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被赶
“夕忘哥哥,你可不知道那个王文亮有多讨厌,每次来不是送我绫罗绸缎就是送我翡翠玉饰,真是烦也烦死了。”纳兰沁心向景夕忘抱怨道。
景夕忘道∶“他送你这些东西原也是出自一番好意,你为何不想要?”
纳兰沁心哼道∶“我才不要他送的那些东西呢,况且我身上也一向少戴这些珠饰,要来也无用啊!”她见景夕忘傻笑了几声,奇得有些奇怪,又问道∶“你在笑什么?”
景夕忘从腰间拿出一支碧玉簪道∶“我原以为你会喜欢这些东西就在山下给你买了一支簪子,王文亮那些珍贵的饰物你都不要定然也看不上我这支簪子了!我还是自己留着拿回去给小师妹吧!”
“谁说看不上了,这…这是你送我的,哼,不许你送给别人!”纳兰沁心抢过那玉簪道。
“你刚才不是说不要么?”景夕忘道。
“无论那王文亮送我什么稀世珍宝我自然都是看不上眼的,但这玉簪是你亲自挑来送我的,无论是什么我都真心欢喜!”纳兰沁心有些腼腆地说道∶“夕忘哥哥你……帮我戴上好不好?”
“你这丫头说话真是奇怪!”景夕忘接过簪子给纳兰沁心戴了上去,纳兰沁心高兴得像个被大人犒赏的小孩,跳了一小段舞姿笑道∶“怎么样?好不好看?”
景夕忘点头道∶“好看好看,你跳起舞来直情就是个仙女了!”
“真的么?那我再跳一段你看!”纳兰沁心笑靥如花,身如彩蝶般又在景夕忘面前跳了一会儿。景夕忘看着纳兰沁心曼妙的身姿渐看渐迷,忍不住拍掌连连叫好!
过了一顿饭的时间,纳兰沁心渐渐停下舞步道∶“这是肖师姐教我跳的舞,平日里我闲来无事看到肖师舞跳时煞是好看便救她教我了,只可惜我学得还不到三成!”
景夕忘见纳兰沁心忽然沮丧起来,便安慰道∶“其实沁心会这么多东西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又会弹琴唱歌又会跳舞,我所见过的这么多女子都没一个有你懂得多的,只可惜我只是个粗人并不懂这些。”
纳兰沁心芳心窃喜,又道∶“夕忘哥哥不懂没关系,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每天为你唱歌跳舞的。”
景夕忘听到这句话时心里甚是感动,只道∶“沁心,你对我可真好!你这这些本事就连叶萱和夕瑶她们都是自愧不如的!”
“夕忘哥哥,你说的叶萱和夕瑶她们是谁?”纳兰沁心问道。
景夕忘∶“这些事说来也话长,不如我们先接李大哥进来再细细地跟你说我的事吧!”
“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纳兰姐姐你何时变得如此开朗啦!”这时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笑道。
景夕忘一听便认出这是开门给王文亮的那个小女孩名叫乔玉的声音,只见不一会儿那小乔玉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嘴里依然含着糖果。纳兰沁心道∶“小丫头你在说什么呢?”
那小乔玉只是含糊其词道∶“我没说什么呀!我只是问你们要不要糖而已。”说着又跑到纳兰沁心身边扯着她的衣袖道∶“我的好姐姐,这位便是你平日里所说的夕忘哥哥么?我看他……”
“你这小丫,你还在这里多嘴信不信我把你的糖果全都抢了去!”纳兰沁心道。
乔玉做了个鬼脸远远走开,好像真怕自己的糖被抢走似的,只道∶“纳兰姐姐要偏心啦,竟然为了这个几年都不见一面的好哥哥就来抢我的糖果!”说完便不见踪影了。
“李大哥你在哪里,我跟沁心都出来迎你啦!”两人从后门出去景夕忘便高声呼叫道。只是他高叫了几声却无人来应,纳兰沁心道∶“该不会是那李公子见你久不出来便自行下去了吧!”
“大哥快看,里面总算是有人出来了,还有个小仙女呢!想不到这碧女峰上的仙女果真是不同凡响呀!”
这里又迎头走来个汉子,那汉子正是刚才为难李隐的人。他走到二人面前笑道∶“这位小仙女,是不是碧灵仙子要出来见我啦!”
“这位大哥是谁?我家师父又为何要见你?”纳兰沁心一脸疑惑地问道。
那汉子眉头一皱,挥手道∶“好说好说,我叫吴兴。我们哥几个素闻碧女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不远万里而来以拜望贵山仙子缘面!怎么样,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罢!”说着便要作势进去。
景夕忘见这几人想要硬来,顿时挡在前面。纳兰沁心柔声道∶“几位大哥此番盛情虽是难得,可如今家师不在你们还是改日来吧!”
吴兴一听怒目一瞪,道∶“小仙女这话只怕是有意搪塞之疑吧!无论如何我今天是非要进去不可了!”说着便一手抓住景夕忘的肩膀硬要将他提起,无奈吴兴如何发力却丝毫动他不得。
景夕忘大喝道∶“你们要做什么,都说碧灵仙子不在山中,难道你们还要硬闯不成?”说着便手起点了他穴道,他又对纳兰沁心道∶“这种蛮人我们且不用管他,先找到李大哥要紧!”
“这位小兄弟可是要找那个叫李隐的人?”这时又走来一个青年汉子,景夕忘认得那汉子正是方才与吴兴交手的人。
那青年汉子走了过来向二人拱手道∶“这位小姐有礼了。”说着又向景夕忘道∶“这位小兄弟,你要找的那个李隐早已经自行下山去啦!他还说日后有缘定会相见就不等你出来了也叫你不必挂怀!”
“不可能呀,他怎么可能连招呼也不跟我打一声就突然走了?”景夕忘问道。
“这件事的原委你可就要问过他啦!”那青年汉子瞟了一眼吴兴冷笑一声便自顾走开了。
景夕忘见那青年汉子走开,满是疑惑,突然眉头一皱向吴兴问道∶“是不是你将我那李大哥怎么啦!”
吴兴这时已被景夕忘点了穴道周身动弹不得,但见景夕忘怒目横眉只觉心头一慌,只道∶“你…你瞪我做甚,我又没害他!”
“那你将李公子怎么了?”纳兰沁心问道。
“我…我只是看那厮不顺看便将他轰下了山去而已。”吴兴有些心虚,说话也没了底气。
“你说什么?你明知道我大哥手无缚鸡之力,而且他在这里又没碍你什么事却还要仗势欺人,你还要不要脸了?”景夕忘斥道。
“我怎么不要脸了,我就看他不顺眼怎么啦,难道你还要杀了我不成?要怪就怪你那狗屁大哥体质柔弱,奈不得我一拳半脚!”吴兴道。
“夕忘哥哥不必为这种人劳心,待我帮你惩戒他一番。”纳兰沁心说着只见袖中一条白绫如那九曲委蛇倏地伸到吴兴的脚下,吴兴见状大惊道∶“你们想要做什么?”接着便是一声惨叫,那吴兴已被倒吊于一棵大树之下直喊饶命。
纳兰沁心见景夕忘入到门内之后便一直为李隐的事耿耿于怀,愁眉不展。她看着也不禁怜惜道∶“夕忘哥哥别难过了,我听你将那李公子说得如此阔度大方想必他也不会跟吴兴这种人一般计较,你又何必一人执着至此呢?”
景夕忘道∶“我并不是在怪吴兴,而是在想李大哥既无半分武艺,独自一人遨游天下结交良友,其中定是受过不少人的冷眉拳脚和委屈,像今日之事只怕大哥也成习以为常,正是如此才有了他久惯牢成的大度和阔达。这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
“夕忘哥哥不必担心,你们日后定会再见面的,况且李公子有你这么一个如此懂他的结义兄弟也会为此感到高兴的,不是么?”纳兰沁心想不到景夕忘心里竟对这个李隐有如此高的评价,心里也开始为见不到那个李隐而惋惜。
“沁心你这话也说得过了。只是有一点我却想不明白,人与之间本是平等可为什么世人大多还要仗着自己有一些武艺或财宝便要仗势欺人,有时候真是觉得这世上的人情索然,了无趣味。”景夕忘恨恨地说道。
“沁心,你怎么哭了?”这时景夕忘见到纳兰沁心眼圈通红,被他这么一说,两泓清泪顿时顺着脸颊流下。
纳兰沁心急忙试去腮边的泪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小时候。我在碧女峰上师父基本都不让我下山,所以山下面的江湖我只是偶尔听师姐们说起过。我只记得小时候若是没有遇到夕忘哥哥你,只怕我早已经露尸街头了。那时我什么都不懂,当你将我送到舅父舅母家里转身离去时我心里就打定了主意除了母亲之外我这一辈都跟随于你。后来舅母见我想跑便拿鞭子来抽打我,那时我人虽小却并不觉得疼,因为我知道若追不上你,我会疼上一辈子。再后来跟着大师姐来到碧女峰向师父学艺,渐渐长大才想明白原来我那‘睡着’了的娘亲已经死在那场瘟疫之中……”纳兰沁心说到这里便再也说不下去,伏在景夕忘怀里不停抽泣起来。
景夕忘抚摸着纳兰沁心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道∶“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小孩,也不必再为那些已经过去的事伤心了。”
纳兰沁心哭了半晌才点了点,又试去眼角上的泪痕道∶“我想去拜祭一下娘亲,等师父回来后你便陪我去好不好?”
“好好好,我陪你去便是!”景夕忘看着纳兰沁心凄凄可怜的样子实不忍拂逆她的意思。
第一百三十七章∶女魔头来袭
景夕忘由于李隐被人强逼下峰而沮丧万分时不一会儿便让碧女峰上几个刚练完功的女弟子团团围住,像是审问罪犯一样什么事刨根问底,都心生好奇想知道这个令纳兰沁心日夜魂牵梦萦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弄得他答又不是,不答也不是当真是左右为难。
“不好啦,不好啦!红袖师姐在里面跟人打起来啦!”这时冲来一个女子惊惶失措地叫道。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女弟子纷纷问道。
“有人上山挑衅滋事,红袖师姐看不过眼便要出手教训。如今事情紧急已没时间跟你们细说了,我得赶紧上去告之大师姐和师父。”说完便急急走了。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是好。
“红袖师姐向来娴静内敛,无论遇上什么事绝不会轻易出手,如今看来定是有人上来蓄意闹事!”纳兰沁心道。
“可是我们碧女峰几十年来从未有过什么大仇家,怎么会有人敢上门滋事?不如我们还是先去瞧瞧!”有一女子说完众人均有理,景夕忘随后便也跟着前去了。
景夕忘远远便听到了剑刃相击的声音,当他走近时只见有数十个碧女峰的女弟子围聚一旁,而另一旁也就是她们所说的山门前则站着两个女人,一个面朝天阁背向众人看不到模样,另一个面冷若冰看似对任何事都毫不担心的样子。
景夕忘一眼便认出这两人中一个是东门揽月,另一个是苗六娘,而那个跟红袖打斗的正是赵月婷。
众人见那外来女子的拳脚剑术并不高明非红袖的对手,站在一旁倒也不甚在意,一心想要看对方落败时的笑话。
但见两把长剑相缠,赵月婷玉掌翩起,景夕忘倏地想起了她的修罗掌,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叫道∶“红袖仙子,她掌气中含有剧毒,不可硬接她这一掌!”可说时迟来时快,两人掌掌相抗后均是听到了景夕忘的声音顿时后跃数步。
赵月婷见到景夕忘更如见了鬼怪一般,顿时被吓得定了神。这时苗六娘听到景夕忘的声音也是微微侧身颇感诧异。
赵月婷指着景夕忘道∶“是你?你中了我一掌怎么还没死?”
这时又传来一声惨叫,众人纷纷叫道∶“红袖师姐,你没事吧!”景夕忘一看,原来是那红袖所中的毒气发作了。
赵月婷笑了笑道∶“既然上次没把你给杀死,如今冤家路窄,你是注定要死在我手里的,出招吧!”说着长剑如虹倏地向景夕忘刺来。赵月婷只觉眼前一晃中途突然杀出一人,而那人正是纳兰沁心。
“你这恶女人,快把解药拿来!”纳兰沁心的剑法虽然看似柔散无力,却如袖里乾坤,壶中日月表面看不出什么变化,可一旦交起手来一套再平凡不过的剑法中却渗合着数种高明剑术的杀着,虚虚实实如云笼月难以分辨。就连景夕忘在一旁看着竟也有些自愧不如,想不到这几年纳兰沁心的剑术竟也学得这般了得当真是由衷的佩服。
赵月婷见这小丫头的身段如风扶柳,仿佛轻轻一吹便会倒下,岂不知自己两招不到的功夫便让她逼退了数十步之远,当真是羞愧难当。她闷哼一声用了一招恶鬼讨食,手中长剑硬是伸了上去,纳兰沁心见这一招中留有数个后着,虽然自己可以伤她,但难免自身不会受伤。心念甫定柳腰一仰往后翻侧而去,赵月婷一心要打上纳兰沁心一掌是以也顾不得这许多便大步向前打去。
“沁心,不要碰到她的身子。”景夕忘怕她重蹈覆辙又再提醒道。
赵月婷只觉第二步还没踏出自脚下犹如被灵蛇缠身一直从双脚缠绵而上,她心下一凉,只因赵月婷急于求胜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上已被一条红绫包裹得有如虫茧一般,只露出个头来身体上的手脚丝毫动弹不得。碧女峰上女弟们无不轰然拍手叫好!
“怎么样,不知这位姑娘服了没有!若你解了我师姐身上的毒我便放了你!”纳兰沁心这一句话刚说完只见这个被包裹得犹如虫茧般的赵月婷身体突然向后退去,最后停在了苗六娘身前。
赵月婷低着头道∶“对不起师父!”
“哼,我怎么就教出你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弟子来?”说着苗六娘又对着众人道∶“碧灵这贱女人倒也有些手段,竟还能教出如此了得的弟子来!”
众人听得她如此辱骂自己的师父,顿时纷纷出言相斥,怒言不断!但见苗六娘又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是她调教的徒弟利害还是我手下的弟子高明!”说着又对东门揽月道∶“月儿,你代为师去会会她们!”
“是,师父!”东门揽月腾空一跃跳到众中之间,只见她脸色冷漠地扫视了的这里的人一周,站在其中犹如鹤立鸡群,傲睨自若。纳兰沁心倒也显得不卑不亢。
东门揽月不发一言,手中的琉璃长剑出鞘蓦然向纳兰沁心面前划过。纳兰沁心微微一侧,袖中一条金绫飞出刹时缠上了东门揽月的琉璃长剑,那金绫本是由金丝织成,可将对手的兵刃封起。只是这琉璃长剑绝非人间凡品,东门揽月只是运气一振便将那金绫振碎半截。
纳兰沁心微微一惊,又见那琉璃长剑卒然而至,剑尖如画八卦招式更如抽水不断,变幻无穷。而纳兰沁心的处境则如剑上起舞,屡屡遇险,看得众人无不是心惊胆战,只是这时谁也不敢出手相救,因为稍有不慎救人不成反倒会弄巧成拙。
只见又过了二十多招,纳兰沁心这才渐渐摆脱开东门揽月的剑网,她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方才露的那一点小破绽竟被对方纠缠至此,若不是这后二十招中她防守得密不透风怕是此时早已遇害。
就在纳兰沁心一鼓作气正要展开攻势时却听到景夕忘在耳边道∶“沁心你先下去歇息片刻,让我来应付!”
纳兰沁心有些担忧道∶“这位姐姐的剑法修为甚是了得,我怕……”
“不必担心,你还怕我被她杀死不成?”纳兰沁心见景夕忘成竹在胸的样子虽然还是有所怀疑,但还是点头退了下去。不少女子还在她身边纷纷嚷道∶“这小子想做什么?纳兰师妹,你就不怕他被人杀死么?”
“嘁,他的本事若是这般不济哪里还配得上我们小师妹对他这许多年的念想!”另一女子道。
东门揽月见到景夕忘时仍是目无神色,形同陌路,仿佛从未见过这个人一般。景夕忘也佯作不认识她一般,拱手道∶“东门小姐,请了!”
东门揽月身行如游龙、剑走似飞凤,不一会儿便向景夕忘展开了狠厉了攻势。景夕忘踏步如风,剑法如封似闭,似是怀中蓄有千斤之力却是招招回守难以施展。
众人见这景夕忘剑走偏锋却又回守得恰到好处,而东门揽月虽然剑如长虹,但这二人的一攻一守,一进一退若在平时旁人看来定是以为这样天衣无缝的攻守是这二人事先就配合好的。
剑过十招,景夕忘忽然身退败走,连退了数十步后东门揽月仍是不依不饶直追而上,最后二人的身影竟然消失于众人眼前。
不少人又议论纷纷道∶“那景夕忘在弄什么玄虚,打不过人家便要逃走么?”纳兰沁心在一旁看得全神贯注,初时她手不离剑柄是怕景夕忘不敌可以及时出手相助,这时见景夕忘被追到不见踪影也早已转身跟了过去。
东门揽月追着景夕忘越过几间屋舍之后,只见景夕忘已经收剑站在那里拱手道∶“多谢东门小姐剑下留情!”
