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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望师门     笔落仙门txt下载     笔落仙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前夕

    众人跟在东门剑宇身后兜转了一个时辰果然见到还有一条道可进那东门府邸,当众人刚进去时顿时被十多个汉子团团围住,但见到东门揽月三人时又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少主”和“小姐”而跟在这三人身后那些虽然不认得,但见是自己的小主带回来的自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景夕忘见到这府中筑物并不似寻常府邸,里面宽阔无比还围起了一座大山,而府墙外周边更是地势险峻常人难以跋涉。在这座山的边缘建起了不少供人居住的房子看上去俨然一座御敌的城堡。

    有人见到这三位少主回家便跑急于去向东门傲报喜,东门雪急不可待地要见到自己的爷爷也跟着那些仆人欢欢喜喜地去了。

    东门剑宇见到这里除了那些庄丁仆人之外还有不少的武林人氏便叫来一个庄丁来问话,从那庄丁口中得知原来东门傲是在知道往生殿带着大批人马来到这里之前便将东门镇上的人全部遣散。

    不少重情重义的侠士察觉到东门家可能出大事了便主动留下相助,于是一时之间走的人全都走光了,留下来的也都全部退到这个东门大宅中照应。

    适逢碰上三小姐的招亲大会,这来的英雄豪杰来得还真不少呢,据说东门镇里除了老弱妇孺全都撤走了之外有一半以上的英雄好汉都留了下来相助,至于其他更多的事那庄丁就不得而知了。

    景夕忘听那庄丁说完后点了点头道∶“东门傲仗义疏财,用一个东门镇来热情招待过往的英雄好汉,而江湖之中最重一个‘义’字,如今东门家有难他们自然会留下帮忙了!”

    “哈哈哈哈,你可别将东门傲说得如此豪气不羁,他接待八方来客也不过是为应付今日之困境而已。”苏楚道。

    东门剑宇这时脸色虽不好看,但对苏楚说的话竟也不置可否。

    “哈哈哈,小师弟!这世界当真是小得紧呐,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莫不是小师弟也打算来参加这比武招亲大会?难怪看不到小师妹在此呀!哈哈哈……”

    景夕忘听到这里竟有人叫自己,转过头去时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那人正是在魔教围攻华仙派时为保全性命而逃下山去的张毅,听石奇说凌薇的死与他也有些关联,而他的父亲张忠义此时正跟在身后。

    张忠义曾在剑侠派聚义时见识过景夕忘的手段,是以也拱手道∶“想不到这么快又能在这里见到景少侠了,当真是荣幸之至呀!”

    景夕忘对这张毅全无好感,只哼哧一声转过身去不作理会。张毅见碰了一鼻子灰,脸上终是不好看。

    张忠义见景夕忘给脸色自己的儿子看,只嘿嘿笑道∶“景少侠自然是不屑于与我们这些江湖中人为伍了,他结识的可都是魔教中大名鼎鼎的人物呀!堂堂一个华仙派弟子,表面上说什么仁义道德,暗地里却和魔教妖人结交,这世道着实令人寒心!”

    张忠义原也没见过魔教的天方五老,如今说出这口蜜腹剑的话来无疑是将苏楚一干人等都得罪了,古道一怒目圆瞪,大喝道∶“呔,你这小子说魔教怎么啦!你要再敢说一句不是老子拍扁你!”说着便扬起手掌。

    张忠义被古道一这没由来的一声大吼顿时吓得脸都青了,东门剑宇见这双方剑拔弩张之势急忙道∶“没想到张叔叔也来了,小侄在这里拜见叔叔了!”

    张忠义这时才留意到东门剑宇,拍了他肩膀一下道∶“东门小主,一年不见又长进了不少呀!”说着又向张毅道∶“毅儿快来,这位便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少年才俊东门剑宇!快来结识一下……”

    张毅和东门剑宇寒喧几句后又见到他身后的东门揽月,只见她倩影孤立袅袅婷婷,秀色可餐看得张毅眼都直了。他挺了挺腰踱步过去道∶“在下张毅,不知东门姑娘……”

    张毅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见剑光一闪,只听到“叮”的一声,张毅顿时两眼无光吓得脸色发白。

    张忠义道∶“姑娘,你跟我们本无怨仇又何必下此狠手?”

    原来刚才在张毅向东门揽月说话时张忠义便察觉到眼前这位东门姑娘身上的凛然杀气,若非张忠义先发制人想必此时张毅早已经是东门揽月剑下的无辜冤魂了!

    景夕忘等人都知东门揽月的为人中带有几分凶残冷血,但见张毅因为一句话便使自己命悬一线如若不是张忠义眼疾手快,这时他早已是东门揽月的剑下亡魂了。

    “叔叔不必在意,方才揽月只是跟张兄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

    东门剑宇此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向东门揽月使了使脸色,而东门揽月却把头转过一边不以为然。为了不开罪张忠义便不得不强作镇定道。

    古道一却在一旁笑道:“女娃,若你的剑法有这位景夕忘的一样快就好了,这世界定又会多出一片清静之地!哈哈哈……”

    张忠义怒目横眉冷哼一声却也无处发作拉着张毅便拂袖去了!

    东门剑宇望着张忠义父子离去这才松了口气,他便对苏楚道∶“我还是先带各位去见过我爷爷吧!”说完便带众人进了一间大厅。

    景夕忘见那大厅朱廊玉柱,金碧辉煌当真是阔气无比,而地方之大就连雪云峰上的长生殿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只见大厅上有十多人坐到一起不知在商量些什么,而居中的是一个白发青衫的枯槁老人。那老人虽然衣着简朴,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威严不减,一看便知这老人是东门傲。

    东门傲一眼便看到了东门剑宇和东门揽月,顿时笑颜逐开大步向他迎了过来道∶“我的好孙儿,你们终于都平安归来啦!哈哈哈,外面那些兔崽子昨日还扬言说已经将你们擒获,原来不过大吹牛皮,故布疑阵,我东门傲的孙子岂是这么容易便能抓住的?不过你跟月儿一出去后便音信全无可想煞爷爷啦!”

    “爷爷,那些人确实没有说谎,若没有华仙派和剑侠派的两个少侠跟后面这几个人相助想必我们也回不来了。”东门剑宇指着景夕忘和苏楚等人道。

    东门傲听到自己的孙子说身后这几人对他们有救命之恩,满脸感激之情正要言谢,不料当看到苏楚时竟如见了仇人一般顿时赫然而怒,两手分别使出小擒拿手的功夫将东门剑宇和东门揽月两人拖到自己身后,东门剑宇和东门揽月给东门傲这么一抓着实是大吃一惊,但也想不清是何原因。

    东门傲将东门剑宇和东门揽月拖到自己身后之后立即发掌向苏楚打去,东门傲的这一掌非同寻常,若是以平常的力道去接就算是钢筋铁骨也会被打得残废。

    苏楚见东门傲卒然发难,见他掌风凌厉自然也不敢大意,左手鼓足了内劲一掌打了上去。这时景夕忘和古道一等人还站在苏楚身旁,苏楚接下这一掌后内劲激荡开来顿时也将他们逼退了几步!

    “嘿嘿,这许多年不见想不到你的功夫非但没有退,反而长进了!”东门傲阴侧着脸道。

    苏楚哼道∶“你也不差!”一句话落下手掌顿时错开,一拳往东门傲的胸膛打去。东门傲身形急转一手便抓住了苏楚的拳头右脚猛地往上踢去,苏楚大吃一惊用左手一挡整个人顿时被踢得飞起。

    东门傲本想乘势再打,却被苏楚一手抓住了肩膀,五指如勾,东门傲的肩膀顿时像被一头猛兽咬住一样,稍不留意整条胳膊就会被撕下。苏楚的这种围魏救赵的打法逼得东门傲不得不脱开抓住苏楚的那只手紧接着便伸手向苏楚另一边手的要穴点去,苏楚的身体在空中一转便撒手让开了。

    东门傲大喝一声,拳出如风,动作行如流水,顿时又将苏楚逼得步步紧退。苏楚围着东门傲周围游走两圈后见东门傲的动作稍有停滞立即破掌而入正要打他小腹,不料东门沉肩坠肘正要化去这一掌时顿时发觉苏楚的这一掌中并不带任何掌风显然是虚势,只是当他察觉时那一掌已打中了自己胸口。

    照理说人被打中后理应后退来化解那一掌的后劲,但东门傲一鼓倔劲不退反进,右手一掌早已打出,苏楚始料不及生生接了东门傲的这一掌,一条手肩顿时酥麻,一时间也没了知觉。

    众人见这两人的拳法舒展绵长,一拳一掌无不是带有千斤之力,恢宏大气,进退自如都是看得不禁为之心折,东门剑宇和卓连天一干人等本有心劝阻东门傲和苏楚二人,只是他们二人都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好手,一来是能见到实力高超的人交手这机会可不多见,有些东门傲的门客从未见过东门傲出手,如今难得一见当真是有种盛名非虚之感。二来有人自认修行有限或擅自将他们强行拉开难免会伤及池鱼。

    最后见这两人往后越打越狠,力气竟全不留余地,一道道真气不时扑面而来就连看的人也不禁心惊胆战,这时姜尘和卓连天等人才不得不纷纷出手制止。

    当苏楚和东门傲停下手来时都已盘坐在地闭目养气,东门剑宇在东门傲耳边低声道∶“爷爷,听说那苏老前辈是您师兄在这途中也是多得他出手相助,不知您为何……”

    “休要听他胡说,我没有这样的师兄!”东门傲向东门剑宇斥道。

    “哎呀,我大哥做你师兄难道还难为你不成?”古道一怒道。

    苏楚斥道∶“三弟,不许无礼!”

    这一路来古道一说话时时碰壁,如今又被苏楚这么一说顿觉委屈,哼道∶“不说便不说,这里憋得慌我出去找酒喝!”说完便撒气走了,卓连天在后面叫了几声却仍不回头。

第一百二十二章∶天魔老祖

    古道一撒气走后东门傲的神色显得有些复杂,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叹了口气道∶“苏楚,这里早已经和你毫无干系,你又回来作甚?难道,难道你要助那天魔老祖攻进这禁地不成?”

    卓连天听到天魔老祖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惊道∶“东门傲,你方才说的天魔老祖可是当年和古萧争夺魔教教主之位的易向天?”

    东门傲听这卓连天的语气似乎并不知情,只是点了点头。东门剑宇问道∶“爷爷,那易向天是谁?为什么要打我们禁地的主意?”

    苏楚道∶“易向天和我们魔教的渊源颇深,在古萧之前的魔教教主名叫阎峰人称三更阎王。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阎峰极少亲自出手杀人,可一旦有人触怒了阎峰那人便活不过当日的三更天,这便是三更阎王的由来。阎峰身为魔教之主那些年魔教在他的带领下也算兴旺,在他的手中有三个最得力的助手,分别是古萧、齐伯天还有一个就是这易向天了。他们三人虽同为魔教首领但性格迥异是以大都不相来往。其中易向天是一个野心勃勃兼且城府极深的人,相传此人贪恋权位利欲薰心之下竟凭着自己的那一点手段趁阎峰不备将其害死。

    阎峰死后教主之位空缺,当时的齐伯天活在仇恨之中,而古萧则是个洒脱不羁的浪子,最后易向天理所当然地坐上了魔教教主之位。

    那时魔教中不少人都不服他,而古萧则是连阎峰在位时也未必调动得了他更莫说易向天了。易向天一心想灭掉那些名门正派一统江湖,可是欲速则不达,他连攻华仙派剑侠派都屡吃了败仗魔教也在那时渐渐开始走向衰落。据说后来不少魔教之人前去请出古萧并将易向天逐出了魔教他的野心才被破灭。

    易向天被魔教唾弃后便日夜被正道中人追杀积怨也越来越深,江湖中早已经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地。只是易向天并不服输也没有放弃这魔教教主之位,还扬言一定会重夺这教主之位而且还和古萧大打了几场,最后无不是被打得落荒而逃。

    之后江湖中便再也听不到天魔老祖的消息,有传言说他已经被古萧杀了。想不到如今又重出江湖还说什么黄泉残灯过忘川,孤魂往生造英雄。创了这往生殿明显就是想吞并魔教……”

    “听你这么说我想我已经知道易向天为什么要急于将齐伯天解救出来了,他是想借齐伯天之力两人一同铲除古萧好成就自己的鸿图霸业。”东门傲道。

    “哼,我曾听师父说过当年古萧还扬言要灭世呢!所以无论是古萧还是什么天魔老祖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他们要救齐伯天,我觉得还是让他救去的好,等魔教这些人自相残杀之后我们正派再坐收渔人之利大举掩杀,那时便可将这魔教一举歼灭。”只听说话的正是韩昊。

    景夕忘摇头道∶“无论是正是邪,这些终究都是人命。上天有好生之德,若真如韩兄所言放走齐伯天必会引起一场前所未有武林浩劫,到时候无论是谁输谁赢必会导致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徒添万千怨魂。”

    韩昊对景夕忘说的话似乎有些失望,只叹道∶“景兄,你我同为正道中人如何便不明白了?此一劳可永逸矣,若此举能灭掉魔教乃江湖一大义举,若真能如此我韩昊甘愿焚尽这一身血躯!”韩昊说到最后显得有些激情慷慨。

    景夕忘道∶“我只知道万物无恒生亦无恒灭,我们又有谁敢保正这个魔教灭了之后没有第二个第三个魔教出现?人心无常,只要有人心存邪念便可生出魔障!”

    苏楚和东门傲听得景夕忘的这句话都是不禁点头认可,东门傲向东门剑宇问道∶“这位见识如此卓越的少侠是谁?”

    “他是华仙派的弟子叫景夕忘!”东门剑宇道。

    “原来是华仙派高徒,难怪难怪……!”东门傲向景夕忘说完后又道∶“只可惜我们这就要撤退了,王管家已经在外面安排那些人从秘道离开了。”

    “为什么?难道你怕了那易向天不成?你要违背师傅临终前的嘱咐么?”苏楚急道。

    东门傲哼道∶“苏楚,你说这句话的资格的什么?你曾记得过师傅么?若真是如此当年你又为何走得如此决绝?”

    苏楚自觉理亏,只是低声道∶“当年白轩于我有救命之恩。东门傲,你我同门多年该明白我的性子,我苏楚是绝不愿欠负他人恩情的。在白轩的再三恳求下于是我便答应了白轩入他魔教直到古萧重新执掌魔教为止,如今据闻古萧已经重出江湖,我的四弟也死了,我苏楚与魔教从此就再无瓜葛!”

    “你与魔教有没有瓜葛早已经和我毫无关系,如果你还念着师傅的好就请你带人离开罢!”东门傲冷冷道。

    苏楚哼道∶“左右你也是要走了,我要走要留又与你何干。你走吧,我即便被易向天所杀那我苏楚至少也无愧于师傅他老人家。”

    “对啊爷爷,我们为什么要走?只要我们合力定能诛杀那天魔老祖的!”东门剑宇有些不解道。

    东门傲突然微微一笑道∶“其实易向天所图者不过是虚空一场。”

    “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韩昊不解问道。

    东门傲道∶“其实那齐伯天早在我建起这东门镇的八年之后便已经死了!只是齐伯天被禁锢在此处一直少有人知,是以当他死后我也就没有向外公布甚至连自家人也没说,而这里就一直被人当作我东门家的禁地谁也不敢闯进我在里面也落得个清静闲适。”

    东门剑宇道∶“那爷爷为什么不将所有人疏散,而是将一些武林豪杰留在这里?”

    东门傲道∶“只因昨天我听他们说你跟东门揽月几人已被往生殿的人擒获,如此一来双方又难免冲撞于是便聚众人在此好救尔等出来,只是想不到你能安然归来。当我听到你平安归来时为免双方大动干戈又不得不命人将这里的英雄豪杰疏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

第一百二十三章∶决战东门

    这时候苏楚见到东门傲冲出去一人力斗胖瘦兄弟二人,马上也上去相助,古道一等人也紧随尾后,这时有几个手臂中没有绑着红布的人冲韩昊几冲了过来,韩昊和东门剑宇挥剑杀了几人也冲了下去厮杀。

    在那胖瘦兄弟两人合力对付东门傲时已稍占上风,但见苏楚四人赶到形势顿时逆转。古道一“哈哈哈”大笑道∶“你这两个鬼怪,上次让你们逃了这次可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古道一话音刚落又杀进一人,而那人正是天门道人。

    胖瘦兄弟和天门道人在昨晚合斗苏楚四人时就占不了便宜,如今再加上一个东门傲两者形势仍没有多大的变化。只见这七人的身影如穿花蝴蝶般转换不定,只过了一顿饭的时间那胖瘦兄弟便已身中两掌!

    “大家一定要死守,不要被他们拿走这山上的金银珠宝!”

    往生殿的许多人听到山上藏着的原来是东门家数不尽的金银宝库,顿时贪念大起半数以上的人都死命地往山上冲去。

    不少原来到这里义助东门家的门客听到这句话竟也跟着冲了上去,其他的一些为人正直的门客虽有心助东门傲,但如果为了保住东门家金银财宝而追杀过去岂不显得自己忒也俗气?于是大部分都站在原地没有进去要等那些人拿了珠宝出来之后再大打一场倒也不迟。

    景夕忘和东门剑宇等人见到一大批敌人都冲上了洞岩,他们都知道里面布满了东门傲的陷阱机关哪里有什么金银财宝?这时只见刚才说这句话的人正是韩昊,而韩昊说这句话的目的正是让他们自投死路。

    当那些长生殿的人几乎都冲进了山洞时突然传出一声声的惨叫,就在下一刻那洞岩竟然轰然倒塌,将那些贪财之人都活葬在这岩洞之中。

    景夕忘等人看得暗暗心惊,难怪东门傲说这洞中的机关会葬送天魔老祖的性命,只可惜的是天魔老祖并不在其中。那些想进而又没有进的门客更是吓出一身冷汗……

    胖瘦兄弟和天门道人见到自己的人都已葬送在那石洞中,不觉心如死灰,锐气大减,斗气顿失又被苏楚打了两掌!

