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木天白
那男子放下长剑道∶“不,是你赢了!刚才我打败你的招式中已经是第六招远远超过了我的三招,况且我也用了内力,所以是你赢了!”
周围的人一听顿时欢呼雀跃起来,有的甚至像重获新生般激动得跪倒还流下泪来。那男子又微笑道∶“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厉害嘛!而且我看得出你在刚才的一招一式中并没有尽全力,至少在你拳法那瞬间的爆发力中我可以看出你的内力绝对是保有余地!那又是为什么?”
景夕忘道∶“我只觉得你已经这样让我了,而我也想可以在招式上可以胜过你,不想占尽你的便宜而已。况且为了化去阁下三招,我已用了不下十招早已是落了下乘!”
那男子“哈哈”笑道∶“想不到生死关头你竟然说出如此天真的话来!人的本性应该是尔虞我诈,所谓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你还比我想象中还要迂腐,以后行走于江湖不免会吃亏!再者说,你虽然用了不下十招,但在拆解我第三招时前后招式间应对沉着犹如行云流水少有破绽,即使是那些所谓的用剑高手也不外如此了。只是你江湖阅历尚浅,招数中尚有不足之处,如你这般年纪用剑能达如此境地实属不易了!”
景夕忘点头道∶“多谢前辈指点,那……你是不是答应我要将这里的人全放了?”
那神秘男子还剑入鞘,点头道∶“愿赌服输,难道我连这点气概也没有?况且这次比试中我的气也消了大半,这几条性命就当是我送你的!”
景夕忘从没听过性命可以送人的,况且一送便是几十条当真是天大的礼物!而众人听到这句话心里才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那男子又道∶“如今我既教会你喝酒又教会你赌钱,看来我们缘分不浅,你悟性不错还是改拜我为师吧,与我路上也好有个伴。我会教你更多有趣的东西,可比华仙派那一套哆哩哆嗦的繁文缛节有趣得多了!”
景夕忘虽然知道此人性情非善而且刚才转眼间便杀了两个人,但他也知道他对自己还是好的,如今他竟又叫自己改投他为师,此事自然是万万不可了。于是说道∶“我还是陪你喝酒吧!”
“喝酒?也罢,既然你不肯那我也不免强你。但说到喝酒,你可知道我又是谁?我想如果你知道我的名字后大概再难同坐一桌了吧!”那男子转过身道。
景夕忘虽然隐隐猜到些端倪,而且凭着这样的本事也知道他非同一般。此时听到他自己说起,自己虽然想要知道却又不想去问,只觉得就这样挺好的。
那男子的双眼犹如天上的猎鹰一般尖锐,只一眼便看出景夕忘的顾虑,只道∶“看样子你定是猜到我的身份了?”
众人此时虽然听到这男子说要放过他们,不过这些人仍是不敢踏出这酒楼半步,因为他们怕这男子会冷不防地又向自己掷出什么酒杯之类的暗器。但当这男子要说到自己身份时又是好奇又是害怕。
那男子道∶“向来值得我自报姓名的只有我敬重的对手还有我真心想要结交的朋友!以前我总以为那些所谓的正派都不过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但是你跟他们却有些不同!你比哪些人实在得多,适逢我找不到一个喝酒的朋友,那我便结交你这个朋友了,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
景夕忘这时心里不知为何无端烦恼,那男子见状“哈哈”大笑道∶“我还道你与别人不同,却想不到还是与那些顽固者无虞!如此看来倒是我一厢情愿抬举你了!哼,既然如此那就此告别吧……”说完便头也不回,昂首阔步,傲然向门外走去!
“请等一下!”景夕忘急忙叫止道。
“还有何事?”那男子“哼哧”一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此时景夕忘心想∶“即便他是魔教中人又如何?语嫣姐姐此时不也在魔教中么?侥是如此就算犯了门规我也绝不会与她为敌的,既然如此我又为何不能认识他这个朋友?”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景夕忘揖手恭敬地问道。
那男子一听,顿时大笑,连说了三个“好”字又道∶“我叫木天白,虽然我们年纪相差甚远,但你可以直接叫我木大哥!以后你有何难事便可直接找我!”
景夕忘听到“木天白”三个字时顿时惊骇不已,因为他知道这男子不仅是魔教中人,还是“七星魔魁”中的木老三,而他手中的那把黑剑正是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鬼煞!
景夕忘这时心想∶“单凭他手上的那把黑鬼煞,而且能有这么大本领的人我早就该想到的。”
周围的人听到“木天白”这三个字有听说过其名号的竟吓得双脚一软,再也站不起来。他们不知道该庆幸能在木天白的手中生还,还是该埋怨自己今天出门的运气!
木天白见景夕忘久久没有反应过来,便走了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你怎么了,后悔知道我是谁了么?”
“没有,只是你跟我想像的并不一样而已!”景夕忘道。
“不,我跟你想的其实并没有不一样。因为我确实是江湖盛传七魔星之一,而且杀人不眨眼!也是你们这些正道之人的宿敌!”此时木天白说话的语调又变得阴冷起来。
景夕忘坦然道∶“我交的是教我喝酒的木大哥,而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木老三。而我也只是一个刚学会喝酒的毛头小子,并不是什么华仙派弟子!”
接着又向掌柜叫道∶“快拿酒来,我要和木大哥痛饮几碗!”
那掌柜早已吓得躲在柜台里不敢出来了,如今听到景夕忘叫唤,吓得哆嗦竟也站不起来了,低声冲那店小二道∶“快,你快从酒窖里把我珍藏了二十多年的上好女儿红全部拿来招待二位爷!”对店伴听后匆匆连滚带爬地取酒去了!
木天白道∶“说得好,酒桌上没有那些所谓的正邪敌我,有的只是酒逢知己的朋友!”
景夕忘将一张完好无缺的桌子换在正中央和木天白相对而坐!那店小二陆陆续续地搬来十多坛上好的女儿红,那美酒虽然被封得严严实实,但仍能传出醉人的醇香。
景夕忘忍不住先拿了一坛酒一口气便喝了下了一大半才赞叹道∶“这次的酒可比昨天的好喝多了!”在旁人看来,景夕忘的这句话无疑于笑话。在场的自然不乏酒鬼,但见他年纪轻轻的一口气能喝下一半倒显海量!
木天白见状也是不甘落后,一口气便喝下了一坛大叫痛快!木天白道∶“景夕忘,我知道有个地方珍藏着几百年前的上好佳酿!那种酒可比得上天上的玉露琼浆,与你现在喝的这些实在是拿不上台面!改天有机会我定拿来与你再痛快畅饮一番。”
景夕忘刚学会喝酒不久,只觉现在所喝的酒已经是最好的了,想不到木天白竟然说还以有比这好上几百倍的美酒,心里顿时跃跃欲试,一品为快!
两人酒过三巡过后,景夕忘问道∶“刚才听木大哥说有什么烦心事可否说给我听一下?”其实这时景夕忘担心的倒是魔教的动静,虽然觉得这样做并不是太好,不过为了华仙派的安全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木天白放下手中的酒坛道∶“其实这事说起来与我干系不大,只不是我那师兄鬼迷心窍竟然想到隐退!唉,不说了!我们再喝吧!”说完又埋头大喝了起来。
景夕忘心想∶“木天白之上有一个使得一手狠辣异常的葬魂鞭也有人称之为修罗之女的落幽,而他所说的师兄指的应该就是陆染了,他要隐退这事对整个江湖来说倒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又道∶“其实隐退有什么不好?像你们这样整天的杀人……”景夕忘说到一半顿时停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些事这时候是不该说的,但他又不希望哪一天真会和木天白以性命相搏!
木天白这时搁置下酒坛笑道∶“说起来我这师兄倒是跟你有几分相似,这也许正是我看着你并不是那么碍眼的原因吧!他性情甚好,这一辈子从来没滥杀过一个无辜百姓,而且就算是正道中人如果不是对方先出手的话他也不会取轻易地取人性命!整天就抱着一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态,所以很多人甚至是我们圣教之内的人都以为他虽尊为七魔之首却是最弱的一个,但是没几个人见过他杀人的一面!陆染是我们这几个人中唯一一个只要手中的长剑一旦沾满鲜血整个人就会丧失自我的人,不然我们七星魔魁也就不会服他了。但是陆染的这一面已经被他自己不知封存起来多久,现在我们魔教中人大都称他为白面郎君!”
景夕忘想不到魔教中竟有这样的人,他一直都以为魔教之所以被世人排斥是因为魔教的人都喜欢杀人!他又问道∶“那你呢?”
木天白微微一愕,又喝了半坛酒都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我只是不想有和你不得不兵戈相向的一天!”景夕忘说完又喝酒。
木天白手中的酒坛举到一半又放下,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一句话正是陆染最后跟我说的。本教中除了师父,陆染就是我最敬重的人!七魔之中唯我与陆染二人是使剑的,而我无时无刻不想着终有一天自己的剑术可以胜过他!但是现在他却要为了另一个人退隐了,每次想起心里总有些寂寞啊!”
他又喝了一口酒道∶“其实我并非是个嗜杀之人因为我讨厌身上沾满那种难闻血腥味,但是我却是在正道人眼中杀人最为狠厉的一个,我只有在那些口里整天说着仁义道德的所谓正人君子面前我才有不得不杀人的冲动!这些家伙总以为自己是什么替天行道而视我们如猪如狗,整天想着如何将我们赶尽杀绝以示他们的正道,真是可笑之至!而今天的事就只能怪那家伙不听我劝和这里的人倒霉而已,不过终究是被你那固执的仁慈之心所救!”
木天白这时已经喝完第三坛酒,见他腹部微微涨起却是没有丝毫醉意。景夕忘的酒量虽比昨天好了一点,但当喝到第二坛时也已经是酒至半酣的状态了!
他这时大脑倒还有些几分清醒,听木天白说完,又带着些许醉意道∶“如此说来正邪之间不过是为那点可怜的自尊在争斗罢了……我们正道的人以为你们魔教屠杀无辜百姓就会使我们脸上无光,而你们魔教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无惧于天下正道就大肆杀戮……而当魔教不再杀人的时候……咳咳……又有正道中人自诩说魔教不过鼠辈尔是怕了自己故此再也不敢犯恶。这些话……被魔教中人听了去又不得不去杀人。如此循环往复徒添杀戮……到底是谁对谁错?最后终究还不是害了那些无辜百姓而已!”景夕忘此时说完又喝了两大口,苦笑两声便已醉倒在桌上。
景夕忘的这番实在是随性而发,要在平时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木天白听到景夕忘这一番半醉之言显得若有所思,半晌后只是微微苦笑又继续独自一人喝酒……
第一百零七章∶路窄遇冤家
正当景夕忘再一次从昏昏沉沉的醉意中逐渐恢复意识时,只觉一鼓浓烈的血腥扑鼻而来,那种腥臭味弄得他还来不及看清周围的事物,肚子里便一阵反感再加上昨天的酒水作用顿时忍不住呕吐起来!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经过这一场呕吐之后景夕忘的意识又清醒了几分。当他睁开眼向四周望去时,几盏油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好像一阵风吹来随时会被全部吹灭似的,很明显现在已经到了晚上。
他现在还趴在今天早上喝酒的位置上,桌上堆满了空酒坛,而对面和自己原来喝酒的木天白早已经不知所踪,空荡荡的酒店只剩下自己一人。然而,他接下来所看到的一幕却是令自己的那一点醉意刹时间全无……
原来景夕忘看到地上围绕着自己所坐的桌子正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死尸,店里的木地板早已经被染满了鲜血,在这个如恶梦般的地方他仍是不敢相信地站起来用力摇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
一丝寒意绕袭心头,此时他又想到了木天白,但又不肯相信这是他的所为,因为木天白明明答应自己不会在这里杀人了,可除了他之外又会有谁!
景夕忘越想越是头疼,最后又坐回桌上心里只苦笑似乎放弃了某些挣扎∶“我真是傻,居然会相信木天白的鬼话!魔教毕竟是不会将人命放眼里的,况且木天白是江湖上有名的大魔头,又岂会遵守我这些无名小辈的承诺?我真是太天真了!”但转念间又想∶“明明是我自己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可抱怨?”
景夕忘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一共死了二十七人,从这些人的穿着来看显然都是天威镖局的人。而每个人死时的表情基本上如出一辙,都是在毫无防备,毫不知情连刀也没拔出的情况下就被杀死的,似乎还没对死前一刻的事做出反应就被人杀死了,也都是一剑致命!
显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人杀死的,这里除了木天白之外再无他人了,但是有一点却是令景夕忘感到奇怪的!那就是这二十七个天威镖局的人中没有一个是他今天早上见过的,而且今天早上天威镖局的人也不过十来人,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二十七人?
他越想就越觉得此中必有隐情,因为这些尸体中没有一个是今天早上自己所救的那些人,全是陌生的面孔!
身处这些尸体之中嗅着阵阵的血腥味,景夕忘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此时他唯一的想法是尽快地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希望可以找到木天白问清楚。
就在景夕忘刚走到客栈门口时忽然听到“呱嗒”的一声,当他转过头来时但见这客栈的掌柜正站在柜台前,刚才显然是藏在这桌下面。
只见那掌柜面如纸色,全身都在颤抖着,整个人像是刚被淋过一场大雨似的都湿透了,也不知到底是水还是汗!那掌柜见到景夕忘时不停地喘着粗气,好像刚才有人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呼吸似的。
景夕忘知道这掌柜定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事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他也知道这掌柜定是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就在景夕忘正要开口时却听那掌柜开口了∶“景…景…景公子!”那掌柜说话时还在上牙打下牙,口齿有些不清不楚。
景夕忘皱着眉头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掌柜从身后拿了一壶酒大喝了一口,强作镇定道∶“这些人就是刚…刚才那位叫木天白杀的,他们要来为江镖头报仇,最后被木天白一气之下全…全杀了!”
景夕忘道∶“为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木天白的对手?”
掌柜接着说道∶“我见到他们进来时是有几个人在镖头身边不停劝说,但这江庭是那镖主江成海的亲弟弟,再加上平日里他自持武艺了得少有对手,是以不管旁人怎么劝也劝不下来。最后木天白就将这些人全杀了,只剩下今天早上他答应你不杀的那几个人。而就在他们全部断气的那一刻我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眨眼间就全都死了啊!还说什么一蝼蚁之众可别吵到我朋友休息……”景夕忘这才想起原来那掌柜在之前一直不敢出声是怕吵醒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那掌柜又接着说道∶“公子,为了避免麻烦你还是赶紧走吧,过不了多时这件事就会惊动官府,到时候可就麻烦了!”那掌柜之所以说出这句话完全是出于感激景夕忘今天早上的相救之恩。
景夕忘心想∶“虽然这些人狂妄自大,但也罪不至死!到底是他们自己害了自己还是怪木天白出手狠毒?各人有各人的命数,这都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改变得了的……”
“自雪云峰之事后白轩对我们兄弟的态度就越发的冷淡,我们老四可都为他豁出了性命,这龟儿子竟还这般不冷不热的,可叫人好生不快!”
景夕忘还没说话就听到门外响起一个声音,他认得这个声音,因为说话的人正是魔教天方五老中的古道一。
这时又听到一个声音道∶“三哥你就别怨了,现在的白轩都不知道还是不是魔教之主,听说天尊要出来了,这位置怎么也得让回给天尊吧!”听这声音,说话的正是卓连天。
那声音越听越远,景夕忘二话不说便从他们后面跟了上去。只见前面有五个身影,景夕忘正自奇怪心想∶“那个田万之不是已经被碧灵仙打死了么,为什么还有五个人?”
他知道这些修为均在自己之上是以不敢跟得太紧,只是远远地跟着只听到声音看到人影。只听那姜尘又接着说道∶“我在是在白轩当上教主时才入的魔教,那天尊长得如何我们可无从得知,不过无论是正邪两派都将他传得神乎其神倒真想一睹真容!”
“大哥,今天一天都没听你说过话,你到底在想什么?”卓连天问道。
苏楚冷冷道∶“等我们为四弟报了仇之后就退出魔教归隐吧!”
身旁的三人一听顿时大惊,而景夕忘在他们身后听到也吃了一惊,想不到他们是想去碧女峰找碧灵报仇!
又听苏楚道∶“难道你们还不明白么?现在的魔教表面上看不出有何端倪,实际上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就变化,以我们如今的这一点能力古萧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况且四弟一死我们也就毫无用处了。如果我们还留在魔教只会成为别人的马前卒,迟早会落得四弟一样的下场!”
古道一大骂道∶“这群遭天杀的混蛋,用完我们就将我们像野狗一样踹开。咱老四就这样白死啦!”
卓连天道∶“其实大哥说得对,在这世上除了我们五兄弟之外还有谁会真心地待我们?江湖险恶,人与人之间价值就是相互利用,最后落得怎样的下场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他们一边说一边转身进了一间客栈,这时景夕忘也随后跟了进去。因为客栈里的人多,所以他就不怕被这天方五老发现了。
正当景夕忘看清这第五人时发现竟是一个妙龄少女,那少女五官端正长得也算貌美,只是神情木讷,只有眼睛在不断打转显然是被点了穴道,说不得又动不得。
那四人叫了点酒菜后又听姜尘道∶“我五兄弟做任何事向来都是不甘落于人后的,当年大哥练功时走火入魔得白轩路过出手相救,我们为了报恩这才跟随他入了魔教,要不然谁希罕受这鸟气?如今四弟死了,什么恩情都该清了。如果叫我们做个魔教走卒那我也宁愿跟大哥退隐,反正像以前那样几兄弟一起吃喝玩乐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我们几个老家伙在一起做什么都开心,何必再受那白轩父子的白眼?况且今天的世界到了明天就不知是怎样的一番境地,再这样下去我怕连我们这四个老儿到最后都难以保全性命……”
古道一喝了一口酒道∶“二哥说得不错。不过大哥,你那宝贝徒儿可如何安置才好?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年少气盛,可未必会跟我们这些都不死的家伙一般想法呀!”