东门揽月哼道∶“谁留情了,我现在就恨不得杀了你!”说着举剑作势又要向景夕忘刺去。
“且慢,方才东门小姐剑下容情别人兴许看不出来,但我又岂能不知?如今你师父看不到我们又何必再作掩饰。其实我的性命是你救回,你若要是有心要杀我取其性命大可在竹林中放任生死,何必等到现在?”景夕忘道。
“好,那我现在就杀了你。”东门揽月说着突发奇招,剑尖直往景夕忘刺去。东门揽月见他站在原地从容镇定,两目视着自己全无还击之意,那剑尖在离景夕忘喉咙寸许外停了下来。
“你就那么相信我不会杀了你?”东门揽月冷冷问道。
景夕忘道∶“我只相信你虽是苗六娘的弟子,但并非那种十恶不赦之徒。我希望你……”
“希望我什么?你可知道现在你自己的性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能希望我什么?我提醒过你不要来这里,师父她此次上来这里就是决意要杀掉碧灵然后灭了碧女峰。你若留在这里就是自寻死路。”
东门揽月缓了口气道∶“与其让你死在师父手里倒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免去痛苦。”东门揽月话音刚落,忽然柳腰被一条丝绫缠住,然后整个人便往后退去。
景夕忘一看便知道是纳兰沁心来了,只见她护在景夕忘身前道∶“方才还没分出胜负,如今我们再来见个真章!”说着便要直剑刺上。
景夕忘在后面按住她的肩膀道∶“沁心,不可冲动!”他又向东门揽月道∶“东门小姐,你方才说苗六娘要杀碧灵仙子,这又是为何?她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东门揽月收回琉璃长剑瞥了纳兰沁心一眼,冷着脸色道∶“师父和碧灵间事我半点不知,你若还有一丝怜惜自己的性命,那就籍此机会逃下峰去吧!”
“既然我来到这里你就知道我是不会走的,我也希望你不要伤害这里的人!”景夕忘道。
东门揽月冷哼一声就转身走了,纳兰沁心不知原由便向景夕忘问道∶“夕忘哥哥,这位姐姐是你朋友么。”景夕忘只点了点头便跟了上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天元斗魔
景夕忘和纳兰沁心又跟着东门揽月来到前院,只见她走到一株大树后停下了身步。景夕忘见到此时林月荷正与苗六娘面面对持着。
林月荷向苗六娘拱手道∶“不知前辈高名,找家师何事?”
苗六娘对林月荷仍是不屑一顾道∶“凭你也配问我姓名?快给我唤碧灵那小贱人出来,难道她以为叫你们这些喽罗出来便可拦我进去不成?”
林月荷眉头一皱,哼道∶“还请前辈说话放尊重些,家师早已不在山中若是真有什么要事请改日再来吧!恕不远送!”
“你说什么?碧灵,碧灵她不在这里了?怎么可能,这不可能。难道是我来迟了,真的是我来迟了!”众人见她一反常态,发了狂似的大叫道。
“这不可能的啊!师哥,你为何如此绝情!”苗六娘声音凄厉仰天长啸黯然落泪。
林月荷见状也不禁心生恻隐,而东门揽月在一旁也是满脸的不敢相信,她追随了苗六娘多年,从未见过她有像今日这般落寞痛心过。
苗六娘忽地神色一变,犹如死神附体身上戾气大盛,一双眼睛如嗜血的野兽般隐隐发红投出了无尽怨恨和愤怒,惊得连林月荷也连连退了几步。
苗六娘一字一咬牙道∶“既然你已经走了,那我就杀尽你的弟子让你悔恨终身!”
林月荷心知眼前之人非同一般,这一听她要大开杀戒惊得真如阎王索命般,大叫道∶“天元大阵……”
她这一句话还没说完苗六娘已身到眼前,出掌如山猛向林月荷胸前打来。林月荷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这时往后躲避已有不及,她刚一侧身,虽然让过了掌力,但掌风仍如刀剑般迎面划过。
苗六娘“咦?”了一声,右手一圈而过想要抓住林月荷的颈椎骨,林月荷被苗六娘这一抢攻此时只觉自己的性命尽在刀刃剑尖之中,她或避或挡却仍走不出苗六娘的掌风之下。
苗六娘见眼前这个林月荷虽是碧灵门下的区区一个弟子,但其修为却甚是了得,掌过五招一时仍是奈何她不得。苗六娘急催内劲掌风狠厉,饶是林月荷这等修为过不多时也定将落败。只是正在二人激战正酣时苗六娘忽觉左侧一道劲风疾至,她冷哼一声体内一道内劲激出顿时与另一道劲风相抵。苗六娘分神无瑕却让林月荷借机跳出了她的掌风,紧接着又还了一掌过去。
这时苗六娘才看到这前来相助的正是刚才被东门揽月追出的景夕忘。苗六娘见景夕忘屡屡前来坏自己好事不禁恼怒,连向景夕忘发了三掌却被他如数躲过。只是当景夕忘让过苗六娘的第三掌时,脚尖尚未着地忽觉胸口被什么东西一撞,顿时跌开几丈远。
苗六娘掌含暗劲隔空一掌便往景夕忘跌下的方向打去,景夕忘一个鲤鱼打挺躲过了掌风。他见这苗六娘功力深厚非自己能力所及,越打就越觉得对手如蜻蜓撼树般不可动摇,而且见这苗六娘从容镇定样子如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上,若不是景夕忘凭着些个应战经验只怕早已经是掌下亡魂了。
“景夕忘快让开!”这时景夕忘忽然听到林月荷叫自己,他想也不想就往后退去。只见到数十个女弟子摆了阵势,将苗六娘里里外外围了三层,碧女峰的数十个弟子脚下的位置不断变换着位置,时上时下,时左时右,旁人看来是复杂之极,但越是复杂的阵法其变幻就越是灵活。景夕忘见到纳兰沁心和林月荷等人也身在阵法的中心位置。
苗六娘见状哈哈大笑道∶“你们以为凭这区区的天元阵法便可难得倒我了么?”
“你若是有本事便来破吧!师妹们,开元镇邪!”林月荷一句话下,只见大阵迅速靠扰,犹如五指收成拳头一般先是数十条朱绫如七色彩虹般向苗六娘聚拢而去,将她的手脚全都缚起,另一端再让人往外一拉,顿时张开得又像是一张彩色蜘蛛网一般。又见数十个女子手持长剑脚踏朱向苗六娘刺去。只是当众人滑落到离她还有半丈不到的地方身体忽然全都停滞下来,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苗六娘大喝一声,那些缠住自己手脚的朱绫顿时纷纷裂开,那些手持长剑的女子也一个个被一鼓磅礴的内劲弹了开来,苗六娘一个转身忽然腾空而起。
在她离地不过三丈时忽见林月荷从天而降大喝道∶“天元九霄擒魔王!”苗六娘哼哧一声正要往上一掌打去,但见脚下不知何时又有数人自下往上持剑刺来,九条朱绫正四面八方地往她的手脚腰上束来。
景夕忘见到此时犹如漫天彩舞围着苗六娘身转,隐隐有九星揽月之势,此番此境当真是令人叹不绝口,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就是群仙之舞了。
苗六娘见四面八方都给这天元阵法封死了,若是任一处被抓了个破绽定会身陷【连环劫】之中,一般的剑阵拳阵都会有【连环劫】。
所谓的【连环劫】也就像是沙漠里的流沙,只要稍微陷足便会越陷越深最后难以自拔甚至丢掉性命。苗六娘着实是没想到这阵法利害如斯,饶是自负一身本领也在此时慌了神!
“师父莫忧,弟子救你来啦!”只听到一个女子大喝一声便斩去了三根朱绫,苗六娘一见大喜,顿时身背着三根断去的朱绫的位置退去,腾空几个翻身便跳出了包围。众人见那纵身来救的正是方才和景夕忘激斗的女子东门揽月,此时苗六娘虽然脱困但那东门揽月却已身入阵中置于险景。
眼看林月荷一掌打下,身下数把长剑蓄势已发,景夕忘大吃一惊,猛喝道∶“众位师姐手下留情,切不可伤了她!”
此时林月荷听到景夕忘的叫声急收了七分力道但仍是打了东门揽月一掌,而下面的几个女子的长剑却如离弦之箭再者她们的修为尚低力道收发并不如意,是以虽然听到叫声却也早已身不由已。
眼看长剑就要在东门揽月身上穿透而过,景夕忘瞪大了眼睛虽知自己已经来不及救,但还是出自本能地冲了上去。就在此时忽见一条白色朱绫缚紧东门揽月的身体,然后被用力一扯顿时离开了剑尖。众人一看,那使出白色朱绫的正是纳兰沁心,无不暗松了口气!
眼看东门揽月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景夕忘飞来,他急走了几步便伸出手去紧紧接住了落下东门揽月后才深深舒了口气,不住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方才可真是吓死我啦!”
东门揽月在景夕忘怀中有些苍白的脸顿时又变得粉颊晕红,只道∶“你,你做什么?还不快放我下来!”
景夕忘这时大喜过望,东门揽月一连叫了几遍才听到,这才将她放下!东门揽月被林月荷打了一掌,虽不伤及性命,但也受了不少内伤,连站起来都要扶着墙连才能站稳。
苗六娘这时并不在意东门揽月的死活,眼看这天元阵大乱之际,顿时冲身进去拳脚齐发,不一会儿便将这阵法冲得支离破碎!由于她出手太重,不少人被打得晕厥过去,还有的伤重难起,眼看这天元大阵再难合成。
“你这妖妇好不要脸,我们救了你弟子,你竟还乘人之危?”林月荷指剑大骂道。
“哼,你既然知道她是我的弟子,我又没叫你救她,是你们滥作好人罢了!我本来想着不折磨你们十天半个月都不让你们这样轻易地死去,不过为了答谢你们救了我弟子就让你们死个痛快吧!”苗六娘长袖一挥凭空就生出一阵怪风。
林月荷眉头紧皱却不知如何是好,心里落下了几分绝望的凄切,只道∶“这位前辈,你若是非要杀人方以解恨的话那你就杀了我吧!只是希望你可以放过我们这许多师妹们!”
众人见林月荷突然说出这句话都是一阵骚动,有人道∶“大师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碧女峰上人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对呀师姐,我们大不了跟这恶女人拼了,用不着怕她!”
……
景夕忘见这些女子虽然有不少是出自名门闺秀,但没有一个是临事而惧,畏死而退的,而她们都表现出一副巾帼英雄的凛然气概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苗六娘笑道∶“你们不必不再费口舌了,反正都是要下地狱去的,若是要怪就怪你们上了这碧女峰做了碧灵那贱人的弟子!不用担心,你们的师父也很快就要下去陪你们了,到时候师徒团聚可别忘了我的成全!”
众人见苗六娘的绣衣无风自动,心知她杀意已决。景夕忘一步当先道∶“月荷姐姐,我们一起上!”
林月荷摇头道∶“景夕忘,她要杀的是碧女峰上的人,这里不关你的事,你还是快走吧!”
景夕忘道∶“这个人早已经丧心病狂,你还以为她会放过我么?况且我觉得我们众人联手的话就未必会输与她!”
“哈哈哈哈,说得好,如果你们束手待弊的话反倒不好玩了!”苗六娘说着作势正要冲上去厮杀,忽然一把长剑冲天而下,刚好落在苗六娘面前。
这是一把玄黑色的平阔大剑,景夕忘一眼就认出这是木天白的黑鬼煞。
第一百三十九章∶正邪不容
这把黑鬼煞的主人苗六娘又如何不认得,奇怪的是木天白怎么也来了。她仰天叫道∶“木三哥驾临何不现身一见,也好让小妹我接迎则个?”
这木天白和景夕忘虽然有过片面之交,但他毕竟是魔教中人也和苗六娘一样属七魁之一,若是他和苗六娘一起联手这后果只怕不堪设想。林月荷等人见又来好手只觉自己已是瓮中之鳖,再无回生之力!
“六娘啊!咱们也有些个日子不见,近来可好了?”众人一听也听不出这声音的来源,忽见一个身影从屋顶飞落停在众人眼前,而此人却不是木天白又是谁?
“劳三哥操心了,小妹一切安好!”苗六娘这话虽然手说得客气,但目光中却含有几戒备之意。
木天白走到苗六娘身前拔出插在地上的黑色长剑道∶“我看也是,我们这七人当中杀人者最高兴的就要数六娘你了,你的那些手段啊……今日见你还有如此兴致都杀到碧女峰来,只怕心情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呀!”
苗六娘打量了木天白一阵才道∶“三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论起杀人来只怕三哥不在小妹之下吧!咱们这许多年的交情了,三哥就不必跟我在这打浑语了你可不像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今日你来这里决计不是为了助小妹我的吧!”
木天白大笑道∶“还是六娘你最明白我,那我就省去这一大截的话头了。我今日来这里就是为了要保住碧女峰上的人的!”
“不知,阁下是不是魔教七星的木天白?”林月荷试图问道。
“林师姐,你说得没错,他正是木天白,而对面那个就是苗六娘!”景夕忘这一句话就众人说得糊涂了,若苗六娘是魔教的人物,所谓正邪不两立那她攻占碧女峰也是理所应当,但这木天白和苗六娘是一伙的,怎么却上来袒护碧女峰了?
“我说六娘啊,你上来这里撒撒野,这气消了也就罢了,何必跟这些小晚辈过意不去?况且你真正怨的又不是她们!”木天白道。
“木三哥,做这件事可不似你的一贯作为,是不是他叫你来的!那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就不敢亲自来见我!”苗六娘道。
木天白一脸无奈道∶“你们这些人,唉……反正我是想不明白了!你还是下山去吧,况且师父曾对我们有交代暂时也不要弄出个什么大动静出来,你这杀戒一开定会传到师父耳中,到那时你的日子可不好受了!”
“我是不会让碧灵那贱人好过的,若是我非要将这里的人除尽呢!”苗六娘紧握着拳头道。
“好了,反正我好话也就说到这里,再说反倒是显得我哆嗦!师父虽传你百毒真经,但到了我这里却未必管用。今日就陪你玩一下权当活动一下筋骨!”木天白动了动手脚道。
“你当真要为了她们与我动手?”苗六娘道。
木天白道∶“话可以倒过来说,道理也可以倒过来讲。若我说你为了她们来与我为难也说得过去!今天若不是你才懒得说这么多话呢,要打便打,可别怪我不给你提醒,杀人我或许没你多,但喝酒赌钱打架却是我兴趣所以你未必能打赢我!”
苗六娘一双眼睛红得似要喷出火来,只是她站在原地却一动不动,半晌之后才松开那紧握的拳头道∶“好,我今日便给你木三哥这个面子不与她们计较便是!”说着咬了咬牙袖袍一挥纵身跳了下去。赵月婷见自己的师父走了也只得跟着下去。
木天白见苗六娘忽然又不打了,叹了口气自语道∶“想不到我的这点面子还要费我这么多的口舌,恁也薄了些!”
“木大哥,多谢你为我们解围!”景夕忘道。
木天白见到景夕忘走来只笑道∶“你这小子怎么到这里来了?看来我们的缘分不浅啊!本来冲着这缘分就值一坛美酒,可惜今天我没带酒来,下次碰面时咱再一起结算!”
“下次?木大哥你这么快又要走了么?”景夕忘问道。
木天白道∶“是啊,我还有事要忙,待忙完事我再回头来找你吧!”说着便匆匆忙忙去了。
“夕忘哥哥,你不是说他是魔教中人么?怎么会好心来帮我们?”纳兰沁心问道。
林月荷道∶“是呀景夕忘,看似你还跟他认识是不是?魔教中人向来诡计多端,你还是少靠近为妙!”
“这事我自有分寸,况且魔教中就并非没有好人了!”景夕忘道。
“大师姐快来呀!红袖师姐的毒还没解呢,我们该怎么办才好!”这时听到屋里唤道。
“大家快看,这里还赖下一个魔教子弟,我们逼她拿解药出来救师姐性命!”有两个女子围着受伤的东门揽月道。
“你们不要为难她,这修罗掌之毒我能解!”林月荷一听大喜,急忙带着景夕忘到了屋内。只见那叫红袖的女子面如金纸,神色痛苦,手掌发黑,和景夕忘中毒时的症状一模一样。景夕忘按照上次东门揽月给自己点的几个穴位又给红袖点了一遍,然后再告诉她运气法门,众人见她脸色好转这才暗松了口气!
“师姐,这妖女想要逃走啦!”这时又听到门外一声凄叫!景夕忘夺门而出只见东门揽月摔倒在地,有两个女子围在他身旁像是在警告,东门揽月道∶“你们要杀便杀,休想羞辱于我!”
“两位师姐快住手!”那两个女子见到景夕忘冲来,只哼道∶“她要逃走,我们只是想给她长些教训罢了!这妖女跟她师父上来捣乱,我们都还没开始跟她算帐呢。”
景夕忘将东门揽月扶起道∶“她心肠并不坏,求两位师姐手下留情吧!”
东门揽月拼命挣脱开景夕忘后又摔倒在地,她娇喘了两口气才道∶“反正我也不打算活着出去了,要杀要剐就请便,谁让你为我求情了!我不希罕!”
那女子见自己的许多同门都被苗六娘所伤,一时将所有的怨气都归究到东门揽月身上,只道∶“好,让你嘴硬,那我今天就成全了你!”说着便拔出了长剑想要刺去。最后却还是被景夕忘拦了下来道∶“师姐手下留情,你若是看她不过眼那我现在就带她下山便是!”
景夕忘说着就要背起东门揽月却被几个女弟子围了起来道∶“你原是华仙派的弟子怎可与这妖邪为伍?你这样做岂不辱没了华仙派名声?哼,这妖女伤我许多同门,岂能如此放她下山,你快快放下她吧!”
纳兰沁心此时正是为那些受伤的人包扎上药,此时见到景夕忘被自己的师姐们怒剑相向不禁大吃一惊,急忙赶了过来道∶“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有一女子道∶“小师妹你可要看清楚了,他想带走这妖女!”