    “东门傲,仍要做这困兽之斗么?”只听这声音凭空响起,还带着一鼓厚重的内力震得整个地面似乎都在摇晃。

    那胖瘦兄弟和天门道人用尽平生力气将苏楚和东门傲等人逼退了几步仰天大喜道∶“是主人,是主人来啦!”一句话说完三人顿时吐了一口鲜血,原来他们在刚才一直都强忍着自己所受的内伤,如今听到自己主人的声音不觉松了一口气,而强忍着的一口鲜血也跟着冲喉而出

    “易向天,你终究还是来了么?”东门仰头四看却一直看不到易向天的身影。

    “东门傲,你毁了那山洞,毁了齐伯天?”那声音中显得无比气愤道。

    东门傲笑道∶“只可惜啊你不在里面,你若在里面说不定还会见上你的老朋友最后一面。”东门傲一句话刚说完只觉眼前一黑,左手不知被谁抓住往后用力拉了过去。

    当他回过神来时只见拉他的正是苏楚,而他刚才站的位置上竟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只见那人身材魁梧,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看不清什么模样。

    “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想杀你不费吹灰之力!难道你真的就不怕死?”那人不痛不痒地说道。

    东门傲哼道∶“难道你杀我还要我点头同意么?有本事你就尽管动手便是!”

    “那个便是你的孙子吧!不错不错……”那人突然转过头过像是在看着东门剑宇。

    “易向天,你……你想做什么?”东门傲神色间露出一丝恐惧。

    “看你身手还算可以,便入我圣殿吧!”那人又向苏楚等人道∶“你们四个也是,一同来为我效力吧!我是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喂喂喂,你这家伙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啦!不过要我们入你们这个破殿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我大哥要做你们的主!”古道一笑道。

    天门道人喝道∶“呸,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我家主人说话?我家主人亲自拉拢你们是看得起你,还不快快叩头拜谢?”

    东门傲自见到易向天,一双眼就自始至终没离开过他身上,他哈哈笑道∶“易向天,别给我们抛这些小把戏了,有什么手段你就使将出来吧!”说完便冲了上去。

    眼看东门傲飞身扑到,易向天隔空发掌又将东门傲硬逼回了原地,他冷哼了一声道∶“不自量力!”

    苏楚等人见状又一同攻了上去,易向天本有睥睨之意但见这五人气势如虹,拳出如山,四面八方纷纷向自己打来只得后退两步避开了要势。苏楚早知道易向开会避开,是以左手如钩向前抓去,岂料易向天身法不弱又躲开了这一抓,只是他头上的斗笠却被苏楚抓了下来。

    只见易向天的脸上有两道长长的伤疤除此之外还有数道小伤,那张脸似乎被这两道伤疤拉得扭曲起来好像在对着人笑看起来极为诡异恐怖。

    易向天哼哧一声身形忽转又向苏楚和东门傲等人扑去,只是易向天虽利害,苏楚和东门傲五人却也绝非庸手,五人一攻一守倒也配合得密不透风,易向天顿时也被这五人的拳风所笼罩。

    其实这五人心里皆是明白,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要想真的打败易向天必须要找出他的破绽后再给他全力的一击,这样或许还有一丝胜算。不过易向天也曾是一时枭雄,内力之深厚,武功之精湛却非常人可比。

    景夕忘站在一旁看他们打了十多招便渐感不支,旁人看到易向天出手如千手观音般当真是看得眼光缭乱,而其中的虚实变换更是令苏楚和东门傲五人难以辨别,若不是易向天不急于取他们性命怕是早就遇害了。

    景夕忘蓦地发现易向天的这一招竟是那拳法秘籍中千变万化手中的一招千手空空,这一式千手空空也正是那千变万化手中极为高深的一门武功,只是这千变万化手是出自峨嵋一派的武功绝学,这易向天又怎么会用的?

    此时景夕忘又想到了杨云,那杨云自称通晓各门各派的武艺,更有“千门通”的外号,那杨云如果真是懂得各门派的武功那易向天会使千变万化手便不足为奇了。

    “东门前辈,小心你的左肩先攻他膻中穴!古道一不必理会他的右手攻势,可直接打他肋下!苏楚,先攻他下盘逼他离地再打他小腹………”

    众人见景夕忘一口一句地提示,开始时东门傲等人均不相信这么一个少年会看透易向天的招式,但当被逼到险处时按照景夕忘的说法打去竟真的化险为夷,这时众人才知道景夕忘所说非假!

    其实这一招千手空空以景夕忘的修为还不会使,但这招的利弊变化早已经烂熟于胸。而刚好易向天功力虽深,但对招式参透的悟性却浅,是以招招看似威力惊人动作却框框正正。

    古道一见景夕忘的指点颇有成效,又急着问道∶“景夕忘小子,快说快说,下一拳该打他哪里?”

    易向天见景夕忘竟能料敌于先顿时又换掌法,而这次使的却是魔教中传下来的混天掌。这混天掌已被易向天练了不知多少年并不似千变万化手,混天掌虽然招式普通但其中的变化奥妙也早已经被他渗透,是以运将起来更是无懈可击,只是这样一来又回到了刚才相持的局面。

    天门道人越看越是心急,正要纵身上前相助却见一人跳了出来道∶“前辈,还是先和我过几招吧!”

    天门道人抬头望去,正是景夕忘。而那胖瘦兄弟也正想过去相助时却又被东门剑宇和韩昊等人拦了下来。

    天门道人笑道∶“好小子,方才见你说得头头是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说完便一手向景夕忘抓去。

    景夕忘手持手长剑一挥,本想他会避其锋芒是以这一剑并没有用上多少内劲,可天门道人非旦不闪避,那枯手竟向长剑抓来,这时景夕忘才想起这天门道人练的是一身硬气功。

    天门道人抓住景夕忘的长剑后疾走两步一掌打落景夕忘的胸膛,景夕忘的身体顿如断线风筝般被打出几丈开外。

    天门道人还不等景夕忘落地便大喝一声道∶“长剑还你!”说完便将那天寻宝剑向景夕忘抛刺而去。

    景夕忘见状正要一个鲤鱼打挺让开,却听到了“叮”的一声长剑被打落了。当他稳稳落地时见到出手救自己的正是东门揽月,景夕忘一句“多谢”还没说出口便见东门揽月向天门道人冲去。

    那天门道人刚才虽然被苏楚等人打得内伤不浅,但余劲颇足,东门揽月的每一剑都被他用手指弹开。东门揽月剑风飒然,力达剑尖,是以这天门道人的每一弹指便要更换手指,不敢用一指连弹否则的话怕是连手指都废了。

    景夕忘见状也一招长虹贯日冲了上去,天门道人见到剑风啸啸作响,自身又受了内伤是以不敢再接,刚从景夕忘的剑下躲过又见东门揽月挽了几个剑花打得天门道人心里暗暗叫苦。

    而胖瘦兄弟这边除了东门剑宇和韩昊之外更有十多个武林好汉轮番上阵作车轮战,打得他们也是进退不得。

    天门道人见形势不对马上跳开几丈远不敢再靠近,而那一对胖瘦兄弟更是险些送命……

第一百二十四章∶相逢一笑泯恩仇

    苏楚等人渐感不支,被易向天打得只能自守。易向天已颇不耐烦大喝一声道∶“老祖不跟你们玩啦!一个个都给我受死吧!”

    刚说完身法突然变快将众人纷纷挥拳打开,手中只提起了东门傲道∶“都是你坏了我好事,给我去死吧!”

    说完一掌发出正要往东门傲的头顶打去,不料一掌还没送到只身后一道银光闪过,他刚转过头去但见东门揽月已经刺到离易向天喉咙一寸不到的地方。

    易向天没想到竟有人敢偷袭自己,也顾不得手上的东门傲,两手掌一合便已夹住了东门揽月的琉璃剑,只是东门揽月脚步不停仍是向前疾走,逼得易向天不得不跟着后退。

    就在他正要夺过东门揽月手中的长剑时又觉身后风声倏起,虽然情知不妙,但正当他侧过身来时还是被刺中了肩膀一时间鲜血横流,只见那个刺中易向天的人正是景夕忘。

    原来当景夕忘见到东门傲被易向天抓在手里时就已经赶身去救却被东门揽月快了一步,而当东门揽月用剑将易向天逼退时景夕忘顿时又绕到了他身后一剑刺了过去,可惜的是被易向天躲过了。

    易向天想不到自己竟在这些小辈面前出丑,顿时勃然大怒一手抓住了东门揽月的脖子向身后的景夕忘抛去。景夕忘见东门揽月惊叫一声马上伸手将她接住,易向天趁着景夕忘抱住东门揽月时一掌往他胸口打去,景夕忘马上被打飞出去。

    东门揽月身体无损首先翩然落地,她伸手接住了刚要摔下的景夕忘,只见他脸色苍白刚才在落地时也喷了一口鲜血显然是伤得不轻。

    东门剑宇等人第一次见到东门揽月的神色显得有些紧张,她摇晃了几下景夕忘道∶“景兄弟,你没事吧!”

    景夕忘咳了几声便睁开了眼,缓了口气才道∶“我,我没事!”

    东门揽月见景夕忘没死,突然双颊粉红两手一松竟是将他摔在了地上。景夕忘没想到东门揽月会突然放手,摔在地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也亏得他内力扎实化去了不少掌力,不然这一掌定要了景夕忘的性命。

    易向天将景夕忘一掌打出之后正要继续杀人泄愤,只是他刚踏出一步顿时觉得四周的空气显得有些压抑,慢慢地又觉得四肢无力身体开始软弱起来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鼓真气突然侵入体内神识渐觉模糊,这使得易向天不得运起内劲来相抗,当他抬头看去时只见苏楚、姜尘、古道一、卓连天和东门傲五人不知何时已占据了四周的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正相互运功。

    景夕忘站起来时只见六人均是盘坐地不敢动弹,当他看到这阵势时顿时便想起了五行阵!景夕忘这时心想∶“既然东门傲是苏楚的师弟那他定然也会这五行阵法了!”

    天门道人和胖瘦兄弟远远见到自己的主人不知为何,盘坐在地脸色极是难看,本想靠近却又苦于自己身受内伤寡不敌众。

    不一会儿易向天的额头就布满了热汗,他知道自己已经身犯险境,即便是自己稍稍张口泄了一丝真气也定会有性命之忧。景夕忘等人在一旁静观其变,只觉一阵阵的热浪自这阵中荡漾开来。

    韩昊看着那五行阵道∶“我们何不助他们一肩之力?”

    “如何个助法?”东门剑宇问道。

    韩昊道∶“我们可以趁那魔头现在动弹不得用强驽利器刺他!”

    景夕忘摇头道∶“此法根本行不通,这两者的强大内力已经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以我们的这点力道任何的兵器都近不得易向天。”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苏楚突然发现在这五行阵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旋涡,那旋涡渐渐变大,由开始的一个变成五个,而更加奇怪的是这五个旋涡竟渐渐地将他们的内力吸引了过去,不但是苏楚这五人的内力,就连易天的内力也一并吸了过去。五人渐觉奇怪,这种异象是五行阵中从未有过的。

    当双方的大部分内力都被那五个旋涡吸引过去后易向天立即趁机逃了出来,苏楚五人见状也立即逃离原地,那五个储满了内力的旋涡顿时炸开一鼓强劲的内力顿时四处激荡开来,不少人站不稳脚被那五鼓内力迎面打倒,就连景夕忘也难逃厄运。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却听到易向天“哈哈”大笑道∶“幸亏当年我学了腾挪大法,不然今天就葬送在你们这五个小老儿手里了。哼,你们记住,这笔帐我迟早还是要找你们清算的。”说完便转身走了。

    众人听出这易向天说话时真气不足,显然在刚才也是耗了不少的内力。天门道人和胖瘦兄弟见到自己主人走了也只得跟着离去。

    一场灾难终得化解不少人心里都暗松了口气,苏楚和东门傲五人都在闭目养气,景夕忘吃了卓连天给自己的魔教灵药后自觉已经好了许多。

    再过得一个时辰苏楚和东门傲五人的脸色已经渐渐地回转,东门剑宇将东门傲扶起走到了人群中,东傲向众人道∶“今日我东门家有难都是仰仗着各路英雄豪英的鼎力相助以致我们东门家得逃此劫老朽当真是感激不尽,这也足以证明众位侠义无双仍当世真英雄也。”

    有人道∶“东门老英雄说的哪里话,我们平日里也受得你不少照顾,尽此绵薄之力实在是不足一哂!”

    “就是就是……”

    东门傲又道∶“我知道今天这里来了不少的少年才俊,都是冲着我这招婿之名而来。为名各路豪杰失望,今天大家就在此养足精神,明日的招婿大会如期举行,众位都是真正的英雄豪杰,若能在此间选出我东门傲的孙女婿真乃我东门一族之福气!”东门傲一声落下,众人皆是欢声雷动,兴奋异常!

    “景兄,韩兄,我爷爷说若两位有兴趣也可以参加这场招亲大会呢,若两位有一位可做得我东门剑宇的妹夫才真的高兴呢。”东门剑宇向景夕忘和韩昊走了过来道。

    两人均是摇头推却,景夕忘道∶“易向天刚离去东门老前辈为什么还留在这里,难道就不怕那易向天去而复返么?”

    东门剑宇道∶“爷爷说苏老前辈也会留下一天,等招婿大会过后才离开,是以易向天应该不敢轻举妄动。再者说易向天所耗的内力可不是一两天便能恢复的,也不差这一两天的功夫。”

    东门剑宇说着又轻叹了口气道∶“爷爷说等明天招婿大会一过众人离开时便一把大火将这东门镇焚为灰烬!”

    “为什么?烧了岂不可惜?”景夕忘问道。

    东门剑宇道∶“我们就是要让易向天知道既然离开了就没想过再回来。”

    “群楼拔地一夜起,又惹劫火一朝烬!干脆利落,这倒挺适合东门镇的结局。”韩昊自笑道。

    景夕忘也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要向东门前辈辞行。”

    东门剑宇听到景夕忘要走,急问道∶“景兄为何如此行色匆匆?即便你不参加这招婿大会那我们三人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开怀畅饮一番!韩兄,你说是也不是?”

    东门剑宇最后碰了一下韩昊希望他可以帮忙留下景夕忘,韩昊也点头道∶“东门兄说得不错,何必急于这一时?”

    “两位的盛情好意我心领了,可实在是有师命在身不容耽搁。”其实此时景夕忘是想早些做完太白真人交付的事好回到雪云峰见叶萱。

    “既然兄弟执意要走那我也不好强留,只盼日后再与景兄一聚!”东门剑宇道。

    景夕忘道∶“一定会的,若日后东门兄和韩兄有空也可常来华仙派看我!”

    景夕忘跟东门剑宇和韩昊两人道别几句后便走到了苏楚身边道∶“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古道一等人见景夕忘叫走苏楚心想这厮定是不怀好意,如今苏楚大受内伤对他更是极为不利于是都想一同跟上却被苏楚叫在原地等待。

    苏楚虽然跟着景夕忘走开了人群却仍在古道一等人视线之内,苏楚昂首道∶“怎么,你要杀我还是走远些的好!”

    “我为什么要杀你?”景夕忘问道。

    苏楚道∶“因为是我们灭杀了你们全村人,我是你的仇人!还有,你是华仙派弟子,而我是魔教之人,所以无论是哪个理由你都可以杀我!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放过我的那些兄弟们!”

    苏楚知道如果这时景夕忘要杀古道一和卓连天他们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易向天刚走便在这里倒戈定会惹人笑话,而且景夕忘也并不打算要杀他们!

    “想不到你倒还记得!”景夕忘冷笑几声又道∶“杀了你之后我们亲人们就会活过来了么?”

    “不能!”苏楚道。

    景夕忘道∶“我知道有些事你看得比我通透,不过我叫你来不是杀你的,而是想求你一件事!”

    “你,你说什么?”苏楚愕然道。

    “我知道碧女峰的碧灵仙子杀了你的四弟田万之,你们想去找她报仇是不是?”

    “不错,我还打算叫东门傲帮忙!”苏楚突然醒悟道∶“你是想我也放弃报仇?”景夕忘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苏楚想了一顿饭的时间才道∶“此事我要问过我的众位兄弟!”

    景夕忘道∶“只要你同意我想他们便不会有问题的!况且你也不希望在此间再有你的兄弟死去吧!”

    “你是说我们打不过碧灵仙子?”苏楚道。

    “那你是说你一定就能杀了碧灵仙子?”景夕忘问道。

    “不一定!”苏楚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

    “那我也不敢保证,不过如果你们上碧女峰打碧灵仙子报仇的话我也一定会上去相助于碧灵仙子的。”景夕忘道。

    苏楚又沉默了半晌才道∶“也罢,四弟之死事出于我们攻打华仙派,就算是咎由自取吧!好,此事我答应你了……”

    景夕忘露出一丝微笑道∶“多谢你!”

    景家村的事苏楚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那四个终究是自己的兄弟,所以自己也算是景夕忘的仇人。如今竟然从仇人的口中对自己说出了一句“多谢!”看着景夕忘那真挚的笑容并不似牵强做作,苏楚久久都没反应过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再遇杀人女子

    景夕忘听得苏楚不再寻仇也终于放下了一件心事,他向东门傲辞别后便要离开,虽然东门傲百般挽留还有意要将东门雪许配于他,但景夕忘却无意于此,正当他走出这东门“大宅”时只见东门揽月已不知何时抱胸倚身在这门墙边。

    在这里见到东门揽月倒让景夕忘有些意外,他本想说些什么话但刹时间却觉得对她无话可说便微微一笑抱拳示别,转身就要走。

    “你要走了么?”

