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夫唱妇随的典范
卫哲东在京城呆了一周以后，再度飞往美国，向雪依然没能成行。新三板挂牌的关键时刻，她实在不放心离开，只能尽心尽责地把人送到安检口，眼睁睁地看着他没入了人流。
“等这一阵子忙完，我就开始好好构建企业文化，引进外来人才，培育自有人才，务必做到有几个人同时离职都伤不了BYA的筋动不了BYA的骨。”她恨恨地想着，没有亲眼看着卫哲东乘坐的飞机冲上云霄，就转身离开了。
如今的她，可不是那个带着一个画夹，就在紫藤花架上睡上小半天的艺术系女生了。争分夺秒，是现代职场女性的典型时间表。
“雪雪，我觉得你对企业文化的重视，似乎超出了一般人。”汪涵宇把茶杯递给向雪，忍不住说，“这是洋甘菊，只加了一点蜂蜜，你先尝尝好不好喝。”
“六婶亲手泡的花茶，绝对好喝啊！”向雪先拍了一记小小的马屁，一半是讨好汪涵宇，另一半也是真心话。
汪涵宇别无所好，就爱侍弄庭院里的花花草草，然后研究花茶。家里的男人，对花茶是不会有兴趣的，于是向雪成了家里唯一一个愿意试喝的人。
“洋甘菊的味道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喝的，你先试试看，等下我再加一点马鞭草进去，或许口味会更好。”汪涵宇笑着说。
“好啊！说起来，洋甘菊有什么功效吗？不会也是助眠的吧？”向雪好奇地问。
最近汪涵宇泡给她的花茶，多是有助于睡眠的。难道她的状态，给人一种睡眠不好的错觉吗？
“对，洋甘菊和蜂蜜的搭配，可以缓解压力，有安眠的效果。”汪涵宇点头，“最近你有点急躁了，是不是想把工作尽快安排妥当，可以陪卫少出国？”
向雪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是这个原因啦，只不过最近到了新三板挂牌的最后时刻，我心里有点紧张。唔，这茶味道还不错，能安神助眠，当然就更好了。”
“洋甘菊还有美容的效果，自古就被看成是‘神花’呢！它有很好的舒敏、减少细红血丝、调整肤色不均的作用。还有像你们这种习惯熬夜的人，用茶包敷眼睛还能去除黑眼圈。”
“我最近没有黑眼圈。”向雪郁闷地说，“哲东在家里的时候，我基本上都在十二点以前上床睡觉的。他自己半夜三更悄悄爬起来去书房用功，就是仗着我最近喝了六婶的安神茶不会醒。”
“我的花茶哪有这么神奇？要这样的话，世界上就不用安眠药了。”汪涵宇好笑地说，“洋甘菊还有一个功效，你大概会比较青睐。”
“什么功效？”向雪不是很感兴趣地问。
“增强记忆力，对于一边工作一边考试的你来说，是不是特别对症？”
“对啊，太对症了。”向雪果然很高兴，“以后我就喝洋甘菊了，多谢六婶。”
“自家人还客气什么？”卫效理推着卫老爷子也走了过来，“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我刚才好像听到涵宇说……是不是觉得雪雪对于企业文化过于重视，有点本末倒置？”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觉得雪雪把企业文化看得太重要，简直想把它当成企业的头等大事来抓。虽然我不懂实业，但是从我经营的茶楼来看，想要发展下去，盈利还是第一位的。说什么修身养性，除非你不指望着它赚钱。”汪涵宇慢条斯理地解释。
“很多企业会到发展遇到瓶颈以后，才会重视企业文化的构建工作。雪雪把这项工作做在前面，对于BYA来说，就基本上很难遇到瓶颈了。”卫效理鼓励地说，“这个思路，对于想要把企业发展壮大的领导者来说，无疑是正确的。”
“原来雪雪已经能够晋身卓越领导人的行列了？那是我失敬了。”汪涵宇故意作了一个辑，顿时把大家逗笑了。
“六婶，你也调侃我。”向雪嗔了一句，才正容说，“其实，我不过是在爷爷和六叔还有哲东的耳提面命之下，才重视企业文化的。毕竟，对于BYA这种投资企业来说，为了自身健康持续发展，企业文化的构建比一般企业更重要一些。”
“雪雪说得不错。只有文化认同，尽管不断进行并购和重组，母公司与子公司之间的关系还是能够更稳固更持久，亲密合作的关系，才会更不容易改变。只有企业文化的认同，才具有共同的价值选择和共同的目标追求。”
“这么多大帽子扣下来，雪雪还能不听你的吗？”汪涵宇嗔怪，“我才不信企业文化对于企业的发展会这么重要呢！”
“如果是小规模的企业，那么对于企业文化这一块可能还不会那么重要。但是对于一个通过兼并实现扩张的企业来说，企业文化绝对是重中之重。日烟公司的E曾经说过，他们收购了雷诺国际以后，表面上看成绩很骄人，但实际上却有相当大的困难。为什么呢？因为文化的差异要做到增同减异，就要靠企业文化。”
汪涵宇不相信地问：“可是我看你们……哦，就是你和卫少，都没有像雪雪这么重视企业文化啊！”
“卫氏的企业文化早就已经构建完成，现在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把企业文化传达得更加深入而已。涵宇，你没有做企业，所以不理解企业文化对于一个企业，尤其是兼并和收购业务比较大的企业来说，有多么重要。”
汪涵宇佯怒：“我就是一个家庭妇女，当然不能和你们这些老总相提并论。”
“不不不，男主外女主内，我要的就是一个贤内助。这些东西，你就让别人去操心吧。”卫效理急忙转换了话风。
向雪在一旁窃笑，没想到卫效理也逐渐变成了怕老婆大军中的一员。由此可见，尽管在婚前百般推脱，其实他们俩早就暗通款曲了吧？
哼，真是口是心非！
“哲东也很重视企业文化，他给我举的好多例子，都是他现在在东雪推行的。我也有意识地跟他靠拢，说不定以后BYA就纳入东雪旗下，类似的企业文化可能更容易获得员工的认同。”向雪对汪涵宇解释。
“知道了，你们是夫唱妇随的模范夫妻。”默默看戏的卫老爷子终于刷了一把存在感。
第五百六十章 一窝一窝
习惯了与卫哲东相拥而眠，独守空房的向雪即使在复习的间隙里，也会忽然抬头看向一侧，那是卫哲东惯常的座位。
卫家的书房很大，两个人使用刚刚好。熟悉的位置上忽然少掉了那个人，总觉得房间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了起来。
习惯于承载着阳光，承载着雨露的娇花，一旦失去了阳光和雨露，那花便失了娇艳，萎了霞色。
向雪恨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是什么德性，好像少了他就不成了似的！”
于是，可以再度低下头废寝忘食地啃题。可是啃不了几个题目，又再度失神，整个晚上的复习效率，连自己都觉得惨不忍睹。
时不时的心不在焉，结果就是卫哲东的视频通讯刚刚发出请求，向雪就下意识地接了起来，然后懊恼地瞪了视频中意外兼惊喜的男人一眼。
“怎么了？吵到你的解题思路了？”卫哲东故意问。
“嗯，本来我能把这道综合题解完了。”向雪低头看着自己的习题册，然后故意哗啦啦地翻看答案。
用意当然很明显，无非是告诉某人，没有他在身旁，自己的学习和工作效率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对于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卫哲东当然不会揭穿。由得她自欺欺人，他心里明白就好。
“没关系，留一点给明天解。”他笑吟吟地说着，然后叹了口气，“雪儿，我已经想念了你十个小时。”
“你一直在飞机上。”
“对啊，所以我坐在飞机上想念你。雪儿，这次我在美国不会呆太久，大概过两天就能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向雪的唇角忍不住翘了翘，不过嘴上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你也不用那么赶，按时作息，晚两天也没有关系的。”
“我可不想晚两天再能抱着你，没有你在身边，我晚上睡不着。”卫哲东的抱怨，让向雪的心甜得像刚喝过的蜂蜜茶。
“怎么会呢？你可以数绵羊。”她毫无诚意地建议。
“你呢？会不会也睡不着？”
“才不会呢！”向雪斩钉截铁的回答，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假。
“那我不是亏大了吗？在我们俩的感情王国里，我付出的太多得到的太少，不公平。”
“你可以另外选一个全心为你付出的，那样你一点不用付出就能够收获满满了！”向雪轻哼一声，嘴上说得大度，脸上早已经表现出了不满。
卫哲东心里暗笑，脸上却不露声色：“这个建议……唔，可以考虑。”
向雪的脸顿时垮了下去，嘴上却不肯服软：“那你打算试试了？那我要不要提前给人腾出位置来？”
“那还是算了吧，某人会不高兴的，而我实在舍不得她不高兴。”
向雪抿了抿唇：“谁会不高兴啊？我才没那么小气呢！哼，合则聚不合则分，现代人不会死缠烂打的，一哭二骂三上吊的做法太低级。”
“没关系，你做出来的话，我不会觉得太低级的。”卫哲东怂恿。
“你觉得我是那种乡下来没念过书不通情理的人吗？我才不会为了什么阿狗阿猫丢了自己的风度呢！”向雪不屑地哼了一声。
明知道他只是开个玩笑，不过心里还是不高兴了。
听到她口不择言地把自己比作阿猫阿狗，卫哲东只能哭笑不得。在她的眼里，他就沦落到与小动物为伍了？
这地位，简直是一落千丈啊！可见，这个话题，她有多么不愿意听了。
于是换位思考过后，卫大少爷的心情又明媚起来了。至少，向雪对于这个话题的结果是抗拒的。
女人啊，天生就是种口是心非的动物。
“好，我是阿猫阿狗，那你也只能嫁猫随猫，嫁狗随狗，跟着我一起当阿猫阿狗，然后生一窝小猫小狗出来了。”
向雪呆了呆，怎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听到“一窝小猫小狗”，忍不住脸就暴红了：“你当我是母猪吗？还一窝一窝的？”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同意跟他生儿育女的意思？于是，脸色就更红了。
卫哲东大乐。
和向雪逗逗嘴，无疑是他最期待的福利之一。可惜的是，他们虽然隔着屏幕能够看到彼此，可是看得到摸不得，真让人手也痒心也痒啊！
尤其是她脸上红得仿佛可以滴血的颜色，真让人忍不住扑上啃两口。那味道，一定很美好。
卫哲东伸了伸手，无奈地又收了回来。
就算他的手臂长得再长，也不可能隔着太平洋抱到那个软玉温香的身子。看来，这次投资部那个王什么的经理离职，对于boya的影响很大。
要不要物色几个人才去boya应聘呢？不过时间一久，向雪还是会看得出来，恐怕到时候还会恼怒自己小瞧了她。
想到现在两人腻歪在一起的时候真正的郎情妾意，实在不敢冒风险破坏这样美好的相处，只能叹了口气。
“人才的事，一方面是挖人，另一方面也要培养人。后者虽然见效慢，但从长远来看，成本比外面挖人更低，同时人员的稳定性也更强一些。”他只能引导她做点什么，以期把她从事务性的工作中解救出来，然后陪着他天南海北地飞。
“嗯，我知道了，爷爷和六叔都给我提了很多建议的。”说到正事，向雪也不恼了，很快进入角色，“不过六婶今天说，我对于企业文化过于热衷，可能会本末倒置。虽然六叔为我解释了，但是我觉得可能最近在企业文化方面关注度有点过了。”