卓连天笑道∶“三哥,我看你年龄虽大,但那鼓气倒还是挺盛的!到这时候你还提他作什么?”
古道一笑道∶“我看他天资不错,所以……”
“单是看他的资质么?”卓连天道。
古道一有些不奈烦道∶“老小子你烦不烦,你再说看我不抽你!”
卓连天也不跟古道一拗,指着旁边的少女道∶“大哥,这女子就像是糖,一路上总能引来不少烦人的蚂蚁。她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带着她呀!”
“想知道她什么来历还不容易,直接问她就可以了!”说着便解开了那女子的哑穴。岂料穴道一打开就听到那女子大喊“救命!”只是这一个“救”字还没叫完就又被古道一封了哑穴大叫头痛。
古道一道∶“这丫头只想着别人来救她命,除此之外就一句不说,可真是麻烦之极!”
苏楚道∶“我们救下这女子我自然是有用的,到时候你们自会明白!”
景夕忘越听越是奇怪,这女子分明是被他们捉来的,为什么又说是自己救来的呢?
古道一笑道∶“大哥,打我们认识以来你还不了解我么,既然你不说的话那自有人会说!”古道一的最后几个字说得特别大声,像是故意要被某些听到一样。
果然,就在古道一话音刚落就见到近一半的桌子被人掀起,纷纷亮出了兵器。带头的是一个彪形大汉,手持一把鬼头大刀指着四人道∶“既然被你们这四个老家伙识破那就快快拿命来吧!”
景夕忘像其他的客人一样装作惊慌逃散的样子冲出了客栈,但他当然也不会走远,只是站在客栈外的木窗处察看。
第一百零八章∶伏地虎
古道一见这些人一副剑拔弩张之势,只是摇头道∶“你们这群臭苍蝇,我们走到那你就跟到那,呃,如此说来我岂不成了砧上腐肉了?这样说得不对,你们这群混帐的东西不要命了么。嘿嘿,不过你爷爷我并不打算杀你们,只要你样说出这丫头什么来历便放你们走!”
“她是你老娘!乖乖将你老娘交给我们吧!”
那彪形大汉的这一句倒把不少逗乐了,就连景夕忘在窗边也险些笑出声来!
古道一气得须髯戟张,满脸涨得通红道∶“什么?小兔崽子,有胆的就在你爷爷我面前再说一遍!”
一句话还没说完,古道一便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了那彪形大汉手中的鬼头大刀,徒手将它折成了四段!冲着那汉子暴喝道∶“那丫头到底是谁的老娘,你再给我说一遍!”
那汉子以及他身后的那些人无不被古道一的这一声暴喝吓倒,那彪形汉子见古道一如此凶悍,刚才的胆量全给吓去大半,好像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老头一口气就可以将自己吞掉似的,只道∶“是…是小人的老娘!”苏楚三人见到,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来。
古道一听到这一句话,气顿时消了一半,笑着走回到桌上坐下喝了两口酒道∶“现在你可以给我好好回答刚才的问题了吧!”
“好好好,真不愧是魔教五老的古道一,如此气势果真是不同凡响啊!”这时只见楼上有一男子一边拍掌一边称赞道。
那男子身短体胖,说话的声音却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腰上挂着一把短刀和那样的身材相比倒也匀称,只是样子长得有些好笑,倒像是戏台上演的那些矮胖的丑角。
那汉子见到这矮胖子就像是黑暗中看到了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大叫道∶“高先生,这群家伙好生利害,我等都不是对手!”
那姓高的矮胖子从上面一跃而下,道∶“如果他们是你这些喽罗可以应付的对手,那东门姑娘就不会在他们手中了!”
景夕忘见那胖子看似笨拙,但从楼上跳下时竟可做到落地无声,显然身法不弱!
姜尘笑道∶“奇哉怪哉,素有〖伏地虎〗之称的高长生怎会出现在这里?”
古道一听到这里顿时就笑了∶“二哥,不对吧!这矮小子竟叫高长生?他和乌龟只是相差一个龟甲罢了,况且也没见过这么胖的龟蛋呢!应该叫短脚鸭才是……”
姜尘有些不经意地说道∶“古三弟,你说话可得小心点呢。我可听说这高长生有一个禁忌,谁要是犯了他这禁忌都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哦?什么禁忌?我倒想听听!”古道一问道。
卓连天道∶“三哥你不用听了,因为你全都犯啦!”
此时高长生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是面对这四个老家伙自己还是自付没有能力对付。姜尘道∶“高先生不必气恼,我这三弟就爱开玩笑,为表歉意我先敬你一杯。”
说完自喝了一杯酒,然后又斟了一杯酒平平向高长生掷去。高长生衣袖一挽,竟是一滴不漏地接了下来。姜尘这一掷之力固然了得,但高长生这一手却更胜一筹。
高长生喝下这一杯酒后又命人拿酒来往自己的杯里斟满道∶“魔教五老的威名何止高我千万倍,这杯酒该是我敬你们才是!”说完手中的酒竟整杯向四老泼去!
看眼酒水犹如一条水龙般从高长生手中脱出,古道一拿起自己的酒杯只一翻手就将空中的酒水一滴不漏地接了下来道∶“此事错本在我又岂能让二哥代我喝这一杯?不过这样喝酒倒也有趣得紧!”说完便一口干了。
高长生看得大惊,其实他这一泼之力拿捏得恰到好处,最后酒水会全部落到姜尘的酒杯中,此举自然是为了以技压人!只想不到古道一竟可在半空中将其截下,其实力当真是不可窥测,而心中的傲气也顿时泄了三分!
高长生道∶“我本无意与诸位前辈为难,只要你们将那丫头交与我手中,那我高长生定会携重礼酬谢!”
古道一道∶“我们本也不是好事之徒,只不过……”
“不过什么?”高长生听得交易有望,急问道。
“如果你肯承认说你是龟孙子那我也定会有重礼酬谢!”古道一说完,几人顿时大笑起来!
高长生怒形于色,大喝道∶“喝酒论武乃人生一大乐事,既然酒喝完了我高某人倒想领教领教你们魔教长老的实力!古道一,你敢不敢与我比划比划?”高长生最后说出这一句意在其他三人不能插手,如此一来胜算便大了几分!
古道一笑道∶“敢当敢当自然是敢当,看我宰了你这龟蛋下酒!”比武较量之人为表谦卑一般都会说“不敢当”但古道一以意气相激,偏偏说成“敢当!”他说完便向高长生跳去!
古道一虽然悍勇,但是才刚过三招他就开始苦闷了!因为高长生身材只到古道一的腰部,他每次发拳出掌的方向都要弯腰向下而非向前,而高长生则专打古道一的下盘,看似并不留意古道一向自己打来的招却总能巧妙地避开要害,再加上古道一顾得上就顾不得下,是以掌法上又减去了几分威力。
其实这正是高长生被称之为伏地虎之名的来历,由于长年累战的关系,高长生刚开始时倒还要留意来自头顶的威胁,但久而久之凭借着一双耳朵竟能听出对手双掌出招的方向,之后双眼只要专注于对手的下盘即可。
与他交过手的人看到他不用眼睛即可化去自己的招式,无不认为高长生是全身都长满了眼睛所以才不用眼睛去看,再加上他自身的修为本来就高,与他过招时更是犹如一头伏地的猛虎般凶厉无比,稍不留意便被打断双腿,紧接着便是性命堪忧了。
对于高长生这种人来说,他最怕的就是遇到腿法高手,但如果是使拳使剑的,即使修为比自己高出少许那也是有致胜之道的。而古道一恰恰就是以拳法成名,对于两条腿他只能是用来逃跑了!
古道一见高长生步步逼紧,一身修为却怎么也施展不开,大怒道∶“混球混球,老子一脚助你上天!”
说完左脚微微抬起,高长生见状急忙侧避,只想不到古道一“哈哈”笑道∶“混球上当啦!”说着竟是右脚向前猛地踢去,原来刚的左脚是虚势,是为了引高长生上当!
高长生被古道一踢这一脚,整个人如肉丸般向上弹了起来!古道一大叫“有趣!”待高长生正要落地时又赶过去补上一脚,那高长生又被踢得高高弹起,当高长生再一次落地时古道一却不再去踢了。
众人见到地上留有一滩血迹,而那鲜血正是从古道一的腿上流下来的。原来在古道一第二次踢高长生时被他刺了一刀,故而第二次落下再也不敢去踢了!
高长生见古道一虽是掌法高手,只是他的身法丝毫不差,所以一直都没有下手的机会,这次他伤了一腿想必再也不是自己对手了。想到这里高长生终于笑出声来!
卓连天看到古道一受伤,向苏楚问道∶“大哥,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去相助三哥!”
高长生一听顿时惊了,却听古道一叫道∶“五弟不必出手,这样的龟蛋我一人即可应付!”
又听苏楚淡淡地说道∶“对付这样的人腿伤与好都没关系,因为根本就用不到腿!”
古道一虽然脾气粗暴,但脑子却不笨。听到苏楚这么顿时大喜道∶“多谢大哥指点,待会废了这家伙后多敬你几杯!”旁人都听不出什么意思却见古道一盘腿坐在了地上,众人一看,这才明白原来苏楚说的用不到腿是这个意思。
景夕忘心想∶“这样古道一就有几分反击的机会了!”
高长生并没有露出多少讶异的表情,只是笑道∶“如此一来,你的行动岂不是要受阻了?到输的时候可不要哭丧着脸说不公平呀,你这老不死的!”
高长生说完便举起短刀向古道一刺去,只是他总不跟古道一正面交锋,借着自己的行动优势总是攻向他的侧面和后背!不过即便如此,高长生也占不了多少便宜,因为高长生人小手短反而近不得古道一的身边。
眼看高长生身形忽转,古道一反手用了一招开弓引箭,却见高长生顿时站不稳脚正要仰面摔倒,而高长生这一摔之后胜负立有分晓。高长生岂是那种混迹之辈,但见他双手着地,一双短脚忽然向古道一踢去。
高长生人虽长得小,但气力却大,双脚齐出之下顿时化去了古道一的这招开弓引箭,他趁着古道一正要变招之时急使了一招云中双燕,然后是卧虎翻身、袖中献刀……
高长生虽然连施数招却都被古道一全部化去,只见古道一自上向下还了一招力劈华山,高长生举手欲挡却不料双脚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立即仰面摔倒,而那一掌正好劈在了高长生的肚皮上。
高长生只觉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自腹中喷出。古道一夺过高长生手中的短刀,然后猛地一刀向高长生的左手刺下,将整条肩膀生生地钉在了地板上!
景夕忘看到,原来在古道一用手掌使出那招力劈华山时原来盘曲的双腿突然伸了出来将高长生绊倒,而高长生自然是没想到古道一竟会声东击西以致最后落败!
第一百零九章∶往生殿
高长生的左手肩膀被自己的短刀刺在地上竟一声不吭,仍是面无惧色哼道∶“我高某技不如人,你要杀便杀!”
古道一笑道∶“看你倒是条汉子,爷我还真点舍不得!”高长生知道自己落在古道一的手上定是活命无望所以才说出如此大气凛然的话来也好让自己死得痛快,但听了这句话自己竟是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当然了,如果能够不死谁还会嫌自己命长的?
“三弟,杀了他吧!以后的事还多着呢,少一件是一件,免得日后麻烦。”苏楚道。
高长生一听整颗心顿时又沉到低谷,吓得大叫道∶“古道一,你说过不杀我的,而且你杀了我『往生殿』的人也断不会放过你们的!”
古道一笑道∶“本来我是想放你一条狗命的,但是……”古道一说到这里便拔起了刺在高长生左手的短刀插进了他的喉咙又继续说道∶“对不住了,既然你该死,那你就安心地去死吧!”
那彪形大汉见高长生已死,吓得跪倒在地大叫“爷爷饶命!”其他人见到也纷纷跪下乞命!
古道一站了起来走回桌上坐下喝了几杯酒道∶“那家伙说的『往生殿』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人说过江湖上还有这么一个名字?说出来兴许我大哥会饶你们性命!”
那彪形大汉看了一眼苏楚,生怕他又说出刚才要古道一杀高长生的那句话来。过了半晌只见苏仍是沉默,便战战兢兢地答道∶“小的只知道『往生殿』是近两三年前才建立的一个门派的名字,创建『往生殿』的人有两个,听说是来自地狱的黑白无常鬼,他们的样子小的都没有见过。我还听说这黑白无常只是暂代的掌门,他们是在等待着自己的主人出现,至于我们往生殿的真正主人是谁我们就更加不知道了!”
古道一听得很是恼火,大骂道∶“呔!你不是那个狗屁殿的人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你休要糊弄于我!”
那汉子大叫冤枉道∶“小的,小的是真不知道全无虚言,因为带我们的是一个叫方业海的人!除此之外往生殿的其他大人物我们一个都没见着。”
卓连天惊道∶“你说的可是江湖人称无影刀的方业海?”
那汉子点头道∶“正是此人!不止是他,据说还有人称飞雪无痕的落雁飞和有火罗汉之称戒刀和尚等人呢。”
卓连天问道∶“这往生殿到底有何能耐,竟能招集这许多武林好手为他卖命?”
那汉子道∶“各位爷是有所不知,听说往生殿中有鬼帝阎王掌管着杀生大权,一个个都有着惊人技艺而且通晓各门各派的武功套路,最为奇怪的是就连武林中一些失传已久的武学宝典他们都无不知晓,无不精通。”
卓连天点头道∶“这便难怪了,方业海的暗器堪称独步江湖杀人于无形故有『无影刀』的盛名,而遗憾的是方业海师承的最为霸道的一式刀中刀和剑中剑却在他这一代失传了,此乃他人生中的一大憾事!想必其他人也有此故了……”
那汉子道∶“这些人加入往生殿时都是由一个叫杨云的人亲自用他们自家失传的独门绝学将其击败才令人不得不信服的。”
古道一大笑道∶“有趣有趣,这帮装神弄鬼之辈人倒真以为自已是阎王老子啦!那你们这群小喽啰入教难道也是为了那些个秘籍?”
汉子摇头道∶“我们这些人大多是求艺心切想要闯出一番名声的浪迹之徒。各位爷都知道,现在大多门派的武学秘籍怕被旁人窃取大多精妙武功只是传内不传外,是以要想学到真本事那可是难之又难,可往生殿的人却发下话来,谁要是投身其中便可随意拣选各门派的武学宝典!如此我们才争先身入往生殿意图闯出一番名头的,我们往生殿中流传有这么一句话【黄泉残灯过忘川,孤魂往生造英雄。】。”
卓连天有些惊骇道∶“若是以此为诱,江湖中欲扬名者不下万千,那么这二十多年来往生殿招才纳贤其势力岂不比世上任一门派的都要强大?如此大的动静我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江湖中又怎么可能不被盛传?”
那汉子又道∶“各位有所不知,往生殿的教规比世上任一门派甚至是魔教都要严,与其说是严不如说是狠毒,是以很多事情都不为世人所知。我们自知再与几位爷周旋必会自取灭亡,是以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几位爷的,而这次任务失败如若不死回去后定也会被阴使折去一臂以此为戒!饶是如此我们都还想留住这条性命苟延残喘下去。”
景夕忘一听,不由得同情起这些人来。姜尘也是吃了一惊道∶“这往生殿成立时间虽短,但一直以来竟也跟我们魔教一样韬光晦迹,而且野心似乎更大,只是不知这背后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古道一却一脸不以为意道∶“此等庸辈不过是想集蝼蚁之力行逆天之事,虚张声势罢了何足为忧!若是企图争分天下,那可是将天下瞧得忒也小了!”
卓连天向苏楚问道∶“大哥,你可知道这往生殿来历?”苏楚只是摇头,显然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门派。
古道一又指着身旁那少女问道∶“那我再问你们,你们可知道这丫头是谁,又为何非要抓她?”
那汉子点头道∶“知道知道,这姑娘名叫东门雪,是东门家族中东门傲的爱孙。我们抓她听说是想拿她跟东门老儿交换一本叫〖玉清真经〗的内功秘籍!”
古道一笑道∶“我道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武功秘籍,原来不过是一群强盗尔!”
景夕忘听他们提到东门家族倒是有所耳闻,据说东门傲的脾气也是一个“傲”字闻名,虽没真正见过他的实力如何,但众人相传在他年少之时曾凭一时之意气单凭一已之力就想徒手力擒东海蛟龙,虽然最后失败但也能全身而退,凭着这一鼓傲气豪心也可以说是个恐怖的家伙。
东门家族的子弟中多出商贾是以腰财万贯富可敌国,其门下收留着江湖中不少的落迫侠客为他卖命,而一些成名人氏看到东门家族日益壮大也就有了靠拢之心。久而久之,其势力范围也就达到了无人敢犯的地步。
然而,东门傲做事虽然傲气凌人,但他心里却是由衷地敬佩着一个人,那就是雪云峰华仙派上的太白真人。
每年重阳佳节东门傲都会亲自一人上雪云峰拜访太白真人,同时也会带上大量的金银财帛。景夕忘在山上也都曾亲眼目睹过东门傲的真容!
