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太纯良了
“下周，我想回一趟蓉城。”向雪在完成当天的作业以后，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是有大半年没回去了，我陪你。”卫哲东很自然地接口。
“一晃就是大半年了，怎么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呢？”向雪感慨着，“我该不会是老了吧？”
卫哲东瞪眼：“你在我面前说老，是故意提醒我吗？”
向雪醒悟过来，她好像无意中犯了某人的忌讳，急忙忍笑：“你一点都不老，男人三十绝对还是小鲜肉。”
“小鲜肉的比喻也太恶心了。”卫哲东咕哝。
“怎么会是恶心呢？你不知道现在当红的流量小生，都是小鲜肉啊！”
“我可不想当流量王。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挪出时间来。”
向雪诧异：“你能挪得出时间吗？最近你忙得脚都快不沾地了吧？毕竟是在主板上市，千头万绪呢！”
虽然她有着这样隐秘的希望，却并不强求他扔下手头的工作，只为陪她回一趟蓉城。
“没问题的，陪你比较重要。”卫哲东轻描淡写的表达，却让向雪的心脏里涌出一阵暖流。
他对自己实在是……真的很好。
“可是……”
“东雪已经步入正轨，我正在逐步把权力下放。”卫哲东笑了笑说，“如果在之前的两个月，我可能真要费一番脑筋，才能挪出几天时间陪你去蓉城。现在就算离开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影响东雪的正常运作。”
“半个月倒不需要，只要几天。”向雪急忙表示，又有点小郁闷，“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样大呢？明明boya的规模比东雪要小得多，业务量也没法比，怎么我感觉自己忙得很，想要抽个几天时间，都觉得挺伤脑筋的？”
“现在的你刚刚接触管理没有太久，很多事无法驾轻就熟，所以难免会觉得每天忙得不行。”
“我觉得自己的工作效率有问题。”向雪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严肃地说，“你有什么好的窍门可以教我吗？”
“无为而治。”
“老子的无为而治？难道什么都不管，放任公司自生自灭？”向雪没好气地说。
“当然不是，‘无为而治’的意思分为两层，有所为有所不为，该管的要管，不该管的绝不插手。”
“那哪些是我该管的？哪些我不该管呢？”
“小不为，大有为，琐碎的小事不做，大事亲力亲为。你是boya的ceo，所以要懂得抓大放小，把自己的权力、时间和精力，科学合理地分配。如果你大权独揽，什么事都事必躬亲，不仅自己忙得焦头烂额，也会影响下属的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向雪干笑：“我也没有什么都管，每个部门的经理都负责各部门的具体事务，我基本上不会插手的。”
“把公司的事划分一下，大事、小事。重要的事、不重要的事。对于大事和重要的事，管理者一定要抓准抓好，一般来说这类事务只占百分之二十左右。千万不要大包大揽，去帮助业务不太熟练的员工完成工作。”
“这个我真有……”向雪反省。
“以后尽量克服，不然你很难腾出手来做更重要的事。你要做的，是全面性、根本性的问题，其他的都可以交给别人去做。你这样再梳理一下，是不是会发现至少有一半的事情不必亲自做？”
向雪干笑：“可能不止一半……”
“那么就试着把那一半的事情分配下去，然后你就会发现只要提前安排，享受一个为期一周的假期很容易。”卫哲东诱惑。
“如果按照这样的操作法则，我想应该不难挤出时间。不过，我有时候还是会担心，他们未必能做好。”向雪沉吟着点头。
“那就要知人善人，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我连自己都看不透，还知人善任啊！”向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卫大少爷，不是每个人都有一双能识人的眼睛的。”
“多试几次就好了。”卫哲东毫无诚意地建议。
“你想把boya当成我的试验田吗？我可不想承受失败的后果，要不然收回向氏，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向雪说完，呆了一呆。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急切了？似乎对于短期内收回向氏，有了极其强大的信心？要知道，她以前可是很阿q地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人报仇，三十年也可以。”
她想起与卫哲东的默契，拿回向氏就可以功成身退，安安稳稳地当卫太太。脸，不由得又烧了起来。
“如果你能抽得出时间当然最好，如果不能，也别勉强，其实我是为了……”向雪慌乱地说。
“你父亲的三周年忌日？”卫哲东柔声问。
“是的。”向雪的眼睛倏地湿润了，“我爸爸的忌日。”
“下个月，完全没有问题。”卫哲东从容地回答，“正好趁这个机会巡视boya的子公司，对于你可是一举两得的事。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忽略蓉城的子公司。”
“嗯，我知道，我可不想让赵淑云提前知道我在boya的身份。”向雪扁了扁嘴，“我要打她一个措手不及，让她也尝尝我当年天崩地裂般的感受！”
卫哲东没有说话，向雪有点惴惴：“我是不是太恶毒了？那我……”
换一种手段？可是她怎么有点不甘心呢？
“不，你太温柔仁慈了。”卫哲东摇头，“只是以牙换牙，还给她们留了几年的好日子，连利息都不算……”
向雪目瞪口呆：“还要算利息吗？这个……我没有想过。”
“所以说你太纯良了，按理说，不仅要算利息，还要复利。你越晚拿回向氏，就越要赵淑云付出越大的代价。”卫哲东说得平平淡淡，似乎这样的做法，才是天经地义。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恨她，毕竟我自己也有错。如果不是我一直对商业经营没有半分兴趣，也不会事到临头被她钻了空子。我想要的，只不过是拿回向氏，不让爸爸的半生心血为他人做嫁衣裳而已。”
“可是顺带让那对母女受点教训，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嗯，这话……好像也对。”向雪接受了卫哲东的说辞，“如果顺手的话。”
第四百二十四章 回到蓉城
卫哲东果然陪同向雪飞往蓉城，有他伴驾，向雪当然没有必要去乘坐经济舱。事实上，她总是忘记自己也是亿万富婆，凭自己的能力，升个舱也不算奢侈。
尽管提前说好不用接机，可飞机刚刚降落在蓉城国际机场，就收到一条微信：“向姐姐，我已经到机场了。”
“都说了不用接机的，我们又不是小孩子。”向雪无奈地对卫哲东笑。
“难得让她找件事情做，就让她接着吧，免得她又飞到京城找你。”卫哲东不以为然。
向雪失笑。
罗紫蝶同学在五一假期的时候飞赴京城，硬是赖在卫家宅了五天。剩下一天，就是去著名的购物广场买买买。不过，她没有拖着向雪一起逛，毕竟卫家如今有个可以陪她逛街而不抱怨的汪涵宇。
“向姐姐！”出口处，向雪还没有来得及寻找罗紫蝶，高亢的女声已经兴奋地叫了起来，惹来周围乘客的侧目。
“罗小蝶同学，看来你的音域又拓宽了，可以飙到highf调了啊？”卫哲东调侃。
罗紫蝶不好意思地对周围的人群腼腆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见到哥哥姐姐太兴奋了，请大家谅解。”
“没关系没关系！人之常情，我们理解的。”
看到甜美版美少女的笑容，所有人都很宽容地安慰。
人长得漂亮，就是有着天然的优势。
“不是让你不用来接机吗？蓉城，我是回家！”向雪嗔怪着说，“你提前高考的事，被老爷子驳回了吧？”
“是啊。”说到这个话题，罗紫蝶有点怏怏。
原本她是打算提前一年高考的，可是老爷子却固执地非要让她再读一年。
“老爷子也是为了你好，你还小呢……”
“我怎么就小了？”罗紫蝶委屈地扁嘴，挺了挺胸膛，炫耀着已经发育得不错的胸脯，“像我这种天才美少女，还用得着按部就班吗？我明明有实力考取中央美院的嘛！他就是老古董，小瞧我们这些新生代！”
“老爷子的想法也有道理，在高中再沉淀一年会更好一些。说真的，高中的三年对我们的一生，可能影响很深远。”向雪温和地劝说。
“算了，反正都已经成了定局，我就是孙悟空，怎么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儿啊！等我独立以后，哼哼，就不用再看爷爷的脸色啦！”罗紫蝶闷闷不乐地说。
“其实你现在就可以不看，所谓的独立不过是借口。”卫哲东嗤笑，“罗小蝶同学，明明是不忍心违拗你家老爷子，老实承认又不丢人，装什么傲娇小仙女？”
罗紫蝶反驳：“我才不是……”
向雪瞪了卫哲东一眼，一个而立之年的大男人，跟小女孩逗什么趣啊？
卫哲东摸了摸鼻子，无可奈何地看着罗紫蝶：“好吧，你现在有了一个大靠山。”
罗紫蝶得意地笑了，把那点小郁闷一扫而空，阳光又再度爬了满脸，豪气干云地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家！爷爷本来想今晚设宴给你们接风的，不过想到你们坐飞机来也挺累的……其实都是老人家的想法，我就想不通两个小时的飞机，怎么就累了？”
“是不是有重点？”向雪提醒。
“哦，明天晚上设宴给你们洗尘，一定要赏脸啊！”罗紫蝶笑嘻嘻地说。
“先说好，洗尘宴我们去了，别再整个什么送风宴，多给我们一点自由支配的时间。”卫哲东挑了挑眉说。
“知道，你们就是想趁这个机会秀恩爱呗！”罗紫蝶撇嘴，“向姐姐，你和卫哥哥用不着形影不离吧？我们明天去逛街！”
“明天我要去看看我爸。”向雪轻轻地说。
“啊！”罗紫蝶低呼了一声，“对不起对不起，我脑袋有点短路，没想到这个。那我们就约后天吧，反正我天天有时间。”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整天就知道玩儿？好好练习你的素描去，到时候专业艺考要是过不了，那就丢脸丢大发了！”卫哲东不乐意地说。
“我会过不了？”罗紫蝶差点跳起来，“别小看人行不行？我的专业成绩，想报考哪个学校就哪个学校！”
“准备充分一些总是好的，就怕有失常的时候。”向雪柔声劝说，“小蝶，你的实力当然勿庸置疑，可艺考和文化课不一样，发挥失常的话真有可能和心仪的学校失之交臂的。”
“知道了……”罗紫蝶轻哼，“说来说去，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还不是你们两个想躲起来卿卿我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才不白领这个情儿呢！”
“看看，一说话就露了馅，到底是商人世家出身，张口闭口就是算计。”卫哲东就是喜欢逗罗紫蝶，“哪里有点艺术生的风范？”
“艺术生怎么了？一样要吃喝拉撒，又不是成了仙。话说神仙指不定也一样需要，只是不给我们凡人知道而已。”罗紫蝶的反驳，让向雪哭笑不得。