“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企业文化更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产物，你想要一下子做到位，这种想法本身就不太现实。”卫哲东很客观地说。
“我知道。”向雪连忙反省，“我最近好像确实有点过于强调企业文化了。”
“但是你做得并不过，对于东雪，我花费时间和精力最多的一块，就是构建独特的企业文化。当然，东雪比boya好的是，有很多原来就认同的人加盟，所以价值观的取向本身就有很大的类似性。而你要花费的时间，可能需要更久一些。但如果能够做到文化管理，那就是企业真正意义上的全面管理。”
第五百六十一章 卫少金句
在与卫哲东交谈过后，向雪才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自己的方向没有错。如果仅仅着眼于眼前，她或许不必把企业文化提到这么重要的位置。可是她如今想要的，不仅仅是拿回向氏，还想要BOYA更好地发展。
BOYA，有一群为了梦想而奋斗的年轻人，他们把青春和热情献给BOYA，那么BOYA至少要给他们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
向雪看着手头的一份并购方案，神情有些惘然。
“其实我以前想的，只是收回向氏，然后就可以完成自己的使命，把BOYA连带向氏都可以打包扔给卫哲东了。然后，功成身退。”向雪在与刘浏通话的时候，忍不住感慨。
她和刘浏虽然每周也只有一两次视频或语音通话，可是两人依然还是世纪最佳好闺蜜。有些话，向雪还是乐于向她诉说。
“现在呢？”刘浏好笑地问，“当时我就说你没追求，现在总算有点追求了吧？BOYA是你一手创立的，就像你的孩子一样，怎么可能说丢就丢？”
“什么孩子啊……”向雪没好气地说，“我倒也没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只不过觉得BOYA毕竟从无到有，为之奋斗的不止是我一个人。至少，我得对他们负责吧？”
“完了，你这个责任一辈子都背不完。每年都会有那么多新人进来，你要为他们负责到什么时候？”
“新进来的人，没有见证BOYA从无到有的过程，他们也不会对BOYA有多么深的感情。但是，BOYA的老员工就不一样了。你知道吗？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有一个投资部经理离职了吗？”
“对啊，你还很可惜他呢！不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再说，少了他一个，BOYA不是照样运行良好？”
向雪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有不同的。否则，上次她就可以陪同卫哲东同赴美国，也不用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每天看着视频煲电话粥。
“其实他还是很想念BOYA的氛围，现在我们还经常联系。他在国外有什么新的资讯，还会发到我的邮箱里。”向雪展颜一笑，“他离职不是想要另谋高枝，真的是身不由己。”
“人家的借口你也信啊？”
“他不是那样的人，理由应该是实打实的。”
“我说你这样很危险啊！”刘浏忽然语出惊人。
“怎么了？”向雪懒洋洋地问。
“我看你对陪你一起创业的元老感情很深，以后他们可能会变得越来越骄矜。看你的模样，估计到时候会姑息了事。”
“怎么可能！”
“你别说不可能，万事皆有可能，而且这种事情在企业里发生得简直太多了，我要想举个例子，随手就能举出百十来个。”
“知道你见多识广，小女子甘拜下风。”向雪笑嘻嘻地说，“我也听过这方面的例子，所以才要着力打造企业文化啊！”
“说真的，你对企业文化也太重视了点吧？我看你最近正事不干，就一头钻进去出不来了。喂，雪雪，你不会走火入魔了吧？现在你家卫少那个武林高手不在身边护法，一旦堕入魔道，可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说什么呢！”向雪笑骂，“如果不是他几次耳提面命，我还能知道企业文化有多么重要吗？放心吧，他在我的身后，一定会尽心尽责地替我灭火的，我根本没有后顾之忧。”
“看把你给得意的，有个人肉后盾，就是不一样啊！”刘浏忍不住酸溜溜地说。
“如果你羡慕嫉妒恨，那就赶紧找一个呗，不用来羡慕我的。”向雪笑嘻嘻地说。
“我是怕你误入歧途好不好？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刘浏气结。
“误入歧途？”
“要知道，在一个企业中，技术、产品、管理才是看得见的理念和责任，而企业文化这种玩意儿太虚无缥缈。”
向雪与闺蜜持不同意见：“你说的虽然也有点道理，但是不管技术还是管理，都是由看不见的东西在指使、驱使。而这，恰恰就是企业文化。所以，看得见的这些技术也好产品也好，都是由企业文化直接或间接驱动的。打个比方，企业文化就好比空气。”
“看不见摸不着，但又不能或缺？”毕竟是闺蜜，刘浏闻弦歌而知雅意，一下子就明白了向雪未竟的潜台词。
“正是，所以千万不要忽略企业文化。如果有着共同的价值观，大家都明白如果我们不这样做的话，企业就要衰亡，发展就会停滞，而表现在个人利益上，诸如失业什么的，都是与员工们的工作生活息息相关的。”
“哪有这么重要！”刘浏压根儿不相信，“我们家多少年了，从来没有跟你似的构建什么企业文化，要都像你这样一头扑到这些虚无的东西上去，还不知道现在机器能不能转动呢！”
“所以刘氏近几年的发展只能维持。”向雪毫不客气地指出刘氏的问题。
对于好姐妹，良药苦口利于行，哪怕两人争吵几句，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这才是真正的好闺蜜。
“你可真会在别人的伤疤上撒盐。”刘浏有点郁闷。
她接手了家族的企业才知道，自家老爹现在只能勉力维持。虽然她启用了一批新人，可是这个季度的业绩报表不进反退，她都差点直接赴京城找卫少虚心求教。
至于能够把BOYA经营得蒸蒸日上的向雪，她倒是没有考虑。自家闺蜜能有今天的成绩，大约都是卫哲东在背后出谋划策的结果。
“如果没有共同的价值观，企业就会像一排散沙，所有的员工都各自为政，或者说得直白一些，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这样能把企业发展好才怪呢！”
“人为为己，天诛地灭。”刘浏勉强反驳。
“可是如果有好的企业文化引导的话，员工们会以企业的发展作为自己的目标，同心协力，众志成城……”
“你还越说越天花乱坠了。”
“这是哲东说的。”向雪的话，顿时把刘浏的嘴给堵住了。
卫少的金句，谁敢等闲视之？
第五百六十二章 蜜月旅行的预演
罗紫蝶北上京城的时候，向雪正忙得天昏地暗。
“向姐姐，你也忒忙了吧？你的公司还没有卫哥哥的东雪大，也没看到卫哥哥忙得两眼发直。”罗紫蝶伸出手在向雪的眼前晃了晃，笑嘻嘻地抱怨。
“那是他天赋异禀，不是平常人。”向雪有点嫉妒地看着刚刚从美国返回京城的卫哲东。
虽然反倾销案拖而未决，让向雪很怀疑美国人是不是被国人传染了，这法院的办事效率竟然这么低下。
不过卫哲东却并没有愁眉紧锁，还是很笃定地推行着海外并购。这不，刚刚完成的一个并购案，又可以被写进教科书。
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做到的！
别人会忙到脚不沾地的事，到了他手里，似乎举重若轻，还能顺手完成并购大业。
“要不，你给我们BOYA的培训，就讲一讲是怎么提高工作效率的？”向雪累得蜷在沙发上不想动弹，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汪涵宇的特制花茶。
罗紫蝶手里捧着的是洋甘菊，小姑娘对这种饮料十分喜爱，整天撺掇着汪涵宇为她调制各种花茶。并且表示回家后，也要每天泡杯花茶，把自己的日子也过得诗情画意。
“六婶的日子，那才叫日子。你看看向姐姐，把日子过得这么无趣，这也叫如花的人生？”罗紫蝶一边捧着汪涵宇，一边顺脚踩了向雪一下。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向雪乐了。
“你乐吗东吗？”罗紫蝶捏了捏她的脸颊，“看看都快瘦脱了形，还是以前住我们家的时候丰满一些。”
“那叫胖，现在叫苗条，流行的是骨感美人。”向雪拿下她的手，顺手拿过一张A4纸，“看到没有？如果没有A4腰，简直就不好意思穿裙子。”
罗紫蝶“切”了一声：“说得好像只有你是A4腰似的，我也是啊！”
她比划了两下，果然天生丽质难自弃，哪怕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猪生，可是她依然有着傲人的小蛮腰。
“所以我也要保持身材。”向雪笑吟吟地说。
“还是稍稍胖一点好，长成排骨精有什么美的？”卫老爷子刚走进来就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很仔细地看了一眼向雪，“最近是忙了点，不就是新三板挂个牌吗？也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把事情分解下去交给别人做就行了。”
“是我自己想学。”向雪很诚实地说，不好意思继续蜷成一团，推开卫哲东的手坐了起来。
“累了就好好躺一会儿，又不是在外面。”卫哲东不以为然地说。
“没关系，现在好像也不累了。”向雪摇头，“爷爷，虽然确实有人做这些事，不过我还是想跟着学。”
“你现在是领导者，这些琐碎的事，不用太操心。”卫老爷子皱了皱眉，“确实是瘦了，好不容易养起来的。”
向雪满脸黑线，敢情一家人把她当小猪养呢？怪不得流水似的点心，每一味都诱惑着她的味蕾，让她节食的努力每每付诸东流。
“没关系，等忙过这阵子，还能再养回来的。”卫哲东捏了捏她的腰。
向雪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庆幸自己这一阵子的忙也不是白忙，至少达到了减肥的目的。
诚然她并不胖，就算被当成猪来喂，还是能够跻身苗条的行列。不过，如果能够保持现在的体重，自然更符合模特儿的标准。
不过，显然卫家的男人并不这么想。尤其是卫老爷子，似乎更欣赏丰腴的女人，例如微微发福的汪涵宇，现在就颇得圣心。
她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小蛮腰，决定不为外物所动，这样的腰刚刚好。
“等BOYA正式挂牌，我们可以安排一趟长途旅行。”卫哲东还记得曾经的承诺。
“向姐姐，你们要去蜜月旅行吗？”罗紫蝶兴奋地说，“是不是去马尔代夫？或者塞班岛？”
“这两个地方太热门了，没特色。”卫哲东不感兴趣。
“嗯，国内游就不错。”向雪想的是自己能够离开几天。虽然挂牌以后可以松口气，但如果离开太久，好像也有点底气不足，又忙着声明，“我们只是随便走走，不是什么蜜月旅行。”