古道一满怀期待道∶“这往生殿竟然找上了东门傲,这场架可相当有趣了。”说着又向苏楚道∶“大哥救来这丫头而拖延了去碧女峰的日子难不成也是为了那本〖玉清真经〗?”苏楚没有回答古道一的问题,只是静静地喝着酒。
景夕忘心想∶“无论是这些什么往生殿还是苏楚等人抓到那东门姑娘都是对东门老前辈大大的不利,得好生想个法子救她出来才是!”
那汉子战战兢兢地问道∶“那么各位爷,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么?”
古道一道∶“去去去,快点从我眼前消失吧!不过你们要记住,下次再有人叫你们来为难我们时就自行再断一臂好了,因为再让我见到你们就再无活路了,听到没有?”那些人连连称是,顿时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客栈。
卓连天向苏楚道∶“大哥,我看在这里不安全了,还是先行离开吧!”
古道一却道∶“五弟你想走的话你就一个人先走吧,我有腿伤走不了,反正他们来多少我还是照杀不误!”
姜尘道∶“三弟说得不错,现在我们也不惧他们什么往生殿,况且就算我们离开这客栈也定会被他找到的。与其奔波劳碌不如坐观其变,大哥你说呢?”
苏楚点了点头道∶“二弟说得不错。”。几人商量待定最后都决定在这客栈中留宿一夜直至明天才动身,而苏楚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却谁也不知道。
第一百一十章∶成贼
这天晚上苏楚等人带着那少女留宿店中,景夕忘一时也无法下手唯有在店中暂时住下静观时变。他只盼那个叫往生殿的门派能来多几个高手牵引住这四老,自己好趁着混乱寻得机会救出这少女。
直至第二天的寅时,果然想法成真。鸡鸣犬吠之后只听到客栈大门被人强行踢倒,紧接着又听到一阵吵闹,大多都是粗言秽语的叫骂声。
下面的人骂了半响后就听到了古道一的声音,景夕忘藏在房间内仍不敢出来,从这些人的声音中听出,似乎是昨天的那汉子所说的无影刀方业海、飞雪无痕落雁飞和有火罗汉之称的戒刀和尚都来了,除此之外似乎还来了一个叫孙亦奇的高手。
又听到古道一跟他们争吵了几句,一言不合便开始听到一阵杂乱的打斗声。景夕忘这时才敢偷偷从房间出来,他看到下面四人果真打成了一团。有的随从也想在趁四人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将那少女抢走,但无一不是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此时景夕忘心里只是想着∶“这四个老怪物修为高深,如果再等片刻那这样的好机会便会错失了,但是也得想法子接近那姑娘才是。”
他思索了片刻,立马转身回房间再从房间的后窗纵身跳出了街道。因为景夕忘想到既然不能明救那就只暗救。他见到后那少女身后背靠着窗户,如果自己出了客栈再绕到那少女身后即可将其救出。
景夕忘片刻也不敢耽搁,只一息间便已经来到那少女所站的窗后面了。但当他正要打窗时却发现窗户被闩住了,如果强行将木窗打破只会引来众人的注意,最后反倒弄巧成拙。他右手按在窗上用内劲一震,顿时稍无声息地将那横木震碎,由于用劲过度就连窗框也被震裂开来。
当他震开窗户时发现那少女离窗的位置还有五步的距离,事发紧急也顾不得这许多念头,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了进去抱起那少女就跳出窗外死命地跑,双腿运足劲力一连跑出了三十多里路才停下来。
景夕忘喘息半刻便帮那女子解开了哑穴,却不料想那少女的第一句话竟是大喊“救命”。景夕忘大惊,急忙又点住了那少女的哑穴。
那少女又被点住穴道后急得双眼直掉眼泪,幸亏这里周围空旷无人,如果不然被那少女这么一叫定要引起误会。
他见那少女直流眼泪,急道∶“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救你来的!如果你答应我不再叫的话我就帮你解了穴道!”那少女似乎也别无他法只得点了点头。
景夕忘一连解了她几处大穴,东门雪见自己四肢自由顿时拔腿就想跑,可能因为双脚太久没有运动的缘故竟变得僵硬起来,刚迈开一步就摔倒在地。
景夕忘问道∶“你为什么要急着走?我又不会伤害你。”
东门雪脸色有些苍白,勉强坐了起来道∶“我自然是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你是想拿我来威胁我爷爷是不是?小贼,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
他听来觉得有些好笑,只道∶“我只是从那些人手中将你救出而已,为什么要威胁你爷爷?”
东门雪讽笑道∶“那四个老家伙不一样是说救我么,最后还不是别有所图?你只是看到蚌鹤相争便坐收渔人之利罢了。你这点心机休要瞒骗于我!”
景夕忘心想∶“这姑娘说得倒也不假,难怪她对我会有这般想法!”
东门雪道∶“说吧,你是打算要名还是要利?”
“我既不要名也不要利!”景夕忘答道。
东门雪失色道∶“难道你也是觊觎我们家的〖玉清真经〗?你想也别想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也不要什么〖玉清真经〗。”
东门雪疑道∶“你既然什么都不要那你抓我来做什么?难道,难道……”东门雪突然脸色发青,又大叫道∶“你这淫贼可别想对本小姐无礼,快给我走开……”
景夕忘听到这里真有些哭笑不得,刚要说话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狗贼,休得无礼!”他只觉身后一阵寒意,立即举剑向后挡去。
这时只见对面出现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长得面清目秀颇有几分年少英气的男子。那少年手中的长剑虽然仍和景夕忘僵持着,但对东门雪东是颇为关心,只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东门雪见到有人对自己出手相助,大喜道∶“我没事,这位大哥快帮我杀了这大坏蛋!”
景夕忘有意笑道∶“为什么我是坏蛋他就不能是坏蛋?你既然心思谨慎那你也该想到什么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那少年怒道∶“奸贼,岂由你一派胡言!”说完一招白虹贯日向景夕忘使去。景夕忘剑不离鞘还了一招仙人指路趁对方破招时便跳开了几丈远,道∶“在下景夕忘,不知兄台大名!”
那少年道∶“大名不敢当,告诉你也无访免得你不知是死在何人剑下!我乃剑侠派的掌门弟子韩昊,如果你要识相的话就速速离开免得你到时追悔莫及!”
东门雪叫道∶“这位韩大哥,你与这奸贼说这么多做什么?快直接把他给杀了也好为民除害啊!”
景夕忘奇道∶“难道你们剑侠派的人又来到这里了?”
韩昊指剑道∶“剑侠派的弟子遍布天下,专惩恶贼,诛奸邪。小贼,拿命来吧!”说完就要向景夕忘刺去。
景夕忘急退几步大叫道∶“兄台且慢,既然有剑侠派的兄台在此,不劳你出手,我自走便是。”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说再多也是枉然,心想∶“各大门派中不少人心里都有一种侠义情怀,于是学有所成后便喜欢独自一人到处行侠仗义敬恶惩奸。而本门派中的石奇石师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今看这韩昊想必也是如此了!”
韩昊和东门雪想不到景夕忘竟然不打自退倒是有点意料之外,东门雪讽笑道∶“我道你还真有什么本事,原来也不过是个脓包!哼,快给本小姐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别让我再碰到你!”
看到景夕忘离开后,韩昊倒有些心疑道∶“我看此人行为举止光明磊落,倒不像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这时东门雪的手脚也都恢复了过来,站起来道∶“知人口面不知心,别看这种人表面上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其实最为狠毒的也正是这样长着一副君子之相来行虎狼之事的人!”
说着又向韩昊拱手道∶“我叫东门雪,这次真的是多谢韩大哥出手相救了,不然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韩昊还礼道∶“东门姑娘不必言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们武林中人义所当为。只是不知姑娘为何被刚才那小贼擒来?”
东门雪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韩昊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护送东门姑娘回家吧!”
“回家?如今,也唯有如此了!”东门雪显得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道。
“大伙快赶上,我瞧那足迹是往这个方向来的,他们跑不远!”
韩昊道∶“看来又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呢。”这句话刚说完眼前便出现了十几个面目狰狞的持刀汉子。
只听一带头汉子叫道∶“原来刚才持走东门小姐的那个人就是你这臭小子呀!跑得倒挺快。也好,这样反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快将那丫头给我交出来吧!本大爷偶发善心免你一顿皮肉之痛。”
原来在刚才景夕忘趁苏楚等人正在缠斗时救出东们雪被这些人看得一清二楚紧接着也就追了出来,景夕忘肩上虽然扛着一个人,但脚程甚快这些人一时也追赶不上,直至现在……
“你们这些人跟刚才那小子是一伙的?”韩昊还以为景夕忘之所以离开就是去叫人来的。
东门雪道∶“他们不是一伙的,你快点解决他们,不然后面还有跟有更利害的对手,到时候我们想要离开就更难啦!”
韩昊听东门雪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吃惊,他本以为这是多简单的一件事,却想不到有那么多人想要抓她,这令韩昊开始不得不怀疑眼前这女子是何身份。
带头那汉子喝道∶“看来不让这小子吃点苦头还真让他以为自己就是英雄了。”说完便伸手向韩昊抓去,而让那汉子意想不到的是韩昊竟然不闪不避就这么轻易地将他肩膀抓住了。
东门雪吓得花容失色,大叫道∶“韩大哥小心!”
那汉子见到自己得手很是得意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想学别人逞英雄?再回家练上几年吧!”说着就要将他提起。但奇怪的是无论自己怎么用力竟也无法将眼前这个一石重都不到的小子提起。提了半晌顿时累得满头大汗。
韩昊将左手搭在那汉子的手腕处道∶“你刚才说谁乳臭未干了?”说着便听到一声惨叫,原来是那汉子的手腕被韩昊折断了。其他人见状都大喝着一涌而上,只是这韩昊的修为之高远在这些人之上,一盏茶不到的功夫这些人便一个紧接着一个躺在了地上嗷嗷直叫。
东门雪看到韩昊年纪虽轻却身手敏捷,激动之余又带有几分敬佩。
第一百一十一章∶战傀
韩昊打倒这十几个汉子后为免夜长梦多只有急忙带着东门雪离开,这时韩昊也不禁对东门雪的身世感起兴趣来,而东门雪刚开始时对韩昊也留是有几分戒备,怕他和那些人一样心怀不轨都是想抓住自己来威助东门傲。
但见他一无所知的表情,刚开始时胡说了几句诓骗了韩昊几次说自己只是普通的大户人家小姐却都被他识破。东门雪见他一脸正气的样子,而且剑侠派的侠义威名东门雪也是有所耳濡的,思前想后反正自己骗不了他也就不得不如实地跟他说了。
原来在今年东门雪的十八岁生日中,东门傲打算给自己的孙女举办一场以招婿为名的比武大会,三十岁以下无妻无儿的英雄杰士均可参加。顾名思义,谁要是赢了便可迎娶东门雪。
东门雪的上面还有一位长兄和一个姐姐,分别叫作东门剑宇和东门揽月而他们二人都是尚未婚配,东门雪却有着自己的打算,心想∶“自己的兄长和姐姐都还是孤身一人,于是自己也都不想那么快就稼人。”
而东门傲之所以给自己最小的孙女选婿那是因为东门剑宇和东门揽月都自小习武不而至于被旁人欺负,但东门雪则幼时多病则不宜习武,长年来只要对她的保护稍有不慎就会被一些亡命之徒劫去以此为胁,所以就想到为她找一个如意郎君可以时刻保护着她。
东门雪一意孤行自然是不能理解东门傲的一片良苦用心。直至她最后决定离家出走,不料途中被一直在外埋伏的往生殿的人所擒,几经周折,然后落在苏楚等人手中。
古道一本是个脾气暴躁之人,他们救了东雪后见她又吵又闹当真是不胜其烦于是便点了她穴道落得个耳根清净,最又被景夕忘所救,如今又落到如今境地……
对于这个东门家族韩昊是不可能没听说过的,他倒也有意想一睹东门傲这位江湖狂人的风采,只是想不今天在这里竟然遇到他的孙女
韩昊年纪虽轻却是出身于北方的名门大家修养极好,不似东门雪那样处处认为旁人对她的好都是另有图谋。当他听到景夕忘救东门雪出来时又颇有疑惑道∶“我看那个叫景夕忘的人倒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是个居心险恶之辈。事迹种种,如果一个人他煞费苦心地救你出来就是想利用你的话就不会一声不吭地将你交到我手里!”
东门雪哼道∶“那种鼠辈你还提他作甚?他定是知道自己不敌于你才故作姿态罢了!”韩昊一听,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韩昊虽知有不少人在打东门雪的主意,但他初生牛犊并没有太过在意带着东门雪向北走了二十多里路进了一个小镇后东门雪为掩人耳目便换上男装。
此时二人正在路口的一家露天茶摊歇脚,韩昊听到身后一桌有人大骂道∶“五弟,你确定是那个叫景夕忘的小子劫走那丫头的?”
卓连天呷了一口茶道∶“此事我也不太确定,只觉得那身影甚是熟悉,于是就想到了他。”
苏楚道∶“景夕忘是谁?”
卓连天道∶“景夕忘是当日我们用五行阵对付无为老儿时被他脱困后带着麒麟兽和那小子一起逃跑的少年。他是当年景家村一劫中有幸逃跑的一个小鬼,是来向我们报仇来的!”
古道一道∶“这小子我跟他交过手,天赋修为着实不错。有一次我不意被他制住,要不是此人心善过度险些我就死在了他手中。”
苏楚道∶“景夕忘…他也姓景?难道……”苏楚盯着卓连天,只见卓连天微微点头,似在默许着一件什么事。
苏楚哼道∶“少主为人心狠手辣,当年你们跟着少主也太过胡来,竟然,唉……”
古道一不以为意道∶“些许陈年旧帐大哥你还提它作甚,当年少主为讨教主欢心便想在他大寿之期抓住那个幼年麒麟献上,岂料事事无果一时间也是心烦意乱,最后一直追进了那村子岂料被那假道士给骗所以才一时冲动铸成大错。”
苏楚道∶“那你们也不用将整村人……”他说着突然摇了摇头道:“唉,不提了!但那个叫景夕忘的人制住你之后,仇人在手中竟还能心慈将你放了,此等年纪此等胸襟在这世上又有几人?”
古道一哼道∶“我看就是个笨蛋!难道我们又会为了这点胸襟而置四弟的大仇而不顾么?”
苏楚又道∶“既然那丫头落在了景夕忘手中也就不必担心,随他去吧!”
古道一惊道∶“大哥,你不是要用那丫头来换一本什么破书么?”
苏楚脸色一变,哼道∶“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了?三弟,进魔教这几年你怎么变得一点节气也没有了?”
古道一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自己的这个大哥也只佩服苏楚,如今见苏楚说话的语气都重了几分顿时低头道∶“大哥,我知错了。”
苏楚这几人说的话都被韩昊和东门雪一一听在耳中,因为东门雪这时女扮男装是以一时不被他们发现。韩昊虽说自认武艺了得,但也殊无把将这魔教四老打败。
“苏楚,你们居然逃到了这里,可让我们好找!你杀了我们三个兄弟,十殿阎王在此,今天就要你血债血尝。”就在韩昊想着如何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紧接着又出来三十多人。
看到说话的是在上次打斗中有幸逃生的落雁飞,而前面果真站着十个均是七尺身高长相奇怪人。与其说他们是人还不如直接说是鬼来得贴切。
因为他们一个个面如鬼状狰狞恐怖,仿佛一张脸皮被人生生扯下,半颗眼珠子和一排有些灰暗的牙齿裸露在外,有的甚至连颧骨都露了出来任谁看了都不禁心惊胆战。
那些茶客们看到这十副恐怖的面孔同时出现在眼,竟如作了一场恶梦般大汗淋漓,坐在桌上连逃跑的勇气也给吓了去。
古道一惊骇了半晌才哈哈大笑道∶“当真是有趣致极,这小鬼不是对手一来便来了十个大鬼,可我古道一却神鬼不惧。”
韩昊年纪虽轻,但自问见识不浅。如今见到这十个恶鬼般的人竟也惊出一身冷汗。东门雪见韩昊脸色发青颇感意外,正在她想转过头去时却被韩昊的两手按住她的头微微摇头,低声道∶“如果你转过头去看的话必会后悔!”
苏楚道∶“大家小心些,这十个恶鬼都没有呼吸!显然都不是活人!”
苏楚的这一句话才将众人吓了一惊,卓连天有些不敢相信道∶“不是活人?怎么可能。”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令韩昊感到匪夷所思,他处事一向镇定,但在这时却有些乱了方寸。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光天化日之下世上真有恶鬼横行不成?”姜尘也觉得不可思议。
苏楚道∶“你们可记得古萧门下的七星魔魁中有一个叫七云的人?”
卓连天点头道∶“自然记得,七云在七星魔魁中排行第七是个恐怖的傀儡操纵师,因为他操纵的傀儡之术出神入化,无人能及,当年凭着他一人操纵的一群傀儡兵团竟灭掉了实力仅次于天山派的极乐谷,故而他的傀儡在江湖上令人无不闻风丧胆,于是便有了有傀中帝王之称。难道大哥怀疑这是七云的傀儡?”
苏楚沉吟半晌,最后也是一片迷茫道∶“此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这十个是傀儡师手中的所谓战傀,战傀是所有傀儡中最为强悍的一种,在杀敌中这些行尸走肉全无痛觉,所以当你在与这战傀交手时无意间以为找到了它的破绽,实则也是暴露出自己破绽的时候。如果这十个傀儡是七云所为的话,只怕我们今天是难以脱身了!”
