答毫不含糊。
荷官开始摇撒子，向雪有点为难：“我真的随便押了啊？”
“押吧，输完了我替你兑换筹码去！”卫哲东不以为然地说。
这底气，让艾妮儿恨得牙齿痒痒。要知道，她可是软磨硬泡，好不容易借着向雪的由头才换了筹码，哪里及得上卫哲东气定神闲？
人家那可是直接愿意做向雪后盾的，这霸气！
向雪也不在意，随随便便就押在了“大”上。这一次，她没有延续昨天的运气，倒是艾妮儿赢了一把，顿时得意洋洋。
“菜鸟就是菜鸟，一会儿可别输得哭鼻子哦！”艾妮儿顿觉扬眉吐气，把筹码搬到自己面前来。
“没关系，就算你从今天晚上输到明天早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负担得起。”卫哲气的话很平淡，可是语气却霸气侧漏得让人恨得牙齿痒痒。
向雪失笑：“我是那种没有自制力的人吗？输完这些筹码我们就回去睡觉。”
汪涵宇也是第一次上赌场，不过她也无所谓，反正这些钱都是向雪赢回来的，就当全都还回去好了。
再说，她的身后还有卫效理撑腰，这点输赢……就当买个高兴，也替向雪撑个场子吧。虽然向雪身后站着卫哲东，似乎用不上他们来撑。
紧接着，向雪有输有赢，连玩了十几把，面前的筹码居然只是少了三分之一而已。她想早早收工回房间看会儿书的目标，竟然没能达成！
艾妮儿又换了一次筹码，继续再战江湖，很有不把向雪干趴下就誓不罢休的坚持。
向雪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如果赵淑云的信用卡额度只有一百万的话，似乎除了第一天购买了一点东西，剩下的都被艾妮儿贡献给了赌场？
第六百十六章 一流赌品
向雪看着面前的筹码有点犹豫，艾妮儿趾高气扬：“向雪，你是不敢下注了吗？你后面站着金主呢，输了怕什么？”
卫哲东瞟了她一眼，转头对向雪说：“明天我们要上岛游玩，今天别玩太晚，这把就筹码全押出去吧。”
“嗯。”向雪答应着，小声问，“那个……十二点算大还是算小？”
他们玩的是用三个撒子的，最大是十八，最小自然只有三，可是这中间半上不下的十二，倒是算大还是小呢？
“大。”
“那我押大。”向雪把筹码全部推到了大上。
“十二，大！”荷官宣布。
卫哲东吃惊地看着三个撒子分别是三、四、五，加起来正是十二点。他忍不住惊异地看着向雪，这是偶然吗？
向雪收了筹码想离开，艾妮儿急忙说：“喂，向雪，你赢了钱就想走，这赌品有点差了吧？”
“赌品？我见好就收，胜不骄败不馁，这样的赌品还不好？”向雪好笑地反驳，还侧头看了一眼卫哲东。
“第一等赌品。”卫哲东很给面子地说。
汪涵宇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向雪笑。她的筹码已经全部输光，拒绝了卫效理为她再兑换筹码的提议，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戏。
其实这场戏没有什么悬念，如果不是因为相关人等是自己熟悉的，这种剧情很快会让人弃剧的。
“要不再赌一把，把筹码都押上吧！”卫哲东忽然改变了主意。
“好吧，那就顺了有些人的意。本姑娘的赌品，简直没得说了。”向雪耸了耸肩，反正赌一把并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艾妮儿精神抖擞地盯着向雪，听着撒子摇动的声音。向雪压根儿不听，反正她也听不出什么道道来，只是小声问卫哲东：“十点算大还是算小？”
这种处于中间地段的点数，她实在把握不准啊？
卫哲东的目光闪了闪，轻声说：“小。”
向雪很慷慨地把所有的筹码都堆到了“小”上，然后目光炯炯地看着荷官打开盒子。
二、四、四，十点！
“再玩一把！”艾妮儿急了，她恼怒地瞪着向雪，“你自己好好赌，为什么还要人帮忙？你不是故意出老千吧？”
向雪嗤笑：“我用得着出千吗？这些筹码我本来也没打算赢回来！可是，运气来的时候，就算我想挡那也是挡不住的呀。”
“因为你人品好。”汪涵宇“扑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我们明天的赌资又有着落了。要不，见好就收，咱们回房间吧！”
艾妮儿恨恨地瞪着向雪：“再玩一把，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这一次，向雪很快就把筹码推到了“小”上：“我买小。”