    他没想到东门揽月竟会主动跟自己说话,错愕了半晌才又转过身来,语气中显得些许生涩道∶“是呀,东门姑娘!”他顿了一下又道∶“我本想跟你说声多谢,可我又想你应该不需要,所以就不必自作多情了。”

    “你的伤都没事么?”这一句看似关心的话从东门揽月口中说出却似在责问一般。

    “只是小伤而已,并不碍事!”景夕忘只觉这东门揽月和自己的优璇师姐有几像,但优璇起码不会动辄杀人。

    “你要去碧女峰?”东门揽月仍是冷冷地问道。

    “没错,所以我们就此道别了!”景夕忘道。

    “我现在不杀你,但我劝你也别去碧女峰了,因为如果你去了一定会被杀死的!”

    东门揽月说这句话时已经转身往里走了,景夕忘站在原地却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从东门镇里出来时随手牵了一匹脱缰之马狂奔而出,身后东门傲的门客朋友喝酒喧闹声也急蹄中渐去渐远了。

    离开东门镇后景夕忘又连赶了三天的路程,这一路上他知道魔教近期并无任何的动静,是以脚程也就放快了些。

    景夕忘一想到自己离数年不见的沁心距离越来越近心情也忍不住激动,只盼马上就可以飞过去和她相见,看看这个多年不见的沁心妹妹到底过得怎么样。

    只是当他想到飞过去时又想起了茹夕想起和她一同去盘谷川的路上,若是她在这里定能免了这许多天的奔波劳累。

    此时景夕忘正在一个茶水摊上喝茶歇脚,忽然听到身后一阵讥笑声道∶“这姑娘长得忒也丑陋,看你在这倒茶喝得爷我胃口都倒了!快快滚开……”紧接着听一声惨叫。

    景夕忘转过身去时只见地上倒着一位姑娘正在低头掩哭,显然是被桌那三个汉子踢倒的。再一看那坐在地上的姑娘时只见她皮肤黝黑,眉粗眼小,鼻孔朝天还长得满脸的麻子,长相确是难看之至。

    这时又见茶摊里走出一个佝偻老汉连连低头赔罪道∶“三位爷莫要生,莫要生气!是小女形相丑陋吓着三位了,这次的茶钱就当是老汉给三位赔罪吧!”

    “这便当是赔罪了?那有这么便宜的事,识趣的就赶快拿些银两给爷仨去窑子里快活快活也好忘了这张丑脸!”一个汉子说完另两个汉子顿时拍手叫好!

    “三位好汉请高抬贵手,我们这是小本生意只够糊口并没有多少银子。”那老汉说到最后都哭着跪了下来。

    景夕忘见这三人着实过份,正要出手教训这三个汉子却忽然听到这三个汉子杀猪般的惨叫。景夕忘迟疑半刻才看到原来隔壁一个戴着披纱斗笠的人将一壶刚烧开的水向那三个汉子泼了过去。景夕忘顿时拍手叫“好”!

    那三个汉子痛过之后顿时怒气冲天地围着那个戴着披纱斗笠的人喝道∶“你是谁!竟敢对我们无礼?”

    “滚!”那人只是说了一个字那三个汉子便听出这是个女人,而看到那女人的手时皮肤颇为幼嫩显然是年龄不大,而这女子声音有些嘶哑沉厚又觉得不太相符。

    只听一个汉子笑道∶“我道是个什么,原来又是一个丑女!我倒要掀开你这斗笠看看是你丑还是她丑!”说完三人便要动手,岂料那戴着披纱斗笠的人右手稍稍用力捻破了手中的茶杯,再以那破茶杯的碎片向那三人掷去,又听到一声惨叫倏忽之间那三个汉子已经丧命于那玻璃碎片中了。那两个卖茶的父女见到这三个汉子被杀死顿时吓得气也不敢喘一下。

    那神秘女子将一锭银子放在台上道∶“老头,付你茶钱。多余的就算是我请你将这三具尸体扔出荒地喂狼的手工钱吧!”她落下这一句话后便骑上一匹黑马走了。

    景夕忘见到也是惊呆了,他想这三个人的做法固然可恶但教训一下便是了何必要取他们性命?难道这世间女子手段都是如此蛮不讲理的么?难怪别人都说江湖险恶如履薄冰,犹其是有女人的江湖。这时他又想起了刚分手不久的东门揽月,不禁有感而发……

    景夕忘结了茶钱后就一路快骑,因为他看到这天象浮沉不定,清风中带着点潮湿之气今天晚上该有场大雨。

    他赶到了日落之际终于看到了一家客栈,那客栈似乎落于荒郊野外四周并无房舍,灯火凄隐,远看时不知道的还以为前面闪烁的是鬼火呢!

    只见那客栈名道【方圆客栈】,景夕忘只觉得奇怪,这客栈既不方也不圆为何又叫【方圆客栈】呢?想必是这方圆之内仅此一间客栈吧!

    当景夕忘在这客栈前停下马来时马上迎出一个眉精眼细,身材短小的店伴道∶“客官快往回边请!”

    这时又来了一人将景夕忘的马牵进了马厩,景夕忘这前脚刚踏入客栈后脚便听到一声惊雷顿时下起了倾盆大雨,那店伴一边给景夕忘引路一边大赞景夕忘好运气。

    景夕忘见这店伴口齿伶俐,被逗得乐不拢嘴道∶“且说说,我怎个好运气法了?”

    那店伴嘿笑道∶“客官有所不知,正所谓雨追流浪汉,专打没瓦的头!依小的看客官星眉朗目,气宇不凡定是上天宿神下界,今日雷公电母当值定是认出客官的前世真身是以这一声惊雷也是落在您入门之后呀!”

    景夕忘“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前世真身。来,这银子赏你!”说完便给了那店伴一两银子。

    “好你个鬼灵精的,方才又说我是富贵帝王之命还道你真会点玄机,可是这才攒去我的赏钱那头又说这小子是什么宿神下界,此番衔头岂不比我都大?”只见一个虬髯说完客栈里顿时哄堂大笑纷纷叫是。

    那店伴笑嘿嘿道∶“这位客官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上有天仙下有鬼怪,三界之中各有仙境嘛,人若活得快活即使是天上神仙又岂羡乎?众位说我这话对不对呀!”那店伴一句话说完客栈里顿时一片应“是!”

    景夕忘看他们嘻闹了一阵又道∶“小二,且先给我开间客房再弄点酒菜来!”

    那矮子店伴又笑道∶“都说客官是好运气了,咱店里还有最后一间客房看来是上天注要为贵客而准备的了!”说着便找了个位子让景夕忘坐下,自己就端菜拿酒去了!

    景夕忘坐桌上才三杯酒不到的功夫便冒雨冲进来两个身形壮硕的青年男子,那店伴见状又急忙迎上去,只是见这两人其中一人的脸色通红怒目横眉的那店伴也就不敢再耍嘴皮子,只道∶“两位客官快里面请,先喝点酒汤暖暖身子!”

    此时客栈里早已经没有了空置的桌子,那其中的个青年男子见到景夕忘一个人坐着一张桌子,问也不问便坐了上去拿起他的酒就喝!

    另一个男子倒也有礼见到同伴行事粗鲁只得向景夕忘道歉∶“这位小兄弟莫要见怪,如今大雨封路咱两个便和你挤一桌吧!”

    景夕忘倒也没有在意,只是点了点头,那男子又叫店小二拿来了些酒菜还包揽了景夕忘的帐目。

    景夕忘道∶“我看二位行色匆匆不知是有何要事?”

    “有个鸟要事!咱要赶着去杀人!”那红脸的汉子拍桌怒叫道!客栈里不少的人都被这汉子的话吓了一惊!

    “小兄弟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什么坏人。我叫张志,他是我师兄马星云。我们两个都是从昆仑派的弟子,这一路上正追赶着一个杀人魔头,因为有几个师弟被那魔头所杀,是以我这师兄才一直如此愤怒!不知这位小兄弟又如何称乎?”那汉子放开了喉咙,像是要给这客栈里的所有人听到!

    “我是华仙派弟子景夕忘!”

    “你是华仙派弟子?”张志蓦地一惊,又道∶“据说前一阵子魔教大犯雪云峰,只可惜我们昆仑派离贵派较远未能及时赶到救援,不知太白真人现今状况如何了?”

    “有劳前辈挂牵了,祖师爷身体安恙如今并无大碍!”景夕忘道。

    只见张志舒了口气道∶“没事便好,没事便好!正道之中当以华仙派为翘楚,而太白真的道行更是深不可测,量他魔教再猖獗也必不是真人的对手!”

    景夕忘听后只是摇头道∶“过奖了!”

    三人吃了些酒肉,景夕忘又道∶“请恕我多管闲事,不知二追赶的是怎样的一个魔头?”

    马星云的手往嘴边一抹,哼道∶“狗屁的魔头,我看也不过小妖一个!等我拿住她非将她扒皮剥骨为人的众师弟报仇雪恨不可!”

    张志道∶“说来也惭愧,其实我们也不知道那人的来历,只知道是个女子,戴着披纱斗笠看不到她的样貌!”

    景夕忘一听顿时想到了今天在茶摊上的那个女子,张志见景夕忘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问道∶“难道景少侠也曾见到过她?”

    景夕忘将今天发生的事又与张志和马星云说了一遍。张志眉头一皱,道∶“如此说来那怪女子并未走远,这方圆之内仅此一间客栈,难道……”

    张志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客栈内的客人目光都有些怪异,当他四周围一看时果然看到自己日夜追赶的人就在这客栈的一个角落里坐着……

第一百二十六章∶毒娘子

    马星云见到自己日夜追寻的人竟在同一屋檐下,气得连桌子也掀翻了起来,马上拔出了长剑大喝一声∶“呔,真个不是冤家不聚头!可让我找得好苦啊,原来你躲在这里!今日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马星云拔出长剑便往那神秘女子身上招呼,那神秘女子步履如飞马上纵身跳开,马星云的这一刀顿时将这桌椅砍得粉碎。

    神秘女子只是冷笑一声道∶“我没找你们就算你们的运气,如今你们倒送上门来赶着送死。好,就看看你能奈几何!”

    神秘女子快步疾走,倏地转到马星云身边两指直向他双眼挖去,猝不及防间马星云身上的三分酒意还在却呆得连行动也不听使唤,又或者是自己根本就无法闪避。正当马星云要被废掉这一对招子时又听到一声大喝,原来是张志持剑纵身来救。

    但见张志剑法势若奔马,捷若游龙,电光火石间使了一指仙人指路,这是昆仑派中太古仙剑的绝妙剑术,运如神者动作闲逸神情居散,举手投足间犹如无忧仙长如舞如歌,行如流水,连绵不断。

    但张志虽然只是练得其形却也打得那神秘女子手脚有些失措,景夕忘见这神秘女子的手头功夫原来也不过尔尔。

    马星云心神稍定又运足全身劲道用剑向那神秘女子刺去,这一剑去势急迫难生变化失了准头又被她躲了过去,但是就在马星云这一剑余势未尽时突然长剑一滞,像是被什么东西吃住了。

    马星云微微一惊,当他抬头去看时见到自己的长剑正一个虬髯汉子用两指夹住,使他抽不出又砍不下,丝毫动弹不得!

    马星云见虬髯汉子露了这一手功夫心知两者强弱已有分晓,他虽知对方功力在自己之上却也丝毫不惧怒喝道∶“你做什么?快快放开手!”

    那虬髯汉子见马星云如此无礼,冷哼一声随即力达剑心将其震断。马星云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截剑,气冲冲地往地上一扔,指着那虬髯汉子道∶“原来你是那婆娘的同伙,那我就连你一同杀了!”

    张志情知不妙马上拉住了马星云道∶“师兄莫要生气冲撞了好汉!”

    “你放开让我杀了他!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如今也没脸回去见师父了!”马星云挣扎着大叫道。

    过了半晌马星云终于稍稍安静下来张志才道∶“不知这位好汉高姓大名,又与那姑娘有何关系?”

    “俺姓田名虎,与那什么姑娘毫无干系!”那虬髯汉子随手扔下手中那半截剑刃道。

    张志听到这里露出一丝微笑道∶“那好汉为何要与我们昆仑派为难?”张志有意要说出昆仑派的名头打算唬这田虎一下。

    田虎冷哼道∶“你看一下这里的兄弟们!”田虎说着向四周指了一遍,若是在平常的地方见到有人打架斗事早就避之唯恐不及了,只是这里的客人竟一个个都坐不离位,神色不满地盯着他们看,显然这些都是江湖上见过大场面的人。

    张志被这些人盯得心里发虚,只道∶“不知我们那里得罪了众位好汉!”张志知道若是将这里的人都得罪了那可真是九死一生了。

    “我且问你,你会不会到茅房里吃饭!”那田虎道。

    马星云听到这句话还道这田虎在骂自己吃屎,所谓士可辱不可杀他立马一掌往田虎身上打去,这田虎长得当真是虎背熊腰,眼看马星云的这一掌竟丝毫不放眼里,站在原地完完全全地受了他这一掌竟仍是面不改色。

    “好汉这话是什么意思?可知道我们昆仑派也不是好欺负的!”张志怒道。

    “你只说会与不会!”田虎似乎没有将马星云的那一掌主心上。

    “自然不会!”张志脱口而出道。

    “那你们为何还在此打杀?”田虎道。

    张志越听越是糊涂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既然知道茅房不是吃饭的地方,为什么不知道客栈是喝酒吃肉的地方而非打杀的地方?”田虎道。

    张志这才恍然大悟,这田虎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原来是因为自己在此寻仇打杀而坏了他们喝酒吃饭的兴致,他连忙拱手道∶“方才是我们不对在先坏了大家兴致。”说着又指着那神秘女子道∶“妖女,敢不敢与我们到外面厮杀!”

    那神秘女子此时已往二楼客房上走,她听到张志叫战,只道∶“外面风雨飘摇我才不跟你们出去,要打便在这里打,不打的话老娘便回房歇息!”说完头也不回地往上走了。

    两人见状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将这里的人都得罪了只好再坐到一旁喝酒,等明天这些人离开或者那女的离开这客栈再行动手了。

    景夕忘吃饱喝足之后也上房休息了一夜,直到第二天醒来客栈里都没有发现什么打斗的动静。他离开这方圆客栈后还没走一里的路程就骇然发现张志和马星云被吊在了路边的松树上,张志似乎被人一掌打至胸口,掌劲并未足以弊命而是后来被吊上这树上后挣扎死的。而马星云的全身都是紫黑色,显然是中毒身亡的。

    当景夕忘将他们解下来时却发现这两人早已经断气。他将张志和马星云这两具尸体埋了之后又上马继续赶路,这一路上他面如死灰,神情沮丧。

    自从这一次离开雪云峰后,一路上无论是好人坏人,见到一这条条性命死于自己眼前的情景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还有不少人甚至是死在自己手中,有时候人的性命当真是贱同蝼蚁,这生命的脆弱已经让他开始感到有些麻木。虽然知道有些人明明可以不用死,但这一切事情的发生却不是他自己一人可以左右得了的。

    景夕忘又走了半天,此时他见到前面有一片紫竹林之中而这竹林外拴着一匹红棕色的马,他记得这马正是那个神秘女客的坐骑。此时东风正狂,吹打得这片竹林簌簌作响枯叶随落……

    正当景夕忘想走过去时又远远看到有两个人影,那两人像是在说话!景夕忘的马刚走了两步便见一人向这边看来,当景夕忘来到那两人面前时便勒住了马步。

    只见眼前是两个女子,一个年龄稍小长得眉清目秀,另一个看起来年纪约有三十来岁的样子也是长得端庄秀艳,只是脸上仿佛罩着一层严霜两眉间的杀气隐约可见。

    那年龄稍长的女人只望了一眼景夕忘道就对身边的女子道∶“月婷,这是你朋友么?”

    那个叫月婷的女子低头道∶“师父,他不是弟子的朋友!他是华仙派的弟子,好像叫景夕忘的!”说完又向景夕忘道∶“你这一路跟着我是不是也要像那些狗屁昆仑派弟子一样来杀我?”

    这个叫月婷女子的声音中有些撕哑,比寻常女子的声音都要难听。景夕忘一听便认出她就是杀死马星云和张志他们的那个女子。

    景夕忘虽不是刻意跟她到此,但是对于这个种动辄杀人的女子还是不存好感只昂首道∶“像你这样到处为非作歹的人杀了又如何?”

    月婷的师父听到景夕忘说这句话时胸有成竹,微微颌首道∶“你叫景夕忘!又是华仙派的弟子!唔,我记起来了。听说上一次白轩那家伙率众攻上雪云峰之前你倒出了不少风头就连白轩手下的五个老家伙其中一个险些被你杀死,好像那个狐妖还是你旧交呢!”

    景夕忘听这女人说到语嫣,一时心血来潮还以为她也在这里顿时向四周看了个遍,但这里除了眼前这对师徒却一个人也没有了。

    景夕忘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女人娇笑了几声道∶“你这小子倒是不怕死。月婷,告诉他你师父是谁!”那女人最后这一句话却是对那月婷说的。

    那个叫月婷的女子恭恭敬敬地说了声“是!”

    又对景夕忘道∶“我家师父就是魔教七星魔魁中的苗六娘,我是她弟子赵月婷!”

    景夕忘听得心里一颤,她在七星魔魁中排行第六而人们都知道她姓苗故而苗六娘的名字就由此而来。据说这苗六娘杀人如麻而且用毒如神,时常在杀一个人之前喜欢将其捉住用毒药将他折磨得痛不欲生至死方休,只是她在和别人交手时却自负修为而不常用毒,人送外号“毒娘子”!