“战傀是什么东西?真的有大哥说的那么利害?”古道一问道。
卓连天道∶“三哥有所不知,在傀儡师中想要练成战傀其实并不难,但是要想提高战傀对人的杀伤力那才是极为艰难的一步,据说七云可以将战傀的杀伤力炼到跟自已的实力并行,那才是最为可怕的,也是就是说站在在我们面前的是十个与七云实力相当的傀儡。所以大哥才说如果这十个傀儡是七云所为的话,任意一个傀儡都可置我们于死地。想不到这往生殿里竟有这种东西,只是我并不觉得这是七云的战傀。”
苏楚道∶“这种东西没有灵魂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内力,对敌时它既是敌人也是武器,因为就算你破坏掉一个战傀它的主人也不会有太大的伤害。是故就算四弟没死,我们对这些木偶使五行阵也是毫无作用的。你们看这些战傀尸身的人皮像是被人剥开了一般,显然是有人将这些战傀做了什么特别的处理以致身体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破坏掉,寻常刀剑怕且也砍它不进。也许五弟说得不错,这并不是七云的傀儡。因为以七云的实力根本不至于此,这个傀儡师显然是知道自己的傀儡还有诸多不足才会从傀儡的尸身来补拙。”
卓连天道∶“我曾在书上看到过,傀儡师除了要懂得如何操纵傀儡之外自身的修为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因素。因为一般人以操纵傀儡来取悦别人时都要用到一些线绳来加以控制,但要真正做到以傀儡作为兵器的话则要做到以气来驱使,这样便可大大地提高傀儡的灵活性。是以如果操纵者的修为均不在我们之上的话那我们也就不足为惧了!”
“何必多作猜疑,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古道说完便纵一跃右掌运劲向其中一个战傀打去,只见那战傀五指如勾直向古道一抓去动作之灵活竟与常人无异,古道一在空中半旋用脚踢开那战傀的一抓却不料那战傀竟屹立如山纹丝不动,古道一大惊,为免被它抓住只得急忙向后翻转又退了回去。
落雁飞见这四老从刚才到现在都是脸有异色不禁大是得意道∶“你们得罪了往生殿就该全都下地狱地受罪。”
古道一刚才的一腿中在一些人眼里看来像是吃了些小亏,但他却摸清了这些战傀的底细,笑道∶“大哥说得不错,这东西骨头虽硬却也不是无法可破!”
第一百一十二章∶东门剑宇
就在苏楚四人想着要如何对付这十个战傀时,忽然在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叫,又听到落雁飞那边有一人叫道∶“落使者快看,就是那臭小子掳去了东门雪!”
苏楚四老一听,还以为是景夕忘在这里,转身一看却想不到是另一个少年,而那少年正是韩昊,大声尖叫的人就是东门雪。
原来东门雪听到身后苏楚这四老在谈及战傀时她好奇心越发的浓烈,最后终究是忍不住向后看去。不料转头一看,这十个恶鬼般的战傀同时映入眼帘顿时惊得失声大叫,周遭的人听到惊叫声一时间乱了心神也跟着惊慌失措四处仓惶逃命。
韩昊拉着东门雪正要趁乱逃跑,却听落雁飞大叫道∶“兀那小儿,哪里逃!”一语甫毕便纵身追去。
苏楚见状正要示意卓连天也跟上去的时候那十个战傀顿时截住了去路,同时跟这四老大打出手。
韩昊见向自己追来的只有落雁飞和那十多个随从倒也有些侥幸。因为东门雪体质虚弱,所以他抱起东门雪引着落雁飞等人走出十多里路才停了下来。
落雁飞和那些随从将他包围起来,笑道∶“臭小子,怎么不跑了?”说着又向那些随仆下令道∶“来呀,给我抓他们回去。”
那些随仆得令后有的一拥而上,有几个吃过韩昊的苦头一时间进退两难。落雁飞见韩昊长剑出鞘,但见他的步行八字,招式大开大阖,而去势却又甚妙,看那姿势像是白虹贯日,但剑到之处变华微妙又不似白虹贯日的套路,眼看几个兔起鹘落间便打倒这几个大汉。
落雁飞惊道∶“这招式我见过,是剑侠派一剑长空!你这小子竟是剑侠派的人?”
韩昊见落雁飞勘破自己的剑招,收剑斥道∶“邪魔歪道,今日教你落到我手里也正是你伏法之日。”说完便向落雁飞刺去。
落雁飞不慌不忙地笑道∶“这话本是我要说的,况且我们并非魔教,你又怎能说我们是邪魔外道?”
此时他见韩昊剑尖送到,斜走两步顿时绕到韩昊身后。以飞雪无痕而著称的落雁飞本就以速度轻功见长,在和苏楚四老交手时也是凭借着这一身独特的的轻功逃命,如若不然早已经是四老的掌下亡魂了。
韩昊还不及变招只得顺势走出数步,剑尖一转再使出了一招玉女转身,但这一剑却刺了个空,因为此时落雁飞早已不见踪影,当韩昊反应过来时落雁飞早在自己的三步开外。
韩昊惊出一身冷,因为他知道如果落雁飞是借此机会来攻击自己而非后退,那自己的性命休矣。
落雁飞道∶“我落某人也算是受剑侠派恩惠不欲与贵派为敌,所以小兄弟你还是听我一劝,少管闲事的为好!不然可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韩昊哼道∶“你们往生殿仍邪魔外道,我们剑侠派乃江湖中的名门大派迟早会将你们尽数荡平。”
落雁飞道∶“少侠此言差矣,不但差矣而且恰恰相反。因为我们往生殿正是为了对付魔教免苍生再遭魔教荼毒而建立起来的。”
韩昊笑道∶“好一个免苍生再遭魔教荼毒,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不害臊!”
落雁飞道∶“敢问少侠,我们方才所对付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你又何曾见过我们枉杀一个无辜百姓?”
韩昊静心一想,这落雁飞说得倒也在理,那四个老家伙本是魔教五老倒不必在意这些魔教恶人生死。看了一眼东门雪又道∶“那你们抓这东门姑娘又是何意?”
落雁飞道∶“想必东门小姐对我们有所误解,我们并非抓她而是在救她护她,你知道那四个老家伙功力了得并非你我可力敌,所以这一路上为了护他周全这才不得不多着力担待些。”
东门雪大叫道∶“你这家伙好不叫人恶心,满嘴佛口蛇心的想要骗谁?”
“原来如此,既然是误会一场那东门姑娘还是有劳前辈照顾了。”
东门雪没想到韩昊突然变节说出这样的话来,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最后吓得徒然变色大叫“韩昊,你在说什么?”
接着头也不回正要逃跑被韩昊一手抓住道∶“东门姑娘,你孤身一人回去,一路上恐有性命之忧,还是让落前辈来保护你周全吧!”说着便拉着东门雪向落雁飞走去。
东门雪见挣脱不开韩昊急得直骂他是个伪君子大坏蛋,落雁飞更是想不到自己竟然轻易就说服了韩昊,满脸得意之色连声说好∶“东门小姐,还是由在下护送你回去吧!”
就在落雁飞伸手想要接过东门雪时他看到韩昊的脸上出现一丝诡异的笑容,只是当他发现时一把长剑早已经直入他腹中。东门雪见落雁飞腹中突然刺有一把长剑,惊得险些晕了过去。
韩昊顺势一脚将他踢开,又对东门雪道∶“在下让姑娘受惊了!”
落雁飞拼着最后一口气道∶“原来,原来你这小子是故意迎合我,然后趁我不备便出手偷袭,好卑鄙的家伙!”
韩昊笑道∶“光靠武力只不过是一介莽夫绝非久胜之道,你这么多年的老江湖了难道这样肤浅的道理也不懂?如果你以为你刚才的那一番话就能蒙骗我的话那你太也小瞧在下了。”
落雁飞干笑两声道∶“想不到我落雁飞英名一世竟然是如此……”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断气了。
东门雪见状向韩昊嗔道∶“刚才可把我给吓坏了,我还以为你真的…”
“真的要将你交给他是不是?此事是我的不对,但事态紧急也不容他想呀!如果不这样的话非胆我会死在他手里,你也会被他带走。”韩昊显得有些歉仄道。
东门雪哼哧道∶“这次看在你是为了救我的份上就算啦!”
韩昊见东门原谅自己,突然朗声道∶“朋友,你也藏得辛苦了,还请现身一见吧!”
“哈哈哈,兄台这么做未免有欠光明!”这时从一棵大槐树后走出一个俊雅少年,那少年穿着比韩昊还要端庄几分,手摇折扇,左腰上悬挂着一把两尺不到的短剑,剑鞘上镶满了玛瑙翡翠,珠宝玉石,看起来炫耀夺目。右腰上挂有一块润莹精透的青田玉石挂佩,一看便知道是那家的有钱公子。
但此少年比起一般的富家公子又多了几分雍容大度,那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能把别人看透,倒又渗杂了几分老江湖味道。韩昊见此人昂首挺胸,气度不凡,心知此人非一般贵公子可比拟。
“大哥,你怎么来了?”只听东门雪神情激动地大叫着抱了过去。
韩昊听到东门雪叫此人大哥,顿时就想到眼前这个人便是东门剑宇。原来在刚才韩昊正要将东门雪交由落雁飞手中时东门剑宇没有想到这只是韩昊的一个诱敌之策,正当东门剑宇想要现身相求时韩昊早已经将落雁飞杀死,也正是这个时候东门剑宇才被韩昊所发现。
韩昊平时除了练武之外还看过不少有关于临敌谋略之类的书籍,是以他也是个多谋善断之人。当他听到东门剑宇说自己的手段有欠光明,心里顿时便不高兴了∶“我还以为东门家的公子多少也有些才兼文武,今日一见着实是令人大失所望!”
“在下东门剑宇,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东门剑宇微微一笑道。
东门雪道∶“他是剑侠派的韩昊,这一路上多得有他保护我呢。”
东门剑宇拱手道∶“原来你是小妹的救命恩人,刚才我语言中多有冲撞实在是抱歉得紧,还望韩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韩昊见东门剑宇显得极有涵养和礼数,自己也不好失了身份,只道∶“东门公子说的哪里话,身为江湖中人说话做事从来没有太多俗礼的拘谨,你说是也不是?”
东门剑宇折扇轻摇,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韩兄年纪虽轻,做事却不不拘一格着实是令人敬佩。”
韩昊心知东门剑宇是在说刚才自己杀死落雁飞的事,笑道∶“东门兄此言可让我韩某人情何以堪?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如此显浅的粗理料必以东门兄的睿智不会不知道吧!”
东门雪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些什么,于是便拉着东门剑宇道∶“大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姐姐呢?她有一起来吗?”
东门剑宇用折扇轻轻敲了一下东门雪的额头道∶“你这丫头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擅自跑了出来爷爷会叫我们这样到处找你么?我跟东门揽月刚来到这里附近的时候就有探子回报说有两处地方的人在打斗,于是我们便分开两路,她看到你不在那里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来这里跟我们会合的。”
东门雪听到这里顿时又想起那十张恶鬼般的面孔,吓得全身打了一个冷战。东门剑宇见东门雪神色有异,不禁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那里不舒服?”
韩昊道∶“东门兄有所不知,现在那个叫东门揽月的姑娘所处的地方比这里凶险千万倍,为免不测我们还得赶紧过去以作接应。”
东门剑宇听到这里眉宇间微微皱了起来,“来人呐!”他这么一叫顿时从树上跳下五个身穿青色衣服的青年男子跪在他面前道∶“少主有何吩咐!”
东门剑宇跟东门雪道∶“你先跟他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待我找到东门揽月便回来与你们回合。”
东门雪显得有此惊慌道∶“大哥你要小心,那十个恶鬼好恐怖的。”东门剑宇点了点头,那五个青衣男子便带她走了。
东门剑宇向韩昊道∶“我想邀韩兄跟我一起前往!不知同行可否?”
韩昊见此人不卑不亢心里倒是有些敬佩,点头笑道∶“既然东门兄放下话来,我韩昊又岂有不遵之理?”一言甫毕便带头去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无意照落花
一路上韩昊和东门剑宇身快步稳,而且两人均是年少气盛你追我逐各不相让,不经意间便斗起内力速度来,因为距离不远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两人就已经赶到了刚才的茶摊上。只见这里满地一片狼藉,连那临时搭建的茶摊都被毁得不剩三瓦,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剧烈的打斗所致。
韩昊道∶“所幸这里没有留下什么尸体血迹,想来那东门小姐还是暂时无碍。”
东门剑宇微微颔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的是东门揽月?哼,你别小瞧她,她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女子。”
韩昊听东门剑宇的口气显然是不将这场打斗放心上,知他有轻敌之意心中颇为不悦道∶“东门兄既然自付武艺高强又何须邀我前来,如此岂不是戏弄于我?”
东门剑宇心知自己说得有些过了,连忙拱手道∶“韩兄不必在意,我的意思是那些歹人固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伤害得了揽月,但是时间一长,难免敌众我寡胜负难料那也是有的。”
韩昊转过头去,冷冷地说道∶“我也别无他意,只是希望东门兄不要太过小瞧了那些人罢了。如今令妹已安全地送到你手中,那我韩昊的闲事就管到这里,就此告别后会有期!”
东门剑宇眉头一皱,急道∶“东门揽月尚未找到,韩兄要走何必急于一时,除非你这是在生我东门剑宇的气!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再三向你道歉则是。”
韩昊听东门剑宇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只道∶“那我们先四下找找再作定夺。”
“你们在找什么?”东门剑宇正要说话,却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道。
韩昊见到一个身材高削的女子但见她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铛。擢纤纤之素手,雪皓腕而露形着实是好看之至。细看之下那女子一张瓜子脸上长得淡眉大眼,鼻高嘴细,面相看起来倒和东门剑宇有着几分相似一眼便知此人就是他要找的东门揽月。
她手中拿着一把又细又长的白色长剑,韩昊一眼就认出那是江湖上有名的七彩琉璃剑,此剑细长兼薄,锋利无比。
用此剑与人过招时用剑快者可将对手笼罩在一片银光璃琉之下,在阳光之下更显现出七彩斑斓之色,炫人夺目迷惑心智故有七彩琉璃之称,韩昊想不到如此宝剑竟是在眼前这个女子手中。
东门剑宇见到东门揽月倒是没有多少意外,折扇轻摇,不冷不热地说道∶“你没事便好,为防意外我们先行回去与小妹会回。”
东门剑宇与东门揽月原是孪生兄妹,他们二人在父亲东门贤英的一次行商中出生,因为没有找到稳婆母亲刚产下二人便死了。那时二人刚出生,谁也不知道谁长谁幼,是以两人渐渐长大时心性均是好强争胜谁也不承认对方比自己大于是两人都是直名相称。
两年后父亲续弦又生下一个妹妹,虽是同父异母可能是因为东门雪身体柔弱,自小不宜习武两人就对这个妹妹却极为疼爱。
东门揽月哼道∶“你找到小妹了么?”
东门剑宇点头道∶“多得这位剑侠派的韩昊韩兄弟我才能这么容易地找到小妹。”
韩昊虽见东门揽月面冷孤傲却是丰神冶丽显得格外动人看了一阵不由得看痴了。
东门揽月心知韩昊一直看着自己心下已颇为不悦,但听到东门剑宇说他是剑侠派的弟子,只是微微颔首道∶“这是剑侠派的弟子?”
韩昊急忙回过神来,拱手道∶“在下韩昊见过东门姑娘了。”
东门揽月对韩昊的话置若罔闻自顾去了。韩昊看着东门揽月远去的身姿,心想∶“人生得此一红颜夫复何求?”
他自付文才武功在同辈中也算是出类拔萃,但在东门揽月面前竟如遥览九天之月可望而不可得,人生中倒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粗俗和卑微。
他苦笑两声摇了摇头又对东门剑宇拱手道∶“既然东门大小姐安然无恙,那我就此告别了。”
韩昊说完这一句话后心想∶“以后怕且再难见到如此令我动心的女子了。”一念至此,心中不禁怅然若失。
东门剑宇本是聪明之人,他一眼便看出韩昊对东门揽月有意,只挽着韩昊的手道∶“韩兄此话可是大大的不妥,你是舍妹的救命恩人,舍妹都还来不及亲自向你致谢你便这么一言不发地走了,回去以后怕且她还不肯放过我这个做大哥的呢?况且我们东门家是有恩必报的,所以韩兄无论如何也是要跟我们回东门家一趟的,如若不然爷爷也会怪责我们有失东门家的礼数。”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韩兄手上还有什么急事不成?”东门剑宇抢道。
韩昊道∶“当下也没有什么要紧之事!”
东门剑宇道∶“既然没有要事那还望韩兄不要负了我这一番盛情呀!”
韩昊见东门剑宇这般热情心想这定然不单是因为自己救了东门雪之故,只是他想到还可以见到东门揽月,心中一热又不忍拂逆其意,踌躇半晌才拱手道∶“既然东门兄盛情款款,若是我韩某人推却又是不恭了!”
东门剑宇一听顿时大喜道∶“韩兄请!”
东门剑宇根据路上东门家独特的标记和韩昊一路赶上了东门揽月跟着到了另一个小镇上。这小镇看起来不是很大,不过路中行人来来往往,两边商品琳琅满目倒也热闹非凡。
东门剑宇在一家客栈前停下道∶“韩兄,我有一个叔伯在这附近做一些买卖,如今舍妹想必是被他们带到他那里去也算是安全的。你我奔波了一日也该累了,我们三人先找家酒店坐下小酣两杯如何?”