这丫头懂不懂什么叫蜜月旅行？那是要新婚以后的！
“国内啊？去热带吗？可是三亚的海滩比不上夏威夷，据说菲律宾的长滩还不错，又不是很热门。”罗紫蝶有点小失望，不过很快又高兴了起来，“既然不是蜜月旅行，能不能捎上我呢？”
“你跟你凑什么热闹？好大一盏灯泡。”汪涵宇笑了。
“反正又不是蜜月旅行，我正好在毕业季前安排一趟旅行啊！”罗紫蝶理直气壮，“向姐姐，你一定不会嫌弃我吧？”
卫哲东没好气：“我嫌弃！”
“卫哥哥！”罗紫蝶泫然欲泣。
不过她这一手对卫哲东完全没用，倒是向雪有点不忍，刚想开口，就被卫哲东堵了回去：“要不你找个小男朋友。”
罗紫蝶立刻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要你爷爷同意的男朋友。”卫哲东追加的这句话，让罗紫蝶的星眸顿时黯淡无光。
“就知道卫哥哥的话不有当真……”
爷爷如果能够同意，她还用是着搭卫哲东和向雪的顺风车吗？早就呼朋唤友呼啦啦出了金陵城。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那也得去了才知道。
“其实……”向雪看到罗紫蝶同学一脸哀怨的模样，心有点软了。
加上一个人，旅游还能更热闹一些。三个人坐下来可以斗个地主什么的，再长的高铁也不会觉得寂寞啊！
如果刘浏能够抽得出时间，也可以一起组团，四个人的娱乐活动那就更多了。
卫哲东可不想在精心策划的二人世界里，多出来两盏特大号灯泡，所以根本不给向雪提建议的机会，就把她的建议扼杀在了摇篮里：“我们是蜜月旅行预演，不适合带未成年少女。”
向雪一脸黑线，没听说蜜月旅行还需要预演的。
“什么未成年，我明明已经……快成年了好不好？”罗紫蝶忍不住跳了起来。
三番两次被卫哲东以未成年这个理由拒绝N项活动，她早就想反抗了。
“成年人也不带。”卫哲东的拒绝更干脆利落。
第五百六十四章 卫少的拒绝
罗紫蝶的建议当然再次被无情否决。
开玩笑，BOYA目前无非就是一个总裁，一个副总裁，要是两人都去意大利深度游，BOYA简直就是群龙无首。虽然公司内有的是精英，但很多决策都需要总裁大人签批。
况且，目前两位总裁大人都忙得脚都沾不了地呢！
“如果你们的蜜月旅行……啊，不，蜜月旅行预演，不带上我的话，我就自己去找程明杰！唔，可以恩准他当我的试用男友。”罗紫蝶忽然扬眉。
“他才不会陪你胡闹呢！”向雪看着罗紫蝶发育良好的身材，再看看她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忍不住摇头，“等你大学毕业。”
“向姐姐，你太老土了吧？大学里面要没一两个男朋友，简直不好意思被称为女大学生好不好？还等大学毕业，那时候早没他的菜了！”
向雪笑而不语。
她并非没有大学生涯，刚进校园的时候也是无限憧憬。只是，那时候她身边有陈焕青，虽然现在想来并不是爱情，可毕竟也是她的未婚夫，顺理成章的小青梅和小竹马。
于是，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早就名花有主。
“那你们到底去哪儿啊？”罗紫蝶有点不耐烦了。
“急什么，反正挂牌还有大半个月呢，慢慢想就是了。”向雪不以为然地说，“只要旅行时间不超过一周，我都可以。”
“看来你们家里还是卫哥哥说了算……”罗紫蝶喃喃低语。
“什么我们家你们家的，这里本来就是卫家。”向雪好笑地说，“再说，旅游这种事情可能他会有更好的建议。”
可是罗紫蝶软磨硬泡，却始终没有泡到卫哲东的旅游目的地。
“到时候再说，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他说得更加光棍。
罗紫蝶无语：“我说卫哥哥，你和向姐姐还真是天生一对，她也是这么回我的。可人家说走就走，那是动念旅行然后收拾东西马上出发。你们都已经有了大半个月以后的旅行计划了，还不知道目的地……”
对于罗紫蝶纠结的问题，卫哲东和向雪却没有过于关心，两人的交谈还是围绕着IPO和新三板外加企业文化和企业管理，话题虽然多，却还没有发散到娱乐上去。
“我最近发现所谓的企业文化，其实最终都落实到人上。”向雪兴致勃勃地说着自己的新发现。
“怎么说？”卫哲东含笑问，目光中带着鼓励。
“如果拥有良好的文化，那么企业的员工都会有责任心和事业心，还有比较正能量的道德观。比如责任心，这个对企业很重要。如果每一位员工都追求企业一流，那么他自然就会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来维护，献言献策，只要对公司好的，他都会去做。损害公司利益的，他一定不会做。”
“其实这也是一种职业道德，不过对于一般人来说要求有点高了。事业心又怎么说呢？”
“事业心就更简单了，我个人觉得责任心更重要一些。但是有事业心的人，也是一家公司的中坚，他们做一行爱一行，做一件事情就能做到最好。唔，极致的就是愚公移山，他把移开大山当成自己的终身职业，因此完成了当时人人为之侧目的壮举。”
“他可没有完成，天帝被其诚心感动，命令大力神夸娥氏的两个儿子背走了那两座山。要是以他那样的效率，真要等子子孙孙几代人的努力，才能完成移山的目标。”
“我相信他会做到的。”向雪很认真地说，“因为对于一个事业心的人来说，咬定了青山就不会轻易放松。”
“其实你也有种这样的精神，明明知道CPA对于一个艺术生，难度绝对很大，可是你还是毅然决然地一头栽进去了。别人也会像智叟一样，觉得你可真够傻的。”
“我这是被生活所迫，想要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
“你不用这么辛苦，只要抱紧我的大腿，你的命运就不会太悲惨的。”卫哲东“好心”地建议。
向雪送他一记大白眼。
卫哲东很快正经了起来：“作为领导人，你的这种毅力会影响公司的员工。企业文化，最重要的是看公司的一把手怎么做。当然，不仅需要以身作则，还需要制度规范。比如说用奖金激励，鼓励大家不断地开拓进取。”
“我不是制订了一个奖励制度的吗？职称、执业资格什么的，都有不同数额的奖励。”向雪得意洋洋地说，“对于这个制度，我好像成了第一个受益者。呃……如果我明年能够顺利通过大综合，拿到注册会计师证书的话。”
“没有问题的。”卫哲东温和地鼓励，“你的总结很到位，责任心和事业心，对于公司的发展很重要。如果每一位员工都能有责任心和事业心的追求，那么，这个公司怎么可能不迅速扩张呢？”
“不过六叔苦恼的是卫氏这种老牌的企业，有着自己的传统。想要变革，阻力很大。而企业文化的引导，也不能一蹴而就。所以，新企业规模虽然小，但如同一张白纸，想怎么描画都可以。相比较而言，构建企业文化，会容易得多。”
“那倒不见得。传统的企业文化还是有很多精华的部分，如果能够发扬传统，再融入新的精神。因为有其厚实的基础，最终完成转型会比新企业更容易。”卫哲东却持不同的态度，“事实上，卫氏有很多优良的传统，这些传统不能丢掉。”
“可是六叔觉得目前卫氏的企业文化，并不能适应新形势下的发展。”
“那是当然，如果只靠传统是没有前途的，但如果把传统完全丢掉的话，那就更没有前途了。一个企业长期形成的企业文化，是这个企业最宝贵的精神财富，是这个企业的软文化和硬作风。尤其是在企业遇到困难或者转折的时候，这种企业文化对于凝聚人心的作用将会更大。”
“哦，所谓有利有弊，端看怎么把握两极之间的平衡？”向雪问。
“回答正确，加十分。”卫哲东开玩笑地说着，伸手熄灯，“好了，今天的话题到此结束，未完待续。”
在衣服被剥离以后，向雪才忽然想起罗紫蝶的建议：“小蝶说意大利不错，要不我们……”
卫哲东的手臂一僵，瓮声瓮气地说：“不去！”
第五百六十三章 就这么点追求
虽然罗紫蝶同行的要求被无情地拒绝，但是却没有打消她为目的地出谋划策的热情。当然，她还没有死心。
“向姐姐，我觉得你们不如去西藏，那可是圣地啊！拉萨的天是那么的蓝，离天堂那么的近！”罗紫蝶仿佛唱着咏叹调，仰首望天，“而京城的天，就算蓝色，看起来也总觉得有点灰灰的。”
向雪失笑：“拉萨是藏传佛教的圣地，不过对于你这种没有信仰的人来说，圣在哪里呢？”
“我所说的圣地，那是离天最接近的地方。”
“对于地球和天空的距离而言，即使你登顶珠穆朗玛，其实与天空的距离也没有接近多少。更何况，拉萨的海拔也就三千多米，其实没有那么近的。它的天空那么蓝，纯粹是因为没有工业。”向雪笑着说。
“人们都说，一生必须去一趟西藏！”罗紫蝶热切地建议，“而且可以让卫哥哥开车去，据说从青藏公路和川藏公路都美得一塌糊涂。”
“开车？”
“对啊！”罗紫蝶一脸讨好地凑过来，“反正一辆车至少可以坐四个人，就不干脆就捎上我和刘大姐吧？路上说说笑笑，包管你不会觉得寂寞。”
和卫哲东在一起，她会寂寞吗？向雪摇头。
“哎，你不同意？卫哥哥还没开口，你直接就把我给咔嚓掉了？向姐姐，我可是你最亲爱的妹妹！”
“就算飞机来回，至少也得去个十天半月的。真要开车去，估计一个月时间都未必够，你觉得我能走开这么久吗？再说，现在天寒地冻，我都怀疑西藏的公路还通不通。”
“这样啊……”罗紫蝶呆了一呆，“那……换个地方，要不去新疆吧！”
向雪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说小蝶同学，你的地理到底学到哪儿去了？新疆的纬度比西藏还高，听就禾木那里早就封路了。”
“禾木是什么地方？”
向雪低下头的，打开手机，找出一张图片：“呶，这就是我同学上次发给我的照片，她们是九月份去的新疆禾木。”
“哇，简直像是一个童话世界！”罗紫蝶大为倾心，“向姐姐，要不我们明年九月份就安排去新疆吧！”
“你早就开学了，还能走得了？”
“那个……那就八月份去？或者我干脆申请国外的学校……但九月份跟圣诞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还是省省吧，等毕了业，不要急于找工作，或许还能抽个空先去玩一趟。”向雪说完，忍不住哑然失笑。
她还把自己的生活当成范本了，罗紫蝶同学的工作地点在罗家，谁敢使唤大小姐？请个把月的假，谁敢说什么？
“那也太遥远了，我还需要漫长的等待，等到花都谢了几茬。”罗紫蝶叹气。
“放心，四年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向雪怅然，“大学四年，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校园生活，忽然就踏出社会了。”
当然，这也与她忙着打工有关。那时候，她哪有时间享受学校那条最富艺术气息的枫林大道？每天计算着从上一家打工地点到下一家打工地点，怎么走才会又快又经济。
“我觉得路漫漫其修远兮！”罗紫蝶长长地叹了口气，“照你这么说，西藏和新疆我目前是不用列在计划里了？”
“新疆比西藏还要大，就算在境内也乘坐飞机，也需要至少十来天时间，估计还只能走一个北疆或南疆。”
“咱们祖国果然地大物博啊！”罗紫蝶极其敷衍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又笑眯眯地问，“那去云南也不错啊，大冬天的正好去避寒，那里可是热带哦！西双版纳，热带森林。”