    苗六娘见景夕忘听完自己的名字后仍是安然如故,倒是有些佩服也不知道他是不了解自己的可怕还是真的不惧,要知道用毒高深者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地让人卒然死去,无论是多利害的武林高手都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而毒药可以无孔不入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

    苗六娘叹道∶“老娘匿迹江湖多年兴许世人都把我给忘记了!不过你既然是华仙派的得意弟子,那么不知道你比我这个不太得意的弟子高明多少!”

    说完又向赵月婷道∶“月婷,你若能杀了这小子我便叫你师姐将〖毒经〗全部传授于你!”

    赵月婷听到自己师父说这一句似乎高兴异常,双膝顿时跪倒只爽快答道∶“弟子叩谢师父大恩!”听这自信的口气似乎杀了景夕忘只不过举手之劳!

第一百二十七章∶大意

    景夕忘心知自己定然打不过这苗六娘,但对付她的弟子赵月婷自问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见赵月婷身法轻盈,动如脱兔,转眼间便来到景夕忘跟前。景夕忘仍是坐在马上端地一脚往赵月婷的肩膀踢去,赵月婷却不躲避只一掌往景夕忘的马腹上打去,马儿受了惊即该转身便要跑,而景夕忘的这一脚自然就落偏了。

    马儿往后走了几步后景夕忘正要将它勒停,不料身后风声飒然。景夕忘一手抓住身边的一棵绿竹动作如灵猴般向上爬去。

    赵月婷见这一掌又没打中心里有些躁急道∶“你堂堂一个男子汉,打个架还要东躲XZ的算什么本事?快给我下来!”

    景夕忘见这赵月婷发怒心里反倒有些高兴道∶“和男子汉打我自然就有男子汉的本事,但和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阴毒女人打无论怎么打都算本事!”

    赵月婷气得两脚一蹬又向景夕忘追去,景夕忘见她要从下面上来顿时大笑道∶“你既然这么想我下来那我便下来吧!”说完真的两手一松,整个人马上从上面落了下来。

    此时赵月婷正在下面见到景夕忘从上面“掉”了下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眼看景夕忘双脚踩到她,双掌向上一推正中景夕忘脚底,景夕忘两脚踢开她的双掌双脚往两个肩膀上踩去,赵月婷这才从上面直摔了下去。

    赵月婷见自己的手掌和肩膀上都印有景夕忘的鞋印刹时气得满脸通红,景夕忘此时仍“吊”在绿竹上道∶“姑娘不必恼怒,方才我这一脚不踩你的头上便算是手下留情了!”

    “待我杀了你定要剁下你的双脚喂狗!”

    赵月婷怒叫一声,一掌打断了景夕忘“栖身”的那条竹子,景夕忘纵身又跳过另一条竹子上,赵月婷一连打断了十多条竹都奈何不得景夕忘。

    景夕忘这是故意在激怒赵月婷,因为他看到赵月婷这种视人命于无物的人怒不可遏却又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实在是大快人心。

    就在景夕忘以为这赵月婷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迎面飞来数十枝细针将他前后左右路都截住了,景夕忘无奈只得松手拔剑去挡这些银针,刹时间面前舞出一层密不透风的剑网,只听到一片“叮叮”细声顿时被景夕忘打落十多枝银针,而景夕忘这里也只得往下落!

    赵月婷笑道∶“怎么样?上面不是挺凉快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景夕忘闻到空气中充斥着一鼓淡淡的异味若是一两根还难以觉察,但这数十枝银针齐发就容易闻到了。他知道这些银针中定是含有剧毒,若自己中这一针定然必死无疑。

    眼看赵月婷飞身来到,景夕忘知道若再是心存大意定会被这女子所杀,他剑气一震,一招清风逐燕式赶了过去。赵月婷一双玉掌犹如穿花蝴蝶般来回游走,见景夕忘神情俨然不似方才的随意,而且剑招一招比一招狠厉逼得她毫无还手的机会,心下不禁怯意渐生,但想到只要杀了景夕忘便可以习得师父的旷世毒经不得不又重整意气。

    十招过后景夕忘仍是和赵月婷打得看似旗鼓相当的样子,实质上景夕忘是对赵月婷身上的毒针有所忌惮。眼看十招过后景夕忘见赵月婷并没有再发毒针顿时转了剑法。

    赵月婷见景夕忘剑法精妙非自己能力所及,到得后来她只觉虚实难辩越打越乱,好似自己的许多招式在景夕忘面前都使将不出犹如吐丝自缚一般自己反倒将自己牢牢套了起来。

    再过得须臾,赵月婷忽然后背被人一抓硬是向后拉了过去,此时她正打得心烦意乱被人这么一抓想也不想一掌便拍了过去,但这一掌还没打到一半突然手臂一麻便垂了下来,当她转过头去时只见那人正是自己的师父。

    苗六娘两眼一瞪,喝道∶“打不过别人便想拿师父撒气么?”赵月婷被苗六娘这一瞪顿时吓得腿都软了,跪下来乞求道∶“弟子不敢,请师父饶恕!”

    苗六娘看着景夕忘道∶“好个华仙派弟子,小小年纪剑法便可练得这般成就当真是了不得!”说着又对赵月婷道∶“月婷啊!看来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景夕忘见到赵月婷听到自己师父的这一句话不知为何吓得脸都青了,身体不住地颤抖着道∶“师父,请师父再给弟子一次机会!弟子这次一定能杀了他!”

    苗六娘只冷哼一声便转过身去,赵月婷顿时连连叩头道∶“多谢师父成全!”

    赵月婷对景夕忘昂然道∶“你手上有剑,而我却手无寸铁这样不公平!你敢空手跟我过招么?”她面对景夕忘时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好,我就跟你空手过招!”景夕忘看到刚才赵月婷跪救苗六娘的样子心生同情,如今听到赵月婷和自己赤手空拳地打,想也不想便还剑入鞘答应了。

    赵月婷听景夕忘答应了自己的请求顿时大喜,景夕忘说话刚落便冲去一掌毫不犹豫地向他打去。本来景夕忘答应不用剑还有一个原因自然是认为即使是赤手空拳那赵月婷也未必会赢得了自己,如今见赵月婷这一掌打来平实无奇,若不是自付内力强过对手那是绝不敢打出这一掌的。景夕忘心知这赵月婷的内力并不如何高深,只是本能地用了三成不到的力道便打了过去。

    掌掌相对,侥是景夕忘用了三成不到的功力,这一掌也将赵月婷震退了几步。只见赵月婷打完这一掌后便收掌不打了,走到苗六娘身边道∶“师父,这家伙好笨,是弟子赢啦!”

    景夕忘只觉得奇怪,为什么赵月婷说是她赢了?但见苗六娘又道∶“月婷,以你如今的功力还需多下一番苦功。若不是这小子太傻你早没命了!”苗六娘说完便转身走了。

    赵月婷见状也紧其后大叫道∶“那师父是不是就可以叫师姐将那毒经传授于我啦!”

    景夕忘看着她们离去只觉奇怪,还以为这苗六娘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呢。但当他刚走出两步时只觉右手掌心隐隐作痛,景夕忘顿觉不妙当他举起右手来看时手掌都已经变成了黑色,这时他才知道原来那个赵月婷的手掌也含有剧毒。她叫景夕忘不用剑是因为如果景夕忘使剑她根本近不得景夕忘身,如今景夕忘和她对掌正是中了她的下怀。

    景夕忘急忙点住了周身的几大穴,但毒性仍在不断漫延渐渐地从掌心扩散到四周直到整个手掌,而手上这些已经发黑的地方更是痛如刀割,仿佛那些毒性每漫延一点就被人用刀割去一片肉一般痛苦难捺。刚开始时倒还可以忍住不叫声来,但渐渐地那毒气漫延上到手腕时就再也忍不住大叫!

    景夕忘苦笑道∶“想不到自己的一念之仁竟会落得这样的死法!这是咎由自取到头来又怪得了谁?”

    他忽然拔出长剑大喝一声想也不想便往自己的右臂砍去,但是当剑刃正要落下时手腕顿时一震,不知道是谁将他手中的剑弹开了。

    景夕忘还以为是赵月婷又回头要看看自己凄惨的死法,狂吼一声左手顿时鼓足了劲道往左边推去,只见一鼓狂风乍起数十条青竹连根拔起周边就算没被拔起的也有数百条被折断,犹如惊涛拍岸气势惊人,眼前也顿时出现了一大片空地!

    看着景夕忘单凭这一掌便摧毁一大片竹林,旁边有个女子正呆立于原地惊得脸色煞白。那女子身高体瘦,鬓发倒垂竟是刚辞别了数日的东门揽月。

    东门揽月没想到景夕忘竟有如此深厚惊人的内力,要不是自己避开得及时只怕不死也必受重伤,呆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来道∶“你要杀死我么?”

    景夕忘再次忍住了痛道∶“原来是东门姑娘,方才我还以为是别人呢!”由于刚才景夕忘的那一掌,如今他的手臂已经被毒气侵黑了几乎一半。东门揽月见他大汗淋漓,只是微微皱眉道∶“你刚才要做什么?”

    景夕忘又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剑,咬了咬牙道∶“我……我已经中毒了,将右手砍断或许还能保命!”

    东门揽月只是摇头道∶“没用的,你中的毒并非毒虫毒草之毒,而是中了一种毒功,叫修罗掌!中了这种修罗掌毒气会首先直入心脏,然后四肢渐渐开始变成黑色还会痛如刀割,最后就会全身被毒气侵透而死。幸好打你的那个人功力不深,四肢中只有一条手臂变黑,而你现在还不是最痛苦的,当毒气攻到你心脏甚至是大脑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你是来看我怎么死的么?是了,你到现在定是还想着怎样杀我,现在你也如愿了!”景夕忘紧紧地咬着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痛叫声!

    东门揽月道∶“我早劝戒过你不要去碧女峰,是你不听我劝不是我要你死,如今碧女峰还没到你就要死在路上了,如今这般岂不落得凄凉?”

    “即便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后悔,今朝风清明日雨,谁料世途多变幻!人在江湖中不正是如此么?”景夕忘一边说着一边艰难地想爬上马背!

    “你要去哪里?”东门揽月问道。

    景夕忘看了东门揽月一眼,咂舌道∶“口好渴,突然想喝酒了!如果你想看着我死便跟来吧!再不然你就在这里杀了我!”他说完这一句话突然脚下一滑竟又从马上重重摔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奈何

    东门揽月见景夕忘从马上摔下竟也快步走去将他扶了起来显得有些关心地问道∶“你,你没事罢!”

    景夕忘见东门揽月这一举动倒是奇怪,只是点了点头又挣扎着要上马。东门揽月见状立即将他按坐在地还点了他身后的心俞穴和命门穴等几大要穴。

    景夕忘还以为东门揽月真的要趁机取他性命倒乐得痛快,是以也不作反抗。但后来慢慢地觉得右手的痛楚竟减轻了许多,只是经脉的流转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时急时缓,时逆时正,他正要转过头去时却听东门揽月道∶“集中精神气聚丹田先将体内的真气从天枢穴的方位运转一周,通了气血后再直达神藏冲破气门……”

    景夕忘听东门揽月所说的真气运转方法和一些基本的内力修炼法门颇具相通之处,但按照她所说的穴位途径将体内真气运转一周后右手的痛楚又减少一分,然后是两周三周……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右手的痛觉竟也都全消去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景夕忘站了起来向东门揽月问道。

    东门揽月哼道∶“我从来就没说过要在这里看着你死!”

    景夕忘有些尴尬地说道∶“方才是我胡思乱想了,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你救了我性命!”

    “你不必道谢,你曾救过我,如今我也救你一回我们互不相欠就算是两清了!”东门揽月道。

    “是是是,两清了!不过东门姑娘怎么会解这修罗掌的毒气?”景夕忘问道。

    “区区修罗掌有何难解?”东门揽月轻描淡写道。

    景夕忘道∶“听你这口气似乎认识打伤我的那位姑娘是不是?”

    “赵月婷是我师妹!”东门揽月的这句话说得不冷不热却惊得景夕忘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转念一想,她们二人的性格冷傲有不少相同之处的确像是一个师父调教出来的弟子。

    景夕忘又问道∶“为什么我见你那师妹使毒却没见你使过毒?”

    东门揽月沉默了半晌,正当景夕忘认为她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时又听她道∶“我爷爷为人光明磊落,从小曾有几年受他老人家的训戒,是以虽然学会了师父授予我的毒经但却极少使用。赵月婷入门较迟功力日浅,若和别人交手时不用毒遇到一般的江湖中人她便会立时送命。”

    景夕忘点了点头也觉得有理,又问道∶“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是打算来找你师父的么?”

    “你还打算去碧女峰么?”东门揽月不回答景夕忘的问题反问道。

    景夕忘道∶“你为什么一直要阻止我去碧女峰?到底那里有什么危险?”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你就自己多保重吧!”东门揽月说完转头就要走。

    “东门姑娘!”景夕忘见东门揽月要走急忙叫道。

    “还有什么事?”东门揽月停下来道。

    景夕忘道∶“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你的好意提醒!”

    “你不是一直说我要杀你害你么?”东门揽月哼道。

    景夕忘∶“东门姑娘休要再取笑了,你对好我还是知道的!方才我只是一时糊涂说的话,你该不会如此小气吧!”

    东门揽月道∶“谁说我对你好了,如今我欠你的情已经还清了,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便是我取你性命的时候!到时候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东门揽月说完这句话后身影也跟着消失在这片竹林中。

    经过这番生关死劫后景夕忘仍是心有余悸,心里只想着若是叶萱或夕瑶在此定然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难道真的是自己心慈手软了么?若不是得东门揽月相救只怕自己今天难逃一死!

    他重拾心情后又上马向碧女峰的方向走去,过了这片竹林后离碧女峰还有一天不到的路程,景夕忘这一路上都在想到底碧女峰上有什么危险,苏楚等人不是也答应自己不去找碧灵仙子麻烦了么难道他们出尔反尔不成?他边走边想最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岸青山相对,一路烟霞落沉鹤戾雁归,漫天残阳夕照。时入黄昏,只见天际玉带般连绵的云雾透过周边的逶迤青山,犹如一个个戴着朱绫玉带的曼妙女子在翩然起舞,那柔光霞景在此时更是多了几分闺阁小姐的软玉温香。

    景夕忘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牵着马儿在这惬意的黄昏下漫步。这时只见迎面走过不少挑着空箩筐的村夫,似乎是一些刚赶集回来的农夫。他叫停了一个汉子道∶“这位大叔,请问前面是什么地方?”

    那汉子道∶“小兄弟,你外地来的吧!前面的地方就是太平镇了,你要住店吃饭的话便可到前面去!”

    景夕忘突然一喜,道∶“大叔说的太平镇就是在碧女峰之麓的镇子么?”

    “小兄弟说得正是。”那汉子说着又重新打量了一下景夕忘道∶“难不成小兄弟也是打算上碧女峰拜访众位仙子?”

    景夕忘点了点头,又见那汉子挑起空担顺手一指道∶“你看那儿最高的一座山峰便是了,祝小兄弟你好运!”说完便一摇一摆地走了。

    他顺着那汉子所指的方向望去见到一座秀峰屹立于群山之巅,远远看去亭亭玉立,云雾烟绕秀气蒙胧果然似人们所说的犹如束身自好的妙龄少女。

    景夕忘翻身上马,两腿一勒那马儿一声长啸顿时绝尘而去。马儿走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路至尽头转了个弯果然见到了一个小镇。此时已经是日落黄昏之际,太平镇的上空炊烟袅袅大街中已见不了多少行人,他见此时天色已晚也不急于上山拜访于是就准备找间客栈先行住下。

    “景夕忘,原来你也刚到啊!”正当景夕忘要入客栈时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往后看去时只见那人正是韩昊。

    景夕忘见到韩昊竟也来了这里,忍不住上前拍了他肩膀一下笑问道∶“韩昊?你怎么也来了?”

    “不急不急,我们先进去边吃边说!”韩昊说完便拉着景夕忘进客栈点了些酒菜坐下。

    两人一同干了三大碗后景夕忘才问道∶“韩昊,快跟我说说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东门剑宇那些人怎么了?”

    韩昊又喝了一大碗后才道∶“那天你走后我跟东门兄就一起喝酒畅聊,只可惜你却不在。到了第二天便是东门雪的比武招亲大会你猜这最后得胜的是谁?”

    景夕忘摇了摇头道∶“那天我来去匆匆根本不及和众位英雄相识又怎会猜得出来?”

    “不不不,那人正是你认识的张忠义的儿子叫张毅,好像是你以前的师兄是吧!”韩昊道。

    景夕忘仍有些不相信道∶“怎么可能会是他?”这时他又想,难道这张毅五年来的功夫当真如此长进了?

    韩昊苦笑道∶“连你也没想到吧!那个张毅可不知有多聪明,那一天的比武招亲谁能在台上站到最后就算赢,而张毅那厮竟等到了所有人都被莫风打下台后等到莫风精力耗尽时他才上台使了他家的那个什么狗屁步法逼得莫风措手不及以致最后落败!”

    “原来如此!那后来东门镇又怎样了?”景夕忘道。

    韩昊道∶“景兄大可放心,那个易向天并没有出现。后来比武结束后东门傲便遣众人散去了,还说以后拟定东门姑娘的婚事后再行通知。当众人都散后东门傲便叫人一把大火将东门镇给烧了,之后我觉得左右也是无事于是便到这里寻你来了,不过我走之前听说那东门雪好像又失踪了可我看东门剑宇似乎并不在意,这应该是他们兄妹间的把戏吧!哈哈哈……”

    景夕忘也喝了一大碗酒道∶“看来这都是我们的缘份,今天早上不久就见到东门揽月,转眼晚上又碰到韩兄你了!”