把两人送到别墅后，罗紫蝶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把司机提前打发走了。
“你一会儿怎么回去？”卫哲东无奈地问。
“如果你不送我，那我就到车库里挑一辆车开回去！”罗紫蝶笑嘻嘻地说，“晚上不会有人查驾照的。”
“就知道你打的这个鬼主意！”卫哲东没好气，“我可不想明天去吃个晚饭还要被罗爷爷唠叨，等会儿让司机送你吧！”
“不是吧？一点诚意都没有，我可是亲自来接机的，你们居然好意思不亲自送我回去？”罗紫蝶不满。
向雪微笑地看着两人打嘴仗，这两人少有平心静气的时候。可是这样仿佛带着火药味的你来我往，却让她觉得十分温馨。
唯有亲近的人，才会这样针锋相对，而不必虚伪着一张假笑的脸吧？
刘浏来的时候还被客厅里的气氛吓了一跳，有点担心地看着向雪：“他们不会是真吵架吧？”
“不会。别管他们，这是他们表达亲热的一种方式。”向雪好笑地看了两人一眼，亲热地拉着刘浏坐到沙发上。
两人也好久没见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对岳父的承诺
向雪总以为卫哲东虽然排出时间陪她回蓉，总要去子公司走个过场。即使现在他已经卸任执行总裁，好歹还是副总。可是卫哲东却真的就是纯粹陪同，完全没有去公司打个转的意图。
“我去看看我爸，你有什么安排？”向雪收拾完餐盘，换了一件粉橙色的洋装，就打算出门。
“我当然陪你去了。”卫哲东诧异地挑眉，“难道你的计划里，竟然没有把我安排进去吗？”
向雪愕然：“我……”
“你父亲，是我的岳父。说起来，我还没有陪你去给岳父上过坟，今天正好让他老人家认一下，至少也得混个脸儿熟。”
怎么混？向雪瞪视着他：“我爸……”
“走吧！”卫哲东放下手里的文件，揽过她的肩，顺手接过她的手袋，“岳父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快乐和幸福。”
向父的墓地不算气派，但也不算寒酸。办丧事的时候，赵淑云还维持着慈母的假面具，对于丧礼的一应事宜大包大揽。当年的向雪没有心机，还打心眼里感激过。
“咦……”向雪诧异地看着墓前的一束花，有点纳闷，“我父亲除了我，应该不会还有亲人了呀！难道赵淑云还记得爸爸？”
“不会是赵淑云。”卫哲东否定了她的猜测，“一个迫不及待就把他的亲生女儿赶出家门的女人，不会爱他。”
“我想也是。”向雪同意，只是更纳闷，“我想不出来还有谁，会给父亲上坟。”
“要不要帮你查一下？”卫哲东问。
“不用了，不管是谁，总是一番心意，我会心存感激。”向雪摇头，“至少，还有人记得爸爸。”
她神情戚然，把手里的鲜花放在碑前，喃喃自语：“爸爸，我来看您了。现在我过得很好，真的，特别好。我今年打算考注册会计师，虽然很贪心地一下子报考了六门，不过战略目标能过三门就好。您也知道，这是国内最难的考试之一。”
用手抚过向权恩的相片，忍不住泪眼婆娑。多少年来，她都是父亲掌心里的宝，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父女俩有超过十年的时间相依为命，哪怕她闯再大的祸，到了父亲那里，顶多只是一声苦笑。
“爸爸，我现在还创建了boya投资，旗下有三个子公司。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股份，但是我也很厉害了对不对？以前，我听到经济两个字就捂住耳朵，现在已经能够上手了呢！”
…………
向雪跪倒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地对父亲汇报一年来的行程。那些挑灯夜读，也被她说出三分乐趣。
卫哲东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忽然在向权恩的墓碑前跪下。向雪动容了。侧头看着他英俊得不像话的侧脸，那样肃穆的神情。
“爸爸一定很欣慰，我不是独自来看他的。”向雪低声说，泪珠在眼眶里滚了两滚，还是落了下来。
卫哲东轻轻揽住她的腰，认真地对着向权恩的墓碑说：“岳父，虽然您在世的时候没有见过我，但是您放心，我比您亲自挑选的女婿要强。”
向雪哭笑不得：“有这么自卖自夸的吗？”
“岳父，我绝对不是自夸，随便找个路人都会告诉您，我比那个谁强多了，不管从哪哪儿。”
向雪无语。
“请您相信，我会和雪儿一辈子都和和美美，您对她的宠爱，由我接力，继续把她宠成一个小公主。”
“我才不用宠呢，我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在父亲的眼睛里，女儿永远都是他的小女孩。虽然我们的婚礼上，不能够由您把她的手交到我的掌心里。但是我向您保证，我会像您一样，宠她疼她保护她。”卫哲东继续承诺。
向雪有些呆了，痴痴地看着他翕动的嘴唇，严肃的脸部线条，茫然地想：“他看起来并不像开玩笑啊！”
“雪儿的心结是要拿回向氏，我很赞同，也同意由她亲自操刀。放心吧，雪儿现在长进了很多，完全有能力继承向氏的。”卫哲东夸完了自己，又夸上了向雪。
“爸爸……”向雪下意识地想要谦虚两句，又被卫哲东接过了话头。
“其实雪儿已经做得非常出色，可是她还缺少一点自信。我想，这次来看望过岳父以后，她应该可以正视自己的优秀。”
她很优秀吗？向雪在心里悄悄地摇头。
即使在美院学习的时候，她的成绩也不是最优秀的。尤其是在身边这位的衬托下，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反面教材。
“我们已经订婚了，受到了亲朋好友的祝福。因为我们的事业都在初创时期，所以我们计划三年以后再举行婚礼。哦，不，从现在算起，也就两年多一点了。”卫哲东继续说，“我们都太忙，也太有野心。”
“我没有野心啊！”向雪急忙辩解。
“如果真的没有野心的话，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替你拿回向氏呢？”卫哲东反问。
这两句话有因果关系吗？向雪无语。
“好吧，没有事业上的野心，但有着小女人独特的坚持。我想，如果岳父还在的话，应该也拿雪儿的小固执毫无办法吧？所以，我想您一定会理解我的无奈，是不是？”
“你有什么无奈的？”向雪咬牙。
居然、居然向她父亲告状！
“没有没有，我甘之若饴。”卫哲东好脾气地诱哄。
他们在墓地逗留了半天，除了开始的时候向雪长篇大论地汇报，后来几乎就成了卫哲东的专场。但是话题却一直围绕着向雪，包括她的投资、她的决策、她的业绩。
向雪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在京城的半年里，居然不知不觉地做了这么多的事？boya在卫哲东的指导下，已经完成了第一轮的融资，现在的净资产规模，已经达到了三十亿。虽然从数字方面来看，这样的融资规模不算很大。但如果从向雪和卫哲东仍然合计持有百分之八十六点七的股权比例来看，第一轮的融资已经相当圆满了。
“所以，您放心吧，雪儿一定能拿回向氏，而且还是漂漂亮亮的。”卫哲东离开前还不忘“安慰”向父。
“空头支票不用你签。”向雪好笑地拉着他的袖子，“走吧，我们该去罗家赴宴了。下次有机会，再来看望爸爸。”
第四百二十六章 嘈点太多
虽然说是为卫哲东和向雪洗尘，不过罗家的宴会规模总是很大的，所以赵氏和陈氏也在被邀之列。
有时候向雪也挺佩服艾妮儿的勇气，每次出场都要被罗紫蝶评头品足，沦为笑柄，却是屡败屡战。
“嘿，艾妮儿可真是丑人多作怪，一会儿看我表现！”罗紫蝶豪气干云地说。
“今天晚上，你可是主人，对她开炮不太合适吧？”刘浏好笑，“交给我吧，你在后面给我出主意就行了。到时候，我用个蓝牙耳机，今天的发型可以遮住耳朵。”
罗紫蝶乐了：“刘大姐，我发现你越来越上道了，准备得够充分！”
“这不是考虑到你的现实问题？可是论起口才，我还真不如你，所以得让你做我的高参。虽然你不出面，可是成果还是我们联手取得的。”
“好！”罗紫蝶开心地说，“刘大姐，我现在越看你怎么就越顺眼了呢？”
刘浏一脸嫌弃：“可别，我的取向很正常。”
向雪正想提醒她罗紫蝶还是未成年少女，罗紫蝶却已经反唇相讥：“刘大姐，这种怀疑是不会针对我的，毕竟我现在正青春年少。倒是刘大姐这么大的年纪还不见红鸾星动，很有可能被人误会喔！”
向雪无语。
看来她把罗紫蝶当成未成年少女，只是一种失误。
“今天的衣服颜色没那么花哨，可是看起来怎么还是觉得有点怪异呢？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总觉得不顺眼。”刘浏打量了一下艾妮儿身上的那件橙红色晚礼服。
“因为人丑啊，怎么穿都不会好看。”罗紫蝶哼了一声。
向雪摇头：“其实艾妮儿还是继承了赵淑云的外貌，就算不是惊艳世人的那种漂亮，也算不上丑。只不过……她真该找个好一点儿的色彩顾问。”
“怎么说？”罗紫蝶好奇地问，“是不是她选择的色彩，因为不适合她，所以降低了她的美丽档次？”
向雪点头：“可以这样说。”
“啊，快教教我，以后我怼人的时候，可以有充足的理论基础。”罗紫蝶双眼放光，“向姐姐你的衣服总是穿得那么好看，是不是因为请了色彩顾问？”
“我是学艺术的，多少会接触一些。再加上哲东的六婶，是色彩搭配方面的专家。所以我虽然不那么专业，基础的还是知道的，至少可以让自己在穿衣上少犯错，不给自己减分。”向雪笑着解释。
“快解释！”罗紫蝶一脸的求知若渴。
“平衡色彩理论把我们黄种人的色彩划分出了六个类型，冷浅色彩、冷深色彩、冷暖色彩、暖浅色彩、暖艳色彩、暖深色彩，主要是面部肤色和发色，尤其是头发，在头部占了约百分之三十的面积，是整体造型中的重要部分。”
“哦，我明白了，艾妮儿之所以老是把衣服穿得这么难看，就是因为她的衣服色彩和自己的肤色头发都不搭。”罗紫蝶恍然。
“是的。”
“那她是属于什么类型？唔，她的脸不够白，应该不是冷浅和暖浅色。”
“她的肤色稍稍深了一点，不够白皙，红润的部位比较多，是典型的冷深型。这种类型在国人中其实比较多见，比较适合鲜艳的冷色和加黑的冷深色。可能是因为想要引人注目，所以她不愿意选择最保守的黑色。”
“唔，我想像了一下，如果她穿黑色的礼服，应该比身上的这件更衬她的肤色。”罗紫蝶点了点头，“不过以那女人想当孔雀出风头的个性，这种太大众化的颜色，肯定是不会选择的。”
“还有一种颜色，大多数肤色穿不好看的宝石蓝，她穿的话会提亮自己的肤色。”向雪笑着说，“这种鲜艳的颜色，在晚宴中也是很抢眼的颜色。因为大多数人穿着都不会好看，所以大家会下意识地回避这种色彩。”
罗紫蝶用手比划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向姐姐，这个诀窍一定不能告诉她。我在脑袋里过了一遍，还别说，她穿宝蓝色的话，会比现在这件衣服至少加二三十分。”
“艾妮儿对暖色系情有独钟，你没发现她的礼服绝大多数都是暖色调的吗？一般人都认为暖色调更加鲜艳，会更容易吸引人一些。可是如果选择了不适合自己的色调，其实是会拉低美丽分的。哪怕她换一件色彩比较冷的带紫味的红，比如红紫色、深酒红或者熟樱桃红，也会比现在身上的这件适合。”
罗紫蝶一边想像中，把向雪所的那些颜色套在艾妮儿身上，一边连连点头：“对的对的，她穿紫味的红色，其他没有这么糟。”