“我买大。”艾妮儿也推出了筹码。
“一、二、四，七点，小！”荷官的声音刚落，艾妮儿就尖叫起来：“不可能，为什么这次又是小？”
是小是大不重要，重要的是向雪买的是小！
向雪打了个呵欠：“这次真的不玩了。”
汪涵宇笑着说：“早知道我就跟着雪雪买了，这不还能赚双份儿吗？我的手气可不能跟雪雪比，差远了，三下五除二就输了个干净。幸好钱来得容易，不然我还真心疼。眨眼的功夫，一两万就这么没了。”
“六婶，这算是玩得小的。我们毕竟是有节制的人，不会像有些人输急了眼，恨不能拿全副身家押上去赢把大的。在赌场，赢钱哪有这么容易？”向雪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艾妮儿，她正被赵淑云虎着脸训话，最后不得不离开赌桌。
想翻本？多的是这样想的人，最后血本无归。
“我们去吹吹海风，刚才赢得太爽，我都觉得热了。”向雪兴致勃勃地说。
她高兴的当然不是赢钱，而是因为让艾妮儿吃瘪了。看着那对母女一脸的灰败，外加气急败坏，她的心情就很畅美。刚刚涌上来的那点睡意，又飞到了爪洼国。大约周公这个点儿忙得分身乏术，实在来不及赴她的约会。
卫效理和汪涵宇没有陪他们折腾，卫哲东二话不说全程陪同，的确是一个合格的护花使者。
这个季节实在很寒冷，华国的春节正是一年中最冷的几天之一。而海上的风，更大得几乎把人都吹得东倒西歪。
“幸好我还没有瘦成一道闪电。”向雪大声说，声音飘散在风里。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只有他们俩在甲板上互相喊话，对肺活量绝对是一个考验。
虽然向雪怀揣着兴奋，可是今夜偏是无星无月，少了现代都市的霓虹灯，这个夜黑得仿佛被泼洒了一盆墨汁。
最终，向雪也没能坚持几分钟，很快就因为寒冷逃回了船舱。暖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回头喝点板蓝根，小心感冒。”卫哲东有点小担心。
他可不想好好的旅行，最后却因为缠绵的感冒划上一个不完美的句点。
向雪乖乖地喝了一杯板蓝根，反正这种预防性的中草药没有什么副作用，就当茶喝好了。
“雪儿，后来几把撒子，你怎么能准确说出点数？”卫哲东待向雪洗漱完毕，才把憋了至少大半个小时的疑惑问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应该是那个点儿。”向雪有点茫然地摇头，“我脑袋里那时瞬间出现了一幅图。呶，我画给你看。”
说着，向雪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出了一副曲线图：“你看这里，前面摇出来的是这些数字，后面就应该走这样的曲线才漂亮。而这个点是十二，这个点是十。”
卫哲东涩声问：“是不是再赌下去，你还能画出其他的曲线？”
向雪想了想，不很肯定地说：“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吧？因为前面开过了几次，我做的只是沿着这个轨迹画下去而已。”
卫哲东呆了呆，才苦笑着说：“我发现你的天赋越来越逆天了，果然当初选择艺术系是有内驱因子的。如果不是随手能画，恐怕你的这种天赋还开发不出来。”
“这个只是一点小技巧，贻笑大方了。”向雪谦虚。
第六百十八章 有理想的龙
码头有很多出租车，应该说交通还算是相当便利的。
“其实我们应该先乘坐免费的班车去购物店，然后再去海滩。”向雪有点小懊恼，“这样可以节省一点打车费呢！而且，坐那种大巴，可以看看路边的风景。出租车开得太快，我都来不及看一看这座岛屿……”
“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今天过了凌晨两点我们的船才会启航。”卫哲东安慰，“我们先去岛上最着名的两个景点，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估计半天就能搞定。然后，我们再去周边转转，满足你的小心愿。”
沿街看到岛上的建筑并不是高楼大厦，像国内首都或其他大城市那种高耸入云端的高楼是没有的，大约不过几层楼高而已。路况也不错，几乎看不到车水马龙的景象，当然也没有堵车的担忧。