    “什么?你见到东门小姐了?”韩昊听到景夕忘说见到东门揽月时竟急得马上站了起来,手中的酒也泼了自己一身。但在下一刻他便知道自己的失礼,又坐了下去。

    景夕忘看到韩昊如此剧烈的反应马上就想到了其中的端倪,摇头笑了两声道∶“我看韩兄并非是为找我才来的这里,而是想相约佳人吧!”

    韩昊见自己已被他看穿了心思,只埋头又再喝酒来掩饰自己的不安与尴尬。景夕忘有意笑道∶“难道韩兄不想知道东门小姐今天和我说过什么话么?”

    “景兄,你就别再拿我来取乐了。今日东门小姐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韩昊问道。

    景夕忘忽然又问道∶“韩昊,你当真是喜欢上东门揽月了?”

    见韩昊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又知道她的师傅是什么人?”

    韩昊摇了摇头道∶“我见她的剑法中亦正亦邪,实在想不出是何门派的武功底子。”

    “如果我跟你说东门揽月是魔教苗六娘的弟子那你又会怎样?”

    韩昊听得景夕忘的这句顿时又被怔住了,他死死地盯着景夕忘道∶“你这话可不许胡说?”

    景夕忘将今天碰到东门揽月的事说了一遍给韩昊听,韩昊听得全神贯注最后又问道∶“那依景兄对她又有何看法?”

    景夕忘道∶“今日东门小姐救我一命足见她还有一丝良心未泯,可她身上的戾气不除终究是个危险的人!”

    “是正是邪身两岸,是缘是劫终难逃。一种相思总独看,明月如何照我眠?”韩昊吟唱了两句又冷笑一声道∶“也难怪我总觉得自己和东门小姐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景夕忘此时的心情也颇为复杂,只得陪着韩昊一起喝酒!

第一百二十九章∶闺阁仙子多才智

    次日清晨,景夕忘从客房上下来见到韩昊一早就在下面自斟自酌起来,看他神色憔悴像是一夜都没有睡好。他走了过去坐下来道∶“韩昊,我这就要上碧女峰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韩昊抬头看了景夕忘一眼才道∶“你上去是找碧灵仙子还是上面有故人在?”

    景夕忘道∶“都有吧,上次魔教围攻华仙派多得碧灵仙子出手相救,这次是祖师爷特意交代我来当面道谢的。”

    韩昊笑了笑道∶“就你一个小小的仙门弟子来答谢人家的相救之恩是不是太也儿戏了?况且你身上更无奇珍异宝,两手空空的又何来诚意?”

    景夕忘被韩昊这么一说顿时面红耳赤,他初入江湖不久也不知当中的礼数,忙向韩昊讨问道∶“那依韩兄说的我该……如何是好?”

    韩昊却笑道∶“景兄莫要见怪,我方才只是随意说说罢了。以华仙派与碧女峰两派间的关系如若送礼那才真显得无礼呢?”

    景夕忘侧耳倾听,韩昊又道∶“你想啊,太白真人怎么说也是碧灵仙子的的师叔,世上哪有师叔给师侄献礼的道理?”

    景夕忘听到这里才松了口气笑道∶“韩兄说得极是,方才我还差点没被你给吓死,若是被别人说我们华仙派礼数不周回去的话可就要被两位师伯责怪了。对了韩兄,还不如你我一同上碧女峰吧也比你一个人独自在这里喝酒的强。”

    “总觉得今天好累我就不陪你了。”韩昊摇头道。

    景夕忘道∶“那你也少喝点酒好好休息一下,我就先走了等下来的时候再来陪韩兄你喝酒!”

    景夕忘走出客栈后见到外面街道上已经人来人往氛围颇为热闹,而奇怪的是这来来往往竟都是些年少俊雅的男子居多,街道上也有不少是靠卖字画为生的书生秀才,楼亭里的说书先生更是滔滔不绝四座不时有人拍案叫好。

    景夕忘只觉奇怪,这太平镇看起来怎么像个大书院般满是书香味儿。他在大街上走着忽然看到一间首饰店里走出一个男子手中拿着一手镯异常兴奋地自语道∶“将这手镯送送给玲妹她定然会欢喜!”说着便急急地去了。

    他站在那首饰店的门前想着刚才那男子说的话,店里的老板见到景夕忘站在外面便大叫道∶“外面的公子也进来挑一件饰哄一下姑娘开心吧!”

    景夕忘走了进去只见里面的金钗玉环琳琅满目看得他眼花缭乱。那店老板笑面迎人道∶“不知这位公子看上了我们这里的哪件首饰?”

    景夕忘问道∶“你方才说只要送首饰给女孩子便能哄她高兴么?”

    那店老板笑呵呵道∶“这位公子可真会开玩笑,你想这世上的女子哪一个不爱打扮?既然爱打扮那么定然就会喜欢首饰了,不然我这铺面又开来做什么?”

    景夕忘心想这店主说得也有理,虽然我不用带什么礼物上碧女峰拜访碧灵仙子,但我与沁心妹妹多年不见,买件首饰送她也是应当的。

    他从店里要了一枝碧玉簪,刚从首饰店里走出忽然见到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手中拿着一卷文字在街道止边跑边喊道∶“红袖仙子又出新词啰,红袖仙子又出新词啰,大家快快来呀!”

    那孩童一过,后来顿时跟着十多个老少书生都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似乎追了很长一段路,其他人有的连摊位都不顾也围了上去,整条大街中听到这孩童的声音人人都显得心情兴奋竟像炸开了锅般全都为之沸腾起来了,一时间这小镇如遇佳节般显得热闹非凡。

    景夕忘回头向那首饰店老板问道∶“这小孩手中拿的是什么,怎么这镇上的人都如此兴奋?”

    那老板哈哈笑道∶“公子定是从外地刚来到我们太平镇而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吧!”

    景夕忘点了点那老板又道∶“离我们这里最近的碧女峰想必公子定是知道的,实际上方才那个孩子说的红袖仙子正是碧女峰上的其中一个弟子。”

    “这又有什么特别的?”景夕忘道。

    那店老板又道∶“公子莫急,且听我细细给你道来。只因这碧女峰上专收女弟而招揽来一些富贵

    人家有侠义心肠的闺阁大小姐纷纷来投师学艺,而她们的父母知道碧女峰上没有男弟子不会坏了礼节,是以就放心让她们来投师……”

    景夕忘又问道∶“为什么没有男弟子就不会坏了礼节?”

    店老板道∶“公子是有所不知,一些富贵人家比一般的人将礼仪节数都看得重,他们是不会让自家的千金天天都对着那些男弟子练武的!这些在他们眼里看来都是不合规矩的,你明白了么?”

    景夕忘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这些与刚才那一幕又有何关系?”

    “关系可大了去了,你可知道那些闺中小姐们自小便在家中开始习得刺绣女工和琴棋书画,是以碧女峰上便出了不少的奇才女子。据说碧女峰上的女子较文论武均不在男子之下呢!我在此经营多年也曾有幸见得仙子一面,当真是如琬似花,丽质天然。知好色而慕少艾,你所看到的这些所谓君子都是慕碧女峰上仙子的名而来的。每次从上面传下什么词曲,这里的书生秀才都竞相诵唱,为了可以一亲芳泽有人在这里一住便是数年啊!”那店主说完冷笑一声又向景夕忘问道∶“莫非公子也是要上碧女峰?”

    景夕忘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这时外面的人大多都围在一处品词听曲,街道上出现了半是热闹半是清闲的情况。他往碧女峰的方向又走了一顿饭的功夫,穿过了太平镇之后又绕过几座大山顿时来到了碧女峰的山麓。

    景夕忘从此处仰视而上,只见这山峰竟也不比雪云峰差,但见这山峰挺拔秀丽一看似乎不见尽处,一鼓庄严气魄也是逼人而来。

    “王公子,那姓曾的老汉说他腿上的老毛病又犯了,怕是抬不了这许多珍宝上山了!”景夕忘见到前面不远的树林里停有一队人马,也是不知意欲何往。

    那姓王的公子气得直瞪眼反指着那老汉道∶“什么?在这如此重要的关头你这老儿想误了本公子的大事么?快给我起来,不然有你好看的!”

    那老汉坐在地上左右动弹不得,苦苦哀求道∶“请公子息怒,老头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看这山峰迂回曲折,陡峭无比甚是难行,而且高入云端一望无尽。我这把老骨头是无论如何也抬不上去了,还请公子另请高明吧!”其他一些身壮力健的汉子听这老汉这么一说纷纷往上看去,一时间也被愣住顿时又是怨言四起。

    “公子你看,那里有个人不如我们出高价叫他来帮忙吧!”那王公子身边的一个奴仆指着不远的景夕忘道。那王公子见景夕忘身形偏瘦,年龄和自己也相差无几心有疑虑,但事出无奈也只得如此。

    那奴仆将景夕忘叫了过来道∶“小兄弟,我们要将这些东西扛上这高峰,你若肯帮忙酬劳自然少不了你的!”

    景夕忘问道∶“你们这是要将这些东西拿上碧女峰么?”

    那奴仆点道∶“正是,这是我家公子给上面的诸位仙子所送的大礼,怎么小兄弟,你若帮忙抬上去我们给你三十两的酬金!”景夕忘心想反正自己也是要上去,帮他们一把也不过举手之劳于是便爽快答应了。

    那些汉子原来还怕景夕忘帮倒忙,但见他和另一个汉子一同扛起这四五百斤重的宝物时走了一顿饭时间后仍一副如履平地,神色自若之态便不敢再有怀疑。

    景夕忘随着这些人登峰时但见这山中景色变幻无常每十步一小变,每百步一大变,越往上走就越入佳境当真是其趣无比。碧女峰上山的道路曲折环绕甚是难行,和雪云峰的直上直下自又不同了。

    当众人都还没上到一半的时候见到前面设有一个凉亭顿时纷纷叫停都称累得不行了。有人见景夕忘走了这么久后仍是面不改色,一路上还不住地称赞此处的景色佳妙甚感佩服,要知道一般人即便手上不拿任何东西来到这里也该累个半死了。

    景夕忘从这些人口中得知这个姓王的公子名叫王文亮原来他们扛的这些箱里全是送上给众仙子金银首饰,也难怪这些箱子如此沉重!

    此时凉风习习恰逢曦日初升,景夕忘所站的高度与朝阳相对,看似与日并肩顿生豪情万丈。

第一百三十章∶结义李隐

    “能够在这与天比高的碧女峰上观赏日出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景夕忘见到侧峰一处奇石突兀的地方正坐着一个青年男子在悠然感叹,那男子的前面正对着东方日出而脚下便是悬崖深渊。

    景夕忘身边的不少汉子看到那种险峻的地方竟还坐着一个人都不禁吓了一大惊,因为那种地方下去容易上来难,只要稍有失足立即坠下去粉身碎骨。有人窃窃冷笑道∶“这家伙想必是脑袋有问题,若是平常人岂敢走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去?”

    景夕忘见这青年男子的行为有点出人意表,大有江湖中那些洒脱不羁的侠士之风,也正值此时心中一鼓豪气涌现于是便有意前去结交。

    他走前两步见到那青年男子身旁置有美酒,便朗声道∶“在下景夕忘,有意结识高士不知可否讨杯酒喝?”

    众人一听均是一惊,连那坐在峭壁上的青年男子也被吓了一惊,半晌才笑道∶“此时要喝我的酒可不是件易事啊!”

    “有何不易?”景夕忘问道。

    那青年男子道∶“你看我现今背倚奇峰足踏悬崖面朝朝阳可惬意得紧,懒得再起身递你水酒啦!”

    景夕忘道∶“这又有何难?”他说完便上前纵身一跳,那些和景夕忘一起上山的汉子都被吓得目瞪口呆,口中只说∶“疯子疯子,他们都是疯子!”

    此时景夕忘已站在和那青年男子同一块奇石下,乍一看这云烟缭绕的悬崖一眼望不穿底犹如无边的黑洞,令得景夕忘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强作镇定缓缓坐了下来道∶“如今可不难了吧!”

    那青年男子见到景夕忘此举也是被吓了一惊,随即又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倒也有意思,来来来,我先敬你一杯!”说完便喝下一杯又将杯子递给了景夕忘。

    景夕忘接过酒杯自酙了一杯喝下后又道∶“高士有如此豪气在这种地方喝酒赏景定非常人也,敢问高士姓名!”

    “哈哈哈哈,小兄弟若是认为我是什么名山高士故而前来结交那我可就让你失望啦!我姓李名隐,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山野闲客,是以高士云云就不必再说啦!若小兄弟觉得委屈大可自行上去!”那青年汉子摇头大笑道。

    景夕忘被李隐说得大是愧疚,急忙道∶“李大哥不必在意,我本无此意!只是见李大哥你的行为异于常人,就算你不是高士也定非常人!”

    李隐又道∶“小兄弟你这话可又说错了,我倒觉得我就是常人并没有特别之处,你又为何说我是非常之人?难道你只结交非常之人么?”

    景夕忘被这李隐弄得自己越说越乱,只道∶“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李隐又道∶“你自己明明说了为何又说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人说话怎么自相矛盾?真是好生奇怪!你是不是要看不起我了?”

    景夕忘此时脸色甚是难看,感觉满腹的委屈却怎么也说不清楚。李隐又道∶“你是不是想说你没有这个意思?”

    景夕忘将头点得小鸡啄般,那李隐又道∶“那也不难,若是要我不这么想除非你现在就答应与我结为异姓兄弟,不然你就是在这里小瞧和嘲笑我李某人!”

    “好,我答应你!”景夕忘说着立即指天盟誓道∶“苍天为证,我景夕忘今天在此与李隐结为异姓兄弟,今后福祸不弃,生死同在!”

    李隐也指天盟誓学着景夕忘的话说了一遍,当他将这些誓言说完后突然“扑哧”一声狂笑起来。景夕忘看了半晌突然恍然大悟,指着李隐道∶“原来你刚才是有意激我,耍无赖来攒我跟你结拜的!”

    李隐见景夕忘识破自己的意图,立即道∶“景夕忘,这一刻非上一刻可比,你可不能随便生我的气呀!”

    景夕忘问道∶“为什么这一刻和上一刻不可比?”

    李隐拍了一下景夕忘的肩膀道∶“上一刻我们还不是兄弟你可以生我的气,但这时我们却已经是兄弟,你就不能这么的小家子气了!兄弟间开开玩笑不是很平常的事么?”

    景夕忘本来就没怎么生气,如今被李隐这么一说更是无话可说!沉默了半晌忽然憨笑两声问道∶“你这人说来也好笑,我们之前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急着跟我结拜?”

    李隐又大笑道∶“人这一生,许许多多事情都是在始料不及的情况下发生的,如果凡事都要讲究个三思而行反倒觉得没瘾!行之所至,心之所及。这样不是很好么?”

    李隐见景夕忘仍是不明白,又道∶“不满你说,其实在你来此之前我独自一人对着这仙山美景忽觉惆怅莫然,于是心里便臆想着若此时有人懂我便会跟我一同坐在这险境胜地举杯畅饮,我李隐也定趁此美景跟他结为兄弟!适逢你景夕忘又‘自投罗网’这还不是上天恩赐于我们的兄弟缘分么?至于前面的那番话自是我以意气相激的了,景夕忘你前来结交我早已看出你是出自一片真挚,如若不然我也不会急于跟你结拜了!怎么样?你该不会真的不高兴吧!”

    景夕忘听完李隐的这一番话后才道∶“我没有看错,你果然就是个怪人,而怪人也一样是非常之人了!不过既然李大哥如此抬举又米已成饮,我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呢!”

    李隐一听顿时大喜道∶“看来你没有看错人而我也一样没有看错人,哈哈哈,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简单,可有的人却偏偏喜欢将它想得复杂!看起来我比你年长几岁自当认我为兄了,你可以继续叫我李大哥,我就叫你景兄弟好了!”两人相视大笑又对饮了数杯。

    “小兄弟,我们歇够了王公子要催我们上路啦!”就在景夕忘和李隐畅谈时忽然听到上面的人催促道。

    景夕忘应了一声又向李隐道∶“李大哥,你这是要上碧女峰么,我们兄弟二人一同去吧!”

    李隐想了想道∶“也好,那我们就一同上去吧!”

    景夕忘高兴地点了点头,纵身一跳便跳了上去,他看着还在下面的李隐道∶“李大哥我们快走吧!”

    李隐仰望着景夕忘伸手上去道∶“兄弟,拉我一把!”景夕忘一时没听清楚也没想到他自己一人竟上不来,但见李隐伸手向上景夕忘只得伸手下去拉了他一把。拉到一半时李隐忽然双脚一滑,景夕忘大惊怕他有失手臂猛一用力直接将他提了上来。

    李隐上到上面双脚刚一落地身体摇晃了几下方才站住脚,景夕忘这才发现原来李隐身上并无半点武艺。

    当李隐站在自己对面时景夕忘才重新打量了他一番,只见李隐穿着一身宽松的暗白色大袍遮过了双脚,身材偏瘦,长相平平,看上去像是一个落拓秀才的模样。

    景夕忘不禁问道∶“李大哥,你身无半点武艺怎么敢身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就不怕上不来或出什么意外么?”

    李隐笑道∶“景兄弟所虑极是,不过如果有人从此处经过只要我大叫救命不就有人来救我了么?若是我能死在这钟灵毓秀的地方不一样落得风流快活?”

    景夕忘见李隐为了可以更加地身临其景竟将生死置之度外,对他这种做法也不知该佩服还是该付之一笑∶“李大哥的这种豁然无束,为一睹奇观而不惜以身殉景的奇怪情怀我看我是无法懂的了!不过大哥日后还是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为好,毕竟性命要紧啊!”