向雪叹息：“其实她如果不选择这些鲜艳的颜色，而选择中性色的话，至少还能中规中矩。不过她比我年长，绝对不会在衣服的色彩上落到下风去的。那些接近于黑的深灰、重灰、炭灰是绝对不会选择的，就是深蓝、藏青、茄紫、靛蓝这些稍稍亮一点的色彩，也不肯选的。”
罗紫蝶一脸崇拜地看着向雪：“向姐姐，你懂的可真多。唔，这些理论我也得好好学一学，以后我可是立志要当服装设计师的，给人设计的时候至少可以说得头头是道。”
“这些理论很容易学的，不过真正能够为顾客选择适合的色彩顾问，却并不那么多。”向雪笑着看了一下艾妮儿。
唔，她很欣慰艾妮儿的着装，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进步。虽然她觉得刘浏去和艾妮儿对峙，有点浪费精力。不过，反正晚宴嘛，闲着也是闲着，权当打发时间了。
“还有一个问题，其实艾妮儿的头发本来就是偏冷色调的，完全不用染色。可是她却偏偏自作聪明地给染成了黄棕色。刚才说到她的类型是冷深色，头发染成暖色调，和她本身的肤色就不和谐了。”
“怪不得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生硬，原来是这个原因！”刘浏也恍然。
“原来她身上的嘈点这么多！”罗紫蝶摩拳擦掌，“刘大姐，一会儿我挨个儿地找出来，让你批评得痛快淋漓！”
第四百二十七章 解不开的梁子
艾妮儿一看到刘浏向她走近，就忍不住心里发怵。这位和她的梁子结得太大了，就算她听赵淑云的话连续退让也没用，刘浏就是死盯着她不放。
“刘小姐，你也受到邀请了啊！”她主动抛出橄榄枝，心里有点绝望。
这位向雪的好闺蜜，你为向雪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可以收手了吧？可是看到刘浏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的希望又落了空。
她有点抓狂，为什么自己身边就没有像刘浏这样，为了自己不计后果冲锋陷阵的人呢？甚至向雪人不在蓉城的时候，刘浏每次堵住自己，都会冷嘲热讽一番。
还有罗家的小公主，也对自己横竖看不顺眼。穿一件稍稍抢眼的衣服，就会被讽刺得体无完肤。
如果说对刘浏她还能反唇相讥的话，对罗紫蝶却有点不敢。幸好，今天是罗家的主场，罗紫蝶应该不会毫无顾忌对自己开炮了吧？
“我和小蝶关系很好，罗家的宴会当然会到场。”刘浏淡淡地说，“看来现在的陈氏和赵氏，都是由艾小姐作代表了吧？”
如非不得已，陈焕青很少出席蓉城的社交场合。即使知道自己的妻子在罗家不受欢迎，他也没有阻止她的脚步。
艾妮儿不是一个能听得进劝说的人，既然她想自取其辱，他也就听之任之了，懒得费那嘴皮子。有这闲功夫，做点什么不好呢？
“家母和焕青都有事不能来，我只能全权代表了。”艾妮儿不甘示弱地回答，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今天的礼服。
为了怕再被刘浏怼，她特意选择了一条纯色的长礼服，只在袖口和领口用水钻点缀，看起来既艳美又不失华丽。
这次，总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吧？
“你真的只比雪雪大了两岁？看起来，我感觉你做她婶子都有点嫌老了。”刘浏一脸怀疑地看着她，“这件礼服不会是压在箱子底下很多年了吧？也好意思拿出来穿到罗家来。你又不是雪雪，她和小蝶关系好得像亲姐妹，穿随意一点儿倒是无所谓。你……”
“我是新购的……”艾妮儿脱口而出，“就算不是当季的新款，至少是今年的款式。”
“是吗？原来艾小姐喜欢复古，这种镶水钻的款式，早八百年前就流行过了。”刘浏耸了耸肩。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浅蓝色的及膝礼服，颜色纯正，没有多余的点缀，很干净利索。再加上了她削短的发，这个耸肩的动作并没有觉得不合宜，反倒让人觉得潇洒。
“反正我穿什么，你都能挑出刺来！”艾妮儿哼了一声，“别以为向雪找了个靠山就有什么了不起，你想拍她的马屁，那也得去京城。卫家的能量再大，还能在蓉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
“我和雪雪的关系，像你这种只有狐朋狗友捧场的女人，是永远理解不了的。”刘浏挖苦，“就像你用尽心思，也只能沦为上流社会笑柄一样。”
艾妮儿恨恨地瞪着她：“如果不是你和……你三番五次盯着我，也许我在社交圈会很受欢迎呢！”
刘浏转头看了看窗外，才轻笑着说：“怪不得开始做梦了呢，原来天已经黑了。”
“我今天没穿多少颜色，所以别再把我比成孔雀了。”艾妮儿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一旁的两位客人，冷笑着说，“你敢去怼别人吗？别人身上的颜色，早就超过三种了。”
“不能超过三种颜色，这种说法只是针对一般情况。要是你拿它当成金科玉律的话，那就太可笑了。照你这么说，印花布根本卖不出去喽？只要搭配得好，就算真的穿够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也一样可以美翻。”刘浏睨了她一眼，“当然，你是没有这种素养的，所以颜色稍微多一两种，就能穿出花孔雀的效果。”
“反正我穿什么你都会挑刺儿的。”艾妮儿气得脸色发青。
“谁让你永远都穿不对衣服呢？比如这件橙红色，真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艾大小姐，你有点不自量力了。”
“笑话，谁规定这种颜色只能某某穿，那种颜色只能谁谁穿了？又不是封建古代，分个三六九等出来，规定哪一等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呢！”艾妮儿嗤笑。
“说真的，像我这种对衣服搭配没有什么讲究的人，都被你这身打扮给雷着了，试问稍稍精致讲究的女人，怎么能对你这张脸和这件衣服看得下去啊？只不过人家教养好，就算在心里有多看不起，也不会当面评说而已。”
“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衣服怎么了？至少比你穿得跟假小子似的好吧？自己穿得像个男人，完全没有淑女范，还有脸来说别人！”
“艾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刘浏从来不走淑女名媛路线的。”刘浏微笑，“像我这样愿意当面提醒你穿衣搭配的错误的人，真的是忍无可忍之下，才会过来指点你一二的。”
她要一个男人婆似的女人来指点穿衣？艾妮儿觉得气息都有点不畅了。
早在看到刘浏往自己身边走的时候，已经沉不住气了。这时候，更是心浮气噪，在家里演练过的反诘语言，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只能用一双熊熊燃烧怒火的大眼睛，死死地瞪着刘浏。
“这种鲜艳的颜色，还真不是你这把年纪的人能穿的。况且，你也没那气质啊！”刘浏一脸“诚恳”地说，“艾小姐，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这是日行一善，才会过来提醒你的。”
艾妮儿恼怒：“谁要你日行一善？你把这种善，赶紧施给别人吧！我说刘浏，你也够了吧？向雪现在在京城不是据说过得很好吗？你又替她打哪门子的抱不平！不会是京城传来的消息都是假的吧？其实向雪根本不可能嫁进卫家！”
“雪儿过得当然很好，这次回蓉，卫少还特意陪她一起回来了呢！”刘浏笑吟吟地说。
“向雪回来了？”艾妮儿一怔，很快想到了什么，“哦，是她父亲的忌日，她是回来祭拜的。”
第四百二十八章 群起攻之
向雪是和卫哲东一同出现的，虽然他们来得比一般的客人更早。不过，作为罗家公主的闺蜜，她当然会被罗紫蝶接到自己的房间。
卫哲东，则是罗老爷子的忘年交，两人在宴会前手谈一局，也是让老人高兴的事。
“这是向雪？好像变得更漂亮了！”
“是啊，都说江南最养女人的皮肤，可是你看向雪的皮肤，比以前在蓉城的时候更好。”
“那是因为人家现在得到了卫少的滋润，从女孩儿变成了女人！”
“她身上的衣服一定价值不菲吧？卫少还亲自陪她回蓉城，看来她过得挺好的。”
“好与不好我们外人可不一定知道，或许他们只是在做戏呢？”
“可见出身还是很重要的，你看艾妮儿，明明那两姐妹只相差了两三岁，可是看起来足足差了一个辈份了好吧？”
…………
艾妮儿一脸嫉妒地看着向雪，她也穿着一件暖色调的礼服，开着小V领，这种保守的式样在礼服中是很少见的。浅浅的绯色，因为加了比较多的白色，颜色绝不像艾妮儿的橙红那样抢眼，可是在她出现的一瞬间，却已经把整个客厅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当然，她身旁为他轻轻提着礼服下摆的卫哲东，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
向雪微微仰头，瞳中仿佛划过了无数的光影流动，唇畔那抹娇俏的笑容，如晨曦下的清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卫哲东轻轻地勾了勾唇，众目睽睽之下，凑到她的耳畔说了一句什么，向雪的脸微微地红了，卫哲东松开了掌心，礼服自然曳地，如同一屋一层的粉红色的浪漫，硬是在璀璨的吊灯下，演绎出不同凡响的华丽来。
罗紫蝶跟在向雪的身后，似乎打趣了两句，向雪嗔怪地挽住了她的胳膊，两人就这样亲亲热热地走进了大厅。
“看到了吧？这才是能够穿红色的人，你也跟着穿红，简直是东施效颦，不仅太丑，也实在太蠢。”刘浏当然不会放弃打击艾妮儿的机会。
“用双重标准看人，当然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艾妮儿恨恨地说，低头看着自己的礼服，有点后悔挑选了这个色系。
“同样是穿红色系的衣服，你看向雪穿得恰到好处，可是艾妮儿穿着……怎么觉得灰头土脸的模样呢？”一旁不知是谁，用不那么低的声音和闺蜜说着“悄悄话”，那音量，足够让近在咫尺原艾妮儿听得清清楚楚。
艾妮儿瞪过去一眼，人家立刻还了一眼，还带着挑衅：“有些人就是平时连镜子都不照，底子就在那里，就算堆座金山银山也撑不起来。”
“那也得有金山银山呀！”刘浏顺带补了一刀。
轻笑声此起彼伏，有忍俊不禁的，也有故意给人难堪的。
于是，艾妮儿很悲摧地难受了。可是她却只能硬挺着，如果现在离开宴会现场，就给人留下落荒而逃的错觉了。
如果早知道向雪回蓉城，她打死也不来。不，罗家的宴会，赵淑云不会允许自己缺席的……
脸上阵青阵红，也只能努力挺直背脊硬生生承受。和着音乐声，向雪和罗紫蝶被众星拱月般地围在中间。两人都含着笑，一个温婉一个甜美，真像一对姐妹花。
艾妮儿咬了咬牙，只能不平于向雪的好运气，明明已经落魄了，怎么会搭上罗家的小公主呢？
还有卫哲东，只要有他在的场合，本城的青年才俊，只能成为陪衬。而他的眼睛，只是看着向雪，眼波竟然那么温柔！
不，一定是假象，她绝对不相信，卫哲东真的会对一个已经没落的女人青睐有加。不是说年前才订婚吗？可是婚讯迟迟没有宣布，说明卫家不同意向雪进门嘛！