韩昊见东门揽月仰望着客栈,突然柳眉一皱径直向客栈里冲去。韩昊和东门剑宇都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有这个反应也是跟了进去。
东门揽月直上客栈二楼一个近着窗边的位置,只见那里坐着一个喝酒的少年,她二话不说便拔剑向那少年刺去。那少年显然是意想不到,见剑光狠厉竟都是夺命的招数,他急忙向后翻转虽说有些狼狈但也算保住了性命。
那少年大叫道∶“你在做什么?”
东门揽月也不顾那少年说些什么,见他避开竟又连使了一招满月如盘,那少年倒也不弱见这一剑使向自己头颅右脚将地上的椅子踢起趁她避开时再一掌向东门揽月腹中打去,这一掌的掌力并不大,只是逼得她连退了数步。
那少年怒道∶“好狠辣的女子,你再如此逼紧可休要怪我无礼了!”
东门揽月道∶“恶贼,我认得刚才在身后趁我不备点我穴道的就是你!快快拿命来。”说完一剑又要向那少年刺去。
那少年颇不耐烦,一招仙鹤展翅抢先攻了上去。东门揽月腾空而起正要使一式剑落无声,却不料对手出剑更快本来仙鹤展翅就是攻为主蕴含着上中下三路的剑式,此时那少年剑尖顺势往上一划顿时封住了东门揽月剑式。
东门揽月身姿轻盈借着那少年的一剑之力又变还了一式剑上凌波,那少年显然想不到眼前这女子竟敢借力出招顿时逼得他不得不回剑自守。
此时韩昊和东门剑宇也早已经赶到,见到二人刀光剑影均是心生敬佩。东门揽月此时也不急欲进招,只是冷冷地说道∶“你使的是华仙派剑法!你是华仙派弟子!”
东门剑宇一听顿时向前道∶“揽月,既然这位兄台是华仙派少侠,我想当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韩昊见那少年的身影甚是熟悉,直至二人均停下手来才被认出,指着那少年道∶“你就是今天的景夕忘?你当真的是华仙派弟子?”虽然韩昊从刚才的剑招中已猜到十之八九,但还是不禁问了一句。
那少年正是景夕忘,只见景夕忘微微一笑道∶“华仙派与贵派的隔阂由来已久,我只是不想多生枝节是以瞒着韩兄弟,还请不要见怪才好!”
韩昊只是哼道∶“我虽不喜欢华仙派,但也不至于和那些师兄弟们一般迂腐。如果你早早自报门户我们也就不至于发生今天早上的事了。”
说完又转向东门剑宇道∶“东门兄,实不相瞒。其实令妹开始是由这位景兄弟所救,因为令妹对这位华仙派兄弟的误会,机缘巧合之下令妹才跟着我的。”
景夕忘想不除了陆淇华之外剑侠派竟还有如此豁达大度之人,心里不由得喜欢∶“这一路上是多得韩兄保护那姑娘,我景夕忘实在不敢邀功!”
东门剑宇“啪”的一声展开手中的折展笑道∶“两位少侠都是两大门派的少年才俊,你们不必推却,都是令妹的恩人!两位可无论如何都要赏脸去一趟我们东门家作一回宾上客!”
景夕忘道∶“恕我冒昧问一句,你们是……”
东门剑宇用折扇拍打着自己的额头道∶“你看我高兴的,都忘记向景兄介绍了。我叫东门剑宇,你救的那个是我妹妹叫东门雪。”又指着东门揽月道∶“这是东门揽月!”
第一百一十四章∶冷月无情
东门剑宇一一介绍完之后又问道∶“不知景兄和揽月又是如何结的怨,此间是否真有什么误会未解?”
景夕忘看了一眼东门揽月,只见她侧过身去并不打算说话。只有叹了口气道∶“这的确是误会一场,刚才我暗中看着魔教四个长老力斗往生殿的十大恶鬼时见到这位东门姑娘突然出现,我生怕她受到牵连便想前去提醒,岂料这位东门姑娘步调极快还不及提醒她便冲了上去,我只得伸手出去意图将她拉回!可能是这位东门姑娘误以为我是歹徒,头也不回便一掌向我打来,我想如果动静过大反倒会被人察觉,无奈之下只得点了她睡穴。此中的冒犯之处实属无意还望姑娘见谅!”
东门剑宇心中微微诧异,他想∶“以东门揽月的修为连我也未有把握比得上,而当这个景夕忘说到点她睡穴时竟如此轻描淡写,难道是揽月的轻敌之故?”
东门剑宇淡淡一笑,道∶“揽月啊!我看这景兄弟也是一番好意,确是误会一场,依我看也不必深究了!”
东门揽月走过景夕忘身边轻声道∶“别以为这样便会放过你,我迟早会取你性命!”说完便下楼走了。景夕忘听得那声音犹如幽灵般阴森,他没想到东门揽月竟说出这样狠毒的话来。
原来景夕忘在被韩昊“赶”走的时候也曾怀疑韩昊是不是不怀好意,于是就暗中跟了他们一段距离,后来发现原来是这韩昊确是正人君子原是自己多心猜疑。当跟到那茶摊的时候又再碰到苏楚四人,那时十个战傀缠住了苏楚等人,而落雁飞则正在追赶韩昊和东门雪两人。
景夕忘本想跟上但见韩昊步伐甚快也并非庸手最后还是没跟上留在原地看着四老斗那十个战傀。后来又见到一无所知的东门揽月正要闯进去才发生了景夕忘所说的那一幕。
后来见苏楚四人根本无心恋战于是便纷纷撤离,景夕忘也一路跟了上去却不料跟到这小镇时跟丢了只得找了家酒店暂时歇脚,而景夕忘因为坐在窗边刚好被正要进来吃饭的东门揽月看到,她顿时二话不说便持剑上去要杀了景夕忘以报点自己穴道之仇……
东门剑宇多少也知道东门揽月的一些性情,见如此无礼倒在情理之中,只得向景夕忘∶“她这人脾气古怪之极,还望景兄不要在意!”
景夕忘只摇了摇头又听韩昊道∶“不知是不是我眼拙,我刚才看到东门小姐无论是武功套路还是内力都似乎与东门兄截然相反,这是为何?”
东门剑宇道∶“韩兄确实没有看错,我与她的无论是内力还是武功都毫无渊源。只因我练的是东门家的内功心法,而揽月自小就被一个远房的亲戚带去给一个修为极其高深的前辈指导武功,近两年回来后发现她无武功修为还是性格都变得几乎连我都不认得了!”
景夕忘见东门揽月的性情如些狠厉,忍不住问道∶“你说的那位前辈是谁?”
东门剑宇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怕景兄见笑,那个前辈我也没听过,非但是我,就连我爷爷东门傲似乎也不知。当揽月回来时身上无时不杀着一股惊人的杀气,是以家里除了我和小妹之外几乎没什么人敢跟她说话,尤其是家中的男丁,那些曾进过她房门的男仆人险些都被她杀掉了!在揽月练剑时更是无人敢近,家中不少人都说她是冷月无情!”
景夕忘不禁心想∶“这东门姑娘也着实可怜,她的师傅想必也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韩昊这时却心想∶“难怪总觉得自己跟她的距离如此遥远!”
东门剑宇道∶“我们不说这些了,难得认识两位少侠今天就跟两位来个不醉不归如何?”说完便叫店伴上了酒菜,此时客栈里的客人都已经被惊跑,是以显得有些偏静。
景夕忘见东门剑宇这一身贵气打扮倒也是个性情中人,就在三人开怀畅饮的时候忽然走进六个奇怪的客人,其中有五个戴着斗笠身材高大看不清面孔,另一个被那五个人挡住一时看不清楚。刚开始时东门剑宇等人却没有多留意只是继续喝酒,过了半晌却听到楼下传来一个阴森尖锐的声音道∶“楼上之人可是东门家的小公子?”
东门剑宇听到有人叫自己,只向下拱手道∶“在下正是东门剑宇,不知阁下是那位?若是朋友还请上来喝两杯。”景夕忘和韩昊早已听出楼下之人似乎不怀好意。
楼下的人哈哈笑道∶“喝酒?你拿什么来跟我喝?”
“阁下此话是何意思?”东门剑宇语气有些不屑地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那说话阴森的男子话音刚落,但见五个戴着斗笠的怪人将二楼了顶木纷纷打断,景夕忘三人见这二楼倒塌只得跳了下来。
“上面不坚固,看来还是你们三人下来陪我喝酒的好!”那男子道。
这时三人才看清这是一个青年男子,但见他身材瘦削,脸色苍白,一副病态入骨的样子。
东门剑宇见到那青年的样子,不但不为他打断顶木的事生反而笑道∶“看你一身病容原是无力上去与我们喝酒,不过如果你支会一声我也就勉强屈尊下来了,何必动如此干戈呢。”
“哼,真不愧是东门傲的孙子,死到临头了还在逞口舌之利。”那青年男子道。
“东门兄你看,这五个竟是傀儡!”韩昊这时终于看清了斗笠下的面孔,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方才看到的战傀。
“这些战傀原也不难对付,一会只要记住以退为进,以守为先即可!如果我们抢攻倒只会将自己置身险地!”景夕忘刚方见到苏楚四老大战那十个战傀的场景,是以勘破了一些异端加以提醒。
“景兄,如果我们只守不攻最后终究会被他们所杀。”韩昊心知这些战傀的利害,但听景夕忘说只守不攻也绝非破敌之法。
“它们只有五个,或许我们能一剑削去这些战傀的手脚倒还有一丝希望,如果不能那就只有趁机逃跑了。因为这五个战傀毕竟是别人的扯线木偶,如果伤不了背后那个操纵者无论我们怎么打都只是徒劳无功,甚至浪费力气!”景夕忘低声道。
“你们不用紧张,背后的操纵者就在我们面前!”东门剑宇低声说完又向那病态青年道∶“好好好,看来往生殿这次是势在必得了,就连你这样的人都要亲自出马了!”
“哦?你认得我?”那病态青年有些诧异道。
东门剑宇折扇轻摇,笑道∶“或许江湖上没人知道你是谁,但我却知道。你就是魔教中七星魔魁之一七云的弟子巫病!”
“唔,你认得我还能说出我的师承,果真是有些见识!那你自认为有没有这个能力从我手中逃走?”巫病道。
东门剑宇笑道∶“或许别人会怕你这些战傀,但是我不怕!况且我身边有华仙派和剑侠派的两个少年英雄在此,那就更无惧于你了!”
“口气挺大,不过我倒喜欢得紧。因为如果敌人没有这样的口气那玩起来可就没意思了!但是我告诉你,华仙派和剑侠派的人都是酒囊饭袋迟早是要消失于这江湖之中,如果你说他们是英雄的话还是向我跪地求饶算了,兴许我看着开心了便饶你们一命。”巫病话音一落就见一个战傀向东门剑宇三人冲去,只是那战傀刚冲到一半双腿忽然齐断倒在地上。
看着倒在地上的战傀,巫病原来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了,向四处一看却不知是谁下的手。东门剑宇和景夕忘、韩昊三人均是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时也没留意到是谁出的手。
“巫病,凭你这不识好歹的家伙也胆敢与我东门家为敌?”只见客栈门口缓缓走进一个身材高削的女子,那女子鬓发垂肩,神情萧杀正是刚离开不久是东门揽月。
“东门姑娘你也来啦!”韩昊见到东门揽月,有些情不自禁地叫道。
“这是琉璃剑,难怪会轻易破了我的战傀!只是这剑明明是苗六娘的兵刃如今怎么会落在你的手上?”巫病看着东门揽月手中那把细长的剑道。
景夕忘知道巫病口中所说的苗六娘正是七星魔魁中排行第六素有毒娘子之称的女魔头,如今听到巫病说东门揽月手中的剑原属于那个毒娘子的倒有有些意外。
东门剑宇道∶“巫病,你现在手中还有四只战傀,而我们这边刚好也有四人,现在还要比试么?”
巫病这时心想∶“如果我就此退去日后不免遭往生殿的人和那四个家伙笑话,但我这战傀的优势本在倚多取胜,可恨方才有五个战傀被那四个白发老儿打得筋骨易位一时难以再用。不过现在看来只要提防这东门揽月手中的剑其他人便不足以为惧了!”
巫病纵身跃起,跳向东门揽月道∶“就让我好好地领教一下你的高招!”韩昊等人正要过去助战,却被那四个战傀拦住了去路。
第一百一十五章∶院中夜
东门揽月见到巫病向自己跳来,只是冷哼一声直向他的腹中刺去。巫病侧身让过,步换身移,霍地一掌往东门揽月的右侧肩打去想打下她的长剑。
东门揽月见状左手急地往巫病的要穴打去逼得他不得不收掌自守。
之后巫病见东门揽月连使了三招狠辣的招式,心中顿时大惊,因为他知道这三招分别是“阴司点名”,“修罗痛哭”和“人间地狱”,而这三招正是从一套叫〖修罗百式〗的剑术中演变而来。
这套剑术他虽然不会但也听其师父七云说过,这套剑法乃古萧传与七星魔魁的入门剑式,招数之毒辣可至每使一招一剑便取一人性命稍有不慎者便有性命之忧,而〖修罗百式〗之后更有剑法套路与之截然相反的〖仙人百式〗。
两者虽然看似一正一邪,一阴一阳两者却可互补不足,互助其长是以又被称为〖阴阳百合式〗,若是两人同使双剑合璧更是威力大增。而当日古萧之意是希望这七人日后若逢大敌即可以此阳阴百式的剑术保命,如今见东门揽月使出更是疑窦顿起。
巫病大喝道∶“教你这套修罗百式的人是谁?”
东门揽月见这巫病虽然一副残躯病体,但修为却很是了得,如今听他竟道出了自己招式的出处也是有些惊讶,只道∶“是谁教我又与你何干?”
巫病虽然听七云说过这只是入门剑招,但这套一共二百多式的入门剑术中有刚有柔,有阴有阳,招式变化莫测和一般的入门招式大是不同,是以也不得不收起轻敌大意之心。
东门揽月又使了一招小鬼引路,巫病见到东门揽月的长剑只是平平送到原也不虞有他,五指作勾正要向她的身腰抓去,却不知地狱小鬼最是阴险精明表面看似老实做事却时时阳奉阴违最易暗角欺人。
巫病一手还没抓到忽觉耳边一阵厉风倏起,听到东门揽月一声冷笑,手中的长剑竟不知何时转到了自己头上。看着那如恶鬼般的审判之剑正要削下自己的头颅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最后虽然饶幸捡回一条性命,但右耳和右边的连头到脸的一大片皮肤都被生生削了下来,顿时鲜血淋漓。
东门揽月此时如狼似虎般紧咬着巫病不放意欲再攻夺其性命,但见巫病忽然运气全身,一鼓内力顿时激荡开来,将东门揽月逼出两丈开外。
就在巫病趁着这一点闲隙之时忽然看到自己的四个战傀竟然不知何时全被砍得支离破碎不成样子,他始终没料到东门剑宇和这两个异派弟子竟能破了自己的战傀,虽有不甘,但也得先行撤退。念头一长便从窗外跳出,独自跑了。
见到巫病逃跑,韩昊走到东门揽月身旁道∶“东门姑娘的身手果然是不同凡响,实在令人佩服!”
东门揽月只是狠狠地盯了一眼景夕忘,冷哼一声便又离开了。景夕忘看着东门揽月的眼神和想起刚才对付巫病时被她削去半张脸皮的情景,全身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东门剑宇看着地上的战傀有些心有余悸道∶“想不到这区区的牵线木木偶竟也如此顽强。要不是两位少侠武艺了得我看我一人实难对付呀,此地不宜久留,为免再生事变我们还是速速离开的好。”景夕忘和韩昊一听均是点头同意。
东门剑宇将景夕忘和韩昊带到他自家的一个叫东门海的叔父家中,东门海在这一带行商所以也算是大户人家,景夕忘看到那东门海时只见他戴着一顶瓜皮帽,穿着一身貂皮大衣看起来甚是谦和,或许生意人中的以和为贵便是这副样子了吧!
东门海安排众人住下后已是戍时黄昏之际,东门雪听到众人回来便欢欢喜喜地出来迎接,但当她看到景夕忘时却脸色一变,对东门剑宇道∶“哥哥,你怎么跟这小贼一起,还带他回这里来了?韩大哥,快快把这歹人赶走……”
东门剑宇斥道∶“小妹不许对景兄无礼,他可是跟韩兄一样是你的恩人,还不快来向人家道歉?”
“今天我们跟景兄只是误会一场,他是华仙派的弟子又岂会做出像你所说的越德之事来呢?”韩昊道。
东门雪走到景夕忘跟前指着他道∶“你真是华仙派弟子,当真没有骗我?”
景夕忘微微一笑道∶“自然没有骗你!”
“小妹,有你这么跟客人说话的么?”东门剑宇道。
东门雪双颊浅红,憋了一半晌似有话却又不说。东门剑宇见状只哈哈笑道∶“景兄不要介意,我这妹子性子有些要强,我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今天错了却又不敢明说,还望不要介意才好!”
东门雪一听,反倒有些不高兴道∶“谁说不敢了。”说着又向景夕忘道∶“今天是我不对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说完又向东门剑宇做了个鬼脸,三人都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东门剑宇又问道∶“小妹,揽月回来了没有。这一路上危机四伏为免再生枝节我想明天一早就要起程一起回去向爹爹和爷爷凛明此事。”
东门雪道∶“姐姐她一回来便进房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出过来。”
“东门兄,我还有师门托付的要事要办,请恕我不能奉陪就此告辞了!”景夕忘道。
“景兄弟你要走?”东门剑宇问道。
韩昊道∶“景兄这次将意欲何往?”
景夕忘道∶“我想先上碧女峰拜访一下碧灵仙子!”