    李隐见景夕忘身负武艺却在这里为别人做这些挑担苦工甚是不解,后来听他说完经过后才恍然大悟。景夕忘道∶“李大哥,你这次上碧女峰来是为了什么?也是跟我一样上峰拜访碧灵仙子么?”

    “你可是太抬举大哥我了,我李隐何德何能岂敢劳烦仙子大驾出来见我?”只见李隐说话时昂首挺胸但语气中却大有自嘲之意。

    “你这家伙倒有些自知之明,要知道仙山上的仙女可不是谁说见就能见的,起码也要有本公子这样的身份地位才行!”那王文亮得意笑道。

    “那大哥此行为何?”景夕忘没有理会那王文亮继续问道。

    李隐道∶“景兄弟是有所不知,你大哥我这一辈子只觉已心无所牵,是以立志要游遍世间的名山大河寄情于景罢了。只是听说这碧女峰顶上虚空缥缈如屹立于空中之城可令人如堕仙境,有如此美景你说我又如何能错过?只可惜峰顶上百仙归聚的奇境怕是无缘认识了!”

    “这又是为什么?”景夕忘问道。

    李隐摇头叹道∶“据说这百仙归聚的奇境处于碧女峰的偏侧,非要从峰顶上众仙子修道的地方穿过不可,不过那个地方常人一般都不能经过!”

    景夕忘道∶“既然是大哥喜欢,那待我见过碧灵仙子后就求她答应让你进去看!”那些汉子听景夕忘说这一句话时像在听一个笑话般。

    李隐又道∶“我看兄弟你身手不凡,应该是出自那个名门大派,不知……”

    景夕忘压低声喉道“不瞒哥哥说,你弟弟我是华仙派的一个外门小弟子,这次来到这里是奉了祖师爷之命!”

    李隐一听愕然,随即又“哈哈”大笑道∶“此番看来结交你这个兄弟到底是我攒到啦!太白真人可是我比较佩服的一位宗师,改日我上山拜会定要兄弟请引荐啊!”

    景夕忘大喜道∶“若大哥有兴致可进我华仙门下,你我兄弟日后也好有得日日相见呐!”

    李隐听到这里顿时收住了笑容道∶“此事我们日后再说……”

第一百三十一章∶故事声声断人肠

    在上碧女峰的道上景夕忘和李隐有说有笑,身旁的那些汉子在景夕忘和李隐结拜时在上面也是听到,初时还以为是这两个“疯子”在开玩笑,但这一路上两人惺惺相惜之情却不像作假更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

    有人甚至还觉得他们二人早就认识了,只是刚才在开玩笑装作不认识戏弄他们而已,不然哪有人刚见面十句话不到就结义的?这太不合常理了。

    一路上景夕忘的肩上虽和另一个人扛着四五百斤重的金银财器,但他内力深厚不以为然。而李隐这一路上虽然走得气喘吁吁,但这一路上的景色似乎能洗涤他的疲劳使之精神大振。

    李隐感叹道∶“碧女峰果真是名不虑传,这一路上就是走废了我这双腿也值了!”

    一行人走走停停花了近两个多时辰忽然又见到前面出现了一条丈余宽的石阶小路,那小路径直而上倒是少了许多曲折,再往上走一段路时又见到不少上上下下的行客。这一路上也碰到过不少上山的人,而那些人似乎都是在这里聚集!

    景夕忘等人又往上走了一袋烟的功夫,又看到两则陆陆续续出现不少的凉亭雅舍,有的人坐在亭中读书,有人在观景还有人在谈笑,看上去似乎大多都长得年少英俊。李隐大叫“有趣!”

    景夕忘问道∶“这里的确是有趣,不过李大哥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书生?”

    李隐道∶“兄弟是有所不知啊!碧女峰上人杰地灵,还曾出现过不少才子佳人的故事哩!”景夕忘听李隐说有故事听,顿时便缠着李隐要他说,但李隐此时已经又累又渴只推说等过了这一段路上到上面的【迎客楼】稍歇一阵再说不迟。

    众人又上了一段路果然见到了李隐所说的【迎客楼】,景夕忘道∶“李大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间【迎客楼】的?你不是说你也是第一次上来么?”

    那王文亮一听,看着景夕忘只哼道∶“真是个土乡巴,连【迎客楼】都不知道!”说完又对身后的汉子道∶“大家先在这里喝口茶歇一会儿,等一下我们再去拜会众仙子。”说完便一个人带头进去了。

    李隐笑了笑,拍了一下景夕忘肩膀道∶“这种人你不必理会,其实我也是在上来之前听别人说的!我们先进去吧,等一下我再跟你讲这里的一些有趣故事!”景夕忘点了点头也跟着进去了。

    只见这【迎客楼】建造独特,有一半座落于山里而另一半却是悬在空中,悬空的那一部分是靠着下面的两棵老松树支力,若是地下的木板或松树稍有断裂这一顿饭便要了人性命。正因为看起来惊险无比,所以来这里的人都挤身于山里的一半而不敢坐悬挂于空中的另一半。

    李隐看见众人都坐在一边正合心意自然是和景夕忘坐在迎客楼悬空的那一半了,从木地板的缝隙中看下去白茫茫的不见尽头,窗外不时有薄雾飘过,云烟氤氲,景美之余又带有几分惊险刺激。

    这时忽然有人给景夕忘和李隐一人捧来一碗白饭和一碟青菜还上了一壶茶水,景夕忘看到那捧饭菜来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他奇怪地向那小男孩问道∶“都还没开始叫呢怎么就给我们上菜来了?”

    那小男孩只是向景夕忘笑了笑并没有答话便转身离开了,李隐道∶“兄弟有所不知,这【迎客楼】有的只是青菜白饭,是以你叫与不叫都是这两样饭菜,据说这里的饭菜都不要钱,只为招待这来往观光赏境的客人。”景夕忘向四周看了看果然见到这里的人桌上除了青菜白饭和一壶热茶外再无其它。

    “青峰独望境,云海无岸处。浮生终得醒,唯君不笑我!”李隐望着窗外的美境徐徐出神嘴里念念有词,过了半晌突然见到他的眼圈变红。

    景夕忘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定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只道∶“李大哥,你方才不是跟我说这地方有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么?趁现在快讲一个给我听吧!”

    李隐渐渐回过神来见景夕忘缠着自己要听故事,只笑道∶“这些事我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多少有些戏剧性,但其中的真假就无从考究了。不过既然你要听,我就给你说一个吧!”

    李隐呷了一口茶才道∶“据说这故事离现在也不过五十年间,说起来还真有几番曲折。那时候有个叫芙蓉的女子,小时候她的父母因为欠下巨债便答应将她许配给了一个姓徐的财主的小儿子当小妾。

    “后来芙蓉渐渐长大,众人见她长得亭亭玉立真如一朵初绽的芙蓉花般光**人。上天给了风华正盛的芙蓉一身脱俗的姿色容貌,可在这花蕾初绽的时候等待她的却是那财主送来的几担婚嫁聘礼。

    “这时芙蓉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婚期到了,她听说这个财主的小儿子叫徐旭生,整日里游手好闭,房下有三个妻室如果芙蓉进门就是排在第四。她不想自己这一生如此断送在这个徐旭生手里,于是暗地里起了逃婚的念头。

    “芙蓉在她大哥的帮助下终于逃上了碧女峰,还入了碧灵仙子的门下。那财主得知后自然也就不敢得罪碧灵仙子,他的那些家奴追到这里时也只得原路折返。正当芙蓉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却听到门外有个叫徐旭生的人来找自己,她听到这徐旭生竟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当天便吓出一身病来。

    “这场大病就像是她的一个心魔一直折磨自己,直到寒冬时分她的身体才稍有好转。经过这么长的时间那时她本以为徐旭生早已经放弃自己下山,可她的一些师姐们却告诉她其实这几个月来徐旭生一直都在大门外守着,只是这些时间见她大病未愈怕告诉她后会对病情。

    “她不明白为何这徐旭生会对自己如此执着,芙蓉的那些师姐也曾问过徐旭生,原来他在自己父亲送彩礼去芙蓉家时徐旭生就曾扮成仆人去见过自己未过门的小妾一面,自此之后徐旭生对芙蓉的痴念就像着了魔似的,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三个妻子全部休掉,一心一意地等待着要接芙蓉过门。

    “之后徐旭生回忆起那时的情境便在碧女峰的一颗石头上刻下了一句‘穷巷陋室芙蓉仙,愁眉换我半生癫。’的话来。

    “而徐旭生的后半生也确实像他写下的这句话一样,为这个貌似天仙的女子癫狂了半生。那时他想着娶过芙蓉后这一辈子定不负她,可没想到的是最终却逼得芙蓉走投无路上了碧女峰。那时徐旭生对芙蓉的情笃已经到了至死不渝的地步,他听说芙蓉上了碧女峰后自己便一直守在外面希望自己可用一颗赤诚之心来打动她。”

    李隐说到这里便停下喝了一口茶,景夕忘追问道∶“后来呢,后来他们两个人怎么了?”

    “世间情缘若都如此多桀那到底还要愁煞多少多情之人?”

    景夕忘见身后坐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那老人接下李隐的话用那苍老而平和的声音继续说道∶“后来芙蓉在她的那些师姐劝说下终于决定要出去见一下那个和自己素未谋面的‘夫君’,那一天的雪下得好大好大,风雪将人吹得连眼也睁不开来。

    “她出到外面见到徐旭生如雪人般身上堆满了雪花,地上的积雪也掩过了膝盖。她静静地看着那个叫徐旭生的人,与其说看着他这个人不如说是看着他的身影,因为那天的雪下得太大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样子。

    “徐旭生站在原地并不知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又或者说他早已经没有了知觉。她听那些师姐们说徐旭生一人在外面已经不知晕了多少回,要不是她们每次将徐旭生救活也不知他死上多少次了。

    “芙蓉这时对面前的这个男子似乎已经没有当初的那么厌恶了,看着他屹立于大雪下瘦弱的身影也不禁动了侧隐。她慢慢走过去帮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积雪,徐旭生见到芙蓉后那双灰暗的眼睛渐渐地恢复了光彩,他以为芙蓉已经接受自己了,欣喜若狂地正要去抱她。

    “但芙蓉后退几步只说了一句∶‘你下山去吧!’

    “徐旭生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我要你跟我走!这一辈子如果没有你我就活不成了!’

    “说到这时徐旭生已经向她发出哀求的声音跪了下来。芙蓉淡淡地又说了一句∶‘以后我要稼的人定是个文武全才,而不是像你这样身上一无是处的富家子弟!’

    “说完这句话后芙蓉就转身走了。自从这一次后这个冬天就再也没人见到过徐旭生的身影,就在人以为他已经知难而退下山的时候,来年的春天却有人突然发现周边多了几间草屋茅舍,而屋里装的全都是些书籍。

    “原来这徐旭生并没有死心,而是准备发奋读书考取功名让芙蓉知道自己并非是个一无是处的人。那时很多人都认为这徐旭生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要知道有人十年的寒窗苦读最后不一样落得个白布青衣的下场,所以别说是十年,只怕还未过一年这徐旭生便坚持不住了。

    “徐旭生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第二年后每年的科举考试他都会去参加,皇天不负有心人直到第三年终于让他中了个举人。徐旭生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喜讯告诉了芙蓉,当时芙蓉说的这些只是想让他不再缠着自己好知难而退,而眼前的这一幕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但是芙蓉仍对徐旭生不满,于是又说她要的是文武全才,如今的徐旭生也不过一介书生,离文韬武略还有一半的路程。徐旭生听后再次下山去,可徐旭生的这鼓决心却让碧女峰上的人认为他不久之后定会再次上来时,一年过后才发现他却一去不回了。

    “本以为难倒徐旭生后芙蓉会高兴,可谁也没想到这一年芙蓉心里却是多么希望他会回来,而这种感觉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她习惯了每天看着徐旭生伴灯夜读的身影,但那时候她只是想着这徐旭生到底何时才能死心。

    “可是当这种习惯突然失去时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不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就这样又过了五年的光境,那一年的春天鸟语花香碧女峰上可比现在美得多了,就在众人要渐渐遗忘徐旭生这个人时他却以一个武状元的身份出现在了芙蓉的面前。

    “是的,他并没有放弃,这五年来徐旭生投师学艺习得一身本事,如今已颇有成就,终于都敢堂堂正正地站在自己最爱的女人面前。芙蓉见徐旭生习武后更显英拔,她看着眼前这个为了自己而不断去努力改变的男子,终于也就垂下了泪来答应成为徐旭生的妻子。”

    景夕忘听到这里本以为故事说完了马上拍手叫好,可那老人沉默了半晌才道∶“很多人以为徐旭生抱得了美人归,本应这一辈子再无遗憾,可是当天不遂人愿的时候无论你怎样努力去改变终究也是镜花水月一场空!”那老人说到这里不知为何突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当景夕忘看向李隐时却见他也是一脸茫然,也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故事竟然还有下文。那老人哭了一阵平伏了一下思绪才道∶“最终芙蓉答应了稼给徐旭生,可是……可是当徐旭生带芙蓉回家的时候却发现原来芙蓉的家人早就已经在芙蓉逃婚的那年全都死了,而害死芙蓉一家的正是徐旭生的亲生父亲。

    “原来芙蓉当年的逃婚使徐财主觉得脸上无光,于是便将这一身怨气发向了芙蓉的家里人。叫他们赔钱不说,还不时地对他们又打又骂,最后不出一年的时间里芙蓉这一家人便让那财主叫人活生生地打死了。

    “徐旭生在这时变成了仇人的儿子,面对着这样的事情芙蓉也不知道自己该继续爱他还是该恨他,之后芙蓉就将自己一直关在她旧时的家里,无论徐旭生在外面怎么叫唤她都不肯开门,一个人关在里面只懂哭泣难过。

    “三天过后,徐旭生发现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就连哭泣声也停住了,当他撞开门时却发现芙蓉的尸体吊在了房梁柱上。”

    景夕忘听到这里,震惊得连手中的半杯茶拿不住也泼出了桌面。那老人又叹了一口气道∶“徐旭生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将芙蓉的尸身埋了以后整个人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只知道第二天的清晨当地出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那就是徐旭生的一家人犹如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家里的财产纹丝未动而且一点儿征兆和动静也没有,有人说是芙蓉冤魂索命,也有人说是徐旭生做的。可无论怎样这些人也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

    景夕忘和李隐听到最后也是不禁喟然长叹,没想到这对佳人一波三折之后本以为会终成眷属,却不想最后落得个人死鸟散惨淡收场的下落,而当那老人唱完最后一句,景夕忘正有事相询时却发现那他早已经黯然离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后门

    那老人消失不见后景夕忘和李隐均是深深地沉陷在芙蓉和徐旭生这对苦命鸳鸯的坎坷命途中。半晌后李隐才感叹一句道∶“真想不到最后他们的结局竟是如此多舛,但世事难料有缘无缘谁最后又能猜得透这弄人的天意呢!”

    景夕忘只道∶“李大哥,我本来以为喜欢一个人应该就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就像我喜欢跟小师妹在一起那样我知道她也喜欢跟我在一起,两个两情相悦的人为什么还要如此的为难对方?”

    李隐苦笑道∶“因为不同人的一生会不同的经历,所以每个人这个‘情’字的诠释都不尽相同,就好像是老天爷在你出生时就在你生命中播下的一颗种子,随着环境的变化可能生长成各种各样的姿态,最后结出百味果实,而其中的过程和滋味就只有自己最清楚了。人生的过程许多都是因为身不由己,你还年轻,以后你慢慢会明白的!”

    之后李隐又陆继地给景夕忘讲了几个碧女峰上的故事,这些故事大都结局美满却不似芙蓉和徐旭生那样悲惨。据李隐所说,也正因为这些才子佳人的动人故事才吸引不少上山读书的书生,大多数人也希望自己可以像故事里说的那样抱得美人归。虽然这样的事情很少,但在碧女峰上人杰地灵出了不少的金科状元却是事实,一时间也成为佳谈。

    王文亮歇息够了之后又开始催促着众人赶路,离开了【迎客楼】之后再往上走时景夕忘才发现上面其实还有一大段的路程,而这段路的两则却再也没有了亭台雅阁。虽然上面还有石阶,但却弯曲绕阻不似下面的平直。

    一行人越往上走,这脚下的云雾越重如踏月地云阶般随风飘摇奇妙无比。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听到前面的王文亮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一声∶“终于都到了。”

    景夕忘一听立即往上看去,只见前面有一处平坦的林地,那里似乎聚集了十多个形色各异的人。

    其中一人脸庞方正,身材魁梧的汉子手中拿着单刀,见到王文亮衣着光鲜知道定是带头人,便指着他昂声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

    王文亮见对方气势汹汹倒也不惧,为了不输气势便向前一步高声道∶“这里又不是你家,你凭什么过问本公子的事?快快给本公子让开!”

    林中不少人正坐在地上,听到王文亮语气嚣张立即又有三个汉子站了起来道∶“大哥,这小子不识好歹,快给他些教训瞧瞧!”

    其他两人也跟着叫嚷。那汉子啐道∶“打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有什么可得意的?”说完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向着身后不远处的一堵白墙大声道∶“老子在此等大半天啦!你们再不叫人出来接待我们可就要砸门啦!”

    景夕忘探过头去只见那汉子的身后不远处有一扇宽不过一丈的小门,他看这门忒也小气便向李隐问道∶“大哥,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李隐知道景夕忘心中所想,笑道∶“这堵墙后面就是仙子们的住处了,不过你也别看这门起得小气,其实这并非是正门!”

    景夕忘点头笑了笑道∶“原来这个是后门,他们为什么不从正门进去而是要聚拢这此?”