“谁是妖女了,你们统统给我把剑给放下!”这时又见林月荷向这边走来怒喝道。
“大师姐……”
“你们都不要说了。沁心,快让景夕忘带着这位姑娘到西边厢房休息去吧。”林月荷的这一句话虽然让不少人不甘心,但师父不在这师姐已俨然师父的地位,她的命令又怎能不从。
东门揽月此时周身无力再加上刚才的急气攻心已经晕厥过去,她刚睡到床榻不久景夕忘和纳兰沁心就被林月荷叫了过去。
这时候那些负伤弟子都已基本处理妥当,林月荷见到景夕忘和纳兰沁心二人便问道∶“那位姑娘现在无碍了吧!”
“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碍,只要休养个两三天就能恢复行走了!”景夕忘道。
“首先是师父失踪,然后再是遇到魔教苗六娘和木天白,你们说这当中是不是有着什么联系?”林月荷负手仰望着山壁道。
纳兰沁心拉着林月荷的手道∶“大师姐,听你这么一说,是不是师父她出什么事了呀!”
“不知道,一连出了这么多事我现在心里也烦燥得紧。但现在我又不能离开碧女峰去寻师父!”
“让我去吧!大师姐,我要跟夕忘哥哥下山去找师父!”林月荷和景夕忘听纳兰沁心说要下山顿时相顾骇然,这时又听纳兰沁心道∶“大师姐你就许了我吧,有夕忘哥哥在身边定能保护好我。你说是也不是?”
“我看你这丫头自从见到景夕忘上山就打了这主意了吧!”林月荷道。
纳兰沁心吐出那粉红色的舌头道∶“关于师父的安危我倒是不太担心,若师父真出个什么事那个叫苗六娘的人就不会来到这里撒野了,你们说是不是?”
林月荷听得也是有理只道∶“让你跟他出去历练一番也是好的!”说着又对景夕忘道∶“你又怎么看?”
“你不用问他了,夕忘哥哥早答应过要带我下山的!”纳兰沁心道。
“我何时答应过你了?”景夕忘道。纳兰沁心道∶“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带我去拜祭我娘亲的么?”
景夕忘道∶“不满你们说,其实祖师爷这次除了让我来拜谢碧灵仙子上次的解困之恩外还另有要事命我上一趟蜀山,只怕……”纳兰沁心眉色倏变,蹙额道∶“难道,难道夕忘哥哥是怕沁心拖累你么?”
“我不是怕你拖累,而是这次上蜀山并不是去玩的,而是……”纳兰沁心又不等景夕忘说完便已经生气拂袖去了!
林月荷见纳兰沁心伤心离去景夕忘也并没有追上去的意思,便道∶“那苗六娘的弟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处置是说不上的,我也正要跟你说此事!”景夕忘顿了一下又道∶“东门小姐虽是那女魔头的弟子,但她于我有救命之恩,况且救治红袖师姐的法子也是我从她那里学来的,所以我希望林师姐不要为难她!”
林月荷颇是为难道∶“只是现在师妹们对她可是恨之入骨,只怕此事难以周全!”
景夕忘道∶“诸位师姐的心情我还是能理解的,所以我打算就此向林师姐你道别,好带东门小姐下山疗养以防夜长梦多!还请师姐你成全!”
“我看那女子周身杀气,是个极为危险的人!”林月荷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好吧,你现在就带她下去!但我也希望你可以好好劝戒她从善!”
景夕忘大喜道∶“多谢林师姐,我一定会好好劝她的!”说着转身就走却被林月荷叫停道∶“你就这样走,不去跟沁心说一句么?”
景夕忘踌躇了一会道∶“还请师姐代劳吧!就告诉她等我办完事后回来定再次上来看她的!”
第一百四十章∶君歌
景夕忘辞别林月荷后便到西边厢房去找东门揽月,只是当她进到房间时却发现这里早已是空无一人,地上还有些被打翻的桌椅,像是刚才有人在此发生了争斗。
东门揽月性情倔强绝对是受不得半点委屈,只怕是刚才有碧女峰的女弟子进来与她为难过!
此时他茫无头绪冲出门去恰好碰上一女弟子经过,那女弟子见景夕忘问及,只道∶“方才我只是听到房内有动静,过来看是见到那个妖女落在地上,当时还有纳兰师妹和两个师姐在,再后来纳兰师妹说是来奉了大师姐的命令便将那妖女带走了。”
景夕忘刚从林月荷那里走来,若真给带了去的话自己是绝不可能碰不上,但东门揽月此时又是被带到哪里去了呢?景夕忘怕纳兰沁心为难东门揽月正要去找林月荷。
这时却看到小乔玉向自己走来道∶“大哥哥,可算是找到你了,方才纳兰姐姐说你要找的人已被她从后门带出去了,你若是要找便快些跟上!”他一听也不知纳兰沁心在弄什么玄虚,急忙向小乔玉道谢过后便追了出去。
由于纳兰沁心带着东门揽月走得并不远,景夕忘只追了一盏茶不到的时间便追上了。纳兰沁心扶着东门揽月见到景夕忘来到便笑道∶“夕忘哥哥,你终于赶来了么?”
景夕忘见东门揽月严着脸色,只得问纳兰沁心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纳兰沁心眨着那玛瑙般的眼睛道∶“我没做什么呀,这位姐姐说她要走我便带她出来了,不信你可以问她啊!”
“让我带她下去,你先回去吧!”说着就要接过东门揽月却被纳兰沁心红着眼将他推开道∶“我不回去,反正我身上也有些本事,用不着你来保护,更不会拖累你!”
景夕忘见她泫然欲涕的样,心里甚是不忍,只道∶“我并不是怕你拖累,而是此事关系重大,我怕若是出了什么事最后反倒将你拖累了!”
纳兰沁心停下了脚伐垂下头道∶“我不怕!还记得小时候你带着我翻山越岭驱赶豺狼虎豹么?那时我走路都会喊累,可走过那么多的荒山大岭我一点也不感到可怕,那是因为……哼,如今我也不是小孩了反倒就不如小时候了么?”说到这里纳兰沁心强蓄的一泓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下!
正在景夕忘左右为难时却听到东门揽月道∶“快扶我下去吧,我可不愿再被这男人碰到!”
纳兰沁心此时犹如雨润海棠般站在原地,看着景夕忘等他示意。景夕忘最后松了口气,内心像是放弃了某种挣扎道∶“我们走吧!”纳兰沁心一听顿如雨后初晴,扶着东门揽月欢欢喜喜地继续往下走。
“东门小姐,不知那苗六娘此次被木大哥逼下山后会不会再来兴犯?”景夕忘此时仍是担心这碧女峰上众人的安危。
“不会的,师父她既然说要放过这里的人就不会言而无信。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可以肯定的。”景夕忘和纳兰沁心听到这句话才松了口气。
纳兰沁心道∶“那东门姐姐此次之后又作何打算?我看你师父并不将你的生死放置眼里,你还是不要跟着她了吧!”
“沁心说得不错,我劝你就不要再跟她作恶了!”景夕忘道。
“你们不明白,我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很多大夫都是束手无策。后来得一位叔叔带我去见了师父这才将我治好的!所以师父对我并非只有授业之情,还有再生之恩!”东门揽月道,
景夕忘道∶“这苗六娘不是只会用毒么?怎么也会治人?”
纳兰沁心道∶“夕忘哥哥这你便不懂了,我曾听师父说过用毒的最高境界并非只是如何用毒杀人,而同样的也可以以毒救人!杀人容易救人却难,这世上的许多不治不症并不是无药可医,而是没有人敢用和会用毒性相生相克的法子来治。”
景夕忘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原来如此!”
由于东门揽月身负内伤,是以三人下碧女峰时几本都是五十步一歇,走走停停直到当天酉末戍初才回到太平镇。
入到镇中不少人见到东门揽月和纳兰沁心都长得犹如谪凡仙子,美貌绝伦纷纷围了过来叹道∶“她们难道就是碧女峰上的仙子么?”有些大夫从医店里出来见到东门揽月脸色苍白更是主动上前想要给她搭脉开方大献殷勤。
景夕忘带着纳兰沁心和东门揽月二人来到昨天和韩昊住进的客栈里,韩昊这时正独坐一角喝着闷酒,见到景夕忘带着东门揽月来到面前又惊又喜急忙上前相迎,他见到东门揽月负伤更是心急如焚。
后来听得景夕忘说她并无大碍时才把心放下,趁着纳兰沁心将东门揽月扶入客房休息的这点时间景夕忘又将碧女峰上所发生的事粗略与韩昊说了一遍,韩昊直怨自己也应该跟着上去才是,多少也能帮上一些忙。
纳兰沁心将东门揽月安置好刚下来就给三个书生模样的人围了上去,景夕忘见这三人并无恶意也就没有多留意。过了半晌纳兰沁心才过来,景夕忘不禁问道∶“刚才那些人是做什么的?是你朋友吗?”
“不是,他们问我是不是碧女峰上的弟子,然后又问了我几个关于红袖师姐那首新曲上的几个平仄问题。他们现在去找琴来想让我给他们弹唱一遍呢,你要不要听?你若是听我便唱,若是不愿我就不唱!”
韩昊听纳兰沁心说完突然道∶“景兄啊!我看这纳兰姑娘兴致还是挺高的,就叫她唱一曲也好清清耳垢嘛!”
这时那三个书生已将琴拿了过来,纳兰沁心见景夕忘点头,调好琴音后就开始弹奏了起来。只见纳兰沁心十指润白如玉,就像是十个各有思想,高矮不一的小精灵般在琴弦上翩翩跳动煞是好看。
那弦音跳动更是清澈幽韵就像是绝色女子在耳边的轻轻吟唱,时喜时忧,仿佛看到了她的一颦一蹙,一哀一怨,听得众人痴痴入迷,仿佛身处隔世的阆苑琼楼,哀而不伤,直透人心使之忘忧。
随后纳兰沁心的声音与那琴声相交相融,两者配合得犹如一件镂尘吹影的绝世艺术,令人分不清到底那一种是歌声,那一种是琴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纳兰沁心的歌声缓缓落下。这时无论是客栈里,还是街道外都被纳兰沁心歌声吸引而来,里里外外都停满了人,四处被围得水泄不通。
此时一曲奏罢却是余音绕梁,仍有不少人痴痴地站着坐着都还没清醒过来。过了半晌突然一阵掌声和喝彩声轰然响起,听者无不是激动万分!
过了许久,待众人渐渐散去景夕忘便将韩昊介绍与她相识,韩昊打量了纳兰沁心一阵才拱手道∶“来到这里我已不止一次听人说碧女峰上仙子个个才艺双绝,初时倒还有几分不服气。只因我也曾见过不少所谓才望高雅的奇女子,可一见之下相貌虽美,才情云云也不过小雅小唱之调,实是旁人夸大其词,贻笑一方。对于碧女峰,我着实是好奇之至,只盼可一见仙子举袂,渡步仙阶之姿。如今听纳兰姑娘弹唱的这一曲实可一渺众生而不枉其名也!”
韩昊本来就身出名门自负才气,是以每每见到一些莫名传言常常不屑一顾,如今听到纳兰沁心弹唱一曲竟是不禁心悦诚服,大加赞赏。
纳兰沁心听到韩昊的这些溢美之词倒也显得不亢不卑道∶“承其谬赞,沁心实不敢当。那些什么文呀才呀的,其实韩公子所说的都只不过是这里的乡邻朋友们对我碧女峰的盛情高举过望罢了,如今教公子听了去只怕落得笑话了。我们师姐们平时在碧女峰上练功闲暇,烦得无趣了随意便写些曲子来自弹自唱也算是闲暇自娱,平日里弄的都是些通俗浅陋的文词还谈不什么才艺绝世之说。这今小女子在韩公子面前献丑不被当场取笑只怕还是仗着夕忘哥哥面子呢,侥是如此也已经是莫大的欣慰啦!倒是韩公子言语中句句珠玑,日后还得多有劳烦赐教一二呢。”
韩昊笑道∶“这话可真是纳兰姑娘过谦啦,虽说这大千世里行行业业都不乏能人好手,但凭着姑娘这手出神入化的琴艺歌声至少我韩某人还找不出第二个可与之相匹者。你说是也不是呀景兄!”
“啊?哦,韩兄说得极是,沁心妹妹你这琴歌真如九天纶音煞是好听,好像能勾魂夺魄一般!”景夕忘卒然反应过来道。
纳兰沁心哼道∶“夕忘哥哥这勾魂夺魄一说岂不将我说得与那魅妖无异了?你这是存心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不是不是,我是因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形容了,这情急之下就胡言乱语了!”景夕忘解释道。纳兰沁心和韩昊一听不禁相顾大笑起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千华丧事
时夜,景夕忘和韩昊仍在酒店中推杯投盏,谈天说地,这时却见纳兰沁心一人从客房上下来。景夕忘招乎过来问道∶“你怎么还不上去休息?”
纳兰沁心拿起酒壶往景夕忘杯里一边倒酒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觉。我还是在这里给你和韩公子倒酒吧!”
韩昊连声叫好,道∶“有纳兰姑娘为我们倒酒,那这酒可真比天上琼浆玉液了!”说着“啯”的一声便将一杯酒喝完了。
景夕忘见她却有些强颜欢笑的样子,捧着酒道∶“你是不是在担心碧灵仙子?”
纳兰沁心缓缓放下酒壶道∶“可能是吧!”
景夕忘又对韩昊道∶“韩兄,我想托你照看一下东门小姐,明日一早我便要带沁心离开了!”
韩昊道∶“虽说人不常聚,月无长圆!但也不必走得如此匆忙吧!”
景夕忘道∶“我身上还有要事,况且这一路上还要打探碧灵仙子的下落,所以我也不想耽搁这许多的时间!”
“你不亲自去跟东门小姐道个别么?”韩昊道。
景夕忘道∶“虽然她现在并无大碍,但身体还是虚弱得紧那我也就不去打忧,还请韩兄代为照看最为妥当。”
到了第二天早上,韩昊本想出来送景夕忘和纳兰沁心一程,岂料当他进到东门揽月的房间时却发现她早已经不见了。
景夕忘知道她定是找她师苗六娘去了,他们都知道东门揽月要走那是谁也阻拦不了的,是以也没有再去找她。
景夕忘从韩昊的眼神中看出他对东门揽月并没有死心,知道他自己定会再去找东门揽月的是以也没有多问,只是嘱咐他遇事小心。
景夕忘一大早在镇上买了两匹骏马和纳兰沁心一人一骑便疾驰而去了,纳兰沁心这次是自上碧女峰以来第一次没有自己师父师姐的陪同下离开碧女峰,这让她有些不习惯,但想到能和景夕忘一起心里却是格外的欢喜。
据纳兰沁心所说,这路上会经过一个叫千华派的门派,千华派的掌门人正是有着千手神拳之称的孙广融,由于这个千华派离碧女峰不过一日行程,是以孙广融与碧灵仙子间也颇有些交情。
当景夕忘和纳兰沁心来到这千华派的门前时天还没有暗,但从外面看到里面素白一片,不时还传出哭声像是什么人去世了。
纳兰沁心下马向两个守门弟子询问时却发现原来是这里的掌门人孙广融在昨天就已经死了。
那两个守门弟子得知纳兰沁心是碧灵仙子的弟子时还以为是碧灵仙子知道了孙广融去世的恶耗便派人来探望,于是急急地进去禀报了。
随后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男子出来,那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孝衣裳,身高七尺,长得宽脸浓眉颇有气势。那男子向纳兰沁心二人拱手道∶“在下武骏,是这里的大弟子不知纳兰仙子驾临实在是有失远迎。”
纳兰沁心还了一礼道∶武师兄说的是哪里话,我们二人冒昧来访多有冲撞才是。哦,这是我大哥,是华仙派门下的,叫景夕忘!”
武骏惊道∶“我千华派何德何能,竟可劳动华仙派大驾?”
景夕忘道∶“是武大哥抬举了。”
武骏将他们二人引入大厅在孙广融的灵柩前上了三柱香后又陆续地将他的一些师弟介绍认识。纳兰沁心只觉这里死气气沉沉的,众人的神色更是有悲伤难过的,有满怀仇恨的
“我记得上次与孙掌门一别,看他神清气爽也不见有什么异样,怎么就突然辞世而去了?”那些人听纳兰沁心这一问,气氛更是压郁,大厅上安静得连叹息声也没有了。
突然间响起一阵“砰砰砰砰”的声音,大厅上的十多人竟同时向纳兰沁心跪下。纳兰沁心和景夕忘见到这一异状更是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去扶,却听那武骏道∶“纳兰仙子,你听我们说完后自会起来!”
纳兰沁心见扶他们不起只得问道∶“到底有什么事?若是我能帮得上忙的我定不推辞,你快叫大家起来吧!”
这时只大厅上十多人异口同声道∶“请碧灵仙子为我家师父报仇雪恨!”
武骏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有个酒保来报说我们千华派有三名弟子被杀,当师父赶到时那杀人凶手竟还在那里吃酒并没有逃跑,问他们什么也不答似乎并没有将我们放眼里,师父和我们这些弟子那时自然是怒气冲天恨不得冲上去将他大卸八块。可是当师父冲上去时却走不过十招就被杀死了,当时我们都惊呆了,一时间也难以接受。他……他就像是隐藏在人皮下的魔鬼,我们都不敢再出手,因为……”武骏说到这里顿时又失声痛哭起来,其他人听到也是忍不住抽泣。
“你说的那个杀人凶手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的?”景夕忘问道。
武骏苦笑两声才道∶“说来惭愧,那凶手叫什么名字我们无从得知,只知道她是一个看起来三十来见的女人,她的模样长得甚是好看,若不是亲眼见到任谁也不会想到这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景夕忘和纳兰沁心两目对视,心中似有底细。纳兰沁心又问道∶“你说的那个女人身旁是不是还有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子?”