哼哼，最后开张支票就把向雪打发出卫家。不，给她支票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应该一毛不拔地把她赶出去。
向雪的目光微微一扫，或许看到了艾妮儿，却又像是漫不经心。和着音乐声，艾妮儿几乎听到了自己急速的心跳声。
远处觥筹交错，可她却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不甘，太不甘了！
“向姐姐，你穿红色原来比穿蓝色更漂亮啊！以后，你一定要穿暖色系的，你的皮肤白，加白的浅暖色简直让你美呆了！”罗紫蝶大声赞美，眼光瞥过正在角落里咬牙切齿的艾妮儿，笑吟吟地说，“不像有些人，不管换成什么样的红色，都觉得土里土气。”
好歹她还记得自己是主人，所以只说了一句，没有借题发挥，而是和向雪讨论：“向姐姐，我觉得你适合所有的红色，显得多娇艳啊！”
“也不是所有的红都适合我的，对于暖浅型的女人来说，首选加白的浅暖色，尤其是各类杏色，桃红、杏黄、杏红、虾红、浅绯、浅红、浅珊瑚红，能够增加肤色的红润感。”向雪笑着说。
“难怪呢！向姐姐，今天你显得特别娇美，看来这样的衣服你穿对了！”
向雪哑然失笑。
“以前你的颜色就选得太暗沉了，冷色调真的不是太适合你，虽然你穿起来好像也挺好看的。”罗紫蝶一边说一边点头，“我以后送你衣服，一定送加了橙色的红给你。”
“不用啊，其实紫色和蓝色也是可以的，比如浅湖蓝、浅紫罗兰。”向雪急忙打断她的话。
她可不想自己的衣柜里从此只有一片红色，从浅到深……
“橙色系的各种颜色，也应该是蛮适合的。”罗紫蝶后退一步，打量着向雪，然后煞有介事地说。
“加一点白，浅黄橙或者浅红橙会更适合一些。”向雪提醒。
如果不加注解的话，她敢肯定，下次罗紫蝶送来的衣服，大约会是艳丽的鲜橙。尽管这种颜色她也能驾驭，但是这些颜色的本身实在是太高调了。
“好吧，浅橙、杏黄、蛋黄、米黄、奶油色……唔，鹅黄也很适合向姐姐的皮肤，一般人穿不了这种嫩的颜色。”罗紫蝶屈指又数了好几个颜色。
向雪头疼，她几乎已经可以预见，罗紫蝶送衣服的手笔必然会比以前更大。
第四百二十九章 没必要的尊重
“向雪！”艾妮儿终于忍不住发声，成功地吸引了大多数宾客尤其是女客的目光。
罗紫蝶吃吃地笑：“向姐姐，看来艾妮儿还真有种愈挫愈勇、百折千回的劲儿。嗯，我喜欢。”
“喜欢？”向雪有点不解了。
“是啊，如果她偃旗息鼓的话，我还怎么玩下去？以后蓉城的宴会，会少了很多的乐趣呢。”
向雪无语。
罗紫蝶小朋友的逻辑，真的是太强大了。
“让她自己去找点乐子，免得到京城来打秋风。”卫哲东却很乐见其成。
反正遭殃的是艾妮儿，他正好少费一番手脚。
“向雪，我可是你姐姐，怎么不过来打一声招呼？”艾妮儿做了两个深呼吸，才把话说得尽量平稳。
但是在场的都是人精，谁听不出她气息里的不稳？
“咦，现在难道流行胡乱攀亲戚吗？”罗紫蝶睁大了一对大眼睛。
她今天听了向雪的建议，穿了一件雪纺的洋装，也是加了白色的浅橙色，不过露出了小半个香肩。裙子及膝，裙摆渐渐变为艳丽的玫瑰红，如同一朵娇艳的玫瑰花，盛开在璀璨的灯光下。她甜甜地笑着的时候，简直像一个精灵，俏丽中不失优雅。
“罗小姐，你不知道我是向雪的姐姐吗？”艾妮儿忍了忍气，挤出一个笑容。
“是吗？蓉城人都知道向叔叔只有向姐姐一个女儿，至于你……别把自己和向姐姐扯上关系，你攀不起！”罗紫蝶冷下脸来。
“罗小蝶，这你就不知道了，有种人就是脸皮厚，要换个人根本不好意思踏进罗家的大门，明知道自己早就被列为不受欢迎的客人，偏偏还要厚着脸皮进来。胡乱攀亲戚神马的，算是拿手戏了。”
“哦，是这样啊！”罗紫蝶做恍然大悟状，“我说呢，明明我已经很明确地表示过了不欢迎艾小姐……”
“大概赵氏和陈氏人才凋零，只有这种人还能拿出来撑个门面吧！”刘浏斜睨了一眼艾妮儿，轻蔑地说。
“我想也是这样。”罗紫蝶一副很成熟的模样点头，“虽然来者是客，我们罗家也不会少了客人一副碗筷。但是艾小姐，你能不能穿得正常一些，不要把自己打造成大婶级别行不行？这样我倒真不好称呼了。”
“我穿得怎么不正常了？”艾妮儿气得脸色泛红，连眼睛都有些红了。
“你想想看，我和向姐姐都是姐妹相称的，可是看你特意打扮成了大婶的模样，难道你还真敢让我叫你一声阿姨或者婶婶吗？别冒充我的长辈行不行？我敢叫，也得你敢答应啊！”罗紫蝶故意皱紧着眉头。
“那可不行，我和艾小姐是平辈，你要真把她叫成了长辈，难道我也得跟着你的辈份走？”刘浏接口，一脸嫌弃的模样。
反正大家都知道她和艾妮儿不对盘，所以连和谐都懒得粉饰。
“但是这样的打扮也不像小姐嘛！”罗紫蝶撅了撅嘴，“看看这件红色的礼服，如果让向姐姐穿，那是千娇百媚。可是她穿着，简直就像是我家厨娘了……”
虽然她最后很有“教养”地压低了声音，状似“自言自语”，可是那音量，却足够对面的艾妮儿听得一清二楚。
“你把我比成你家的厨娘？”艾妮儿气不打一处来。
“哦，我说错了。”罗紫蝶板起了小脸，很严肃地说。
艾妮儿愣了愣，难道她的应对太机智，让罗紫蝶骑虎难下了？她努力地想找到自己大发“雌威”的语言攻势，刘浏已经一脸狐疑地问了：“错在哪里？”
“我家厨娘的穿着品味，要强那么一些些。”罗紫蝶一脸惭愧地说，“我一会儿得跟虞婶道个歉，这个比喻也太不恰当了。”
刘浏回过神来，暗中对她翘了个大拇指。
罗紫蝶傲娇地昂起了脑袋，完全无视艾妮儿，转头对着向雪说：“向姐姐，今天刘大姐的衣服搭配得真不错，以前都穿中性色，活像一个老处女似的。”
刘浏气乐了：“罗小蝶，以前的衣服不是你帮我搭的吗？”
“是你自己一定要选中性色的！”罗紫蝶不甘示弱地说，做了个鬼脸，“好吧好吧，我承认，向姐姐对颜色的搭配才是专家级的。”
说完也不理艾妮儿，挽起向雪：“刘大姐，我们一起去那边坐坐。”
刘浏看了一眼艾妮儿，冷淡地笑了笑：“好！”
不能再气下去了，否则艾妮儿可能真会受不了地一走了之。
“还说给我们洗尘，是给你们恶作剧的吧？”卫哲东好笑地敲了两下罗紫蝶的头，“小滑头！”
罗紫蝶躲到向雪的身后，探出一颗脑袋：“卫哥哥，你可别不承认，你明明看戏看得很爽着呢！”
“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卫哲东作嫌弃状。
“人家已经是大人了好不好？卫哥哥，你这是年龄歧视！”罗紫蝶挺起了胸膛，又悄声笑问，“你们看，艾妮儿的面部像不像有线电视的信号？”
“什么意思？”这次，连刘浏也没跟得上她的思路。
看来，默契还得继续培养。
向雪也一脸狐疑，没看出艾妮儿的脸色，和有线电视的信号有什么关联。
“哎呀，一有刮风下雨风吹草动，画面就开始飘雪花了。其实我们也没挤兑几句，就一脸要死要活的样子。”罗紫蝶解释。
“罗小姐，你欺人太甚！”艾妮儿气哼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罗紫蝶回头，毫不含糊地瞪了她一眼：“我欺负你了吗？那也是你自找的。”
“你就不能……不能尊重一下人吗？”艾妮儿大概是真被气得狠了，连话都说得不大连贯。
“我没有必要尊重所有的人，因为并不是所有人模人样的都是人。”罗紫蝶轻嗤。
然后，很高冷犯地回过头，留给身后的人一个冷傲的背影。
不过下一句话，就立刻原形毕露：“刘大姐，快看看艾妮儿的表情，告诉我告诉我，是不是特别精彩？”
刘浏忍笑：“确实很……精彩，可惜你没看到。”
第四百三十章 另类的感谢
罗紫蝶迫于身份，无法亲自对艾妮儿冷嘲热讽，有点小郁闷。不过，能够为刘浏出点主意什么的，倒还是兴致很高昂。
向雪苦笑地看着两人：“其实我真的不需要她们这样帮我，艾妮儿难堪与否，对我来说意义不是很大。虽然开始的时候，唔，我得承认自己的小心眼儿，确实看得挺爽的。”
“没关系，如果没有这些乐趣，她们会觉得整个宴会无趣得很，让她们去吧！”卫哲东笑着说。
“其实我现在真的不那么恨她了，虽然她抢了我的……当时年纪太小，也不见得就真的喜欢他。有时候我还有点小庆幸，好在被她抢走了……”向雪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卫哲东一笑：“是啊，我也得感谢她，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哪有这么容易得手？”
“你得手了吗？”向雪口是心非地反问。
“至少有得手的希望。”卫哲东当然不会和她作这样的口舌之争。这点绅士风度，他还是有的。
向雪心里发虚，急忙开动脑筋转换话题，即使自己听起来也有点生硬。
“我发现很多成功的企业家，在企业的道路上都有过惊险一跳的经历。唔，就是那种一跳而过就功成名不，跳不成功就一败涂地的。”
卫哲东点头：“很多人都认为，成功的首要因素就是冒险，冒险是企业家区别于其他人群的显著特征之一。其中的佼佼者，就是比尔盖茨。”
听到他提出这个名字，向雪原本想要抬杠的话，就咽了回去。
“怎么听起来，像个赌徒？”她讪讪地说。
“创业本身就是一项冒险的活动，有胆量敢下注，想赢也不怕输的赌徒，才适合创业。从数学角度来讲，这也是一个概率问题，就是赌的时候计算它的成功率是多少，然后放手一搏。”
“创业者，还得有一颗无比强健的心脏才行。”向雪自嘲，“像我就属于输不起的人，一个项目亏了我都要思前想后半天。”
“个别项目的亏损在所难免，只要公司整体的运营是稳中有升，那就是成功了。”卫哲东安慰，“其实上次的那个项目也不能算是失败，最多只不过收购不成，然后没赚到钱而已。”
“没赚到钱还不算亏损？”向雪没好气地说，“单纯从投入的原始成本和最后的抛售价格，确实是持平的。但是这中间的人力成本、管理成本、机会成本呢？”
“雪儿，不要对自己太苛求。”卫哲东叹了口气，“你已经做得足够好，半年前BOYA刚刚成立的时候，只有一个亿的自有资金。现在呢？单单我们俩手里的股份，就已经价值二十多亿，这盈利能力，我都要写个服字。”
向雪哑然失笑：“你就别故意吹捧我了，当我不知道东雪的发展速度吗？”
真的，有时候她看着东雪的膨胀速度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个和BOYA成立时间相差无几的公司，在卫哲东的带领下，简直像是滚雪球似的，一圈圈地越滚越大。
“因为你没有我敢‘赌’。”卫哲东笑了。
“你也是在赌？”
“对。李嘉城曾经说过：当一个新生事物出来的时候，如果所有人都反对，那你要坚定地做；当95%的人反对时，你要赶紧做。当百分之五十的人都认同的时候，你往往会失败。”
“哦，那就是说，要跟大多数人反其道而行之？这是什么道理！”向雪好笑。
“你要知道，富人永远都是少数人，所以大部分人赞同的时候，基本上就代表着这个项目不会有太大的利润空间。”
“难道我要在一片反对的声音中一意孤行？”向雪怀疑地看着他，“这样的话，我觉得更可能的结果是万劫不复。”
“当然不是说你非要跟人唱反调，重要的是眼光，能够因势而谋、因势而动、顺势而为。李嘉城的那段话，你可以这样解读，真理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而你正好掌握了真理。”
向雪笑着摇头：“卫大少爷啊，不是每个人都有像你这么敏锐的洞察力的，我能够掌握一点道理就已经很满足了。掌握真理……估计也只能掌握一些被无数人证明过的真理吧！”
有时候，她觉得卫哲东真的很神奇。他总会在不可能中发现机遇，在她左分析右分析，得出没有投资价值结论的项目，卫哲东投资以后，却仿佛来了个咸鱼大翻身。