等信号灯的时候，向雪看到几个中学生模样的人带着行李箱，可能是回去过周末的。想到国内孩子父亲准时接送，人家的孩子可独立多了。
校服是黑白两色的，配得很协调，及膝的短裙，是最适合展现大长腿的。她们的脸上化着淡妆，很自然的裸妆，看起来让人十分舒服。这个国家的化妆品是很出名的，那些带着行李箱上岛的人，多数是来采购化妆品的。
早晨很宁静，虽然街头的行人步履匆匆。一路上看到很多形状奇特的岩石，虽然看似凌乱，却显得十分原生态。而桥头有黑色的雕像，雕工算不上精致，却有种朴素的味道。
“桥头的字居然是中文，老衡桥！咦，有点像我们蓉城的老东门、老西门之类的地名，很有种怀旧的情感。”向雪好奇地指着窗外，“啊，这里也有中文字，是药店之类吧？”
“他们的文字本来就是从华国传过来的，说到历史，也就那么几百年的东西，跟咱们几千年的东西真没法儿比。”卫哲东见怪不怪。
“那是！”向雪顿时涌起一种民族自豪感。华国历史悠久，留下了多少灿烂的文明遗迹。尤其是首都和蓉城，作为几个朝代的都城，即使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都有可能留着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遗迹。
进入岛上的NO1景点，人气倒还不错，大多数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人。让向雪失望的是，这里真的没有海滩，海边是两百年前熔岩喷发后冷却形成的岩石，石的一端像龙头，仿佛是一头龙欲飞离海岸似的。这座岛上的标志性景点，应该就是这里了，之前他们看过的宣传画册上，这是作为封面景点推荐的。
“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这个季节本来就是岛上的旅游淡季。不过，我想你大约并不喜欢看人，所以还是趁着这个季节来清静一些。”
“对，这样才是真正的旅行，看景而不是看人。”向雪深以为然，“再说，春天哪里不美？祖国的大好河山，随便找个旮旯地方，都能美得可以入画。”
“是啊，虽然这里春季的樱花很着名，很多人都慕名而来。”
“看樱花？我们华国也有很多赏樱胜地的啊，何必大老远跑这儿来赏樱花？无非就是栽在海边……唔，可是看起来这里的土质也不是太适合栽种樱花树吧？”
海边的绿化并不多，可见土地绝难称得上肥沃。
“樱花可不在这儿看。”卫哲东好笑地说。
“反正我不觉得有飘洋过海看樱花的必要。”向雪耸了耸肩，不再关心春天的时候岛上有多美，估计也就这样。
他们沿着海边散步，除了标志性景点的岩石旁，越往前走越是荒凉。不过海岸线上的火山岩形状都很峥嵘，浪打岩石，渔鹰们成排站在火山岩上，凝重的黑色，却成了一道秀丽的风景。
冷清的好处，是不用担心围满着游客。大约拍照留影，正是国人旅游的真谛。即使没有细腻的沙滩，可是那几块石刻和火山岩都成了游客们相机里的宠儿。
观景台也一样人满为患，游客倚栏留影还得排个队，很难拍到一张不跟路人甲的合照。幸好，向雪并不爱这种作派，顶多也就是拍张风景以作纪念。更重要的是，有可能闲下来，可以借着照片回忆斯情斯景，把它们留在画册里。
云层还是有点厚，可是露出来的天空，却是蓝的。远处海天一线，海水由浅及深的蓝，波光微粼。海风拂过，尽管是干燥的冬季，但还是带着湿意，隐约有咸咸的味道，这是海风特有的。
“你看到了吧？就算今天起了个早，还是看不到日出。”卫哲东很庆幸地指着半隐在云层的太阳公公说。
“难道我们这次竟然看不出一次正儿八经的日出？”向雪有点郁闷了。
“还有两天机会，我们不会运气衰成这样的。”卫哲东的信心倒是很满。不过看日出本来就不是他的愿望，自然云淡风轻了。
向雪却觉得遗憾，走得更远些，可以遥遥看到火山岩的完整形状，果然很像一条龙。
“这里还有一个伤感的传说呢！”
“你还做了攻略？快说来听听呗！”向雪饶有兴趣地催促。
“古时候，在海底住着一条想要升天的龙，但是需要得到山神灵的玉珠，才可以升天。于是，这条龙想尽办法，终于把神灵的玉珠偷到了。”
“然后就成功升到了天？然后发现自己的法力在天庭只是垫台脚的水准，深悔无法再回海里，郁郁寡寡欢，最终忘穿秋水，还是回到家乡，成为一条守护家乡的神兽。”向雪调侃着补充。