向雪点头：“这倒是可以考虑的，直飞西双版纳，顶多一周的时间就得返回，时间好像也不那么宽裕。”
罗紫蝶气结：“按照你的说法，估计只能在海城蓉城打个转就完了。”
“那也不错啊，你当导游。”向雪开玩笑地说。
“向姐姐，你的追求也太次了点吧？这次卫哥哥明摆着是想带你好好出去旅个游，你就这么点儿追求啊？”罗紫蝶咕哝。
“主要是时间不够，想去的地方倒是很多……”向雪怅然地说。
“哪里哪里？向姐姐你想去哪里？国外还是国内？”罗紫蝶顿时来了兴趣。
“都想，以前去英国的时候，没在大英博物馆里好好看两天，走得有点匆忙，还想再去一次。法国的卢浮宫，也是我想去的。还有巴黎圣母院……幸好我以前去过了，虽然是走马观花。”
“我还没去过啊！”罗紫蝶顿时捶胸顿足，“还没有等我去看它一眼，就遭遇了大火，简直……简直是……”
巴黎圣母院遭遇大火，最近已经在国内的各大论坛上了热搜。被誉为法国文化瑰宝的巴黎圣母院不但尖顶坍塌，哥特式教学的橡木屋顶也严重毁损，余烬散落一地，不知让多少人顿足捶首。
向雪也遗憾：“我也想再去看看啊！”
“那是当然，哪一个艺术系女生不想最近距离地看它哪？这一烧，估计没个七八年都重建不起来，以法国人的效率……”
“当年的巴黎圣母院，可是修了近两百年呢！”向雪叹息，“虽然不断地缝缝补补，好歹历经法国大革命、王政复辟、巴黎公社，外加两次世界大战，它都没有倒下。没想到一把大火，竟然把这座曾经辉煌的教堂一下子就烧了。”
“现在网上盛传可以用数字技术修复巴黎圣母院，但愿不要让我等待太久。”罗紫蝶有点幽怨地说，“我虽然去过欧洲，可是我去的是意大利！早知道，我当年就该去法国，意大利可以留到今天再去也不迟。”
“千金难买早知道。”
“对了！”罗紫蝶忽然又兴奋了，“要不我们去意大利吧，去坐坐威尼斯的贡多拉！我坐过的，可有意思了。你不是有个下属程明杰吗？他就是意大利人，哦，是意大利华裔，可以让他给我们当导游啊！”
第五百六十五章 现在就可以期待
第二天向雪就差点睡过了头，提到意大利的结果，就是某人打翻了醋碟子，然后可着劲儿折腾。虽然没有真刀实枪，可也把向雪同学整得第二天照镜子的时候不得不用遮瑕膏修饰自己的眼睛。
向雪很怀疑他在美国独守空房的时候，下载了N多A片来观摩，所以才又开发出了几个新花样？
可是臣妾受不起啊！她有点灰败地想。
“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坐在汽车里打完两个呵欠以后，向雪终于忍不住抱怨了。
“有吗？”卫哲东当然打死不承认这种指控，“只能说你的体质太弱了，所以才禁不起我的……也没有用十分力气！”
“那你以后能不能只用一分力气啊……”向雪没骨气地哀求。
卫哲东在开车途中，还用目光斜斜地瞟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显然，向雪的哀求宣告无效。
他老人家还得意地“邀功”：“婚后的生活你可以现在开始期待，绝不会让你欲求不满的。”
向雪忍不住有种想垂泪的冲动：“能不能让人偶尔不满个两回啥的？”
某人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向雪不敢再说，只能望着车水马龙的大街，感慨今天的雾霾太重，天空太灰败了。
“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
向雪也自知说得不妥，只能委屈地点了点头：“嗯。”
“到公司以后处理一些急务就打个盹，中午我来接你吃饭。”
“啊？”向雪眨巴了一下眼睛，十二分地不解。打个盹也罢了，自己这副呵欠连天的样子傻瓜都看得出精神不济。打个小盹，哪怕十来二十分钟，也能缓过劲来。可是中午出去吃饭是什么梗？
“免得你趁着中午时候做公事，饭也不好好吃。”卫哲东板着脸说。
“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还不会安排啊？从东雪到BOYA，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呢！”向雪心里一暖，语气就柔和了下来。
“中午不是上下班高峰，二十分钟就够了。”卫哲东把向雪送到公司门口，又叮咛了一句，“打盹的时候披一件外衣，或者盖条毯子，小心着凉。”
“哦。”向雪愣愣地点头。
直到游魂似地走进办公室，她才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果然是睡得有些迷糊了，脑袋都转不过弯来！”
虽然腹诽着某人把自己当成孩子般交代，可是心里却温温软软的，一下子忽然觉得精神倍增，半点困意都没有了。
真正要紧的公事并没有多少，事实上有程明杰入股BOYA就任副总裁，向雪觉得自己就算再忙，也不像以前那么乱了。毕竟，一个人的活，现在两个人分工合作。即使BOYA的规模扩充了不止一倍，可工作量其实并没有增加这么多。
难怪卫哲东对于程明杰的入股，虽然脸色有点不太乐意，但并没有反对呢！
向雪心情愉快，工作效率自然高，不到中午就已经把当天的公事处理得七七八八。
程明杰在商量完最新的一个投资案后，兴致勃勃地问：“今年我得回意大利过个年，听说你们正打算安排假期旅行，要不要考虑意大利？罗马是个值得去的城市，几个世纪都是西方文明的中心，还是欧洲文艺复兴的发源地。去验证一下‘条条大路通罗马’的正确性，也是很有意思的事。”
向雪失笑：“这还用验证啊？现在海陆空的三维交通，到哪儿不是条条大路都通得到？不过你们家不过圣诞，还过春节吗？”
“我们家世代都是华人，当然过华国的节日了。圣诞，只有年轻的几个会过，老一辈的压根儿不觉得这是个节日。”程明杰解释，又撺掇着，“去吧，罗马的日景夜景都特别漂亮，像斗兽场、万神殿都是非去不可的景点。”
向雪狐疑：“怎么忽然热心地邀请我们去意大利？以前你回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热情吧？虽然意大利人以热情闻名于世，但你又不是真正的意大利人，骨子里还是咱们华人。”
“以前咱们不是没这么熟吗？”程明杰讪笑，“在意大利长大的人，多少会沾染一些意大利人的热情气息，这不奇怪吧？”
说着不奇怪的人，才真正奇怪呢！
向雪咕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喂，你不要总是用一副有色的眼镜来看人好不好？我不过是想顺带着请你去意大利考察一下投资项目，咱们BOYA挂牌以后不是要迎来一个迅速扩张期吗？眼光只盯着国内，会束缚公司的发展。”
“那我也未必投资意大利吧？”向雪促狭地笑，“哲东对美洲市场很熟悉，我想先进军美洲市场更有把握。”
“主要的目的还是旅行啊！美洲的历史太短了，估计你会更喜欢人文气息更浓厚的欧洲。那么在欧洲，难道还有比意大利——我的大本营更合适的地方吗？”程明杰说得理直气壮，可是向雪却觉得这个理由十分牵强。
“那么你的邀请是只有我吗？”
“当然还有卫少，你们不是要蜜月旅行预演吗？”
向雪纳闷：“你的耳朵是不是太长了？连我们的玩笑话都知道？”
程明杰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当然，还有罗紫蝶，她说很喜欢意大利，上次没有当地人做导游，玩得不尽兴。”
向雪警觉：“你别忽悠人家小姑娘，她还在读高中呢！在我们华国，这种行为叫早恋，学校是不允许的。”
其实现在的华国，对于早恋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草木皆兵了。事实上，即使明令禁止的时候，早恋现象也屡禁不止，多的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不过程明杰同学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华国人，还真信以为真了。
“高中的女生已经很成熟了，还会有这种规定？不过你放心，罗紫蝶不忽悠别人就不错了，别人还能忽悠得了她？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有多古灵精怪的，眼睛一眨就有两个鬼主意。”
“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这么好了？看起来对她挺了解的嘛！”向雪的小八卦因子咕嘟嘟地冒出了头。
看来，果然是饱暖思那个啥，只有闲着了，才会有心情关心八卦新闻。
第五百六十六章 新式玩伴
“还不是你们家里人一个个都宅得很，没人陪小姑娘玩，所以一到点儿，小姑娘就打电话骚扰我，要陪她见识京城的夜шщЩ.”程明杰半真半假地抱怨。
“你这么听话？不应该啊，历数从前旧事，你不是这么听话的人，而且是听一个小姑娘的话。”向雪笑嘻嘻地说，“到底有什么龌龊心思，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程明杰差点跳起来：“我能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心思？还不是被她软语相求，再……才只能牺牲我自己风流快活的时间，陪她出入夜生活的场所吗？”
“夜生活场所？你们到底去哪里了？”向雪一脸惊悚地问。
“放心，只是去逛个街，串个胡同，再就是酒吧里坐坐。夜总会，我都没肯陪她去，小姑娘气性有点大，有两天没理我，正好乐得轻松。”话虽这么说，不过程明杰的脸上分明觉得有些悻悻。
看来，某人被小姑娘支使得团团转，也很心甘情愿哪！
“然后她又主动打电话给你了？”向雪好奇地问。
这其实很符合罗紫蝶同学的性格，只要她能看得上眼的，气性一般不会大。就算有点口角，顶多三天功夫，就会忘得干净了。
说得不好听，罗同学有点缺心眼儿。说得好听，那叫大气。向雪当然不会认为罗紫蝶缺心眼，说句实在话，能及得上小姑娘那心眼儿的，一百个里头还真挑不出一个来。
女孩子长得漂亮，家世又好，虽然古灵精怪又不失大气，难怪很讨人喜欢。即使没有生出什么隐秘的心思，就当个小妹妹也是好的。
“是啊，我还当她生气了，正打算过两天买件礼物赔个小心，这两天不正愁买什么好，她家世不错，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于是她一请你游说，你就急不可耐地来游说我了？”向雪忍不住想笑。
“也没有急，这不是刚好谈完正事，顺嘴就说起么！”程明杰讪讪地笑。
“还真顺嘴得很呢！”向雪谑笑。
程明杰讨好：“好吧，遇到你们这群女孩子我就没辄。我是特意找准机会来说项的，不然一会儿到了吃饭的点儿她再打电话来问我，这不没话回了吗？我还不至于对小孩子都做不到守诺。”
“我们没有考虑去意大利。”向雪很坦白地说，“虽然哲东说要安排一个小长途的旅行，但是意大利毕竟太远了点，我们打算选择国内，顶多去东南亚。”
“时间稍长一点也没有什么，我们这次去意大利也不全是为了度假，这不是还顺带考察项目吗？再说，春节本来就有七八天的假期，再加上晚上两三天的，也足够在意大利好好玩上一圈了。我来安排，包管把意大利的著名景点一网打尽。对了，威尼斯可是很多女人梦里都想去的地方。”