他不会拥有一根金手指吧？
“没关系，你有一个创业者们都必须具备的优点：善于学习。”
向雪自嘲：“这也算是优点吗？”
她不学习能行吗？根本就是经济学的小白。
“当然。”卫哲东毫不含糊地肯定，“几乎所有的成功人士，都非常善于学习。尤其是在你已经取得相当不错的成绩的时候，你没有骄傲自满，而是对每一个不够太完美的项目进行总结，自我反省，这是很难得的。”
“真的吗？”向雪怀疑地问。
他不会是故意哄她的吧？
“当然。创业是一个不断摸索的过程，尤其是你在以前那么漫长的青春期里，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相关的知识。很多外界的评论家都认为，进行自我批判是华为不断激发组织活力的重要武器。他们的领导人认为，世界上只有那些善于进行自我批判的公司，才能够存活下来，不被时代淘汰。”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不是一无是处？”向雪眨巴着眼睛，笑嘻嘻地问。
“当……”卫哲东刚刚回答了一个字，罗紫蝶已经风一样地卷了过来，义愤填膺地问：“谁敢说向姐姐一无是处了？”
向雪好笑地说：“我自己说的。”
“向姐姐，你可不能妄自菲薄，在我的眼里，你可能干了。你看，今天你帮我挑选的这件衣服，被N多人表扬和羡慕了呢！”罗紫蝶洋洋得意地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完整的圈。
“你就算穿得跟艾妮儿一样，也会有数不清的赞美送到你的面前求你收下。”向雪失笑，“这不是你的衣服穿对了，而是你的身份对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世界级眼光
向雪真佩服艾妮儿的勇气，被罗紫蝶和刘浏联手挤兑着，竟然还能撑到宴会结束，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像这种比较常规的宴会，很多人都会中场离开。其实向雪也想退场，只是罗紫蝶立场坚定地说：“这可是为你们俩洗尘的，作为主角的人都走了，我的宴会还能办得下去吗？”
于是向雪只能跟着硬熬，她其实很希望艾妮儿提前崩溃，结束这个虽然看起来挺隆重，但其实也够无聊的晚宴。
“向姐姐，我觉得你穿绿色的衣服也挺好看啊！”罗紫蝶拿出一条丝巾，在她的胸前比划。
“加了白色的浅黄绿和浅绿，我都可以穿。不过偏冷的颜色，比如加了蓝绿，基本上还是避开的好。顶多，尝试一下加了很多白色以后的淡青果绿色。”向雪在汪涵宇的熏陶下，对自己的色彩搭配，已经烂熟于心。
其实，她原来虽然不知道这些理论，但大致的配色，还是不会出错的。毕竟，还是美术艺的科班出身。
就像罗紫蝶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衣服的选择上，眼光就比刘浏要高得多了。
“浅草绿、浅橄榄绿、浅蓝绿、灰绿、茶绿、葱心绿……唔，这些绿色都很适合。”罗紫蝶屈着手指头，一下子数出了十几种绿色。
向雪急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指头：“小蝶，我的衣服已经足够多了，不需要你们再三不五时地给我送衣服。要知道，我的衣柜都放不下了好不好？”
“以前我替你买了很多冷色调的衣服，现在看来确实不如暖橙色调的衣服更衬你。”罗紫蝶对自己的“礼物”显得不那么满意，“以前的衣服都扔了吧，我给你重新买！”
“真的不用，其实所谓每一型的女人对应的颜色，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可以通过化妆和其他小饰物来调节。比如，我的唇色是偏暖的，如果我用加了紫色的唇膏，粉底也加一点灰色系，头发染成冷色调，那也没有什么颜色不能穿的。”
“重点是和谐，是吧？”罗紫蝶很快领悟。
“是的。”
“我明白了，怪不得怎么看艾妮儿的打扮怎么不顺眼，原来关键是和谐。她本身就比较适合冷色调，妆容也比较冷，然后穿一身暖色调的衣服，让人感觉十分生硬。”罗紫蝶喜孜孜地说，“以后我会给她介绍一个色彩顾问，绝对会让她在这条道路上一条路走到黑。”
向雪怀疑地看向她：“小蝶，你不会收买了她的化妆师吧？”
“有什么好收买的？随便说两句，人家就知道怎么做了。”罗紫蝶不以为然地说。
向雪默然。
也只有这样精力无限充沛的小女孩，才会在这种事情上花费那么多的功夫。不过，她的心里很温暖。
罗紫蝶和艾妮儿以前根本没有交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罗紫蝶的眼底根本不会有艾妮儿这个人。
“小蝶……”
“不要感动啊！”罗紫蝶笑嘻嘻地说，“我现在觉得飙车都没有作弄艾妮儿有趣，所以我爷爷对我的所作所为，采取了放任的态度。哎呀，只要我不去飙车，我爷爷就觉得天下太平，世界和平啦！”
卫哲东忍笑：“你还真不用感谢她，艾妮儿的存在，让罗小蝶的生活从此有了目标，这是好事儿。”
罗紫蝶立刻对卫哲东怒目而视。
“听说法拉利下半年要出新款……”
罗紫蝶立刻换上了甜美的笑容：“卫哥哥，我知道你能弄到车，到时候借我开几天呗？”
“送你一辆。”
“卫哥哥，一言为定！”罗紫蝶大喜过望，扑到他的面前才紧急刹车，做了鬼脸，“我可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再巴到你身上了，不然向姐姐会吃醋。”
向雪严重地怀疑，罗紫蝶对于艾妮儿的无限热衷，其中会不会有卫哲东推波逐澜的因素？
如果没有那一件件礼物，罗紫蝶会像打鸡血似地冲满斗志？
罗紫蝶像蝴蝶一样飞回到刘浏的身边，两人又窃窃私语了一阵。
向雪扶额：“不知道又想出什么花样来了？”
“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在这方面，我想罗小蝶会比我们更适合。”卫哲东不以为意地说，“让她们自由发挥吧，整不出什么大的阵仗来。”
“既然没有什么大阵仗，你还由着她们去绞尽脑汁？”
“她们乐在其中。”卫哲东的理由，让向雪哑口无言。
罗紫蝶的脸色是兴奋的，刘浏的神情倒很淡然。不过，看着她脑袋连续点下去的频率，向雪就知道今天的宴会估计早不了。
“罗紫蝶倒是闲人，可刘浏家里还有企业呢！”向雪有点替自家的闺蜜着急。
“没关系，她的难题我会帮她解决的，所以在艾妮儿身上花费一点心思，误不了她的大事。”卫哲东随口说。
向雪的眼珠子又瞪圆了：“少爷，您的手是不是伸得有点儿长啊？”
“作为一个企业家，神野一定要宽广。你能看多远，你的生意就能做多大。我的手不过伸到蓉城，格局还不够大。”
好吧，人家站到了优秀企业家的高度上，向雪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尽管卫哲东出手帮助刘氏，跟他所谓的拥有“全世界的眼光”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好吧，大概我就是没有世界眼光，所以格局才不会太大。”向雪佯怒。
“慢慢培养，和我相处久了，近朱者赤，你很快就会有全世界的眼光。”卫哲东大言不惭地说。
“算了吧，我选择一个周边项目都会失败，还谈什么世界级的眼光呢！”向雪自嘲。
“不就是投了一个没有什么价值的项目而已吗？别让它影响你的心情，现在我们可是在度假。”卫哲东提醒。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在想，为什么这个项目会失败呢？明明我们的前期调研做得很充分，当时评估出来的预期收益，也是相当不错的呀！”向雪苦恼地问。
一次的失败或许真的不算可怕，但如果没有找到原因，以后的投资说不定还会重蹈覆辙吧？
第四百三十二章 加油添火
向雪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艾妮儿，其实她想忽略也不可能，因为人家怨毒的目光，会时不时地飘过来，让她觉得背上时冷时热。
她有点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我还懒得花心思对付你呢，浪费时间，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拿回向氏，跟你还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但是艾妮儿怪到自己头上，好像也不算冤枉。毕竟，不管刘浏还是罗紫蝶，追根溯源都是为了自己出头。
不过卫哲东的出手，还是让她很意外。
“大少爷啊，您加什么油添什么火啊……”向雪无奈地说。
“我是给她们来个锦上添花，主要是给罗小蝶找点事做，罗爷爷也乐得给孙女转移兴趣。”卫哲东一副“我是好人”的模样，让向雪无语。
给罗紫蝶转移兴趣，卫大少爷您还用一辆限量版法拉利新款勾引人家？
卫哲东看了一眼罗紫蝶的战场，觉得她们的战斗力已经很惊人，完全不需要再提供什么“火力支援”，把目光又收了回来：“我帮你分析一下，为什么那个项目最终没有达到预期的收益。”
“好啊！”向雪精神一振。
比起艾妮儿神马的，这个才是她现在急需的。
“你们做调研的时候，没有考虑到投资项目所处的行业，是不是属于国家正在扶持、鼓励的，是否受到限制的。最终股价之所以没有上长，就是因为国家政策的变更。”
向雪苦着脸说：“我们在商业部也没有内应啊，怎么知道国家扶持政策会说变就变呢？按照去年的扶持政策，这个行业算得上是重点扶持的对象嘛！”
“国家为什么对某些行业要扶持？”卫哲东问。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向雪一脸无辜。
“一般人都觉得国家的扶持政策是由国家出台的，我们没有必要去解读。但事实恰恰相反，国家的扶持政策是有规律的。只要知道了这些规律和原则，我们才能知道哪些项目国家会继续扶持，而哪些项目国家只会短期扶持。”
“也就是说，我们投资的那个项目，其实早就可以知道国家的扶持不会长久？”向雪吃惊地问，“这种政策也能够提前解读出来？”
“对。一般来说，政策扶持的产业或项目，必须具备三大基本特征。”
“哪三个？”向雪急急地追问。
“一是能够迅速有效吸收创新成果，并获得与新技术相关联的新的生产函数。国家为了鼓励，会出台相关的扶持政策。”
“嗯，这个可以理解，就是为了尽快把创新应用到产品上去，这样才能转化为产值。”
“第二，具有巨大的市场潜力，预期可以获得持续的高速增长。第三，和其他产业的关联系数比较大，能够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
向雪若有所思地点头。
卫哲东继续说：“扶持政策倾斜力度较大的，一般有主导产业、支柱产业、高新技术企业。这三块，是企业扶持的经常性项目。”
“主导产业……是相对于区域经济来说的吗？是不是能够带动整个区域经济增长的产业，都算是主导产业？”
卫哲东点头：“差不多是这样意思，主导区域产业结构的发展方向，对区域发展的贡献度很高，所以国家的扶持力度当然会很大。”
“第二个，支柱产业，应该在区域经济发展中能够起到支撑作用的产业，规模会比较大，可以从产值来量化吗？”
“对，产值和就业人数分别占国民经济总产值和总就业人数比例很大的产业。”