“哈哈哈,既然如此,你要前往碧女峰原是和我们同道,景兄何不明天跟我们一同前去,为防巫病半路为难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到了我东门家盘恒半日还有三天不到的脚程倒也耽搁不了你多少时日。你意下如何?”东门剑宇道。
景夕忘原不知东门家落在何方,如今听东门剑宇说去往碧女峰途中会经过东门家那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这往生殿一直缠着他们不放,路上可以相互照应也是好的,于是就欣然同意了。东门海安排众人吃过晚饭后便叫仆人带他们进客房休息了。
漆黑的夜空中月光被几片薄云摆弄得时如流水柔波轻抚,时如淡花落絮披洒,烟云牵绕,缈缈若梦,给这沉寂而无趣的闲庭徒添了几分灵气。几颗更像是被遗落的疏落的星光,如美人的眼眸时而闪烁不定,看着这无奈的纷扰世界像在兴叹,又像是在哀泣。
景夕忘此时正临窗而坐,几寸月色正从窗外爬到案台上窥视着孤客心事,他此时正觉得有太多的事要去想要去做而今天这一路上又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长生殿到底有何目的、如何阻止苏楚等人去打碧灵仙子报仇、叶萱如今在雪云峰快不快活、太白真人的伤势又如何了、魔教何时会再次攻上华仙派、蜀山上到底有什么……
只是人力时有而尽,当想得倦了最后反倒会自嗔自怪一笑了之,到最后心里只剩下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叶萱。
他自小和叶萱虽不说是形影不离,但每天都习惯了看她一眼,而这种习惯一旦被打破,开始时可能不觉得怎样,但时间一长孤寂就会像毒药一样渐渐地将人浸蚀,而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就成了这世上唯一的解药。
就在景夕忘痴痴地看着夜空出神时早已经忘记眼前的这一场细雨是今晚的第几场了,只是伴着这细雨他远远听到一些奇怪声音。刚开始时他并不在意,但过了一顿饭的时间景夕忘才听出这是有人在练武。
雨,越下越大了!只是那个练武的人一直没有停,渐渐地,雨声开始漫过了那人的练武声……
景夕忘好奇到这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在练剑?于是他便撑起油纸伞走出了房间,这座宅子的面积甚大,房间大小不下百间。他循着刚才传来的声音走去,只是走到一半那雨水便消停了。
他走进一条长廊中,“滴滴嗒嗒”雨点拍打着屋瓦声不绝于耳,庭中的几竽修竹更是被风儿吹得“簌簌”作响,而这时那练武者的声音也就越大了。
景夕忘远远看到那练武之人正是东门揽月,只见她身形婀娜,剑法变换无常,时而狠厉之余又透着几分邪气像招式中又包含有某些阴谋诡计让人防不胜防。时而又是光明磊落,似坦荡君子碧波佳人令人为之敬佩。这套剑法亦正亦邪,让人难以捉摸更别说是猜透了。
景夕忘这时心想∶“东门揽月的这套剑法中正中有邪,邪中又透着一丝正气,这样的剑招才算是抛却世俗不拘一格。所谓自古正邪不相容,而这一套剑法则更像是为抛开门派偏见而创出的,能想出这套剑法的人定是个世外高人。”
“躲在暗处的是谁?”就在景夕忘想得有些出神时突然见东门揽月停下来问道。然而就在景夕忘以为自己被她发现而正要走出来时却走出了另一个身影。
那个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当他暴露在月色之下时景夕忘见到那人正是韩昊!
第一百一十六章∶空城
东门揽月见到暗处出来的是韩昊时用剑指着他冷冷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此时阴雨绵绵练功有伤身体,东门小姐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韩昊关切地说道。
东门揽月见韩昊答非所问,而且语气中对自己甚是关心。他放下手中的长剑转过身去冷哼了一声道∶“我的事与你何干?”
韩昊淡淡笑道∶“我只是想和东门小姐做个朋友,不知……”
景夕忘见到韩昊一句话还没说完,东门揽月的一柄七彩琉璃剑竟已顶在他的喉咙上,剑尖入肉,鲜血已缓缓流下。东门揽月神色狠厉,一字一顿道∶“你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为何如此恨我?难道我连跟你说一句话都不配么?”韩昊仍是面无惧色道。
东门揽月没有再说话,眼中杀意顿起,只是当她正想一剑刺穿韩昊的喉咙时只觉长剑一震,竟是被弹开了。
“是谁!”东门揽月叫道。
“韩兄,这东门姑娘满脑的思想已经入魔,可千万要小心不要白搭了自己的性命进去呀!”原来景夕忘看到东门揽月正要杀韩昊时暗中不得不出手相阻,于是捡了一颗石子弹开了他手中的长剑。
东门揽月见到是景夕忘,又是二话不说便一剑刺上。只见景夕忘手中的百叶伞霍然张开,东门揽月猝不及防间手中的长剑只得穿透那百叶伞,而此时景夕忘的手指早已经穿过雨伞点了她的膻中穴。东门揽月见自己第二次被景夕忘点了穴道当真是比死还难受。
韩昊见东门揽月被景夕忘点了穴道,本能地要去解她穴,却被景夕忘制止道∶“韩兄不可!若是解了她穴道免不了又要动刀戈!”
韩昊听得景夕忘这么一说只得叹道∶“东门姑娘,我跟景兄和你向无仇怨,为何要直取我二人性命?”
东门揽月冷眼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恨不得将你们这些男人全部杀光!”
“你为什么要想杀所有男人?”景夕忘问道。
“你们要杀便杀,何需在此多言消遣?”东门揽月道。
景夕忘摇头笑道∶“你想杀光所有的男人我可没打算杀光所有女人,所以我不会杀你的!如果你答应解你穴道后不再为难我们二人便放了你,如何?”
韩昊道∶“我只是想跟东门小姐做个朋友,并无恶意你又何须痛下杀手?”
景夕忘道∶“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啦!可不许反悔!”
东门揽月喝道∶“不许你碰我!”
“既然你叫我不碰那我就不碰,现在我捡颗石子来解你穴道,你可不许再生气啦!”景夕忘捡起一颗石子又再叮嘱道∶“我真解啦,你可真的不能再乱来了!”说完一颗石子弹出便解了东门揽月的穴道。
景夕忘怕她又对付自己早已站出了几丈开外,最后见她果然不向自己出剑这才渐渐走近。
景夕忘道∶“其实我不介意你说我是坏蛋,但是韩兄真心想跟你做朋友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东门揽月道∶“朋友?我为什么需要朋友?”
景夕忘道∶“如果韩昊是你朋友的话看到你被我点了穴道定然会不顾我的劝阻也要为你解穴,这就是需要朋友的地方!”
东门揽月只是冷哼一声转头就要走,却听到景夕忘大叫道∶“等等!”
东门揽月停下了脚步并不说话,却听景夕忘道:“我只想告诉你不该用这种极端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
“那我也告诉你,不用你多管闲事!”东门揽月说完便走了。
看着东门揽月渐去渐远的背影,韩昊拍了拍景夕忘的肩膀道∶“看来我是越来越喜欢你这个华仙派弟子啦!”
景夕忘大笑道∶“如此便好,不过这半夜三更的韩兄为何会在此?”
韩昊此时的神情显得有些复杂,欲言又想说的样子,最后只得叹道∶“其实我是因为睡不着才来这里的!”
“我也是啊!”景夕忘道。
韩昊惊诧道∶“难道是景兄也对那东门姑娘有意?”
景夕忘一听顿时大惊,推托道∶“东门姑娘时时想要取我性命,我又岂敢有此念想?况且,况且……反正此事绝不可能!”转念一想,又道∶“难道是韩兄你……”
“我是因为心里念着东门姑娘才难以入梦,心里烦燥便出来走走,岂料被我发现她正在这里练剑,于是我就偷偷躲起来看,只觉得看到她的身影便觉得开心。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当真是天意弄人让我害了这相思之苦……”韩昊一边说着一边垂头丧气地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清晨,众人吃过早饭后东门剑宇便命人牵来四匹良驹,顾来一辆马车给东门雪坐上便往东门家赶。一路上风尘碌碌直到日中才找了间客栈停下歇息。
东门剑宇道∶“这再往后走十多里路,路上的人家就会越来越少,因为这一带属于深山野林出了不少悍匪,杀人戮命无恶不作,大家可要小心些!过了这一带山林便到了东门镇,我们得加紧速度尽量在天黑之前进到东门镇。”
景夕忘早听说过东门家族财雄势大,富可敌国。据说这东门镇原是一片缈无人迹,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后来不知为何竟在一夜之间庙宇高楼拔地而起,第二天这个原来荒无人迹的地方便已经犹如百年老街般人来人往。
此事也成为当时人们街谈巷议的一件奇闻趣事进而也引来不少的人前往意欲一睹为快!不过这个地方不易招引外人进,外面的匾额上只写有一句话‘非英雄豪杰者不得入内’。后来人们才知道这个地方的主人正是东门傲,渐渐地这里也被叫作了东门镇。
要知道建一座豪门大宅固然不易,但要想在一夜之间便建起一座繁华小镇,这番财力古往今来着实是叫人惊叹不绝!据说在这小镇里的客人无论是喝酒吃肉全都不用自己掏银子。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所以这里也是各路豪杰的无忧镇!
众人饭饱酒足之后又开始续继赶路,走了五里开外时众人发现路边的溪流竟已被染成了血红色。景夕忘道∶“前面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说完双脚一勒,那马儿便往前飞奔而去。当他转过一个弯道时一阵腥臭扑鼻而来,就在下一刻他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他看到前面有东西堵住了去路,而堵住去路的不是别的,正是那数十具的尸首。看着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和满地的各式各样的兵器,这些人显然都是这附近的山贼,估计他们是想在这转角处拦路劫财不料想被人尽数诛灭,手法之狠毒实在是叫人惨不忍睹。
过了片刻东门剑宇等人也赶来,看到尸积如山也不是禁摇头叹息,东门雪看了一眼后更是躲进车中不敢再看,急催他们离开这个地方。只有东门揽月神情照常,不以为意。
东门剑宇道∶“看这些人死了也有十个时辰以上,定是有人比我们更早过了这里。就只怕他们是冲着东门镇去的。”
东门剑宇说完便叫东门雪从马车中出来坐在自己的马上,道∶“我们得赶快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完便踏着那些匪人的尸体过去了。
走了几步,韩昊见景夕忘仍是停在原地看着那些尸体不动,问道∶“景兄,你怎么还不走?”听到韩昊这么一说,东门剑宇也不禁停了下来,只有东门揽月仍不疾不徐地走着。
景夕忘道∶“你们几个先行去吧!我想先将他们埋了!放心,到时我一定会赶上你们的!”
东门剑宇拱手道∶“景兄弟果然是侠义心肠,可是我此时此刻正记挂着东门镇那我们就先去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赶上。”景夕忘点了点头示意,东门剑宇等人便快马去了。
四人三骑,一路上马不停歇终于赶了六个时辰的山路后来到了东门剑宇口中所说的东门镇。这时已是日薄西山,天色也开始渐渐转暗。东门剑宇在墙头下向上大声喊道∶“我东门剑宇回来了,快快将大门打开让我进去!”
叫了半晌后仍安静得有些异常不见有人应声,几人面面相觑均觉里面定是出了什么事!韩昊走近那城门时只见那大门虚掩着,只轻轻一推便开了。
从大门中看进去时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正是落霞半映空,人迹渺无踪。街道上被风吹起的几片落叶正在起舞,这街道看上去竟像是虚空了许久。
东门雪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哥哥,我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人呢?这里的人都去哪里了?爹爹他们不会有事吧!”
东门剑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这街道并不像是发生过什么打斗的迹象,只是这人都去哪里了?”
正在众人猜疑的时候东门揽月已骑马进去了,韩昊见状不禁大叫道∶“东门姑娘快出来,这里气氛诡异再进去的话恐有埋伏!”
只是韩昊的这一句提醒似乎并不起作用,东门揽月就像是听不到一样继续前行。韩昊和东门剑宇对视无奈,东门揽月一人进去怕有不测也不得不随尾跟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剑诛巫病
东门剑宇和韩昊等四人骑马进到东门镇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人埋伏,又走了一阵东门剑宇见到有一间客栈的大门开着,而正门的座位上坐着四个汉子。
但见那四个汉子一动不动地坐着,东门剑宇和韩昊看得奇怪便纷纷下马上前查看,东门揽月见状也跟着走了过去,东门雪则紧跟在这些人身后。
当韩昊和东门剑宇踏进客栈时仍是死一般的沉寂,东门剑宇叫喊了一声,那四人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并无反应。
客栈内安静得只剩下这东门剑宇几人的呼吸声,这时他们似乎已经意识到这几个人可能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东门剑宇和韩昊便大步往前只见这四人果真是双眼紧闭,面无血色,两人纷纷按了一下这四人的脉门希望还有一线生机,但全都没了气息。
就在东门剑宇和韩昊正要转过身离开时,忽见面前的两具尸体竟倏地向上一指便点中了两人的要穴。
东门揽月见这两具尸体突然动弹正拔剑向前踏出一步却不知谁在身后又点了她穴位,顿时便晕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韩昊从沉睡中清醒。正在他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受缚,穴道被点困在一间房间内浑身都动弹不得。而身旁的正是东门剑宇和东门揽月还有东门雪三人。
韩昊叫醒了他们三人,只听东门雪第一个急得大叫道∶“哥哥,怎么会这样?是谁把我们绑起来啦!这里到底怎么了?这里到底怎么了?我们会不会被杀死?”东门雪叫着叫着再也忍不住哭泣。
“死便是死了有什么好哭的?不许你哭!”东门揽月厉声道。东门雪一听顿时不敢再哭。
东门剑宇摇头道∶“这到底是何人所为?”
韩昊沉思片刻便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是长生殿的巫病做的,刚才点我们穴道的分明就是他的傀儡,他故意用死尸作傀儡引我们上当,是我们太大意了。”
“哈哈哈哈,这位剑侠派的少侠倒也聪明得紧居然这么快就能猜出我来,不过你的聪明只是在付出了代价之后,并不见得高明!”
这时候只见有一个人一边大笑着推门而进。只见那个人身材瘦小,没了一个耳朵,半边脸都被利器削去,形相恐怖正是巫病无疑。
东门剑宇这时反而笑道∶“你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诈我们来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有本事就将我们给放了再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
巫病点头道∶“这主意不错,但是现在我没这空闲!等明天到了东门傲面前他答应我们的条件时再放你们也不迟!那时候你要打我自当奉陪便是。”
“恶贼,你竟敢拿我的剑?快还我!”巫病这里手中所拿的剑正是东门揽月的琉璃剑。
巫病盯着东门揽月指着那半边脸道∶“你伤了我我都还没跟你计较,你再叫信不信我也在你的俏脸上划上几刀?到那时可就真的可惜这一张脸蛋啦!”东门揽月这时也怒盯着巫病,没有丝毫畏色!
“巫病,你千万不可伤害东门小姐!”韩昊叫道。
巫病道∶“你这小子在美人面前倒也殷勤得紧,现在本大爷高兴暂时就不与你计较了罢!”说完便昂首大笑着往门外走了出去。
“救命呀!还有没有人在,快来救命呀!”东门雪见到巫病的那张面孔吓得不敢作声,如今见他离去便急着高声求救,只是叫了半晌这里只回荡起自己的声音再也听不到有其他人在。
东门剑宇道∶“可能是这里的人不是让长生殿的人捉了就是全被赶走了,这里原是住着江湖中数百个好汉,看来我们都小看这初出门派了。”
韩昊道∶“据说往殿是贪图你们东门家的〖玉清真经〗是也不是?”
东门剑宇摇头道∶“看这阵势我怕他们的要求并非是什么〖玉清真经〗,这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韩昊问道。
东门剑宇眉头紧皱,满是担忧的神色,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道∶“此时我也不太清楚,到时候自见分晓!”
“我们不必过于担心,相信景夕忘他会来救我们的,我们还是先行运功冲开穴道吧!”韩昊低声道。
“没用的,现在我们混身都使不出力气,他怕我们冲开穴而给我们喂了毒药!”东门揽月冷冷道。
韩昊一听,果然全身都使不上劲,哼道∶“这家伙倒想得周到。”
景夕忘这时赶到东门镇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他见这镇上的大门虚掩,墙头上隐隐约约有几个似在巡视的人影。他高声叫道∶“在下景夕忘受你家东门公子之邀前来拜访,还望各位代为通告则个。”
那几个人见到景夕忘在下面大叫,其中有一人不耐烦地叫道∶“不想死就给我滚,这里就是皇帝老儿来了也进不得!”
景夕忘正自奇怪,过了半晌只见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五个人影。在月光之下景夕忘认得走在前面的竟是巫病。他大吃一惊,心想∶“难道是我走错路了这里不是东门镇而是往生殿的老巢?”但下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并没有走错地方,因为正门上面的匾额上正是刻着“东门”二字!
巫病哈哈笑道∶“我还以为你这小子捡回了一条命呢,想不到这么快就来送死啦!很好,很好,免得我心里记挂!”
后面四人中有一人说道∶“痨病鬼,据说你有五个战傀就是被这些个人弄坏的?看起来也没有了不起的嘛!”
巫病哼道∶“他们只不过是仗着人多,你道他们有真本事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东门剑宇和韩昊他们几个呢?”景夕忘听得不耐烦道。
巫病拍了拍手道∶“如果你还能活着我便带你去见他们!”说完身后便出现五个魁梧的黑影,而那正是巫病剩下的五个战傀。
景夕忘左手安在剑柄上,心头有些不悦,哼道∶“少拿这些木偶来搪塞人!”