“我们华国的传统，大年夜必须得在家里守岁的，大年初一也要应付过来拜年的人。所以我们打算初二出行，所以暂时没打算去欧洲。”
程明杰忍不住叫了起来：“我说向雪向总，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天字第一号女强人，为了工作连度假都要节省着花？根据我们公司的制度，都有十天的年假，你就请个两三天又怎么了？难道公司离了你，就不能运转了？”
“第一，既然是去意大利，你是要当向导的，那么我们都不在，开门红包由谁发呢？”向雪掰着手指头问。
“现在不是流行微信吗？到时候你在微信上每人发一个不就结了？”程明杰只是迟疑了一小下就解决了难题，“用红包包着，这种方式真的很老土了。”
“开工第一天，要不要安排大家吃顿开工饭？不说子公司的员工，至少咱们boya本部的中层得请一请吧？到时候谁作东？”
“其实大家年节过下来，都吃得有点嫌油腻，也不会念着你那口吃的。”
向雪气结：“吃什么是其次的，重要的是这种感情的联络方式。企业文化有多么重要，不是靠唱唱山歌就能唱出来的，要靠实践，靠行动！我说程明杰，罗紫蝶同学到底给你灌了多少碗迷魂汤，你竟然连一点节操都不要了？”
程明杰讪讪：“也不用提到这样的高度吧？不就是请上两三天假，然后……好吧，你说得对，这样做确实不太妥当。尤其是作为公司的一把手，你的缺席有点说不过去了。我也会赶回来的，难得一年才那么两三次联络感情的时间，我可不能错过。”
程明杰离开的时候神色有点苦恼，向雪暗暗好笑。想必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刁钻的罗紫蝶同学交代吧？不过，向雪严重怀疑罗紫蝶其实心知肚明，他们明确说了不会选择太遥远的目的的，难道纯属消遣程明杰？
以那姑娘的促狭性格，完全有可能的。
中午的时候，卫哲东果然过来压着某女“好好”吃饭。
“其实你真不用特意过来的，我今天的工作效率很高，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中午还想休息一会儿呢！”向雪笑嘻嘻地说。
至于她为什么没有提醒卫哲东不用过来，完全是因为和程明杰商讨意大利之行的事给磨得晚了。
这个理由，打死她也不能说。
“你知道吗？怪不得最近小蝶不吵着出去玩呢，人家现在有玩伴了。”向雪好笑地把罗紫蝶同学支使程明杰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起来你似乎很幸灾乐祸？”
“没有没有，只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保证我们的时间，只能小小地牺牲一下程同学了。反正他在京城也没亲没眷，长夜漫漫，我看他虽然一脸苦色，其实乐在其中。”
“那就由着他们去折腾吧，不吵我们就行。”卫哲东也乐得轻松。
他本来就对罗紫蝶有事没事缠着向雪意见很大，要知道占了向雪的休息时间，就是占了他们耳鬓厮磨的时间。
有程明杰接手，刚好。
“不过我有点担心小蝶会去一些少女不宜的场所。”向雪有点担心。
“除了飙个车，她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要不然罗家也不会这么看重她。”卫哲东一点都不担心。
第五百六十七章 酒桌上的表现
罗紫蝶被勒令回蓉城过年的时候，向雪也完成了新三板的挂牌仪式。诚如卫哲东所说，BOYA的资料很完整，每一条硬指标都远超标准。
尽管新三板成功挂牌在意料之中，但真正完成这项任务的时候，相关人员还是很兴奋。尽管不是主板，但是好歹也算是上市企业了吧？对于公司来说，也算是在发展的康庄大道上跑出了一百二十迈的速度。
“最近半年，大家为了新三板挂牌的事辛苦了。”向雪端起酒杯，真诚地说，“除了发几个红包，我也只能敬大家一杯酒，聊表我对大家的感谢。谢谢！”
她勇猛地仰起头一饮而尽，豪气干云的模样，赢得了满堂喝彩。
大约因为喝得太猛，她的脸颊顿时出现了两抹嫣红，更衬得一双眼睛如水光潋滟般光彩夺目。
程明杰看得微微怔愣，很快回过神来，也用满满的一杯酒，敬了在座的下属兼同仁们一杯。
回到国内应酬了这么多场，他也知道国人的心理，喝得爽快，在别人的眼里仿佛你就是一个直爽的人。酒桌上，是最容易拉近关系的，彼此之间好像用一瓶酒，就很快能把隔着太平洋的距离，拉到咫尺之间。
比如像现在，用酒作为开篇，这感谢就显得有诚意了。
很快，大家你敬我我敬你，为这次新三板挂牌的圆满成功，感谢的感谢，豪情的豪情，展望的展望，仿佛明天BOYA就能跻身世界强企之林。人人似乎都有很多直出胸臆的话要说。一时间，你来我往，十分热闹。
“看来，国人的酒文化，确实有点神奇。”程明杰感慨地说。
“对，有很多合同，都是在酒桌上谈下来的。”向雪笑着说，“我们公司比较特殊，如果换成生产制造企业，就看供需关系了。供大于需，那需方市场就是大爷。需大于供，供方市场就可以拿乔。”
“所以我还是觉得咱们这个行业不错，没有必要去拼命讨好别人。”程明杰很满意地说。
向雪的酒量不大，尽管喝的是度数比较低的红酒，还是喝得有点醉意。面对一波又一波的敬酒者，这场成功宴又不能一概拒绝。
幸好对于女士，人们总会宽容一些：“我喝干为敬，向总随意。”
可哪怕小小地喝一口，累积起来也让向雪吃不消。向雪喝得有点糊涂了，也不知道喝下了第几杯，只喝得浑身发热，两颊都仿佛将将要燃烧起来似的。
“不行，我真不能喝了。”向雪迷离着双眼，低声说。心里总算还有一丝清明，知道再喝下去，就真得醉倒了。
程明杰很义气，连忙大包大揽，再有敬酒者，他都替向雪直接挡了下来。
男人们勾个肩搭个背，就很容易把气氛点燃，向雪装醉撑着脑袋，其实真有些醉了，脑袋有点晕。
最后签单的时候，手竟然有点抖，程明杰看不下去，抢过来大笔一挥，直接把字给签了。作为副总，这点签字权还是有的。
“今天大家都喝多了，都别开车。”向雪残存的理智，还记得交代最重要的事，“找代驾或者直接把车扔在这里，打车回去，车费明天统一到财务部报销。”
“我送你回去。”程明杰一说话，也是满嘴的酒气。
向雪好笑地说：“我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只是脑袋有点发晕而已，一会儿被风一吹就清醒了。时间不早，你也赶紧回去吧，喝多了的明天上午放半天假。”
“都喝多了。”程明杰转头四顾，看着大家无一例外红得可以效仿关公的脸，忍不住扬着眉笑了。
“那就集体放半天假呗！今天大家都很高兴，辛苦的工作总算有了成果，值得高兴的。”向雪没好气地说。
“走吧，我可不能让一个醉酒的女人独自回家，我交代了行政部的人员等会儿打电话确认大家都安全到家，才能下班。”
向雪“啊”地点头：“对，你比我想得周到。”
“因为你已经喝醉了。”程明杰好笑地看着她似乎挣扎想要努力睁开眼睛的模样，心脏处忽然觉得十分柔软。
向雪的年龄其实并不大，比公司里大多数人都年轻。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收伏这些精英，实在是不容易的。
或许是因为她忘我工作的精神，或许是她对于投资精准的眼光，或许是因为她身后强大的背景，也或许，正是因为她偶尔表现出来的迷茫神情，让他们这些大男人大女人，觉得内心柔软，想要张开羽翼保护住这个小妹妹。
有时候，女人不用挂着千篇一律的强者面孔。
女人如果懂得给自己适当地留点空白，就像中国画里讲究的留白，会给人更多想像的空间。闲不住的女人，往往被国人看成是一个勤劳的女性，可是真正懂得生活的女人，偶尔还是能闲得住。
这样的女人，会更有内涵，更不可捉摸，因而才更有魅力。
最终，程明杰还是没有能够当成向雪的护花使者，他们刚走出酒店大门，在门口一一和下属们握手告别的时候，就看到从停车场走过来的男人。
尽管都有些醉眼朦胧，可是这个男人本身就自带发光源，想让人注意不到都很困难。
迎着灯光走来的男人，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他的面容冷峻，唇线抿得很严肃，步履从容，可是每一步都跨得很大。
上一刻仿佛还在灯火斓珊处，下一刻就已经到了眼前。
“卫少。”程明杰的酒一下子几乎完全醒了。
“我来接雪儿回去，恭喜BOYA成功挂牌。”卫哲东说得很温和，可是配上冷淡的脸部表情，却让程明杰知道，他的心情并没有那么愉快。
“如果卫少不来，我正打算送一下向雪。”程明杰解释，“不放心让女人一个人在深夜回去。”
“谢谢。”卫哲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伸手揽住了向雪。
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应酬旁人。他来，只是接回自己的女人。
第五百六十八章 喝醉有理
向雪正打算等这两人说完了客套话，再和卫哲东说话，没想到两个男人的交谈言简意赅，也没想到在酒店门口众目睽睽之下，他就把自己拉到怀里，忍不住一个踉跄，正好“投怀送抱”。
这个姿势……
程明杰正想伸手去扶，伸到一半，很快就尴尬地收了回来，勉强笑着说：“今天大家都很高兴，所以有点喝高了。”
“嗯，我会照顾她。”卫哲东点了点头。
程明杰下意识地转头，发现已经和他们道别完的公司员工们，都齐刷刷地站在原地，对卫哲东行注目礼。
他忍不住叹息一声，心情复杂地看着想要挣扎却未果的向雪。如果这个男人是太阳的话，其他男人都不过是散落在银河的星辰。
尤其是在女人的眼里。
他目光有点复杂地看了一眼向雪，看到她现在已经不挣扎了，而是在卫哲东的怀里微微地阖上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下方留下一排密密的剪影，衬着她明灿若霞的脸，他才发现原来她也可以美得这么惊人。
可是，她的美，大约是需要在这个男人的呵护下才会完全盛放的吧？
也许在熟悉的怀抱里找到了熟悉的位置，向雪觉得自己被某种温暖的东西包围着，浑身上下连一根小手指头都不愿意动。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有点晕晕乎乎，一时间也转动不起来。
被卫哲东半抱兰扶着往前走的时候，她只记得伸出右手朝后面摆了摆，自然是与程明杰再见的意思。
基本的礼貌，还是要的。
程明杰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有点甜蜜有点忧伤。向雪的努力他当然看在眼里，一个学艺术的女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差不多是白手起家，把公司发展到今天新三板挂牌，绝对不是天资聪慧就可以解释的。
她的五官长得非常柔和，第一眼就让他觉得这个女孩是需要人来保护的，而男人也乐于保护这样的女孩。
可是她又那样坚强，在高强度的工作量下，还能够把那么难的考试给拿下。他不用想也知道，她在背后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流下了多少汗水。
原本，她不用这么辛苦的。
看着十分臃肿的女孩几乎被高大的男人整个人拥在怀里，他忍不住怅然地叹了口气。