“说不定还真有这么一个版本。不过我听到的版本可不是这样的。”
“哦？”
“这条龙没有能够成功升天，他行至海边，即将升天时，却被神灵发觉，一箭把龙射入大海。而这条一心想要升天的龙，最终没有实现升天的愿望。龙愤怒地挣扎，变成了龙形巨石，只露出一个头在海面上望天兴叹。”
向雪忍不住叹息：“这是一条有着理想的龙，可惜它用尽生命，最终却仍然带着即将实现的理想，饮恨海畔。或许，这还真不是一个励志的故事，却让我觉得真实。”
“是啊，至少人家这条龙，可不是为了大众百姓江山社稷的大无畏，而是为了理想百折不挠。而我的理想……”
第六百十七章 还是遗憾的一天
“以后你还是少进赌场吧，连赌王都没你厉害。这下子我们就不用怕背水一战了，大不了到时候带一点资金进超赌场，就能筹到启动资金。”卫哲东前半句话倒是很郑重，后半句却是调侃了。
“我本来就不想进，是你撺掇我进去的。”向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赌博即使作为一种娱乐，也不能够沉迷在其中。要不然，这个社会会变得越来越畸形，很多人靠赌博一夜暴富，而更多的寄生虫则靠高利贷为生。”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居然能够精准地猜出点数的。”卫哲东苦笑，“几乎不会有人靠赌博发家致富，全世界才几个赌王？”
“这种技巧……”向雪皱眉，“我也不想用在赌博上。”
“唔，这样想就对了，我白担心。”卫哲东放心地笑了。
“赶紧睡吧，明天不是要上岸吗？我还想明天起来看日出呢！”向雪掩下一个呵欠，先一步钻进了被窝。
舱房的空调开得很暖和，而且并不让人觉得闷热。大概这个温度的设定，也是经过无数次测试的。
虽然她已经约好了周公大人，不过某人却不甘心就这样阖上眼睛，少不得还要一番旖旎风光，直到精疲力竭，一夜好睡。
第二天向雪还是没能看到日出，因为她的闹铃被卫哲东关掉了。
“我明明说今天要……”向雪瞪着大眼睛控诉，水汪汪的很惹人怜爱。
“船已经靠岸了，我们停泊在东海岸，这里的日出跟国内随便找个地方看没什么差别。回程的时候有的是机会，不着急。”卫哲东安抚。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一个明天接着一个明天，眨眼就回到我国海岸线了。”向雪闷闷不乐。
六天的行程，这都第三天了，顶多还能看到两个日出，还得拜托天公作美，别再用厚厚的云层阻挡太阳的万丈金光。
“明天启航以后，我就叫醒你。”卫哲东承诺。
“咦，我们在岛上不住一晚上吗？”向雪奇怪地问。
“本来只是邮轮的航线，上岛只是放放风而已。其实很多人都不愿意下船的，这种小岛并没有太大的特色。”
“既然来了，总要去看看的吧？”向雪伸了个懒腰，“天天呆在船上，还是有点腻味的，幸好只有六天的行程。”
“和我呆在一起，你竟然会觉得腻？”卫哲东感觉到有点危机了。
“呆在家里就不会，但是在船上……”向雪苦恼了一下，有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感觉在别人的地盘上，不像在家里那样放松。”
“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回家的。”卫哲东迅速接口，“六天时间，也就一晃而过。”
他们从容地吃过早餐，办理入境手续的时候，狠狠地吓了一跳，简直是人山人海……
“你不是说很多人不愿意下船的吗？”向雪质问某人。
“六叔和六婶就不下船，还有很多外籍游客，他们也愿意留在船上享受酒吧的轻音乐，喝一杯特调鸡尾酒，吹着海风。”卫哲东解释，“你看到没有，下船的大多数都是华国人。”
“今天不回船上住吗？”向雪指着前面一对情侣拉着的行李箱问，“还用带行李下船？”
“他们带的是空箱子，估计是专程过来购物的。”卫哲东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人家是干什么来的，“岛上有免税店，很多东西比国内便宜。如果顺带做几单代购，这趟旅费就出来了，等于免费邮轮游。”
“这个主意好。”向雪感慨，“看来，我们的生意头脑还是不行，怎么就没想到这种操作呢？”