    李隐道∶“兄弟有所不知,据说这里并无正门,这堵墙其实是为了阻止一些游手好闲的人上来打扰仙子她们清修而已。”

    李隐说这句话时声音并不大,但仍是被前面那汉子听了去。那汉子身形一动转眼间便单手将李隐提了起来道∶“你说谁游手好闲?你敢再说一遍我就将你从这里扔下去。”

    李隐虽然被那汉子抓了起来,但仍是气度从容道∶“你若说得出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我就向你赔礼道歉,如若不然你就是把我扔下去还不是游手好闲的之人一个!”

    那汉子嘀咕了一阵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他反问道∶“那你又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李隐笑道∶“你不必套我,我本就是个闲人倒也不怕承认!”

    “哼,我不跟你这种无赖胡扯!”说完随手就要将他扔在地上,但在李隐落地的那一刻忽觉腰部被人用手一托,竟没有摔倒又站了起来,他向后看去时只见刚才托住自己的正是景夕忘。

    那汉子见没摔着李隐,气呼呼的便招呼那三个站起来的汉子道∶“兄弟们,给我砸了这鸟门,就不信见些个女子一面比见玉皇大帝还难!”那三个汉子一听顿时摩拳擦掌地向那小门走去。

    “你们这群歹人休要在此对众仙子无礼。”这时又见林中站起一个青年汉子,那青年汉子一身白袍青巾颇有几分儒雅之气。

    那汉子大笑道∶“你这穷酸秀才要做什么?难道要在这里献殷勤不成?大家别管他,快给我砸了!我倒要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住有神仙!”

    那青年汉子几个箭步便走到那些人面前道∶“在此仙山琼阁有你们这几个混帐的东西当真是大煞风景!”

    那三个汉子叫骂了几句便一拥而上,景夕忘见这青年汉子长得虽然瘦小,但手头的功夫却是不弱,在这三人的围攻下却是显得游刃有余,只听“啪啪啪”三声顿时打了他们三人一个耳光,另一个手持单刀的汉子见状也挺身向前缠斗。

    王文亮见他们越打越远便吩咐身后的人道∶“别管他们,我们走!”说完便走到那扇小门前低声道∶“不知乔玉小妹妹在否?我是王文姬的弟弟。父亲吩咐我给她送东西来啦!”

    隔了半晌才听到一阵开门声,只见门的那边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头上扎着一双牛角小辫长得犹如一个瓷娃娃般伶俐可爱。那个叫乔玉的小姑娘见到王文亮用那稚嫩的声音充满喜悦道∶“王哥哥,上次你答应给我拿的糖果可带来了没有?”

    王文亮忍不住想要摸那乔玉的头却被她巧妙躲开了,他从怀中拿出一包糖果道∶“我答应你的事有哪次没做到的?”

    乔玉一手抢过王文亮手中的糖果喜道∶“王哥哥真是大好人,下次可要记得给我带冰糖葫芦来哦!”说着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叫他们将东西都抬进来吧!记得关上门,可别让一些闲人进来了!”说着便带头去了。

    王文亮看着那些人将这一几箱东西抬了进来,最后见到李隐也要进来便将他拦下道∶“这仁兄,刚才你没听说么?闲人可不能进来!”

    景夕忘一看便急了∶“王公子,他是我兄弟!你且宽容一下吧!”

    王文亮哼道∶“他是你兄弟又不是我兄弟,况且你又是什么人?赶快给我将东西抬进去就走人!”说完要将李隐推出去把门关上了。

    景夕忘向李隐道∶“大哥,你在外面等我一下,待我说明情况后就让她们放你进来。”

    李隐只苦笑一声说了一句∶“好,那我就先在这里等你一下。”

    那个叫乔玉的小姑娘从王文亮手中拿到糖果后便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引路,嘴里还不时叫他们轻声些不能让其他人发现。景夕忘只觉在一墙边走了一转两边都是屋背墙后什么也没看到,过了一会儿便来到了一间杂房内将这些东西都放下后那小姑娘便对王文亮道∶“你姐姐她们正在练功,先将这些东西都搁下我去帮你叫文姬姐姐来吧!”那叫乔玉的小姑娘说完后又蹦蹦跳跳地去了。

    王文亮将银子结算给景夕忘等人后便对身边的一个奴仆道∶“你带他们出去吧,记得不要打扰到别人!”

    那奴仆应了一声便要带着众人出去,景夕忘却道∶“王公子,我是来这里拜访碧灵仙子的……”

    “你这小子在说什么梦话呢,碧灵仙子也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见的么?你以为你是谁呀!”王亮一听,还没等景夕忘说完便大笑,之后又正色道∶“你这小子该不会是想到这里来耍赖吧!识趣的就赶紧给我离开。”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道∶“若是嫌酬劳不够我就再给你一些便是。”

    景夕忘看着王文亮伸过来的银子道∶“我说的是要见碧灵仙子,并不是想要拿你银子!”

    王文亮哼哧一声又转过头去对身边的那些人道∶“你们谁帮我把这小子弄出去我再加你们银子!”

    那些人面面相觑,均想是这小子不识好歹竟敢在这里捣乱,我们抓他出去也是理所应当。这时又有两人出来劝阻景夕忘,他满是不解道∶“我是华仙派弟子,只是想拜谢碧灵仙子而已,什么时候要捣乱了!”

    王文亮怀疑道∶“你是华仙派弟子,这说出来谁信呀!你只是我请来的一个佣工而已,现在让你进到这里来还想得寸进尺了是不是?”

    景夕忘道∶“你们若不信可以找林月荷或沁心妹妹来,她们是认得我的!”

    “呸呸呸,你这家伙竟将纳兰仙子叫得这般亲热,我看你直情就是个疯子!”

    王文亮啐道∶“你们快给我带这疯子出去!”那些汉子一听,顿时有两人抓住了景夕忘的肩膀将他压住道∶“小兄弟对不住了,等出去我们再给你道歉。”

    景夕忘急道∶“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嘁,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疯还是假傻,直到现在竟还在说着疯话!”王文亮说着便叫人将他压出去。

    那两个压着景夕忘的汉子忽觉掌心一滑拿捏不住竟被挣脱了,王文亮见景夕忘挣脱开来马上又破口大骂道∶“反了反了,你这疯子想在这里撒野么?”

    “谁如此胆大敢在这里撒野?”这时门外传入一个女人严厉的声音,随后门被打开,首先进来的是一个身材有些修长且面目庄严的女子左手还提着一把长剑,看她呼吸声散乱显然是刚才练功急进所至,女子身后便是那个叫乔玉的小姑娘。

第一百三十三章∶一言难传

    王文亮见到那女子进门,立即大喜道∶“姐姐,你终于都来啦可想煞你老弟我啦!”

    “哼,你这是在想我么?方才还没进门就听到吵闹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女子脸色有些冷峻地看了一遍这里周围的人道。

    景夕忘知道这便是王文亮的姐姐王文姬,他不卑不亢地往前两步拱手道∶“这位师姐,我是华仙派的弟子,代祖师爷前来拜访碧灵仙子,还望劳烦通传则个。”

    王文亮哼道∶“姐姐,别听这小子胡说。他只是我在山脚下花钱雇佣卑贱的一个下人罢了,如今见自己可以进得山门便得寸进尺来还敢冒充是什么华仙派的弟子,真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小乔玉鼓着嘴似是含着糖果,嚅道∶“这位小哥哥,你是不是除了要拜访我家师父之外还要找我们这里的哪位姐姐呀!”

    景夕忘点头道∶“小妹妹说的正是,除了找碧灵师叔之外我还要找纳兰沁心,不知你可否代为通传?”

    小乔玉“噗哧”一笑道∶“那就没有错了,等一下你出到外面见到人就像我这样问,他们的说法定和你的一样!看你这人样子还挺老实,想不到……”说着又摇了摇头道∶“你还是自行出去吧,免得等一会在文姬姐姐手中丢人呀!她可是很利害的哦。”

    景夕忘眉头一皱,又听到王文姬向王文亮斥道∶“我跟你说多少遍了?叫你上来的时候不用带这些金银首饰进来,若是被大师姐发现又要挨她骂了。如今倒好,引这么一个小无赖进来,你是存心想我难堪的么?”

    王文亮一听顿时就急了,摇头道∶“这些都是娘亲吩咐下的她怕在这里委屈了你我又岂敢不从?况且这也是娘亲对碧女峰上众仙子的一点心意呀!至于这家伙……”他说到这里怒瞪着景夕忘道∶“都怪你害得我受骂,来人呀!快给我绑他出去!”

    那些汉子得令后又想上去抓住景夕忘强行将其压出去,不料景夕忘此时也早已经和这些人说得颇不耐,眼角扫了一遍那些汉子才道∶“我不是跟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若你们都不肯通传那我就只好自己去!”

    “你这小贼好大的胆子!”王文姬怒喝一声就使出小擒拿手法向景夕忘抓去,景夕忘眼疾手更快,眼看王文姬两手向自己抓来,他身形一偏迅走两步绕到她旁则。

    王文姬显然是小瞧了景夕忘以致被抓了个空隙,但她仍是心定神宁两条弯月眉微微一皱,右手顺势一转竟又被她巧妙地补回了这一破绽。

    景夕忘左肘用力向后撞去,王文姬那柳腰一旋顿时用双手将景夕忘的力道挡了回去,但当王文姬正要撤力时不料景夕忘的肘力猛增。景夕忘这一意两劲令到王文姬防不胜防,整个人顿时就被撞开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王文姬见景夕忘身手不凡害得自己在众人面前输了半招顿时气得柳眉倒竖,长剑出鞘大喝道∶“你这臭小子竟敢对本小姐无礼,那也休怪我剑下无情!”

    众人见王文姬手持长剑怒气大发,这里房小屋窄均怕伤及自己都纷纷躲到屋外。景夕忘道∶“小姐且慢,我并不是来这里打架的,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王文姬嗔道∶“谁逼你了,你再说一遍到底是谁逼你啦!”说着长剑一指,“咻”地向他刺去。景夕忘心里面虽然暗暗觉得可笑,却也不敢现于形色。

    但见王文姬一把利剑使得如行云流水般连续不断,而一式更比一招快,剑影如电看得旁人阵阵胆战心惊真怕这一剑下去会弄出人命。

    而景夕忘虽然剑不离鞘却是身捷步灵满壁游走如云龙水蛟神情闲逸,嘴里还不住地叫王文姬停手。只是景夕忘这越叫,王文姬的怒气就越盛,还以为对方是在有意调戏自己,哪里又肯停手了?

    王文亮见事态不对,一来是怕自己的姐姐真有个好歹,二来如果景夕忘真在这里被王文姬所伤那也是件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事!但他自己是知道王文姬的脾性的,知道劝她不住于是将小乔玉拉到身旁让她将其他的仙子叫过来将其制止。

    王文姬使了数招见景夕忘总是只避不接,但自己又无可奈何不禁心烦意乱起来。她长剑一撩,将倒在地上的桌椅顺手向景夕忘砸去,这时景夕忘刚被王文姬的长剑逼到他往左跳去,但这桌椅一砸刚好就落在景夕忘的着脚处,情急之下景夕忘双脚只得站在那椅子上,不料站在那椅子的一边另一边却翘了起来,他站立不稳顿时迎面摔倒。

    王文姬灵机一动马上就照葫芦画瓢,右手持剑相逼左手随手拿起什么东西就砸过去。因为这里地方狭隘,任景夕忘身手高明也难以施展,再者说他有意避让并不相与王文姬正面争斗以致几次险些不是被刺中就是砸中。

    正当景夕忘想着如何应对时忽然一扇本已经紧闭的窗口被王文姬砸开,他趁机就跳了出去。王文姬见状立马追了出去,一边还大叫道∶“小贼休走!”

    景夕忘如遇疯狗,那里敢停下身来。他穿过了后院见到一扇朱红大门虚掩立即窗窜了过去,但正当他要打开大门时忽然听到一声尖叫。原来有一个女子正从大门中进来与景夕忘撞了个满怀,那女子被倒在地,当景夕忘将那女子从地上扶起时那女子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陌生人。

    那女子正要出口询问却听到后面的王文姬大喝道∶“梁师妹快抓他,可别让他逃啦!”

    景夕忘见那女子眉头一皱,心知不妙,马上转头便跑!但是当他转过身去刚走出几步时才发现面前是一片空旷的地方,空地旁长有几棵老槐树而空地上站着数十个看似文弱的女子,那些女子大多长得身形窈窕,丽色生春,如此众多的美貌女子聚在一起真若天上的琼瑶仙子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只见她们队列严整动作如出一辙像是在练剑。这时景夕忘的出现顿时成了焦点,数十双眼睛如刀剑般齐唰唰地向这边看来,这么多女子看着自己景夕忘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般定在了原地。

    景夕忘心里不禁叹道∶“倒也难怪外面的那些人为什么会想进来这里,原来这地方当真是胜若仙境。”

    王文姬和那个姓梁的女子赶了过来,而那年些正在练剑的女子也都纷纷围了上来,颇为奇怪道∶“这小子是谁?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王文姬走上前向景夕忘笑了笑道∶“你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你跑呀,怎么不跑啦!”她又向众人拱手道∶“各位师姐师妹们不必担心,这小子只是个无赖,怪我一时不小心让他窜了进来待我教训他一顿便可,不必惊动师父她老人家。”那些女子一听顿时露出一副厌恶之情。

    景夕忘被这些女子的目光逼退了两步道∶“不是这样的,我是前来拜访碧灵仙子的,并无冒犯之意。”

    “我们的师傅是谁想见便要见的么,你这小子以为自己是谁?”

    “就是就是,识相的就快快给我出去,不然休怪本姑娘拿你当靶子练。”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呀,是你想进便进的么?”

    景夕忘见眼前的这些女子虽然个个都貌似天仙,但说起狠话来却也都失了矜持。

    “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都想偷懒不练功吗?”就在景夕忘进退不是的时候忽然从那些女子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

    王文姬道∶“是师姐来啦,我们这里闯进一个不速之客,他想赖在这里不走,我们正要赶他出去呢?”说着迎面走来一个清秀女子。

    景夕忘见到那女子走近后顿时大喜道∶“你是惜月姐姐,难道你不记得我了么?”

    原来这女子正是数年前和景夕忘结识的惜月,几年过去,景夕忘的容貌已经有所改变,惜月听到眼前这个陌生少年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一时还摸不着头脑道∶“你是……”

    “我是景夕忘呀!难道你真忘了我么?”

    惜月听景夕忘这么一说,突然大惊,再绕他身边走了一周细细打量了一番道∶“你是景夕忘?哈哈哈,你当真是景夕忘!你终于是来啦!”

    那些女子一听也都懵了,不少人都道∶“他就是咱纳兰师师妹日夜牵肠挂肚的男子?”

    “是呀,这家伙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值得那丫头如此挂牵?”

    景夕忘听这些人的语气似乎都知道自己,惜月向这些女子微嗔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向我道明还要赶他出去?”

    其中一女子满脸委屈道∶“这…这我们也不知道他就是景夕忘呀!谁让他不将名字写在额头上呢。”

    周边女子一听顿时掩嘴吃吃而笑。又有一个女子哼道∶“就是就是,是王师姐说他来这里捣乱我们便想赶他出去罢了,又不干我们的事。”

    王文姬道∶“这我…我也不知道呀!我见他从后门进来,我才以为……”

    景夕忘道∶“也怪不得这许多师姐们,是我没有及时道明才引来的误会。对了惜月姐姐,你们所说的正门到底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那些女子见得景夕忘东张西望都是忍俊不禁。

    惜月挽着景夕忘手将他带到前面一处绝路上道∶“其实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正门,你看这里!”景夕忘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一条陡直险恶的小道,惜月又道∶“这了避免与外人纠缠,我们这里的人上山下道走的都是这条小路,这小路虽然奇险直峭,但比后面的山道却节省一半有余的时间。你若是从这里上来便没人会拦你,后面那扇门是为了阻绝一些世外闲游之人的。”

    景夕忘看着这深不见底,峡谷般的小道就像是一只正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他问道∶“若是道行不够从这里下去岂不会被摔死?”那些女子一听顿时窃窃笑道∶“你们看,他害怕了呢!”

    “我们峰上若是道行不足的话师父是不让下山的,所以并没有这种担忧!你下次再来若是不想从这里上来,在后门先道出你的姓名她们自也不会为难你了。”惜月说出这句话时也是觉得景夕忘是怕了这险道。

    惜月又道∶“你这一路上跋山涉水定也是累了,我先带你去见师父再给你安排住处,纳兰小师妹时时在我们面前念叨着你的名字,这次你可要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的也好和我们叙叙……”

第一百三十四章∶绰约仙子山玲珑

    景夕忘跟着惜月走到侧峰处,只见这上面还有一座小山峰,而这座小山峰也铺满了石阶。惜月一边走一边回头道∶“这上面才是师父的住处,后来收纳的弟子逐渐多了就在下面也建了房子供众师姐妹和一些客人居住。”

    “那沁心妹妹呢,她住在哪里?我来到这里怎不见她?”景夕忘左顾右盼道。

    惜月抿嘴一笑道∶“你急什么,现在……”惜月一句没说完忽然“铮”的一声传来一个弦音,然后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缓缓传出,最后这些声音逐渐又连在一起,节奏平和流畅连成了一首美妙动人的曲调,慢慢地那弦音调拔由慢转快,再由快到慢,最后越发缓慢深长,一丝丝复杂多变的情绪无故扰乱着听者原来平和安宁的心景。

    随着这曲声的高低起落,那种感觉压郁沉闷似要勾起人内心里某一段深远而熟悉的回忆,鼻子酸溜溜的令人开始感到有些不安和难受,似幽怨又似倾诉,琴声在山上久久回荡,变得如哀如泣,像是在对山对景诉说着衷肠……

    “这是谁的琴声,令人听之如此哀痛!”景夕忘问道。

    “除了那丫头以外还有谁?”惜月叹道。

    景夕忘道∶“你说的是……”

    惜月点头道∶“正是纳兰师妹,你还是先去看一下她吧,等一下再叫纳兰师妹带你去见师父就好了。”

    景夕忘点了点头便按照惜月所指的方向去了,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当年和纳兰沁心分别时的情景,日月穿梭如今已经相隔数年,等一下见面时怕是彼此都认不出对方来了吧!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只觉琴声越来越近,表情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兴奋,脚步也随之加快。

    走了一会儿,景夕忘听到那琴声戛然而止,他又走了几步隐隐见到前面不远处一个女子伫立,背影正对着自己而前面则是一块大石案,石案上摆放着一张古琴。

    景夕忘见到那女子穿着一身青丝长裙,足登金绣珠履,那身形更是绰约多姿,漆黑油亮的一头长发挽着个髻儿。云烟薄雾氤氲天上好风南来,仙袂飘飘举真是般般入画,美不胜收之景显现于眼前。

    “请问你是纳兰沁心么?”景夕忘又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女子似乎没有听到叫唤,仍是伫立原地一动不动。

    景夕忘又叫了几声,那声音一次比一次响亮,这才见那女子绣发微颤,缓缓转过身来。他见那女子眉横春色,长得素素净净犹如风花初绽,我见犹怜。只是她的脸上带有七分淡漠,三分疑惑道∶“这位公子刚才是在叫我么?”