“那主导和支柱产业到底有什么不同呢？好像都是对区域经济贡献很大的。”向雪有点疑惑地问。
“你刚才也说了，支柱产业可以用产值来量化，一般规模很大。而主导产业有的也强调规模，但也有会强调效益，或注重在产业结构转换中的作用，通过连锁反应拉动和推进区域其他产业的发展。这么说吧，支柱产业往往由主层产业发展壮大起来的。”
“高新技术企业我知道，最大的扶持力度就是所得税的优惠。不仅研发费用可以加计百分之五十扣除，而且可以享受百分之十五的所得税率。”
“还有一些其他的优惠政策，比如享受国家的某些补贴，地方税费的返还等等。”卫哲东补充，“当然，你说的税收优惠，是最重要的。”
向雪有点讪讪：“那我们投资的那个项目，确实一个都不沾边。”
“不过你还是很当机立断的，至少可以止损。”卫哲东表扬。
“我就是觉得再投资下去，获利能力不见得有多强，资金抽出来可以投资到别的项目上去。”向雪诚恳地说，“我就是这么市侩的人。”
“逐利是企业的本能，也是企业存在的意义。如果无利可图，谁还会去投资？又不是做慈善的！就算想做慈善，前提也需要你有资本，没有利润积累，你拿什么做慈善？”
“看来，要做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光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不够，国家的宏观经济政策，还需要关注。”向雪苦恼地皱眉，“可是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精力呢？我感觉每天的时间都很紧张啊！”
“BOYA的管理层都太年轻，对于宏观经济还没有培养出敏锐的触觉。不要急，慢慢来，你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卫哲东安慰，“很多创业者在初创时期，会用大量的资金交学费。你们的调研报告，对于市场的行情还是估计得不足。”
“市场行情？”
“嗯。一般人都会选择和自己的专业、经验、特长相关的项目，或者寻找社会适应面广的、消费群体大的项目，这样风险会相对小一些。在这一点上，你们还是做得不错的。但是在这个项目上，却涉入了一个不熟悉的领域。”
“但我们不能够永远不进入陌生的领域吧？”向雪犯难地问，“毕竟我们做的是投资，不是制造企业，涉及的行业总会有陌生的领域。”
第四百三十三章 狂一点怕什么
“所以就当交学费吧，不用灰心丧气。这次的学费，说句很诚恳的话，已经交得很便宜了。”卫哲东带着笑意说。
向雪想了想，说：“好吧。那对于一个陌生的领域，我们更需要关注哪些方面呢？”
她也知道尘埃落定，再纠结也无济于事。重要的是，能够从失败中获取教训，以后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而这一点，正是卫哲东帮她总结的。
“如果从市场行情的角度来看，当前和未来两个时间段都是不能忽略的。当前的市场需求、市场空白和竞争对手的畅销产品。行业未来长远的发展前景，这也是需要考虑的一个方面。”
“但我们的投资很少会是长期的，大多数项目都是短期的行为啊，还需要考虑长远的未来发展吗？”向雪不解地问。
“是的。对于你们来说，是短期的投资行为。但是你们转让股份需要人接盘，而接手的企业会关注项目的未来趋势。这些估计，会影响你们的股价。”卫哲东耐心地解释。
向雪恍然：“对啊，我就是从自己的利润增长点来考虑问题，没有考虑对方关注的点。别人可能想要长期投资，必然会关注企业未来的发展。”
“所以作为投资人，我们选择的项目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因素，而不仅仅着眼于短期的利益行为。”
“嗯，我明白了。”向雪很诚恳地接受了他的意见。
“比如市场吧，别看有的项目在当地的市场占有率相当高，但得看这个所谓当地市场规模有多大。如果这个市场比较小，即使公司做到垄断，利润总额也不会太大。在一个大市场中占有百分之十的份额，要比在一个小市场中占有百分之五十的份额更有价值。”
“因为……大的市场意味着更大的成长空间吧？”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你解读得很对。”
向雪讪讪：“这个可不值得表扬，只不过是理解了你的观点而已。”
“在我的面前，你可以狂一点没有关系。”卫哲东失笑，“有一点点小得意，也是人之常情。”
“尤其在你的面前，我一点点得意的资格都没有。无论谁在你的面前，都会被打击得信心全无的，更遑论是我呢！”向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面对一个专家级的管理者，谁能真正信心百倍？能够捡到一两丝就不错了，还狂个啥？
“连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还不能狂？”卫哲东轻笑。
“狐假虎威。”向雪做了个鬼脸。
“那也得有老虎能够把威风借给你。所以，既然你有这样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向雪笑了一会儿，才又回到正题：“我感觉现在新的科技浪潮一直在催生新的产业，以前的全球市值前十名的企业，主要集中在能源、金融等传统产业。但是现在，高科技和互联网至少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所以，我觉得传统企业的投资价值，可能不如新型企业。”
“你的思路很好，如今互联网正逐渐往深度和精度方向发展，互联网+的模式成为共识，传统产业虽然稳步发展，但如果要说到高速增长的话，可能给我们的惊喜会少一些。”卫哲东欣然点头。
向雪已经越来越代入到自己的角色中，即使在商场上可以被称为一张白纸，可是她的接受能力却相当强大。
“那么，未来的几年里，哪此霆业会带来更丰厚的回报呢？”向雪问。
卫哲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认为呢？”
向雪想了想才说：“云计算、大数据。”
“理由呢？”
“先说云计算吧，企业向云端迁移是大势所趋，公有云和私有云市场的增长就目前来讲，正处于齐头并进的趋势。国内的云计算市场还处在萌芽期，市场的蛋糕很诱人。虽然国内有几家IT巨头已经进入，但是企业级市场的复杂性使得云计算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是的，Iaas层面依然存在机会，而在SaaS层面，主要集中在人力资源、OA、CRM、市场营销、B2B大宗商品采购等领域，还有很大的市场。那么大数据呢？”
“大数据+这种理念，几乎已经渗透到了所有的行业，对于资源型大数据公司来说，数据资源庞大完整，数据价值有想像的空间，数据挖掘整合能力足够强。”
“对于技术型大数据公司呢？”卫哲东追问。
向雪犹豫着说：“技术的门槛足够高，足以让公司快速形成规模效应和网络效应，快速占领市场份额。这个对于企业的发展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等于是下棋的人，占了先手，后面的棋就更容易下了。”
“应用型大数据公司？”
“足够大的市场，就足以让这些公司有生存的空间了。”
“你归纳的非常好。”卫哲东鼓励地对她微笑，“就从这一点来说，你已经具备领导者的眼光了。”
“是吗？”向雪有点不相信，“你又在忽悠我了。”
“这句话是真的，这两个行业在未来十年里，都不会衰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行业，你也可以适当加以关注，也是会在未来几年里回报丰厚的。”
“是什么行业？”向雪问，“机器人和人工智能算不算？”
卫哲东惊异地看着她：“当然算。人工智能将会在短期内引发新一轮IT设备的投资热潮。例如计算机视觉识别、计算机自适应，各项细分底层技术领域，都会有非常大的发展空间。机器人也不用说，随着国内人口老龄化问题的日益突出，人工成本急剧上升，整体经济结构面临转型的大环境下，机器人的崛起和巨大的市场规模可以被预期。”
“嗯，还有其他行业吗？”
“有啊。例如虚拟现实、无人技术、生物技术、生命科学、新能源和新材料、健康养老、互联网医疗等等，都会与传统行业一争高下。”
“等一等，你说的行业有点多，我一时间记不下来。我的手袋里没有带纸笔，还是记在手机里吧。”向雪站起身想去找手袋，被卫哲东顺手拉住胳膊。
“我发到你微信上。”
对啊，现在就是互联网时代！
第四百三十四章 刘大姐的话糙了点
“不用老是看向姐姐，他们夫妻秀个恩爱也碍不了别人，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再觊觎卫哥哥。再说了，就算你云英未嫁，男神也看不上你啊！”罗紫蝶巧笑嫣然地对艾妮儿说。
单看她甜美的笑容，绝对想不到她说话的内容。
“小蝶，你这就不懂了，有些女人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刘浏对艾妮儿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可是她就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以为抢个别人的未婚夫就是宝，捡起起来才发现只是根草而已。”
说着，她也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向雪，她和卫哲东头挨着头，亲密得果然很容易让人生出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来。
唔，这样的表演很好。
“刘大姐，你说错了。”罗紫蝶笑嘻嘻地说。
“哦？”刘浏很配合地反问。
“对于向姐姐来说是根草，对于某些人来说还就是块宝。你想想看，除了陈焕青，本城哪个男人愿意娶这种……唔……怎么说来着？”
“暴发户。”
“不不不，暴发户那也得暴发起来，赵家那还差了点火候呢！”罗紫蝶不屑地说。
“说得也是啊，毕竟所谓的暴发户像火山爆发一样富起来，文化没有跟上，但好歹也是依靠运气。赵家的致富道路，那可是抢过来的，这算是暴发户吗？”刘浏毫不客气地掀起赵家的老底。
尽管在场的人都知道赵家是怎么暴富的，但是这样红果果地说出来，还是让艾妮儿十分难堪。
“是……是向雪自己没有经营的能力，又不是我们赶她走的。”因为着急，艾妮儿的语调显得尖利而高亢。
正在与卫哲东热烈讨论的向雪听到了这句话，忍不住皱了皱眉：“真会强词夺理。”
卫哲东露出鼓励的笑容：“既然……人家点了你的名，不露个面也实在说不过去了吧？”
“对，人家既然直接递了梯子过来，我要是不爬上去，未免太辜负她的一片‘心意’。一会回去我们再讨论新行业的问题，现在我要去战斗！”向雪莞尔。
“我陪你。”卫哲东失笑，揽住她的腰。
有了某人的力挺，向雪当然底气十足：“艾妮儿，你们可以把向氏还给我，因为我的身边有全国最优秀的企业家，他可以帮助我带领向氏走得更好。”
卫哲东愕然，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向雪：“我以为你会把BOYA的业绩对大家背一遍，证明自己的能力，这个你不是已经烂熟于心了吗？保证不会出错。”