“是么?”巫病一声落下,那五个战傀顿如出笼猛兽般向景夕忘冲去!景夕忘拔出长剑,真气直透剑尖,当那五个战傀冲到跟前进只见一道淡蓝色的光茫自这些战傀身伴勾勒出几条如山水画家随意执笔点厾般的弧线。黑夜中,当那一点光茫退褪,五个战傀纷纷倒下!
巫病和他身后那四个中年人站在原地惊呆了许久没反应过来,因为由始至终这些人都没有看清景夕忘是如何破这五个战傀的,只见景夕忘冲进这五具战傀中便如幽灵般湮没了身影,而最后却是唯一一个如悬空的魅影般屹立于众人眼前,他手中的长剑映着月光寒气激荡。
巫病指着景夕忘道∶“你到底是谁?常人不可能一次将我五个战傀破坏掉的!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你定是在周围还有同伙!”说完便向四周围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异常。
刚才景夕忘用的那一招叫百影夜行,并非华仙派的剑术。而这一招专门用在黑夜之中可借助黑暗再配合动作将自己隐藏起来。
既然有“百影”二字自然是敌人越多越好,然后藏匿于敌人的身影之下。身随影动,便可如无影凶灵般制敌杀人于无声无形。
但是如果对手没有三个以上这一招百影夜行便使将不得,况且这些战傀本身就毫无神经知觉,这一招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景夕忘道∶“我劝你们还是快快将东门兄他们给放了然后速速离开此处,不然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巫病和身后那四人听得“哈哈”大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个不客气法!”说着巫病便拔出了手中的长剑道∶“我倒是不信了,你小小一个华仙派弟子到底有何能奈。”
借着这微弱的月光,景夕忘看到巫病手中的长剑既细且长,竟然就是东门揽月的琉璃长剑,此时他更加相信东门剑宇他们被这些人抓了去!
只见巫病一剑刺来,大有穿云裂石之势。景夕忘侧身让开,巫病大叫道∶“且让你见识一下我长空七剑的利害!”话音刚落,一招剑过云空便使了过去。
但见巫病挥刃直入,气贯长虹,身姿更如鹰击长空般其势汹汹,剑影缭乱顿时向景夕忘刺出数个剑点逼得他不得不挡击身退。
又见巫病的剑身斜向上击出数寸力达剑身又一连使了长空无痕、飞舞满空等招式,而每一招中竟又生出数十招不等的变式,看得人当真是眼花潦乱。
巫病本是傀儡师,但没想到剑法造诣也如此了得着实是令景夕忘不得不为之佩服。但所谓爱博而情不专,巫病的这一套剑法虽然练得不错但有欠火候对于景夕忘这种专攻剑法的人来说自然就落了下乘。
景夕忘等巫病使到第四式空山回转时手中的长剑便如蟒蛇绕桩般缠住了巫病的手腕,但见剑如蜿蛇缠绕而上,眼看就要割下自己的手腕巫病只得将剑招生生收了回来。
可正当剑柄倒转之际,景夕忘力透剑尖顿时打下了巫病手中的琉璃剑接在自己手中。
巫病眼看长剑被夺顿时恼羞成怒暴喝一声反身一掌向景夕忘的膻中穴打来。
景夕忘双手拿着双剑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狂吓得急退,但巫病势同猛虎大吼一声又如影随形地步步逼进。眼看就要被打到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叫道∶“笨蛋,用左手的剑便可砍他脑袋!”
景夕忘一听,被逼得急了想也不想便挥起左手的琉璃剑一剑削下了巫病的脑袋。当他定下身来才发现巫病早已死在自己的剑下。
原来景夕忘之所以被巫病逼得步步紧退那是因为知道自己双手持剑并不想伤他性命,不想这巫病自以为被往生殿看得起而命任高职而小瞧了这江湖上的英雄好汉,甚是志得意满,料想同辈之中已是无人能敌,岂料景夕忘先破了他的战傀后破了他的剑术,大败后竟一时难以接受便丧失了理智最后也为此豁出了性命。
第一百一十八章∶埋伏
当跟在巫病身后的四个中年汉子见到被景夕忘这么一个初出江湖的小鬼所杀时一时还不敢相信,过了片刻他们便一拥而上大喝着要取景夕忘性命,只是当这四个汉子正要冲过来时却都突然惨叫一声纷纷倒地。这时景夕忘见到这四个汉子身后竟还站有四个黑影,一时间却看不清楚什么模样。
只听其中一个人道∶“这往生殿可好生了得,竟连江湖中人被称之为四大金刚的乔氏兄弟都给请来了,我们若不是背后偷袭得手,要打下这四人可还得花些手脚呢!”
又一人惊道∶“二哥,你…你方才说这就是传闻中的四大金刚?了不得呀,据说这四人是天门道人的徒弟凭着一身的硬气功刀枪不入在江湖中难逢敌手,只是这四人品行不端,是以在江湖上的声名也难听得紧,有人背地里叫他们四大王八!”
另一个大笑道∶“这四大王八又是名出何故?”
那人又笑道∶“你们想呀!硬气功刀枪不入,那王八的壳又何尝不是刀枪不入?”
“在理在理,五弟说得在理!哈哈哈哈……”其他两人听得也是哈哈大笑。
景夕忘在一旁听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听那声音便已认出这就是苏楚四人。虽知自己不敌,但他还是大喝道∶“苏楚,你们四人在此为何?”
“哼,臭小子,吼这么大声作甚?方才若不是我出言指点你,你早已被那病痨鬼所伤,还不快快过来叩头谢恩?”却见那大叫的不是古道一又是谁?
“呸,说这话也只有你古道一不害臊,谁让你指点啦!如今我杀了人都是你害的!”景夕忘大喝道。
古道一大喝一声道∶“你这小泼皮竟比我还无赖,爷我好意指点你却拿我一番好意当驴肝肺。看我不先宰了你这小鬼……”古道一说完要不是卓连天拦着早冲了上去!
卓连天客客气气地拱手道∶“景少侠,我们到此并非是为了犯恶杀人,而是为了救人!如今我们也可说是志同道合了,何不一同进去齐心解救那东门氏?”
景夕忘道∶“你们这些魔教歹人,以为巧言令色几句便能蒙骗于我么?我景夕忘虽不聪明,却也不致愚昧于斯!你们若还有一丝良心就速速离去,不然,不然……”
“不然什么,你想死么?”古道一大喝道。
“不然即便我打不过你们也要拼死命阻止!”景夕忘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哈哈哈,大哥你看,我说得不错吧!这小子就是条笨驴!不,他比笨驴还要笨!天下间也找不到这样笨的物种了!”古道一大笑道。
“年轻人,你我虽是道不同,但我苏楚还是佩服你这小小年纪便有着这一股无畏无惧的气魄!不过现在可不是逞个人英雄的时候,你以为凭你的一己之力便可救得这东门家族于危难之中么?”苏楚道。
景夕忘虽知这苏楚说得不错,但还是不相信,喝道∶“你们,你们都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
古道一低声道∶“大哥你看,你小子居然还在记仇!哼,干脆我们在这里一掌把他给结果了,免得日后我们都死在他手上呀!”
卓连天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你看,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我们是来帮你的么?”
“走吧,我们不能再在这里耽搁时间了!”苏楚说完便转身往东门镇走了进去,其他三人尾随其后。景夕忘见状只是跟在他们的几丈之外,不敢靠近!
当这五人都进到这东门镇时那大门竟缓缓地锁闭起来,凭空响起一个声音道∶“尔等小贼,天堂有路你不走,如今入我瓮中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景夕忘四处仰望却无一人踪影,苏楚等人却听而不闻继续往前走。
“尔等休走,快还我弟子命来!”又听到一声大喝从半空中冲出一个老道人,那老道人老鹰捕食般从空中俯冲而下,手中的拂尘向苏楚四人卷去。
苏楚力聚掌心两掌一翻便要去抓住那老道人的拂尘,那老道人见他不但不躲避反而还敢向自己抓来顿时又加了三成劲道。不料苏楚这一抓并非是去抓住那老道的拂尘,而是往他头盖抓去!那老道人乍惊之下身形倒转一圈伸出左掌便打了下去,两掌相击顿时又将那老道人从半空中弹了出去!
那老人双脚落地四周随即出来一大群人将景夕忘和苏楚四人逼到一处!那老道人指着他们喝道∶“你们之中是谁杀了我四个徒儿,快快出来受我千刀万剐之刑!”
古道一喝道∶“你这鸟道人,居然敢口出狂言。看我不先剁了你……”说罢便挺身去斗。
众人见那道人的一把拂尘使出千万般变化煞是惊奇,卓连天大叫道∶“不好,这厮想必就是那四大金刚的师父天门道人!三哥,我来助你……”他大叫一声便跳去相助。
“哈哈哈,如此闹腾的地方岂能少得了我们兄弟俩!”说着又跳出两个身形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中年男子来!苏楚和姜尘见状也都大喝一声挺身相斗。
此时景夕忘也正着力应付那些小厮,东门镇内一时间刀光剑影打得不可开交!
那往生殿的小厮眼看是站满了这条段街道少说也有百来人,那些人向景夕忘蜂拥而来顿时数十把长剑从四面八方伸来,他只得纵身跳出了包围圈外。
只是这人数实在太多,就在景夕忘落身之处竟还有人在,见景夕忘就要落下数十把长枪短剑又向他刺去,景夕忘身形一转正想打开那些兵刃却突然听到一片惨叫,那些人顿时倒亡在地。
那相助景夕忘的正是苏楚,苏楚大叫道∶“臭小子,你若再天真,对这些人心存一丝仁慈善念而不愿杀他们最终葬身于此的就是你了,除非你不愿救人现在就逃走做个缩头乌龟胆小鬼。”
景夕忘没想到苏楚会出手相助,也心知他说得不错,面对这种困境实难取巧,但又不能置一走了之东门剑宇他们不理。这时又冲来几人,景夕忘把心一横顿时将那几个人刺死于剑下。
苏楚见景夕忘终于“开窍”便又高声道∶“小子,你快杀将出去找到那几个小鬼救他们出来!”
“是!”景夕忘初时还不相信这四人,如今并肩作战却对这苏楚如此信任无疑。这一路景夕忘虽然少了一些束缚,但仍是尽量地只伤其筋骨手脚不杀人命。
当他冲出人群时已有半数的人倒下,那些人见景夕忘小小年纪竟可以一当百英勇如斯,顿时都吓得犹如蹩了脚般难以前进。
景夕忘的长剑往后一扫,顿时打出数个剑点将那些冲在前面的人扫倒,他向那些人大喝道∶“我原不想杀人,但如果你们逼得紧了也休要怪我心狠手辣!”说着身捷如风冲向那帮小厮随手抓来一个人,厉声道∶“快说,东门剑宇他们被困于何处!”
那小厮吓得直哆嗦,直道∶“小人不知,小人不知!”
景夕忘手中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怒喝道∶“你再敢说一句不知我便要了你狗命。”
那小厮见眼前这少年怒不可遏,竟连身体也吓得萎了下去:“好汉饶命,小的想起来了!他们被……啊……”
那小厮一句话没说完突然一声惨叫便已结束了性命。而杀他正是站在景夕忘面前的一个青面男子,那些小厮纷纷大叫∶“是杨节使来啦!”
那青面汉子举止优闲,指着景夕忘道∶“你就是景夕忘?能杀死巫病倒也了得,何不就此加入我们往生殿叫你做一个江湖中的风光人物?”
景夕忘道∶“你是谁?东门剑宇他们被你困在哪里了!”
那青面汉子道∶“吾乃往生殿总教头杨云是也,因为通晓各门各派的武学要诀,人送外号千门通!”
景夕忘哼道∶“千门通?你当真是通晓千门绝学?”
杨云笑道∶“此话自然当真,你那一点华仙派的剑术拳法对于这世界绝学而言不过是冰山一角不足挂齿!看你天资还算不错若你肯加入我圣教,那我便将这千门绝学传授于你如何?”
景夕忘道∶“学贵在精而不在多,谁又希罕你的那些狗屁绝学!”
杨云从那些小厮手中取来一把三尺剑道∶“那我倒要请阁下指教指教,到底怎样才算是精了!”说罢长剑一晃划个半圆紧接着便向景夕忘攻去。
景夕忘后退半步将长剑一撩正想将杨云的长剑打开,不料杨去这一刺乃是的虚势,剑招急转竟使了华仙派的一式雨打芭蕉,眼看剑点如雨水般向自己打来,景夕忘顿时运剑全身护住了周身要害。只觉杨云的剑法沉稳有力,时而刚猛无常这一式雨打芭蕉用得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景夕忘脚尖点地,身体偏斜倏地往杨云的肋下刺去。杨云见回剑不及竟抛却长剑食指和中指如铁钳般夹住了景夕忘的剑尖,顿时露出得意的笑容正要说话不想在剑尖的另一端源源不约地传来一鼓真气,他顿时大惊失色正要松手时中指已经被景夕忘削断了!
杨云见自己的手指被景夕忘削断,止了血还不时喘着粗气,神色间仍是诧异道∶“你这小子,内力不错!”
景夕忘剑指着杨云道∶“你自以为通晓天下剑法便可挫败天下人,殊不知天下人皆可败你!”
杨云一听反倒笑道∶“我只是一时大意让你寻了个破绽,你休要得意,等我养好伤势定会再找你一决高下!”说完纵身跳上屋顶就要逃走!
景夕忘一心要从这杨云口中得知东门剑宇等人的消息也紧追上去大喝道∶“贼人休走……”
第一百一十九章∶危兮难兮
当景夕忘跳上屋顶正要追赶杨云时这在漆黑的夜空下他早已经没了踪影,但在此时却隐隐听到西北方向有人大喊救命而且还是个女子的声音。景夕忘这时也顾不得杨云,转身便往那声音处寻去!
此时景夕忘并没有高声呼喊生怕又引来那些往生殿的强人,只是当他走过几座房子时那声音便消失于夜空中!
景夕忘生怕他们出什么意外也就加紧了步伐。又找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这东门镇上的楼房大都是乌灯黑火的,只有一间房内烛光盈亮。
当景夕忘赶到时只见这那亮着烛光的房间似乎是在一家三层楼酒店的二楼客房内。景夕忘站在门前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他恐有埋伏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时地上全是被打翻了的酒水,也不知是不是经过了一场剧烈打斗,不过奇怪的是那酒水直从二楼流下,当他上到二楼时果然见到这走廊上同样浸满了酒水。
他顾不得这许多只是冲到那个亮着烛光的房间前一脚便踢开了门,而此时果然见到了被抓去的东门剑宇、东门揽月、东门雪和韩昊四人!
韩昊见到景夕忘顿时大喜道∶“景兄,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
景夕忘急忙解了他们身上的穴道和绳索,但见他们仍坐在地上难以动弹!景夕忘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还有那些穴道未解?”
东门剑宇道∶“我们都中了软筋之毒,这毒药虽然不害人命却是让人全身乏力丝毫动弹不得!景兄,唯今之计你只有找到那巫病拿了解药才能救我们出去。”
景夕忘道∶“那个叫巫病的人已经被我杀死在城外了又如何取得解药?”
众人一听虽觉解恨但也有些不敢相信,景夕忘又道∶“这是东门姑娘的琉璃剑,我取了过来现在物归原主。”说完便将那琉璃宝剑交还于东门揽月手中,众人这时才不得不相信景夕忘所说的话。
景夕忘急道∶“那如今我该如何为你们讨得解药?”
韩昊道∶“景兄,你既然说已杀死了巫病,那你速速去找到他的尸身翻看,说不定解药就在他身上!”
“不用了,我身上就有解药!”众人一听,见说话的是东门揽月。
景夕忘问道∶“你哪来的解药?”
东门揽月冷哼道∶“区区小毒,解有何难?”说完便伸手往腰带里拿解药,只是东门揽月全身无力,动作极是缓慢,景夕忘本来帮她一把但又怕冲撞了她是以只得在一旁看着。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东门揽月才拿出一个碧绿色的小玉瓶给景夕忘,景夕忘见到玉瓶中装有一粒粒红色的药丸。
东门揽月道∶“这叫百毒灵丹,可解百种以上的毒药!只是这百毒灵丹的药力不如它本身的解药药力强,是以药力会在一个时辰后自行化解!”
景夕忘依照东门揽月所说的将解药给众人服下后道∶“大家安心在此疗养!我会在这里保护你们的!”
景夕忘刚一说完忽觉一股热浪迎面扑来,紧接着那木门突然倒下,只见到外面竟已经是一片火海。
景夕忘大惊道∶“难怪我上来时见到地上满是酒水,原来是他们是想引我上来后活活烧死我们,这些人真是卑鄙!看来现在已顾不得解毒的事了用不了一个时辰这里便会化为灰烬的,我还是先带你们出去!”
东门剑宇道∶“没用的景兄,如今你救得了一个救不了两个,这本是我们东门家的事,你先救韩兄出去吧!”
“大丈夫何惧于生死,如果我们之中只有一人可活那我韩绝不做苟活之人,这里的东门雪身形小巧便于景兄行动,你还是带她出去吧!”韩昊语气坚决道。
眼看大火漫延得越来越快,正在景夕忘苦无良策时忽然大喜道∶“有办法了,我们可以从这窗户出去!”正当景夕忘打开窗户时只听“嗖嗖”几声,数支箭矢顿时从窗外射进,惊得景夕忘急关窗户。
东门剑宇道∶“景兄快走,若再不走就连你也得葬身于这火海之中,到了黄泉路上我也走得不安心!”