    景夕忘见这女子转过身来,便往她身上看了半晌,虽然分隔数年,但他一眼便可认出这就是自己想要找的纳兰沁心,虽然少了几分儿时的天真稚气,却多了几分少女的腼腆秀气。

    那少女见这陌生少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顿时心生厌恶,攒眉蹙额地抱起石案上的古琴转身便走。景夕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走,急忙追了上去大叫道∶“沁心妹妹,你为什么要走呀!”

    他急走了数步,忽然脚下一绊顿时摔了个狗吃屎,然后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绑起,整个人都倒吊在树上,感觉这一切来得太快,景夕忘一心想要追上前面这个女子,只是当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就已经倒吊树上。他大叫道∶“沁心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呀!快快放我下来!”

    原来是这少女听到他叫自己“妹妹”便以为这陌生男子是在有意轻薄,于是便稍稍出手加以惩戒,她斥责道∶“这里是碧女峰,还请公子说话自重!”说完转身便要走。

    景夕忘听到这一句,心下生疑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大叫道∶“难道姑娘不是纳兰沁心么?若是认错了人,我在这里向姑娘赔不是了!”

    那少女子又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是华仙派弟子景夕忘,方才多有冒犯在这里向姑娘赔罪啦!你还是赶紧放我下来吧!”景夕忘被倒吊在树上转悠,头脑晕眩一时找不着北。

    “你是景夕忘?你真的是夕忘哥哥么?”

    那少女子语气激动地走了过来将景夕忘扶住,上下打量道。她看了半晌又皱眉道∶“不对,你骗我,你不是景夕忘,定是师姐为了讨我开心而随便请来个男子糊弄我。”说着那女子忽然两目无光,幽幽念叨∶“夕忘哥哥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定了忘记我了!”

    景夕忘听后鼻子一酸,只道∶“沁心妹妹真的是我,我就是景夕忘呀!”

    “哼,你是不是景夕忘难道我还认不出来。”那少女子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好沁心快将我放下来吧,你这样吊着我难受!况且哪有你这样认人的?你将我这样吊着自然就看不像啦!”景夕忘苦苦哀求道!

    那少女子听得有理便将景夕忘放了下来,她往景夕忘脸上看了又看,脸上渐露喜色,两个小酒窝时隐时现,真个雾笼芍药,雨润海裳∶“你是景夕忘,你真的是景夕忘!”说完一头将她抱住大哭起来,一边还说道∶“夕忘哥哥,你终于都来啦!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景夕忘眼眶一红也流下泪来,只道∶“我早该来看你的,都是我不好,可我从没有忘记过你呀!”

    过了半晌景夕忘抹去腮边的泪痕,又将纳兰沁心扶开,只见她哭得犹如梨花带雨,蝉露秋枝煞般是凄凉。他拭去纳兰沁心的泪珠道∶“别哭了,我们久别重逢应该高兴才对,不是么?”

    纳兰沁心一边啜泣道∶“你怎知道我不高兴?我是高兴得要哭了!哼,你是不是嫌我哭得难看?”

    景夕忘道∶“自然不是,我的沁心小妹妹无论怎么样都是好看的,只是你笑起来却更加好看!”

    纳兰沁心一听,泪痕尚在,笑靥已开,仰抚云髻道∶“既然夕忘哥哥不喜欢我哭我便不哭。”

    景夕忘见纳兰沁心举止端雍雅,心里倍感欣慰道∶“当年的小沁心现在都已经出落得这般美丽动人了,看来当年的林师姐带你到这里是对的。”

    纳兰沁心娇嗔道∶“你倒还好意思说,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还以为你早已经将我忘掉了呢!”这一句话说完,两眼一红顿感委屈,眼看又要垂下泪来。

    景夕忘见纳兰沁心如此的多愁善感,急忙劝道∶“我就是忘了谁也不可能将你忘了啊,一来没有师命,道行不足我也不敢擅自离开华仙派,这二来嘛……”说到这里,这个二来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只是挠头吱唔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二来根本就是你不想来看我是不是?”纳兰沁心哼道。

    “不是不是,其实这几年来我还是挺挂念你的,刚将你交给林师姐姐时我都还有些后悔和不舍呢。那时除了爷爷以外你就是我唯一牵挂的人了,怎么会不想来看你呢。”景夕忘憨直地说道。

    纳兰沁心一听,顿时两颊笑涡霞光荡漾∶“这还差不多。”纳兰沁心暗喜了半晌才道∶“其实这里的师姐们都对我很好,她们不但教我武功还教会我弹琴唱歌,读书写字,而且今年师父还亲授我七彩剑绫的功夫呢,只怪我太笨一时领悟不透。”

    景夕忘道∶“七彩剑绫就是你刚才绑住我的丝绫么?”

    纳兰沁心点道∶“不错,这种绫带我有七条,每一条都有着不同的颜色,也有不同的作用!因为很多我都不会,是以等我以后全都学会了再告诉你!”说着又拉着景夕忘来到古琴旁道∶“夕忘哥哥快来这边,我弹琴你听好不好?”

    景夕忘又跟着纳兰沁心来到那石案上,摆下古琴面对仿佛触手可及的云端,一曲轻快酣畅的琴声悠悠响起,比之方才的哀哀自悲又是载然不同。不一会儿景夕忘整个人便沉醉于这欢快的琴声当中,只觉心情许久都没有像此时这般酣畅淋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纳兰沁心发现景夕忘已挨在一旁睡着了。纳兰沁心倒也不急于将他唤醒,一双杏眼直往景夕忘身上看了又看,好像看多久都看不厌似的,脸上笑靥得犹如杜鹃花开。

    “纳兰师妹,快来唱一下这新曲。这是红袖那丫头昨天编写出来的,可我怎么唱都不顺口,你快来帮我看看!”这时一个女子人未见,声已到。那声音显得有些急切将景夕忘从睡梦中惊醒。

    景夕忘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了,显得甚是尴尬,这时又见一身材高削的女子远远走来,那女子见到景夕忘随即一愣,目光往他身上打量着道∶“纳兰师妹,这小子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

    纳兰沁心道∶“师姐,他叫景夕忘,以前我向你提起过的!”说着又对景夕忘道∶“她是我师姐,叫许瑶芳!”

    景夕忘拱手道∶“许师姐好!”

    许瑶芳在景夕忘身上打量了好久才道∶“原来你就是令我们纳兰小师妹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景夕忘呀!”

    纳兰沁心一听,顿时腮晕潮红,扯着许瑶芳的衣袖道∶“师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许瑶芳没有理会纳兰沁心,还一鼓劲地问道∶“请问景公子,在琴棋书画,诗词音律当中你精通那几样啊!”

    景夕忘被这么一问当场愣住了,想了半晌才道∶“我虽然自小认得几个字,但对于师姐说的这些都是无一精通,着实是惭愧至极!”

    许瑶芳一听,眉头一蹙,又对纳兰沁心道∶“小师妹,我没看错吧!我早就说过你这个什么夕忘哥哥比不上人家唐公子了,人家那才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景夕忘虽然长得也算俊俏,但你们两个若真在一起了当真是有如蒹葭倚玉树了呀!”

    景夕忘听得许瑶芳的这番话,心里自想∶“许师姐是在说我没资格做沁心妹妹的大哥么?这也难怪,她所说的我全都一窍不通,等一下还是拜过碧灵仙子后便速速离去的为好,免得沁心妹妹在别人面前为难!”

    纳兰沁心脸如飞霞,嗔道∶“师姐你在胡说些什么呢?哼,由你一人在此胡说八道好了,我们要走啦!”说完便一手拉着景夕忘走了。

    许瑶芳在后面大叫道∶“纳兰师妹难道我有说错么?就算是我说错了,但红袖的这一首曲你都还没唱给我听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失踪

    纳兰沁心带着景夕忘一路来到碧灵仙子的住处,还没走到门前便大叫道∶“师父,你猜一下我带谁来了?”

    二人刚来到门前,只见开门的不是碧灵而正是当纳兰沁心带这碧女峰的林月荷,她笑道∶“原来是纳兰小师妹呀,什么事值得你如此的开心?”

    “景夕忘见过林师姐!”林月何没想到是景夕忘,狐疑了半晌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见到景夕忘顿时喜形于色道∶“原来真是景夕忘来啦!你们快快进来吧!”

    景夕忘进到这屋里,只觉这里门庭敝陋比下面那些弟子住的地方还要精简,林月荷沏上一壶清茶一边笑道∶“景夕忘你要还不来呀沁心这小妮子可是要急疯啦!”

    “大师姐你就会笑话我。”纳兰沁心带着七分娇羞和三分喜悦道。

    景夕忘看了一眼纳兰沁心道∶“其实我早该来的,这些年来也多得林师姐对沁心妹妹的照顾。”

    “你这说的那里话。对了,自上次魔教退去之后祖师叔的身体已无恙了吧!”林月荷问道。

    这时景夕忘又想起叶萱说的亲眼见到太白真人吐血的事,神情顿时黯然起来,嘴里却说∶“有劳师姐操心了,祖师爷他老人家并无大碍!”

    林月荷早已察觉景夕忘的神色有变,却是不愿道破,只点头道∶“如此,没事便好。都说七星绕月乃天下大劫之始,如今天下形势越发的不明朗,若是贵派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请开口明言便是,我们碧女峰虽说都是女流之辈,但对这天下百姓的情怀还是丝毫不亚于你们男子的!”

    “师姐,你们说了这么多为什么还不叫师父出来,师父她若是见到夕忘哥哥也定会很高兴的!”纳兰沁心听他们一人一句颇有些不耐烦道。

    景夕忘有些疑惑,最后自笑道∶“我只是区区华仙派一个外门弟子,为什么说碧灵仙子见到我会很高兴?”

    林月荷笑了笑才道∶“你初时由我们祖师爷玄青真人亲自授艺,而我们师父又是玄青真人唯一的一个弟子,她老人家见到你自然会高兴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景夕忘为了避免别人说自己有意沽亲,所以一直很少向别人提及自己和玄青真人间的事,如今听林月荷自己提起倒是倍感意外。

    这件本是纳兰沁心随口说说,想不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关联也是大吃一惊道∶“大师姐,你说的是真的么?”

    林月荷点头道∶“这事我也是在偶然的一次机会中知道的,那是刚接沁心小妹妹回碧女峰的两个月后。那天的早上我照常给师父送饭忽然见到一个须眉交白的老人站在师父门前,初时我还不知道是谁便帮他唤师傅出来。后来见师傅对那老人极是恭敬这才知道他是我们的祖师爷,说来也算运气,碧女峰上除了师傅之外就只有我一人见过祖师爷了。”

    “那后来爷爷他说什么了吗?”景夕忘由于数年没有听到过玄青真人的消息,心情显得有些急迫道。

    林月荷又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有一次我跟师傅说起你的时候她还半开玩笑地跟我说若是那天见到你,你就该叫她一声姑姑呢!依我看啊,当年祖师爷教师父武艺时定是视师傅作他女儿一般。”

    “既然如此,那大师姐快点去叫师父出来呀!”纳兰有些兴奋和期待道。

    “是啊林师姐,我也想尽快见到碧灵仙子!”景夕忘这时倒想向碧灵仙子询问玄青真人的去向。

    林月荷叹道∶“景夕忘,你来得真不是时候,现在我家师父已经不在山上了。”

    “这怎么可能,前两天我才见过师父呢,今天怎么可能就不在了?况且师父她平日里极少下山,就算是下山也定会带上几个师姐随同的。”纳兰沁心仍是不相信道。

    林月荷道∶“此事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以往师父每每出去都会先交代我暂时看管好众师妹,但现今师父她老人家突然不知所踪,我是担心其中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景夕忘道∶“我看碧灵仙子并非世间的等闲之辈,世上能奈何得了仙子师叔的想必也没有几人在。她定是临时有什么急事来不及向你们道明,过些时日她便会自行回来的。”

    纳兰沁心点头道∶“夕忘哥哥说得极是,师父道可通天就连那魔教白轩也奈何不得,试问还有几人胆敢冒犯?所以师姐你也不必杞人忧天。”

    “但愿如此吧!”林月荷点道。

    “夕忘哥哥,趁师父如今不在我先带你到的峰上到处游玩一番吧!”纳兰沁心拉着景夕忘道。

    林月荷见景夕忘有些踌躇为难的样子便道∶“不防不防,难得我们的纳兰小师妹第一次破戒肯带人在这山上游玩,你便随了她这性子去吧!等师父回来了我再去唤你来拜见即可。”

    景夕忘虽觉无奈,但也唯有如此了。他随纳兰沁心出到门外听她要带自己去游玩胜景蓦地想起如今还待在门外等着自己的结拜大哥李隐,马上又停住了脚步。纳兰沁心见他止步不前,皱眉道∶“夕忘哥哥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想与我去玩么?”

    景夕忘摇头道∶“是这样的,我今日上峰途中结识了一位叫李隐的李大哥,我们认识不到半个时辰便结拜成了异姓兄弟,可如今我那李大哥仍一人在门外等着,不知可否行个方便也让他进来。这一路上李大哥唠叨着最想见识一下那个什么仙什么聚的景色!”

    “是百仙归聚之景吧!”纳兰沁心纠正道。

    “对对对,就是百仙归聚!如今碧灵仙子不在山中,不知能否让他先进来?”景夕忘道。

    “这点小事不必问过师父的,既然他是你的结义大哥那我们现在就去接他进来。”纳兰沁心步履姗姗,边走边道∶“夕忘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你跟曲大哥结义之事么?”

    “曲大哥我自然是记得的,只可惜他被那黑碳假和尚所害。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事来?”景夕忘道。

    “只是听夕忘哥哥说今天又结义了一位大哥这才想起了当年的曲大哥,只是不知语嫣姐姐现今如何了。”纳兰沁心黯然道。景夕忘不想将语嫣身入魔教的事说给纳兰沁心听便佯作不知,只埋头向下面走去。

    “夕忘哥哥,你说你今天结义了一位兄弟,那沁心想这位李公子若不是武艺超群便是和曲哥哥一样有着逸群之才的人了是不是?”纳兰沁心道。

    景夕忘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这位李大哥喜好游山玩水,性情脱俗,看起来还有些不拘礼法的模样。说到武艺那是半点也没有的,至于你说的逸群之才也怕是有些言过其实吧,但要说他见多识广那才是真的。虽然我认识他不到一天,但和他说话谈欢却少有拘束,很是自在,我相信沁心你也定会喜欢上他的!”

    “看你说的,难道你和我说话时就很拘束,很不自在么?”纳兰沁心哼道!

    景夕忘一听,自知这话又若纳兰沁心生气了,急道∶“不是这样的,我这话里并没有这意思……”

    纳兰沁心见景夕忘显急,低鬟浅笑道∶“我又没说要怪你,你急什么?难道我还要吃那李隐的醋不成……”她说到这里只觉自己心迹暗表,顿时粉颊晕红轻轻推开了景夕忘一个人轻跑了下去。

    景夕忘只觉她行为有些反常,在原地呆了半晌也想不透便追了下去。当他追到下面时只见王文亮手中拿着两个锦盒拦在纳兰沁心的去路前,一副菩萨低眉的样子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当他再走近几步时便听到王文亮道∶“纳兰仙子还请你将这些东西收下吧!你看这颗深海明珠色泽饱和透亮可是件价值连城的好宝贝,还有这个翡翠玉镯子戴在你手上才会彰显出它的矜贵无比啊!”

    纳兰沁心显得有些为难道∶“多谢王公子的一番好意,只是我从不爱戴这些首饰,你送与我也没有用呀!你还是留给其它师姐们吧!”

    王方亮又道∶“纳兰仙子如芙蓉出水,天然去雕饰,不需要这些东西也是难怪,只是这好歹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你若不喜欢的话收下送与别人也可以啊!”

    纳兰沁心见这两个锦盒一直在自己面前摆来摆去显得颇不耐烦,一手接过接过两个锦盒后转身走到景夕忘面前硬将这两个锦盒塞到他手上道∶“这东西送你了!”说着又转身走了。

    景夕忘手里捧着两个锦盒不知如何是好,王文亮见到是他,便又过去将锦盒夺回手中斥道∶“怎么又是你这小子?今天遇见你算我倒了大霉,如今碧灵仙子你也拜见过了吧,怎么还不快走?省得在此碍我的眼。”说完啐了一声便自顾走了。

    景夕忘见王文亮也走了便向纳兰沁心离开的方向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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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落仙门介绍:
仙侠小说如果没有了升级体系和炼药系统,是不是就没人想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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