“我还不想让她们知道，BOYA是我的。”向雪抿了抿唇，悄声说，“再说，不管我多么能干，在蓉城人的眼里，还是会觉得都因为有你。”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能扯着虎皮做大旗呢？
两人因为说话的声音很低，所以脑袋和脑袋凑得很近。看在艾妮儿的眼里，无疑又是在故意秀恩爱。可是面对人家的亲密，她除了暗中咬牙切齿还能怎么办？
“对啊，向姐姐现在有卫哥哥，难道还经营不了一个向氏吗？艾小姐，你可以回去汇报一下令堂，是时候把向氏物归原主了。”罗紫蝶当然会及时补刀。
艾妮儿滞了一滞，然后强笑着说：“卫少的能力当然没有人敢置疑，可毕竟你们现在还没有结婚呢！”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艾小姐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和雪儿正式结婚，你们就把向氏还给雪儿？”卫哲东似笑非笑地问。
这样的承诺，艾妮儿当然不敢给，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到了吧？明明做了婊子，偏偏还要竖一块贞节的牌坊，打量着我们全都是傻子！”刘浏嗤笑。
“刘大姐，你的话虽然糙了点儿，不过理不糙。放心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罗紫蝶甜甜地一笑，美目流转，“某些人的真面目，在场的宾客早就一清二楚了。做贼的人呢，一旦看到逃不掉了，就会反咬一口，说‘捉贼啊’，然后乘乱逃走。”
“罗紫蝶，你说谁是贼了？”艾妮儿大怒。
“我说谁了吗？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便于大家理解。当然，其实也没有人需要我多此一举注解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得很。”罗紫蝶笑眯眯地说。
“艾小姐，回去和令堂汇报一下，如果令堂有这个意思的话，我明天就可以把结婚证去公证。”卫哲东淡然地说。
艾妮儿头皮发麻，她怎么可能把向氏还给向雪？尽管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圈里，她其实经常遭遇到尴尬。可是要她再回到从前的日子，她已经不能想像了。
就算赵淑云头脑发热，想归还向氏，她也绝对不会允许的。难道要她以后仰向雪的鼻息生活吗？以前她对向雪做过多少过分的事，两人之间原本就淡薄的情分，早就归零了。
可是，她敢对刘浏发横，对罗紫蝶恼羞成怒，却不敢对卫哲东摆脸色，只能胀红着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卫哥哥，你也忒小气了，卫氏随便拿个子公司给向姐姐玩玩，也胜过赵氏吧？”罗紫蝶嗤笑一声，“想要从一对吝啬鬼母女嘴里要食，你觉得可能吗？”
向雪盯着艾妮儿，嫣然一笑：“当年到底是不是我没有能力经营向氏，你们自己心里知道。无非是趁着我沉浸在父亲去世的悲痛里无暇他顾，你们母女才巧取豪夺，把向氏变成了赵氏。”
“对啊，如果真的仅仅因为向姐姐不擅经营，那尽管还沿用向氏的名称，等向姐姐学会了经营管理，再还给向姐姐好了呀！”罗紫蝶做了一个夸张的恍然大悟状，“连企业都改成赵氏，这算什么回事？”
“小蝶，企业的名称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她们把向雪手里的股份都过到了自己的名下。如果仅仅因为向家没有经营的人才，要股份干什么？经营权和所有权，本来就是可以分离的嘛！”刘浏轻蔑地说，“明明做出了强盗行径，却偏偏还要假装很绅士。呕，真让人恶心。”
“最瞧不起这种人，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做着上不得台面的事。”罗紫蝶不屑地哼了一声，“艾小姐，我希望以后罗家的宴会，你们派点靠谱的人参加。”
第四百三十五章 本来就不在云端
艾妮儿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喃喃地说：“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向雪低声说：“自取其辱。”
虽然她不想亲自上阵，不过在井里扔块石头这种不费吹灰之力的小事，她还是愿意做的。
“向雪！”艾妮儿又气又恨，恶狠狠地说，“等着瞧吧，等卫少把你甩了，看你还能不能这样神气！”
卫哲东迅速接口：“只要雪儿不把我甩了，我们就能共携白首。”
艾妮儿恨恨地瞪着向雪，那眼神活像是要把向雪给生吞活剥了似的。卫哲东轻哼一声，艾妮儿眼神畏怯，终究没敢再口吐威胁的语言。
看着艾妮儿孤单的背影踉跄离开，向雪忍不住问：“我们是不是有点小过份？”
“一点都没有，本来就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还想要削尖了脑袋挤到上流社会，活该！”罗紫蝶哼了一声，高高兴兴地挽起了向雪的手臂，“向姐姐，今天的宴会也差不多到结束的时候了，你和卫哥哥住在这儿吧！”
“还有我呢？”刘浏问。
“刘大姐也住下啊！”罗紫蝶笑嘻嘻地说，“我今天发现刘大姐特别帅，随便穿件小洋装，就把艾妮儿比到太平洋彼岸去了。向姐姐，你赶紧帮刘大姐也搭配几种色彩吧，我们以后一定要把艾妮儿和赵淑云两母女打落到尘埃里。”
“难道她们现在还在云端？”卫哲东闲闲地问，“我和雪儿难得回蓉城，得回家再收拾收拾，你别缠着雪儿。”
罗紫蝶刚想说什么，从卫哲东的口型里读到了三个字：“法拉利”，只能把话生生地咽了下去，委屈地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向雪忍不住感慨：“真没有想到，我也能有这样扬眉吐气的一天。”
“真正扬眉吐气的日子还没有到呢，顶多也就是收了点利息而已。”卫哲东好笑地说，“BOYA的发展势头很好，我想三年……或许用不了，两年之内，就可以收回向氏了。”
向雪默默地计算了一下，才摇了摇头：“可能还有点勉强。而且，我现在也不想仅仅把收回向氏当成BOYA存在的目的。作为一个企业，长远的发展，才是它生命力的体现。我也不想把一个千疮百孔的BOYA交给你，我希望它能够成为东雪集团旗下比较有活力、也是比较重要的子公司。”
对于这样的“雄心壮志”，卫哲东当然是乐见其成的。看到向雪想的不再是收回向氏就功成身退，他自然欣慰得很。
在商界呼风唤雨的时候，身旁有她，那才是人生最完美的事。
真不枉他言传身教了这么久，她果然对商场渐渐地产生了兴趣。以后，她的兴趣将会越来越浓厚。
至于画画，作为一种业余活动，也值得鼓励。
向雪并不知道卫哲东的步步为营，她想起被的打断的话题，连忙问：“对了，你说了很多值得投资的行业，其他的我都能够理解，就是无人技术，我以为都是用在国家军事领域的，像无人机什么的，唔，好像有侦察机和靶机吧？”
“并不是这样，现在刚刚投放的无人驾驶汽车，也是无人技术的一种。事实上，无人机也并不仅仅应用在军事上，民用方面，无人机+行业应用，是无人机真正的刚需。目前，已经应用的领域有航拍、农业、植保、快递运输、灾难救援、观察野生动物、测绘、新闻报道、救灾、影视拍摄等等。”
“应用这么广泛啊？”向雪惭愧地说，“我一时没有想到有这么多的领域，能用得上无人技术。”
“像宝马、奥迪这些汽车巨头，正在加紧面局无人驾驶汽车。当然，这些企业不会需要我们投资，但是像部件制造和总体设计细分的领域，以及汽车电子相关硬件、车联网相关的软件等等，都会需要大量的资金。这也是我们进军这些行业的机会。”
“我以为你会自己研发相关的技术呢！”
“那样的速度太慢，而且我们也没有现成的技术人员，不如直接收购。像汽车家园，就可以逐渐转向这方面的研究。根据麦肯锡的预测，到2025年无人驾驶汽车领域将会有2000亿美元到1.9万亿美元的产值。届时，我国无人驾驶汽车产值至少也会有万亿元的规模。”
“也就是说，这个领域的发展势头会很猛？”
“资金链的缺口当然也是很大的，但是一窝蜂地上马这些项目，成功的也不会太多。我们要做的，就是评估这些企业到底能够走多远。如果没有技术方面的优势，即使在短期内可以获利，我也不建议你花费太多的精力。”
向雪若有所思地点头。
“其实还有两个行业也可以作适当的关注。”
“哪两个？”向雪好奇地问。
“教育和体育。”
“这两个行业已经算得上是比较传统的行业了吧？虽然不是制造业，可以发展也已经很完善了。”向雪诧异。
“不然。现在传统线下的教育培训机构除了拥有稳定的线下资源和师资以外，也在互联网+的模式下，做了很多改革。教育行业成本低，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对于投资者来说，也可以算是一座富矿。”
“可是现在的教育机构多得像雨后的春笋，时不时就会冒出一间来。对于他们的发展，说句老实话，其实我不是太看好的。”
“哦？”
“因为前阵子打算投资一个教育机构，所以我还调研过这些机构的师资力量。其实现在的教育机构前途堪忧，很多老师都不是师范专业的，普通的大学生也能在这些机构里当老师。”向雪感慨着说。
“你指的是课外培训机构吧？”
“是啊，那些所谓的名师，都特别年轻。我很怀疑，所谓的资历，是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呢！”向雪扁了扁嘴，“但偏偏就是这种教育培训机构，居然还有不少家长纷纷把孩子往里面送，我都觉得他们就是在误人子弟。其实吧，他们所做的，就是保证孩子们的学习时间。如果这些学生在家里保持同样的学习时间，说不定效果还更好一点呢！”
第四百三十六章 未来我们也需要
卫哲东解释：“这也是市场需要。因为孩子们在家里，这些时间用来玩游戏看电视，在教育机构，至少还能用在学习上。”
向雪不屑：“只是为了保证学习的时间，就愿意花大价钱把孩子送到教育机构去？换我肯定不干！”
“那是因为你现在还没有成为家长，当你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在补课的时候，你难道会为了省几块钱，就让孩子因为这个而输一程？”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人人都要补课呢？成绩差的孩子也就算了，就是成绩优秀的学生，也会有这笔教育费用。”
“成绩差叫补课，成绩好叫提优。差别化的培训服务，总能够找到适当的服务对象。所以，现在的教育培训机构才会这么火爆。”卫哲东宽容地说，“如果你觉得自己还有社会责任感，那么，为什么不投资一间教育机构，做真正的好教育呢？”
“真正的好教育？”向雪喃喃自语。
“是啊，等到咱们孩子出生的时候，就不用担心遇到这些无良老师了。”
“你……你想得可真够深远的！我们现在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就想到……”向雪大羞。
“难道我们以后结婚，你不打算要孩子吗？”