“老兄，你喜欢向总？别想了，卫少的女人，看不上别的男人。我们呢，只能把她当成水仙花一样供着。”有位酒量巨好的经理走过来，拍了拍程明杰的肩膀，明亮的眼睛，看着的同样是卫哲东和向雪离开的方向。
“我和向总是老朋友了，那时候在蓉城倒还真想追求她，不过知道她的男朋友是卫少以后，你觉得我还提得起勇气追求吗？”程明杰哈哈大笑，借着一点酒意，半开玩笑地回答。
“向总是个做事的实在人，在这么漂亮的女人中很难得。”经理赞叹似地说。
虽然国人喜欢拍马逢迎，但是在BOYA几乎没有这样的风气。况且，人家是在背后说的，自然也免了这样的嫌疑。
“确实难得。”他看着卫哲东把向雪安置在副驾驶座上，似乎两人还亲昵地说了一句什么，才转到驾驶座去发动汽车。
汽车的尾灯消失在夜色里，程明杰忍不住感慨：“我都想像不出来，卫少居然会对女人这么温柔。难怪向雪对他死心塌地，换我是女人也会飞蛾扑火地扑到他怀里去。”
“你就别恶心了成不？”经理哈哈大笑，然后挥手作别。
大家都喝了不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扑向自家那张可爱的床睡个昏天黑地。
程明杰晃了晃自己有点发热的脑袋，正想打车离开，手机屏幕上已经出现了“蝴蝶”的电话号码。
这是罗紫蝶的昵称。
“没有我陪着，是不是京城的夜色都变得单调了？”小姑娘的自我感觉向来很好，上来先不问候，给自己猛夸一通。
当然，程杰明知道，罗紫蝶只有对被她认同的人才会这么随意，否则小姑娘一板一眼的规模还是做得很足的。所以，他很高兴这样的开场白。
“今天BOYA，也就是你向姐姐的公司庆祝新三板挂牌，刚刚聚完餐，都喝得醉醺醺的打算回去。可惜你不在，否则我们还可以去酒吧继续喝一个。”
“谁跟你去酒吧，你又不许人家喝酒，没劲！”罗紫蝶扁了扁嘴。
尽管她自觉已经成年，可是所有的朋友都还是把她当成小孩子，说什么不能喝酒，哪怕只是酒精度数低到可怜的啤酒。
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睡衣还能看得出山丘起伏的胸口，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女孩子还是珍爱自己的好。”程明杰觉得自己的劝告颇有点老学究的意思，罗紫蝶大约不爱听，急忙转换话题，“向雪刚刚被卫少接走了，他们俩在我们全体同仁的面前公然秀恩爱。”
果然，刚刚要反唇相讥的罗紫蝶立刻被这条消息吸引了过去：“向姐姐喝醉了？”
“你怎么知道？”
“如果向姐姐清醒的话，她一定不会当众秀恩爱的。”罗紫蝶得意洋洋地说，“那些老是秀恩爱的夫妻，其实他们的婚姻生活百分百有问题。就像老是发心灵鸡汤的人，其实是她自己本身的心灵有问题，需要这些鸡汤的浇灌。像我向姐姐和卫哥哥这种蜜里调油的情侣，恩爱起来肯定是背着人的。”
“好像有点道理。”
“你和向姐姐近水楼台，有没有再次申请去意大利旅游的美好前景？上次卫哥哥答应我只要有男朋友，就可以和他们一起成行。我想去意大利，如果能够赶上米兰的时装周就更好了。”
“说了，不过向雪说时间太长，不予考虑。”
“时间也可以缩短啊，去个米兰又不用多少时间，我怀疑你出工不出力。”罗紫蝶不高兴地说。
“你还是换一个旅游目的地吧，我估计是没戏了。”程明杰对于自己的游说不抱什么希望。
向雪的态度很明确，压根儿没有考虑意大利的意思。
“那还能去哪里？向姐姐是想在国内走走，这有什么意思！”罗紫蝶忍不住吐槽，“现在大家都争着出国，她倒反而想在国内了，又不是你这个假洋鬼子，从小就没有见识到祖国的大好河山。”
程明杰被噎得无语。
得，敢情他就是一个人民公敌？
第五百六十九章 醺然的醉意
卫哲东看着身旁因为醉酒而露出梦幻般微笑的女人，忍不住勾起了唇。这丫头，今天到底喝了多少酒，简直让人怀疑她的脸都会因为酒精度数太浓而烧起来了！
“酒量不好还要硬撑……”卫哲东不满地咕哝了一句，看美女、开车两不误。
大约是因为酒意上涌，向雪虽然意识到自己坐在卫哲东的车里往回驶去，很想提起精神利用这段路程和他讨论一些关心企业管理的心得体会。无奈脑袋里像是被一团乱麻线给缠住了，努力地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能够理出来，倒是周公很殷勤地订下了约会。
“回家再说吧！”她终于决定接受周公的邀请，闭上眼睛，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临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觉得酒可能也是助眠的好东西。或许对于失眠病人，她可以建议别人饮到醺然薄醉的程度。
这一觉睡得很沉，甚至连卫哲东把她抱出汽车都没能醒来。只是稍稍半睁了一下眼睛，看到眼前熟悉的男人，就再度安心地睡去。
“满身的酒味！”卫哲东有点嫌弃地说完，才发现向雪的睁眼，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识。他的抱怨，只能算是自言自语。
“好吧，算我表错了情。”他苦笑着，直接把她抱到了卧室。
背脊一碰到柔软的床铺，向雪倒立刻醒了过来。不过，惺忪的睡眼，似乎好一阵子才对准了焦距：“咦，哲东，你送我回来了？”
“幸好我去接你回来，要不然你可能就会失联了。”
“才不会呢！”向雪咕哝着，“就是看到你，我才会放松下来。要不然，我怎么会安心睡着呢？”
“唔，这还差不多。”卫哲东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醒了，要不要去冲个澡？”
“你先洗吧，让我醒一醒酒。”向雪扶着额头说，“国人的劝酒功夫实在了得，明明都说了不会喝酒的，还是有本事一口接着一口忽悠你喝下去。”
“这还不够狠的，最狠的是老白干给你一杯一杯地喝。”
“那不行，太伤身体了。”向雪急忙摇头，却发现这个动作其实真不合时宜。本来已经渐渐清醒的脑袋，这么一摇，仿佛又晕沉了。
“早知道我今天应该陪你去。”卫哲东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用啊，没有通知带家属。”
“我是家属吗？”卫哲东哼了一声，“我是股东，而且是大股东！”
向雪呆了一呆，才说：“对啊，我都快忘了这一茬。最近你老是飞美国，对于BOYA来说完全没有太大的存在感。”
卫哲东危险地眯了眯眼睛：“那对你来说呢？我还有没有存在感？”
“有啊，你不是每天都会刷存在感的吗？”向雪没好气地推开了他越凑越近的脸。
唔，虽然这张脸很俊，很养眼，即使在眼前放大也不会让人挑出一点毛病。可是，他的眼睛太幽深，她觉得太有压迫感。
尤其是眼睛前有点模糊，可是那双眼睛，却像是能够穿透所有迷雾，直直看到自己内心深处似的。
“我给你倒一杯蜂蜜水来吧！”卫哲东的脸色微微沉了沉，可是向雪歪着脑袋看她的神态，却又让他生不出气来。
“嗯嗯。”向雪正觉得口渴，听到一个“水”字，顿时眼睛清明了一下。
卫哲东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摇着头，认命地为她接了一杯温开水。怕她酒醉喝得急，还把水倒了两滴在手背上试了试水温。
向雪维持着他离开的姿势，对着窗户傻傻的笑。唇畔的那抹线条，柔美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要把那抹柔美，永远地镌刻下来。
“先喝水……”卫哲东说了一半，忽然把伸出去的杯子又收了回去。向雪微张着嘴，有点无辜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诱人犯罪的……”他叹息了一声，喝了口水，然后倾身攫住她的唇瓣，慢慢地把水渡了过去。
“啊？”向雪的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很快就被他堵住了嘴。
下一刻，她的身子就被狠狠地拥进了温暖的怀抱。喂水的动作，很快就没有能够再继续下去，向雪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全身的骨节都在咯吱咯吱地响，肋骨隐隐有些疼痛。她想提醒他放松自己，可是他的舌缠绕着自己的，让她根本无法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
氧气被一点点地夺走，她身体的温度很快上升了至少两度，潮水仿佛澎湃着把她淹没有，从脚踝到小腿，再到她的腰际，然后是颈子，最后没到了头顶，让她的呼吸都几乎整个儿地停顿……
夜色已经很深，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桔黄色的顶灯，却执着地将黑暗撕裂开来，撕出了一道口子，伸向远方。
卫哲东觉得自己的心，也仿佛开了一盏灯，温馨而甜蜜。
就像她的味道。
因为喝了酒，她的口腔里残留着酒的香。可是又并不纯粹是酒香，更好闻的是她的香味。
她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传到卫哲东的耳朵里，像是在火山上泼了一桶油，他的心忽然满满地胀了起来。
如果完全清醒的时候，向雪总会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实在被撩拨得受不了，才会逸出一两声，带着压抑。
酒精放大了所有的感官，向雪只觉得他掌心抚过的股肤，都像是被燃烧起来似的，带来一阵阵的战栗。
她的身体连同她懵懂的心，一齐开放着，如同一朵美丽的罂粟，诱惑着他进一步地探索和深入。
“哲东……”她喃喃地低唤。
这样清晰的声音，让卫哲东“轰”地一声，整个人都似乎被点着了，让他想要焚烧着一切。
她身上的香味，和着酒香，隐隐约约地把他整个儿地缠绕着，催生出了更多的渴望，让他想得发疼。
他想整个儿地拥有她，从心到身，从她迷茫的眼波，到她柔嫩的唇瓣，还有她柔软的身体……她的一切。
“雪儿，我要你。”他声音暗哑，觉得这酒味似乎也能醉人似的，让他几乎把握不住自己，只想把她整个儿变成自己的。
第五百七十章 你不是肉骨头
满足地蜷缩在卫哲东怀里的向雪，像一只偷到了腥的猫儿，满足而透着白天见不到的媚态。皮肤水嫩嫩得仿佛将可以掐出水来，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事实上，他还真这样做了。
“你……你……你是属狗的吗？”向雪吃痛地叫了一声，恼怒地责问。
“咬痛你了？你的皮肤可真嫩。”偏偏始作痈者还没有自觉，凑过来细看。
“你让我咬咬看就知道痛不痛了，哼！”向雪羞恼。
其实卫哲东下口很有分寸，吹弹得破的皮肤上只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子，很快就恢复了原状。向雪的吃痛，主要还是因为没有思想准备。
“好，随便找地方下口，使劲儿咬，我保证不喊痛。”卫哲东二话不说，把脸凑了过去，“别咬断喉管就行，寡妇的名声不好听。”
“你当我是吸血鬼吗？”向雪瞪了他一眼。