“哈哈哈哈,景夕忘,如今你们插翅也难飞啦!这客栈之外只要你敢出来便叫你射成刺猬!”只听外面说话的人正是杨云。
韩昊道∶“不好,他们定是在外面布满了强驽手!”
东门剑宇道∶“我们如今在这里也不过是景兄的累赘,若景兄一人定能逃脱,你休要再管我们自行走了便是!”
景夕忘此心急如焚道∶“不,定然还有办法救你们出去的!”他想了一会仍无头绪,突然站了起来只道∶“与其在此坐以待毙,倒不如与他们拼了!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还不等别人出声便破窗而出。
那些人见到景夕忘跳出纷纷放箭,景夕忘左手一抄顿时将数支箭矢接在手中然后再将手中的箭向那些弓箭手甩出,这一甩虽然力道非凡,但用力不准也只是刺中一人。
杨云不断地大叫“放箭!”只是这黑夜之中见景夕忘东走西转的倒也将自家人射伤不少。
景夕忘冒着箭雨冲向那些弓箭手,转眼间便杀了数人,他猛喝一声道∶“谁敢拦我!”那声音中夹带着充沛的内力久久响绝,几步之内的人被这声音一震竟已晕死过去,其他的弓箭手也惊得紧紧捂住耳朵。
“众人休惊,只管放箭,且看我杨云拿了这小贼!”杨云大喝一声不知从何处寻得一支长枪霍地向景夕忘刺去!
眼看楼中大火越烧越大,景夕忘急如星火东门剑宇等人还在上面心知时间拖延不得,见杨云持枪来战又大喝道∶“杨云,你这厮竟敢放火烧我朋友,心肠如此歹毒看我先取你性命!”
说完三作两步向杨去冲了过去,一手便抓住了那根长枪将其折断。杨云大惊,又弃枪扑地一滚急叫道∶“快快放箭!快快放箭!”说完顿时又来数十个箭手将景夕忘团团围了起来,纷纷搭箭拉弓数十支长箭带着阵阵破风之势嗖嗖地向景夕忘飞去。
景夕忘手持长剑顿时在周边舞出一层剑网,只听到一阵“叮叮叮”的声音,那些飞射而来的箭矢顿时应声落地。
“哈哈哈,景夕忘!你现在已经被箭所伤,我劝你还是弃剑投降的好!”原来杨云见到景夕忘将没有将所有的箭头挡开,在他的小腿处已经中了一箭!
“你休想!”景夕忘见那此箭手又要搭箭,随手便抓起落在地上的箭矢向那些人甩出,因为那些箭手此时离景夕忘较近,被他这么一甩顿时死伤一半。
杨云大喊道∶“快快放箭,切不可让他逃跑了!”景夕忘听杨云这么一叫,单脚一蹬直向杨云冲去。
杨云见景夕忘虽被伤了一腿,但速度竟也丝毫不减,他卒然大惊随手抓起身边的一个箭手挡往景夕忘的来路,自己却抢过弓箭后退数步挽弓如满月,怒喝道∶“景夕忘,我杨云今日誓要取你人头。”
杨云自入到往生殿后一直被人奉之若神,从未试过今日之窘境。如今被景夕忘在自己手下面前逼得如此狼狈当真是威严尽失!
此时景夕忘一心记挂着正被大火围困的东门剑宇等人,只是眼看后来者越来越多,却也无可奈何不由得心烦意乱一时间也没看清杨云手中拿着弓箭便冲了上去。
只听到“嗖”的一声迎面飞来一支箭,景夕忘大吃一惊想要侧身让过不料那长箭来势甚急,整支箭直从景夕忘的肩膀穿透而过。景夕忘顾不得箭伤,手中长剑脱手而出顿时也穿过了杨云的胸膛,杨云睁大着双眼,至死都不愿相信自己这一生就这么完了!
杨云虽死,但那些小厮们仍如蝼蚁般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景夕忘从杨云身上拔出天寻宝剑又斯杀了一阵,单脚又是一蹬已跳上了那弥漫着大火的酒楼。
此时大火了烧掉了那客房的一半,就在众人炽热难奈的时候忽然见到景夕忘去而复返,只是见他全身布满血迹,腿上的长箭都还没拔出!看到景夕忘身上鲜血淋漓连东门揽月也不禁动容。
韩昊情绪有些激动道∶“景兄,你怎么又回来了?”
景夕忘忍着痛面有愧色道∶“诸位,对不住了!我景夕忘无能救不了你们出去!”
东门剑宇紧握着景夕忘的手含着泪道∶“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之缘,兄弟便可舍生忘地要救我们脱困,这份情义又叫我何以为报?我东门剑宇今生得以认识兄弟复有何憾?可是景兄,既然我们今日注定要命丧于此你又何必回来陪我们死?你大可杀将出去,我们谁也不会怪你的!”
景夕忘大口喘着气道∶“东门兄此言差矣,现在外面早已经将我们围得水泄不通,那往生殿派了大批人马到此。我现在又是身受重伤,早已无力再逃,再者说我又岂能真的置你们生死于不顾!”
“姐姐,我们就要这样被生生烧死了么?”东门雪想到自己将被烧死,不禁垂下泪来。东门揽月一直沉默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景夕忘,你这厮死翘了没有!还没死的话就应我一声!”就在景夕忘等人正面对着这漫天大火等死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叫唤,景夕忘认得这声音便是古道一。
“景兄,下面来的人可是你朋友?”韩昊有点喜出望外道。
景夕忘道∶“他们便是那魔教的苏楚等人,若不是他们我兴许还见不到各位呢!”
“景兄弟,不如你应他们一下,说不定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呢!”东门剑宇道。
景夕忘点了点头扶着窗站起来往下一看,只见古道一四人都站在窗下,周边堆满了尸体,显然是又经历了一场激战。他向下面叫道∶“我们都在这里!”
古道一叫骂道∶“你们躲在那里作甚?想要被活活烧死么?这些喽罗都教我们给收拾了,快下来吧!”
“这里的人都中了毒动弹不得,所以我们都无法下去!”景夕忘道!
卓连天道∶“小兄弟,你若有力气就将他们从上面抛下来,我们在下面接住便是。”
景夕忘听得这些人果然是来救自己的,顿时大喜道∶“东门兄,我们有救啦!我现在就抱你们出窗外叫他们接住!”
“那些人都是坏蛋,莫是脱了虎口又进狼窝!”东门雪道。
“如今也别无他法还是先保住性命要紧!”东门剑宇看着那肆虐的大火道。
景夕忘点头道∶“东门兄说得不错,如今我们也只有见步走步了,总比烧死在这里的好!”景夕忘说完便他们一个个抱起往窗外扔出,只是当他正想抱起东门揽月时却被瞪了一眼冷冷道∶“我无须你救,你自行离开便是!”
景夕忘道∶“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可是此番情况紧急也顾得这许多了,还望姑娘恕罪!”
正在景夕忘刚要抱起东门揽月时却见她用手中的琉璃长剑架在他脖子上道∶“我宁死也不承你的情,也不愿欠你任何东西!”
“姑娘何必这样想?你并没有欠我什么,你就当如果我景夕忘救不得你那就是我欠你的好了!”景夕忘说完也不顾东门揽月的长剑便将她抱起,直至将她抛下去的那一刻东门揽月也没有动手。
景夕忘将所有人都救下去后自己也紧接着跳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章∶囚魔
当众人都被救下后卓连天找来了一辆马车,将众人都安置上车便牵马走了。
景夕忘等人在车厢内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苏楚这四人要将他们带往何处。东门剑宇等人只想等这身上的药力过后便找机会逃走。
景夕忘身上的伤势都被卓连天他们简单处理过后用了一些魔教灵顿觉精神大好,此时也正闭目养神,以静待变,只是他觉得这苏楚四人救他们并不似做作,可意欲何便不得而知了!
路上古道一一边走一边大叫痛快道∶“许久都没像今天这般杀得如此痛快啦!大哥,我们接下来又要去哪里?方才被那牛鼻子道人逃了,哼,我们找他们再大打一场!”
“哈哈哈,三弟你脑子里尽想着这些打架杀人的歪事!大哥跟你说过的话你是一点不放心上呐!”姜尘笑道。
“二哥说这话可不称我心啦,你们可都是知道我的凡事都得图个痛快,无论打架杀人还是喝酒吃肉尽皆如此,你们大家说是也不是?”古道一道。
卓连天道∶“你也别不服,其实二哥说得甚是,你这颗心呐有时候也真要收敛一下!”
苏楚看着两边空虚的街道,想不到昨天都还人来人往的东门镇,一天不到的功夫便变得如此萧条叹道∶“往生殿竟动如此干戈来大闹东门镇,吓得这里一时间便成了一个死镇,看来是我们小看了这些人了!那东门老头就住在这东门镇的尽头,我们先过去看看那边出事了没有!”
姜尘道∶“据说东门傲的大宅外隔着一条数丈逾宽的护城河,周围还布满了暗格机关,若不是经得他同意旁人难以接近,也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卓连天道∶“二哥此话一点不假,那东门傲的府宅就是这东门镇的禁地,没有人进去过也不知在里面藏了些什么弄得神秘兮兮的叫人好生奇怪!”
“啧,弄得如此玄虚难不成还怕旁人觊觎他的那点财宝不成?哼,这东门傲恁地小气,一个守财奴我们还理他作甚?”古道一哼道。
“你们这些坏蛋,不许你们这样说我爷爷!”东门雪听他们在说东门傲的坏话,忍不住叫道。
古道一拍了一下那车厢道∶“再吵,再吵信不信我再点你哑穴!”
“三弟,不许再无礼!”姜尘道。
东门剑宇道∶“你们这些人来这里到底有什么样的企图?”
古道一吼道∶“你怕什么,我们又不是来抢你家东西的!”说着又向苏楚问道∶“对了大哥,我们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呀!总得有个说法才是呀,如果大哥想要珠宝那我们便去抢珠宝,要是其他什么用得上的就一并抢来!”
姜尘斥道∶“五弟,你说话要小心些,我们可不是强盗又何谈一个‘抢’字?”
“贤侄不必多虑,我们并非贪图你们东门家的什么东西,只是我与那东门傲乃同门师兄弟,如今见师弟有难我这个做师兄的自会前来帮衬些。”
苏楚的这句话冷不防的将古道一等人都听得无不惊骇万分,因为他们从未听说过自己这个大哥竟还有一个师弟!
“你休要无端生有,胡说八道,我从未听爷爷提过他有什么同门师兄!”东门剑宇道。
“哈哈哈,别说你不知道,就连我的这些兄弟也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师弟呢。说开了我也并非是为了解救东门敖那厮,只怕师傅所交代的事他一人守护不了!有道是∶苍山恶鬼仰天啸,万丈深海出蛟龙。豪气只向东门开,昔日闲情今亦穷呀!”苏楚大笑道。
此时东门剑宇听得大汗淋漓,当苏楚说出这句话时他似乎已经相信苏楚所言非虚,只道∶“你是说这往生殿的人是冲着我们东门家的禁地而来的?”
“看来东门傲终究是认老了,居然连这些事都一并告之了你!”苏楚有些诧异道。
“大哥,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呀!”古道一忍不住好奇问道。
苏楚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才道∶“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如今与你们说了也无防。很久以前就曾听师傅说过,在他年轻的时候有一个叫齐伯天的朋友。他从小便显露出异于常人的天赋,有一个道人见他骨骼精奇仍练武奇才便有意将他收录门下传道授业。
“后来齐伯天出山之后就四处行侠仗义,警恶扬善顿时便声名雀起颇受人们拥护和爱戴,之后齐伯天娶妻荫子一路走来这大半辈子可说得上是志得意满羡煞不少旁人。只是物有其正必有其反,有人看不惯齐伯天的功成名就,于是就设计陷害!
“正所谓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词?齐伯天被人陷与魔教私通,三人成虎,他竟然就这样无故被江湖中人日日围杀。
“有一天当齐伯天回到家里时见到妻儿老小竟已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赶尽杀绝时他痛心欲绝,一气之下便真的去投了魔教。那时魔教之主还不是古萧,而那魔教之主素闻齐伯天的威名便留了他下来当个首领。
“从那天起齐伯天便日日带领魔教教众攻打那些名门正派而屡立奇功,其实那时魔教里的人谁都知道齐伯天是为了报他那灭门之仇。渐渐地,齐伯天杀人如麻身上也是戾气大增,据说那一双眼睛竟不知在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色。
“刚开始时他只杀那些名门正派的人,后来连无辜百姓甚至连魔教中人也不断残杀,就好像走火入魔一般谁见到他都不敢轻易靠近。正道中人曾多次想要剿杀齐伯天,但齐伯天入魔太深,那狂性自己都难以自抑是以谁也不靠近白白丢了性命。
“我师傅得知此事后便摆下宁神百香阵引齐伯天过来,这阵法是由百种以上可以清心宁神的的香草布成的,当他清醒过来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是追悔莫及。他当即要求师傅将自己杀死,但师傅不忍便摆下阵法将他封印起来!”
“什么狗屁正道邪道,杀起人来不一样不眼都不眨一下?”古道一哼道。
苏楚点头道∶“若有人将正邪用门户之别来区分那的确是狗屁不通!魔教里有真小人真恶人,但正道中每次叫得最响的什么为民除害的人却尽是些污浊不堪的伪君子。”
“正有正说,邪有邪道,你们是魔教之人自然会这么说了!至少伪君子有伪君子的束缚,却不似你们明目张胆滥杀无辜!”却听说话的是韩昊。
“这位小兄弟说得确实在理,至少伪君子不会去杀那些没有侵害自己利益的无辜之人。”众人不敢相信这苏楚竟也点头认可韩昊说的话。
“大哥何必争着承认?杀害无辜的只有我古道一一人而已,只是大哥屡教我不改罢了!”古道一低头道。
苏楚道∶“你我是兄弟,你杀和我杀又有何区别了?不过如果一个人的野心太大,那无论此人是正是邪人间都免不了一场浩劫!”
“大哥是说那个叫齐伯天的人就被封在此处?”卓连天转了话题问道。
苏楚点头道∶“五弟说得不错,只是不知过了这么多年他死了没有!如若没死让他重见天日人间怕是免不了又有一场浩劫!”
“大哥你好没立场,我们既是魔教中人又理他人间有没有浩劫作甚?若是闲来无事我们倒不如喝酒睡觉倒也图个快活自在!”古道一道。
苏楚哼道∶“三弟此话虽然说得不错,但这事毕竟是先师唯一的嘱托我岂能不从,你们若想喝酒睡觉大可自行离去,我绝不阻拦便是!”
卓连天低声道∶“三哥,刚才才见你有那么些悔意,现今这毛病怎么又犯了?还不快向大哥赔罪?”
古道一听得大是窘迫一鼓强气顿时萎了下来道∶“大哥,你知道我这人说话都没点担待,方才我只是随意说说大哥可不必当真也不要赶我走!”
姜尘问道∶“大哥,你可知道这往生殿与那齐伯天又有什么干系?”苏楚只是摇了摇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并没有说话。
景夕忘等人在车厢内静听,想不到其中竟牵扯出这么一大堆关联来。当他看向东门剑宇时,只见他眉头紧皱显然那苏楚说的话都是真的!
一行人走了一顿饭的时间,忽然从路旁冲出十多个人来将他们围住,持着大刀喊道∶“来者何人!”
“哈哈,是来杀你们的人!”古道一大喝一声几掌之下又杀了几人,那十几个拦路之人在不到盏茶的功夫便已倒下。
卓连天道∶“看来是往生殿的人将前面东门傲的府宅都围了起来,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暂住一宿,等明天这几个小鬼有气有力了再冲进去,免得现在成为累赘!”
古道一听后极是不满道∶“都来到这里了还躲个屁呀!那几个喽罗还不够我活动筋骨呢!”
“三弟休得胡来,我们还是听五弟的话。前面也不知道还埋伏有多少人,今晚我们权且歇息一晚也好回复体力!明天有得你尽兴的时候!”
苏楚说完众人便转了方向找个安全辟静的房间安歇了下来。卓连天为了让韩昊他们好得快些也拿来魔教圣药让他们一同服下,这一晚虽不被人察觉但仍听见不少脚步声在外面走来走去像是巡视。
到了第二天暮晓众人的体力也就恢复了八九成,苏楚等人趁着天色还没有大亮就带人来到那东门傲的府邸时远远望去只见在一条大河的对面竟已被人围得严严实实,想要过去根本就毫无办法!
苏楚道∶“如此也好,我会点飞天御行之术,姜尘你就带着他们先离开吧!为免他们察觉等你们走远了我再一人独自过去即可!”
“大哥,这可怎么使得?如此好玩的场面就算是被你责怪我古道一也是绝不会回头的,干脆我们只弟几人杀过去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岂不快哉!”古道一摩拳擦掌有点跃跃欲试道。
姜尘点头道∶“是呀大哥,我们兄弟几人共同进退怎能由你一人前去?不如就像三个弟说的那样一同杀过去吧!”
苏楚摇头道∶“不行,你看前面的那对无常兄弟还有天门道人一干人都在这里,如果我们硬打只怕会吃亏!”
“怕他个鸟事,大不了就是一死!”古道一哼道。
苏楚道∶“等我过去后你们再回头侍机行事,如果双方一旦真的打起来你们再从后面杀他个措手不及那也不急!”古道一一听,只是摇头不肯!
“若是诸位真心要助我东门家的话我倒是知道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进去!”只见说话的正是东门剑宇。
“什么地方?”卓连天问道。
东门剑宇道∶“那地方是爷爷曾经告诉过我的连我爹爹都不知道呢,大家快随我来吧!”说完便带头去了。