武骏想了想突然点头道∶“对,没错!是有那么一个女子坐在那里,仙子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众位师兄们还是先起来吧,你们这样我实在是承受不起。但我答应你们定会叫师父帮你们讨一个公道的!”众人听纳兰沁心这一说见武骏先站起也都纷纷道谢站了起来。
纳兰沁心道∶“那女人就是魔教七星中的苗六娘,她昨日试图要来灭掉我碧女峰无果,然后经过这里的师兄三位冲撞才发生了孙掌门惨死一事!”
武骏等人听到那女人竟是魔教七星之一,吓得脸色苍白踉跄两步险些摔倒∶“难怪,难怪……那女人竟是传言中的魔教七星之一。那…那么苗六娘兴犯碧女峰时碧灵仙子为何没有将她制服?难道是碧灵仙子也不是那女魔头的对手?”
景夕忘道∶“那女魔头是趁碧灵仙子不在峰上时才上去的,我们好不容易才将她赶走。请大家放心,待我们找到碧灵仙子后定会请她定夺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如此就劳烦二位了!”武骏说完又纷纷跪下叩谢。
景夕忘和纳兰沁心被安排下厢房用过晚饭后才是黄昏时分,此时虽然天色逐渐晦暗起来,但武骏还是带着他的师弟们在后山练起功来。景夕忘听他们说虽然现在凭自己的这一点功力还不足以为自己的师父报仇,但这千华派的威风是绝不能堕的,这也是自己唯一可以为师父做的事了。
千华派的西侧有一个平面湖,湖上有一艘小船,湖面上波光粼粼。纳兰沁心想出来透一下气景夕忘就陪她在这湖边徜徉。
“你说这苗六娘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人?”纳兰沁心这一句话打破了黄昏的沉默。
景夕忘道∶“苗六娘是东门姑娘的师父,其实我不想与她为敌。只是这苗六娘为人如此的心狠手辣,若是不惩戒她一下还真不知有多少人要遭她毒手呢!”
纳兰沁心喜道∶“难道夕忘哥哥有办法对付她了么?”
景夕忘只摇了摇头道∶“不但没有,只怕那女魔头还走在我们前面,若是碰上免不了连我们二人的小命也要搭上呢。”
“那你怕么?”纳兰沁心问道。
景夕忘道∶“我自己当然是不怕了,可是的……”
“既然你不怕那沁心也不怕,你看这天也暗了我们快回去吧,等一下天黑下来路就不好走啦!”纳兰沁心说着便拉着景夕忘回去了。
当他们二人回到千华派时只见大厅里灯火通明,被那些弟子围得严严实实,而见一个个情绪激动都一副怒容满面的样子。景夕忘眼看情况不妙心想难道是苗六娘又折回来赶尽杀绝了,一念致此景夕忘更是怒不可遏,直骂这苗六娘欺人太甚。
他三作两步向前冲去然后再纵身一跃就跳入了人群中间却只见到一个身穿黑色风袍的虬髯汉子,那汉子周身皮肤都是玄黑色像是刚从墨水池里爬起来一般,若是身没于黑夜之中任你眼光如何犀利也定然找他不到。
景夕忘打量了那黑色的虬髯汉子一番后忽然大惊,像是想起了什么正要往前去却不知是谁拉了他一把还在耳边低声道∶“夕忘哥哥,这,这不正是当年害死曲大哥的坏蛋么?”
景夕忘也点了点,恨恨地说道∶“你也想起来了?当真是冤家路窄,这许多年过去了今天教我碰上正好给大哥报仇!”
说着正要上前却见纳兰沁心仍不松手,只道∶“我们先不要惊动他,看他来这里要做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忍辱夺位
素白的大厅里众人神情激奋,武骏指着那虬髯黑汉道∶“周昌,你当年偷走师父的黑暗腾挪大法秘籍如今竟还有胆量回来,还说什么要继承师父掌门之位当真是好不要脸!”
这时周昌却在孙广融的灵位前跪下大哭道∶“师父啊!你老人家怎么不看看你的弟子是如何有出息的就去了呢,如今我神功初成你我师徒弟二却阴阳两阻了啊!”
“呸,你偷练这阴毒害人的邪功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竟然还敢在师父面前说什么神功,今日我就要在师父灵前收了你这孽徒好告慰师父的在天之灵!”
说着一个弟子发掌向那周昌打去,岂料周昌却不躲不避硬是接下了这一掌。他直看着那弟子道∶“五师弟,我知道当年你的修为在我之上是以从不将这个师兄放眼里,既然我是你师兄那我也不和你一般计较。”说着身体一颤借着掌力顿时将那弟子从自己身旁震开!
大战一触即发,众人见这周昌伤了自己师兄正要一拥而上,又被周昌大喝一声∶“众师弟且听我一句!”
周昌的这句话鼓足了内劲∶“难道大家要在师父的灵堂大开杀戒么?要是师父知道我们在他死后不到两天就有同门师兄弟自相残杀,我想他老人家在天也定不得安宁!”
众人一听均觉有理,武骏道∶“好,我们出去较量!”说着众人又纷纷退出了孙广融的灵堂大厅。
武骏又道∶“周昌,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师父昨天晚上才被人害死你怎么这么快便知道,还要回来抢这掌门之位?”
周昌道∶“不瞒大师兄说,其实师弟这两年来一直都在大家身边,只是你们一时察觉不到罢了。我在邻村野外建了间房子住下,整天就在那里勤练武功,是以门派中只要有一点小动静我都会一清二楚!”
其中一弟子哼哧道∶“周昌,你少左一句师兄右一句师弟的乱叫,你只是个叛徒你不配!”
“你说什么?”周昌如狮兽般怒吼一声,吓得众人都不禁倒退一步!
“原来如此,你是怕我坐上了掌门之位于是就想来阻止!”武骏道。
周昌道∶“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只可惜我资质愚鲁亏对恩师对我的一番栽培,我不想每次见到师父时都看到他对我一副失望的表情,难道我这样做也有错么?本来师父仙逝这掌门之位理应由大师兄来执掌,可是大师兄有德无才,不配坐这掌门之位!”
周昌的这番话顿时又将众人激怒了,都纷纷叫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大师兄说话?”“你这叛徒有辱门风理应千刀万剐!”……
“哈哈哈哈!”周昌狂笑道∶“若想知道我所言真假,你们谁有本事大可来向我叫战,若是有一人打得过我那我从此离去永不踏进千华派一步!不过别说我不提醒你们,今天的我非六年前的我可比!”周昌说这句话时甚是得意,仿佛这一句话憋了许久今日终于得以吐出。
“好,我倒要领教领教你这几年到底学成了些什么样的本事!”
说着就有一个人刚要站出来却被武骏叫止道∶“王莽,你回去!先让我来看看他到底有几分能耐!”说完一掌发出,使了一招铁马纵横打去。
孙广融既有千手神拳之称那他的拳法中自是以快为主,以虚打实,要做到用最小的动作幅度去控制发力时的一收一发,立竿见影,绝不能拖泥带水,功臻化境者可迷惑对方以为真有千百个拳头向自己打来!
周昌见武骏步横掌阔使的这招铁马纵横来势汹汹,若是稍微大意中了这一招就会像被铁马金锁所缠难以脱身。他看到这一招从武骏手中使出竟比预想之中还要凶险几分,逼得急退几步,口中只道∶“大师哥,想不到这几年来你的功力进展得如此迅速,也难怪师父他老人家一直看好你!”
武骏见自己虽然将周昌逼退,但听他说话时仍然从容不迫,知道这一招定是奈何他不得。这一招发到一半急忙又换了招式,周昌身上虽然习得了黑暗腾挪大法但手上所用的功夫却是千华派的拳法!
他的拳法与武骏相比自然是相形见绌,只是周昌的一身内力诡异,每一拳一掌虽然被看得清清楚楚,但无论武骏如何拆解都总觉得力有不及之处,有几次总以为自己将周昌逼到绝境,但他总能绝境逢生。
“夕忘哥哥,你看出什么端倪了没有?”纳兰沁心在一旁问道。
景夕忘思量了一阵才道∶“这千华派的拳法主要以虚变为主,以虚以变为基础,然后再或困或纵作为牵制趁敌不备一举制胜!其中的一拳可变成三拳,只是以一作三力道自然会有所不及这就要看一个的内力修为了。以一化三,以二化六,依此类推应该就是这千手神拳的奥义!我看这千手神拳虽然变化玄妙却是一门极其依赖内力的功夫,而从这武骏身上看来千华派的内功心法想必都只是些入门书籍难有大成!”
纳兰沁心听景夕忘分析得丝丝入扣不由得敬佩万分,只道∶“以前孙前辈每次来碧女峰拜见时都是请教一些内功心法上的修行法门,只怕夕忘哥哥说得半分不假呢!”
景夕忘道∶“只怕还不止如此呢。你看那周昌虽然拳法平平,但这套拳法却能与他的黑暗腾挪大法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好像两者本来就是同出一源的武功秘籍一样。你说奇不奇怪?”纳兰沁心听景夕忘这么一说顿时便留意到了这一异状,连连点头称是。
拳过三十多招后两者虽然都是有胜有败,但武骏最后却是因为内力势薄而不敌周昌。千华派的众弟子见到大师兄落败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只是自量也不是这周昌的对手是以只能退而观之。
这时武骏自然也察觉到了一丝异状,只道∶“你我拳法师出一门,而且我的拳法明明就是在你之上,可为什么我的招式在最后却还是占不到便宜?”
周昌笑道∶“师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那时候师父年少还不是这千华派的掌门人,他老人家游历山水偶得奇遇服了一株天山灵草因而内力大增。也正是这一株灵草使得师父他老人家没有好好地跟他师父也就是我们的师祖好好修炼内功,以至千华派的内功心法大部分精要失传。
“后来当师父继位时授徒时才悔不当初,因为他总不能给我们每个师兄弟一株仙草呀!于是师父就四处找寻适合内功心法来代替,最后就听说到了黑暗腾挪大法,师父想方设法最后在一个魔徒中夺得此书,可师父却嫌这修炼法门歹毒于是放弃了修炼!”
“这些你都是如何得知?莫不是你自编的谎言来欺瞒于我们!”
周昌道∶“这些初时我自然是不知道了,可后来在师父会客时让我无意中听到的!你们若是不信,那我打败了大师兄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让我当上了这千华派的掌门人,我自会将这一套大法传给诸位师兄弟们!”
不少人听这周昌说要传自己利害的武功秘法竟也觉得让周昌当上这掌门之位好像并不是什么坏事!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女子嘻笑声,那声音犹如银铃摇响,煞是好听,而那笑者正是纳兰沁心。只听纳兰沁心道∶“你们若是果真如此跟那周昌修炼什么黑暗腾挪大法一个个都变得黑不溜秋的,那这里也不必叫什么千华派了,就叫挖煤派好了!外人不知道的定是以为你们每天在这里挖煤采矿,整日一逼黑相!”
众人一听均觉不妥,武骏喝道∶“周昌,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若是能修练的话师父早就拿出来与我们炼了那还轮到你这小人在此得志?快说,你这身功夫到底是怎样练成的!”
周昌神色一凛,显得有些不安道∶“你们休管这是怎么练成的,只要能发扬我们千华门的威风就行,不是么?”
“你到头来还是不肯说如何去练,倒在这里说起些冠冕堂皇的道理来了?”武骏道。
“他自然是不敢说了,因为要练成这门邪功首先要做的就是吸取小孩的精元。我说得没错吧周昌!”只见说话的正是景夕忘。
“你,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哦,我知道了。要么你心里根本就是不打算将你这门邪功传给你的这些师同门才会说我胡说八道。是也不是啊!”
当景夕忘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已经变成了喝叫声,吓得周昌的身体瑟瑟而抖。但这一反应稍纵即逝,周昌随即镇定下来道∶“你这一个小小的华仙派弟子懂些什么,我们千华派的人要练什么功夫又与你何干了?”
“有干系,这干系可大得很呢?难道你是忘了当年怎样在崜山村抓走幼儿,欺骗民众,杀害无辜了么?当年我跟沁心妹妹这性命可是差一点就成了你练这门邪功的稼衣了呢。”
景夕忘的这一句话使得众人一片哗然,有指责的,有辱骂的,还有不信的以为这是景夕忘专门套他话而编的谎言。
崜山村之事周昌如何不记得,当年他还差点被易云鸣所杀。只是景夕忘在这时提起还说自己当年也是受害者之一更是吃惊不少。他依稀想起了一些事,最后用颤抖的声音指着景夕忘道∶“你,你就是当年跟那狐妖一起的孩子?”
第一百八十章∶大战飞天蝙蝠
那飞天蝙蝠见下面的景夕忘、纳兰沁心和夕瑶三个少男少女在你一句我一言地有意嘲笑,心里早已经是怒极,但他脸上仍是做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道∶“你们这三个小娃,被人推进了火坑都还不知道,等一下我倒要听听你们要如何求饶!”
景夕忘道∶“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妖,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离开。”
飞天蝙蝠阴着脸道∶“臭小子,死到临头还在这逞口舌之利!你的遗言若是只有这么多那就来受死吧!”说完只见在空中乱飞的蝙蝠纷纷向景夕忘三人扑去。
眼看四面八方的蝙蝠扑来,因为数量极多,三人手脚并用施出混身解数这才免强将其挡住,不一会儿蝙蝠的尸体便满地都是。
夕瑶一边抵挡一边埋怨道∶“没想到这蝙蝠怪还有这一招,真是小瞧他了!”说着又冲那飞天蝙蝠叫道∶“老鼠怪,有本事的话就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不要用这些卑鄙的小技量!”
夕瑶叫那飞天蝙蝠做老鼠怪本是有意激他亲自跟自己交手,但那蝙蝠非但不怒,还大笑道∶“你们就那样死去倒也不错,我就在这看你们能熬到什么时候。”
景夕忘道∶“我们站在这里终究也不是办法,还是先冲出这里再作打算。三妹你走得快,先带沁心妹妹走,我先给你们开路!”说完运劲向上连划了数剑顿时出现了一个缺口,而夕瑶借着这个缺口之势便拉着纳兰沁心冲了出来。
夕瑶拉着纳兰沁心停在了半空,这时见到景夕忘在下面仿佛被一大群黑压压蝙蝠埋了起来一般。纳兰沁心有些担心道∶“让夕忘哥哥在下面岂不是很危险?”纳兰沁心话音刚落就见到景夕忘从蝙蝠堆里杀了出来。
这时夕瑶忽然听到山间的鸟雀被惊飞,想是山下蜀山派和往生殿的打斗引起的,她突然有些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我实在是太傻了,怎么就没想到呢!”
纳兰沁心看着景夕忘在下面砍杀蝙蝠,心急如焚道∶“你想到什么了?我们还是快点下去帮夕忘哥哥吧!”
夕瑶笑道∶“沁心妹妹你看好了,我来给你变个戏法!”说完便运劲叫了几声,那声音像是某种鸟叫声,清脆婉转,响彻山间!
纳兰沁心有些气恼道∶“都这关头了你还心思开玩笑。”就在此时她发现山间的鸟雀顿时像出巢觅食般都纷纷飞了出来,而它们所飞的方向竟然就是自己所在的位置。
只见那些飞来的鸟雀见到蝙蝠就啄,渐渐地鸟雀越来越多而那些蝙蝠更像是打翻了马蜂一样,不一会儿就被那些鸟雀追得四处逃窜。
纳兰沁心看到更是连连拍掌叫好,还不时问道∶“夕瑶姐姐,这些鸟儿是你叫来帮我们的么?你真是太利害啦!”
这时有几只夜莺正转着夕瑶和纳兰沁心身边转,纳兰沁心又对那几只夜莺道∶“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不一会儿,只见这里的蝙蝠全都让那些鸟雀给赶走了,而夕瑶也带着纳兰沁心缓缓落下。景夕忘刚开始见到夕瑶时曾见过她让雷霆山庄里吴畏借给自己的马乖乖听话,只知道麒麟兽乃地上的走兽之首,只想不到竟然连天上的鸟儿也听她使唤。
夕瑶指着那飞天蝙蝠道∶“臭老鼠,怎样?这下你可没办法了吧!”
飞天蝙蝠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山间的鸟儿怎么忽然就帮起一个小丫头来了,他挥动着身上的黑色的大翅膀直向夕瑶冲去,大叫道∶“本蝠爷有的是办法,看我先收拾你这丫头。”
当他冲到距夕瑶三丈之外时忽觉左边一道寒光闪过,他也顾不得再去攻击别人就急速避开,只见那向飞天蝙蝠冲来的正是景夕忘。
景夕忘用剑指着飞天蝙蝠冷冷道∶“你还是先跟我过几招吧!”
那飞天蝙蝠转过身来气怒不可遏地向景夕忘冲来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我把你给撕碎!”
景夕忘刚转过身来正要抵挡,但以飞天蝙蝠的修为岂是泛泛之辈?就在景夕忘回剑护身时,单凭那飞天蝙蝠的劲力便将他撞出几丈开外。
那飞天蝙蝠更是脚不停步,十指张开露出了那锋利无比的爪子直向景夕忘抓去。景夕忘一个鲤鱼打挺避开了那飞天蝙蝠的爪子。
面对飞天蝙蝠的夺命飞爪,景夕忘只能凭着自己的身法步伐来躲避,况且这蝙蝠怪的修为并非寻常小妖,那混身劲道施展起来更是狠毒。
初时他被逼得步步后退,还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但过了十招之后景夕忘心里忽然想到∶“江湖之中有不少武功皆以动作昆虫为原形,譬如螳螂拳、虎形拳和鹰爪功等等诸如此类的功夫,那么这蝙蝠怪用爪子来伤我那用的自然就是蝙蝠爪了!”