“这点小钱，赚的只是一个辛苦费。”卫哲东不以为然，“再者说，这次旅行也不用你花钱，所以你的旅费赚了干嘛？”
“下次旅行啊！”向雪笑嘻嘻地说。
因为两人有说有笑，所以排在长长的队伍里等候时，也并不觉得很焦躁。这座岛是免签的岛屿，只要带着护照就可以上岛游览，入境手续很简单，所以看着队伍挺长，速度还不算慢。
不过也有游客被抽去面试，无非是询问上岛的理由和目的。向雪观察后得出结论：“基本上单身的男女才会被抽到。”
“怕他们会滞留在岛上，不肯回国。每年的邮轮都会发生几起这类事故，属于非法滞留。”卫哲东解释。
“我们泱泱华国人，会稀罕当个岛民？是不是自信心有点爆棚啊？”向雪不屑地说完，又深觉自己的同胞咋就这么不争气呢？每趟都有游客滞留，难道背井离乡的感觉就那么好？
“他们当然不会留在岛上当个岛民，不过好歹算是留在这个国家，再找机会去大陆本土就容易多了。”
“好好的主人翁不当，偏要上赶着去人家那里当二等公民，这些人的脑袋是不是秀逗了吧？”向雪摇头，“真正有才华的人，以自己的国籍为荣。”
“艾妮儿和赵淑云也下船了。”卫哲东忽然说。
向雪翘首以盼，果然看到母女俩的队伍比自己排的这条要短一些。
“她们肯定会上岸的，艾妮儿特别喜欢买买买。”向雪扁扁嘴说，“但是我真的不理解这种心态，好容易乘坐邮轮飘洋过海千里迢迢，居然忙不迭去购物？哪怕看看岛上的自然风光，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也好啊！统共给我们整一天的时间，真是太浪费了。”
不过很显然，大多数人都是奔着购物去的，至少愿意花一半以上的时间去购物店。为了带动消费，码头有免费的旅游大巴负责接送，当然目的地是各在免税商店和化妆品店。
等到卫哲东和向雪走出码头时，看到只有少数游客在等公交车，也有的直接打车。
“要不我们去海滩转转？”向雪提议。
“这座岛几乎没有海滩，虽然海岸线很长，但海边大部分地方都分布着火山岩。”
“啊？这是一座火山？”
“对，火山岛，地形主要是平原、丘陵和熔岩。不过你放心，虽然火山运动形成了海岛，但并不是活火山。”
第六百十九章 伟大的理想
卫哲东住口不说，被勾起好奇心地向雪接连追问：“你的理想到底是什么？”
“醉卧美人膝。”卫哲东卖足了关子，才慢吞吞地说。
向雪大为失望：“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别致的愿景呢，原来还是这些满大街的俗气愿望啊！男人，也就这么点追求，醉人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全天下的好事，都得让你们给占得尽了才肯甘休。”
“我不在乎掌天下权柄，只要有美人在侧，即使粗茶淡饭也可过得。”卫哲东揽过了她的肩，“雪儿，等我们有一天功成身退，我们就找一块山清水秀的地方，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这一次，向雪倒着实吃惊了：“真的假的？你能放弃得了现代化的生活，去过农耕生活？这个……不是社会倒退吗？”
“你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吗？一片田园，种满了薰衣草、向日葵，三间瓦屋，只有我们两个人看星辰变幻，晨昏更替。”
“听起来还不错，但远离文明社会的话，我并不觉得可以过得很舒心。这种生活我都没那么向往，你？”向雪猛摇头，“过不了一周，估计你就会腻了。连带唯一和你朝夕相对的我，也被你看得审美疲劳了。”
“即使一天二十四小时一眼不眨地看着你，我也绝对不会对你审美疲劳。”卫哲东轻笑，“鸡皮鹤发，那也是一个最美的老太太。”
“呃……”向雪觉得满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人的情话，现在已经往肉麻的方向大步前进了吧？怎么肉麻怎么来，让向雪完全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用同样肉麻的情话回过去吧？她的脸皮还真没有修炼到足够的厚度。就算在舌尖滚了两三滚，还是没好意思吐出哪怕一个含糊的音节。