“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还没有想好呢！”向雪脸红，“谈正事好不好？你的提议也不是没有道理……”
“给你提供几个方向，第一，顺应高考改革而生的素质教育和应试教育的线下培训机构。高考不说年年改，至少也经常改。绝大多数的家长都愿意为了孩子能考上一个好学校，不惜投入巨资。”
“嗯，这个是传统的教育。”向雪点头。
“第二个方向，职业教育培训机构与职业经济分享平台。目前的职业教育培训机构是为了考证而存在的，如果能够同时提供一个经验分享的平台，或许效果会更好。毕竟考完证书以后，还有一大段的路要走，他们也需要有个交流的平台，专业的人才为他们提供职业规划。”
“这个应该会有蛮大的市场。”向意同意，“现在各行各业的证书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就说会计行业吧，职称体系有初级、中级、高级会计师，初级、中级、高级审计师。执业能力方面有注册会计师、税务师、管理会计师……除了国内的证书，还有国际注册会计师、英国特许会计师、美国注册会计师、澳大利亚注册会计师，还有各国的管理会计师。真要把这些证书考下来，那么财务人员一辈子也不用干别的了，就考证吧！”
“所以对于一个社会新鲜人来说，考什么证，怎么考证，怎么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含金量更高的证书，拿到证书以后从事什么行业……这些都是他们需要解决的问题。”
“我觉得职业教育这块的潜力应该会很大，因为很多证书的考试费和培训费都很贵，尤其是国际类的证书，人家是以英镑和美元计算的，折合成人民币，动辄几万十几万，都不在话下。”
“此外，还有儿童教育领域。”
“那倒是，现在流行的一句话，就是老人与孩子的钱最好挣。卖保健品给老人，延年益寿是老年人最需要的产品。而对于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全方位的，没有什么不需要！”向雪笑了，“不过，我觉得儿童教育领域要格外慎重，毕竟很多习惯和思维，都是在孩提时代养成的。”
“所以教育行业方兴未艾，而且这项工作的长期性勿庸置疑。”
向雪点头称是，又问：“体育方面呢？我感觉和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并非息息相关，服务对象的范围不会太宽泛吧？”
“大众健身现在很热门，对于身体健康的关注，随着很多猝死的案例而让国民警惕。我认为互联网健身上下游的公司，还是可以适当关注一下的。”
“我以为体育的盈利模式应该在门票、媒体转播权、赞助和体育衍生品上呢！”
“这个思路当然也没有问题，拥有优质赛事资源和广大受众的体育资产项目，会持续受到资本的追捧。如果有机会，可以介入，比如在体育细分领域拥有优质体育赛事ip的运营公司，体育运动相关的智能硬件、数据分析软件和可以导流到健康医疗领域的公司。”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值得投资的领域实在太多了？”
“那是当然，我们要拓宽投资的渠道。”卫哲东笑着说，“boya投资和东雪的重点还不一样，东雪主要完成并购，boya可以做短期项目，获取短期利润。无数个短期利润，也能够完成利润的高速增长目标。”
向雪承认：“是的，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去经营这么多子公司。现在公司的人员已经很紧张，再收购两家公司，即使我不怕占用资金，也没有合适的人抽调去子公司董事会。唉，人啊人啊，我现在觉得比资金还短缺。”
“一方面培养公司员工，另一方面引入新员工。boya的扩张太快，遇到这种问题在所难免的。”卫哲东表示理解，“东雪也有类似的问题，当然不止是我们，大多数的大型企业都会有类似的问题。”
“这两个方面我一直在着手做啊，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人才永远缺得厉害。”向雪叹了口气。
“人才不在多而在精，你的团队应该是能够和你互补的人。你擅长的东西，可以在引进人才的时候忽略掉这方面的。你不擅长什么，那你就需要着重引进这种人。”
“我什么都不擅长！”向雪悻悻。
“谁说的？证券的分析，你就是极其擅长的，在这方面，甚至我都比不上。”
“那不是分析，那是直觉……”向雪苦笑。
“这就更了不起了，在这方面的人才你就可以不用引进那么多。因为在这些方面，你自己就是权威。”
向雪笑嘻嘻地说：“这么看来，我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第二，你还懂财务和审计。”
向雪赧然：“我这两把刷子，根本不够看的，顶多就哄哄外行人而已。啊，到家了，二楼的灯还亮着，家里有人？”
第四百三十七章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向雪在蓉城早没了容身之地，如果有客人，那也是卫哲东的。所以，她侧着头看他。
卫哲东好笑地说：“是出门的时候忘了关灯。这是我们的家，除了我们俩还有谁能够进来？”
“六叔……”向雪咕哝着。
“你觉得他现在有空回蓉城吗？就算回来，他也只会带着六婶住到山里去，不会来做我们的电灯泡。”
向雪笑嘻嘻地说：“再说，他一准没空。”
卫氏虽然并不在扩张和转型的节点上，但无奈人家实在是家大业大，就算是常规管理，也够让人头疼的了。
她有点庆幸卫哲东摆脱了卫氏这座大山，否则哪有时间陪她前来蓉城？
虽然有点对不住六叔，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卫六叔，您就牺牲一下和六婶的腻歪时间吧！何况，六婶还是在京城陪着您呢，红袖添香，也是增进感情的方式嘛！
“今晚，只有我们俩。”卫哲东凑到她的耳边，热气呼出，让她觉得耳畔酥痒，连手脚都似乎软了。
“我们……我们说正事、正事！”向雪嚅嚅着，可是婉转缠绵的语气，仿佛吐出的话，不过是毫无意义的音节。
于是，卫哲东只觉得音调婉转，搔人心窝子。至于话里的意思，他就当耳边的清风，吹远无痕了。
弯下腰，他直接来了个公主抱。
“啊！”向雪吃惊，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双手却已经自动自发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四目相对，仿佛有什么情愫在空气里弥漫着，向雪垂下睫毛：“干什么呢？我又不是没有脚！”
“可是我想做你的脚。”卫哲东邪邪地一笑，低下头，在她的唇瓣轻轻啄了一下，就这样一步步地把她抱进了客厅。
“你这样……我会变得越来越懒惰的！”向雪落在沙发上，忍不住舒服地吐出一口气。
难怪皇帝在宫里也喜欢乘坐着御辇，这种不用迈动双脚的感觉，确实是太棒了么！
“你就算再懒，我也不会嫌弃的。我只怕……你学不会偷懒，每天把时间表排得满满当当。”卫哲东挤到她的身畔，顺手又把她捞进了自己的怀抱，“明天我们去湖边看荷花，给自己放个小假。”
“明天我们不回京城吗？”向雪诧异地抬眉，“我只是回来看看爸爸，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不用在蓉城逗留的。”
卫哲东的手指勾着她颊边的碎发：“别做全年无休的劳模，这种角色不适合现代人。”
“但是……忙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向雪犯难地说。
“公司里的事，永远都不会忙过的。你自己掰着手指头数数看，自从去了京城以后，我们总共才出去溜达过几回？按理说，我带你去京城的时候，正好是看红叶的季节。冬天又是看蜡梅的时候，再接着梅花……”
“我们去看过梅花的，家里还有梅花树为证呢！”向雪打断了他的话，“漫山遍野的红梅和白梅，简直云蒸霞蔚一样。我差点就忍不住拿起画笔了！”
“只有半天。”卫哲东不满地叹了口气，“其实你偶尔拿支画笔，也浪费不了什么时间，就当是课间休息好了。”
“我就怕一旦拿起了它，就再也放不下了。”向雪怅惘，摇了摇头，“等以后有大把空闲的时间，至少随便拿个半天一天出来也不心疼，那时候再拿画笔不迟。”
卫哲东微微出神：“我不知道让你创建boya，到底对不对……”
“当然是很英明的抉择啦！”向雪急忙表示，“我现在觉得有学不完的东西，每一天都很有成就感呢！如果没有创建boya的话，可能我们之间会没有共同语言了。”
“别以为我完全不懂美术，我们也可以谈谈艺术的。”卫哲东开玩笑地说，“虽然不能算是科班出身，作品不能算得上乘，但至少我的鉴赏水平还是不错的。”
向雪做了个鬼脸：“我的美术作品，完全做不到让大人您鉴赏的程度。所以，恐怕我们只能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
“至于那么夸张吗？”卫哲东失笑，手指在她的颊上轻抚。
她的皮肤真的如凝脂一般，摸上去的手感简直让他想要沉醉。一盏灯，两个人，这样就可以天老地荒。
卫哲东的心里忽然涌上了一种荒谬的想法，也许他们没有必要在世俗的尘埃里沉浮。
心里刚刚一动，却听见向雪的声音：“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第一批招聘进来的员工几乎没有离开的，反倒是后来招进来的员工，已经离开了三个。刚刚在罗家的时候，我又收到人事部发来的邮件，有一位刚刚上手的员工已经递交了辞呈。”
好吧，即使他想退隐，可是向雪却在兴天浓的时候。
“在你的心里，会不会有一种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唔，潜意识里会觉得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不会啊，我觉得原有的员工都很不错，他们可是boya的元老。”
“那么，人事部门或者你在招聘新员工的时候，会不会因为大量需要人才，因而降低录用的门槛？”卫哲东继续问。
向雪皱着眉头想了想，迟疑地点头：“可能会有这种状况，因为公司扩张得太快，有些员工明明不是太合适，但是我们考虑之后还是留下来了。”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的所在。这些你们已经判断并不太合适的员工，可能并不适应企业的文化，结果导致团队的不和谐。或许他们也感受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萌生去意。这种情况你还是要提请人事部门引起重视，替换一个员工的成本并不低，招聘的费用、培训的支出，还有他们融入团队的适应成本……根据调查，替换员工的成本高达辞职者工资的百分之一百五十。”
“我和人事部门前两天就商量过了，是不是提高员工的薪酬。但是后来调查下来，boya的薪资待遇，在业内已经算得上比较高的。”向雪叹了口气，“我想如果单纯提高薪资的话，一来人工成本太高，二来仅仅这样也未必能留得住人才。”
唉，人才啊，简直比融资问题还令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