如此想法一通,景夕忘马上一招孔雀点头使了过去,那蝙蝠怪见对方突然还招,有些猝不及防地侧身让过,但见景夕忘又连续使了青龙摆尾、力劈东海、和仙猿摘果等招数。
一时间形势逆转,变成了蝙蝠怪被景夕忘追着打了。要说功力深厚那景夕忘自然是比不这蝙蝠老怪的,可要比招数精湛这蝙蝠怪就有所不及了。
飞天蝙蝠这时也不得不承认确是自己小瞧了眼前这个少年,他连退数步后突然展翅飞起三丈多高,待景夕忘正要乘胜追击时忽然迎面吹起一鼓怪异的强风,景夕忘在毫无防备之下身体被得向后连继翻滚。
原来是这飞天蝙蝠在用自己的翅膀不停扇动而刮起的一阵强风,只见地面上沙尘滚滚,饶是景夕忘勉强站起来却连眼睛都睁不开。那蝙蝠怪一边扇动着翅膀一边伸出利爪向景夕忘靠近。
纳兰沁心见景夕忘有危险马上就冲了上去,但最终却被那蝙蝠怪振翅一挥强风便将她吹开了。就在他正要向景夕忘动手时忽然见到有人手持长剑正从自己的头顶俯冲而下,而这人正是夕瑶!
这一惊当真是生死一悬再也令蝙蝠怪顾不上其它,而被这一剑从头顶刺下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了。
就在蝙蝠怪收翅避开夕瑶这俯冲的一剑时,忽然左臂一疼,竟是整个手臂都被生生切了下来,而个切下他手臂的人正是景夕忘!
原来夕瑶见到这蝙蝠怪翅膀力度如此之大,如果正面攻击的话是讨不到半点便宜的,就像纳兰沁心那样根本就无法靠近他身,于是便想到了从上攻击,因为这蝙蝠怪总不至于躺在地上再用翅膀吹开自己。
这一招确是颇有成效,吓得蝙蝠怪马上收翅躲开。正在此时景夕忘失去了蝙蝠怪的牵制,他趁这蝙蝠怪躲开夕瑶那一剑的破绽马上挥剑向这蝙蝠怪砍来,最终蝙蝠怪被景夕忘削去了左臂。
那蝙蝠怪瞪大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将右手放在断了的左臂下来接那不停流下的鲜血那模样令人看着甚是恐怖,他似乎仍不敢相信自己的左臂被砍下的现实。
夕瑶不时拍掌称赞道∶“这一招算你配合得好。”
景夕忘向那蝙蝠怪道∶“你快走吧,我们不杀你!”
蝙蝠怪突然死死地瞪着景夕忘道∶“你不杀我?哈哈哈哈……你不杀我!好好好,我居然还被一个人类的小毛孩饶了性命,哈哈哈哈……我数百年的修行竟然还不及几个小孩?”
景夕忘、夕瑶和纳兰沁心看着这蝙蝠怪突然言行怪异,像是疯了一般,生怕他突然扑过来都纷纷敬惕地退了几步。
不一会儿只见那蝙蝠怪果然势若癫狂地向三人扑来,当景夕忘举剑去挡时,这蝙蝠怪虽然只剩下右手,但他每一个动作无不是卯足了全身的劲道。
当景夕忘的长剑和蝙蝠怪的利爪相触时只觉虎一震,长剑顿时脱手。景夕忘不敢大意,马上抓住了蝙蝠的右手使了一招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将他摔了出去。
那蝙蝠怪就像是失了理智一般,刚被摔出去转身又抢攻过来,这次只见他向纳兰沁心的方向过去。
纳兰沁心知道这蝙蝠怪的力道惊人自然就不跟他硬拼。她脚尖点地,避过了蝙蝠怪的爪子后两条白绫自袖中飞出,纷纷打在那蝙蝠怪身上。而当白绫每打中蝙蝠怪时便会发出“当当”的清脆响声,显然是这白绫的另一头系有铜钱之类的东西。
白绫本是远攻的武器,所以无论那蝙蝠怪怎打都无法近纳兰沁心的身边,或是被怒气蒙蔽了心智蝙蝠怪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打而毫无还手之力。
蝙蝠怪追着纳兰沁心还没走到十步身体便支撑不住倒了下来,鲜血自口中喷出,由此可见纳兰沁心那白绫的力道可并非给他挠痒,如若不然碧灵仙子也就不会将这套武功传给她了。
看眼这蝙蝠怪筋疲力尽再无还手之力,景夕忘怕他恢复力气后又要发疯便将它绑在一棵树杆上等一下再交由苍云道长处置。
第一百七十九章∶剑阵之下
只听到空中突然一声巨响,一道巨龙般的闪电顿时横空而过最后落到地上犹如龙入大海般顿时消失不见,众人无不是大吃一惊。
当景夕忘看向那道闪电所消失的地方时更是大吃一惊,只见山下几公里处的一个平地上散发出犹如岩浆般的红色,上面密密麻麻地插满了长剑,犹如一个巨大的剑冢一般,而且这剑的排列隐隐看出是逞太极两仪的阵势。
再看天上的黑云竟然像是以这巨大剑冢为中心所形成的一个旋涡,而正是这个黑云所形成的旋涡将这蜀山的山顶覆盖。景夕忘、纳兰沁心和夕瑶看着这扭转风云的一幕便已猜测到这便是他们要找的阴阳剑阵了。
这时突然听到苍云道长身边的女子对苍谷道人道∶“师叔,你怎么能带这些外人来这里呢?”
景夕忘道∶“是在下无礼要求苍谷前辈带晚辈进来的,如有冒犯还望恕罪。”
那女子见到景夕忘态度如此谦卑,竟然不依不饶道∶“你们自然是无礼至极,这是我们蜀山禁地,就是本门弟子没有师父的同意也是不能踏进一步的。”
“可是我们……”景夕忘还没说完那女子又抢道∶“有什么可是的,你们快快出去!”
夕瑶见这女子说话竟然如此刁蛮,不怒反笑道∶“这是你们蜀山派的禁地那你们蜀山弟子自然是不能进了,可我们并非蜀山弟子又何必去守你们这许多规矩?”
那女子身边的年轻男子突然哧地一笑道∶“师妹,这姑娘好像不怕你呀!”
那女子见夕瑶刚进来就直称自己师父是老道,心里早就对她不满,只是自己师父都不介意而且和她好像也颇有交情那自己也就只能忍气吞声了,如今她撞到自己的手上倒是可以借机羞辱一番。
那女子只是笑了笑道∶“我们蜀山派的人自然是要遵守本派的规矩,只怕有些人天生一副没规没矩的野丫头,那自然也是不将别人的规矩放眼里了。”
景夕忘和纳兰沁心见这两人竟然斗上嘴来心里倒是颇为这蜀山的女子担心,因为她碰到的是不是别人而是夕瑶。
果然,只听夕瑶道∶“各自有各自的规矩,如果照这位姑娘的说法,那人家少林寺的规矩是要剃光头,那姑娘你进了寺庙之后是不是也要把头发剃光呀,如果你不剃的话那是否说明你也是个没规矩的人呢?”
那女子一听顿时气得脸蛋也红了,旁边的那个少年男子见到自己的师妹出丑不但不为其出气反而在一旁忍俊不禁。
“呵呵呵,瑶丫头你还是这么的伶牙利齿啊!”苍云道长知道自己的这位徒弟平日里最是嚣张跋扈,如今让她给夕瑶挫其锐气倒也不是件坏事,是以在她们争论的时候也就沉默不语。
他对景夕忘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景夕忘向苍云道长道明自己的来意,也将山下往生殿所密谋之事一一告之,这时只见苍云道长身边那年龄稍大的男子走出来道∶“原来是华仙派的高徒,真是失礼了,我叫林羲是蜀山派的大弟子,这两位是我的师弟和师妹,分别是郭天磊和凌菲。”只见郭天磊笑着还了一礼,而凌菲却转过身去不作理釆。
景夕忘向苍云道长问道∶“不知前辈如何对付将要攻上山来的往生殿?”
林羲忽然说道∶“师父,弟子先去布置人手守住各个重要通道,也顺便下去打探消息。”
“大师兄,我们也跟你去!”说着林羲便带着凌菲和郭天磊出去了。
纳兰沁心道∶“依晚辈看来,蜀山之道险峻,虽说守住各处关可一夫敌万人,但如果碰到懂得御天之术的人此计怕是难以持久!”
苍谷道人道∶“师兄,我看这小姑娘说的也有道理啊!况且这些日子飞天蝙蝠时时来我们蜀山犯乱早已经是人心惶惶,如果两者夹攻,只怕我们难以抵挡啊!”
景夕忘问道∶“苍谷前辈,你说的飞天蝙蝠是谁?”
苍谷道人叹道∶“蜀山异动,附近有不少的邪魔外道以为我们蜀山有什么奇珍异宝将要重现人间,于是纷纷前来一探究竟,其中修为最高的就要数那只蝙蝠妖了。它的功力虽然在我们之下,但是想要抓住它却颇有些难度。如果今晚它趁乱前来的话只怕我们蜀山是要雪上加霜了。”
苍云道长一直在沉思,这时突然叹道∶“这些人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来,如今阵法将破,蜀山危矣!天下危矣!”
夕瑶道∶“我说苍云老道,你身为蜀山派的常门人,如今怎么也说出这种丧气的话来?”
苍云道长摇头道∶“瑶丫头,可不是我愿意自叹自艾,我们蜀山派本来就是为了守护这剑阵而生,如今古萧应天而出姑且不说,就连这……唉,莫说是我区区一个蜀山派,就怕连整个天下都要遭受大难了。”
景夕忘虽然不知这剑阵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无论是祖师爷还是蜀山掌门人,在说到这个剑阵时竟然显得自己如此的无能为力,难道说这天下真的要灭亡了么?如此一想心里也觉得有些担忧。
纳兰沁心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苍云道长道∶“从历代的蜀山派掌门人口中我只知道里面被困的是一个远古逆仙,因为背叛了仙界所以被打压在剑阵下面反醒。”
景夕忘、纳兰沁心夕瑶三人听得更是大惊∶“你说困在剑阵里面的是仙?这……这怎么可能?”
纳兰沁心又问道∶“那犯的是什么罪以至被困压在这里?”
苍云道长只是摇头道∶“我只知道他是与魔相互勾结,其它的我就一概不知了。”
景夕忘道∶“那他会不会在这几千年间已经反醒过来了呢?”
“不可能的,如果剑阵里的仙已经改邪归正的话那剑阵便会自行解除。他一旦出来魔教便会得势,人力岂能敌仙?到时候……”苍云道长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
夕瑶盯着远鲜红色的剑阵道∶“不对,这世上肯定有东西可以克制他。”
景夕忘知道夕瑶属于麒麟仙兽一族本质上也应该是仙,如今听她这么说仿佛还有一线生机,顿时喜出望外道∶“那是什么办法?”
夕瑶看着苍云道长道∶“那就要问蜀山的掌门人了,我知道寻常阵法是不可能困得住仙的,但是这个剑阵有何蹊跷那就很难说了!”
“她说的是真的么?师兄!”苍谷道人一直在旁边静听,如今听到夕瑶说还有一丝希望,顿时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问道。
苍云道长点头道∶“你这丫头果然利害。不错,的确有办法可杀他。只是这个办法却是要靠机缘……”
“师父不好啦!山下有一大堆人正往我们蜀山上来!”这时忽然听到郭天磊急急躁躁地赶来大叫道。
苍云道长道∶“好啊,总算是来了!师弟你在这里守着,我倒要出去会一会他们……”说完便走了出去,景夕忘、纳兰沁心和夕瑶也跟着出去了。
出到外面,景夕忘已隐隐听到山下早已经杀声冲天,而蜀山的上空竟然满天的蝙蝠正自盘旋还不时的攻击下面的人,夕瑶笑道∶“看来今晚当真是热闹啦!”
苍云道长仰天长叫道∶“蝙蝠怪,我们都是老朋友啦!你又何必藏头露尾?”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倒挂落在蜀山派的正堂屋角上,只见那蝙蝠怪混身发黑,一双手下连着一双毛茸茸的翅膀,那张脸长得尖嘴猴腮的看着有些阴森恐怖,一双耳朵也是又长又尖的活似一只大型蝙蝠。
夕瑶指着那蝙蝠怪笑道∶“你这家伙长得也忒难看!”
飞天蝙蝠瞪了夕瑶一眼,心想∶“等一下我要你比我更难看。”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却也没说出来,表面却装作毫不在意地跟苍云道长道∶“臭老道,我看你如今四面受敌,如果贵派有什么宝贝不妨拿出来瞧瞧,何必遮遮掩掩的呢?说不定你让我看一眼后过完眼福我就决定帮你退了山下的敌人呢?”
苍云道长只是笑道∶“你这蝙蝠怪可真当我是三岁小岁啦!莫说我们蜀山没有什么宝贝就是有又怎能给你瞧?如果江湖人都说我蜀山派屈驾于你这小小的蝙蝠怪那可不笑死人,虽说我们蜀山并不是什么名震天下的大派,但是像你这样的小妖我们还是丝毫不放眼里的!”
“师父不好啦!山下的人数太多,现在已经冲上半山腰啦!”这时一名弟子连滚带爬来报信道。
蝙蝠怪一听顿时大笑道∶“你这牛鼻子老道,到了现在你还在这硬撑,看来蜀山遭逢大劫已熬不过今晚啦!”
景夕忘道∶“苍云前辈,这里交给我们了,你先过去吧!”
苍云道长刚要说什么却又听夕瑶道∶“你就放心吧,你别看我们年纪小,其实还是挺利害的!”苍云道长看了景夕忘三人一眼,最后只得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夕瑶摩拳擦掌道∶“景夕忘,看来今晚我们要炖一大锅老鼠肉啦!”
景夕忘笑道∶“这明明是蝙蝠,怎么说是老鼠?”
夕瑶道∶“老鼠蝙蝠本是一家,只是多了一对肮脏的翅膀而已,又有何区别?”
纳兰沁心抿嘴笑道∶“这老鼠肉呀太恶心了,我可是不吃!”
第一百四十三章∶杀周昌
景夕忘见周昌还认得自己更是怒气难抑,指着他大喝道∶“你既然还记得我,那你又可曾记得当然被你害死的那些无辜性命?”
周昌哼哧一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连你也开始找我报仇来了!自从当年从易云鸣手上逃脱后那该死的狐妖就一直四处打探我的下落,有几次还差点遭了她毒手,逼得我可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若不是你坏我好事我会沦落至今么,现在看我神功初成正要登门拜位之际又想前来捣乱?既然送上门来刚好可以杀了你们泄愤!”
景夕忘道∶“我看该死的是你才对,你可曾记得当年我说过如果你没有将我杀死,那他日你定将死在我的手里?今日我就要为我那枉死在你手中的曲大哥和那些无辜的性命讨个说法!”说着剑气一振顿时向周昌刺去。
周昌见景夕忘不过十八出头的少年心有睥睨之意,大笑道∶“如今连大师兄都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难道你这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真能赢我不成?”
他有意要取景夕忘性命,于是让过剑芒袖间掌蓄暗劲,翻身隔空一掌猛地往他身上打去。只见一鼓黑色掌气犹如一张大网般倏地向景夕忘逼近,他见这黑气诡异不敢身近于是用自身剑气将那黑气围成了一团,然后越压越小最后变成拳头大小的黑色珠球般的东西。
只见景夕忘袖袍带过,那黑气顿时消弥于无形。周昌想不到景夕忘竟还会这一招,正要抢上展开攻势,但他的招式并不及景夕忘高明以致处处受制。
几招下来周昌发自己的身旁围绕着一鼓莫名的黑气,在旁人看来这定是周昌又要耍什么毒招,但他自己却明白这些黑气并非自己所为,周昌看着景夕忘剑气诡异,忽然大吃一惊道∶“你怎么也会使这腾挪大法?”
景夕忘道∶“你可要看清楚了,这是你自己作茧自缚!”这时周昌才想起方才被景夕忘突然弄不见的那团黑气,他自然是知道这团黑气的利害,只要被人稍稍碰到就会马上全身溃烂而死,而且伤口处犹如被蚂蚁撕咬一般痛痒难当,只想不到景夕忘竟能用剑气来驾驭这团毒气来攻向自己。而此时景夕忘也早就想到这团黑气定也像赵月婷的修罗掌那样,属于毒功的一种。
周昌这时察觉到景夕忘的剑尖上不断流出像茧丝般细小的黑气,他哈哈大笑道∶“臭小子,你以为这样以气驽气就能对付我了么?我的掌气本就与我的身体相合,这些东西对我毫无作用!”
景夕忘仍然剑舞影动,冷哼道∶“是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说会怎样?”
景夕忘一言甫毕,周昌忽觉全身的几处大穴均被几根无形的气柱击中,那无形指气异于平常,不但阻隔了周昌几大要穴的真气流动,更是震断了他的几条重要经络。听到周惨叫一声,而随着这一声惨叫,他这苦心经营下来的这点内力也马上消失于无形。
这时周昌惊恐万状,心知自己的一身修为已被景夕忘封住。而周围的黑气也正缓缓围拢过来早已经是无力再抗,吓得他手足无措,顿时股栗变色大,但仅仅在下一刻周昌脸色又变得从容起来:“臭小子,你以为这腾挪大法便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景夕忘见周昌猛吸一口气顿时将周边的黑气吸入腹中,就在下一刻只听纳兰沁心惊声叫道∶“夕忘哥哥小心!”