“一只美丽的吸血鬼，或者是女公爵？”卫哲东笑嘻嘻地说，“来，让我看看，有没有两颗小獠牙？”
向雪恶狠狠地说：“有啊，獠牙就是为了要咬你的。”
卫哲东摆出一副引颈待戮的模样：“好，你看中哪儿就咬哪儿吧！”
向雪瞪视着他，半晌无语。
如果让外人看到京城卫少是这副模样，简直会让人掉一地的碎镜片吧？这男人的脸皮，那是绝对非一般的厚度。
“真香。”卫哲东凑到她的脖子里，狠狠地嗅了一口。
“那是红酒的味道，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买一箱。”向雪没好气地说。
“不对，不是酒香。”
“就是我今天喝的酒，也没有特意去法国酒庄订购，只是酒店的窖藏酒。”向雪认真地说。
“没有你的加持，就凭这种大路货的红酒，能有这么美妙的味道？唔，看起来你还挺喜欢红酒，不如我们下次去法国好好地品尝一下红酒。对了，在薰衣草的季节去，还能看一看梦幻的紫色花海，女孩子都喜欢，尤其是你们艺术系的。”
“能不能总把艺术系女生拿出来说事儿？事实上，去普罗旺斯的女生，大多数不是艺术系的。”向雪有点郁闷，“你对艺术生有偏见吧？”
“我怎么是偏见呢？这是推崇。艺术生多好，富有生活情趣。”
“你这是讽刺吧？我觉得自己的生活情趣跟你相比，根本是一个刚刚才摸到边的初学者。”向雪嘟着嘴说，“比如红酒啥的，我根本品尝不出好坏来，以前爸爸根本不许我碰酒的。不过，我也觉得一口干掉一杯红酒，是挺傻的，估计有很多人会觉得暴殄天物吧？”
“你被岳父大人保护得真好。”卫哲东只能感慨，“不过国人大多不懂红酒，所以你用这种方式干杯，也不会有多少人置喙。真正顶级的红酒，才会讲究一看二闻三品尝的步骤。早期的时候，这种酒一直被认为是只有贵族才能享用的高尚饮品，也是一种用来敬拜酒神巴克斯的祭神用品。不过，现在早已经走下神坛，趋于平民化了。”
“反正红酒也不怎么好喝，我一口干掉还免得零零碎碎地受折磨呢！”
“下次带你喝真正顶级的葡萄酒，在喝之前，你得轻轻晃动一下酒杯，再将杯子倾斜四十五度，观察酒的颜色和液面边缘。”
“观察这个干什么？”
“可以判断酒的成熟度。一般来说，白酒在年份浅的时候是没有颜色的，然后随着陈年时间的增加，颜色就逐渐变成浅黄，略带绿色的反光。到成熟的时候，就是麦杆色、金黄色，这时候的酒口味是最醇的。如果变成金铜色，那就太老，不适合饮用了。”
“我还以为酒越陈越好呢！不是年份酒一般更贵一些吗？”
“如果不是为了收藏，还是在最适宜的时候喝掉它吧！”
“你刚说的是白酒，那红酒呢？以我的酒量，白酒就免了。”
“红酒跟白色相反，它的颜色是随着时间的增长而逐渐变淡的。年份浅的时候深红带紫，然后转为正红或樱桃红，再转为红色偏橙红或砖红色……”
“其实再陈的红酒，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两样啊！二闻就免了，反正做出这个姿势就行了。一般来说，闻个两秒钟就够了吧？”
“差不多。喝的时候要小酌，并且以半漱口的方式，让酒在嘴里充分与空气混合。”
向雪连忙点头：“行，我明白了，反正我就做出这种姿态就行。说真的，我都没有觉得红酒有什么好喝的。”
“很多女人专以研究红酒为乐。”
“那是闲人。”向雪没好气地说，“整天闲着没事干，当然要发展出一些看起来小众又高雅的兴趣了。而且，一定是有钱人，因为好的红酒价格可不低，一般人玩不来。”
“对，你的兴趣现在就是看着BOYA发展壮大，展现出茁壮的强大生命力，对不对？”卫哲东笑吟吟地说，“正好，这也是我的兴趣。所以说，我们不是天生的一对还有谁是？”
向雪忍笑不禁：“你可真会替自己脸上贴金子。来，让我摸摸看，你的脸皮是不是又被加厚了。”
“跟你相比，那是厚得不行了。”卫哲东捏了捏她的脸颊，“明明看着也不像原来那么瘦了，怎么还是既薄又嫩？真咬疼你了？”
“疼！”向雪瞪眼。
卫哲东歉然：“我下口没个轻重，以后再减轻力量。”
“还有下次啊！”向雪愤怒地把他的脸推开，“你想当小狗，我还不想当肉骨头呢！”
“怎么会是骨头呢？明明是一块肥得不能再肥的肉，入口即化……”
卫哲东还没有说完，向雪就下意识地捧住了自己的脸：“我又长胖了吗？”
这是重点吗？
“如果你能再长胖一点，口感会更好。”
向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双掌护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长睫毛扑闪呀扑闪呀，直把人的心也扑闪得颤颤的痒痒的。
“行了，别恨得把一口漂亮的小贝齿给咬碎了。真恨得狠了，咬还我吧，保证不还手，想吸多少阳气都任君采撷。”
“你……这个……”向雪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怒的，终于无言。
第五百七十一章 四喜临门
boya迎来新三板挂牌的喜讯，随即东雪也传来好消息。东雪的反倾销案终于尘埃落定，在多次听证会之后，最终赢得了这场国际诉讼。
这个消息，是身在美国的卫哲东第一时间就打电话通知向雪的。
“太好了！”向雪高兴得差点从床上直接跳起来。
“这下可以放心地安安稳稳睡一觉了吧？”卫哲东笑着说。
“我每天都能很安稳地睡觉啊！”向雪笑嘻嘻地说，“每天都累得要死，头一沾枕头就睡得昏天黑地了。”
“我没有吵醒你吧，算好了你现在应该醒了。”卫哲东叹了口气，“绕着半个地球就是这么麻烦，每次打电话还需要掐着手指头算一下时差。”
“没有，我已经起来了。”向雪很诚实地说。
“昨晚什么时间睡的？”
“十二点……左右。”
“真的？”卫哲东对于向雪的回答，表示不信。
他在家里的时候，总要看着点儿提醒个三五遍，才能让向雪在十二点准时上床。他可不相信没有他在一旁督促，向雪还能保持良好的习惯。
那他存在的价值，不是打了一个小小的折扣吗？
“嗯，差不多吧。”向雪心虚地回答。
“不会又到凌晨才睡的吧？”卫哲东一眼戳穿了她的谎言，“我想你就不会有那么乖，真该随时把你捎带上。”
“下次你再去美国，我应该可以能够陪你一同去了。”向雪讨好地说。
“我觉得也是。现在你可以安排假期，我们找个海岛呆上一周，好好放松一下。最近这段时间，我们都太忙了。”卫哲东感慨着说，“我可能还需要在美国呆上两天才能回去，还有一些后续的事情需要处理。”
“嗯，好的，你不用太着急回来。”虽然有点小小的失望，不过向雪还是决心做一个通情达理的贤妻良母。
可是这个回答，显然让卫哲东很不满。
“我还以为你盼着我回国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嘿嘿。”向雪干笑着，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家伙也太小气了有木有？虽然她心里是盼着他回来的，但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啊！如果口是心非说no，估计这男人又要换着花样“惩罚”她了。
卫哲东气馁，想从她的嘴里听到情话，真的是千难万险，堪比唐三藏取经过的那九九八十一难。
挂断电话，向雪立刻丢开手头的工作，虽然卫哲东不可能谎报军情，可是她太高兴，所以还需要借着上网查询的机会平复一下兴奋的心情。
不过卫哲东的消息来自第一手，网络的消息毕竟会滞后一些。输入关键字后，还没有出现胜诉的帖子。
在向雪不耐烦地刷新到第五遍的时候，帖子却一下子占据了首页的所有页面。
“《华国打响反倾销案第一仗，扬眉吐气！》”
“《国人骄傲，卫少率领律师团打赢国际反倾销案！》”
“《东雪集团国际反倾销案始末揭秘！》”
“《华国卫少，征服美利坚！》”
“《壮哉华国，壮哉卫少，壮哉东雪！》”
“《谁说我们打不赢？京城卫少高调打脸》”
…………
铺天盖地的帖子，都是一边倒的赞美。至于事前一边倒的舆论，现在还用得着提起吗？所有的谥美之辞一股脑儿地朝着卫哲东和他的东雪砸过去，仿佛曾经的悲观都只是过眼的云烟。
向雪乐滋滋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帖子，虽然很多帖子并没有翔实的数据和过程，大多花费了巨大的篇幅，介绍卫少其人其事。
其实有些标题纯粹是为了吸睛，事实上东雪并不是第一个打赢国际官司的国内企业。但是从规模和公众吸引力来说，东雪和卫哲东，无疑都是自带流量的存在，因此一旦胜利，其影响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
“真的太好了。”向雪的笑容从接到卫哲东电话起，就没有停下来过，忽然“啊”的一声，一跃而起。
“糟了糟了，我今天怕是要迟到！”
都是贪看这则喜讯，她竟然忘了今天并不是周末！
匆忙收拾了东西，经过餐厅的时候，还没忘记咧开嘴报喜：“东雪的案子赢了，而且是大赢！爷爷、六叔，我上班去了，抓两个包子路上吃。”
不等卫老爷子反应过来，她已经一溜烟地冲出了门。
“到底年轻。”汪涵宇感慨，“东雪的案子终于赢了，真是个好消息。咱们家里简直是双喜临门，雪雪的公司新三板成功挂牌，卫少的公司又打赢了这场国际官司，真是不容易，该好好庆祝庆祝。”
卫效理其实也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已经告诉了老爷子，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汪涵宇而已。
“这样一来，东雪旗下的子公司在纽交所上市，应该不会有阻碍了。”卫效理接口，“所以，应该是三喜。”
“那就更该庆祝了吧？”汪涵宇笑吟吟地说。
卫老爷子也高兴：“是该庆祝，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干脆的，等东雪旗下的那个子公司在纽交所上了市再办。涵宇，你费点心，帮着小郑把这个庆祝会弄得漂亮热闹。”
“叔叔，我可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型的庆祝会，恐怕会做不好，只能给郑伯打打下手了。”汪涵宇笑着说。
“放心吧，小郑做这个早就轻车熟路了。你呢，就是把会场布置得更加高大上一些，要显得高雅。”卫老爷子乐呵呵地说，“对了，老六，卫氏不是近期在进行一个并购吗？如果能够赶得上，那咱们卫家就四喜临门了。庆祝，必须庆祝！”
吃晚饭的时候，卫老爷子传达了这一精神，脸上的笑容像是一朵绽开的菊花。可见老人家是真高兴了。
向雪想，或许老人随着年纪的增长，更盼着热闹吧？
以前她和同学去海城古镇写生的时候，顺带去参观了位于古镇的课植园，以前叫做马家花园的。那里有一座打唱楼，单檐式歇山顶风格，形似官帽，是马家在节庆的时候唱戏用的。据说马先生年老的时候，就把戏台开放给左邻右舍，而自己则躲在一侧看灯火斓珊和人间百态。
有时候，老人家看着别人热闹，心里也会觉得欢喜。
第五百七十二章 自家人的好处
向雪更感兴趣的，当然还是卫氏的并购案。这可是正在进行时，如果能够实时观摩，对她的助益将是很大的。
“六叔，求传授经验。”刚接过汪涵宇的花茶，向雪就迫不及待地请教。
随着BOYA新三板圈进来了一笔钱，公司的规模又可以进一步扩张。最迅速的方式，自然就是并购了。