只能低头疾行，假装他凑到自己耳边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只是耳根处嫣红的颜色，早已经出卖了她的小心思。
卫哲东心情愉快：“看来我以后需要时时拿出来温习，才能让你尽早习惯。要不然，等我们婚后，还能不能愉快地交流了？”
“难道我们的交流只局限在这种……唔，三流偶像剧的情节里才会出现的脑残对话吗？”向雪没好气地说，“我以为志同道合的谈话，才是有益身心健康的。”
“等以后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时候，我们的谈话就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我只是在提前练习。”卫哲东一本正经地说。
“这还用练习……”
“当然，要不然你一听到我说情话就掩面离开，那不是太煞风景了吗？”
向雪呆滞。
原来他所说的练习，是让她练习脸皮的厚度，能够听得肉麻的情话而声色不动。唔，不对，恐怕卫哲东希望的是自己能够撒了娇，跺个脚：“死相，你明知道的，干嘛还要人家说出来嘛！”
呃……向雪光凭想像，就觉得自己快要找个垃圾筒抱着猛吐了。
“这个就算了。”她干笑，“而且你永远不会没有东西可以教我，越是往深里细究，我越是发现自己懂得太少。”
“能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你已经比大多数人懂得多了。”
“私下里，你用不着猛夸我的。”向雪认真地说，“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在外人面前，那是给我面子。但现在我们在陌生的国度，周围全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即使你说话难听得把我说哭了，我也不会觉得太丢人。”
“那我怎么舍得？”卫哲东脱口而出，“雪儿，我的终极理想，就是让你过上向往的生活，终日笑靥如花。”
向雪怔住。
她终于明白，所谓的田园生活，并不真的是卫哲东向往的。而恰恰是自己可能喜欢的，所以卫哲东愿意为自己放弃现代化的便利，与她过最简单的生活。
“我现在已经很开心了。”向雪想了想说，“我最大的愿望，收回向氏，已经很完美地达成了。即使以后见到父亲，我也可以无愧于心。而开画展……我想，这个愿望总有一天会达成的，我并不怀疑。只是现在还不具备一心一意绘画的条件，没时间。”
“时间会有的，现在BOYA的规模虽然已经扩大了好几倍，但是如果你能培养出可以接手的人才来，你还是能够挤出很多空余的时间，捡起你心爱的画笔。”
“嗯，我也想逐步授权，就不会这么累了。我想，我这个两年前还一无所知的人都能做好的事，没理由别人做不好。”
“不错，有效的授权是一项重要的管理技巧，如果授权得当，所有的参与者，包括你和你的被授权者都可受惠。”
“怎么样才是得当的呢？”
“首先要有制度，构建一个系统，制度能够约束人，这样就不用你去一一对应教导他们怎么做。”
“嗯，我们一直在完善公司的制度，现在基本上可以说已经构建成了系统性的体系了。”
“基础已经打得很牢，下面的事情就不太容易失控。对信息的管理也很重要，这在心理学上被称为‘心理定格技术’。”
“心理定格？”向雪一脸懵。
她明明是在请教管理问题，怎么一下子就跳跃到了心理学？难道是海风把某人给吹晕了吗？
“强调信息中别人应该意识到的，淡化他们不应该意识到的。把信息中的一部分淡化，只让他们意识到信息的另一部分，这样可以促使他们的动机按照你设计的方向发展。”
“也就是说，利用信息不对等的优势，把他们朝我们希望的方向引导？这个技巧好像有点难度，我感觉不太容易做到吧？你想想现在的人一个个全都是人精，信息的获取也有着更广的途径，很有可能他们获取的信息比我得到的还多呢！”
“并不是信息完全不对等，而是你用强调的方式，突出某一点。或者说，绘制一个愿景或方向之类的目标。这个，只是一点心理的小技巧，但很实用，效果也很不错。”
吹着海风散步，俪影双双，看着是很浪漫的。可是两人交谈的内容，却跟浪漫完全沾不上边。
面对大海发点幽思攒点诗情什么的，在回到观景台的时候，才总算捋出了一丝半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