猝不及防间景夕忘只觉自己腰间被什么东西缠住然后身体也跟着被往左边拖出,与此同时但见周昌口中吐出一口黑烟,如箭矢般直射而出!
只见到一个站在景夕忘不远处的一个千华派弟子来不及躲避被那黑烟袭在身上顿时发出连连惨叫。那名千华派的弟子身体被周昌口中发出的黑气所浸而身体竟逐渐溃烂!
武骏见到自己的师弟着了周昌的道不禁暴怒∶“周昌,难道你回来是为了灭我千华派不成!”其他弟子听后均是大怒,都手按剑柄准备蜂拥而上。
但见周昌三作两步走到那中了自己毒气的千华派弟子身旁,衣袖在他身上一卷,又马上封住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那弟子脸色立见好转,连惨叫声也立马停止了。
周昌道:“众师兄弟请放心!师父对我有恩,我绝不会做出对师门不利的事来!”说完又对景夕忘道:“这次暂且放你一马,下次再让我撞上可没这等运气了!”说完纵身一跃便要离开。
景夕忘心知周昌向自己说这话只不过是想虚张声势,其实他早已被自己所伤。他大叫一声道:“杀你,我可等不到下次!”说完便紧追了上去!
当纳兰沁心追上景夕忘时却见他正默默站在附近的一个山顶上一言不发。纳兰沁心见景夕忘在此便知道是给周昌跑掉了。她见景夕忘如此难过自己心里也是不好受,于是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自责。周昌那厮从小在这里长大,熟知这附近的地形让他逃掉也并不奇怪。”
一顿饭的时间过去了,景夕忘也开始变得平静了许多,只盘腿坐在岩石上一声不吭地看着对面笼罩在一片月色下的黑山头出神,此时皓月凄清,周边只有寥寥可数的几颗寒星抖擞,四周的虫鸣叫声像是在对话般此起彼伏。
“不知语嫣姐姐她现在怎么样了!”纳兰沁心一直静静地守在一旁,景夕忘忽然又想起了语嫣。
“你可知道语嫣姐姐是妖,她是我们这些名门正派所不容的狐妖!”景夕忘些时的口气极是平静。纳兰沁心道∶“我知道,当我在碧女峰上想起当年的事时就已经知道了!我还将这事告诉了师父!”
景夕忘冷笑两声,淡淡说道∶“那碧灵仙子定是叫你以后再见到她时就一定要将她杀死为天下苍生除害是不是?”
纳兰沁心惊道∶“难道夕忘哥哥你打算要杀语嫣姐姐么?”
“我自然不会伤害她,就算要我死我也不会伤她分毫的!”景夕忘道。
纳兰沁心道∶“嗯,师父也是跟我说过有时候人们所说的正邪并不就代表善恶,只要妖修练有道不去为祸一方那就没有必要赶尽杀绝。我知道语嫣姐姐定是这样的好妖!”
“如果我告诉你我几个月前见过她,而且还入了魔教那你会怎么办?”景夕忘道。
纳兰沁心并没有多少讶异的神色,只是若有其事地想了一会儿才道∶“我全听夕忘哥哥的!”
景夕忘笑了两声才道∶“你这倒是会想,难道你就不怕我会真的去伤害她么?”
“不会的,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的,因为如果这样的话你就不是景夕忘了!”纳兰沁心倚在景夕忘后背道。
景夕忘道∶“是啊,你说得对。若我真那么做那这个人便不是景夕忘了,只是这样的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纳兰沁心道∶“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了,曲大哥的仇我们还是有机会去报的不是么?”
景夕忘突然看着举起的双手道∶“我的这双手在一路上也不知沾多少人的鲜血,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人生百年,死却只要短短一瞬的功夫!周昌虽说是罪该万死,可无论他死上百遍千遍曲大哥终究是不能复活的……”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知道你心里定是不愿杀人!”纳兰沁心道。
二人沉寂半晌景夕忘才深深松了一口气道∶“夜深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他正要站起来却被纳兰沁心又扯了回去道∶“千华派掌门刚死不久里面死气沉沉的我可不想回去,你看这夜色多好看!我要你在这陪我,夕忘哥哥你还记得以前小时候么,那时我们还不是一样的餐风露宿,我还经常缠着你讲故事呢。你现在也讲个故事我听好不好?”
景夕忘颇是为难道∶“你还好意思说呢,那时你是又吵又闹的我才不得已编些乱七八糟的故事讲给你听而已,现在我还能拿什么故事来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讲一下我这几年在碧女峰上的趣事你听好吗?”纳兰沁心道。
景夕忘无可奈何笑道∶“你该不会是因为害怕死人吧!”
纳兰沁心有些胆怯,紧紧抓住景夕忘的手肩道∶“我是怕又怎么啦?以前在碧女峰我都是跟大师姐一个闺房,从未一个人睡过。更何况千华派刚死了人,我…我就是不敢回去!”她说话时声音压得极小,好像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景夕忘闷笑了两声才道∶“你跟叶萱倒有几分相似。这样吧,你回房休息我在里面陪着你等你睡下了我再离开如何?”纳兰沁心一听为难了一会儿这才勉强跟景夕忘回去。
当二人回到千华派时武骏早已经命人将里面的打斗痕迹处理干净。景夕忘见到武骏等人倒有些过意不去道:“武大哥真是对不住,最终还是让周昌逃了!”
武骏道∶“景兄也不必自责,这本是我们门派之内的事,全仗景兄仗义出手才把那畜生给赶走,到头来还是我们要跟少侠你说声多谢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公羊似羊
第二早上景夕忘和纳兰沁心离开千华派辞别了武骏等人后又开赶了两天的路程,这一路上虽说要帮纳兰沁心探查碧灵仙子的消息,但却是茫无头绪无从查起。
景夕忘知道若是找到木天白或许还能知道些消息,但这种人也算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能是往蜀山的方向走一步算一步了。
昨夜下过一场大雨,街上一些大户在家琉璃瓦房顶犹如鼓乐般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第二天早晨街面上空气清新爽朗,一些残留的雨迹仍顺着地上的石块青砖由高往低处潺潺流动,就连晨曦也仿佛来得特别的早。
清风徐来,吹得路边的一些树木飒飒地响。可能是昨夜间人们都睡了一夜好梦,无论是街道贩夫走卒还是府第中一早就出来买菜的丫鬟仆人,一个个都显得神清气爽,面露笑容!
景夕忘和纳兰沁心刚睡醒从客栈下来都还没坐下就听到店小二对几个常客在搬弄口非,只听到其中一个客人笑道∶“我说小二啊!虽说这大千世界奇趣之事所居者不少,可你刚才所说的也太扯了,哪有几个老头围着一个美艳妇人打架的事?还要说得飞天走地如此天花乱堕的,你还真当我们是稚齿小儿么?”
又一客人也大笑道∶“你今天是故意来说个笑话逗我们哥几个乐呵的吧!我在想,几个白发须眉的老儿走个路都离不开拐仗,这还和一个美貌妇人发生口角然后大打出手,说来倒是稀奇,若是真的我还真想一饱眼福,看看妇人跟那四个老儿拉扯的样子!”说完几人一阵大笑。
那店小二急道∶“我说几位客官,这话可不带笑的啊!今天一大早掌柜就叫我牵驴到城西去运酒,可回来的路上经过那片松树林的时候确实是见到四个老儿跟一个美艳妇人在打架,那四个老头也没你们说的这般不堪,他们都长得鹤发童颜,而且身手极是了得,可是老神仙般的人物呀!”
有一酒客又笑道∶“你既然碰到了老神仙,怎么也不求来几颗仙丹药,就这样就走了?”
店小二郑重其事道∶“你们真以为我不想么?只是我这毛驴拉着上百斤的酒走得极慢,当我正要走近时却见到他们都飞天走啦!当时吓得我可是低头便拜呀,想不到我这种人也有福缘见着老神仙!今晚我就在床头置一个香炉每日为他们供奉香火,说不定今年便交上好运呢!”
“你这小子,别的本事不会就知道在这胡说八道偷懒,客人都催着上菜了还在这要我请你么?”只见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将那店小二训斥几句后就点头哈腰地端菜去了。
景夕忘在一旁听那店小二说完便向纳兰沁心问道∶“你说他说的那个美貌妇人是不是苗六娘?”纳兰沁心柳眉半垂,呷了一口香茶才道∶“如果是的话只怕那女魔头又在做什么坏事,我们要不要也跟去看看?”
“这位伙计,你刚才说的话可都是确切?”这时景夕忘见到隔着自己三桌之远的地方坐有五个年龄均在二十五上下的青年俊杰,他们的头上都缠着青巾,一个个身材健硕,虽然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都是练武之人。
那店小二听到他们发问急道∶“客官说的哪里话,这里附近的人虽然都叫我‘小滑头’但这神仙之事可万万亵渎不得呀!唉?难道几位也想去拜会神仙?”
“不该你问的你问这么多做甚?”说着那五人便结账去了。待他们出了客栈大门后景夕忘向纳兰沁心使了一个眼色也随后跟了上去!
这五人行色匆匆,只见一人道∶“我听那店小二说那女的是一个美貌妇人,跟我们要找的人似乎不一样呀!”
另一人道∶“我们也是道听途说,只知道是杀害我们师兄的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女,兴许是别人看错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少女,而是一个老妖婆!师兄又怎会死在区区一个女子手上?”
又一人道∶“难道我们不用先去向师父通告一声么?我们这样瞒着他老人家,师父知道定要怪罪!”
“我们现在都不知道那店小二所言真假,是以也不必急于惊动师父。等我们先去探查个究竟,若真是那妖女我们先分几人去跟着她,然后再让一人速速回去禀明师父也就是了!”
“哼,我看这一介女流顶多也就是些小手段,没有什么大本事,就咱师兄弟几个收拾她那是绰绰有余了,到时候提她人头去见师父,那还用劳他老人家大驾?”
只一盏茶的功夫五人便来到了那店小二所指的城西松树林,这片松树林并不大,一眼就能看透而且地上和树杆中都能找到不少打斗的迹象,显然刚才的店小二并没有说谎,只是这时林中空空的打斗之人早已经不见踪迹。
就在那五人大叹可惜时忽然从一树影中走出一个中年汉子,那汉子看上去也不过四十来岁,那脸蛋看似比常人长一半而且下巴尖尖的还留着一绺山羊胡子,看起来十足一副黑山羊的样子,甚是怪异。只是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徙添几分威严肃穆,那五个青年见到这怪异汉子先是一惊,随后均是低头齐叫了一声“师父!”
那汉子“嗯”了一声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带头青年有些不甘道∶“师父,我们打听到可能杀害师兄的凶手在这里出现过,只是想不到当我们赶来时还是迟了一步!”
他身后的一个青年又道∶“师父,我们连区手的样子都没见过,这般找下去岂不跟海上捞针无异?”
那汉子微微颌首,轻抚了一下他的那点山羊胡子道∶“你们休要苦恼,虽然这次你们劳而无功,却是引出了两个嗜血的苍蝇!”就在这五人不知所以时忽见那汉子身形甫动,纵身一跃顿如飞鹰搏兔般向景夕忘和纳兰沁心的方向跳去。
景夕忘在那汉子说出最后那一句话时就知道这汉子定是发现了自己,是以也早作好了防备。只见那山羊般的汉子向自己跳来时顿时举掌使了一招冲天鹤戾,那汉子掌风不改两者掌气硬是碰到了一起。
只听到一声巨响两个纷纷撞开,景夕忘只觉心胸郁闷还隐隐发痛,只是真气运转了一周后才渐渐恢复过来,纳兰沁心初时还怕他有事,但不一会儿景夕忘些许苍白的脸上回过一些红润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那汉子眉头紧皱,他中了景夕忘一掌后只觉手肩发麻。那汉子有意要留活口,是以这一掌中也拿捏准了几分力度的深浅。初时他还以为自己的这一掌虽不致命,但也足以令眼前这个这个少年躺在床上半有月动弹不得,没想到的是他不仅没事,若是自己出力再留半分余地那受伤的就是自己了。
纳兰沁心指着那汉子斥道∶“你这汉子真是好没道理,居然想暗手伤人!”
那汉子哼哧道∶“说吧,你们到底是何人!与那女子又是什么关系?”
纳兰沁心恼他打景夕忘,理也不理他就拉着景夕忘要走,可刚一转身就被那汉子的五个弟子截住了去路。纳兰沁心正要说话却被景夕忘拉了下去,拱手向那汉子道∶“在下华仙派景夕忘,这是碧女峰的纳兰沁心!我们跟那女人并不是一伙的,之所以跟到这里来是因为那苗六娘跟我们也有些过节,是以过来看个究竟罢了!”
那山羊一样的汉子满脸惊愕道∶“你说什么?你刚才说那女人叫苗六娘?可是魔教七星的那个苗六娘?”
景夕忘点头道∶“正是她!”
那汉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干咳了两声又做出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道∶“原来二位是华仙派和碧女峰的高徒,那方才就只是误会了!我们自昆仑而来都是昆仑派的弟子!”
景夕忘一惊,道∶“难怪我看着前辈如此的眼熟,原来是前辈就是【昆仑五子】中的公羊清前辈!”
那汉子皱眉道∶“难道我们以前见过面?”
景夕忘道∶“没有见过,只是听师叔师伯们提起过。他们说昆仑五子乃江湖奇侠人所敬仰,尢其是公羊清前辈在两年前为杀江湖**向天霸而连追了整整十个昼夜成就了侠义大名啊!”
公羊清听景夕忘这么一称赞甚是得意,只摆了摆手道∶“我们都是江湖中的正道人士,惩奸除恶义不容辞。我想无论谁碰上这**都不会袖手旁观的,只不过恰巧让我遇到那**的性命也就到了尽处罢了,是以区区小事小兄弟也不必挂怀?”
纳兰沁心这时在景夕忘耳边悄声道∶“夕忘哥哥,你何时学会这套圆滑的口舌了?你明明是看他长得像一头黑山羊这才认出这个公羊清来的,他这样子分明就是为这名字而长的!”景夕忘原也觉得公羊清与这名子好笑,此时听纳兰沁心咬耳说的这一番话险些压抑不住笑喷出来!
这时那公羊清的五个弟子也纷纷道上了姓名∶
“我叫张连!景少侠见礼了!”
“我叫吴超!”
“我叫赵云飞!”
“我叫周志林!”
“我叫王东成”
………
第一百四十五章∶惊疑
公羊清和他的那些弟子们跟景夕忘寒碜几句后便问道∶“刚才听小兄弟说这苗六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景夕忘道∶“其实也没什么,这苗六娘心狠手辣在家栈里恰恰又听那小二哥提起便疑心前来查看。刚才我听你们说什么报仇,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们,你们是昆仑派的人!难道是为了那张志和马星云之死一事?”
公羊清等人听景夕忘突然说起无不大惊,那赵云飞更是激动得紧紧抓住景夕忘的肩膀道∶“你,你知道我那两位师兄之死?那你定是知道是谁杀了他们是不是?快点告诉我……”
公羊清也道∶“小兄弟,这凶手一连杀了我昆仑派上的好几个弟子,只是几天以来一直都是查无踪迹而且也无从查起,你若知情还望告之!”
景夕忘道∶“那是好几天前的事了,张志和马星云的尸体都是我亲自葬的呢。那时我只知道杀他们的是一个戴着披纱斗笠的女子……”
张连点道∶“不错不错,我们也只是得到这一点线索,但一路上别说是披纱斗笠的女子,就连戴着斗笠的寻常女子都找不到一个!这件悬案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景夕忘又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杀死张志和马星云的人正是苗六娘的弟子,那是一个叫赵月婷的恶毒女子!”
公羊清听后脸色煞白,身体蓦地一颤,道∶“你说那是苗六娘的弟子?”
景夕忘道∶“没错,我们都曾跟那苗六娘交过手,她的道行可以说是深不可测!”
“道行高深又如何?这样我们便不用为那些屈死的师兄弟们报仇了么?”周志林这句话说完其他人均是神情激动纷纷称是!
公羊清皱眉沉思了半晌才道∶“苗六娘非寻常魔徒,是以此事切不可莽撞,还须从长计议!”
他又对景夕忘道∶“我知道那王有念的神风山庄就在这附近,神风山庄的庄主素来仗义,我们可以到那里请他们帮忙!据说神风山庄这几天正广邀天下英杰进行庄主接替仪式,到时候英雄群聚那苗六娘插翅也难飞了!”
景夕忘和纳兰沁心面面相觑,均是想起了当年太白真人五百大寿时王寻和王有念的一场恩仇之战,当年王有念想在华仙派中威扬神风山庄的大名,可最终却落得个半疯半狂的下场!
从那时候起华仙派内就很少有人见到过王寻的踪迹,景夕忘在华仙派这五年多的时间里见得最多的就是乐兆之和石奇两位师兄,王寻的行踪却无一人说起!
他怕王有念因当年的嫌隙而记恨于华仙派的人,于是便推托道∶“我们二人还要急着赶路,那神风山庄就不去了!”
公羊清道∶“为何不去?这神风山庄的庄主交接之人正是王有念的亲侄儿,好像是一个叫王寻的年轻人。据说他还是你们华仙派上的弟子呢,请帖中也宴请了不少你们仙派的人。你既然是华仙派弟子,那理应是他们请你来的才是啊!”
“什么?你是说王寻要做神风山庄的庄主了?”
景夕忘还以为是自己听错。公羊清对景夕忘这一反应倒是觉得反常,好像自己并不知情一般。
纳兰沁心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去看看也是无防!”
赵云飞道∶“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一般,你爱去不去,师父我们先走吧!免得到时候拖得久了那女魔头就离远了!”
纳兰沁心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跟去瞧瞧热闹也好!”