卫效理笑呵呵地说：“怎么，手里有了资金，野心也大涨了？”
“好不容易圈到了点钱，总要把它们用出去吧？现在我们的自有资金和银行借款已经足以应付日常的投资活动，那么多余的资金用于并购，就能迅速扩张规模。我这是跟你们学的啊，尤其是哲东，他的并购……也太惊人了，几乎每个月都有一个并购案。”
“东子确实是……”卫效理忍不住笑了，“他对并购有着天然的敏感，即使有时候落后一步，也能强势把人家给赶下去。卫氏的并购就比较中规中矩了，我倒是可以挑两个案例给你讲一讲。”
“好啊，哲东那种天马行空的并购方式不适合我，还是中规中矩的好。”向雪很狗腿地表示。
当然，这也是事实。不是每个人都是卫哲东。
“其实并购基本上要经过五个阶段，每一个阶段都把握到位的话，你就会发现并购其实并不难。BOYA早期也进行过并购，不是也操作成功了吗？”卫效理温和地问。
“那时候是哲东手把手教的，我只是按照他说的去操作，然后就收购成功了。”向雪老老实实地说。
“那么你能总结一下，所谓并购的五个阶段吗？我们先说善意并购。”
向雪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说：“首先要筛选合适的并购对象，这个是先决条件，如果没有目标，当然也就没有努力的方向了。”
“没错。”
“第二步是可行性研究，如果合适的话，就可以达成初步的协议。”
“嗯。”
“接下来，应该就是并购的考察，设定最后的并购条款，最终完成并购。”向雪回忆着卫哲东指导自己完成的并购案，迟疑地说，“不知道五个阶段是不是这样？”
“大致是不错的。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第一步，寻找潜在的并购对象。并购的机会往往很短促，这个就需要及时做出判断。评估并购机会的时候，关键点就在于既要对整个的并购活动做出通盘考虑，又要及时把握并购的机会。”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也就是说我们要随时做好并购的准备，一旦有合适的机会就断然下手。”卫老爷子不甘寂寞地插了一句。
他老人家手里，当然也完成了几个漂亮的并购案。
“是的，叔叔说得对。比如说有的投资者一年可能只会进行两到三次的收购活动，但是它搜寻的对象可能会超过五百个。因此，筛选就显得很重要。一般来说，会选择其中的四分之一仔细考察，大部分公司的比例可能还会更小一些，卫氏基本上在百分之二十左右。然后，再进一步缩小甄选范围。”卫效理继续说。
“这和投资的原理有点相似，我们也是要大海捞针似地寻找目标，然后再筛选的。”向雪恍然。
“对，你现在在投资领域已经做得非常出色，并购的筛选目标公司，也是同样的原理，只不过侧重点可能会不一样而已。”卫效理嘉许地点头，“在这个过程，你要特点注意不要把既定的并购战略定到一边。比如说‘我们一定要完成这一交易’，听起来很鼓舞士气，但是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你的下属会用一切方法来完成交易。但有时候，这种决定下得可能有点早。”
“也就是说，还是要遵循并购的步骤，并且按照公司章程来做，是吗？”
“对。当然，也不要仅仅因为价格问题，就停止你的并购进程。所以，一般来说，在并购的前期，不要早早地定好价格条款。因为这个时候，并购方和被并购方的信息沟通还不够充分。鲍勃安迪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向雪弱弱地问：“六叔，鲍勃安迪是何方神圣？”
这就是自家人的好处，如果换成是别人答疑，向雪绝对不好意思问这种常识性的问题。听起来，这人应该大名鼎鼎。
汪涵宇笑盈盈地解围：“我也不认识这个人。”
卫效理失笑：“这是StoningtonPartners公司的创始人。”
“咳，那么他说了一句什么颇有道理的话？”问话的是汪涵宇。
她当然是为向雪问的，毕竟连其人都不知道，估计他说了些啥也不会知道。
“他说：在开始进行一项并购活动的时候，你得先找找感觉，如果你一开始就关注于价格问题，你就把自己引向了失败之路。”
“这么严重啊？可是感觉这玩意儿，听起来虚得很，有点形而上。”向雪咕哝着，“如果我有那种感觉，还用得着一二三四五吗？”
就如同她画出来的K线图，可以很精准地设定什么时候什么价位购入或抛售。
“这种所谓的感觉，当然并不完全是指直觉。事实上，如果不是经验非常丰富的收购专家，很难有人能够一下子就设定大部分并购条款的。”
“六叔的意思是，这种感觉会随着并购的进程而慢慢地深化吗？”向雪好奇地问。
“对。尤其是目标公司的管理团队进入首轮谈判以后，他们会对收购者抱有一种紧张甚至怀疑的态度，这一点很正常，几乎绝大部分的并购案都会遇到类似的问题。”
“那么该如何解决呢？”
“有经验的优秀的并购者会利用这一阶段的谈判机会，为促成一种双方合作共事的信念。比如，他们会利用一些语言或肢体方面的暗示，让目标公司的管理者们意识到，似乎并购完成以后，他们将会获得新的职业机会，更好的发展前景。”
“就是给他们画一张大大的饼？”向雪愕然。
难道画个饼，就真的能够充饥？
第五百七十三章 近墨者
“你这个比喻……”卫效理哑然失笑，“这个饼也不完全是画出来的，它可能真实存在，或者就是并购者预期能够达到的，或者是为之努力的。”
向雪惊讶地问：“那是不是表示在并购的早期，建立一种良好的人际关系，也会有助于并购的完成？”
“当然。”卫效理肯定地点头，“尽可能早地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会让你在以后的谈判过程中得到相当大的好处。”
向雪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我觉得更琐碎的过程还是调整并购活动的操作，说白了就是双方互相扯点皮，再争点利益。”
“是的，目标既定以后，双方就会开始为一些具体的细节斤斤计较了。一般情况下，这一部分的工作会由业务经理、营销人员、会计师、律师等人员去办理。但是这样就有一个风险，因为这一阶段的错误，将导致比其他阶段失误更大。”
“难道需要高层全程参与吗？细节方面的讨论有时候很费时间的。”向雪眨巴了一下眼睛问。
“确实是这样。但至少在关键节点的时候，公司的决策层不应该缺席。”卫效理温和地解释，“有时候人们往往会忽略这一点，但其实这很重要，因为部门经理级的人员，可能考虑问题不够宏观，会忽视一些重要的问题。”
“我想对于沟通来说，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吧？在经过仔细考察之后，会更加了解目标公司的情况，这些都需要双方频繁的接触。”向雪想了想问。
“没错，每一次的接触和沟通，都会更好地评估目标公司的人员素质和组织安排，了解他们被并购的深层次的原因，以及管理人员对于并购本身的接受程度。比如，目标公司的经理人员是不是了解公司运作的细节问题？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如何？他们更关心公司的长远发展还是自己的职业前途？他们想从这次并购中获取多大的利益？他们希望从这次并购中得到些什么……等等等等。”
“等这一切都了解以后，才能制订更具体的并购条款？”
“是的，可以进入并购的第四个阶段了。”卫老爷子忍不住又插了一嘴，“这是最敏感的时期，很多并购失败的案例就折戟在这一阶段。所以，千万不要因为这个阶段的工作很琐碎就掉以轻心，该介入的还是要介入。”
“为什么？”向雪脱口而出之后，才自己回答，“因为某些条款形成拉锯战，会被其他的竞争者以可乘之机？”
“即使有经验的谈判团队也会犯一些错误，比如会谈时纠缠于一些细枝末节，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谈判的胶着状态。”卫效理说。
“这样的后果，就有可能前功尽弃……”向雪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个阶段看起来也是琐碎的，但至关重要。”
“没错，绝大多数的并购案例中，有并购意向的公司往往并非一家，目标公司同样也会有选择的机会。所以，我们除了要推进自己的并购进程，还要警惕其他的竞争对手，看看自己和他们相比，有什么优势和劣势。”
“然后扬长避短。”向雪笑着说，“可是我们能找到别人的短板，别人也能找到我们的短板啊！”
“所以了解目标公司的意向就很重要，他们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有些短板或许并不重要，任由竞争对手以为抓住了一个大漏洞，还可以误导他们的指向，那就是最理想的状态了。”卫老爷子狡猾地一笑，“所以，雪雪，你在了解竞争对手的优势和劣势的时候，一定要有针对性，不要抓住别人故意露出来的破绽。”
“还有这样的神操作啊！”向雪惊异。
“并购如果并不是只有一方的话，也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卫效理失笑。
“那个……我怎么感觉得研究一下孙子兵法……”向雪眨巴了一下眼睛，“三十六计看起来有点枯燥，要不看看《三国演义》得了。”
“你还不如看看哲东的收购案例呢，你能够活学活用也够了！”卫老爷子建议。
“对啊！”向雪眼睛一亮，“我也不用看，只要听他讲就行了嘛！唉，可惜他现在还在美国，要不然每天就当睡前故事听。”
“以后有的是机会，你每天听一课，一个来月就能把三十六计听齐全了。”汪涵宇一边分茶一边打趣，“不过你们俩能不能有点情趣，睡前故事就讲并购案，你们俩到底是夫妻还是合作伙伴？”
“我们学不来六叔和六婶的蜜里调油。”向雪笑谑。
“你还调侃长辈了啊？”汪涵宇佯怒。
“我只是实话实说，江湖上都知道，我是个诚实的孩子。小时候爸爸就教导我，不能做老是喊‘狼来了’。”向雪忍笑。
“再老实的人，和卫少在一起也被带坏了。”汪涵宇嗔道。
“这句话，我一定原封不动地转告哲东。”向雪笑嘻嘻地说。
汪涵宇长叹：“果然，连单纯厚道的雪雪，如今也变得腹黑了。”
卫老爷子呵呵大笑：“腹黑好，对咱们自己人实诚就行，对外人可千万不能太实诚了。虽然咱们不当奸商，可也得防着别人是奸商不是？”
“就是这个道理。”卫效理也同意，“在这个社会上，当然也有厚道的商人，这种人我们可以以诚相待。但如果遇上不厚道的呢？如果东子没有一点谋算，卫氏现在早就被瓜分得连渣滓都不剩下了。”
向雪想到卫哲东浑身浴血地躺在高速公路上的那一幕，就忍不住不寒而栗，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是的，做人还得多长两个心眼儿。要不然，分分钟面临被人卖掉的危险。”
汪涵宇哑然失笑：“这个你倒大可以放心，在卫少在你的身后，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卖掉你？”
向雪深以为然：“那倒也是。”
卫效理笑骂：“你能有点出息不？你自己长点心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