景夕忘和纳兰沁心带着疑惑跟在公羊清等人后面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果然见到了前面有一个大山庄,那山庄正上方的【神风】二字写得蜿蜒雄壮,灵活舒展,大有不凡气势!只是这时除了门前的两个守门弟子外山庄里面显得空荡荡的,并非像是要交接什么庄主的样子。
公羊清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便指着那两个守门弟子道∶“这里怎么鸦默雀静的,不是说王有念要宴请各路英雄退位让贤么?”
那守门弟子见公羊清等人到来倒也不敢失了礼数,只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各位英雄若是我家庄主宴请而来的贵客那就先往里边请,庄主他们刚出去了,想必很快就会回来!”
公羊清哼哧道∶“难不成是你们神风山庄做了什么缺德的事,连庄主交接这样的大日子也没人肯来赏脸喝两杯水酒?既然如此,不进也罢!”
他转身就要走,却见那守门弟子急忙将他拦下道∶“前辈,话可不敢这么说!”
“什么不敢!我还有什么话是不敢说的?”
那守门弟子被公羊清一吼,顿时吓得身退几步,另一个弟子也来劝说道∶“我们这里并不是没有客人,而且各路英雄们就在刚才不久都跟我们庄主出去了!”
公羊清身后的吴超笑道∶“这有客人来不请进屋里反倒都带出去了,难道你们还在外面置了什么酒席不成?”
那守门弟子道∶“各位是有所不知,就在刚才我们庄主和诸位英雄把酒言欢时忽然传来了西村的一起灭门惨案。据说死者一个个死状恐怖,手段残忍得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众位英雄听后都愤怒得拔剑而起,随庄主纷纷赶往西村去了!”
纳兰沁心柳眉紧皱道∶“到底是谁如此泯灭了人性!”
公羊清急问道∶“那西村在什么地方?”等那守门弟子指明方向后众人就纷纷往西村去了。
当公羊清等人赶到那村子时果然见到有一群人聚在一间大屋外议论纷纷,不少人见到如此灭门惨案都不禁破口骂娘。
纳兰沁心害怕死人而不敢进去,景夕忘只得陪她站在人群外,突然她拉着景夕忘的衣襟道∶“夕忘哥哥你快看,那不是韩公子么?”景夕忘看了过去果然见到韩昊也站在这人群之中,韩昊见到景夕忘也是惊喜不已。
纳兰沁心问道∶“韩公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韩昊只是笑道∶“这才叫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景夕忘心里却明白,这韩昊喜欢东门揽月,那天在客栈里东门揽月的突然离去定是去找她师父苗六娘,而苗六娘如果在这附近的话东门揽月定会跟随她左右,是以韩昊出现在这里便不奇怪了。
景夕忘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韩昊道∶“听说这里是一户姓王的人家,一家十五口人,三世同堂被杀得一个不剩。”
景夕忘又问道∶“想不到竟如此凶狠,那他们是被什么人寻仇么?”
韩昊道∶“我看过那些死者的尸体伤口,尸体上有各种深浅不一的掌印,而且掌印是暗紫色的显然有毒,只是毒气并不重也不足以致命!死者五官扭曲严重,是以死前定是被凶手折磨了一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如此丧心病狂!”景夕忘问道。
韩昊道∶“照现场的情况来看,这凶手要毒杀这一户人家并不难。可死者身上掌印的深浅却是奇怪,有的甚至重叠在了一起,看起来倒不像是有什么仇家寻仇折辱的样子,更像是有人在拿人命当活靶子来练功!”
纳兰沁心忿然作色道∶“想不到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拿别人的性命来练功,哼,实在是太可恶了!”
韩昊道∶“纳兰姑娘说得不错,这样轻贱人命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龟孙子若是给我撞上定杀不饶!”
“韩昊,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时只见一个老者正向韩昊走来,韩昊道∶“赵师叔,我在这里碰到朋友了,先给你介绍……”
“咦……是你?”那老者见到景夕忘,有些惊讶道。韩昊道∶“赵师叔,难道你们认识么?”
景夕忘苦笑着揖礼道∶“前辈安好?”原来这老者正是他在百纳城里和陆登岳一起召开灭魔大会的赵长天。
由于百纳城一事夕瑶的巧言令色让他们剑侠派险些蒙羞,是以赵长天对景夕忘也并无好感,脸色铁青只哼哧一声道∶“不敢不敢!”说着就拉着韩昊道∶“韩昊,我们走吧!”
纳兰沁心一时还看不明白,只道∶“这韩公子的师叔好生奇怪,夕忘哥哥你有欠他银子么?”
景夕忘有些无奈道∶“是呀是呀,我欠他银子了,你要帮我还么?”
“哈哈哈哈,我这小师弟欠谁银子啦!快来说与我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还上一点!”
景夕忘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喜道∶“是乐师兄么?”当他转过身去时见到的果然是易云鸣的大弟子乐兆之。
景夕忘道∶“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碰到师兄你,真是太好啦!”
乐兆之点头道∶“我也没想到啊,我只听说祖师爷有事遣你下山去了,怎么如今会出现在这里?”
景夕忘道∶“我也是恰巧路过,后来听说王师兄要当神风山庄的庄主,初时都还不敢相信,如今乐师兄在此想必这件事假不了了!”
乐兆之点头道∶“不错,王师弟他确实要做这神风庄的庄主了!”
景夕忘仍是不敢相信,问道∶“这……怎么可能?”
乐兆之道∶“此事确实不假,只是很多事你们都不知道而已。当年王有念落得个疯痴的下场后第二天王寻这小子就来找我,当时呀,我见他神色黯淡一夜间更是憔悴了不少。后来问及原由才知道原来他是放心不下他的那个叔叔,这王有念虽然杀了王寻的双亲,但他毕竟也经过这几年的惨淡经营使神风山庄名望大增。如今王有念疯了,诺大的神风山庄便无人照看,最终也可能会落得个土崩瓦解的地步。这神风山庄是他们王家历代以来遗留下的唯一产业,他不能让祖辈的心血毁在自己手中!”
景夕忘道∶“所以王师兄这几年便下山打算接承家业么?”
乐兆之又道∶“当时王师弟下山后曾写信来跟我说他找到了王有念并带着他回到神风山庄,经过数月的调养精神终于好转,而且王有念也是不停地向王寻忏悔,说悔不当初。再后来王师弟又写信来说他要跟自己叔叔学游龙剑术,是以这几年打算继承家族剑法,暂时也回不了华仙派了。”
景夕忘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王师兄的胸襟当真是令我佩服!”
乐兆之道∶“当时我曾向祖师爷禀明了此事后,祖师爷只笑说这都是王寻的造化使然,放下恩仇固然不易,但用恩泽之心来溶化仇恨的冰结这才是最为难得的!修道之人修的就是善法包容万物之理,而天道往往是在人最痛苦的时候被参悟!勘破六根六尘,心自坦然!”
“咦?你身后的这位不正是碧女峰上的师妹么?”乐兆之忽然看到了纳兰沁心。
纳兰沁心道∶“上次在雪华仙派都还没来得及跟乐师兄打个招呼呢,纳兰沁心在这里见过了!”
乐兆之笑道∶“据说当年景夕忘因为找你而来我华仙派的呢,最后因缘巧合之下景师弟才拜入了师父门下。”
第一百四十六章∶问罪
“我教你九阴掌你居然拿活人来练靶?”东门揽月这时正指着赵月婷怒斥道。
赵月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师父不是说了么,要想掌握这九阴掌的火候就得多练,我不拿活人来练难道还能拿死人练不成?师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啦!”
赵月婷话音刚落就被东门揽月掐着脖子硬提了起来,冷冷地说道∶“我想你是忘了你是在跟谁说话,你若死了那我也省得这许多琐事!”
赵月婷见东门揽月杀气徒现,吓得连挣扎也不敢,苗六娘的师徒间存在着一种很微妙的关系,她知道即便自己的这师姐杀了自己那师父充其量也只是稍稍责了事。
赵月婷的脸色涨得通红,只得尖着嗓子哀求道∶“师姐…我再也不敢啦!求师姐饶了我这一回吧!”
“练九阴掌宜用牛马生畜来练气,师父如今不知道怎么样了,你若再敢乱杀人生出无谓的事端我便杀了你!”东门揽月哼哧一声将赵月婷摔到地上,说完这句话就走开了。
看着东门揽月那绢秀的背影,赵月婷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之气……
此时神风山庄的大堂上犹如炸开了锅一般,都在为西村王家满门惨死而抱不平,只是王有念在这里都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但他从没听说过这附近有什么人如此凶悍残忍。
“看似我师叔对你的成见很深呢?”因为大厅上也有不少像夏候杰这些在龙源客栈曾见过面的江湖好汉,只是景夕忘给他们的印象却不见得有多好,一个个见到他时都显出一副苦瓜脸状,是以只得带着纳兰沁心来到后院的池鱼旁透气。而正在这时却又见韩昊寻了过来。
景夕忘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又听韩昊笑道∶“我们剑侠派千好万好,唯一的不好就是在面对你们华仙派的人时马上就变得小家子气了。听说这次接任神风山庄的人也是你们华仙派里的一个弟子,若不是抵不过王有念的说辞只怕赵师伯还不愿来呢!”
纳兰沁心正将刚从仆人手中要来的鱼料一点一点地放入鱼塘中,她听韩昊说完只道∶“韩公子,别人小家子气与我们何干。反正又没碍我们什么事!”
景夕忘道∶“韩兄来这里只怕不单是为了跟我说这一番话吧!”韩昊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望着池中的鱼儿半晌才道∶“你认为这是谁做的?”
景夕忘道∶“若在平时我定然不知道这是谁做的,只是这一路走来,谁有如此歹毒的心肠怕且你我都心知肚明!”
韩昊点头道∶“苗六娘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以死者的情况来看定然不是她做的!”韩昊说到这里就盯着景夕忘看,而景夕忘也不言不语只是看着韩昊,都盼着对方能第一个说出所怀疑之人!
纳兰沁心看了一下景夕忘又望了一下韩昊,最后有些气急道∶“喂喂喂,你们该不会是怀疑东门姐姐了吧!”
景夕忘移开了视线道∶“我不相信是她做的!”
韩昊也将目光移向了远处道∶“我也是!”
“那你们以为这会是谁做的?”
景夕忘见到王寻在不经意间来到了三人身旁都是吓了一惊∶“王师兄,你怎么来了?”
此时的王寻早已经不像当年,世事沉淀下来,如今的他言行举止都有着几分成熟男人的稳重∶“我曾听说你与赵长天有过隔阂就有意想帮你化解,谁知转眼间你就来到了这里!”
景夕忘知道这赵长天之所谓不给王寻脸色看那是全在王有念的情面之下,他推托道∶“有劳师兄费心了,那赵前辈对我有何偏见到时候再寻个机缘向他赔不是就是了!”
王寻转向韩昊道∶“我这小师弟泄世未深还望韩兄多多包涵才是。到时候还要请韩兄多多出力剔除我们两派间的那一点私怨!”
韩昊连忙推托道∶“王兄多虑了,景兄的为人我是最为尊重的!至于两派间的宿怨,千百年间由来已久,岂是三言两语可说得清的?”
王寻点头道∶“韩兄说得极是,倒是我性急啦!不过今日看来韩兄既然能跟我这师弟成为知交,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两派的关系定会修好!”
王寻话锋一转,又道∶“方才我听到你们说到这西村惨案的凶手是不是?你们是不是知道这事是谁做的?公羊清在厅堂上跟诸位英雄前辈说遇到了魔教的苗六娘,难道此事真的与她有关?”
“我说尊敬的少庄主啊!魔教中人向来杀人成性,若此事不是他们做的还会有谁?”只见远处正走来一个叫黄少聪少年男子,这少年是韩昊的师弟也是赵长天带来的其中一个弟子。
韩昊道∶“黄师弟,你来这里做什么?”
黄少聪向王寻见了一礼才向韩昊道∶“韩师兄,现在师父和诸位英雄好汉都在大厅上推论着幕后的凶手。师父知道你思维慎密就想叫你回去出一下主意。哦,还有,听公羊前辈说这一路上景夕忘和那魔徒有着数面之缘,是以也请你走上一遭向诸位英雄禀明详细!”
纳兰沁心见他跟景夕忘说话时语气表现得甚为无礼,心中为他抱不平便在景夕忘耳边嚅嚅道∶“夕忘哥哥,这家伙好没礼数,我们不要理他!”
“此事也关系到我们神风山庄的声誉。景师弟,我们走吧!”王寻说完也没问景夕忘同不同意就拉了过去。
景夕忘刚随王寻踏入厅堂大门,数十双眼睛簌簌地向这边投来,不少人指指点点就像在看着一个有着三头六臂的怪人一般。他见到赵长天负手而笑望着自己时甚是得意,而乐兆之和几个华仙派的同门师兄脸色却是阴沉不定,用审判般的目光看着自己。
看着如此诡异的氛围,景夕忘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隐隐觉得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这时公羊清的脸色也阴沉得有如猪肝,他压着嗓子道∶“景少侠,我曾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是见过我张志和马星云两个弟子是也不是?”
景夕忘只是点了点头,感觉自己是一个正在接受审叛的犯人一般。公羊清又道∶“你见到我这两个弟子时他们是不是还活着?而且你还见过那凶手是不是?”
景夕忘“嗯”了一声又点了点头,公羊清又见景夕忘点头,心中徒然升起一鼓怒火,猛喝道∶“那我徒儿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干系!”
景夕忘被公羊清这么一喝顿时大惊,茫然道∶“没有,我怎么会害他们?”
“景少侠,公羊兄只是问你此事跟你有没有干系,又没说你害他!你急着说这句话是不是因为你根本就心虚了啊!”赵长天的这一句话顿时引起众人的非议和责问。
王有念压下了众人的声讨向景夕忘道∶“景贤侄啊!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助纣为虐最终像我这样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啊!”
“我何时助纣为虐了?根本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景夕忘此时就像是丈二和尚。
公羊清又问道∶“好,那我再问你!你说魔教中人做尽天下坏事到底该不该杀!”
这时景夕忘的思绪有些混乱,目光散涣,自语道∶“该不该杀?到底该不该杀?”
“你们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景夕忘他是不可能滥杀无辜的!”众人见说话的正是碧女峰的纳兰沁心,在场的人本想出言相斥但见纳兰沁心只是一个弱质女流,而且还长得温柔可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有不少年轻男子只劝说道∶“纳兰仙子,景夕忘这厮与魔教合谋害我正道中人,你可不要被他的三言两语给蒙骗了!”
“你们说景夕忘和魔教勾结,凡事讲的是证据!如果你们拿不出证据的话就不要血口喷人!”这时只见说话的是韩昊。
纳兰沁心一听心中大喜∶“韩公子说得不错,你们说出这样的话有什么凭证?”
“你想要凭证?这有何难?我们在座的不少人都曾在盘谷川亲眼见到过景夕忘与那魔教狐妖勾,这便是最好的凭证了吧!”
赵长天此时志得意满,他看到夕瑶不在景夕忘身边,少了这个巧舌如簧的丫头意欲为剑侠派一报当日之辱!他这一句话刚落下,也有不少人纷纷称是!
“可退一步来说,就算景夕忘认识个别魔教中人,那也并不证明昆仑派弟子的死与他有关啊!”韩昊这一句话说完,赵长天马上斥道∶“韩昊,这没你什么事,快给我退下!”韩昊听后只得恹恹退去!
公羊清咬牙切齿地指着景夕忘道∶“你若不是与魔教勾结害我弟子,那你为什么见到我的弟子遇害时却置身事外?魔教恶贼人人得而诛之,为什么我的几个弟子都死在了魔徒手中而你去相安无事?”
纳兰沁心道∶“公羊前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这时景夕忘也应该死在那些人手中才算合理么?”
公羊清道∶“好,那我这样问你!我的弟子被杀时你有没有上前相助?”
景夕忘道∶“没有,可是……”
“这便是了,方才赵长天说你勾结邪派我还不愿相信,可如今却不得不让人怀疑了。我们江湖中人向来都是义字当先,可你明知对方是魔教歹徒却见死不救,放任我弟子的生死而不顾,这即使不能说明你不是与他们勾结那也足以看出你根本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华仙派的人向来以侠义为先,好急人之难受四方英雄敬重,但是像你这样的人留在华仙派难道就不觉得羞愧么?”公羊清的这番话说得词穷理直顿时又引起了公愤,辱骂声顿时从自四面八方涌来!
“没有,我没有!”景夕忘本来就口拙,此时更是被这四周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压郁着思绪错乱,纵有千万说辞似乎也说不清今日众人对自己的的误解,他只觉心烦意乱,最后不顾一切地夺门而出!
第一百四十七章∶再战苗六娘
当景夕忘冲出神风山庄后就一直自问∶“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张志和马星云的死都是因为我么?我身为华仙派弟子居然见死不救,是我让华仙派蒙羞,给爷爷丢脸了?”
当他每每遇到一些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时都会往消极的一面去想,整颗心像是被压在巨石之下不断地挣扎却怎么也出不来,越想越是觉得难过和愧疚。
他一口气奔出了神风山庄的二十多里之外,纳兰沁心担心景夕忘也随后追了出去。当他正在一条山道上狂奔时忽然耳边传来一声轰然巨响,这一声巨响顿时引起了景夕忘的注意,因为这声音分明就是由打斗引起来的!
景夕忘停下身来听了半晌才见到纳兰沁心匆匆赶来问道∶“夕忘哥哥你没事吧!方才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的,你根本就不必理会……”
纳兰沁心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景夕忘拉着手道∶“快跟我来!”
他们绕过山的另一则果然见到有几人在打架,当中正是三个白发老人围着一个女人在中间打斗,纳兰沁心指着其中的一个女人惊道∶“那不是苗六娘么?可是另外跟她打架的三个老人是谁呀!是苗六娘又要在这里作什么恶么?”
景夕忘慢慢地靠近,口里一边道∶“那是天方五老中的三人!”
纳兰沁心道∶“那天方五老不是魔教中的人物吗,上次魔教白轩大举围攻华仙派,师父带我们去相助时就杀了当中的一个,怎么如今他们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反倒在这里打起来了?”
这时两人见到一个老者面如金纸,似乎受了极大伤势,口中时有鲜血溢出,气若游丝。景夕忘见那人正是五老中的卓连天,纳兰沁心见他有意靠近便将景夕忘往后一拉示意他不要靠近,但景夕忘没有理会仍是走上去!
卓连天见到景夕忘,刚想说话顿时又喷了一大口鲜血。景夕忘急忙封住了他身上的几个穴位才道∶“卓连天,你们怎么突然跟那女魔头打了起来?”
卓连天缓了两口双手突然紧紧地抓住景夕忘的手苦苦哀求道∶“景夕忘,快,快去帮我的大哥们!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他说到这里顿时老泪纵横,紧接着又吐了一大口鲜血。
景夕忘正要叫他暂时不要说话,可卓连天仍是喘着气道∶“你若能助我这些大哥脱困,我愿以一已之命偿还当年景家村的血案!”
景夕忘知道这天方五老曾是魔教中的风云人物,那是何其的心高气傲。可如今看到卓连天竟降低身价向自己这个小辈求救而且不惜以命相抵,可见形势又是何种的危急。
景夕忘怕他再说话会散尽体内的气机而暴亡,于是点头道∶“你先不要说话休息一下,我这就前去相助!”
说完又吩咐纳兰沁心道∶“你在这里看着他,待我去杀了那女魔头回来!”纳兰沁心仍是不明白景夕忘为什么要帮他们,可还没等她问出声景夕忘就已冲了上去!
此时苗六娘正和苏楚等人打得不可开交,景夕忘见到苗六娘更是怒不可遏,适逢方才从神风山庄里带出来的满腔忧郁之气无处发泄。只见苗六娘的精力全在苏楚三人身上一时竟也没注意到景夕忘正在靠近。
正当她发掌正要打在古道一身上时忽然身后被景夕忘一掌推来,这一掌的力道非同寻掌,只听到一声惨叫顿时将苗六娘震得整个人都飞出几丈开外,若不是她有真气护体只怕是当场被震断经脉。
而在景夕忘这一掌打到之前苗六娘早被苏楚等人缠得筋疲力尽,是以一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如今被景夕忘突如其来打的这一掌更是雪上加霜,苏楚等人此时看上去更是像突然间衰老了十年一般,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
苗六娘看到打自己的是景夕忘,两眉一挑,喝道∶“你这臭小子屡屡坏我好事,若是被我捉到定让你尝尝九虫九蛊的滋味!”
古道一哼道∶“你这婆娘好生刁悍,只怕到最后鹿死谁手都还不得而知呢!”说着翻身一掌打了过去,而苏楚和姜尘也陆续攻上。景夕忘见状顿时长剑出鞘,使了一招叶入秋水。苏楚等人早已经筋疲力尽,他们见景夕忘气势如虹,精力十足顿时让开三人饶有默契地在周围配合景夕忘的剑招。
苗六娘也在碧女峰上见识过景夕忘的利害,其修为并非一般的同辈子弟可比,她被景夕忘连赶了数招后因苏楚三人在旁相助再加上自己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地流失,竟隐隐感觉到自己此时已有性命之忧。
苏楚见她手袖突然犹如吃饱了劲风的船帆,猛地大喝道∶“她要施毒,大家快让开!”
苏楚一语甫毕,其他人均觉不妙纷纷散开。这时只见一鼓黑烟顿时笼罩了众人的视线。景夕忘刚退开两步忽然听到一声惨叫,紧接着有一个人影撞到自己怀中。他知道这鼓烟雾并没有毒,只是苗六娘使的障眼法。景夕忘虽然不知怀中的是谁,但还是抱起他向后急退,直至退出了这鼓黑烟之外。
这时景夕忘才看清原来刚才被苗六娘打中的正是苏楚,可是他后退时明明看到功楚是往自己的左边退出,就算被打中也绝不可能倒在自己面前的。如此想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苗六娘的这一掌本是打向自己,是苏楚为自己挡了下来。
景夕忘皱眉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楚不时喘着气道∶“因为这里唯一能打退苗六娘的人就是你,如果连你也被她打伤那我们这里的人都得死!你不用管我,快去杀了苗六娘!”
他放下苏楚后怒吼一声,手中长剑一挥那黑烟顿时被景夕忘剑气带走。苗六娘微微一惊,道∶“看来我以前还是小瞧你了!”
“夕忘哥哥,我来帮你!”苗六娘这时见到纳兰沁心突然出现在眼前竟是满脸不敢相信的神色,像是见到了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人一般。她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今日我就将你们这群蝼蚁全杀了!”
古道一和姜尘二人见到苏楚负伤更是势若癫狂大喝道∶“你这婆娘竟敢伤我大哥,还不快快拿命来!”说着掌声呼呼地向苗六娘打去。
一时间苗六娘不但被景夕忘的剑网所笼罩再加上古道一和姜尘,纳兰沁心也不时地看准机会下手,此时的苗六娘腹背受敌,处境当真是如履薄冰。
这时只见苗六娘掌风凌厉,连击了四掌顿时将众人震退。几人见苗六娘虽然气力大减,但仍是余劲十足不容小觑。眼看纳兰沁心一步抢先一条金绫丝带如毒蛇出洞,向苗六娘激射而去。
苗六娘避过了劲头顿时翻手抓住了那金绫带再顺手一扯,呼的一声掌风疾至,景夕忘见到纳兰沁心脚尖点地早已翩身后跃,但苗六娘的这一掌不知为何似乎心存顾忌,掌力出到一半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然而正是苗六娘的收力让古道一看出了破绽被他一掌打落,苗六娘接下这一掌后仍是身若磐石,不动不摇。
古道一大惊之下只觉苗六娘体内一鼓磅礴之力送出,这正是古道一打到苗六娘身上力道,而古道一却被震退了数步,听到噗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
苗六娘震退古道一后虽然看似是内气腾挪以彼之力还施彼身,但古道一的力道她还是原原本本地承受了下来,这只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苗六娘只觉腹中有异物翻滚,若不是强压下这口气只怕也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古道一这时也盘腿坐在地上,眼看是不能再战了。景夕忘为了不让苗六娘有喘息的机会,顿时又快步抢上咻咻几声五个剑点同时向她刺去。
苗六娘不敢大意,让开要势后立时翻掌向景夕忘打去,这一下变招奇速,景夕忘也是眼疾手快,剑锋一偏正要变招却听苗六娘哼笑道∶“你这无知小儿竟也敢与我为敌?”说着听到叮的一声长响,景夕忘手中的长剑顿时飞空抛出。
姜尘和纳兰沁心恐景夕忘有失顿时抢上,景夕忘虽然手中长剑脱落,但他的拳法掌术却使得丝豪不落下风。但奇怪的是苗六娘每次还击不是打向景夕忘就是打向姜尘,仿佛对纳兰沁心有所顾虑。
苗六娘见景夕忘隔拳出掌甚是诡异,而纳兰沁心的青丝长绫更如九天玄舞,美中见险再加上姜尘沉实有力的拳法,渐渐地被这三人逼得心感不支连连后退。
景夕忘大喝道∶“苗六娘,你这魔头嗜杀成性,我们今日便为除了你这一大害!”说着顿时使了拳法秘籍中的一招震天拳!苗六娘见景夕忘拳风倏变,每一拳一掌虽然变法守旧但却力道遒劲,威孟无比。震天拳本就不是以奇变显著,而是以独特的内力运转将内劲自丹田直达手三阳经的的一种拳法。
苗六娘见景夕忘拳出如山,拳风紧凑更是声声震耳,饶是有她这样修为高手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被景夕忘打中只怕性命堪虞。她怒斥道∶“若不是我体力大损又岂容你在此逞能!只是如果你认为这样就可以对付那你们也太小瞧我苗六娘了!”
姜尘哼道∶“死到临头了你还口出狂言,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他一句话说完突然身体一软,周身的气竟如流水般散失。而这时景夕忘和纳兰沁心也出现了同样的状况,身体一软竟都瘫倒在地。
景夕忘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了苗六娘的毒,他知道若她用毒即便是再多的人也不是她对手,当真是防不胜防。是以趁她还没用毒之际将她杀死,可谁又料到对于施毒者来说,即使是不经意的一个举止也足以毒杀敌人了。苗六娘见到几人顿时全无还手之力,哈哈大笑道∶“你们可别忘我毒娘子的别号,只是已经很少有人逼得我要施毒的地步了!刚才不过陪你们戏耍一番,想不到你们倒也还有些手段!”
第一百四十八章∶黄雀在后
景夕忘只觉丹田处一股浊气流动,那真气沉在下面却怎么也提不上来。苗六娘道∶“你们吸入了我的混沌之气,那混沌之气会一直压抑着你们体内的真气,是以我劝你们还是也别白费力气了。不过你们倒不必担心,因为它并不会要了你们的性命,你们要怎么个死法我现在都还没想好呢?”
苗六娘说在走到纳兰沁心面前蹲下,用手顶着她的下巴往那娟秀的脸上看了又看,苗六娘那脸上的神情更是惊疑不定,最后只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景夕忘怕苗六娘对她下毒手,急叫道∶“苗六娘,不许你动她!你有什么手段尽管往我身上使!”
苗六娘见景夕忘对纳兰沁心甚是关心,忍不住赞道∶“小子倒也有情义!只是我平生最恨的也就是情义二字!”
纳兰沁心道∶“夕忘哥哥不用担心我,沁心不怕!”
苏楚见到这里的人均被苗六娘所制却也不失豪气,只道∶“苗六娘,你要杀便杀,我们这里没一个是怕死的!你若是想看到我们跪地求饶的样子只怕是要令你失望啦,哈哈哈哈……”
古道一道∶“大哥说得对,断头不过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后咱还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苗六娘见他们躺在地上一个个神情凛然,面无惧色!一边拍掌一边笑道∶“只怕半个时辰不到就没有人敢说出这样的话……”
她这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闷哼一声,立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众人看得出奇都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又听苗六娘哼道∶“那里来的卑鄙小人竟然暗算老娘!”这时他们才知道苗六娘是不知被谁点了穴道。
“哈哈哈哈,看来今天收获不少啊!魔教的毒娘子苗六娘还有天方五老,难得,真是太难得啦!”
“嘿嘿,更难得的是他们魔教中人竟然自相残杀,让我们也做了一回得利的渔人!若是我们今日一并除了这几个大魔头为江湖造福,只怕我们在座的各位在不久之后都会成为武林中盛传的一段佳话啊!”
这时只见树林隐处陆陆继继地有人影走出,景夕忘一看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神风山庄里面的客人。赵长天走到景夕忘跟前又向众人道∶“此事我们还得多谢这位景少侠啊!若不是他带的路,我们又怎能成就如此功名?”
景夕忘道∶“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公羊清捊了捊下巴的山羊胡子哼道∶“景夕忘啊!当你冲出神风山庄时我们就怀疑你定会与这魔教中人会合,想不到一语中谶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说着又向赵长天拱手道∶“今日若不是得赵兄的远见卓识,只怕我那几个惨死的弟子之仇不知何时能报呢?”他说到最后时双眼恶狠狠地瞪了一下苗六娘。
正如公羊清所说,他们在景夕忘冲出神风山庄的时候就悄悄地追了出来,方才景夕忘跟苏楚等人和苗六娘恶斗时的情景这些人自然也是看得一清二楚。本来如果是在平时,这么一大群人埋伏在这附近,单是凭着苗六娘的洞察力他们自然是无可遁形,但这时候无论是苗六娘还是苏楚或景夕忘,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对方身上是以一时难以察觉。
赵长天和公羊清这些人混迹江湖多年自然是知道苗六娘的名号,若是趁着她重伤之际一时间全部涌上那苗六娘就是神仙也难救,可难就难在用毒者往往是最为防不胜防的,无论对手来了多少人,只要苗六娘使毒那也只能白白送了性命,是以他们静观其变,看准了一举制住她的机会。在苗六娘制服了景夕忘等人放下警惕时,最于被公羊清的一个隔空点穴给制服。
乐兆之这时对景夕忘甚是痛惜,只道∶“景师弟,初时赵前辈说的话我也不信,可这次你又作何解释?你与魔教勾结辜负了祖师爷对你的一番信任,这次回去你可让我怎么跟师父还有祖师爷他们交代?”
景夕忘猛地摇头道∶“不,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华仙派的事!我们,我们在这里只是对付苗六娘而已,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长天又问道∶“你这是在跟谁对付苗六娘?你可要看清楚了,他们都是魔教之老啊!你若是知道苗六娘在此,神风山庄内的诸多英雄豪杰在此为什么要依靠他们?”
纳兰沁心怒道∶“夕忘哥哥根本就不知道苗六娘在此,只是走到这里的时候恰好碰上而已,你们这些人可不要再血口喷人了!”
赵长天道∶“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巧合,可景夕忘的这个巧合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吧!”
“哈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一群蝼蚁之辈也配在这里嚷嚷着摆出一副辞严义正之姿着实好笑之极,我看这里自称侠士之居多也不过是些欺世盗名之辈与这位景少侠相比根本就不足一哂,如今小人得志倒叫你们有了在江湖上哗众取宠的借口啦!”卓连天见这些自称江湖正道的人在对景夕忘句句唇枪舌剑威逼实在看不过眼,于是出言相讥道。
赵长天指着卓连知喝道∶“你们只不过是一群肉砧上任我们宰割的垂死之徒,如今竟也敢在众多豪杰面前大言不惭,你是不想活了么?”
卓连天只是笑了笑道∶“我说赵大英雄,难道你忘了当年被我三哥擒住倒挂在杨柳树上的事了么?当时你对我们说过的话只怕还没这么快就忘记吧!若不是我大哥仁慈,你以为你还有命站在这里跟我们说话么?你这样也配别人叫你一声英雄前辈?哈哈哈哈,还真没见过有这么不知羞耻的人!”
古道一一听,顿时也笑道∶“五弟说得极是,你这杂毛连这位景兄弟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竟还有脸站在这里说教?要是我早就在家挖个坑把自己的头埋进去啦!”
赵长天一听,顿时羞愧得脸色发紫。因为这件事在当时成为江湖中的一个笑谈,只是碍于剑侠派的面子没人当着他面说起而已,而此事也是赵长天这一辈子中最为难堪和屈辱的往事!
古道一见他们刚才一个个尖嘴薄舌而这时候都变得顿口无言顿时又哈哈大笑道∶“唉?你们怎么不说啦!那个不是江湖上人称冲天白鹤的鹤进么?据说你是仁义天下知的呀!快站出来说一说吧!”
众人这时之所以不敢作声是因为这里的不少人都在天方五老手中吃过亏,而且古道一的天性好闹好动,是以每每抓住人后都会将他戏耍一番。而有的人的丑事庆幸还未被江湖中人所知,若是被他们像赵长天这样将那些陈年丑事一一抖出,只怕在这江湖上颜面难存。
这时一个初出江湖的少年弟子站了出来,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大喝道∶“你们魔教中人杀人无数,坏事做尽,如今竟还敢口出狂言污蔑诸位前辈?”
古道一呸了一声道∶“小孩子,你是那门那派的呀!”
那少年道∶“你们听好了,我是……”那少年一句话还没说出就给自己的师傅捂住了嘴巴硬拉入了人群中。纳兰沁心这时见他们一个个面如土色心里非常痛快,虽然行动不便,但仍是在一旁抿嘴而笑。
苏楚只道∶“我们不幸落在你们这群人的手里,要杀要剐动手便是,何必要如此的为难一个孩子?”
景夕忘听了苏楚和卓连天他们为自己说的这一番话心里甚是感动,只是这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乐兆之怒喝道∶“景夕忘……你到底还要执迷到什么时候?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不思悔改么?你看,连人家碧女峰的纳兰师妹也被你拖累成这样,你还对得起人家碧灵仙子么?”
纳兰沁心道∶“乐师兄,你不要说他了,夕忘哥哥并没有做错!”乐兆之冷哼一声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赵师叔,这苏楚四人也只是为了杀苗六娘才受的伤,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应乘人之危啊!况且掌门师父不是经常教我们这些弟子为人做事就要光明磊落,无愧于天地么?是以弟子以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丈夫所为的事!”韩昊曾在东门镇和苏楚和古道一等人并肩御敌,是以对他们如今的遭遇也心感惋惜有意相助。
“韩昊!”赵长天大喝一声指着景夕忘道∶“你这想法可是会沦入魔障的,难道你也想像他一样的下场么?这些本是魔教中杀人不眨的大魔头,你还跟他们说什么光光明磊落?”
韩昊哼道∶“我并不觉得景夕忘有什么不妥!况且你说他们杀人不眨眼,那上次你被古道一抓住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杀人不眨眼呢!”
赵长天被韩昊的这一番话气得直吹胡子,右脚一蹬,反手一巴掌打到了他脸上喝道∶“韩昊,你…你在说什么?今日我就要代掌门师兄教训一下你这个孽徒!”
说着又要挥掌再打却被王有念拉了下来道∶“年轻人说话做事有欠考虑,日后慢慢教导便是,何必大动干戈?”
古道一大笑着向韩昊竖起了大拇指道∶yay“小兄弟,你也是好样的!我古道一也敬佩你!”他说完就用极其蔑视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只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